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比试时,我出的最后一招,其实是以真气封住部分气流的转动,那所谓的白光不过是用凤凰真火照射出来的虚影,但侯玉玲却是谨慎地收刀退守,尽可能地远离白光的范围,显然是在顾忌我后续招式!”
龙辉道:“冰儿方才是施展一招似是而非的太易天启,此招可以停滞光阴,侯玉玲作出如此反应,必定是曾经见识过此招威力,所以才不自觉地退守!”
楚婉冰笑道:“我这一招只用过一次,所以我敢肯定侯玉玲必然是那救走旱魃之人!”
白翎羽道:“她堂堂皇后,为何要屈尊去救一具凶尸?”
龙辉道:“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吗,侯家背后之真相极不简单,如今儒门两大长老都已投靠侯家,这才是令我最忌惮的地方!”
楚婉冰道:“要探清真相必须找到旱魃,小贼,你快下令众人追寻那头女尸的行踪!”
龙辉道:“我已传讯风望尘,他已经着手安排。”
楚婉冰道:“还有,告诉大家,凡是外出办事或者远行,只要离开江南范围,就必须多人结伴,万万不可落单,以免被对方各个击破!”
龙辉道:“这是自然!”
楚婉冰道:“其他人倒也好办,只是袁叔叔那慵懒逍遥的性子……”
龙辉道:“放心,这位猴子长老最喜饮酒,我现在已经命人将盘龙圣脉珍藏的好酒全部运来,一天一坛,慢慢吊他胃口,保管他不愿离开!”
楚婉冰扑哧一笑,莞尔道:“你这小贼,还真是奸诈!”
白翎羽蹙眉道:“只是那小童究竟是何来历?”
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小童将一幅字画交给他们后,便出口警告儒门两大长老已经投靠侯家,令得龙辉三人惊讶不已,最后小童还道:“详情日后再谈,三位不必慌张,待有所发现,吾会设法联络诸位!”
龙辉道:“暂时不知,但那小童不愿留下联络方式,而提出主动联系我们,可见他行事极为谨慎,或者是说他在躲避某些巨大危机,但却不知相信何人,在他看来,我们尚不足完全信任。”
楚婉冰道:“要不派出雀影来刺探他的行踪?”
龙辉摇头道:“不必了,若逼得太紧反而不好,再说这里是京师,不宜过多动作!”
这时外边响起随从的声音:“王爷,萧妃遣人送来帖子邀请二位王妃明日到天秀峰观赏日出!”
龙辉出门接过帖子递给了楚白双姝,笑道:“这位萧妃还真是迫不及待!”
楚婉冰笑道:“来得恰是时候,也省了我不少功夫,便借此机会从她口中探一探皇宫后院的情况!”
龙辉道:“明日我也扮作侍从,随你们一行!”
白翎羽道:“要你堂堂一字并肩王扮作侍从,岂不委屈?”
龙辉笑道:“不委屈,不委屈,为夫本就是诸位娘子的侍从!”
楚婉冰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心中倏暖,打趣道:“老婆奴,那明日就好伺候我们姐妹了!”
皇宫深院,烛影闪烁,侯玉玲身披睡袍,盘膝坐于凤床,缓缓吐纳,宫内并无宫女内侍伺候,仅有那名贴身女卫阿瑛。
阿瑛玉手按剑,站得笔直,耸立在侯玉玲床前,侯玉玲闭目运功,吐纳呼吸间隐隐带有一股血腥味,良久她睁开双眼,但气色颇为不佳。
阿瑛连忙以神念询问道:“娘娘,你感觉如何?”
短距离的神念传音杜绝了一切被窃听的可能。
侯玉玲叹道:“被那小蹄子摆了一道,以一敌二,以致牵动了内伤!”
阿瑛咬牙切齿道:“那小贱人自从入宫以来就处处跟娘娘你作对,待我去宰了她!”
侯玉玲摆手道:“她不过是个争风吃醋的蠢女人,不足为惧,目前首要是如何应付小妖后,我感觉到她似乎已经察觉了一些事!”
阿瑛惊道:“难不成她已经知道娘娘的真正身份?”
侯玉玲道:“不是,我有佛身掩饰,她应该看不出我的真身,她最多只是知道救走旱魃的人是我!”
阿瑛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侯玉玲道:“派遣人手,迅速找到旱魃所在,决不能让龙麟军的人抢先,必要时……”
说话间她玉掌一摆,作劈开势,意思已不言而喻!阿瑛领命,又说道:“儒道两门的元老都被我们控制,是否要更进一步,将那几个小教主也拿下?”
侯玉玲摇头道:“父尊曾言,那几个小子跟龙辉关系极好,交往甚密,若对其下手只怕会给龙辉提前察觉,所以暂不动他们反正现在儒道中坚力量已经在我方掌控,他们几个教主等同于虚位,收不收拾都无伤大局!,而且此事也是由大哥负责,我们不必操心!”
阿瑛又道:“昨夜,元鼎跟净尘在王孙巷布阵时被龙辉等人撞破,这又该如何处置?”
侯玉玲道:“他们所为其实都是经过皇帝点头,只需皇甫铭解释一二,便可打消他的疑惑!”
阿瑛道:“既然对方已经知道是娘娘救走旱魃,只怕龙辉没那么容易打发!”
侯玉玲沉吟片刻,说道:“立即给父尊传讯,请示下一步行动!”
倏然,黑暗中传来飞出一张纸条,侯玉玲顺手捞了过来,展开一看,脸色丕变,咬牙道:“好个小贱人,居然如此迫不及待!”
阿瑛询问缘由,侯玉玲运功将纸团揉碎,继续以神念传音道:“是夜魔众传来的密报,萧齐雯那小贱人主动邀请小妖后和白翎羽出游!”
阿瑛怒道:“小贱人当真不知死活,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真以为她生了个丫头便可以横行无忌了,明夜,属下便取她贱命!”
侯玉玲道:“她跟小妖后搭上线,我们暂时不能伤她,还是让那太后出面敲打敲打她吧!”
阿瑛道:“娘娘,请恕属下直言,那小贱人今日举措如此出格,只怕单凭她一人还没这胆量!”
侯玉玲美眸一转,冷笑道:“我明白了!她是不甘心被我控制,但在宫里她无法动弹,所以想求借外力!”
晨曦未升,在御林军的护送着三顶轿子进入天秀峰,领头者正是萧宏盛。
萧妃乘坐皇妃座驾——九品金香轿而楚婉冰和白翎羽身为藩王妃,则乘坐八品银素轿,抬轿之人皆是后天武者,步子轻快,力大无比,快若奔马,那千尺崎岖山路也如履平地,轿中之人未感丝毫颠簸。
龙辉则扮成楚白二妃身边护卫,一路随行,然而他看向九品金香轿时,心中却有一丝疑虑,立即暗中传音给两位爱妻:“轿子内除了萧妃之外,还有另一人的呼吸!”
楚婉冰道:“我和白妹妹也都感觉到了,小贼,你觉得那人是何来历?”
龙辉道:“呼吸并不沉稳,气息偏弱,不像身负功法之修者!”
登上山峰之巅,入目所见尽是无边黑云,云雾甚厚。
萧宏盛立即命令御林军散开,围在三座轿子外,形成了一个一里宽大的圆圈,保证没有任何人能靠近轿子半步。
萧妃缓缓走出金香轿下,柔声说道:“皇妹,楚姐姐,请出来吧,太阳即将升起了!”
楚婉冰和白翎羽相继走出轿子,此刻山风颇寒,萧妃披着一袭狐裘御寒,她见楚白二人未着任何御寒衣物,不禁羡慕道:“正是羡慕两位,身负绝顶武艺,根本无惧寒暑!”
楚婉冰笑道:“萧娘娘过奖了,不过是一些粗浅气功罢了!”
萧齐雯命人就地摆上酒宴,款待二女。
旭日初升,光华透过浑厚黑云,给云层染上光曦,驱散黑暗,金中透红。
金阳逐渐透出重围,腾空而起,云色变幻,时紫时红,美不胜收。
萧妃举杯示敬:“本宫与二位一见如故,早已希望能同两位促膝长谈,今日借此赏日之机,向两位一表敬意!”
楚婉冰捧起酒杯,凑到红唇边上,并未饮下,只是淡淡说道:“萧妃娘娘,这般客气又是何故,有话便直说吧!”
萧齐雯微微一愣笑道:“路途遥远,两位先饮杯酒润润喉!”
白翎羽放下酒杯,道:“萧妃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还请轿中那位贵人现身一晤!”
萧齐雯脸色一变,柳眉轻蹙,为难地朝轿子内望了一眼。
一只素白玉手轻轻掀开轿门帘子,从中走出一名华贵雍容的成熟妇人,眉宇间与萧妃有几分相似,竟是萧太后!楚婉冰和白翎羽有些惊愕,但表面功夫仍需做足,连忙起身行礼:“参加太后!”
萧太后玉掌虚压,道:“不必多礼,速速请坐!”
白翎羽道:“不知太后屈尊前来,吾等未能远迎,实在失礼!”
萧太后道:“哀家此次出宫其实是秘密行事!”
楚婉冰道:“太后身为三宫之主,为何要如此隐秘,是要防备什么人吗?”
萧太后叹道:“久闻小妖后聪慧无比,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哀家确实是身不由己,所以必须事事小心!”
楚婉冰奇道:“太后地位崇高,还有什么人能逼你得身不由己?”
萧太后长叹一声,无奈道:“家门不幸……枉哀家先前对她百般宠爱,到头来竟胁迫哀家!”
楚婉冰道:“太后口中之人可是皇后?”
萧太后咬牙切齿道:“如小妖后所言,正是侯玉玲那贱人!”
白翎羽道:“她虽有不凡武艺,但您身为三宫之首,太后之尊,她如何能对你无礼!”
萧太后粉面生出一抹红晕,表情不自在地道:“她拿住了哀家的把柄……故而肆无忌惮,把持后宫,更逾越犯上,处处欺凌哀家……”
龙辉曾目睹她和宋王苟合之事,当初更从她们母子欢好时听到晋王也曾参与其中,所以猜测那所谓的把柄定然是他们母子间的私密事!楚婉冰听了萧太后的话后,依旧不露声色,淡淡地说道:“太后秘密约见妾身二人,想必不会是要大吐苦水吧!”
萧太后抿了抿嘴,萧齐雯却抢先说道:“母后受尽那贱人欺凌,所以特地安排本宫来伺候皇上,结合萧家之力,内外呼应扳倒那贱人……但侯家根基已经扎稳,侯翔宇门生广布朝野,短短数月时间,萧家势力已被一一逐退!”
白翎羽道:“萧家乃皇兄母族,皇兄怎会任由萧家颓败?”
萧齐雯不知如何作答,萧太后也是连连叹气。
楚婉冰道:“萧家已是外戚之首,皇上未免萧家势力过于庞大,故而在某种程度上坐视侯家撅起,以减轻外戚势力,不知妾身所言对否?”
萧太后道:“小妖后果然聪慧过人,为君之道便是平衡各方实力,萧氏族门因哀家缘故而壮大,皇上虽尊母子情分,但也不会仍有萧家过于庞大,所以此举也是合情合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娇躯微微颤抖,说道:“侯家平煞有功,家门撅起也是理所当然,但他们却暗中谋害齐雯……”
楚婉冰和白翎羽皆是一惊,萧太后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萧齐雯眼圈泛红,紧咬下唇,颤声道:“本宫怀胎时曾暗中请御医诊过脉,所怀胎儿乃一男一女的龙凤胎,但那侯家贱人却妒忌我怀有男孩,暗中买通稳婆,在接生之时趁机害死我的儿子,只留下女儿!”
白翎羽脸色一变,站起来道:“为何我不知道!”
萧齐雯泣声道:“皇子夭折本是不详,皇上不欲人心动荡便将此事掩盖,对外宣称只诞下一个公主……”
萧太后咬牙切齿道:“那贱人欺辱哀家也就罢了,还暗害我孙儿,此仇不报,哀家誓不为人!”
楚婉冰沉吟数息,说道:“太后与皇妃借赏日为名,暗中同妾身和翎羽会面,难不成是想我们两家联手对付侯家?”
萧太后道:“对,只求能废了侯玉玲那贱人,替哀家孙儿报仇!”
楚婉冰道:“皇宫后院水深难测,妾身不过是一介外藩王妃,岂敢横加干预皇族家事!”
“死丫头不过是趁机坐地起价,吊对方胃口罢了!”
龙辉听了这话心里直乐,这妖妮子何其狡猾,萧太后敢跟她谈合作,必定会被她坑得有苦难言。
萧太后混迹朝野多年,对楚婉冰这番说辞也猜到了一二,于是便改为向白翎羽大打温情牌,柔声道:“翎羽,你也是仅存不多的皇甫血脉,如今你皇兄的儿子方一出世便惨遭毒手,你可忍心让你侄儿含冤而亡?”
毕竟血浓于水,白翎羽即便知道对方意图,也不免为之动容。
楚婉冰暗自冷笑一声,忖道:“好一个奸诈的婆娘,罢了,看在翎羽的面子上便放低身段,与你谈上一谈!”
“小皇子含冤而死,妾身十分悲切!”
楚婉冰幽幽一叹,道:“只望小皇子能少受痛楚投胎转世!”
这时扮作侍从护卫的龙辉开口道:“楚妃娘娘,地藏圣僧不是正在整顿幽冥么,或许可到酆都一行,求见地藏圣僧,请他替小皇子超度一番!”
楚婉冰明白过来,龙辉是要提醒她到酆都确认皇子被害一事的真伪。
“龙二,你所言甚是!”
楚婉冰佯装同意他的话,对萧太后说道:“王爷与地藏圣僧交情不浅,妾身便回去请王爷前去酆都,替小皇子超度,解除苦厄!”
萧太后和萧齐雯都未曾料到楚婉冰会如此作答,一时间也找不出接话的机会。
楚婉冰主动开口道:“太后和皇妃之恨,妾身感同身受,但二位已离宫甚久,他日再寻机详谈!”
此话亦不堵死日后合作的可能,使自己处于可进可退的优势。
对于今日出宫密会,萧家后妃也颇为满意,起码已经取得了江南在某种程度上的共识。
萧太后趁热打铁,说道:“只要你我两家联手扳倒侯家,哀家可下此承诺,只要江南王一日在位,江南三十六郡便免除贡税!”
楚婉冰微微一愣,蹙眉道:“太后好大的手笔,难不怕江南藉此做大吗?”
萧太后道:“有野心的人即便权势再小也不愿安分,相反无野心之辈,哪怕手握天下重权也不会兴风作浪!”
楚婉冰笑道:“太后倒是了解我家夫君!”
萧太后道:“江南王若要问鼎帝位,早在平定昊天教时便能做到,所以哀家信得过你们!”
楚婉冰嫣然一笑:“那妾身替家夫多谢太后信任了!”
说罢拉起白翎羽走上八品银素轿,萧家后妃也随即登上九品金香轿,双方一并离开天秀峰。
第八回、天剑春囍
别过萧家双女后,龙辉与楚后白妃火速赶往煞域旧址,以玄通打开阴阳界限,三人得以进入其中。
再入煞域旧址,龙辉不由大吃一惊,在面前是竖立着一道古朴大门,门匾之上写着地府两个大字,通过大门,却见往日荒芜阴沉的煞域,如今竟建造了不少城镇,不少鬼魂正在城镇内安置休息,等待下一步的投胎转世。
抬眼望去则是广阔的忘川河,而河面之上却耸立着一道拱桥,正是奈何桥,原来煞域与同酆都互通,形成新的亡魂栖息地——地府。
再见奈何桥,龙辉和楚婉冰同时涌起一阵心酸,就在此时耳边响起悠扬佛号:“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回首望去正是地藏缓步踏来,三人合十还礼,龙辉说道:“吾等夫妇三人冒昧打扰,烦请圣僧帮一个忙!”
地藏道:“施主请讲!”
龙辉道:“皇上新纳之萧妃曾产男女双胎,而男胎不幸夭折,不知圣僧可曾见过其魂魄?”
地藏闭目掐指,默算一番,道:“确实有那么个婴童魂魄,其魂含冤,其魄有恨,必然是遭人迫害而亡!”
龙辉道:“圣僧可知是何人谋害了小皇子?”
地藏道:“害人者修为不俗,命宫已跳出生死范围,贫僧难以测算!”
白翎羽道:“能有如此修为却对一个弱小婴儿下毒手,此人心性也太过狠毒了吧!”
龙辉道:“圣僧可有妙法确认凶手?”
地藏道:“初生婴儿若遭枉死必有冲天怨气,那小皇子魂魄入地府之后,满身怨气便惊走了其他鬼魂,贫僧被其怨气引来,曾替他诵经超度,但小皇子怨气极大,寻常诵经难以奏效”
白翎羽心忧地问道:“圣僧,我那苦命的侄儿后来怎样了?”
地藏捏出一枚佛珠,道:“这枚佛珠内蕴万世梵力,藉此抽离了怨气,小皇子得以安然入轮回!”
白翎羽松了一口气,连连答谢。
龙辉道:“此佛珠莫非便是辨别凶手的关键?”
地藏将佛珠递了过来,点头道:“然也,佛珠沾上了小皇子怨气,而这股怨气乃因凶手而起,若佛珠靠近凶手,内中怨气必会躁动!”
龙辉接过佛珠,感谢到:“有劳圣僧相助!”
地藏道:“即便有三教升旗相助,地府的修建仍旧颇为困难,来日施主若卸下俗务,还请抽空前来相助一二!”
龙辉道:“圣僧请宽心,在下定会相助!”
别过地藏,龙辉夫妇三人回转玉京,抵达驿站时却见有辆马车停在门口,守卫兵卒迎上前来禀报道:“王爷,国丈大人前来拜访!”
龙辉沉声道:“知道了,我这便进去见客!”
楚婉冰和白翎羽暂且避入内堂,龙辉则走入正厅,只见侯翔宇已在厅内抿茶等候。
“老夫不请自来,打扰江南王了!”
侯翔宇起身行礼道。
龙辉抬手虚引,作请坐手势:“国丈客气了,本王是京外之人,在帝都为客,反观国丈才是玉京之东道主,应该是本王打扰才对!”
此话既得体,有带着几分深意,暗指侯家已掌控了京师,交谈的同时,龙辉暗中握紧了地藏所赠佛珠,藉此感应侯翔宇是否是杀害小皇子的元凶。
佛珠上的怨气并无反应,龙辉暂且排除侯翔宇是凶手的可能。
侯翔宇说道:“王爷言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夫只是替皇上分忧解难,有时候为了更好替皇上效命,不得不行一些极端手段。”
龙辉淡然一笑。
侯翔宇道:“老夫今日厚颜前来,实乃向王爷解释一些事情,以免造成你我两家的误会!”
龙辉道:“喔,愿闻其详!”
侯翔宇道:“当日与尊夫人发生激战者确实是老夫之女!”
龙辉道:“堂堂帝国皇后何以蒙面藏头,屈尊外出?”
侯翔宇道:“三句话——宫廷纠葛,皇储之争,门阀激斗!为了增强我侯氏实力,成为当朝第一世家必须用到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龙辉道:“旱魃为祸一方,救走此祸根也是增加贵门实力的手段吗?”
侯翔宇淡然一笑,道:“煞域一战,吾儿曾暗中得到煞域控尸秘法,故而想将旱魃纳为己用!”
龙辉不发一言,精气神聚于双目,发出凛冽的目光紧盯侯翔宇,便是要逼乱对方心神,从而看出对方真实想法。
侯翔宇触及龙辉锐利的目光,脸色陡然大变,龙辉顺势问道:“除了收复旱魃,你莫非就没做其他事吗?”
侯翔宇额头冷汗直冒,显出几分慌乱。
龙辉沉声道:“传闻萧妃曾诞下两个婴儿,而男婴却莫名夭折,其中缘由国丈是否知晓?”
侯翔宇像禁不住龙辉气势的压迫,无奈叹气道:“如今侯萧两家争宠,什么手段都会施展,其中污秽实难向外人道矣!”
这话便等同承认害死男婴一事跟侯家有关。
龙辉冷笑一声,收回了气势上的压力,侯翔宇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说道:“王爷,请恕老夫直言,您坐拥江南富饶之地,手握百万雄兵,身后更是万里海域,这区区后宫恩怨、门阀斗争对于阁下来说,实在太过渺小,又何必自寻烦恼,趟这浑水呢?”
龙辉淡然轻笑,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侯翔宇道:“萧家能许给王爷的好处,老夫同样也能做到,而且比他们还多!”
龙辉笑道:“国丈好生大方,本王也不能太过小气。这样吧,十天后天剑谷即将举行传位大典,待大典顺利结束后,咱们再商讨此事不迟!”
侯翔宇何曾不知这是龙辉的拖延之辞,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起身道:“既然如此,那老夫过些日子再来叨扰,请了!”
楚婉冰从屏风后走出,问道:“小贼,你觉得那侯翔宇所言是否可信?”
龙辉道:“半信半疑。此人心智极为不凡,在我气势压迫下仍能保持理智!”
白翎羽也走了出来,奇道:“我看他冷汗直冒,手脚哆嗦,似乎都快崩溃了,你怎么还说他保持理智呢?”
龙辉道:“他自知瞒不过我,所以特地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说!”
楚婉冰道:“侯翔宇知道道救旱魃和害皇子这两件事迟早瞒不过我们,所以才大方承认!”
龙辉道:“冰儿所言甚是,他这般做法既可以向我们释出诚意,而且还能隐藏某些更深层的秘密!”
白翎羽问道:“侯氏还有和秘密?”
龙辉道:“一切都还未清楚,目前我所能想到的便只有皇陵的修建以及王孙巷帝气的流失!”
楚婉冰道:“此刻的玉京看似平静,但背后似乎仍有不少汹涌暗流,我也绝不相信侯家能有本事驯服旱魃为己用,所以我还是更倾向于他们要隐藏秘密的观点,所以要关键还是要找到旱魃了!”
天剑谷准备重立掌门,此事传出,天下震惊,天剑谷原先便是武林大派,而谷主之女又是江南王之妃,天剑谷等同跟龙麟军缔盟,其威势更胜往昔,这掌门更迭足以影响神州局势。
龙辉夫妇三人离开玉京便转道赶赴天剑谷,守谷弟子见到姑爷驾到连忙迎接,进入谷内则见四周挂红布、贴喜字,正是准备迎接喜庆大事。
原来在传位之前,天剑谷尚要举办魏剑鸣和宫采苓的婚事,所以整个门派上下皆是喜色。
龙辉熟悉地走到魏雪芯居住的庭园里,便见魏雪芯在抱着小孩在玩耍,龙辉道:“雪芯,我们来了!”
魏雪芯喜出望外,抱着孩子迎上来:“大哥,姐姐、翎羽,你们可算来了,人家都在这里等了好些日子啦!”
龙辉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抱着亲了一口,道:“娃儿真是可爱,这是弟弟还是哥哥?”
魏雪芯粉面一红,跺脚嗔道:“讨厌,你不会自己看呀,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么!”
由于龙轩较龙烛大上几刻,以父系而论便是哥哥,但却又是于秀婷所处,以母系而言便是魏雪芯的弟弟,所以龙辉常拿此事来逗魏雪芯,次次将这小仙子羞得不知所措,满面通红。
白翎羽冰踢了龙辉一脚道:“你再敢戏耍雪芯,看我不教训你!”
楚婉冰更是直接:“雪芯,他要是再敢这么欺负你,以后教烛儿和轩儿不要认他做爹!”
龙辉知错,连忙转换话题道“乖雪芯,这些天倒是苦了你啦,烛儿去哪了呢?”
魏雪芯道:“烛儿刚刚喂饱奶,还在屋里睡觉。”
龙辉道:“雪芯,婷姐姐呢?”
魏雪芯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大哥……这里是天剑谷哩!”
正是在提醒他收敛一下,莫要露了破绽,毕竟母女同侍一夫过于惊世骇俗,实在不宜为外人道矣。
龙辉连忙改口:“岳母大人呢?”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略带戏谑,又是让魏雪芯一阵娇羞尴尬。
“娘……娘在试剑池指导剑鸣!”
魏雪芯压下脸颊的红晕,道出于秀婷行踪。
龙辉道:“雪芯,我们也去瞧瞧吧,看看未来的天剑谷掌门人到了何种境界?”
魏雪芯唤来奶娘照顾孩子,带着龙辉三人走向试剑池。
试剑池内,魏剑鸣挥剑而动,剑气迭出,重重如浪,极为霸道,但却少了一份独有的空灵飘逸。
“剑鸣,你心境怎么越发不平静了!”
剑池旁响起柔和温婉的女声,宛若空谷幽音,又似九天仙乐,正是于秀婷,她此刻身着杏云藕色襦裙,裙摆摇曳、裙裾绣着朵朵玉莲花,腰间系淡色锦带,墨发轻绾成髻、斜插一支玛瑙雨花簪,清秀典雅,成熟高贵。
魏剑鸣收回剑势,躬身道:“回禀娘亲,我最近不知为何,剑气是越发凌冽,但剑心却逐渐模糊!”
于秀婷掐了个剑指道:“你且攻向我来试试!”
魏剑鸣遵命,提剑运气,猛地一招劈出,只是简单地一扫便激起厚实的剑罡,于秀婷指尖凝气,同时发出一道剑气,母子俩剑芒互相碰撞,惊爆出无穷气浪,而魏剑鸣却是稳如泰山,不退半步,于秀婷微微一愣,她这一指的剑气虽颇有保留,但也使了七成真力,而魏剑鸣居然能承受住剑气威力而不退,倒是让她一番惊叹。
魏剑鸣反手握剑,问道:“娘,我发觉现在很难控制剑势走向,招式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轻灵剑意。”
于秀婷剑眉轻蹙,柔声道:“还有吗?”
魏剑鸣道:“往日我还能施展剑心,但现在随着力量增大,剑心越发迷蒙,更失去了往常的审敌灵觉……孩儿怕有负娘亲重托,不如这谷主之位还是传给姐姐吧!”
于秀婷花容一沉,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这般怯弱!”
魏剑鸣连忙收声,不敢多言。
于秀婷见他低眉顺首,心中不忍,忖道:“剑鸣都准备成家了,我再这般训他实在不应该!”
“剑鸣,凡事不可单看一面!”
于秀婷转换语气,柔声劝解道:“你的剑气威力大增,足可弥补剑心的缺失!”
魏剑鸣道:“虽说如此,但辛辛苦苦凝聚而来的剑心就这么消失了,着实有些不甘!”
于秀婷道:“剑心实则乃剑者之心灵,不同的剑道感悟便会凝聚出不同的剑心,我和你姐姐在剑道的感悟偏于灵,故而可凝聚出窥清乾坤虚实的剑心,你以前因为经验和感悟的关系,剑道多受我们的影响,所以剑心也跟我们的颇为相似,如今随着你阅历的提升,对于剑道也有了自己的感悟,原先的剑心便不再适合你,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剑心迷蒙。”
魏剑鸣道:“娘亲所言极为有理,但我现在拿着剑却不知如何施展,就好像是瞎眼一般!”
于秀婷道:“你是否因为无法提前感知到对手的动作,所以才有这么个想法?”
魏剑鸣点头道:“正是如此!”
于秀婷道:“你可知道娘亲是如何练出剑心的吗?”
魏剑鸣摇头。
于秀婷道:“娘身为女子,气力不如同门师兄弟,只能取长补短,所以在练剑前期增加剑术的灵动和招式的变化来弥补差距,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预判对手虚实的习惯,故而娘亲的剑心则可以提前看穿虚实,随着根基不断的稳固,剑心的其他神效也逐渐发挥出来!”
魏剑鸣道似又所悟,但始终未能理顺心绪。
于秀婷见他眉头紧蹙也知道他还未想通,但也不忍继续逼他,便道:“今日试炼便到此为止,你且先好好思考一番!”
“傻小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有什么好烦恼的!”
原来是龙辉恰好到来,魏剑鸣迎上前道:“姐夫,你来了!”
龙辉道:“我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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