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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们母子平安,那便是可喜可贺的事!”

  鹭眀鸾拉着尹飞燕的玉手说道,“为何还苦着脸。”

  尹飞燕挤出一丝苦笑,把孩子抱了起来,塞给鹭眀鸾,说道:“师妹,你且试着感觉一下这孩子的气息。”

  鹭眀鸾依言照办,竟发觉这婴儿体内蕴含着多种妖气,与涟无央颇为相似。

  “这孩子也是身负多重妖血?”

  鹭眀鸾大吃一惊,想起涟无央那发狂的姿态,她此刻还心有余悸。

  尹飞燕垂目道:“无央在凝练妖相时曾与我同房,之后我便怀孕了,谁晓得这多重妖血竟传承下来。”

  鹭眀鸾急忙问道:“那么这孩子可有什么不妥?”

  尹飞燕蹙眉道:“妖血融合极为凶险,就连无央身负多年修为,也难以控制,更别提这个孩子。再加上我是早产。所以这孩子先天不足,五脏六腑精气已经耗竭,恐怕活不了多久……”

  鹭眀鸾急忙试探婴儿脉相,却意外地发现怀中孩儿气息旺盛,生机勃勃,并不像尹飞燕说得那么糟糕。

  尹飞燕笑了笑,叹道:“我将毕生修为化作精气输给了孩子,补全了她衰竭的精气。”

  鹭眀鸾脸色大变,赶紧去探查师姐脉息,这一探查,使得她眼泪再度落下——师姐气息已经到了衰竭边缘,再加上方才施展妖相就自己,加速生机流失,恐怕活不过三天。

  尹飞燕拉着鹭眀鸾的手,安慰道:“妹妹,不要伤心了!姐姐原本只是想替孩子吊住一口气,等族人下来相救,可是我也知道等族人下来后,我早就撒手西归了,而这孩子便是孤苦伶仃,她有这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救援的那一刻,如今妹妹下来,姐姐就放心了,可以说是死得无怨无悔,你应该替姐姐高兴才是呀!”

  面对师姐的洒脱和从容,鹭眀鸾不忍再让师姐伤心,便把泪水吞了回去。

  尹飞燕气力衰竭,站了一会便觉得困倦,于是鹭眀鸾便扶她坐下。

  尹飞燕拉了拉裙角,柔声问道:“明鸾,你又是怎么下来的?”

  鹭眀鸾暗忖道:“师姐已是命不久矣,我若把真相告知,定会让师姐走得不安心。”

  想到这里,鹭眀鸾也就随口敷衍几句道:“此事说来话长,姐姐你先歇息吧,等你精神好点我再说与你听。”

  尹飞燕救下鹭眀鸾已经到了极限,心力交疲,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尹飞燕每日都是昏昏沉沉地睡觉,偶尔醒过来也是抱着女儿说话,对于鹭眀鸾坠崖之事并未继续询问,到了第三日,尹飞燕便在昏睡中去世。

  鹭眀鸾含泪将她的尸骨掩埋,抱着女婴悄悄潜出悬崖,逃出傀山。

  鹭眀鸾走出傀山,进入大漠,怀抱女婴,望着茫茫草原,心中一片茫然——天地虽大,何处安家?鹭眀鸾暗自神伤了许久,待心情平静下来,就抱着女婴进入铁壁关,守关将士见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抱着孩子,便没做为难,一路放行,让她通畅无阻地进入中原。

  婴儿无法咀嚼食物,鹭眀鸾又没有生育,也没奶水喂养,于是一路上便挨家挨户地去寻找乳娘。

  到了荒无人烟之地,她便抓来母兽,将其四肢绑住供孩子吃奶。

  这孩子吃遍百家奶水,长得极为健康,肌肤白里透红,一双眼睛灵动可爱,鹭眀鸾也倍感欣慰。

  到了神州大地,鹭眀鸾在高顺洲附近寻了一个幽静的山林,独自抚养孩子,并替其取名为潇潇。

  潇潇懂事后,鹭眀鸾便传授她妖族神通,以此压制躁动的妖血,潇潇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可是脑子却有些不灵光,时而精明时而傻憨,时而天真浪漫,时而满腹心机,但无论是那个人格,都对鹭眀鸾言听计从,免去了不少麻烦。

  潇潇五岁生辰那一天,鹭眀鸾便到市集置办些货物,准备给潇潇庆生。

  走了十多里路,高顺洲城池便在前方不远,鹭眀鸾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她不欲惹事,就躲到道路一旁。

  只见一双男女同骑一马快速赶路,身后有十多名身着武士袍的男子策马狂追,那男子生得唇红面白,剑眉星目,头戴纶巾,透着几分书香之气,而坐在他身前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面容秀丽,眉若远山,肤若凝脂,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鹭眀鸾觉得这个少女颇有几分眼熟,但有记不起何时见过。

  她不欲多管闲事,便静悄悄地躲在道路旁,只待追逐过去便入城给潇潇买些玩意,然而却听带头的骑士叫道:“湘音,快随叔叔回家,莫要再跟这小子厮混!”

  少女叫道:“二叔,湘音心已有所属,你便成全我们吧!”

  带头骑士怒道:“胡闹,你与裴大公子有婚约在身,怎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不是要让我们赵家蒙羞吗?”

  那书生男子说道:“赵二爷,小生与湘音是两情相悦,还望二爷放我们一马,我们日后定会将二爷名字刻上神位,每日供奉,感念大恩!”

  赵二爷怒道:“住口,你这低贱的厨子,你何德何能配得上我家湘音!”

  鹭眀鸾提起神来,再顿时醒悟过来,这少女分明就是当年有一面之缘的赵湘音。

  “赵夫人对我有恩,今日便帮她一把!”

  想到这里,鹭眀鸾暗起妖族神通,气运拔山之势,莲足点地,一股沛然地气朝着追兵冲去,将马蹄震断,众骑士顿时跌了个人仰马翻。

  鹭眀鸾一个纵身,飞跃掠去,将两人提在手里,远遁而去,赵家众人等唯有干瞪眼。

  书生何时见过如此神技,惊骇的双目圆瞪,赵湘音出身武林世家,倒也镇静得多,待鹭眀鸾将他们放下后,赵湘音施礼道:“小妹叩谢女侠搭救之恩。”

  书生也过来行礼,鹭眀鸾微笑道:“赵姑娘,你娘亲最近可好?”

  赵湘音眼圈一红,垂泪道:“娘亲前年已经去世了……”

  鹭眀鸾胸口仿佛受到重击,长叹一声道:“真是好人不长命!”

  赵湘音抹泪问道:“女侠认得先母?”

  鹭眀鸾点点头道:“湘音姑娘,我确实认得令堂。而且我也认得你。”

  赵湘音盯着鹭眀鸾看了片刻,惊喜叫道:“你……你是陆神医!”

  鹭眀鸾含笑点头承认,赵湘音眼见故人,急忙跪倒拜谢。

  鹭眀鸾将她扶起,询问事情经过,赵湘音便将事情始末道来:“自从娘亲去世后,二娘便要张罗着把我嫁于那裴家大公子,但我早与葛郎相爱,我便寻葛郎私奔,想找个安静之好好生活,不再管那些豪门世家的琐事,只图一个安逸平稳。”

  那名书生上前行礼道:“小生葛明,家中在京师经营一个酒楼,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称得上温饱,自从那日湘音到我家酒楼用餐后,咱们就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本想考上科举,再向赵家提亲。可是湘音家中逼迫甚急,小生无奈之下只能与湘音私奔。”

  鹭眀鸾笑道:“昔日赵夫人对我有恩,今日我怎能看她女儿受人欺负,此事我管定了。待会,我去替你们挡住追兵,你们就放心去作对欢喜鸳鸯吧。”

  赵湘音愁眉道:“可是我家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湘音怕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鹭眀鸾伸手在脸上一抹,立即变成了赵湘音的模样,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便代你回家。”

  赵湘音和葛明目瞪口呆,静静地看着鹭眀鸾。

  过了一阵子,赵湘音道:“陆神医,可是湘音与那裴家大郎有婚约,神医这样代替湘音,岂不是要委屈自己……”

  鹭眀鸾咯咯笑道:“湘音尽管放心,我的手段多着呢,保管整治得那个什么狗屁裴大郎像只猫儿那么乖。”

  赵湘音还是不放心,鹭眀鸾便虎着脸道:“你若在啰嗦,可就只能跟你的葛郎劳燕分飞了!”

  两人情意绵绵,最后便听从鹭眀鸾的决定,寻了个小道离开,从此隐居不出。

  鹭眀鸾则变成赵湘音的模样,临走前又跟赵湘音换了身衣服,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迎上赶来的赵家追兵……听到这里,龙辉总算理清事情始末,却听鹭眀鸾又说道:“那个裴海峰脾气刚烈,不懂变通,在宫里当差难免会得罪人,我看他颇为爽朗,便不忍他日后丢了性命,于是便用夺神术改变他的性子。裴海峰虽然是个汉子,可是他那个老子却不是东西,一直窥视儿媳妇的美貌,我也用夺神术迷惑了他,让这蠢货自以为享受艳福气,实则是自己空想罢了,还得把裴家赔了给我做棋子!”

  龙辉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急忙问道:“那个葛明说家中是在京师经营酒楼,莫非就是……”

  鹭眀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便是飞絮酒楼!当年我因为葛明和湘音的缘故,暗中照料飞絮酒楼的佳人发现他们只是明面上的东主,实际上暗处还有一个真正的大老板。”

  龙辉问道:“那么葛明不就是昊天教的人了吗?”

  鹭眀鸾道:“非也,我查探过,葛明和家人都是清白人家,这酒楼也是暗处大老板交给他们经营的,恐怕这个大老板是想借葛家清白的家世来掩护自己!”

  第五回、仙剑暗潮

  玉京闹市,茶楼之内,一名女子正端坐在一角独自品茶,其雪肤朱颜,花容月貌,一头乌黑秀发盘了妇人髻,气质恬静清雅,却有股隐而不发的锐气,再加上身后背负的剑袋和腰间系着的宝剑,更让人不敢起亵渎之心。

  过了半响,一名负剑少年笑呵呵地跑了过来,说道:“姐姐,你怎么到这里喝茶了,咱们不是该去找姐夫的吗?”

  “剑鸣,你姐夫现在正在上朝,咱们迟些再过去吧。”

  那名年轻少妇正是魏雪芯,她玉手轻抬,捧起一杯香茗地送至嘴边,细细地抿了一口,姿态优雅轻柔,尽显大家闺秀之风韵。

  魏剑鸣哦了一声,乖乖地坐了下来,也学样有样地捧起茶杯喝茶,但他是一股脑地将茶水吞下。

  魏雪芯蹙眉道:“剑鸣,茶得先闻后品,而且品的时候需先喝小半口,茶水只需润湿舌尖便可,你这般狼吞虎咽简直是糟蹋茶叶。”

  魏剑鸣呵呵一笑,挠了挠后脑勺道:“娘亲也教过我这品茶之法,但这么细嚼慢咽的,实在不合我的胃口。我要学姐夫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才不枉江湖儿女的身份。”

  魏雪芯啐道:“你姐夫哪有这么粗鲁,小孩子别胡说!”

  魏剑鸣道:“这是真的,姐夫当年在铁壁关的时候,那可是豪爽过人,不拘小节,现在回来当官了,才不像以前那样而已。”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魏雪芯可容不得别人说龙辉半点不好,正想教训弟弟几句,忽然感觉到背后剑袋内传来一阵震动。

  魏雪芯大感诧异,暗忖道:“我将诛仙剑带来京师就是想帮大哥一把,可是为何剑身会震动,莫非大哥在附近出现?”

  想到这里,立即施展剑心感应,却未发现龙辉的行踪。

  魏剑鸣见姐姐神情有异,便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魏雪芯蹙眉道:“诛仙剑忽来的一阵躁动,就像当初将绝仙剑带回天剑谷一样……”

  说到这里,一个青衣人手抱木匣,急匆匆地从雅间里走出,登上茶楼外的一辆马车。

  魏雪芯立即抛下茶钱,暗中跟了过去。

  魏雪芯敛神屏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街道上走动,实际上剑心已经牢牢锁定了木匣。

  青衣人转身闪入一条巷子,魏雪芯见状加紧脚步朝巷子走去,谁料路上行人过多,使得她行动受阻,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钻过去,待来到巷子后却发现目标已经失去。

  沮丧之际,忽然听闻破风声传来,魏雪芯不及细想,玉指凝气,朝着身后回了一道剑气。

  锐剑迅猛无匹,却撞上了一团灼烈火热的气流,顿时消解无形,魏雪芯回首凝眸,只见背后站着一道嚣狂身影,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体内外透着一股霸道魔气,正是炽盖阳魔——端木罹戈。

  “魏丫头,速速把东西交出!”

  端木罹戈沉声喝道,“饶你不死!”

  魏雪芯奇道:“什么东西,真是莫名其妙!”

  端木罹戈性子暴躁,指着不远处的角落,不耐烦地道:“少装蒜,你刚刚从昊天教的孙子手上抢来的东西!”

  魏雪芯顺着他手指望去,却见那个青衣人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嘴唇紫绀,喉咙处有一明显的抓痕,显然是被人掐断气管而亡。

  “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碰过此人!”

  魏雪芯冷哼一声说道,“更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

  端木罹戈道:“我跟了着孙子整整三天,一来到这儿就看到一具尸体和你这臭丫头,唯独不见那东西,你说这如何解释!”

  魏雪芯淡淡地道:“你且看看尸体的伤口,可是天剑谷的武功造成的?”

  端木罹戈依言望去,只见那道伤痕干脆利落,可以说是一击毙命,乃是相当犀利狠毒的爪功,并不像是天剑谷的武学。

  他虽是骁勇好战,但粗中有细,仔细推敲一番便看出端倪,跺脚骂道:“好个昊天教,为了摆脱追踪,竟牺牲弟子来让老子无中副车!”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魏雪芯,掉头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魏雪芯望着由端木罹戈离去,心中狐疑万千:“此人死在这儿,唯独不见了那个木匣,莫非木匣才是端木罹戈要的东西。而且木匣不见后,诛仙剑就不再鸣动,看来木匣内的物品是与诛仙剑同出一辙……当初魔界为寻万魔原石而抢夺诛仙剑,姐姐也说过诛仙剑上边的花纹是一副地图,由此看来,木匣内定是装着四大仙剑之一!”

  事关重大,魏雪芯正想追赶,却是剑心一动,感到有些不同寻常,垂目思忖道:“昊天教把古剑抛出,背后似乎不简单,我若追上去势必会同端木罹戈发生冲突,那岂不是让别人得利!”

  于是魏雪芯决定按兵不动,立即回转天剑谷分舵,直接向母亲禀明事情始末。

  听了女儿的话后,于秀婷秀眉微蹙,负手身后,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过了片刻,她柔腰一拧,转过身来,望着女儿道:“雪芯,此事极不寻常,随我一同去龙府,跟龙辉仔细商量!”

  魏雪芯点了点头,随着母亲直奔龙府,看门的仆人看到夫人回来,立即笑脸相迎,并去禀报主子。

  不过片刻,龙辉急匆匆地迎了出来,笑道:“雪芯,你来了也不先给个口讯我,也好让我去接你呀!”

  魏雪芯笑道:“大哥,娘亲说你还得早朝,所以人家就没惊扰你!”

  龙辉握住她细腻小手,嗔怪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里便是你家,有什么惊扰不惊扰的,来,让大哥瞧瞧,你有没有变瘦!”

  说罢便伸手搂住她的腰身,想把她抱起来称称体重。

  魏雪芯芳心一甜,红着脸嗔道:“大哥,别这样,娘亲还在一旁呢。”

  龙辉恍然醒悟,干咳几声掩饰心中尴尬,说道:“谷主,是小婿失礼了……”于秀婷莞尔轻笑,露出珠玉般的贝齿道:“不必多礼,你跟雪芯久日未见,好好亲近一番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等办完正事后,你们小两口在卿卿我我,好么?”

  龙辉点头呵呵道:“谷主说的甚是,小婿受教了!”

  龙辉将她们接进大厅,命人捧上香茗,问道:“不知谷主此番进京所为何事?”

  于秀婷道:“前些日子我收到皇甫武吉的密函,请我进京共商讨伐昊天教的事宜,碰巧雪芯也想进京看你,所以我们娘俩就一起来了。”

  龙辉奇道:“皇甫武吉要对昊天教动手了?”

  于秀婷道:“除了我之外,儒道佛三教的高手也被他请来了,看来这皇帝老爷是要拔出昊天教这个钉子了!”

  龙辉低声道:“谷主已经答应出手了?”

  于秀婷道:“昊天教祸国殃民,也害死天剑谷的弟子,于公于私,我都要出手除害!”

  龙辉又问道:“听说三教高手也进京了?”

  于秀婷奇道:“没错,宗逸逍、净尘、璃楼菩萨这三大先天已经进入三教分舵落脚。”

  魏雪芯道:“大哥,我听姐姐说,你的元神医好了!”

  龙辉点点头道:“是呀,娘娘跟冰儿联手施针,再加上百气流魄和纳魂花之助,我已经好了!”

  于秀婷欣喜道:“你如今恢复过来,对我们都是个好消息!”

  魏雪芯缠着龙辉道:“大哥,快给我说说昨天疗伤的过程吧。”

  龙辉心头不禁一跳,昨日那种种香艳之事立即浮现脑海……与冰儿云雨之后,洛姐姐假装不知地从地道里出来,虽然面色如常,但媚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春意,呼吸吐纳间,高耸的酥胸可见颤巍巍波涛,显然方才一幕对她冲击极大。

  疗伤之时,洛姐姐亲自施针,而冰儿则在一旁协助,替他推拿头部的穴位,母女四双雪白莹嫩的玉手在眼前晃动,芬芳扑鼻,而且疗伤过程极为耗力,两女都累得香汗淋漓,在体热的熏蒸下,这对凤凰的香气更为浓郁,使得龙辉就像是坠入一片胭脂香海,端的是妙如天堂,恨不得元神天天受伤,也就天天能享受此番艳福。

  于秀婷淡淡地道:“雪芯,既然龙辉好了,就不要再纠结这过程了,咱们还是快些说正事吧!”

  魏雪芯吐了吐舌,便将方才的事说出,龙辉听后也是愁眉紧锁,心绪交集。

  于秀婷美目凝华,淡淡道:“龙辉,你可看出一些端倪?”

  龙辉点头道:“依照雪芯所言,木匣内很有可能收藏着四口仙剑之一,说不定就是当年从我家夺走的那口古剑。如今皇甫武吉号召各路高手进京,昊天教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抛出古剑,其心可诛也!”

  于秀婷道:“依我看来,出自魔界的沧释天定然知晓魔界地脉损毁之事,偏偏这四口古剑却暗藏万魔原石的地图,他是想来个一桃杀三士!抛出古剑,魔界为了修复地脉定然会全力抢夺,而我身为谷主绝不会坐视不理,天剑谷与魔界便会再度交战。”

  龙辉点头道:“再加上沧释天曾潜伏三教,只要他暗中推波助澜,十分有可能可让内乱未平的三教再次相互厮杀,如此一来,正道四大支柱皆无暇顾及帝都。”

  于秀婷道:“除此之外,煞域曾见识过绝仙剑的威力,说不定也会按耐不住,出手夺剑。”

  龙辉点头赞道:“恰当的时机,恰当的舍弃,便有换来最大利益的可能,沧释天果真枭雄也!”

  魏雪芯吐了吐嫩舌,说道:“幸好,我方才没继续追端木罹戈,若不然就真的中了昊天教的奸计了!”

  龙辉道:“雪芯,你可还记得那尸体上所遗留的伤痕吗?”

  魏雪芯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记得的。”

  龙辉道:“能模仿出来吗?”

  魏雪芯想了想,说道:“我试试看。”

  只见魏雪芯缓缓阖上双目,浓睫轻颤,剑心凝聚,脑海中立即浮现尸体的伤痕,随后气随意走,剑随气生,魏雪芯五指一张,五根纤细的手指同时射出五道剑气,嗖的一下在地面上划下五道深痕。

  爪痕毒辣,行招无度,龙辉定神一看,这分明就是当初重伤唐冉客的武功:“果然是昊天教的贼子!”

  于秀婷道:“既然如此,龙辉你还需小心应对,再拟下一个万全之策!”

  龙辉点头道:“小婿晓得。谷主不妨也在寒舍住下,也好让小婿一尽孝心。”小别胜新婚,魏雪芯既想同丈夫亲近,又舍不得母亲,也开口挽留道:“娘,你就留下吧。”

  于秀婷拗不过这小两口,同意下来。

  话说端木罹戈得知无中副车,险些白打冤枉仗,心里正憋了一口火,握紧拳头继续追赶昊天教高手,端木罹戈魔气翻涌,直投地底,瞬间沿途的花草树木都染上了魔气,他这招名为万灵生魔,此招蜕变自心魔大法。

  心魔大法主要是种心魔,再养心魔,使得人心中魔念增长,然后施术者即可控制修者,亦可以将心魔抽出,用来滋补自身,但心魔大法也仅仅针对有“心”者,也就是有意识与智慧,对于那些无心的活物是没有作用;但是万灵生魔讲究以气唤灵,将无心活物,如花草树木此类植物赋予心智,从而与其沟通或者控制。

  端木罹戈这个想法虽然很好,但是付诸实践却并不顺利,他也仅仅做到从花草中取得一些信息和资讯罢了,并不能做让花草树木生出心魔,再养心魔的程度。

  可是他这一打破前人束缚的想法,大受魔尊的称赞,如今更是从花草树木中摄取了一些零星的片段,推断出了昊天教高手遁走的路线。

  魔功玄妙之极,端木罹戈很快便找到了目标,猛提魔元,加快脚程追了上去,出了玉京十余里后,看见一道人影正背着木匣飞奔。

  端木罹戈怒喝一声:“兔崽子哪里走,给老子留下!”

  声如暴雷,气若烈焰,炽盖阳魔怒提元功,方圆之内火云盖顶,魔气缠身,将那人的去路给尽数封死。

  端木罹戈趁势出招,斗大拳头直取背心,那人不敢怠慢,立即回身抵挡,只看他五指屈曲,化作利爪状,直接对上魔者强拳。

  两招相对,内气迸射,各自称赞,难分胜负。

  端木罹戈收拳扎马,重组攻势,并同时评估对手虚实——那人相貌并无出众之处,唯独一双眼睛暗藏精光,显然是内家高手。

  “炽盖阳魔果然厉害,昊天教地戾拜候!”

  不但认出端木罹戈,还自报身份与门户,这地戾作风与昊天教其他人颇为不同。

  端木罹戈冷笑道:“原来是地狱宫主事,但若不交出你背后古剑,今日休想生离此地!”

  地戾哈哈道:“吾在地狱生,有什么没见过,区区死亡何足道哉!”

  “那本魔今日便踏平地狱!”

  端木罹戈魔元再提,翻掌凝气,一招劈落,火云盖顶,压地三尺,正是独门魔式——炎魔吞天。

  魔元炎气笼罩全身,地戾提气凝神,绝式初现,正是地狱幻象,万千杀劫——无间血河。

  骨肉汇血河,河水生万鬼,食肉喝血,欲杀魔者性命。

  然而端木罹戈骁勇善战,遇强愈强,怒喝一声,炎气顿化巨魔,只看那巨魔一个踏足,便将血河填平。

  解式之后,端木罹戈趁势还击,抡起拳头,干脆利索地直接砸在地戾小腹。

  然而却惊觉地戾小腹犹如棉花飞絮,拳力难以吐实,其实这是地戾的一门护身气功,名为残躯败絮,受到攻击的时候,身子便会轻柔飘逸,随敌而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卸减劲力,不让对手把真力吐实。

  飘絮身法,地戾卸去了阳魔八成拳力,剩下的两成便由自身根基消化,故而只痛不伤。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魔尊冷静沉着,端木罹戈也不逊多让,就算对手身怀奇招,但他仍能认清目标——取下木匣,于是脚步一侧,闪身欺到地戾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木匣。

  木匣被夺,地戾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虚晃几招便欲退走,倏然阴风席卷,锁住他后路。

  回头一望,只见一名男子横道拦路,此人作狱吏打扮,披散着头发,手持木牌,上写“日巡”二字。

  端木罹戈识得此人,叫道:“日游神,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男子便是厉帝手下十大阴帅之一,日游神。

  自从十殿阎王尽折于酆都,这十大阴帅便是煞域的最后精锐,十大阴帅嫡属厉帝,分别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个个皆有不凡本事。

  日游神笑道:“炽盖阳魔来做什么,洒家便来做什么!”

  端木罹戈举着木匣冷笑道:“东西在这,但日游神你想拿可得花点功夫!”

  日游神嘿嘿一笑,化风抚掌,阴功提转,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让人顿感刺骨冰寒。

  端木罹戈只感面寒刺骨,眼睛被阴风吹得睁不开,一个疏忽,日游神已经探手扣住木匣,发力欲夺。

  端木罹戈虽失先机,但不乱方寸,魔元谨守,五指强若铁钩,牢牢扣住木匣,与日游神僵持起来。

  阴冥鬼力火拼至邪魔气,双方以木匣为引子,斗起内功,以根基决胜,然而却是魔者更胜一筹,沛然魔元逼得冥力节节败退,日游神头顶冒起袅袅白烟,正是内力大耗的征象。

  就在此时,地戾趁火打劫,亦伸手来抢木匣。

  小小一个木匣却引来三强争夺,但这木料那堪这三强内力,顿时化成碎片,只见一口锈迹斑斑的古剑从中掉出。

  端木罹戈瞧出此剑与诛仙剑同出一脉,事关万魔原石的下落,当下再提三分真气,引动极限功体,只看炎魔元功沛然而出,以一敌二不但不落下风,而且还强行震开地戾与日游神。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人影趁着端木罹戈旧气已尽,新气未生之际,忽然出手偷袭,撮指成刀,直刺魔者后心。

  内气虽损,但端木罹戈体术尚在,一个沉腰扎马,把身躯矮了下来,以肩头来替代后心要害,将损伤减到最小。

  那人下手极狠,把端木罹戈肩膀削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但端木罹戈连眉头都不皱,抬起脚跟,朝后踢去,把那偷袭者踢得跌滚在地。

  端木罹戈迅速策动魔元,疗伤止血,以古剑指着那个偷袭者嘲笑道:“夜游神不是只在晚上出现吗,你这厮大白天地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

  那夜游神生得小脸颊、红肩膀,面生恶煞,颇为骇人。

  夜游神被踢中气门,有话难说,只能哑口无言地任由端木罹戈嘲讽,而那边日游神也被魔元震岔了气脉,此刻只能暗暗调和内息。

  端木罹戈将古剑扛在肩膀,轻蔑地朝日夜游神瞥了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小鬼还没资格在老子面前摆谱,想抢此剑,叫你们十大阴帅之首鬼王过来取吧!”随后又对着地戾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地戾如你所愿,这口剑我便笑纳了!”

  如你所愿这四个字入耳,地戾顿时脸色一沉,端木罹戈也不再跟他絮言,化成一道赤色云雾速离而去。

  吃过晚饭,龙辉带着魏雪芯到后院散步,握着娇妻细嫩小手,心里一片平和。

  魏雪芯也旧未见夫君,此际与情郎把手游园,眉宇间不觉地弥漫着淡淡春意。

  树荫下摆着石桌与石椅,两人便坐下说些贴心话。

  龙辉伸手替魏雪芯理了理腮边秀发,只见那雪白的玉靥白里透红,粉嫩可人,心中更是爱怜,说道:“雪芯,这些日子你在天剑谷可好?”

  魏雪芯嗯了一声,点头道:“前段时间,人家随娘亲日夜习武练剑,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龙辉喜道:“雪芯快演练几招,让大哥瞧瞧你武艺进步如何?”

  魏雪芯俏脸微红,说道:“人家若使得不好,你千万不可笑人家。”

  龙辉笑道:“不笑不笑,为夫怎么舍得笑雪芯呢。”

  魏雪芯白了他一眼,便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以剑气削去枝叶,挽了朵剑花,俏立风中,丽色绝代,犹如天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