接下来是一片沉寂,我们慢慢走着,肩与肩的距离大约几毫米,周围很吵,而我的世界很安静。海啸的世界也许比我更安静吧!
感觉到手指被他轻轻碰触,我不作反应,就那样走着,脑里一片空白。
又被轻轻碰了几下,也许我没有反应给了他勇气,整只手掌握住了我,下一秒却被后方突然冲上来从我们中间跑过的小孩给分开。
我们站到了两边,让那几个胡闹的小孩跑过去。
看到了他眼里的气愤,我笑了笑。
他留意到我的笑,羞涩的抓头。
包里的手机响起,馥欣打来的,那头的她兴奋的说:“盈盈,我回来了,我们拿了奖哦,我带了好多好多东西回来给你吃,还带了我们拿奖的蛋糕。盈盈,你快来蛋糕店,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哦。”
我跟海啸说:“馥欣回来了,获了奖,她要我过去蛋糕店庆祝。”盯着他那双仿佛带着一种渴望的眼睛,我不觉接了一句,“不如,你也一起过去吧。”
“好啊。”他很快回应,而且还很兴奋。
也许,我正在让自己慢慢向他走近吧!
第 28 章
(二十八)
蛋糕店的露台上很热闹,利建云和馥欣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客人,在喧哗的人群中也看到了文轩和佳佳。
店门上方挂了一条横幅,标语写着:庆贺我店蛋糕师获得全国糕点大赛冠军。
大伞上面挂着一串串小彩灯,小彩灯一闪一闪的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辉,灿烂如星河。
我和海啸走上去,他顺势牵住我的手,我楞的看他一眼,他俊逸的脸庞浅露微笑。
这样的微笑,我怎么好意思破坏呢。
“盈盈。”馥欣兴奋的叫我,忽然又兴奋的叫出另一个人,“哥。”
她冲下来。
我回过身见尚可霖从车里走出来,下意识的挣开海啸的手,只看着他,眼里只有他。他身穿一件亚麻色t恤,微笑的捏捏馥欣的脸,说:“恭喜你啦。”
馥欣永远像个小孩,开心起来像个可爱的洋娃娃,依偎在尚可霖怀中。
她挽着尚可霖向我们走来,招呼我们上去坐。
礼貌性的祝贺利建云几句,他空出一张长方桌给我们坐。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和食物,还有香槟。
佳佳撅着小嘴苦恼地说:“那么多点心,我吃了不知又要长多少肉,可是看它们那么可爱,又好想吃哦。”
馥欣说:“既然来了就不准不吃,这些全是我跟建云做的。”
我也插一句进去:“对啊,吃一点不要紧的,文轩要是敢取笑你,我替你打他。”
桌面上,是男人们低沉的笑声。
“姐姐你的身材那么好,相信你吃多少都不会胖。”佳佳赞美地说。
正当我享受这句话的时候,卓文轩却给我泼冷水:“拜托,她是年纪大了,食道没有咱们年轻人那么容易吸收,才会瘦的,等你到了她这种年纪,你想胖也胖不起来。”
桌面上又是男人们低沉的笑,我看一眼海啸,他立即止住笑。我再白一眼卓文轩,却看到馥欣敲他的头。
“不准你说盈盈老,人家盈盈有爱情的滋润,越老就越漂亮。”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哈哈……”文轩笑得人仰马翻,竖起大拇指说:“你这话说得真是太好了。”
我真想找洞给钻了,怎么会有这种在外人面前损姐姐的弟弟。
海啸说:“可别这样笑啊,文轩,像盈盈这样年纪的人才配得上像我们这种年纪的男人。”
我心情好了起来,扁嘴斜瞪卓文轩说:“终于有人替我说了句人话。”
“不是啊,”馥欣挽住利建云的臂弯,娇滴滴的说,“海啸和建云年纪差不多,可他是配我的。”
在座的人,除了海啸,全怔住了,几双眼睛望着他们。
他们幸福的羞笑,依偎得很紧。
尚可霖问:“建云,你和馥欣……”
“对,”他挽着馥欣的肩膀,向我们公布,“我和馥欣在帝都的时候,就交往了。”
馥欣亲了他一口,乌溜溜的眼珠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第二天醒来,头晕欲裂,冲了个热水澡才能完全清醒过来。
馥欣没去上班,我做着早餐,她跑过来很可爱的点点自己的脸跟说我:“盈盈,昨晚你跟我一样都不害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人家海啸。”
握着筷子搅面的手震惊的松了一下,筷子掉在面中,不可思议的说:“我亲了他!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那时候喝醉了,海啸想扶你起来,你就突然捧着他的脸说‘我也好喜欢你’,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嘻嘻……”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亲他,更加不会说喜欢他。
锅中的面条已经滚了起来,我不想管,捂着头跑回房间。
我努力的想昨晚那个场面,想了很久很久,赫然想起,我是有亲过人,但记忆中,似乎亲的是尚可霖。
我是因为听到他跟我说:盈盈,我很喜欢你。
所以我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亲海啸呢!
回到部门,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桌面上放着一束娇媚的蓝色妖姬,我问秘书:“花是谁送的!”
秘书甜甜的说:“海啸啊。卓盈姐,你什么时候跟海啸在一起了,小心成为其它部门经理的公敌哦。”
其它同事围上来说:“成为她们的公敌又怎样,她们没有魅力,那是怪不得卓盈姐的。”
走回办公室,拿出卡片看,里面写着:盈盈,晚上相见恨晚咖啡厅见。海啸。
这一周,我都跟海啸外出吃饭,都是在相见恨晚咖啡厅,见多了,聊多了,彼此间的了解更深了一层,有一次他当面送花给我,我收下,看得出他很开心,眼角眉梢都荡漾着快乐,整顿饭吃下来都是笑吟吟的。
今晚我们又约出来见面。
我是吃过饭才出来的,不知道出来能干什么,最多也是逛逛街。
明明觉得没意思,却还是答应了。
之前我问过文轩,两个人没目的的走在街上不觉得无聊吗!文轩说,不无聊啊,相爱的人,心里只有彼此,恨不得朝朝暮暮呢。
跳下公共汽车,走向约见的地方,才几步路,雨水没有征兆的淅淅沥沥下了下来,我双手捂头奔跑,街道上也有许多人为躲雨而奔跑,我被一个人撞倒地上,他只抛下一句不好意思就溜掉。
雨淋在身上,刚洗了澡的我现在成了落汤鸡,反正也淋湿了,躲不躲雨都一样。我拍拍身上的污水,站起来,突然感觉头上方没有雨水淋下,抬头一看,是雨伞把雨挡住了,回头看,是海啸。
他看着我,眼睛里浮着一层温柔:“没摔痛吧!”
我摇摇头,笑说:“衣服脏了,人也淋湿了。”
“到附近商场买一套新的,最重要是不要感冒。”
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前走,那一刻,这个男人温暖的怀抱温暖了我的心。
商场在对面街,我们站在斑马线前等绿灯,等待的过程我们都在沉默,绿灯一到,他紧紧握着我走在斑马线上。
我低头默许了这份感情,嘴角溢出一抹笑,可在抬头那瞬间,我看到了他,尚可霖。
他坐在车里,怔怔地盯着我们,我笑容一收,手动了动,竟有些想挣脱海啸的手。
海啸问我怎么了,与此同时我们也走到了绿灯这头。
尚可霖开车走了。
我放开海啸的手,说:“对不起,身子淋湿了很不舒服,我想回去。”
海啸没有怀疑,只是温柔的笑说:“也好,反正下雨也不知去哪,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让海啸失望,于是答应让他送回去。
天空浅浅的蓝,漂浮着洁白的云朵。我打的上班,在酒店门口恰巧遇见尚可霖,本来想躲着快点跑去员工通道,怎料他一个眼神转移就被看到了,只好上前打个招呼。
“早上好。”
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神情也很疲倦,嘴唇还有些干干的。
“早上好,咳……”
听他咳嗽,我紧张了起来,刚想开口关心,他就捂着嘴走到另一边咳,而且是越咳越厉害。
我来到他跟前轻拍他背部,感到一股温热,立即摸摸他的额头他的手:“尚可霖,你发烧啊!”
他抬头看我,脸色苍白如纸,眼睛无神,忽然地,如一张纸倾倒下来。
我赶紧扶住他,正南从车里跑出来,酒店人员也跑过来,我喝止他们,用流感传染的借口不准他们靠近。
正南打电话叫救护车,酒店里的人全跑出来看。
文轩说得对,两个喜欢的人,心里只有彼此,恨不得朝朝暮暮。
我不去理会那些目光,就那样站在原地紧紧的抱着他,那一刻,我清楚自己的心情,我喜欢他,甚至自私的想要拥有他。
救护车很快来到,护士医生把他抬上担架床,也把我抓了上车,要我一同去医院做检查。
狭小的车厢里,我紧紧握着他又冷又热的手,他的手指在轻轻的动,仿佛是想握住我,却因柔软无力,只能轻轻碰触。
一到医院门口,迎面上来的医生过来看他的病况,几秒时间就下了一道让我一路上都不敢面对的事实感染了甲型h1n1。
长长的走廊上,我跟着担架车一路飞快的跑,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柔软无力,我潸然泪下,害怕他只要松了手就再也回不来。快到隔离病房他的手却慢慢的松开来,我紧紧抓住要跟进去,反被护士拦下,推出手术室外。
我抓着护士的衣襟声泪俱下的说:“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他就快结婚了,你们一定要救他。”
面对这种疫情,护士也不敢给我保证,把我拦在外,砰的关上门。
我和尚可霖都被隔离在医院,我在公众病房,他在特殊医疗房。
夜晚,一个人卷缩在病床上,想着白天的一幕幕,心揪着痛,四处涌来的空荡气息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我想见尚可霖,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我轻声走在走廊上,趁护士不意,偷了一件隔离服穿上,悄悄跑到尚可霖的隔离病房。房门上了锁,怎么扭也扭不开,只能走到玻璃窗前凝望。
房内的色泽都是白蓝一片,尚可霖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盖着白色被褥,手上插着点滴针,带着氧气罩,床前的仪器在冰冷冷运作,洁净的环境,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
我双手趴在窗上,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有特异功能,可以穿越进去,近距离的看看他,摸摸他。
漫漫长夜,终于熬了过去。
温家的人知道尚可霖传染了疫情,纷纷从国外赶回来,馥欣扶着温董事长走来,后面跟着几名医生。
尚可霖患了流感,仿佛给这位老人家在心灵上受了折磨,人显得很苍老,没有之前见的时候那么意气风发,而且走路一边由馥欣搀扶,一边支撑着拐杖,神色紧张,恨不得两步并作五步。
温董事长颤抖的抓过旁边一位医生的袖子,老泪横流地说:“我已经没了女儿,不能连外孙都没了,一定要救活他。”
医生除了说‘会尽所能’还是‘尽所能’。
我问馥欣为什么楚美琪没来,馥欣哭着说:“美琪姐在香港下榻的酒店恰巧有人患上流感,所有住客包括她在内都被隔离在酒店里。”
我送他们出去,馥欣包里的手机响,她抽泣着看来电,说:“是美琪姐打来的。”
她和楚美琪说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我来听,我疑惑的接过手机:“喂。”
“是卓小姐吗!”那端的她语气很沉稳,感觉不到半点紧张与担忧。
“是的。”
“我……可霖是我的未婚夫,我很担心他,馥欣说你也被隔离在医院,你能不能?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