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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作品:无爱不承欢|作者:童舟|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1 02:11:50|下载:无爱不承欢TXT下载
  听着陈意明在电话那端洋洋得意的声音,无殊站在窗口,看到墙边上有株高大的槐花树,光秃的枝条几乎要挨上窗棂,一些不畏冷寒的麻雀在枝上来回跳跃。她只是稍稍伸出手去,麻雀便扑腾着翅膀,飞向四面八方。

  她想起老师说过的话:“谨慎,意味着随时会受敌方动向的影响,反受牵制。”

  她歪过头,像是谈天般,问:“陈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诺亚方舟,以及一个叫阗一的人?”

  格式化病毒

  此诺亚方舟并非圣经故事,而是十八年前居住在中东地区的华人自发建立以狙杀反华恐怖势力为目标的秘密组织。阗一是诺亚方舟的指挥官,他为组织培养了许多优秀的成员,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解决了许多连当地政府都没法处理的问题。他和他的诺亚方舟对中东地区一部分华商的影响力颇大,也因此结识了一些政商界的大人物。只是后来,阗一在自己家中被恐怖份子挟持离开了当地,不久后神秘失踪,而他所带领的诺亚方舟也在半年内解散,成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阗一的名字对从中东过来的华商陈意明来说当然不会陌生,他口气轻松地反问:“难道你认识他?”

  “啊,非但认识,还很有交情。”

  “他死时,你才几岁。”对方气定神闲地陈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陈先生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理应有严谨的思维逻辑,失踪超过一定时间,依照法律程序只是宣告死亡,并不代表绝对。事实上,他一直住在日本乡下,和中东地区的政商好友也时常保持着联络。”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的电脑在你手上,你可以在文档里找一下,那里面有我和阗一在日本所拍的照片。相信以你的本事想要找到阗一年轻时的照片来对比并不难。”

  陈意明是什么表情无殊无从得知,但她没有忽略掉沈时久所投射过来的探究的目光。这也难怪,算上到他办公室偷东西以及在北堂皓的住处所发生的事,这是他第三次看到她这样陌生的一面了。现在他该知道,这平行的三年已经是一段无法填补的距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煞的。

  无殊很耐心地等待着。她猜陈意明这会正打开她的电脑,然后在“我的文档”里打开一组照片,上面有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和站在一旁侧头微笑的自己。那是她去日本后,唯一一次成功的笑容,因为老师对她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住着一个傻瓜,傻瓜每天都会对着山下喊,有没有人?山间的回音总会将他的话给传回来,于是傻瓜相信,山下住着一个人,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孤独。做一个傻瓜,其实比做一个聪明人要难得多。因为只有能骗过自己的人,才是最成功的人。

  “宁小妞,这次你可算是难倒我了,我还真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阗一。好吧,就算他是,能影响到我在中东的生意,可你想我会因噎废食吗?”过了半晌,电话那边终于又响起了陈意明的声音,语气也有了些许变化。

  “我认为你会考虑的。”无殊说。

  那边呵呵笑了两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个人只要心情好就什么都好说。阗一是我比较敬仰的人,看在你提到他的份上,我卖你一个面子,只要你能说服沈时久和你一起前往我指定的地方,其它的就不提了……”话音突然打住,须臾后,陈意明在电话里骂了声fuck!并以近似咆哮的声音说:“你居然在自己电脑里装了格式化病毒!?”

  刚才诱他打开的照片其实是一个伪装的病毒程序,亲手销毁了里面的重要资料,陈意明自然会暴跳如雷。

  “陈先生。”她爽气地看着窗外:“有句话叫做我的地盘我做主。”

  “算你狠!”

  没有功劳有苦劳

  陈意明挂了电话,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但无殊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自己,而下次,未必就能像这次这般幸运了。

  沈时久在后面问她:“那个阗一是怎么回事?”

  无殊回头笑了笑:“小小的欺诈手段,你不会是像他一样当真了吧?”

  刚才他已经通过手机的专线网络查了“诺亚方舟”与“阗一”的相关信息,大致了解了这么一点。他知道,以无殊的个性不会做捉风不见影的事情,所以其中必定有些什么。明知问不出什么结果,他也不再追问。

  无殊准备离开,沈时久也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一边说道:“事情本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她在门口顿了顿:“沈时久,不要再去为难肖和娜,你已经利用她够多的了。”

  他低头整了整衬衫的袖口,目光斜睨而至:“这些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无殊皱了皱眉,果然跟他讲不通:“我们现在是敌非友,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那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好了。”他深深凝视她一眼,替她拉开了门。

  两人路过楼层的会客区,透过屏风,隐隐听见几个人在里面打纸牌。

  习天宇应该是输得很惨,一把将牌甩在桌上说:“靠!不玩了!每次都是老子拿乌龟。”

  “席子,知道恐龙为什么会灭绝?”顾沅其问。

  “我又没看到,怎么会知道。”

  肖和娜说:“就像你这样笨死的。”

  这话还真让她说对了,现年二十二的习天宇是南汀九大高中排名第一的干架王,同时也是九大高中排名倒数第一的低分王,记得三年前他还在上高二,到现在高三都还没有毕业。

  沈时久是绝对的完美主义者,所以无殊看到他一脸郁卒的表情。他拿手指扣了扣玻璃门,洛则等人一齐走了出来。

  “我们先回去。”

  肖和娜伸出一只手拦在他胸前,“沈大帅哥,这就要收场了?好像你我之间还有正事没谈吧?”

  沈时久目光下睨,显得有些阴冷:“有机会,我会再来找你的。”

  肖和娜看看沈时久和无殊,聪明地猜到了什么,遂一脸惋惜地啧声道:“还以为可以狮子大开口敲你一笔,没想到有人挡了我的财路。这样子的话——”她挨近沈时久,抬起下颌一口气呵在他黑亮服帖的发梢处:“那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我?嗯?”女人发出这样的声音听在一般男人耳里怕是连骨头都要酥掉了,沈时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须臾后,他朝一边打了个响指。

  “天宇,你就在这里好好陪肖小姐,直到她出院为止。”

  习天宇先是哦,突然又啊了一声,摸摸鼻子,说:“老大,其实我也很忙的……”没等习天宇讲完,肖和娜将他一把推到旁边,眉毛差点要跳起来:“看在我没有苦劳也有功劳的份上,换沅其吧,我可不想跟大脑神经末梢坏死的男人沟通。”

  无辜受累的顾沅其闻言抬头,镜片上的光泽一闪而过:“老大,不如叫老伍来?”

  肖和娜立马抓住了习天宇的胳膊,一张脸笑得很假:“其实席子挺逗的,我还是好好挖掘他的剩余价值吧。”

  习天宇一边抓狂地想揍人,一边苦不堪言地冲着沈时久离去的背影呼唤:“老大,我不但有苦劳还有功劳,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偶像,你也帮我说说……”

  无殊与沈时久这一次变得很有默契地置若罔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

  她站在他的右侧,看着前方梯门关合,红色的数字被他点亮,一格一格往下跳跃,恍惚间想起那天在路上看到他和霍思倾时的情景。

  “到了。”

  梯门正缓缓开启,他在她身边说。

  她有些迟钝地回过神,发现他近在咫尺,竟开口叫了声:“sean。”

  回头不是岸

  沈时久蓦地将手撑在已经大开的梯门边缘,不让它有关合的机会,他看着她,眸中牵出一丝困惑:“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摇摇头,走了出去。电梯停在了负一层的停车场,她看了看方向,正要往一边走,沈时久叫住了她,“等等。”

  他今天换了一辆比较低调的黑色宝马,司机将车子开过来停在了他们身边,而后下车分别将后面两扇车门拉开。

  “我送你回去。”他作了个请她上车的手势。

  她站着没动,“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一手抄进裤袋,准备拿手机:“也许我应该再和肖和娜谈一会。”

  她气结,不等他再发话,自动坐进车里。

  他嘴角微勾,抽出手来,自另一边上了车。

  没想到这部车外表平庸,里面却是别有乾坤,豪华车配尤是以价值百万的车载影院与音响设备为最大的亮点,加上精细到极致的纯手工内饰,足以看出沈时久品味的挑剔与苛刻,所以就连司机的服饰也是从头到尾一丝不苟。

  无殊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看自己,从头到脚透着寒酸气,不禁自嘲地想:坐在制服笔挺的沈时久身边,多像傍上英俊王子的幸运的灰姑娘啊。早个几年恰恰相反,她是说风不会来雨的千金大小姐,而他只是下雨天会背着她上台下阶的跟班。

  车子启动的速度并不慢,坐在里面的人依旧稳如磐石,一可见司机驾技炉火纯青,二可见车子性能一流,不愧是有钱人所享受的顶级生活。说真格的,沈时久真不像暴发户,因为没有哪个暴发户会考虑这些细节,就像她爸,找的司机从来都是横冲直撞型,这样才能体现暴发户的“嚣张”。

  无殊坐在车里的短短几分钟,已经从一件事感叹到了另一件事。平时她可不这样,但只要是与沈时久处在比较狭窄的空间里,她就会强迫自己走神,想什么都行,就是不想被他看出她的反常,那样她会更加别扭。

  车载影院正在播放新闻,都是一些时政消息,中间夹着世纪园开发的相关进展报道,再过一个月,招标会就会正式召开,届时商界必将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狂澜。有了天信的竞争,谁也吃不准最后鹿死谁手,而其它实力稍弱的开发商一边翘首观望龙争虎斗,一边暗出奇招,联手相携,妄想能够脱颖而出,大爆冷门。

  沈时久现在显然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吩咐司机,“关了吧。”

  新闻画面戛然而止,司机随即请示:“老板,是否要开音乐?”

  沈时久轻扶额际,点点头。

  无殊刚找到一个轻松的姿势靠在头枕上,听着女歌手jmin婉转的嗓音唱出缠绵的感伤,突然又开始不适起来。

  jmin反复的吟唱着:“但愿这些羁绊对你来说,能够延至到永远,并从中寻找出仅有一份的爱情。”

  属于两人的羁绊早在一次次的伤害中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就像现在,纵使他心平气和地坐在一旁,就算为她花尽心思,可在她潜意识里仍有摆脱不掉的阴影,正如一句俗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此不能怨她每走一步都如此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从中解脱?路那样远,她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侧头,不出所料地在沈时久深沉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嘴角犹挂着嘲弄的笑意,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她说:“沈时久,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头。”

  北堂皓向她求婚前,她是想过要以牙还牙让他切身体会被人玩弄感情的滋味,可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玩不起,不是因为怯弱,而是明白了许多事。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掌控,唯独感情不可预计。不管怀疑还是信任,都可能会成为导火索,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赢家未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沈时久尚会如此,何况是她。

  她甚至想,思倾在他身边三年,他就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也许只是不愿去承认……

  就像她自己。

  资产一百多亿的男人

  沈时久眼中的温度像退潮一样慢慢冷却,他有些僵硬地坐正了身子,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