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6章

作品:大叫板|作者:卡车|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1:56:10|下载:大叫板TXT下载
  “蒋红兵,你认为我们到这里来除了谈案子就不能谈点什么别的吗?你在这里也关了一段时间了,我估计你一定很认真思考过关于生命、社会的种种问题,我想你不会整天都在睡觉吧,其实在睡梦中也一样在思考着种种问题。”常富波见蒋红兵将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大又慢慢微微闭上,便笑了一下,“我想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呆久了,一定想找人倾诉的,或你诉我听,或我诉你听,你说是不是?你不是有什么想对我们倾诉吗?”

  “没有!”蒋红兵迟疑片刻后睁开微闭的双眼,断然地说出这两个字。

  常富波并没有觉得意外,他将头微微偏了一下,瞟了一眼梅雨媚,梅雨媚有点尴尬。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中的某些人应该回避?”常富波说完,指指自己的鼻子。

  “根本谈不上什么回避不回避的,但你不觉得共产党的干部,只要有点职务的干部都应该回避?”

  “蒋红兵,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名党员?”

  “我过去是,但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不是了?”

  “因为我太纯洁了,所以被共产党开除了。”

  “是吗?”常富波笑了,“想不到我在这儿碰上了一个自称为非常纯洁的党员,我真的不明白,你竟对共产党产生这么大的仇恨与偏见。”

  “我想问一下常院长,你扪心自问,你能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

  常富波思索了一会,将烟蒂揿入烟灰缸中,见烟蒂并未熄灭,又摁了几摁,待烟蒂真正熄灭了,他才说:“我不敢说每天都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都按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的标准去做的,但我可以说,我问心无愧,没有做对不起共产党的事。当然,我也不是一个超凡脱俗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我也接受过别人的吃请,也卑躬屈膝地去求过人,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良心。”

  “你能走到这一步,当上中级法院的副院长,你能问心无愧地说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你真的是一匹千里马?”蒋红兵见常富波要说话,忙挥挥手,示意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自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但你做事仅仅只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要求未免太低了吧。”

  “对,在这点上你说得很对!”常富波敲了一下桌子后说。

  “常院长,说真的,我发现你还算得上一名坦诚的共产党员,这一点我可以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你说过今天不谈案子,只谈我的过去和经营之道,与人的交往,那么在谈论这些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或两个问题?”

  “当然可以,一百个问题都可以。”

  下载

  “如果我给你一百万元甚至更多,一千万,你能保住我的头吗?”蒋红兵见常富波又要马上回答他,马上摆摆手,“我对生命已不太留恋了,做这事之前,我就想到过结果,你们就没有真正思考过,我有那么优越的环境,为什么要走这一步棋?真的没一点原因?可经过了公安、检察,现在又到了你们法院,可从没有一个人从深层次上去想过,这是谁的悲哀?还是法制的悲哀呢?”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我不是已经说过,我们今天不谈5·1大案的经过吗?我们的目的,不是枪毙几个罪犯,而是怎样避免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犯罪。”

  蒋红兵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咖啡,然后又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咖啡,这才对常富波说:“他们能否回避一下?”蒋红兵指指两名警察,又指指脚上的脚镣,“我戴着这东西是插翅难飞啊,你们也知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做这事之后,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逃跑,我的那三个兄弟都吭吓不住,四处躲藏,我离开过德沙一步吗?没有!其实,我随时都可以走,我有国外的护照,想走很容易的,但我没有走,为什么?因为我胸襟坦荡。”

  “对不起,你们去休息吧。”常富波起身,对两名警察说,待两名警察走后,他又关上门,重新坐下,“蒋红兵,现在可以谈谈你身上的一切了吧。”

  “当然可以!但我从何处谈起呢?”蒋红兵微微点了一下头,长叹一声后说,“不过,你要先回答一下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给我一个亿也不能保住你的头!”

  10

  蒋红兵的成功在商界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他出生于一个老、少、边的大山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在他八个月时就死了。父亲后来又找了一个寡妇,生了一个孩子,但父亲也没活多久就死了,父亲死的那年,他刚读完小学,父亲死后,继母带着她的孩子又远走他乡,他的中学学业的完成全靠长他五岁的二姐。他有两个姐姐,大姐嫁给邻村一个农民,一家子过得紧巴巴的;二姐在他高二的那年嫁给乡里一个干部,这干部是死了妻子的,身边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他曾为二姐不平,二姐却凄惨地笑道:“只要兄弟你日子过得好,出人头地,要二姐的命二姐都舍得。”他明白二姐说的这句话的分量。那时他正读高一,中秋节前一天,他回家背米和拿点生活费。走到家门口,门没有上锁,但门却打不开,里面上了闩。他敲门,过了片刻,门才打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衣冠不整地匆匆从房里走了出去,紧接着二姐也跟了出来。二姐脸上透着尴尬,他什么都明白了,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就要去追那男人,二姐拦住了他,只说了一句:“小兵,二姐都是为了你,不然我怎么供得起你读书!”二姐当时在乡里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上门求亲的人不少,但她一概拒绝。开始乡亲们都弄不明白她的心思,后来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的弟弟。蒋红兵也不负他二姐和乡亲们的厚望,读书异常用功,并很顺利地考上了大学。为了减轻二姐的负担,他在大学里就开始了他的商业运作。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几年大学生活不仅没花二姐一分钱,还给二姐买了不少生活用品。还因为他手中有了钱,加上他能说会道及他个性的张扬,再加上他的不俗的学习成绩,他不仅在学校入了党,当上学生会干部,在毕业分配时,还被分到了德沙市建委这么一个好单位。但他不甘寂寞,在建委仅干了一年就下海了,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公司起初叫华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后来做大了,改名为华岳集团有限公司,华岳集团涉足高科技、商贸、服装、餐饮、娱乐、房地产等行业,下属公司12家,员工近千人,资产2亿元人民币。在德沙市最繁荣的中街、华阳街、华岳街等黄金地段均有蒋红兵名下的商场,并有上万平方米的房地产开发权。在郊外还有一座占地达150余亩的华阳现代工业电子城,华阳集团连年被德沙市评为明星企业、巨人企业、aaa企业。蒋红兵本人获得的当地优秀民营企业家、扶贫先进个人等荣誉更是不计其数。

  …………

  蒋红兵用一种非常平稳的语气讲述他的创业史,一切似乎是那么的干净,没有丁点不法行为。

  “蒋红兵,听了你的发家史,我感到由衷的佩服。”说“佩服”这两个字时,常富波脸上显出一丝鄙夷之色,“我的经历也不可谓不丰富,在公安工作时我接触过不少企业家,这些企业家有大有小,有的腰缠万贯,与你不相上下,有的负债累累,但他们的商业运作几乎都钻了政策的空子,并徘徊在法律的禁区附近,当然他们的投机取巧和违法程度各有不同,可像你这样‘清清白白’做生意的我真还没有碰到过。”

  “这,就是我的过人之处,与常人不同之处。常院长,你或许还没有真正了解我这个人,否则,你绝不会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真的,我这个人很自信,没有人不愿意同我交朋友的,否则,我一个农民的儿子能做起这么大一份产业?”

  “你有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为什么还要去干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放着好好的事业不做。”

  蒋红兵听了常富波的这句话,是长长的沉默,当他将目光停留在梅雨媚的脸上时,他才咧嘴苦笑了一下,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自从我进来后,几乎与外界断了一切联系,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评价我。可是,公安、检察的人来这儿好多次是问我案子的事,其他的事可以说没有人问过。不过,今天你们却专程问这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们问这一些与本案有关吗?”

  “我可以回答你,没有关系!”常富波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我还可以回答你一句,有关系!”

  蒋红兵听了常富波的这句前后矛盾的话后禁不住点头:“回答得好!”他又看了一眼梅雨媚,“我应该感谢梅庭长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想不到梅庭长能从我的半句话中听出一个深刻道理出来,不愧为女人中的精英。我总认为女人的智商要比男人逊色很多,因为女人除了用美色去诱惑男人办成一件事之外,实在没有更多的招数了。如果来世我再变成一个男人,我一定重新改变我对女人的陈腐看法。”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碰到过优秀的女人?”梅雨媚听了蒋红兵对她的赞许,心里很受用,女人是需要赞美的。

  “碰到过,但再优秀、出色的女人,在她们认为需要的某一时候,仍不惜用自己的姿色去诱惑男人或利用其自身条件去达到某一目的。”

  “为什么不可以?”说完,梅雨媚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感到后悔不已。

  “当然不可以,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的道理,我认为不可以!”蒋红兵说。

  听了蒋红兵那武断的语气,梅雨媚很想就这个问题与他谈谈:“为什么男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生命达到某一目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不同的一个根本点。”蒋红兵挥了一下右手。

  “蒋红兵,你不是很想找人倾诉吗?今天我们专门为你营造了这么一个氛围,你不说一点什么不觉得可惜吗?”常富波敲了一下桌子后说道。

  “是的,我也觉得可惜了,但我用什么方法去相信你们?或许在我刚开口讲我不应该说的话时,我早已哑口或早到马克思那儿报到去了,就是因为我的沉默,所以我现在还能与你们这么坐着,否则,我早去见马克思了。”

  “是的,我们没有办法让你相信我们,或许你在经商时,接触的都是一些贪官污吏,所以你便将一切都看破,不再相信有什么好人,因为我从你的眼神中已看出你想说什么,但你不说我们也没办法,你可以保持沉默,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秘密都带到黄泉之下去。当然你更可以让那些贪官污吏活得更加滋润,因为你已经永远不会再说话了。其实,在你开口讲述经商奇迹时我就在想你背后的东西,你肚子里一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不是?”常富波说到这里,脸色冷峻,“对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或许在你死后,有很多曾经被你关照过的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