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凌霄见天雷无法取胜,于是便召火莲引地火夹击,地火方燃起便遭佛光镇压,竟是佛门武僧摆起护阵,层层叠叠的佛元将地火烈焰驱散在外。
凌霄见状不由得暗叹三教的底蕴雄厚:“便是我军把握先机研制各种新式战法,仍被对方在短时间内寻出破解之法。”
这时两翼杀声震耳,正是梁明王栋二人引军支援,梁明率先命弓弩骑瞄准道门太极阵,随着一声射的军令下达,万箭齐发,每一箭矢皆是以沧海火石打造,再加上士兵灌入其中的真气,一旦射出便是堪比流火飞星。
佛门武僧见状,立即集合各自元功,气息相通,人人身上绽放金华圣光,光华开阵,合成卍字法印,竟将龙麟军的烈箭拒之门外。
梁明见未取寸功,于是便下令道:“用金锥破日箭!”
他率先挽弓,一箭射出,在他身后的士兵依次射箭,这是一箭跟一箭,每一箭都由射箭者的真气操控,确保箭路不偏不倚,只见千军同时射箭,按理来说应该形成漫天箭雨,但在每一个士兵的操控下,箭矢竟排成一条直线,一箭挨着一箭,后续的飞箭则给前一枚提供更大动力。
只见梁明射出的第一箭打在武僧的卍法结界上,但却未能突破,然而后续箭矢不断地撞击着第一箭,每一箭在撞击的时候都将其内含真气注入,梁明的这一箭可谓是汇聚了全军士兵的力量,猛然化作一道灼烈流星,啪的一声硬破佛门结界,将卍字法印钉碎。
阵法与施术者一气相连,阵破之后,阵内武僧同遭冲击,顿感胸口一闷,恶心欲吐。
王栋见状立即率军冲锋,杀入敌阵,弓弩陌刀这两支骑兵一者司远攻,一者善近战,再加上头领同袍多年,默契自成,一见梁明的烈弓撕开敌军防线,王栋立即率领陌刀骑进攻,不给对方任何回气结阵的机会。
只看千余陌刀骑兵在武僧阵中忽左忽右,冲锋陷阵,将对方阵型完全打乱,阵不成阵。
道门修者见佛门僧众陷入支拙,立即奔上支援,却被凌霄以雷云火莲二部拦截,这便是龙辉设定出来对付三教联军的法子——一旦压制其中一教,便闪电拦截其余二教的支援,瓦解三教合流。
佛道两教各自为战,朝廷兵将只得孤军迎战,一万西域军分三路进逼,先是重骑兵开路,随着封印解开,士兵的体质也大大提升,厚实的铁甲对士兵的行动力影响不大,所以西域重骑的机动性丝毫不在龙麟军精骑之下,既有重骑的碾压推进战法,也可施展轻骑的包抄分割战术。
重骑兵之后便是猛兽骑兵,入夜之后野兽更显凶性,其背上兵将暗施驯兽之术,辅以真气相助,既发挥兽性之勇猛,又能让坐骑保持军阵。
两大骑兵之后便是步兵推进,清扫战场,就在西域军起步进逼时忽闻背后杀声震天,回头一看竟是龙麟军旗帜,为首将领暗吃一惊,心忖这些贼子是何时绕至我们身后。
“兄弟们冲啊,杀光这群有眼无珠的瞎子!”
这支龙麟军伏兵之中忽然露出一将,英武神勇,正是孙德,原来龙辉早已料到对方在失守城池后便会立即反扑,于是便让孙德先将本部兵马带出丹东和虞城之外,在朝廷军前来的路上埋伏,待朝廷军攻打双城之时便给他来个背后包抄。
敌将满腹狐疑,他们记得进军之前已经排查过后方路径,确保没有埋伏才投入兵力,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支伏兵来。
原来孙德这支部队身上甲胄和兵刃都暗含玄机——雾隐虚符!玉无痕在修成天人法身后,对神之卷的领悟更进一层,推陈纳新,创出更高明的法术,分别为引雷神咒、火灵炙印、雾隐虚符、冰海龙牙、破军灭杀、清河冥法等六大法阵咒语,之后更将咒术简化,制成各种武器,凌霄的雷火二部,梁明的弓弩骑、王栋的陌刀骑则配备了引雷神咒和火灵炙印,而孙德的部队则身穿刻有雾隐虚符的盔甲,只要稍一运功,真气便会顺着符文的方位流转,屏去气息和行踪,做到隐身的效果,颇有几分像于秀婷的虚空无念剑,孙德的这支部队则名为虚影军,专门负责偷袭埋伏。
后方遭受敌袭,西域军立即分出部分兵迎击,谁料对方军马却又凭空消失,数千人的大军眨眼间便不见踪迹,如此怪异景象西域军是首次见到,个个都是惊骇无比。
蓦然,寒光封喉,一个西域士兵惨叫一声,身上立即多了一道致命伤口,从脖子蔓延至腹部,鲜血淋漓,开膛破肚。
随后惨叫声接连不绝,西域军还未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便遭毒手,面对无形的低人士兵纷纷倒地,死伤惨重。
漆黑的夜空出现了六道身影,正是白翎羽跟五大巨妖,六人凌空浮立,俯视战局,百战见下边杀得惨烈,全身热血沸腾,有些按耐不住道:“副帅,咱们是不是也下去战上一场?”
白翎羽摇头道:“此刻只不过是敌军的先头部队,不必虚耗实力,我们的目标是儒武巨神。”
豸冠开口道:“副帅,我们虽然都有所突破,但儒武巨神毕竟是能跟吾族两大神器抗衡之物,如今炼神浮屠已经调往铁壁关支援,而我们此刻又无噬魂妖云,是否会显得力薄?”
白翎羽也听龙辉讲过太荒见闻,得知妖族两大神物的威力,从此也推断出儒武巨神的大致威力,仅仅六大天人与之抗衡恐怕略显不足。
白翎羽点头道:“豸冠长老所虑不无道理,封神法印破解后,恐怕不只我们修者功力大增,就算是一些太荒遗物也会同样得以提升,想来那儒武巨神恢复十足威力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此次出战不过是要摸清儒武真正实力,并不打算硬拼。”
狼嚎天说道:“属下明白了,我们此战只是试探,待摸清儒武虚实后再由破虚高手将其摧毁。”
白翎羽点了点头,赤狮望着远方,似有所思,叹了一声道:“两位凤凰娘娘尚在闭关,鸾妃娘娘和螣姬长老这些日子又不见踪影,宗阁主和孔孟二君又远赴铁壁关,我方实力似乎未能全数汇聚。”
这时明雪淡然说道:“姐两位娘娘正在融合凤凰元魄,此刻正是到了紧要关头,暂时无暇参战,至于鸾妃和螣姬嘛……她们此刻已经重返傀山,准备取出咱们祖宗的一些遗产!”
豸冠愕然,奇道:“傀山不是已经搬空了吗,还有什么厉害东西?”
明雪道:“一些平时你们看起来是破烂的东西,又或者只是一些古迹的宫殿。”
豸冠更是不解,问道:“明雪,你可是越说越叫人糊涂了,既然是破旧不堪之物,又如何能投入战场?”
明雪道:“以螣姬蛇族精血和鸾妃的破虚神通或许可让此物再度复活!”
四妖还想继续追问,却闻轰隆隆的脚步声由远传来,一尊庞大无比的巨人强势压境,正是儒武巨神。
白翎羽细看一眼,见那巨人已经恢复如初,早前被诛仙剑阵重创的身躯也重新修复,一身武甲透着淡淡紫光,元阳充足,远胜昔日,想来封神法印不但限制了修者的神通,也压制了这巨武神兵的威力,如今法印解除,儒武巨神再复太荒之威。
白翎羽玉手一扬,娇叱一声——击鼓,身后的立即雷声大作,咚咚的战鼓接踵而响,只见雷电交加,云雾散去,竟是一支全身戎装的精锐将士,人数足有三千,高悬麒麟图腾,正是白翎羽的亲卫——金麟卫,这只金鳞卫乃是由龙麟军精锐士兵、妖族青年高手和三教弟子组成的队伍,可以说是龙辉一个大胆的尝试,将人族、妖族、三教融合在一起,整编成伍,藉借血战洗礼增进各方默契,消除万世以来仇视,达到真正的天下大同。
白翎羽玉掌一挥,麒麟银枪赫然在握,她扬起枪遥指儒武巨神,沉声道:“迎敌——战之!”
儒武巨神也感觉到云端传来的杀气,一双深邃的紫瞳猛然射出两道灼热的紫光,穿云破雾,威力奇大,正是宣战挑衅。
第二十回、儒武之患
儒武挑战,麒麟应之,白翎羽长枪一横,神力沛然而发,浩元席卷,云雾顿时形成一只巨大威武的麒麟法相,咆哮怒吼朝着儒武巨神扑来。
儒武巨神挥手一扬,浩荡阳气挥洒而出,掌心打出数个火球,堪比烈日骄阳,白翎羽横枪立马,隔空一扫将火球击散,但却暗惊对手力强。
明雪淡然道:“护国公主,待妾身来试探敌情!”
说罢飘然而出,云袖轻摆,凛然寒风吹拂,方圆十里竟下起暴雪,冰冷透骨,只看明雪玉指一点,飘雪立即朝儒武巨神飞去,眨眼间就将它裹成一个大雪球。
但儒武巨神阳气充沛,威能运转,立即生出涛涛紫光灼炎,将雪球融化殆尽。
就在雪化冰融之际,明雪眸子倏然一亮,绽放出冰晶透亮般的光华,正是冰髓劲窥敌绝学——霜华冰眸,此招唯有身负雪族精元之妖才能施展,此招先是以冰雪覆盖敌身,敌人若运功抵抗必然会对冰雪产生抗拒,霜华冰眸便观察雪的状态而推算出敌人功力的大致分布,但此招在施展前需要大范围的降雪,极损真元,也跟那补天诀的锁天势一样,一度被认为是鸡肋招式,但随着封神法印的解开,明雪的功力大增,随手一扬都可冰封千里,这霜华冰眸便成了一项绝技。
冰眸之中,明雪看到儒武巨神全身阳气翻腾,然而以丹田处最为鼎盛,她暗忖道:“古典记载,儒武巨神体内脉络跟活人无疑,看来也是以丹田为蓄能之处,但容量是大得惊人,所以才能发挥这般强大的威力。”
她又瞧了几眼,发觉儒武丹田之内似乎一团阳气,只是被外边的阳气紧紧包裹,不怎么显眼,仔细一看这阳气并不纯正,绝对不会属于儒武本源阳气,那么这十有八九便是操控儒武之人。
看到这里,她便将此事以心念传给白翎羽,白翎羽心领神会,于是提枪转势,神力浩荡而出,竟将四周云雾牵扯过来,同时灌入真气,云雾顿时实质化,白翎羽挥枪一甩,云雾硬邦邦地朝儒武巨神砸去。
巨神拳头一伸,猛地便将蕴含麒麟神力的云雾打散,阳火余威更是蔓延千尺。
对方有意立威,白翎羽却是冷笑以待,柳眉一挑,轻蔑地道:“在外边包着一层龟壳就耀武扬威了?”
笑声为止,银枪一点,枪式连环抖擞,那被打散的云雾竟顺势化作无数道铁链,正是麒麟七星枪中的封杀势,此枪式以封敌人攻击和限制其动作为主,这每一道云链皆蕴含麒麟神力,坚韧度远胜凡尘铁索,牢牢缠住儒武四肢关节,限其动作。
随着云链锁敌,五妖身形一动,立即发动进攻,狼嚎天拳头一握,竟伸出数道骨刺,正是锻骨经之妖术——玄骨破甲!骨刺猛然钉在儒武巨神的铠甲上,然而却未能钉进去,只看巨神武甲一震,便要将骨刺卸开。
就在此刻豸冠跟赤狮同时运起狮王拳,两股拳劲交叠打在骨刺之上,借势将骨刺推进,猛地刺入武甲之内。
百战也现出巨像妖身,巨大的象鼻横扫儒武腰部,将巨人硬生生轰飞出去。
巨武朝后飞退了数丈,随即绽放紫阳真火,顿然稳住身形,内里传出高鸿得意的狞笑:“尔等是给吾瘙痒吗?”
白翎羽哼道:“跳梁小丑,仗着神器相助,便沾沾自喜,真是恬不知耻!”
高鸿冷哼一声,儒武举掌扫来,那股掌气化大千,四周紫烟蒸腾,将白翎羽与金麟卫等人困在一个空间之内。
白翎羽微微一愣,看对方的架势似乎要跟己方来个困兽斗,心忖道:难不成这姓高的就想凭一尊儒武巨神吃定他们吗?想到这里,她立即让金麟卫摆好御敌阵势,准备与儒武一决生死。
金麟卫以乾坤之法排布,结成三十三重防线,防线之中又以九九变化联系,此阵名为三十三重天门阵,乃是鸿钧精练道门学说而成的阵法,上接天穹,下引地气,更可借势而动,吸纳外界攻击转化成阵法动能,加固阵形。
就在此时,紫烟深处窜出数千道身影,为首者竟是昊天圣母,其麾下有三千昊天教众。
白翎羽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冷笑道:“我还以为这紫烟结界是想来个困兽争斗,原来是用以掩盖你们这帮不能见光的鼠辈啊!”
昊天圣母反唇相讥:“臭丫头,等你灰飞烟灭之际,看你还如何嘴硬!”
高鸿说道:“母后莫要动怒,拿下这小贱婢,然后再慢慢折磨,叫那姓龙的痛不欲生!”
白翎羽越听越是冒火,怒道:“忘恩负义的贼胚,到时候便看谁痛不欲生!”
怒喝一声,长枪一抖,闪电刺来,枪锋绽放锐芒,化作一杆千丈长枪狠狠滴戳向儒武丹田。
“放肆!”
昊天圣母爱子心切,挺身而出,只看她罗袖一挥,五彩祥云汇聚成团,铸成一道绵韧护墙,饶白翎羽神力惊人也突破不了。
随后,昊天圣母真元一吐,云雾气墙立即炸开,尖锐的气劲倒卷敌人。
白翎羽使了个旋枪势,化圆为守,将锐劲都挡在身前,但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心里暗惊:“这毒妇当初曾叫冰儿吃过亏,我须当小心应对。”
她收敛心神,不再冒进,领着部众稳守防线,五大妖者也随她退居三十三重天门阵内。
昊天圣母得势不饶人,当下便命弟子强打天门护阵,她指挥弟子由左右换位,两翼奔袭,先是以乱中有序的攻势进攻。
白翎羽不慌不忙,立即指挥属下变阵应对:“太皇黄曾天!”
金麟卫踏步挪动,交叉换位,众人一心,人、妖、儒、道、佛五大元息交替融合,无分彼此,化出一道广阔无边的天河,昊天教众顿时被阻隔在外。
三十三重天分别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天四天、四梵天、三清天,此阵以周天星辰为变化,内蕴无穷威能,昊天教众难越雷池,接连数次进攻皆被打退。
高鸿见状甚是不耐,便要驾驭儒武巨神前去助战,昊天圣母蹙眉道:“孩儿,你还是先按兵不动吧,待娘亲让人再试探一下。”
高鸿笑道:“母亲不必劳心,待孩儿前去破阵,省下无谓虚耗。”
昊天圣母颇为担忧,传音道:“你刚刚解开锁脉元功……功体虽是大增,但毕竟体内隐患未除,这般贸然出手,唯恐生出变端。”
这锁脉元功正是昊天教用来压制功体的秘术,可令人功体大跌,身上几乎没有一丝武息,正可隐瞒身份,也就是当初高鸿能以文弱书生迷惑世人的原因,同理昊天圣母也以此瞒过皇甫武吉,一旦解开锁脉限制,被压抑到极点的功力就会反弹,一举突破武脉极限,修为大增,可以说是一种极端的功法。
自从高鸿被楚婉冰植入阴阳蛊后,便一直躲在儒武内避难,即便法印破除,功体大增他也无法解开这蛊毒隐患,对此十分憋屈,如今看到跟龙辉和楚婉冰有关的人,心中怒火汹汹,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于是驾驭儒武巨神冲了过去,猛地朝天门护阵。
天门再度变幻,人、妖、儒、道、佛五种不同的元气散布于五行方位,化出周天五象,再建奇功,力阻儒武神威。
儒武巨神手掌被气流挡住,拍打出震耳欲聋的声音,高鸿欲再催神力,打破护阵隔绝,然而天门护阵内各族精气流转,相辅相成,自有不绝元力,只要儒武巨神力强一分,三十三重天门阵便生三分韧性,饶儒武巨神力大无穷,阳火沛然,也难破天门护阵。
昊天圣母见僵持不下,于是便传音给高鸿道:“凌云,不要再同这些喽啰纠缠,先夺回丹东虞城要紧!”
高鸿回道:“娘亲,待孩儿收拾了这些人再下去夺回城池也不迟!”
昊天圣母略带愠怒,沉声道:“你连为娘的话也不听了吗?你可还记得此次出战的目的?”
高鸿见母亲动怒,不敢忤逆,当即散去紫气结界,驾驭儒武降落地面,准备对付地面的龙麟军。
昊天圣母暗忖道:“你们天上的兵将厉害,本宫就不信你地上的人也有这般能耐,可以挡住儒武巨神!”
看到儒武降落地面,全身绽放紫光灼炎,她心里一阵欣慰,朱唇不由勾出一丝笑意,指挥昊天教众道:“众弟子听命,退至云中,随时准备接应太子!”
白翎羽见儒武调转枪头对付地面部队,便要领军杀去支援,然而此时却听到龙辉意念传音:“小羽儿,此战作罢,率军撤退。”
她甚是不解,回问道:“这时怎么会回事?”
龙辉道:“儒武实力我已大致得知,你们金麟卫虽能力保不失,但其他部队却未必有这能耐,再打下去,只是徒增我军伤亡!”
白翎羽甚是不忿,问道:“那丹东跟虞城呢?就这么还给他们吗?”
龙辉道:“还就还,有何不可,不必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用多想了,立即撤军!”
军令如山,白翎羽也不敢再有异议,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雷火二部、雾隐军、陌刀骑和弓弩骑接到命令后,便收敛杀意,且战且退,有条不紊地朝后方退去。
白翎羽则领金麟卫断后,阻挡儒武巨神。
回到营地,白翎羽清点兵力,出战的兵马并未受到太大损伤,减员不到两百,也算是一个漂亮仗,但想到刚抢来的城池就这么拱手让人,心里颇为难受。
她入帅帐后见只有龙辉一人,不由得大发娇嗔,连连跺脚,龙辉不禁莞尔道:“小羽儿,谁惹你生气啦?”
白翎羽气鼓鼓地往椅子上一坐,双手交叉在胸,哼道:“姓高的和老巫婆!”
龙辉扑哧一笑,虎着脸道:“白副帅,速速将军情给本帅呈上,若是延误军情,定重惩不饶!”
白翎羽被他逗笑了,于是起身行军礼道:“末将遵命,详情听说!”
她也分得清缓急,便将详细战况一一回报。
龙辉听后倒是有些诧异,奇道:“朝廷军不过是首战失利,便祭出儒武巨神,已经有些不妥,如今连昊天圣母都亲临战场,此等举措跟毫无昔日的沉稳,显得甚是急功近利,难不成他们再打什么主意?”
正所谓反常即为妖,龙辉对此不得不小心警戒。
帐帘被人掀起,两道婀娜仙影悄然走入,夹杂着淡雅幽香,令人眼前一亮,正是于秀婷跟魏雪芯母女二人。
于秀婷为救魏剑鸣,曾把天剑谷剑谱交给魔尊,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在研究新的剑法,经过多番演练和实战后,她总算推陈纳新,理出新的剑术总纲,之后再加上女儿相助,天剑新法总算大成,于是她们便赶回剑谷将新的剑术传授给众弟子。
爱郎分别了一阵时日,如今再见,两人芳心不免一阵羞喜,脸颊不禁一晕,但看到白翎羽在一侧,便压住心中情意。
于秀婷倒是老练许多,依旧以昔日不温不火的语气说道:“我跟雪芯刚从天剑谷回来,得知龙麟军发兵攻击,战果如何?”
龙辉摇了摇头,笑道:“本来取下两城,但又被儒武巨神打了回去。”
于秀婷剑眉轻蹙,露出一丝罕见的忧虑,正是替龙辉担忧。
这份细微的表情却是叫白翎羽暗吃一惊,在她印象中,这超凡出尘的剑道仙子无论何时都是那般娴雅,不慌不乱,从容自如,忧虑愁容岂能挂在她丰润成熟的脸颊之上。
她再细看一二,发觉于秀婷原本冰清若玉的脸颊多了几分晕红,再看看跟自己甚有默契的魏雪芯,发觉于谷主的气色跟自己的姐妹有几分相似,都是那般雨润多情,神采焕发,叫她颇为好奇。
“翎羽,你没受伤吧?”
魏雪芯拉过白翎羽关怀地问道,白翎羽虽是女子,但行事爽朗,颇有男儿风,对那些琐事也不甚在意,听闻姐妹问候自己,立即回应道:“倒也没什么,只是那儒武巨神的威力似乎比以往更加厉害。”
魏雪芯道:“孟公子曾说过,儒武巨神内藏聚阳阵法,再以巧匠制造出类似于人体的脉络筋骨,藉此运转阳气,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一样,因此也会遭到封神法印的限制,如今法印解开,它的实力增强也不是怪事。”
白翎羽道:“有这么个东西在敌阵,对咱们实在是个威胁,难道真的奈何不了他?”
龙辉接口笑道:“并非如此,当初它不是被诛仙剑阵打得抱头鼠窜吗?依我看来,只要用诛仙剑阵将它困住,不愁收拾不了它!”
其实龙辉心里也有底,儒武虽然强悍,但这边有仙妖二后、鹭明鸾、袁齐天、净尘、元鼎以及他自己等七大破虚高手,此等阵容已经超越了太荒时期的三教巅峰,再者还有大鹏金雕和化龙成功的五爪金龙,外加数百条蛟龙,以及魏雪芯、林碧柔、白翎羽、凌霄等天人巅峰的高手,一拥而上,不顾后果地猛攻,自然可将儒武巨神连同波旬、策皇图、尹方犀等敌军顶端战力尽数摧毁,可是这种做法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日后便无足够实力压制魔煞两族,后患无穷。
于秀婷道:“当初剑阵可是需要五个人联手才能发动,但如今冰儿尚未出关,要运使剑阵恐怕有些不现实。”
魏雪芯道:“娘亲,当初是大哥因为仅有先天修为,真气难免不足,如今大哥都已经成就破虚武神,要驾驭诛仙剑阵应该不难!”
龙辉却摇头道:“当初我只想起前世的零星事情,对剑阵的领悟也十分有限,当初还真以为必须要有足够真气才能驾驭剑阵,其实不然,这诛仙剑阵乃是融合天道之理,圆通自如,非力强者能驯服,唯有跟其剑意合流才能纯属施展剑阵。就算我们实力大增,要启动剑阵还是得由四人各持一剑,一人为居阵眼,调控剑意。”
听到这里,白翎羽插口道:“现在冰儿还在闭关,也就是说诛仙剑阵无法使用,那么咱们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儒武巨神放肆了?”
龙辉道:“就算冰儿出关,高鸿那贼厮吃过一次诛仙剑阵的亏,依照他的性子,一旦遇上不妥只怕会立马逃走,那儒武巨神一心突围,咱们可是拦不住的!”
听到这里,白翎羽越感憋屈,这时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外响起:“公主殿下,老奴命人给您熬了一碗燕窝粥,您行军辛苦,且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吧!”
说话之人正是王公公,他捧着一盅燕窝粥弓着身子走进来。
白翎羽正待气闷,随口便说道:“士兵们不过是吃些粗米糟糠,我身为副帅岂能食此精粮,王公公,你快端下去吧!”
王公公不禁有些尴尬,龙辉便笑道:“难得公公这般心意,小羽儿,你便不要推辞了,你快些吃了吧。”
白翎羽撇了撇嘴道:“不吃!”
龙辉叹道:“小羽儿,王公公伺候先帝多年,对先帝除了忠心之外,更是无形中生出不少亲情在内,平日里只是不说而已,如今先帝含冤未申,王公公自是把一腔温情倾注在你身上,你这般说话岂不是寒了公公一番心意。”
白翎羽微微一愣,回头望向王公公,发觉他鬓发苍白,走起路来也驼背了许多,气息粗重而略显凌乱,似乎封神法印的解开并未对他有太多益处。
“王公公,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气!”
白翎羽急忙接过燕窝粥,满脸懊悔地道歉,王公公受宠若惊,忙道:“公主莫要如此,可是折煞老奴也!”
白翎羽将燕窝粥吃了干净,王公公则垂着手弯着腰在一旁看着。
龙辉扫了他一眼,脸色一沉,低声道:“王公公,你近日来是否感到心坎穴刺痛?”
王公公甚是好奇,道:“驸马爷怎会知晓?”
龙辉叹道:“你体内气息甚是紊乱,真气虽然庞大,但却有走火入魔之征象,若不好好调理,恐怕有性命之危。”
其实龙辉还有一部分话为说出来,那就是王公公自幼去势,造成身体常年阴阳失衡,再加上深宫内院不是太监便是怨妇,日子过得十分压抑,造成病气淤积,而他修炼的武功也是偏于阴毒,长年累月便落下致命隐患,如今封印解开,他体内真气磅礴难遏,再一次反冲心脉,伤上加伤,性命堪忧。
王公公呵呵笑道:“老奴乃一介阉人,却受先帝恩宠,享尽荣华富贵,哪怕一品大员,公爵诸侯也得让老奴几分,这大半辈子也算活得不枉了!”
龙辉望了他几眼,心中却是一阵唏嘘,这老太监自小便伺候皇甫武吉,深宫内院不是太监就是怨妇,人人心理都不甚正常,令得他性子孤僻无比,再加上当年皇甫武吉严禁内侍结交外人,所以造成他即便家财万贯,但却孤身一人,唯一可以亲近便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皇甫武吉去世,他身边无亲无故,越发孤苦伶仃,幸亏还有白翎羽这皇亲公主作伴,才不至于晚年凄惨无亲。
龙辉道:“蝼蚁尚且偷生,如今先帝大仇未报,难道公公就甘心这般撒手归西吗?”
王公公摇头苦笑道:“自然不甘心,但生死由命,命数将至也由不得咱家不肯。”
龙辉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递给王公公:“既然公公不愿撒手归西,那便好生调养身子,此为阴阳玄丹,乃以阴阳花根茎枝叶炼制,可调和体内元气,公公且将此丹服下,半年内不可动武,日夜吐纳呼吸,自可根除病患。”
王公公铭感五内,结果丹药连声拜谢:“多谢驸马爷赐药!”
龙辉道:“公公客气了,其实我也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公公。”
王公公奇道:“吾乃一介奴仆,能给驸马爷出什么主意。”
龙辉道:“如今沧释天久居龙椅,自然是把自己当做皇帝,公公伺候先帝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皇帝的思量和心态,还请公公跟我们讲上一讲。”
王公公道:“这个嘛……哎,驸马爷请问吧,老奴自是知无不言!”
龙辉道:“新君登基之后,是不是会滋生自大骄情,行事也有些目中无人?”
王公公蹙眉道:“驸马爷为何有此一问?”
龙辉就将刚才的战况说上一遍,王公公眉头紧蹙,叹道:“原来驸马爷是说这个啊。”
龙辉道:“正因为昊天教今日的行事方式颇为冒进,叫我十分不解!会不会是因为沧释天初登皇位,却一因为不能‘平叛’成功,立下几件大功劳,叫底下的人心服,从而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就全力进攻。”
王公公道:“当初先帝初登皇位,倒是怀着一番雄心壮志,要做些大事,但也先帝却不见急躁,行事还是十分沉稳,踏踏实实。”
于秀婷插口道:“辉儿,沧释天隐忍数十年,忍功早已登峰造极,不可能忽然间就变得急功近利,冒冒失失,你这般推断并不十分合适。”
她随口而言,心中却紧系龙辉,情不自禁便叫出私底下的昵称。
王公公摸了摸光滑无须的下巴,蹙眉道:“于谷主所言甚是合理,沧释天不会贪功冒进,那就有可能是他底下的人自把自为,但以沧释天驭下手段,又有何人敢违逆其命令呢……”
忽然间,他脸色一变,拍腿道:“哎哎呀,我有些眉目了!只是不知是否合理。”
龙辉道:“正所谓集思广益,公公有何想法便请讲!”
王公公吞了吞口水道:“老奴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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