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喜欢他,何错之有呢?
为了那个眼神,那个笑容,纯浅的心更加痛,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无法呼吸。她低头继续写:真的对不起,我都知道了,是我误会你又说出伤人的话,对不起。
他病得有些昏然,可是眼前分明是他只有在最深的梦里才敢去期盼,却心知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他几乎要沉迷了,就此欺骗自己,易小蠢在哭着跟他道歉,她终于明白了真相,她终于后悔离开他。
他怎么忍心让她这样,他要的只是她开开心心待在他身边而已。
心脏骤然紧缩,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伸手紧紧拥抱住她,密密地贴合着自己的怀抱,不留一丝空隙。
这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么久以来,以为走出过往的自己,原来一直都缺失了如此重要的东西,他以为终此一生也无法再拥有的东西。
纯浅完全怔住了,被包裹在卫朗希的体温之中她顷刻昏头,抽泣着任凭他抱紧自己。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摩挲她的发丝,凄然地低喃,“我好想你……”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触碰的感觉,他一直都想念着她,像是根植在心中一样,怎样都无法抹去。
纯浅更加晕了,这样一句低喃深深震撼了她的心,无法形容的酸楚汹涌而起,“对……不,起。”
卫朗希恍惚之中更加抚上她的脸,指尖触到她眼眶溢出的泪珠,心疼不已,缓缓地低下头,想要吻她。
感觉卫朗希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纯浅沉醉之中却乍然生出一丝清醒。
她是在道歉没错,她是心里有些难受没错,可是道歉之后他们再怎么激动也不能如此,毕竟他是有女朋友的!
她要是接受了这样的亲密,就比冷酷还要糟糕,不仅玩弄别人,还卑鄙无耻地想要再一次做出这样的行为。
纯浅猛地一震,立即推开了近在咫尺的卫朗希。
他被她推开,眸子霎时森冷,却还带着一丝迷惘。
原来还是梦,无论多真实都要醒,她永远都不属于他。
“你,有,女,朋友!”纯浅大口地喘气。
卫朗希的呼吸也有些凌乱,他僵在原地,很久很久才恢复冷然,“你睡吧!”说着关门出去。
纯浅也不能再追,只得睡下,被子里还有他的气息和体温,扰得她一直无法睡好。
各种阴谋
纯浅从此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之中。
她不确定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怅怅的,对于过往的一切莫名的内疚。
身边没有一个能听她诉苦的人,不好意思打扰叶铮,官一宁工作太忙并且不知气消了多少,鲁庆还没有好到什么都能说……最后她只有去找江彻。
江彻听了她有所保留的叙述,陷入了沉思,很久才问她,“你对这个以前伤害过的恋人,现在觉得很愧疚对吗?”
“嗯!”纯浅点点头。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愧疚,对不对?”
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我,对不起,他。”
“那是从前的事情了!”江彻提醒她,“你在这么久以后,因为遇见他而心情突然波动,难道不是表示你对他旧情难忘?”
纯浅被雷到了,她怎么可能?旧情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好不好?
江彻面对她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人只有对另一个人有感情,才会为他感觉心痛。”
纯浅闻言怔住,受的惊吓不清,她完全没有准备过在这种情形之下,对一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产生感情,太可怕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是陌生的号码,她接起,立即怀疑自己神经错乱,居然听见了卫朗希的声音,“易纯浅!”
“喂?谁,啊?”她战战兢兢地问。
“把电话给你对面的人!”命令一听确定是卫朗希无疑。
纯浅惊疑不定地问:“什,么?”
“让江彻接电话!”
“哦。”纯浅傻乎乎地把电话递给江彻。
江彻优雅地接过,唇边的微笑淡然,“你好。”
接着不知卫朗希说了什么,他只是沉默地听着,然后干脆地应道:“好的,待会见!”挂掉电话对着呆滞的纯浅说:“快点吃饭,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怎么了?”纯浅迷惑。
“卫总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跟我探讨,刚刚约了时间见面!”江彻一边说一边帮她夹菜。
“哦!”纯浅不疑有他,立即加快吃饭的速度。
江彻优雅地步入约定好的地点,风度翩然地坐在卫朗希对面,笑容淡定。“好久不见!”
卫朗希也笑了,眼神讥诮,“是啊,好久不见。”
江彻不以为意地向后倚靠,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为了见你这一面,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啊。”
卫朗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眼神一冷。
本来他是永远不会回来的,无论是总部的委派,还是鲁庆的邀请,或是任何朋友亲人的请求。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突然申请暂时归国担任总经理的原因。
那是因为去年的一天,他去香港谈生意,正好受邀参加一个酒会,在酒会上遇见了江彻。
他的身边,是另一个美丽的女子,谈吐举止皆是不俗。
他几乎没有费什么力就知晓了那个女子的身份,周可颐,父亲是加拿大的华裔商人,身家过亿。
当时他看见江彻和周可颐那么亲密,脑子里能想到的第一念头就是:易小蠢怎么样了?
他委托了私家侦探,花费高额的费用才调查到一点点消息。其时已经改名叫殷兆廷的江彻,关于他的婚姻的信息少得可怜,他的妻子几乎无人知晓,侦探综合了多方的线索才确定他早已离异。
最让他心惊的是,调查显示,周可颐和江彻早在明尼苏达大学上学期间就已经相识。
所以他回来了,在自己还没有思考清楚其中原因的时候就已经选择回来。
前几天子山动用全部关系给了他一些信息,周可颐在两年多以前已经跟江彻有暧昧往来,她来到中国也是为了江彻,结合叶铮告诉他的时间来看,当时江彻还没有和纯浅离婚。
“怎么样?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把这么诱人的诱饵摆在你眼前,不心动吗?”江彻眼神透着肃杀的邪气。
“叶铮告诉了我一些当年的事,我也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卫朗希冷笑。
“哦。”江彻淡淡扬眉,“看来我不必多说什么了?”
“有什么你我之间解决,不要再把她牵扯进来!”
江彻看着卫朗希,目光悲悯,“你的一句话,又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这一次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诱饵就在你眼前,吃不吃是你的选择。”江彻笑容动人,“我更喜欢看人挣扎,抗拒自己不能拒绝的东西,直至自我厌恶,又无能为力。”
“我不会问你要怎样才放手,既然你能精心布这个局,我就有准备!只是,你不可能再拿她要挟我。”卫朗希始终冷然,脸色不变。
“我喜欢强大的对手!”江彻点头。
“这一局我会陪你玩到底!”卫朗希迎视他。
卫朗希约了叶铮和官一宁见面,索性决定一次性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叶铮说服官一宁和卫朗希见面,她坚持为自己当年所犯的错误负责。官一宁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见了卫朗希也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我想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不管那个人想做什么,纯浅都不应该再留在e&m工作。”官一宁开门见山地说。
“官一宁,你明知道纯浅找工作很难!她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不能永远封闭在一个小空间里,她必须去认识更多的人!”叶铮对她的强硬态度已近无奈。
“那我也不可能把她交给一个人渣!”官一宁毫不掩饰对卫朗希的鄙夷。
“这件事由我来解释!”叶铮终于提高音量。
“为什么你一定要替他辩解?”
卫朗希面对二人的争执,始终锁着眉头不发一语。
“因为都是我的错!”叶铮吼完这一句,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朗希除了打过那个赌,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纯浅的事情。当时纯浅见到何朗希在一起的人是我,是我故意误导她误会的!”
“叶铮?”官一宁不可置信。
“我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叶铮目光坦然。
卫朗希仍是沉默。
“我知道,现在说道歉已经迟了,可是我必须尽力弥补!”叶铮一字一句地说:“我首先要保证的是纯浅能正常的生活,所以官一宁你要相信我。”
“卫朗希已经有女朋友了!你现在就算让纯浅在他身边又能改变什么?”
“对此我无能为力,我不可能还给他们一段感情!但是,这是保护纯浅最好的办法!”
“你该知道我是除了邵慧心之外,他的最大目标!”卫朗希终于开口,表情一片冷寂。
“你们以为纯浅走了他就会罢手吗?难道当初的教训还不够吗?朗希,你可以保护她不是吗?”
卫朗希轻轻摇头,神色却坚决,“叶铮,很多事情已经变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不会再为了感情昏头,她也不再是我的弱点。要走要留随便你们,这一次我一定会赢。”
“易纯浅是个人,你们忙着报复忙着反击的时候谁想过她有多无辜?”叶铮渐渐失去冷静。
“你看到了吧,所以我说他也是人渣!”官一宁冷笑,“纯浅的事情不劳他费心,我会负责!”
“那样最好!”
“官一宁!”
“叶铮你不要打断我!”官一宁神色前所未有的肃穆,“我有些话想亲自告诉他!”
“愿闻其详。”卫朗希显得很无所谓。
“或许你心里觉得自己也算是受害者,没错,江彻是个够聪明够狠的混蛋!可是你呢?你有没有扪心自问过,纯浅本来可以好好的生活,哪怕她过得平凡但是她至少可以健康地活到现在。如果不是你一时兴起选中她,她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你不该为此负责吗?”
卫朗希的脸色阴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如果你曾经见过一年半以前的纯浅,你此刻会和我一样感谢那场车祸,哪怕她现在不能正常说话!因为她可以把那些伤害都忘掉!我想叶铮一定告诉过你不要对着纯浅提起江彻,不要跟她说那些以前的事情,因为我希望她就这样傻傻的生活就好了,永远不要知道从前那些痛苦的事情。”官一宁说着,忽然之间哽咽。
“官一宁,如果你见过现在的江彻就会更加明白,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做不到。仅仅凭着你和我根本就保护不了纯浅的!不然我不会知道江彻在接触纯浅还不制止!”叶铮无力地说。
“什么?你知道他们在接触?纯浅说的那个江彻就是殷兆廷?”官一宁不可置信。
“没错,他早就接近纯浅了。可是他也一直不动声色,不知道想干什么,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对纯浅说什么,否则就是自乱阵脚,很有可能中他的计!”
“他到底想干什么?”官一宁怒吼。
“我想他想报复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叶铮缓缓地说:“朗希,你问过伯母当年的事情了吧?”
卫朗希沉默了,很久才说:“是……她说她对不起江敏如……”
“你清楚他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不用我多说。既然他摆明了接近纯浅,利用纯浅,还知道我们不想让纯浅知道那些伤心的过往,你以为她还可以脱身么?”
“这个混蛋!纯浅没有任何错啊!”官一宁咬牙切齿。
“现在谁对谁错不重要了,当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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