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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作品:名门艳女|作者:散发弄舟|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15 03:04:22|下载:名门艳女TXT下载
  汉德又大笑着说:“不讲啊!不行,当哥的罚你喝酒,干不干?”

  王二菲子见事情不妙,本想为我解围,却被汉国止住了。

  “入乡随俗,不必担心,彝家男女,个个酒仙。”

  我想了一会儿说:“好!我讲,茶场的工人喊阿爸明天上茶场去修机器,说是热不起来。”

  村长说:“你哄人,一句话带到天黑?”

  书记也搬嘴:“说了也没什么,反正又不小了,要像你阿姐那样,干脆、直快。再说,你阿爸又没反对谈恋爱,应该反对的是四弟、五弟,知道吗?说来听听。”

  邓凡高在厨房里躲着不敢出来见人,只听见客人们你一句,我一句,逼我讲,心里既高兴又害怕。

  阿妈美得几乎目不转睛,盯着自以为已经是自己女婿的邓凡高不放。

  忙着弄来饭菜,上前对邓凡高说:“好,绝对的好,快吃饭。”

  伸手抚摸着邓凡高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邓凡高还是低着头,不敢看阿妈,只说:“伯母,请您去叫乡客们不要再逼我好不好?”

  “这是好事,怎么可以去扫他们的兴趣!”

  邓凡高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阿妈:“那就算了。但——。”

  “怎么,有意见?没事。不谈就说养猪的事。”

  邓凡高好像是找到了退路一般,与阿妈平平仄仄地摆猪啊,牛啊,放到那去啊。

  我犟得愿罚酒,也不肯讲出与邓凡高牵手的事。

  只说什么也没做,就是赶路。

  汉德说:“我是民兵连长,你不讲,可要召集民兵来盘查你。”

  “你把你如何骗德嫂的恋爱故事讲给大家听,我就讲。”

  “好,你的嫂子先追求我,我装着跑不快,就只好结婚了。”

  “就这么简单?你的恋爱有问题。”

  “没问题,就这么简单。”

  “一定有问题。”

  “没问题。”

  “有!”

  “没!”

  觉得有一种失落感

  在一旁的村长已醉了,但还是微声微气地说:“算啦,过一年直接喝喜酒。”

  汉德阴笑着问:“村长,到街上喝?那地方小,街上人都没大房子。”

  “路边上喝。”

  两张桌上的男人们一起哄堂大笑了起来。

  杀猪匠说:“还是地雷,路边上喝喜酒,老汉脚不敢上街。”

  “彝人喝酒天下最自然,那都可喝。”

  书记忙说:“他喝麻了,脑壳皮有包。”

  汉国说:“算了,算了,醉人不欺为最好!”

  村长已经醉倒,阿爸忙上前扶回自己的寝室。

  两桌人又你来我往地喝酒,划着拳。

  我乘机溜到屋外,将刚喝的酒一股劲地用柔棍子捞着吐了个干净,又跑到厨房洗刷。

  完了之后对阿妈说:“他们太粗俗,我受不了。”

  阿妈笑说:“粗俗话你不听就是,到这儿来坐。”

  我问坐在里边的邓凡高:“味道如何?这可是最新鲜的猪肉,在街上买肉,一般都只能买到陈肉和注水肉。”

  邓凡高微笑了一下说:“伯母的手艺可以进边城食堂当厨师,我过去只吃一碗饭,今晚却吃了两碗饭。”

  “那是没吃中午饭的原因,你把我妈夸大了,会闹笑话。”

  阿妈喜滋滋地说:“棒棒嘴,吃妈的奶长大,吃妈的饭长胖,还想说手艺不行。”

  我岔开话题问:“阿妈,凡高今晚就睡阿哥的屋行不?”

  阿妈面带难色说:“我曾经对汉今许诺过,他和你阿姐的房间永远不住别人,凡高就睡你的床,我已经安排好了。”

  邓凡高和我几乎同时说:“这怎么行?”

  两人都以为阿妈要让一起睡觉。

  阿妈笑着对我说:“你嘛,今晚上就——”

  阿妈卖起关子来,有意不说下去。

  我红脸一大半说:“这行不通,还是学生!”

  邓凡高也像是醉酒一样,迷乎乎地望着我。

  阿妈说:“把阿妈看成是什么人去了,会这么做吗?我的话还没讲完!你同王老师睡你大哥的屋,村长醉了,就与你爸爸同睡。”

  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邓凡高却反而觉得有一种失落感,想又想不清,说又道不明。

  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的手,男人比女人晚熟的神态。

  已无阻无止地流露了出来,他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也不敢趟越界限的事,却又偏偏要去想。

  第一次确定对方,固然是动情而传神。

  幻想的天平老是爱倾斜于自己,一切都是完美无缺。

  我的看法要远些,恋爱婚姻是极端美满而又痛苦,参照一定不能错得太远。

  乡客们酒饱饭足后,纷纷离席告别出门。

  王二菲子被灌成了一个醉人,我扶进卧室后还在不停地说:“来,喝!”

  等帮她宽衣解带扶上床,睡下时。

  才恍恍惚惚地说:“已经醉了,醉了,快去弄张热帕来包我的前额,不然,我要呕吐。”

  我急匆匆地跑回厨房用水瓶里的开水,烫湿毛巾。

  拿去给王二菲子包上说:“想吐就吐!我抱您起来吐。”

  王二菲子已经醉睡着了,没回答我的话。

  他要放弃我

  学画一个月的时间到了,这天晚上,我独自去找吴旭光。

  进了画室,吴旭光就问:“这一个月来,你对学画有什么认识?”

  “学画有点像经,有清心静神,有超凡脱尘,我还不能说有什么具体的认识。”

  “看了你的全部绘画作业,第一幅画与最后一幅画差不多,今天明确告诉你,你不是绘画的料,而是跳舞的料。很多绘画技巧都是先天形成,并没有在我的授教中领悟多少,这是起步太晚的原因。目前,你已经在思维观念上全部都以跳舞的认识,来确定绘画过程。虽然,你的画可以看成是学了五六年技艺的人才能画出来,但是,不可能超越这个程度,顶多成为一名画匠,对升学考试来说,就更不行。为了不浪费你更多的机会,我只能祝你在跳舞上有所建树,忘掉绘画的事,忘掉去考大学的事,回去吧!”

  吴旭光讲完,没等我回答就起身开门示意我该出去了。

  我无奈地走出门来,回头问:“真没救了?”

  “去吧,我教的学生多得很,能不能升学,看得出来。”

  吴旭光边说边关上门。

  我在门外站了足足一刻钟,才垂头丧气地走开。

  没有回气象局,而是去找邓凡高。

  进门就说:“完了,凡高,我完了。”

  “什么?”

  我坐下垂头说:“你爸不收我当徒弟,他说我没有可雕之处,你有办法让我再学吗?”

  邓凡高突然脸色阴沉下来,过了好一会,才走到我的身前说:“爹的话一定没有错,不学画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去学别的。当年爹断定过好几名学生没有学画考学的可能,而这几名学生以为他说假,又去另找了绘画老师教,结果考了两三年都没考上。”

  “好吧,不学画,以后你考上大学,我想法挣钱供你。”

  “我对自己考大学也没太大的把握,基础课程只有语文勉强行,数学简直是难关里的难关。”

  “不怕,有空就抓紧补数学,你肯定能考上,等着你的好消息。”

  出了邓凡高的画室,我在楼下的街道上,抬头望着站在窗户边挥手的邓凡高。

  心里一阵阵隐痛,走路走得极慢。

  其实,从邓凡高的眼中,我似乎看到了另一种东西,那就是他要放弃我。

  这是令我无法不伤感的眼神,叹息吧,自己。

  回到阿姐家,收到函授的毕业证书和一张优秀学员证书。

  晚上,我给赵奔写信,讲自己的烦心事。

  这一段时间,我出于尊重舞友,才每收一封赵奔的信都回复。

  但经过一段时间书信往来,就渐渐地变成主动写信和非写信不可。

  感到赵奔这个人能写会讲,不但字书写为上品,就是对一些长春市的市井话题,也讲得生动感人。

  我们两人就这样论着舞蹈,谈着舞艺,每周都有一次书信来往。

  严格地说,我是找到与赵奔站在同一起跑线的理由,别的,还没有什么。

  于是,就有了几条自然形成的规矩:

  王二菲子是老师。

  邓凡高是恋人。

  赵奔是舞友。

  陈思和阮蕊是同窗。

  舞蹈集团的几个人是战友。

  觉得自己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出发,都能在这些人的身上找到所需的精神食粮。

  却几乎完全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方向。

  在王二菲子那儿是一名听众,在邓凡高那儿是一名观众。

  在陈思那儿,是一名不谈文章的老同学。

  在舞团里是一名参与争论和戏玩的人。

  而惟独在赵奔那里,才能真正倾吐出一名学生。

  不,是一名跳舞人特有的伤怀与苦衷。

  在这里,我才能看到自己的些许价值。

  一些属于自己拥有的价值。

  赵奔能准确无误地分析出我此时与彼时的精神。

  不是沦落太久,还是刚刚陷进生活的泥潭。

  写信的笔调,往往都是随着我的情绪变化而写出一些真切的回音。

  使我每每在与舞交困的时候,总能记起赵奔这个名字。

  你就别做梦了

  一双眼睛望着审判席,一双眼睛望着受审的罪犯。

  这儿的结局分外模糊,有一位父亲认为不流泪的人不是父亲。

  有一位母亲认为不心痛的人不是母亲。

  有一位女儿,却认为成不了好人是因为多了折磨。

  我说:站立,是倒下的全部习惯

  边中校第一次下令:“凡是毕业班的初高中学生,一律不放寒假。只放大年三十和新年初一初二初三一共四天假。”

  这可气坏了我,本来打算在假期里挣够下学期的学费。

  这么一来,事情不就等于泡汤。

  胡清泉从乐山回边城来,准备过年。

  小两口又争嘴:“带回来多少钱?”

  “只有两千。”

  “几个月了,才挣两千块钱?阿爸的钱你不打算还了?”

  “我是想还,可是,挣不到钱,总不可能逼公牛生儿嘛。岷山的屋面市场大,可我只有这么点本钱,像推磨一样,转来转去,还不是只有一小部分利润,为了让工程来源好办,总要花钱送礼吧!为了偷税漏税,总要去买通税官吧!为了少交点城市管治理费,总要给市管会的人送点红包吧!为了——”

  汉晨打断胡清泉的话说:“别说了,你怎么不想想我阿爸呢?嗯?你白白地就拿到了他的钱,还只让你还七千,利息一分不收,怎么不为他打点打点呢?你认认真真地去看一看我阿爸的那一双手,为了制好茶,被铁锅烫起了一层厚厚的黑钳茧,为了什么,九千块钱啦,我的老天!我的哪一个兄弟从他的手中拿走过这么大的一笔钱?他的茶场已经办完限期决算,这一年才挣五千多块钱,为了冲掉这七千块钱的账,已经将家里所有的收入,包括阿哥种的白术苗卖的钱都全部抵了进去,才算付足了工人的工资,人家这些土工人也是上半年的班,却都要挣到三千块钱以上,你还是在大都市生活过的正规工人,难道连土工人都不如吗?气死我了,阿爸的收入全部在你的手中,却看不见影子。”

  “那我回红村去向我的九妹借,向土工人借,加上我这儿的两千元,去还给就是了。”

  汉晨冷笑了一下,说:“这些我早就想过,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就为了还钱到处都去借过了,九妹的工钱死活不借,人家自己挣的钱自己用,有权不借给我们,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钱刚拿回家就被瓜分得一干二净,你就别做梦了。”

  “我只有这么点钱,难道要我去抢去偷吗?大家应该想想办法来共同解决嘛。”

  我在外屋听不下去,走进里屋来对胡清泉说:“只要你自己打通了阿爸这一关,就不必去想别的办法。”

  “这话等于没讲,明知道你阿爸那一关打不通,还要去碰来干啥?”

  “那也未必,过去你老是支使阿姐去我家里找大人,这回就应该是你自己去办,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最好不要乱下阿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