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br/>
“还有事?”卫朗希不愧是和叶铮有一腿,说话都默契,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漫不经心。
纯浅在那样的眼光下只觉得内伤甚重,嗓子好像被扼住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悲愤地低咒:“混蛋!”
卫朗希邪气地低笑,一手揽住叶铮的肩膀,“那又怎么样?我是怎样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你——”纯浅的声音哽在喉中,她实在怕自己哭出来。
“难道我还真的只守着你啊?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他轻蔑地笑。
“这点自知之明我有!”纯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拿出钥匙扔回去,“还给你!从今天起我们是陌生人!希望永远不会再见到你!”
一转身的瞬间,泪水就滂沱而下,还好没有吐血,不然就太丢脸了。纯浅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其余的,都是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狗血这是误会这是……
人总要长大
人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纯浅从前从来不知道,还有比这恢复更漫长的伤痛。她像是涨潮后的孤岛,随时面临着被淹没。
“行了,为了一个人渣值得吗?”官一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咒骂终于淡定下来。
“不是,我就是没精神!”纯浅觉得自己可以长蘑菇了,身上似乎都有了霉味,可就是不想动弹。
“人家都风风光光毕业了!直接进外企!还是一个月以前就跟他说好了!你想想,那时候他就没有对你负责的意思嘛!这不,一分手拍拍屁股就要走了!那帮八卦女连飞机班次都打听到了,现在都在笑你呢!你还不给我争点气!”官一宁下狠心刺激她。
果然,他说留在这里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可是听见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靠,难道你要我去送他?”纯浅恹恹地问。
“送个屁呀!我是说你现在应该跟我出去庆祝!好歹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嘛!”
“靠,庆祝个屁啊,让别人看我和你形影相吊不是更丢人!”
“你才丢人,我和你怎么是形影相吊?谁是形谁是影?赶紧滚起来!”官一宁强行把纯浅拉了下来。
“你要是有力气就拖着我去吧!”纯浅就势卧在了桌子上。
“行,我就是怕江彻刚出院的等不住!”官一宁使出杀手锏。
“你找他干什么?不知道他需要静养吗?人家马上就出国了,你能不能不要给他添麻烦!”纯浅皱眉。
“撑场面啊!话剧社哪有一个能长面子的,再说学校里排的上名号的帅哥,除了他谁能干过卫朗希?人家为你打架差一点背处分的事都传开了,不借助绯闻长长面子能行吗?”官一宁振振有词。
纯浅确定江彻的麻烦解决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任何事,一心宅在寝室发霉,对外面的传言也无心理会。现在听见这些,居然有些觉得恍如隔世。
很多事,她都希望就此忘记。
“再说我看他对你也不错,真的很不错!他从来不跟女生有过多来往的,是不是对你……?”
“别瞎想了,就是单纯的朋友!”江彻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他的关心是真的,可是从来都没有越过界限,如果有,他不会一言不发。
“不是吧?”官一宁很是怀疑。
“你快一点,我洗个脸就可以走!”纯浅打断她。
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了一样,看见江彻的时候,纯浅觉得有些恍惚。
他还是站在那里就能成为风景,一直注视着她走进,已经看不出受伤的样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纯浅以为他在问自己,有些难回答。
“我是问我,官一宁嘱咐我要盛装出席!”江彻淡淡地扬眉,调侃道。
她被逗笑了,“很帅!”
“来来来,大家坐靠窗的位置!我已经提前叫好了打包的一份,你们两个人慢慢吃!江彻,你付账啊!”官一宁无耻起来一向很无敌。
“靠!你抽什么风啊!”纯浅还以为她会好心到自己放血呢。
“造势啊!你们两个不单独用餐别人怎么会觉得暧昧呢?”官一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而嘱咐江彻,“给她夹菜,擦嘴,能多亲昵就多亲昵!”
“靠,你够了!”纯浅听着都头大。
官一宁接过打包好的饭菜,“反正你们两个要吃的浪漫一点,甜蜜一点!我还点了酒!表演要到位!走了!”说完乐颠颠地走了。
换江彻和纯浅相对无言。
“挺丢脸的是吧……”纯浅自嘲。
“吃吧!”江彻居然真的给她夹菜。
“什么时候走?”问的时候,纯浅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
“下周一。你……”江彻似乎欲言又止,可是最终也没说什么,“多吃点。”
点点头,还好,她的食量一直都没有改变。
肚子填饱以后她的话也多了起来,喝着酒就开始跟江彻胡侃。他就一直坐在她对面静静听着,也不阻止她喝酒,注视她的眼光始终带着一种悲悯的味道。
最后纯浅已经呈现恍惚的状态,走路继续觉得轻飘飘的,在皎白的月光下摇摇晃晃。
“纯浅,你还好吗?”江彻扶着她问。
“靠……还好,别晃,我有点想吐!”纯浅晕乎乎地抓住他。
“那就吐出来吧,舒服点!”他拍拍她的背。
纯浅迷迷瞪瞪地蹲在了路边。她也以为自己要吐的,可是大脑和身体像是分了家一样,泪水忽然之间就止不住地下坠。
她匆忙地想要掩饰,拔腿就走,结果装上了路边的广告灯箱,捂着脑门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纯浅,怎么样?”江彻焦急地唤她,“很疼吗?跟我说话!”
纯浅捂着头慢慢地蹲下,再也无力阻止自己这么久以来除了默默流泪无处发泄的悲伤。
她知道这样很丢脸,就算难过也该自己一个人偷偷哭,可是她没有办法……
“很疼吗?”江彻蹲在她身畔检视她的头。
很疼,真的很疼……这些天她不敢出门,不敢习惯地看楼下的空地,甚至不敢再吃食堂那些她最喜欢的菜色。无论是教室的最后一排还是有欧式路灯的小路她都再也不敢经过。
她不玩游戏不吃那些最爱的零食甚至不说自己的口头禅。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会让她想起卫朗希,每一次想起他,都觉得痛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了。
如果她可以迟钝得永远无知无觉该有多好,可是为什么在被他抛弃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他那么深?
“纯浅?”江彻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我没事……”她按按心口,试图止住那种疼痛,声音已经哽咽。
她也以为自己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的,以为自己始终是不会太把整件事当真的。她以为自己会抱着最豁达的心态,就算哪一天真的散了就当是实战演练好了。
她以为自己喜欢江彻很难改变,她以为自己只是在作出改变的尝试……她没想到的事,自己根本没有所想象的那么长情。她,也不过是个平凡到花痴的女子,那么轻易可以喜欢另一个人。
从前迟钝的时候会傻傻地想,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和自己玩。现在才知道,那时他虽然脾气坏毛病多终是在让着她,她早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宠坏。还傻傻地觉得自己依旧那么专情于另一个人,丝毫不觉自己摇摆不定有多可笑。
等他失去兴趣了,她才知道他能有多决绝,真的明白一切是游戏的时候,自己有多痛苦。
“想哭就哭吧!”江彻蹲在她身边,把肩膀借给她。
所有的情绪在酒醉的时候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还好有他在身边,可以让她安心地哭泣,不用担心被嘲笑。纯浅一直哭,哭到声堵气咽。
最后是江彻背起迷迷糊糊的她往回走。
这一夜的月光特别亮,纯浅靠在江彻结实的背脊上,头很重很重,却始终无法睡得安稳。好多藏在心底的话,不受控制地说出。“你知,不知道……”
“什么?”江彻走的很稳,很慢。
“其实我喜欢过你……很久很久……”那一段时间,每一次想起都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因为曾经那么无望过。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傻,居然懦弱到没有问过一句,就那么错失了。
现在换了另一种心境,她终于可以自然地说起。
江彻沉默了,始终不发一言。
“我想你那么优秀……怎么会喜欢我呢……所以我难过了很久很久……像个白痴吧……”纯浅说着说着,声音终于低下去。
她一直都是个白痴,喜欢的时候不说,错过,喜欢的时候不知道,还是错过。错过就是错过,怎么都弥补不了。
又走了很久很久,江彻似乎开口了,可是声音很轻。轻的让纯浅觉得。那不过是自己不忍自己的狼狈,为自己编造的幻觉。
“我一直喜欢你的,可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你,太迟了……”
好吧,反正她早已经配不起这份感情了,明天一切都忘掉吧……
毕业生终于完全离校了,纯浅拉着官一宁陪自己去在右耳穿了耳洞。虽然明知道很傻,但是那也算情到浓时没有实现的遗憾,她不想一直带着。
最后她让官一宁帮她把存满与卫朗希信息的sim卡扔进了湖里,就此和一切告别。
其实像她这样没有身材也没有相貌的女生,居然和他那样一个人轰轰烈烈过,还能争执到决裂后分手,想来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回忆吧。以后就算恋爱也一定是很平淡了,她已经算是赚了。
反正她一向都很想的开,发霉期过后,终于又做回了易纯浅。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日更鸭梨大,求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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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纯浅前一天就接到了官一宁的短信,特意请了假半天跟她一起去扫墓。
纯浅看着墓碑上慈祥的笑脸,虽然依旧什么都记不起,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好像亲人之间还是存在着某种感应,即使病痛带走了太多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爷爷最疼你了,他纵容你说话没大没小,什么活都不让你干。”官一宁居然都红了眼眶。
纯浅的心忽然间疼了起来,她终于开始对自己的失忆感到有些痛苦,因为她同时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人。“能不能……多说……爷爷……事情?”
官一宁低头擦掉泪水,故作镇定,“其实我认识你都是高中的时候了,可是爷爷最喜欢讲你小时候的事情。他说你不愿意去幼儿园,就蹲在门口哭。说你换牙不能吃巧克力,可是你老是可怜巴巴看着他,他心软就让你咬一口,结果你一口能咬下半块去。他还说你最皮,从小到大不知道摔了多少跤。那时候你喜欢画兔子,画得墙上都是,爷爷就给你买了一只兔子,你就把它养在寝室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兔子死了你还哭了好几天……”
纯浅也觉得自己眼眶开始发疼,如果不是听到这些,她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有这么多的残缺。本来她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挂念自己的亲人,忘了就忘了吧。
原来不是的,就算忘记了,在看见这张脸,听见那些遥远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心痛如绞,痛恨自己为什么能轻易把自己最亲的人就这么忘记了。
“对不起……爷爷……我不记得……”纯浅哽咽,泪水溢出眼眶。
官一宁伸手抱住她,“爷爷最喜欢看你每天乐呵呵的了,他最怕你哭,傻丫头,不是你的错!”
纯浅失忆之后第一次如此哭泣,甚至比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正常说话还要伤心一千倍那么多。
对不起,她忘掉了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一整个下午,纯浅都没有什么心情的样子,大家也不敢分配给心不在焉的她什么工作。
沈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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