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应允着,却对最后一句话略微不满:“怎么?你心里只想着丁书琪啊?”
孔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笑容看起来真温暖:“傻丫头,你怎么净瞎吃醋?好吧,我承认,我是想见你才会找这个借口,行了吧?”
我皱皱鼻子,一摆手:“这还差不多!你快去吧,郑眉肯定找你找疯了!”
恋恋不舍地看看孔达的背影,我硬着头皮挤进了有些人满为患的病房,只见两艘大游艇正一左一右地把丁书琪夹击在当中。
我叹口气。
如果我是丁书琪,知道现在是这形势,我怕是也不敢醒。
遗憾的是,丁书琪在睁开眼睛之前并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眼睫翕动着,在安蓝和维多利亚惊喜的呼唤声中,他慢慢地睁开了一双桃花眼。
啧啧啧,狗血剧情就此上演。我耐心地靠在门边,远离战火地带,寻思着:如果我是丁书琪,我会立刻翻翻眼皮装昏。
丁书琪跟我的人品到底不大相同,他非但没有闭上眼睛,那双原本有些迷离的桃花眼反倒越睁越大,接着便将一双含情目死死地盯住了满脸是泪的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抽噎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个纯洁无辜的初生小鹿般单纯,又像个与妈妈走失的小朋友般惹人心疼。性情凉薄如我,看到她这副样子,都情不自禁地想过去安抚她。
维多利亚嘴唇颤抖,声音哽咽:“nicky!”
安蓝在旁边不满地哼了一声:“你怎么只看她,都不看我啊?”
躺在床上的丁书琪对安蓝的抱怨置若罔闻,与维多利亚凝视良久,他终于叹息着对鬈发女孩唤了一声:“victonia,爱迷死油!”
维多利亚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任凭眼泪扑朔朔地滑落再滴在丁书琪的脸上。
一滴泪水划到了丁书琪的唇边,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微笑起来,轻声说:“甜的。”
两人相视而笑。
浓情缱绻地拉着对方的手,丁书琪的语声像春风拂过草地般显得生机勃勃:“还记不记的小时候,我磕破了膝盖坐在地上,你走过来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维多利亚甜甜地笑起来:“a~acan~ia~a~man’ a~medal!”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我猛地睁大眼睛!这话好耳熟,我貌似也在哪里讲过这句。。。。。。
维多利亚再也忍不住心内的柔情激荡,她大胆的俯身并将双臂换上丁书琪的脖颈,然后便用双唇死死地封住了丁书琪微张的嘴唇。丁书琪呻吟一声,反手搂住了维多利亚的肩膀。据我推测,就他那激情澎湃劲儿,如果不是肚子上的刀口限制了行动,恐怕某人此时早就把维多利亚给压在身下了。
这两个人在那边吻得死去活来的,安蓝只是背靠着床头柜不满的撅着嘴轻咳,我却在门边被一道闪光雷轰的外焦里嫩。
他们国家果然民风淳朴,居然完全不知廉耻和节操是何物!这种事情当着我这种普通民众的面做也就罢了,他们怎么可以当着安蓝的面行刺苟且呢?最要命的是,我看安蓝虽然略有不满,却仿佛完全不是因为丁书琪出墙。
一派电闪雷鸣之中,我听见自己悲催无力的声音划过天际:
“安蓝,你和丁书琪到底是什么关系?”
风之冬樱 autumn 40 离别重逢皆有时
这注定是个充满了悲欢离合的秋天,只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发现。
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机场,我拉着孔达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即使只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和浅灰色的牛仔裤,孔达看起来也像一颗最耀眼的明星,他俊朗无双的丰姿立时惹来一堆又一堆少女的围观。
孔达抿着唇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感觉得到掌心那儿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只不知道那究竟是我的还是他的,抑或是两个人的。
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我布满伤疤、看起来丑陋不堪的指背,他试图安抚我越来越慌乱的心。
我和他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一个字都没有说,却又好似说过了千言万语。
一身蓝色长裙的老板娘路晓枫独自站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望着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的飞机想心事,对这边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丁书琪和维多利亚两个人穿着酷的没边的黑色情侣装,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地在机场里到处撸e撸皇本突渡t锏拇辰掣隼衿返耆レ乓遣囟疾夭蛔〉男腋!:茏匀坏模舛允飞献钔昝狼槁碌玫搅宋Ч廴褐谖奘蛳勰交蚣刀实难凵瘛?br/>
不约而同打扮出柔美风的安蓝与郑眉两个人坐在蓝色的塑料椅上,静静地等待着登机的一刻。
一身低胸红裙、白色短马甲、梳着直发、缀着白色宽发带的安蓝戴着红色的耳机听着apod,受伤则在玩着手机游戏,她身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小提琴琴盒。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她主修小提琴演奏。
身着黄裙的郑眉则将刚染成褐色的头发全都束在了右耳耳根,发尾处被挑出蓬松性感的卷纹。自从办好登机牌后,她就一直低头翻阅着一本英文的音乐杂志,始终没和任何人说话。
安、郑二人偶尔会抬起头偷瞄我和孔达一眼,在对上我的视线后,两个人都会露出礼貌的微笑,然后再低下头去继续手边未竟的事业。
叹口气,我清清嗓子:“真要去一个月那么久么?早回来几天不行么?”
孔达低下头抵住我的额头,带有歉意的说:“我也想早点回来,可是你知道——我要先把郑眉送到英国,亲眼看见她平安无事的回到她母亲身边,这样我才能放心。接下来的欧洲巡演也是早就排好了日子,一天也变动不了,教授会在那边等着我,就他那脾气,不可能会让我乱跑,即使我想在巡演中涂回来看你一次,也是不可能的。”
我想了想,阻止道:“千万别在中途跑回来,机票很贵的!”
抬起头轻笑起来,孔达伸出拇指和食指夹住我的鼻尖拽了拽:“你这个小钱串子!放心吧,只要这次巡演成功,我一定会声名大噪,以后养家的重任就交给我!金银财宝都会有的,我让你天天躺在家里数钱玩!”
我嘿嘿笑着,毫不掩饰我对金钱的欲望:“那我要住最气派最奢华的大城堡!”
他笑着点头:“好!大城堡!”
我再接再厉:“我的卧室要在城堡的顶端!”
他继续微笑:“好!你和我的卧室会在城堡的顶端!”
我贪心无度:“还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孔达笑得眼睛闪亮:“面朝大海没问题,可季节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你这个愿望,我暂且只能实现一半!”
我猛地扑到他怀里:“傻瓜,有你的季节就是春天!”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将下颔抵在我的头发上,低声说:“怎么办?阿芷,还没分别,我就开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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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
趴在他怀里汲取最后一丝温暖的窝仰起头,用力又用力地收回已经涌到眼底的液体,大声说:“去吧,年轻人!钱串子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的!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要这样聚散两依依!”
孔达“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用修长的手指最后揉了揉我的脑袋瓜,他含笑道别:“你要乖乖的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的时候,可不准你变得更瘦!留给你的银行卡里面有些钱,你要舍得用,千万别像个葛朗台似的自己抱着暖和!”
我暴怒。你才葛朗台,你一家都葛朗台!
直到他和郑眉、安蓝二女的身影都消失在安检入口后,丁书琪和维多利亚两个人才抱着个长的很像维多利亚的洋娃娃跑了过来,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冲我道别。
丁书琪一脸戏谑的说:“喂,白眼狼,不要一脸怨妇样儿啊!本来就发育不全了,再摆出个下堂妇的脸 ,你可真的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喽!”
没等我代表下堂妇们揍死他,维多利亚已经一拳打到他胸前帮我报了仇:“nicky,泥不要这样坏!阿芝(芷)是嚎(好)人!我痕(很)席(喜)欢她!“
丁书琪并拢双腿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叫道:“yea,madam!”
摆出一个正直脸,他搂着维多利亚的肩膀,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轻声问:“喂,我说,你真这么放心让他和郑眉两个人同行?孔达要去欧洲,郑眉就说要回英国进行心理治疗,弄得孔达都不好意思不去送她,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鬼吗?”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又嬉皮笑脸道:“好在ellen也要去英国看外婆,正好顺路帮你看着他们两个!”
不提此事还罢,一提此事,我就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丁书琪,我上辈子跟你有仇吗?要你兄妹如此对我!”
自从那日知道丁书琪和安蓝其实是相貌迥异的孪生兄妹后,我就越发觉得安蓝是个大威胁,生怕她步郑眉的后尘也对孔达虎视眈眈。
丁书琪纳闷地看着我:“怎么?ellen跟着一起去,你不开心吗?”
真是的,跟他没法解释!我挥挥手:“你就别瞎操心了,你的祖国还在呼唤你,您快回吧!”
丁书琪满头雾水地看着维多利亚,维多利亚也茫然地摇摇头,两个人客气地跟我挥了挥手,然后就搂着抱着笑着跳着进了安检门。
切!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前阵子还冷战的要死,这才几个星期啊,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最可气的是丁书琪!一个大男人居然撒娇装病,一天到晚不是这疼就是那疼,赖在医院里不肯走,害的维多利亚天天泡在医院里照顾他,更连累的“。。。。。。3。。。。。。。3%”医生在众病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大家后来总是用怀疑的目光瞅着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大夫是个骗人的江湖郎中,否则那娃的毛病为啥越治越多?
那两个人每天在医院里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简直都变成了连体婴儿,最后要不是被丁书琪陷害的悲催无力地“。。。。。。3。。。。。。。3%”医生怕自己“专家”的名号不保,坟而强令这个假病号出院,此时那两个人怕还是在医院草坪上翻来滚去你侬我侬呢!
做有钱人家的小孩真好!连住院这么奢侈的事情,他们都没放在眼内!
哀叹着,我转身向路晓枫女侠走去。好在今天她来送我,否则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了,机场离家那么远,就算是坐大巴也要花十块钱呢,还不送到家门口!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阿芷!”
心一颤,我连忙转过头去——
那个本应通过安检进入等候室的少年正大步向我跑来!他衬衫的衣角好似纯白的蝶翼般在风中飘舞不定。。。。。。
我伸出双臂,奔过去——
几秒后,两个狂奔的人在无数旁观者诧异的目光中拥抱在一起!
用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抬起头,看向他浓烈幽深的黑眸,我哑着嗓子低唤:“孔达!”
孔达的眼里倏地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他一扫平日的温柔,猛地低下头来疯狂地吸吮着我的嘴唇——
我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在这大庭广众之中,孔达,他吻了我!
我呆怔地站着,孔达狂野的唇舌却容不得我思考,容不得我抵抗。
当他甜丝丝的舌尖分开我的唇瓣灼热地游弋在唇齿之间的一刻,世间的一切彻底被我遗忘,我热烈的回应着那个我爱了几乎一生的少年,恨不能把自己整个揉进他身体里!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心跳静止在这一刻!
泪水澎湃在这一刻!
身边无数路人,来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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