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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主与凌首座虽然与我等意见不合,但终究是六部之主,你还真以为他们会跟你们同流合污。昨晚两位主事先假意答应风忘尘,随即便通知其余四部主事,所以我们今天才在此设下这个杀局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风忘尘与玉无痕的本是计划说服凌霄与木天青出手相助,即使不出手也保持旁观,只要他们不出手,玉无痕便有把握挡住其余四部,风忘尘便趁机救走望月,谁知竟被对手摆了一度。

  风忘尘毫无表情,仿佛这一切早就预料好了,叹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虽然知凌霄和木天青很有可能实在演戏,但为了望月,即使成功的机会再低也得试试。”

  林碧柔笑道:“风公子,你号称六部智宗,竟会犯下这种错误,真是色令智者昏,为了你那望月妹子,明知道是陷阱也一头扎进来。”

  风忘尘冷笑道:“你这妖女,淫贱恶毒,岂知情为何物。”

  林碧柔眼中泛起一丝厉色,五根玉指突然加力,指甲立即插入风忘尘皮肉之中,霎时间血流不止。

  “林碧柔给我住手!”

  玉无痕忍无可忍,一招惊涛势拍向林碧柔,重重劲力朝林碧柔压来。

  倏然,林碧柔身前一道红光闪烁,仿佛天空出现了九个太阳,尽数烤干海水,将沧海化作桑田。

  炎之卷!好一个武魁座,一出手便压下玉无痕一头。

  凌霄的炎阳真元沛然而发,将惊涛怒浪蒸发的一干二净。

  玉无痕心知恶战难免,掌势再添三分内力,如海涛翻涌,仿佛干枯的海床再唤生机,重现昔日沧海之雄壮。

  水火不容,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或作腾腾蒸气,刑场众人一时竟感事物模糊,难见五步之外。

  玉无痕见环境有变,迅速转换功力,运起神之卷,祭出玄妙法术,本已浓郁的水汽化作重重雾气,正是——雾隐术。

  雾隐术加上蒸气,众人视力顿时被夺,玉无痕也趁此机会,摆脱凌霄。

  在雾隐术中,除了施术者外,其余之人皆不能看清。

  玉无痕绕过凌霄,奔向林碧柔之处,谁知才踏出数步,便感到耳边煞风呼啸,玉无痕不及细想,一掌“惊涛势”

  迎了上去。

  普一接触,玉无痕浑身一阵酸麻刺痛,暗叫不妙:“雷之卷!”

  海之卷与雾隐术皆属水,而水可导电,使得“天罡雷音”

  威力剧增。

  在浓雾中难以视物,凌霄所幸闭起双眼,藉借气息感应之法寻找玉无痕的位置。

  如今气息锁定之后,凌霄的攻势咄咄逼人,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势要将玉无痕毙于掌下,天罡雷音招出连环,白色电光不断迸发,势若奔雷,刚猛霸道。

  两人根基相当,功体属性便成为胜负的主要因素,玉无痕那还会再用水性武功和法术,当机立断,使出神之卷的另一种法术——五行八卦咒。

  神之卷虽有许多神妙法术,但由于念咒画符的时间太长,所以短兵相接的时候并不适用。

  这五行遁术也是如此。

  真正的五行八卦咒可以使江河改道,枯木逢春,甚至还能点石成金,此刻玉无痕并非是施展完整的五行八卦咒,而是以真气推动五行真元,凭借五行相生相克之道牵制凌霄。

  先天八卦之中,天一、泽二、火三、雷四、风五、水六、山七、地八(注:亦有另一种说法是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而对应的五行属性便是:天泽属金,山地属土,雷风属木,水火则对应水火。

  其中雷为震卦,属木。

  水生木所以海之卷此等水性武功便增加天罡雷音的威力。

  按照五行制衡的道理,玉无痕以天泽二卦划出白金之气,牵制天罡雷音,正所谓金克木,雷之卷的威力已然减半。

  凌霄见状再使炎之卷,藉火克金,再次抢占上风。

  玉无痕也并非省油之灯,功体迅速转化,海之卷再次上手。

  时而水生木、木生火,火克金;时而金克木、水克火、火生土,两人就在这五行转换之间斗得天翻地覆。

  凌霄同用雷炎二劲,正符合木生火之道理,攻势霸道凶猛,而玉无痕以海之卷为主辅以五行八卦咒,攻守进退有条不紊,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皆是修炼两部真卷,也是六部之中顶尖的人才,如今针锋现对,各展神通,斗得日月无光,星辰失色。

  凌霄为人高傲自负,以六部第一人自居,如今久战一个女流之辈而不胜,不禁有些心浮气躁,招式也再添几分凶狠。

  玉无痕虽是沉着应战,但无奈风忘尘被制,自己又身陷敌围,自知久战不利,但却无法取胜或脱身,也甚为急躁。

  两人修为相当,心境相同,过了一百多招还是不分上下。

  久战之下,雾隐术的效力逐步减弱,四周雾气缓缓消散,映入众人眼前的便是玉无痕与凌霄的激烈大战,万长老立即招呼东方鲁及农敬云加入战团,而一直沉默的木天青也随之出手,玉无痕竟陷入以一敌五的绝杀之境。

  凌霄性子高傲,不屑与人联手,本想将另外四人喝退,但他与玉无痕斗到现在,真气已然不济,连开口说话都又困难,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人加入战圈。

  凌霄真气几近枯竭,玉无痕也不好受,苦斗凌霄已令她心力憔悴,如今又独战五大高手,顿时险象环生,步步后退,只能以“漩涡流”,以守代攻,苦苦支撑。

  这漩涡流也不愧绝学之名,尽挡五大高手攻势而力保不失。

  林碧柔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伸出两个修长手指,对着风忘尘的肾俞穴便是一指,风忘尘只觉得下身一阵冰凉刺痛,痛得汗水直冒,但他知道林碧柔是想藉此打乱玉无痕心神,于是强忍不出声。

  林碧柔笑吟吟道:“风公子还真是硬气,你知不知道我方才一指是什么名堂?这一指名为散阳指,只要点中男人的肾俞穴,便可散去男子的阳气,也就说能叫你这位风流倜傥的大情种变成太监!”

  风忘尘眼中尽是怒火,始终一言不出,但林碧柔故意以内劲说话,声音响遍全场,玉无痕心神大乱,露出破绽,被万长老抓住时机,一仗扫中玉无痕背门。

  噗嗤一声,玉无痕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蒙面轻纱顿时一片朱红。

  “拿下这贱人!”

  万长老用龙头杖指着昏迷在地的玉无痕道。

  噬魂崖乃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监牢,乃神龙峰后山绝壁的一个天然溶洞,上不着天,下不及地,要想进入其中必须先登上山顶,再由乘坐缆车下去,下边的人要上来也得乘坐山顶放下的缆车上去,可谓飞鸟难越,猿猴难攀。

  噬魂崖内有许多天然的石洞,其石壁坚硬无比,不下金铁,因此在石洞口处修建一道牢门,每个石洞便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牢房,牢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再配合其环境地势,真是可谓插翅难飞。

  咔咔——牢房那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狱卒将一名男子丢进牢房,牢房内一名女子无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顿时泪如泉涌,悲呼一声扑了过去:“风郎,你这是怎么了!”

  风忘尘躺在女子怀中,缓缓抬起头来,展颜笑道:“月儿,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望月含泪道:“你伤成这样还顾着安慰我,你这傻瓜……”

  “真是一对情浓意蜜的同命鸳鸯。”

  牢房外传来林碧柔的咯咯娇笑,“正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望月妹子,你这位风郎为了救你如今落得个不能人道的下场,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望月猛然一震,脸色白得煞人。

  第十三回、柳暗花明

  林碧柔嘲讽风忘尘与望月后,怀着一丝兴奋与激动的心情缓缓入噬魂崖最深处。

  她手持令牌,命令狱卒打开牢门。

  折扇牢门以精钢所制,沉重无比,要五个狱卒同时推动绞盘才能拉动铁链,使之升起。

  牢房内,玉无痕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没有丝毫颓然之态。

  林碧柔笑道:“师妹你经脉受封,真气被锁,已然失去一身神通,竟还能这般镇静。”

  玉无痕淡然道:“心静则安,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像某些人坏事做尽,却还以为可以逍遥法外,殊不知天道有常,善恶有报。”

  林碧柔脸上依旧笑意不减,突然探出玉手扯下玉无痕的面纱。

  “我的好师妹,这三年来,姐姐我一直在挂念着你这美丽的容颜。”林碧柔望着玉无痕的脸蛋笑道。面纱落地,玉无痕露出庐山真面,本该是不下于林碧柔的绝世容颜,却在左边面颊出多了一道由嘴角一直延伸道耳根的伤疤,犹如蜈蚣般狰狞可怕。玉无痕目光深邃,淡淡笑道:“我说林师姐啊,你除了掀我的面纱外,你还有其他手段吗?”

  林碧柔娇躯一阵颤抖,怒极反笑道:“丑八怪,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林碧柔与玉无痕乃上代祀嬛的入室弟子,林碧柔由于天生丽质,性格开朗所以身边一直有不少男子围着她转,再加上她天资聪颖,无论是武功还是法术一学便会,深受师尊爱宠,玉无痕由于自小破相所以一直以面纱遮面,也造成了她性格的孤僻,与受到众星捧月的林碧柔不同,玉无痕资质平凡,但她却认真刻苦修炼,以勤补拙,自小便打下了牢固的根基。

  林碧柔一直瞧不起这丑八怪师妹,自持天赋聪慧对于师尊所教的东西,只要学会便可,不再修炼第二遍。

  八年前,六部二十岁以下的弟子进行比武切磋,没比试之前,林碧柔与凌霄都被认为是最有实力的两名年轻人,谁知武诀一开,结果竟令人大跌眼镜——林碧柔被同门师妹玉无痕十招打下擂台,此后玉无痕一路高歌猛进杀入决赛,虽以一招之憾败于凌霄,但玉无痕从此一鸣惊人。

  林碧柔输掉比武后,心中不忿于是召集一帮纨绔子弟,借着为玉无痕庆贺胜利揭开其面纱,与众人嘲笑羞辱玉无痕,当时玉无痕没出手教训这群人,只是等他们笑够后再从林碧柔手中夺回面纱戴上,在这过程中,玉无痕一言不发,冷漠得让人害怕。

  这件事被祀嬛得知,对林碧柔的品性大失所望,于是立玉无痕为下一任祀嬛。

  林碧柔在嫉妒愤怒之下,暗中残杀百多名孩童,以其精血修炼邪法,试图一举击败玉无痕,抢回祀嬛之位,谁知事情败露,被其师尊废去武功,打入噬魂崖。

  想起那段往事,林碧柔心中冒出一股无名之火,抡开双手对着玉无痕便是几个耳光,打得玉无痕腮帮子高高鼓起,嘴角溢血。

  林碧柔还觉得不解气,一脚将玉无痕踹到在地,狠狠地踩踏她的脸颊,边踩边笑道:“我的丑八怪师妹,姐姐我有一千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你要不要试试看?”

  说罢又在玉无痕胸口小腹连踹数脚,踢得玉无痕口吐鲜血,但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双眼睛依旧如此冷漠,但却目光如炬,仿佛一柄利剑可以穿透人心。

  林碧柔被盯得不由内心一寒,狠狠道:“小贱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我看你还怎么瞪我!”

  说罢伸出两指,对着玉无痕双眼插去。

  “住手!”

  一股气劲缠住林碧柔的手,随即一个男子挡在了玉无痕跟前,正是神罚院主木天青。

  “林碧柔,噬魂崖乃受神罚院掌管,外人不得滥用私刑。”

  木天青傲然道,“你若再继续,别怪本院主不客气了!”

  林碧柔冷哼一声道:“玉无痕,今天我就给木院主一个面子,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看你还怎么得意!还有跟那个姓龙那小子还有他的同伙,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别指望他们能救你!”

  化龙阁的石门外,数十名士兵推着五口火炮缓缓逼近,这五门火炮均成龙形,以龙头为炮口。

  万长老手持龙头杖站于后方,指挥众将士,准备敲开那扇怪异的石门,原来万长老为了根除后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调来这五门火龙炮,势要一举轰破化龙阁。

  “大长老,火炮已经准备好了!”

  万长老大声喝道道:“很好,瞄准石门,给我打!”

  轰隆隆,火炮狰狞巨兽发出震天怒吼,一瞬间火光飞溅,浓烟滚滚,观其威势比破浪号上的几门火炮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待到浓烟散去,石门竟然毫发无损。

  万长老怒喝道:“给我继续打,不将这扇门炸开,绝不停止!”

  士兵接到命令,浇水冷却炮管,继续填充炮弹,再次轰击石门。

  整座神龙峰仿佛在遭受雷神的怒火,炮声如雷,响彻云霄。

  “大长老……我们炮弹打完了,那门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一名将官回禀道。

  万长老脸色铁青,拄着龙头杖快步走到石门前。

  只见石门依旧完好如初,方才的炮击那怕连一点碎末都没打掉。

  “相传这道石门可挡凡间水火,看来传说是真的。”

  万长老叹气道,“难道里边那小子真如玉无痕所说是……”

  万长老猛吸一口气,压下了这个念头:“不可能,那些只是远古传说,那小子绝不是什么真龙转世。”

  万长老心烦意乱之随手拍在石门上,只听咔的一声,石门竟缓缓打开。

  本该十分熟悉之地,却是触目惊心之景。

  化龙阁内空无一人,本应雕刻着武天书的石壁竟然崩碎倒塌,地面坑坑洼洼,仿佛被巨兽踩踏过一般,没有一块地板是完整的。

  “这……”

  万长老整条脊背犹如被冷水浇过一般,寒意涌遍全身。

  玉无痕在峡谷周围布下“星罗天斗阵”,临走之前将进出阵法的口诀告知崔蝶,崔蝶等人也暂时安心在此养伤。

  韩云飞急冲冲地走来,神情有异地道:“少夫人,据探子回报,前方十里处出现一支越一千人的部队,观其行军方向冲我们来的。”

  “传令下去,叫弟兄们从小道侧退。”

  崔蝶经过几日调养,已恢复了少许元气,但由于被嗜血箭所伤,精血亏损,脸色依旧苍白。

  韩云飞有些担忧地问道:“少夫人你的伤势……”

  崔蝶笑道:“我伤势无大碍,现在当务之急先摆脱敌人的追捕。”

  任谁都看得出崔蝶是在强撑,但目前情况只能尽快侧退,谁也不敢保证这“星罗天斗阵”

  可以抵挡上千兵士的攻击。

  崔蝶带领众人迅速撤离,虽然众人伤疲交迫,但依旧强打精神稳步前进,才走了两三里路,前方草丛传来阵阵响动,显然是大队人马迫近。

  对方来得突然,想要躲避已然不可能,唯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崔蝶喝道:“结三花破敌阵,向东边突围!”

  “杀!”

  众人齐声大喝,喊声中透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及与敌具亡的煞气。

  崔韩两家残余武士闻言快速结阵,摆出三花破敌阵,朝东边来敌冲去,盘龙圣脉的士兵哪料到这些“瓮中之鳖”

  敢主动攻击,东面的一百多名士兵竟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在战场最重要的就是一股气势,崔蝶众人如今陷入绝境,反而激发出拼死一战的决心,反观盘龙圣脉的士兵五百年来无战事,士兵中见过血的人少之又少,那里是崔蝶手下这帮沙场老兵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崔韩武士的杀气吓得两腿直哆嗦。

  东面失利,其余几路部队迅速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三百多名骑兵,骑兵藉着速度优势将崔蝶众人再次包围。

  “杀了这些贼子!”

  骑兵首脑挥着马刀,领着着五骑率先奔来。

  韩云飞冷笑一声,喝道:“砍马腿!”

  六名武士一个懒驴打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快马的奔跑路线上。

  只见他们双手握刀,对着马腿便是一挥。

  快马的冲击力加上挥刀的速度,只听战马发出凄惨的悲鸣声,六匹战马前腿应声而断,马背上的人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筋骨断裂。

  在这个时候,可不再有什么仁慈可将,六名武士上前便是一刀,结果他们性命。

  骑兵见首领丧命顿时乱作一团,崔蝶素手一挥,六名武士迅速归队,四十个人集结成三花破敌阵,朝混乱的骑兵方队杀去。

  沉腰背,砍马腿,战马受伤后狂性大发,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摔得头破血流,那些侥幸没摔伤的却又遭到其他战马的踩踏死伤惨重,只是一个照面三百骑兵竟被杀得哭爹喊娘,而崔蝶手下竟未折一员。

  “哈哈,痛快,这一回杀得真是痛快!”

  韩云飞衣服尽是血水,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只见他一刀一个敌兵,犹如炼狱杀神。

  “在这种丛林之处居然还敢用骑兵,领兵之人还真是饭桶一个!”

  崔成砍倒一个敌兵大声笑道,“老韩,不如咱们比比看,谁杀得更多!谁输谁就是龟孙子!”

  韩云飞骂道:“去你妈的崔成,这龟孙子你是当定了,老子杀了五十个狗崽子!”

  嗖的一声,韩云飞哑然失声,只见一枚箭矢插在韩云飞喉咙,一直穿透脖子。

  “老韩!”

  崔成悲鸣一声,手中钢刀挥舞得更是疯狂,四周竟无十合之将。

  “云飞……”

  崔蝶看着韩云飞的身子缓缓倒下,眼圈倏然一红,泪水已然涌出,她心中虽是悲苦,但却无暇分心,因为最可怕的敌人已经逼近。

  “贼子,此处便是尔等埋骨之地!”

  不远处传来东方鲁的叫声。

  一百多名弓弩手,强势逼杀!箭矢如雨,又有几名武士中箭丧命。

  崔蝶忍无可忍,不顾伤势,强提内元,冰火二气凌然而发铸成一道雄厚气墙,弩箭只消一触及气墙不是被冻成冰屑就是被焚成灰烬。

  “趁着机会一鼓作气冲过去!”

  崔成大叫一声,仅存的三十名武士在冰火气墙的掩护下朝弓弩手冲去,他们知道只有拉近距离与之肉搏,才有活命之机。

  东方鲁那容对方欺近,从一名弩手手中拿过弓弩,运起灭之卷,对准崔蝶便是一箭。

  崔蝶见状再催三分元功,冰火气墙立即将这一箭摧灭。

  东方鲁冷笑道:“好顽强的婆娘,再接我一箭!”

  只见东方鲁弯弓搭箭,带着毁灭之气的箭矢再次射向崔蝶。

  箭矢撞在冰火气墙上,并未攻破崔蝶防线,只是在气墙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涟漪就落在地上。

  筑起一道可以保护三十多人的气墙,就算是全盛时期也难以维持,跟别说如今重伤未愈的崔蝶。

  冰火二气与自己内息相连,东方鲁这两箭蕴含着灭之卷的真气,崔蝶每接一箭,犹如跟东方鲁拼内力一般,此刻她已是伤上加伤,鲜血已经涌到喉咙。

  东方鲁看出端倪,思忖道:“这婆娘已是强弩之末,下一箭便可破她防守!”

  第三箭射出,崔蝶的冰火气墙再难支撑,瞬间土崩瓦解,防线溃散。

  崔蝶牵动旧伤,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背部的伤口也随之崩裂,衣衫一片鲜红。

  失去冰火气墙掩护的众人暴露在弩箭之下,只消一轮乱射便可叫这三十余人客死异乡。

  轰隆一声,大地一阵晃动,崔蝶众人跟前冒出一道土墙,将凌烈的箭雨尽数挡下,随即另外三个方向也出现三面土墙,把崔蝶众人围在其中,,随即大雾弥漫,东方鲁眼前一片迷漫。

  “雾隐术?”

  东方鲁大吃一惊,虽是视线受阻,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凭借着高手独特的感应,他已捕捉到崔蝶的位置,运起灭之卷,一记灭神掌拍出,掌势雄厚无匹,在他认为土墙虽可挡下箭矢,但绝对挡不住灭神之掌。

  “哦,好一个灭之卷。”

  一声轻蔑冷笑响起,“可惜还是差了点!”

  东方鲁掌心拍在土墙,只觉得那面土墙犹如千斤玄铁般坚固,不但难损分毫,真气还被反震回来,差点没吐血。

  “啊,这是什么东西……”

  “蛇,好多蛇啊……我被蛇缠住了……”

  “救命啊!”

  四周响起士兵们惊恐的叫声,东方鲁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见嗖地一声,双腿便被条状物体牢牢缠住,这些物体仿佛是从土里长出来的,而且越长越多,只是刹那间的迟疑,东方鲁浑身上下便被捆了个结实。

  带到雾气散尽,东方鲁才看清楚自己身上所缠何物,竟是一些藤条。

  东方鲁怒哼一声:“装神弄鬼,雕虫小技也妄想困我!”

  运起真气,试图一举挣破束缚,谁知这些藤条竟不怕灭之卷的真气,任由东方鲁怎么提元运气,也难以挣脱,而且他越是挣扎藤条捆得越是结实。

  “该死!”

  东方鲁大怒,已然不顾什么风度,破口大骂,言辞粗俗难听,竟不逊于泼妇骂街。

  “院主,您没事吧。”

  一名心腹士兵怯生生地问道。

  东方鲁止住骂声,疑惑地问道:“你……这些怪藤没有捆你吗?”

  那名士兵摇头道:“小的也被捆住了,但是不知为什么等到雾气散去,这些怪藤不是缩到地下就是枯萎。”东方鲁闻言不禁一愣,心里疑惑顿生,想了一阵子,也想不通是何道理,于是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些鬼东西给我弄掉啊!”

  士兵闻言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招呼几名同伴过来割开藤条,无奈的是无论用刀砍也好,用剑劈也罢,怪藤竟毫发无损,甚至用火烧也也不奏效。

  最后只能挖地三尺,将怪藤连根拔起,这才替东方鲁松开纠缠。

  东方鲁脱出束缚后,仔细查看这些怪藤,发现这些藤条竟是从周围的树根衍生出来,每一根怪藤都连着一条树根,看到这些东方鲁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借着崔蝶身上所残余的嗜血箭气息确定崔蝶众人位置,东方鲁本是信心满满,有十足把握将玉无痕的同党一网打尽,谁知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还被弄得鸡毛鸭血,颜面尽失,气得他满肚子火,挥掌拍断一颗大树,士兵们见首领发火,都噤若寒蝉,生怕触及东方鲁的霉头。

  “东方院主。”

  一名骑兵策马而至,随即翻身下马向东方鲁行礼道:“小人乃拜龙殿骑将,奉万长老之命特地请院主到拜龙殿一叙。”

  东方鲁对这些怪藤十分不解,万长老人老成精说不定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于是拉过一匹战马,随着骑将奔向拜龙殿。

  东方鲁快步走入拜龙殿正殿,只见林碧柔、万长老、农敬云都在殿中。

  万长老见状问道:“东方院主,你凭借嗜血箭毒的追踪,可否找到那些中原人?”

  东方鲁叹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万长老脸色微变,略微不悦地道:“据老身所知,那些中原人只有四十多人,而且他们的首领也中了嗜血箭,东方院主带领一千士兵居然还让他们逃脱,这是何道理?”

  被万长老当面讽刺,东方鲁脸色微臣,若非有事要请教万长老,他绝对会扭头便走。

  东方鲁摇了摇头道:“本该十拿九稳的事,最终却生出变数。”

  于是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得万长老三人目瞪口呆,随即东方鲁又将一根怪藤递给万长老。

  万长老仔细观摩了许久,脸色越发凝重,良久才吐了口浊气道:“按照东方院主所说,这树藤恐怕可以吸取你的真气。”

  东方鲁浑身一震,问道:“此话怎讲?”

  万长老叹了口气道:“东方院主你当时鼓起一身真气内元也无法挣开树藤纠缠,而且还是越挣扎捆得越紧,而那些普通士兵却在短时间内摆脱怪藤纠缠,所以老身大胆猜测这些怪藤将你的真气吸纳,并以之为养分使自身变得更加强悍坚韧。再观此人可以随心搬运泥土以之筑墙,想必是精通五行要术之高手。”

  说罢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东方鲁皱眉道:“如今风忘尘和玉无痕都被关在噬魂崖之内,此人再怎么厉害毕竟也是势单力薄,如何能与六部抗衡,万长老何须愁眉不展。”

  万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将化龙阁之事告知东方鲁。

  听闻此事后,东方鲁也是惊讶得合不上嘴,颤声说道:“难道玉无痕所说是真的……那小子真的是……”

  “哼!”

  林碧柔怒哼一声道,“够了,只是一个黄毛小子便把你们吓成这样,如今我们四人联手把持大权,又有何惧。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即便他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

  农敬云叹道:“碧柔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玄天龙主在众子民心中乃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林碧柔冷笑道:“莫说那小子不是龙主,即便他是,我们如今大权在握何须怕他!”

  万长老冷冷道:“大权在握?我看未必。太武司手握兵符,掌管全岛大军,神罚院主持刑罚,有这不可冒犯之威严。凌霄和木天青可不跟我们坐同一条船啊。”

  林碧柔眼中闪过一丝媚光,妖艳中带着几分肃杀,轻启朱唇,含笑道:“既然不跟我们同一条船,那只要先下手为强了!”

  东方鲁皱眉道:“说得对,箭无回头箭,如今这个局面也不能再犹豫了,不但凌霄和木天青,就连风忘尘和玉无痕也不能留。不用等到行刑那一天了,今天就将风忘尘和玉无痕解决掉。”

  万长老沉声道:“不可自乱阵脚,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林碧柔媚笑道:“万长老,碧柔心中已有定计,只要万长老肯点头,我保证凌霄、木天青还有玉无痕和风忘尘明日绝对走不出天刑堂!”

  天刑堂——神罚院正厅大堂,乃审判犯人之处。

  玉无痕与风忘尘身法特殊,案情牵扯过大,所以除了神罚院院主及相关的审判人员外,其余五部主事亦随堂听审。

  由于新上任的智流座被风忘尘击毙,今天文策司只来了一个代主事,威望根本不能与其他五部相比,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木天青坐于正位,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万长老的位置上,只见万长老目无表情,而身后却站着林碧柔,木天青见状脸上浮现一丝不悦。

  玉无痕、风忘尘以及望月三人被五花大绑地压上来,三人神情萎靡,毫无昔日风采。

  木天青扫了三人一眼道:“尔等三人皆犯下死罪。望月,身为奉龙使者却不守清规,与男人私通,按律例判处万火焚身之刑;风忘尘,原为智流座,掌管盘龙圣脉之官吏调动变迁,却知法犯法,玷污奉龙使者清白,此后更越狱、劫法场,罪加一等,判处凌迟之刑;至于玉无痕,身为神龙祀嬛,属下犯事,你却不引以为戒,反而变本加厉,先助风忘尘越狱,再阻挠追捕中原疑犯,此后更是仗着自己武艺超群,硬劫法场,条条都是死罪,按律例当斩立决,但念在你曾任神龙祀嬛,斩首之刑有损拜龙殿之神圣,故改判饮鸩之刑。七日后,执行三人之死刑!”念完宣判词,木天青对着其余五部主事问道:“五位主事,不知对此判决可有异议?”

  凌霄摇了摇头表示无异议,东方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