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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作品:[综武侠]美人裙下|作者:做男人挺好的|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2 07:26:25|下载:[综武侠]美人裙下TXT下载
  楚留香叹了口气,手中用力,那马又跑的更快了些。

  天已经暗了下来。

  那屋中灯火长燃,薛衣人却不在其间。

  他正坐在高楼阁台上喝着酒。

  他很少喝酒。

  因为对拿剑的人来说,酒从来不是一个好东西。如同女人一样,它会迷惑人的心智。许多人都是死于这温柔乡之中。

  薛衣人不一样。

  他喝着酒时,神色依旧是清醒的,好像那只是一杯普通的白水,而他只是那个喝水的人。

  喝白水又怎会醉呢?

  像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冲动的。

  更何况他并未喝醉。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好在夜并不长。

  白日也来的很早。

  薛衣人慢慢站起了身。

  鸡尚未叫那弱水畔便已聚了很多人。

  他们看的或许不是决斗,而是一场风流韵事。

  许多人都在想那美人究竟有多美,才惹的如此争端。

  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他们等了很久。

  等到弱水上泛起了金光,那轮红日自海天之际升起。

  薛衣人终于来了。

  无花在船上站着。

  他依旧是一副僧人装扮。

  就连渔夫也不知道这船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会来。”

  薛衣人道。

  无花慢慢抬起眼来:“你我之间终将有一战。”

  薛衣人默然。

  天已经亮了。

  无花也动了。

  血衣人的剑与迎风一刀斩究竟哪个更厉害些?

  没有人知道。

  可当狂风骤起,那把带着凄寒杀意的刀芒闪过时,众人才惊觉无花的武功竟已超过了当年的天峰大师。

  楚留香曾见识过迎风一刀斩,如今却知自己实在所知甚少。

  他已经来迟了,所以纵有千种疑惑此刻也只能压着。

  薛衣人始终闭着眼。

  凄苦的寒意顺着狂风擦过耳边,他站的很稳。

  拿剑的手也很稳。

  他已杀过很多人,也经历过太多场生死。

  终于,他也动了。

  那是很简单的一剑,直直地刺过去。

  天地昏沉间惟余闪电。

  众人都已屏住了呼吸。

  良久,楚留香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胜负已分。

  “你受过伤?”

  薛衣人突然问。

  他的神色很奇怪,也有些惋惜。

  无花却笑了,他的胸口已被剑刺穿,可最疼的还是那三道未结痂的疤。

  “你输了。”

  他突然道。

  他做了一个众人都想不到的举动。

  无花跳进了河里。

  他已经快死了,为何还要跳进河里。

  他要去哪儿?

  河面已被血迹染红。

  楚留香皱了皱眉:“那一剑穿胸致命,如此岂不是更添折磨。”

  那河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真是罪过。”

  “这位大师两日前曾亲手放了一艘船,如今大约是想去追那船。”

  撑船的渔夫有些惋惜。

  那船不可能是普通的船,除非船上……!

  薛衣人看着河面,他看了很久。手上慢慢渗出血来。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确实输了。”

  东海之上。

  吴裙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神色有些奇怪。

  伸出脚尖在碧波里轻轻荡了荡。

  又似觉得无聊,突然收了回来。

  那白色的鞋袜被沾湿了一片。

  吴裙微微抬头。

  已经日落了。

  斜阳没入青山里,余晖顺着海面一片血红。

  她看着海面坐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

  “我这次没骗你。”

  一月后,那船漂到了岸上。

  可船上的美人却已经不见了。

  楚留香看着手中的同心结叹了口气。

  正准备离开时却见姬冰雁皱眉看向手中册子。

  “怎么了?”

  楚留香问。

  他摇了摇头将书递给楚留香:“天武神经。”

  楚留香神色一变,迅速翻过。

  却在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

  隽秀婉约,看着像闺阁字体。

  上面只写了三个字:蝙蝠岛。

  第31章 无花番外

  吴裙及笄那年在梨园登台,唱的是霸王别姬。

  层层叠叠的戏服垂在地上,美人神色戚悲,伸手去拿宝剑。

  她甩着长袖,眉目低敛。竟是十足像了虞姬。底下人不由叫好,只有一个少年僧人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

  他生的眉清目秀,看着年岁不大,与这梨园里满座的伤心客格格不入。

  一曲终散场。众人都稀稀落落的离开。

  吴裙没去后台卸妆。她穿着戏服,径直走向那少年僧人。

  “大师可曾听懂了?”

  无花抬起眼来便看见她撑着手臂看着他,清澈分明的眼中映着他的样子。

  或许戏子的眼睛天生就是会勾人的。

  无花沉默不语。

  吴裙轻轻笑了笑,转眼看着窗外。

  雪肤黑发竟似艳到了极致。

  无花第一次见她是十六岁那年,她搬到山上跟虞老板学戏。

  常生山上只有两个院子。

  一个是和尚庙,一个便是破旧的梨园。

  和尚念经时总能听到隔壁咿呀咿呀的戏腔。

  因此好多和尚都还了俗。

  那新来的的美人学的是花旦,无花每日都能看见她穿着锦衣在院子里嗓音婉转的唱着。

  这院子自然是僧人的斋房。

  隔壁才是梨园。

  无花翻着经书的手顿了顿,伸手关住了窗子。

  刚翻到下一页,那声音便又大了些。他蹙眉听着,那锦衣美人唱的是霸王别姬。

  刚刚唱到四面楚歌那一段,声音却嘎然而止。

  他轻轻推开窗子,就看见那美人在窗外,直直地看着他。她眼睛瞪的圆圆的向他伸手,娇气道:“我渴了。”

  无花倒了杯水放在窗外。

  吴裙却不动,她指了指桌子上另一个杯子,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那是无花的杯子。

  “女施主还是渴着吧。”僧人笑起来温雅极了,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他笑着关上了窗子。

  吴裙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转头又去院子里练习。

  三伏天天气正热,吴裙练着练着就有些发晕。靠在门口的老槐树下喘息。脸色雪白的美人恹恹的,让人瞧着就有几分心疼。

  对面的窗子轻轻开了一个缝,吴裙看见一杯水放在了窗外。

  无花的杯子是用琉璃做的。

  那东西自西域而来,这山中只有他一人用得。

  吴裙放下杯子后,唇角微微弯了弯。

  她是世间难得的绝色,笑起来自然也是好看的,眼睛弯弯的,似有春水氤氲而生。

  端是蛊惑人心。

  僧人翻着经书的手顿了顿。

  那美人离开庙里时天已经黑了,无花将经书合上,轻轻打开窗子。

  那杯水被喝了个干净。他皱着眉头拿起杯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在了桌子上。

  月光下神色显得有些寂寥。

  吴裙是整座山上唯一能够接近无花的人。

  她练戏时,无花就在窗边看经书。

  她闲时瞧过一回,那书晦涩难懂,无花却看得认真。

  吴裙将熬好的药放在桌上,看那僧人毫不在意的端过一饮而尽。

  他似是生来便有隐疾,每日得以汤药续命。

  吴裙叹了口气,将窗子打开。院子里的雪消融了些,她撑手看着门外,突然有些惆怅。

  “大师这一生有没有什么非得到不可的东西?”

  房间里静静地,过了会儿才听见有人道:

  “有。”

  无花翻书的手顿了顿,药味在嘴里发酵。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有不畏寒的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了窗棱上。吴裙伸手摸了摸它覆雪的翎羽,转头瞧着他。

  那人垂头看着那一页标注,却没有再说话。

  吴裙也不说话,她静静的趴在桌子上。过了会儿,哼起不知在哪儿听过的小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哼着哼着声音慢慢小了下来。无花轻轻关了窗子,脱下僧衣盖在她身上。

  他摸着心口处的伤疤,神色有些奇怪。

  景润年三月开春时。

  虞老板将梨园搬到了山下,吴裙也跟着去了。

  像她那样的女子在江湖中必定是要留名的。

  因着第一美人的称号,梨园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不长眼的妄图与美人亲近。

  可第二日便被割了手脚扔在了河边。

  江湖游侠自然有人想要查出来,可都不得而终。

  于是便有人说:这梨园里的裙姑娘,是被艳鬼护着的。

  死的人越来越多,这传言不少人竟都信了。

  可只有吴裙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艳鬼,不过是个疯魔了的和尚罢了。

  他今夜又杀人了。

  因为那人白日里私藏了阿裙的画像。

  吴裙轻轻笑了笑,将熬好的药递过去。这药中有股腥味,却是加了人血。

  无花皱了皱眉,还是端过一饮而尽。

  他现在总是不能出事的。

  这世上罪人这么多,若他死了阿裙怎么办?

  无花微微敛下眼来。

  却听耳边一阵钟声,竟似少年时受戒一般,那声音越来越大。

  “痴儿,真假亦似幻梦……”

  无花猛地睁开眼来。

  “大师。”

  却见阿裙叹了口气,她身上竟不是那件常穿的戏服,而是披了霞色的嫁衣。

  红的艳人。

  那心口处越来越疼。

  无花慢慢拉开衣领,三道伤疤赫然印在其上。

  “这第一刀是还给天峰。”

  “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这第二刀是还给南宫灵。”

  “我心有牵挂,万不敢死。”

  “这第三刀,是还给石观音。”

  “但为相思,百转诛心。”

  那冰凉的河水漫上口鼻,胸口处的剑伤越来越疼。

  无花慢慢闭上了眼,任由身体坠入了河里。

  阿裙,原是此生一别,再无相见啊……

  “姑娘为何忧愁?”

  “大师长的真好看。”

  “姑娘还未告诉贫僧为何叹气。”

  “因为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夜来忽梦少年事(无花番外终。)

  第32章 甜豆花

  癸巳年戊午月丁未日

  宜出行,喜相逢。

  陆小凤先是在城东老马记吃了肉包子,又在天香楼里喝了碗豆花。

  “要甜的还是咸的?”

  老板又问了遍。

  陆小凤皱眉:“我一向只喝咸的。”

  他是这天香楼里的常客,原本是不需要说这些的。

  老板摇了摇头:“可今日新来的师傅只会做甜的。”

  “甜的难道比咸的好喝?”

  陆小凤摸了摸唇边两撇胡子,他的胡子长的很奇怪,修剪的也很奇怪。远远看过去倒像是眉毛一样。

  老板笑了笑:“这天香楼里现在每个人喝的都是甜的。”

  这实在是奇怪。

  难道那新师傅的手艺真有那么好?

  陆小凤眼中有些孤疑。

  这时候那热豆花自后房里被端了出来。

  大堂里的人瞬时都停了下来。

  他们看的是那碗豆花?

  不,他们看的是端豆花的人。

  带着面纱的姑娘自楼下款款而来。

  陆小凤叹了口气,慢慢收回了目光。

  他轻轻磨了磨牙箸,夹了口小菜慢慢吃着。

  “你不喝我的豆花?”

  那姑娘将盘子放在桌上轻声问。

  陆小凤先看见的是她的手。

  不像寻常女子涂了丹蔻,她的指尖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