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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作品:男人的天堂|作者:博搏|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22:04:37|下载:男人的天堂TXT下载
  认为与你们这些人称兄道弟正是官场腐败的根源。

  难道不对吗?想归想,我不可能去反驳他,只听他继续说,假清高,迂腐!不仅害得自己得不到提拔,连手下人都跟着无光。别的副县长自己虽说了不算,可人家有好人缘,又能拼死拼活给部下争,他从不,只有拼死拼活地干,累死了,活该!所以,没人愿跟他。一句话,说白了,品行响当当的顶个屁用。

  这不,时下正值县委班子换届,其他的领导早跑翻了天,而他却沉到了旧城改造中拖不出腿,劝他几句吧,他反训斥你秘书干政。咳,有一帮人因补偿问题见日里坐在他工地的办公室门前,眼瞅着工程要黄,不要连自己的位子也被搅黄了。

  现在这社会真是怪了,什么人都不缺牢骚,不要忽视牢骚,牢骚不单是心怀不满的表现,而且比一本正经更能让人了解真实。秘书的牢骚无疑让我对副县长更加敬重,听到这里,心底突然冒上了“怎么会呢?”,之后又迅速地被强化,居然让我直觉得保住他才是我唯一的正事。

  怎么保呢?我当时还没有这样硬朗的关系,只有不动声色地派人打探。两天后就有了准信儿:副县长居然可能要做正县长,静坐的人都是他政敌安排的,都不是一般的居民,眼下工地已开始出现混乱,万一再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加入,局面将无法控制。

  这种群体性事件,最伤官人们的脑筋,处置起来反不如我们洒脱痛快。果然,待我们赶到时,双方的对峙已一触即发。由于我们的加入迅速而又出人意料,汹汹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藏在人群中嚷得最响的几位已被蓝毛他们揪离了人群,失去了支撑的人群登时静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瞅着蓝毛他们。

  再看蓝毛,正从一个破帆布兜里抓出刚自银行取出来的成捆儿的百元大钞逐一向他们脸上摔去,边摔边喊,拿呀,拿呀!

  他们多是街上的小混混,哪里见过此等阵势,钱虽散了一地,还有谁敢去拿?

  还不快滚,等死呀?!胡子俨然一位大将军,猛然间炸雷似的喊了一声,正垂头丧气的他们如遇大赦般溜走了,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人群顿作鸟兽散。

  没了人捣乱,旧城改造工程顺利完工了,副县长果然做了正县长,而我则当选为县人大代表,但他仍不肯接受我的吃请。

  县人代会闭幕那天,他意外地主动跟我握手,并认真地提醒我,你可要当心啊,他们可是把你当成了我的人啦。

  我心中一激,看了一眼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他的秘书,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也要当心身边的人喽。

  他只愣了愣,即向其他人迎了上去,由于嘈杂的人声,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之间打哑谜似的交谈。

  不久,县长的秘书被调某偏远镇做了副书记,他多次要求见我,我自是知道他的用意,但都让蓝毛挡驾了,像他这种人连蓝毛他们也瞧之不起。

  顺境往往能刺激人的欲望却又总把人的思路限定在极狭小的空间内而让人无法突破,而逆境却能激发人的创造力让人的潜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我为自己的成就深感自负时,柔弱蒲柳的王姐也正悄悄起着变化:她的小面食店已变成了风味小吃店,主营由单一的馒头发展到十几个品种,经营场所也由那间低矮漆黑的小屋搬到了古朴典雅的二层小楼,雇员达有二十多人。

  她视质量为生命,把客户作上帝,严格坚持日营业额一千份的标准,从不贪多,卖完为止,而且不论贫富贵贱一律讲究先来后到,所以,她的门前常常排着长长的等待尝一口王记风味小吃的队伍,也算是县城里的一道风景。

  慢慢地,王记风味小吃成了亲朋好友间相互转送的弥足珍贵的礼物,一个响当当的品牌,但她至今仍没有继续拓展规模的意思表示,她似乎对现有的非常满足。

  我们所要关注的,当然不仅是这些,而是由此而引起的另一个变化:她不再是我最忠实的听众,在许多问题上有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多与我对立,有时候甚至会非常激烈。

  我居然渐渐习惯了这种令我有损颜面的争吵,若是长时间没有了这种争吵,常常会浑身不自在,严重时甚至茶饭不思。

  她从不主动找我,那天正陪一位重要人物吃饭,她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而且态度甚不友好。我借故丢下那位重要人物便匆匆赶了过来,未及我喘息稍定,她便质问到,弥勒佛的自行车维修点为什么总有人捣乱?

  弥勒佛?自行车?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误以为我在装,她愤怒道,你别装,绝对是你在作怪。

  天地良心,我连弥勒佛现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怪我?难道非要我做屈死鬼?

  再三地对天盟誓,她才半信半疑地道出了实情:我入狱后,弥勒佛的妻侄接替我做了司机,或许因感觉少了障碍,弥勒佛的行事愈加不堪,虽已不能再想女人,却象是对谁充满了仇恨,疯狂地敛财,经常不断地威胁、恐吓、猥亵女职工。守着个死活人,弥勒佛的老婆原就心怀不满只苦于找不到离婚的理由,经侄子从中撺掇,便伙同侄子告发了他。

  由于证据确凿,弥勒佛被判了十三年,他老婆便带着女儿远嫁他乡,不知所终。据说她席卷了家里所有的资财却又被人所骗,有人说她们母女俩在一饭店打工度日,也有人说看见她们在一家歌舞厅坐台,不一而足。

  最大的受益者当数其妻侄,因大义灭亲举报有功转为正式工人仍给厂长开车,后死于车祸,抛下一双孤儿寡母。

  弥勒佛出狱后,不到五十岁依然满头白发,走路蹒跚,根本无法从事其他营生,勉强靠为他人维修自行车度日,近来确总有人捣乱。

  找秃头一问,方知是他们搞的鬼,便说道,以前的事儿,算了吧。

  王姐警告我说,凡事都得有个度,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过了不长的时间,县长升到邻县去做书记,而他的政敌则又调到我们县做书记。新书记一到任,便在全县范围内展开了打黑除恶风暴。

  针对我?我不是黑又怎么针对?我自岿然不动,他不久即与我坐到了同一张酒桌上,不过,代价实在太大,仅仅为了请人家吃一顿饭,就耗掉了我上百万的金钱。

  由此,我开始反思自己,不觉心中一片茫然。

  这时候,王姐告诉我,弥勒佛的修车点因有碍市容被城管取缔了,我决定安排他到我公司看大门,却被他拒绝了。迫于生计,我和王姐再次亲自去请时,他勉强同意了,却是羞答答的不敢抬头,尽管我竭力示好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傲气。

  为避尴尬,我干脆坐车进出大门,大家来个相互视而不见,心里反坦然了许多。

  为此,王姐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二)

  更新时间2009915 6:47:57 字数: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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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说,对于普通人来说,脸面就是人的自律意识。中国人历来讲究脸面,老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没法治。这说明脸面属于道德范畴,受人生观和价值观支配。所以,对脸面的评价标准和追求便会任人而异各不相同。

  但作为人类社会的独有规律,必然地又存在着共性:人不可避免地都会通过家族、工作、社交、居住等各种途径和方式,逐步地被划分为若干个无限扩张又相互融合直至生命终结的圈子。处于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叫做熟人,而非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则称为陌生人。

  脸面在熟人中间表现得最为强烈,总担心自己即使不被人所知的过错让人知道而无脸见人,其实人家未必或者根本没有知道的兴趣;到陌生人面前便没那么紧张了,似乎知道了过错也无所谓,尽管陌生人也有成为熟人的可能,却是太过遥远的事情了,因为人都重现实,只有时时处处留足熟人的情面,才能处处时时保住自己的脸面。

  至于讲述,我今天还要讲我那位福星大舅哥,不过,在讲他之前,必须引兄弟们先了解一下我的状况以免讲述显得过于唐突。

  在我最初的印象中,镇长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连校长都不能轻易见得上的大官:坐着乌黑锃亮的小轿车,身着名牌西装,足蹬跟小轿车一样乌黑锃亮的皮鞋,左腋下夹着不多见的盛“大哥大”的真皮小包,腆着肚子,走起路来目不斜视,对迎面而来的笑脸随意地“哼”一声便算是打了招呼。

  这些淡薄而模糊的印象多来自于王维的父亲,曾令我极为折服,暗中模仿过好长一段时间却怎么也找不到想象中的那种感觉反惹来丽萍的嘲笑。

  人生真是无常,我老婆居然也做了镇长。跟镇长睡觉虽没什么不同,却让我对镇长的印象变得真切起来:同事们突然终止了自丽萍考取公务员起就开始的或褒或贬各持己见又不乏嫉妒的争论,对我竟也添了几分敬重。

  还有,便是家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或拎一点儿时鲜水果或捎几瓶名酒或带一个装有数目不等现金的信封,时间多选在节前节后或丽萍生病过生日之类的让人无法推辞的日子,吃饭则一般都要去档次稍高一点儿的饭店。

  当此时,丽萍常常故意正襟危坐不拘言笑,而那些客人除了恭敬讨好之外从不多说一句话,不难让人体会其中浓浓的做作。

  偶尔也到家里吃一顿,虽然他们已从饭店叫了不少的酒菜,虽然丽萍对厨艺毫无所知,她总要吆三喝四地指挥我弄几样新鲜小菜以显示自己的热情,这必是些与众不同的客人,她的话也变得荤素参半,常博得哄堂大笑。酒至三巡,总要突然记起我非要逼我敬酒,我既不情愿又不懂得其中的规矩常闹个大红脸,他们都是说话的高手,仿佛随便地就能检讨自己,体面地便能让我下台。

  看得出来,丽萍已经习惯了这些没有多少真情的应酬,而且很快就渗透到了骨子里——她对那些在我看来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要远比对我和女儿更有耐心,偶尔地发一次火,也会因为他们的恭敬和逢迎而烟消云散,所以他们都称她是最没有架子因而最有号召力的领导。

  当然,她也有笑颜如花的时候,不过,都是对上级领导或者她认为有必要的人,她便有这样的本事:即使遭了训斥,也只心里骂“权当被狗咬了一口”,表面上却总能保持着必要的谦恭驯服,而且她确有一股拼得上的冲劲,上级领导因此非常满意便叫她“铁娘子”。分裂?对,典型的分裂,多面人。

  按常理,夫妻是这世上结合最紧密的一对组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组合最容易受到差距的损坏,由于差距都是在双方的共同变化中悄然发生的,损坏当然也要有一个过程:刚开始,因为荣耀,我的大男子主义被紧紧地压制着,毫不迟疑地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也算是对我们爱情的无声支持吧。

  差距的发生,大概便因为那些令我惴惴不安的形形色色的礼物。——对于这些礼物,丽萍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全部交我去打理,她甚至连自己的工资都不清楚,但只要提及某件礼物,她立即就能叫出那个陌生人的名字。

  我们且不去探究这到底算不算是从政人所必须的一种能力,只说这些礼物的单个的价值虽不大,累积起来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我们很快便还清了债务,而她却只淡淡地笑了笑,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极易被夸张的意外和惊喜。

  把意外和惊喜夸张,是女人最优秀的品质之一,缺少了这个品质的女人无异于木头,更谈不上什么魅力。

  渐渐地,我便厌倦了这种既当爹又做娘还要做撒气包的生活,渐生怨气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