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犯罪。我肯定地说。
她大叫,这叫人当真无法活了!
这是后话,且不多说,只说我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入了洞房。兄弟们已经知道,我虽说有过自己的女人,也有过自己的儿子,这婚礼却是第一次。
——千万不要去埋怨青年人的奢侈,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作基础,这感觉却是金钱无法换来的,除了秘藏于心底的期盼与渴望,单是亲朋好友如同抹了蜜的嘴巴就足以让幸福从里往外溢。及至进了洞房,长期等待终于变成现实的那份期待那份担心那份渴望一探幽径的紧张轻易地就能把你融化。
然而,我却败下阵来。这无疑是令任何男人都最损自尊的耻辱,她的一声叹息更加剧了我的情绪。我们就那样并排躺着,谁也不肯说话,没有任何动作。
时值隆冬,或许由于暖气充足的原因,我们并没有觉得冷。不知过了多久,辗转反侧不已的她总算睡过去了,而我却毫无睡意,我在认真地总结着,企图找到问题的症结,但这问题实在太难,太难的问题想多了,难免要心浮气躁,思想因此而混乱起来。
莫非……莫非……我列举了无数个莫非,但又被自己一一否定了,否定之后,脑袋里便空空地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我知道,自己睏了,但她的一个突然翻身却足以让我惊醒过来,因为她的胳膊搭到了我的身上。
我开始端量她的谁容,她显然在做噩梦,眉间蹙起老高,并伴有一声长长地叹息。我跟着叹息了一声,脑际突然浮过了人们常说的那句“一对新夫妻两套旧家什”的笑话,不过,我没有笑,反惹来一声感叹:是啊,毕竟都不是第一次。
随着感叹,这话越来越清晰起来,而且在迅速地扩大,扩大至我所认识的所有人群,我甚至听到了人们在婚宴间就偷偷地谈及这句话时的浅浅的压抑的猥琐的笑,甚是刺耳。这是对她的大不敬,我暗暗地责骂着自己。
无论信与不信,尽管我们在外人面前保持了令人羡慕的新婚夫妇的幸福感,但我们这样的状况却足足持续了三天。因此,婚后的第一天她便早早地来到了店里,当员工们恭维她敬业时,她却是一脸地苦相。
而我绝不会去找如此的尴尬,独自呆了三天,尽管这三天足以让我窒息。所以,第四天我连早饭也没吃就去了公司,比她更早,这样就不至于遭受象她那样必须面对职工的尴尬。
对了,在这里顺便说一声,我们之间的婚姻是有协议的,协议规定:除了人合到一处之外,其余的诸如公司之类的财产仍维持原状,相互之间不得相互干扰。她说,这主要是为了保持她的独立性。
对于财产,我看得极淡,自是乐得这样,但对于女人的独立……心里无论怎么想,嘴上却是不能说的。
闲话且不多说,只说我正为自己的选择高明而暗暗自得,却意外地看到了桌上的辞职书,辞职书是她留下的: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该走了。后悔?自己的选择何必要后悔?!其实,自从你进入美容院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了你,不是容貌,而是气味,你的容貌能够改变,但你的气味没变,我当时就闻出了。我好害怕,所以我尽力避免着你。都怨老天作怪,偏又让我遇上了你。
按说我不该继续打扰你的生活,我知道我已配不上你,但我实在无法自抑。不要再装了,相信你已认出了我,为了避免尴尬就不署名了。我该走了,真的该走了。不过,请相信,我不会再去做那行,我必须自食其力,别人能,我为什么不能呢?……
信未及读完,便已掉落到了地上,这无疑是对我自作聪明的嘲笑,尤其是后面的那句“祝婚姻幸福”分明又让我看到了她惯常的讥笑人时总喜欢翘起小嘴儿的神态。
强烈地震颤!强烈的刺激!怎么会呢?
事实上,刺激不单纯会让人感到舒服或者不舒服,还能够刺激人的灵感——我发觉,自己在变,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要不是目前创下的一点儿财富,恐怕早已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人或许都这样,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反而闯劲十足,待自觉什么都明白了,实际上就死了——不仅闯劲没了,对什么都丧失了兴趣,守业尚且艰难,又怎会有心去开创一片新天地呢?
我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不想被这样的感觉所左右,我喜欢斗争。以当时的状况,“斗争”便只在意念中一闪,必有一番挣扎,之后,不少的涉及主意的片断霎那间一齐涌了上来,迅速地串联成串,让我一阵惊喜,因为我发觉了我与王姐之间不协调的根源。
一对矛盾,完全是一对矛盾:或许由于长期独居的原因,她养成了开灯睡觉的习惯,而且不开着灯,绝对无法入睡,因为那样她会做无数的噩梦,醒来之后,仍会疑心有人进了房间,婚后的第二夜,她甚至把我当成了贼,直至我再三说明,她方信了,才又安然地睡去;而我由于这一个月的自甘堕落,居然养成了开着灯便无法成事的习惯。
有了主意,我当晚便尝试着做了,果然有效。
人生无疑总在追求完美,尽管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却让人无时无刻地不在为此不懈努力着。这便是人生的动力,丧失了这个动力,生活就失去了意义,失去意义的生活无疑是可怕的。
由此及彼,作为其中的一部分——男人和女人,同样是不可偏废的,尤其对于一个完整的人生来说。
勿庸置辩的现实是,只有在做成了夫妻之后,我们的生活才重又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平静。
(二)
更新时间2010425 7:57:37 字数:16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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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教授讲的时候,可当真让兄弟们犯了难,他一脸真诚地再三强调,除了我曾经提过的原该属于自己的两个女人,我千真万确地再也没有动过第三个女人一指,而且即使那两个女人,虽曾有过越轨的机会,如果说没有手续就行男女之事便算越轨的话,我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模范遵守规矩的典范,因为每一次我都是办完手续而且履行完所有必要的程序才做的。
并非不想,而是因为这样做是我的人生准则。就象一盘好菜,必要到该吃的时候才能吃,太饱或太饿都不宜,那样容易糟蹋美味,只有到该吃的时候,才能心安理得地慢慢咀嚼,真正嚼出味道来。结了婚之后,自己更是抱着忠诚的念头,安分守己,不敢越雷池一步。
其实,这也是个生活态度问题,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对于生活的要求不高,喜欢安定,容易满足。
当然,这种满足必须要建立在这样一个基础上,即该我的,必须是我的,任何人不容侵犯;不该我的,给也不要,更不要说去做非分地争取了。相信我前面的讲述已经能够阐明这一点儿。
见其真诚却为难的样子,正要同意他跳过,乡丁突然说,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却难免有自相矛盾之嫌。兄弟们不妨仔细地想一想,他说他容易满足,前面的讲述却表明他做了那么多地努力。努力不仅是实现欲望的措施,也是欲望最好的证明,其实,努力的本身也是一种欲望。
有欲望,就有私心。假若如他刚才所说,这确是个生活态度问题,这个态度就存有明显的漏洞,如果没有努力,恐怕连这样一个态度也无法维持。这才是本质,永远地围绕着自己的态度去奋斗,除非你是超人,有着超人的自制力。
乡丁的话音刚落,自由从业者接着说,难道你是超人?不要总那么一本正经,都是男人嘛,难道你真的连想也没有想过?我不信而且最烦这种非要充圣人的做作。
对于乡丁和自由从业者的诘难,教授没有着恼,因为他们已真正成了无话不说的哥们儿。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自言自语道,难道连想也算不成?他疑惑地抬起头,逐一征询着兄弟们的意见。
见兄弟们点头,他失态地咕噜了一句“谁没有想过,除非他不是正常的男人”,便给大家讲了他那段在思想上红杏出墙的经历。
我的所谓“红杏出墙”发生在那场风波之后,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不应该发生,却偏偏发生了,至今想起来,仍觉得那就是一场梦。
显然地,事情远非有些小说里所描写的两个人一见钟情未过三两句话就进了瓜棚之类地那样迅速,那样因三两次悲剧的发生而对人充满了诱惑让人荡气回肠,而有一个缓慢的渐进的过程,现在想起来,这个过程的开端应该是我不再强烈地反对同事们的那些被我认为最无聊最无耻最下流的关于女人的研究。
在这里,不妨先认识一下我的新同事们。我新调入的那所学校位于乡驻地,叫做乡中心中学。所谓的中心,多是指位置而言,规模只有三个年级十二个班。由于规模的原因,学校把教同一门课的老师都集中在一个办公室,称为“某某组”,办公室的头儿则称为教研组长,组长多由教学成绩优异的德高望重者担任。
我们组共有七人,除了组长和我之外,其余的五人都是单身,他们自己戏称为“光棍儿”。“光棍儿”一词倒是贴切地反映了他们的生活,只是总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儿暧昧,但他们却津津乐道,甚至扬言要成立光棍儿协会,继续扩大规模。这让我和组长甚感不自在,而且在调来的当天我就听说我们组不吉利。
之所以说不吉利,就是因为我们组的光棍儿制造率太高。不信?千万别不信,我们不妨去认识一下这些“光棍儿”。这些“光棍儿”当然不是原就如此,除了小李,老孙、老张、老王、老杨四人都曾有过婚史。
老孙、老张两人虽与老婆感情甚笃,无奈老婆却一个死于心肌梗死一个死于癌症,尤其是老孙,据说老婆原是能够救活的,只是因为老孙一时交不上住院押金医院就不给治,待老孙东借西挪地凑足了押金,已经耽误了一宿,老婆早死了。所以,两个人最痛恨医生,幸亏当时他们班里没有医生的子女,要不然指不定会害得他们发生有违职业道德的事儿。
老王和老杨则是爱情至上的追求者,偏偏老婆不懂爱情,当然只能分手了,也有人说是他们两人的问题,但从他们的精神上看,肯定不是,我们没必要纠缠这些,反正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光棍儿”。
至于小李,一说是因为相貌太差没人能相中。肯定不是,因为在我看来,他不仅不是那种相貌有恙的人,而且相貌个头口才无一不是典型男子汉的标志,我便怀疑他是否存有生理疾病。
但这种怀疑刚一产生,立即就被另一传说推翻了,传说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父母就离异了,所以他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有人便传他有恋母情结而看不上任何女人,依据便是他对母亲甚是孝顺,从不而且不允许别人提及对母亲带有任何不满的语言,在他的心目中,母亲是一个完美的人。
完美的人在这世上是不存在的,所以还有人从他母亲不足三十岁守寡一直没有再找男人这个事实上展开想象,当然这些猜测只能在心里或极小的范围内流传绝不能让他听到,否则他拼命的心都有。
正是这些七拼八凑的片断把我们这个全部由男人组成的组传成了男人的禁地,据说他们曾找仙家算过,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太久了,因为很快就会有能够镇得住邪气的人调来,尽管仙家什么事都是含糊的而且绝对不能说明只要这个人调来大家便可以每人找一个老婆,毕竟还是给了他们一种渴望,有了渴望便无时无刻地不在灼烧着他们。
组长的后来调入,显然没能完成他们的渴望,自然而然地便把希望寄托到了我的身上。从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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