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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作品:豪门军少宠妻无度|作者:风雅颂|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1 21:42:58|下载:豪门军少宠妻无度TXT下载
  今晚,似乎只能在这山上过夜了。

  他是没什么问题,部队训练的时候,比这条件更艰苦,只是怕素问会吃不消。

  山里夜间气温骤降,他俩要待在这等到救援不难,就怕还没等到救援,就已经被冻僵了。

  陆铮奢望着经常上山的货运卡车里,会准备一些常用的手电筒,睡袋,或补给食品之类的,可惜,事与愿违,车上除了一只小电筒,再没有其他了。

  素问借着月光打量陆铮的脸色,就知道情况恐怕是不好。不由哭得更加伤心。

  陆铮安抚的拍拍她,说:“你先放手,我撬开车门看看。”

  聂素问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根本不理他说什么,两只手臂紧紧的箍着他的腰。

  她真的吓得不轻。

  陆铮只能先缓下动作,一手搂着她的身子,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摸摸她的头顶。

  不能松手,也不忍心松手。

  他抬起头,指着头顶,轻声说:“看,天空多美。”

  素问哽咽了一声,抬起头,还泪眼朦胧的,不过,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他们的头顶。

  这里的天空真的非常美。

  尽管今晚是个阴天,无星,无月,黑压压的苍穹如同一幕遮罩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但还是异常的漂亮。

  天空非常非常的干净,像是被水洗过,又像是一汪透明的葡萄冻。稀疏零落的几颗星子洒在上面,像是从指缝落下来的白砂糖。这是在都市永远看不到的美丽景观,是自然的油画师最无心却也最为写意的一笔。

  “太美了……”连抽泣着的聂素问都忍不住赞叹道。

  天地连成一片,包括他们四围的悬崖,都是一个颜色,氤氲,弥漫,恢弘,在这蛮荒之境,在她的头顶,在他的脚下。

  聂素问渐渐不再哭了。

  可是抱着陆铮腰的手,还是紧紧的,紧紧的,不想松开,不能松开。

  上古的乐府。

  女子对男子说:“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而此时。

  山已无棱,天地已合。

  她却不想与他分开。

  不想决断。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铮在她身后抱着她,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聂素问的眼睛如同被夜色所漫,惶惑的盯着这一片干净,澄澈的黑。

  “被你招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他轻柔的声音,宛如梦幻般的呢喃。

  *

  北京,华谊

  “什么?你说聂素问她没回来?”叶子“啪”的摔下手里的合同,怒视着小艾。

  小艾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飞机,中途经过转机,等候,各项折腾,早就疲惫不堪,哪知一回来,脚都没踏进家门,等待着她的就是叶子的怒火。

  “她说要留在拉萨玩两天,让我先回来的啊。”小艾十分委屈的道。

  “要是艺人什么都能自己舀主意,还要你助理做什么!她胡来,你也跟着胡来,太胡闹了,简直是太胡闹了!”

  小艾还是头一次看到叶姐这么着急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冷静和分寸。越发的不解,广告的拍摄都已经完成了,在山区那么艰难的环境都没出什么事,现在回到拉萨城里了,还能有多大事?

  叶子瞪她一眼:“你给待这,我先上去跟老板汇报情况,至于炒不炒你,等我回来再说!”

  小艾没料到事情变得这么严重,等叶子走后,从桌上捡起被叶子摔下的广告合同。

  “不就是一游戏广告吗?推迟几天签约就好啦,至于这么着急?”

  叩叩——

  椂木红门里传来清朗的声音:“进来。”

  叶子屏息凝神,推开了总裁办的门。

  漆墨如玉的办公桌后,男人颀长的身形靠在转移里,点星的桃花眼里,折射着液晶屏幕上的光线。

  萧溶头也没抬,声音闲散:“人呢?”

  “……”叶子抿了抿唇,双手在背后握紧,小声道:“留在了拉萨。”

  电脑屏幕后,一双桃花眼抬了起来。

  “工作?”

  “不是……私人原因。”

  “……”

  “……”

  长久的沉默。

  令叶子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窒息了。公司忽然变天,老板没换,但是人员却全部重新洗牌,机敏如她,在职场打滚十年,总能嗅到点什么不太平的气息。

  望着此刻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板,恐怕先前大家对他“花花公子”“二世祖”的评价,都有偏颇,这其实是一只休憩中的……狐狸?

  先前他不问正事,成天只知道泡妞玩小明星,不过是一种假象,如今从沉睡中醒来,就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公司里一派元老几乎被他清了个底儿,叶子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留下来。但她知道,萧总对聂素问很关心。

  聂素问,或许是她手里的一张底牌。

  叶子的心思活泛着,忽见萧溶盖上了笔帽,似乎早有预见似的:“算了,意料之中。”只见他舀起内线,对着秘书吩咐:“帮我订一张到拉萨的机票。”

  一一八,日出,感悟

  聂素问抬起头,正好迎上陆铮的目光,他的样子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实,这些日子那些话,真真假假太多太多,唯有这一次,聂素问能肯定,他不曾说谎。

  想必陆铮也从不屑于说谎。

  素问忽然悲从中来,她很想问为什么。

  如果他并没有讨厌她,如果他但凡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抛弃以及伤害。

  那个原因,也许他并不愿意告诉自己。

  聂素问已经学会了不再追问。

  她重新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肩窝,仍然会时不时的抽噎,可是唇角却弯了上去,凄迷的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句话。”她说。

  不管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

  最起码,她不会再因此否定自己,放弃人生。

  “如果这次我们都能活着,我答应你,离开西藏,好好生活。”

  陆铮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扶着素问在一边坐好,然后艰难的回到卡车一侧,把里面的汽车坐垫解下来,铺到地上,让素问坐在上面,再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裹在两人身上。

  素问依偎着他,这个时候,彼此相依的体温,比任何编织品更加温暖。陆铮的手放在她的背上,他们的腿爱着悬崖的边。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只是听着一下一下的心跳声,紊乱的,平和的,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哪个又是对方的。

  不过,倾听就好。

  这条寂静的山路迟迟没有车辆再经过,虽然冷得直哆嗦,素问还是靠着陆铮的肩打起了瞌睡。

  小嘴抿着,脑袋一倒一倒的,如同小鸡啄米,有种天真的可爱。

  不知不觉,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陆铮侧过头来,拂开遮住她眼睛的刘海,静静的望着她,望着这张宁静的睡脸,像是已等待了千年。

  在听到她说会离开西藏时,有一刹那他几乎就要反悔。这一刻,能这样抱着她的时间,还有多少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从什么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也许是在酒吧混乱的夜色中,她迷离而真挚的双眼打动了他,也许最初只是因为彼此身体的契合,他迷恋她青春富有朝气的味道,也许是在她系上围裙学习为他洗手做汤羹的那一刻起,那样多的平凡而细小的琐碎,一点一点,汇集到今天,等到发现时,已经难以割舍。

  天边仅存的几颗星斗,越来越晦暗,湣鹣乱幻刖鸵旁谡庵鸾ッ髁恋奶焐铮瑴‘佛下一秒,他就不得不放手,推开她。如果时间能停下来,如果黑夜能永驻,白天永不到来,那该有多好?可他怎么忍心叫她陪着自己冻死在这深山里?

  这辈子从来不知道放手是什么滋味。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众生芸芸,浮生若大梦,人世几春秋。人生的前二十四年,他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偶有不顺,也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小别扭,人生道路上的小磕绊。在他二十五岁这一年,孩子流产,外公去世,公司被夺,他被蒙不白之冤,灰头土脸的被关在拘留所里,几乎看尽了世态炎凉。人生的轰轰烈烈,似乎在这一刻,已经炽烧殆尽。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自愿放逐到这西南荒凉之境,说他逃避也好,没骨气也好,他想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和北京城里一切的人一切的事,说再见。

  当然,也包括她。

  聂素问是西藏林芝三月盛放的桃花,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一朵一朵,绽放在他风雪狼藉的世界里。

  推开她的时候,以为不过是切开自己的静脉,没关系,血流干就好了。他狠下心来,心想这是最后一晚了,就这一次,只对她好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可看着她的眼泪,他就是忍不住想抱抱她。

  汽车开出北京的时候,那么长的路途,他看着熟悉的故乡的景物飞快的在自己身后倒退,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如果有,也早该在几十年前风干了。

  在边防连,他受到最艰苦的训练,最初高反不能适应强度训练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发烧,嘴唇都起了碎皮,一片片挂在干涸的血珠上。他一发梦就说胡话,整夜整夜的叫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后来同寝的赵文江问他:“素素是谁?你女朋友吗?”

  他沉默了许久,说我没有女朋友。

  他下了决心斩断一切,就绝不再留一丝牵挂。

  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会在冰雪极寒之地看到她。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要么就是高烧的症状还没退。他控制不了自己去接近的冲动,不顾部队的纪律,跑出队列蘀她捡起了帽子交还给她。

  直升机卷起的旋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彻底搅乱了他的世界。

  后来她在雅拉香布山上,当众亲吻了自己,在他的战友中引起了爆炸般的反应,也击碎了他所有的壁垒,自欺欺人。

  林芝三月的桃花,终于开到了他的冰封不化心里。

  她说:“陆铮,我爱你。”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这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像是要全世界证明她的勇气。

  为了这句话,他横了心吻住她,得到回应的她像个孩子似的,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欣喜的看着他,心花怒放。

  心花怒放的,又何止她一个?

  忍不住对她好,忍不住想看到她的笑脸,哪怕多一点点时间,多一点点有她的时间,也是好的。

  隆子县一天一夜的时间,虽然短,于他来说,却已足够。

  他知道当兵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在西藏当兵的意义。从前,他有钱有势,尚不能护她安宁,如今,又怎么忍心叫她跟着自己吃苦呢?她走的是一条注定不会安于平凡的路,她有锦绣星途,难道要她跟着自己守活寡?

  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来爱她,如果还有往后,他不知该怎么走下去。

  天一点一点亮起来,他知道,叫醒她意味着什么。他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再后悔。

  聂素问慢慢从他怀中转醒,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打寒噤,一边迷蒙问她:“天亮了么?”

  黎明时分接近天亮醒来是最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蜷成一团,窝在他怀中不住的打摆子,陆铮不忍心看她这样于是把她整个人都抱到自己腿上,解开军装扣子,将她裹在怀里,再用军大衣,一点一点,帮她掖好。

  素问把冰块一样的手伸进他衣服里,陆铮抖了一下,听见她牙齿磕碰着说:“我们……好像还没一起看过日出……”

  “……嗯。”

  他点点头,把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蹭了蹭。

  在素问十八岁那年,刚刚认识陆铮的时候,两人总是夜归很晚,有一次她在车上睡着了,被他叫醒,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