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床榻的荒唐,小脸又是一红,嗔道:“没正经,娘亲跟弟弟都在灵堂上,我回来之后还遇上了崔国公父子,还有杨督帅!”
龙辉道:“很好,”
虎步走出,到了灵堂上看见杨烨正在为袁齐天上香,陆乘烟跟在他身后。
杨烨鞠躬三下后,便一直向灵位低着头,一言不发,龙辉走过去道:“督帅,节哀!”
话音未落,杨烨猛地站直身子,目露精芒,一股磅礴之气透体而出,江南上空风云突变,电闪雷鸣,刮起的狂风宛若虎啸般震耳。
“龙辉,你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杨烨沉声问道,面容刚毅不露半点情绪,唯独眼眸闪烁着难以压抑的杀气。
傲而不骄,霸而不狂,威而不怒,军威雄武——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人,龙辉心想即便不用玄媚夺神术也知道眼前之人依旧是举世无双的军神!对于一路提携自己的杨烨,龙辉仍旧十分敬佩,对其行晚辈之礼道:“学生确实已有一个计策,还得跟督帅协商一二!”
杨烨点头道:“很好,你我寻个僻静之所,详谈一番!”
龙辉转头望向崔家父子,叹道:“在此之前,需确认一事!岳丈大人,崔大哥,事关重大,必须得委屈二位,得罪之处,多多包涵!”
崔家父子面露惊诧。
龙辉干咳一声,灵堂之后窜出一道倩影,鹭明鸾纵身俏立在崔氏父子跟前,道:“二位,得罪了!”
说话间,玄媚夺神术立即笼罩开来,刺探二人脑识。
“崔国公和世子都没问题!”
鹭明鸾报以歉意一笑,微微鞠身赔礼道:“妾身冒犯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崔远平道:“鸾太妃,这是何故?”
龙辉伸手虚引,说道:“岳丈大人,请莫生气,屋内详谈!”
崔远平和崔煊毅满腹狐疑,随着龙辉进入内堂密室。
密室内,洛清妍已经端坐在凤椅上,白衣如雪,合眸垂眉,一旁则坐着于秀婷,仙姿内敛,沉静若渊。
崔远平拱手道:“老夫见过太凰妖后、仙霞太后!”
盘龙册封之事早已世人皆知,仙妖双后之名更是广传天下。
密室之中的椅子排成两个圆圈,中央的椅子又五张,仙妖二后坐了其中两张,剩下三张便由龙辉、鹭明鸾、杨烨入座。
崔家父子和陆乘烟则坐在外围的三张,入座片刻后,江南王一众后妃随后进入,楚婉冰、魏雪芯、白翎羽、林碧柔、玉无痕、涟漪、崔蝶俏然走来,分别在外围的椅子上坐下。
风望尘和凌霄也出现,分别站在龙辉左右。
“闲话少提,吾便开门见山了!”
龙辉说道:“袁、明二位长老之死,乃有心人暗中策划,目标便是对付我们!”
杨烨道:“愿闻其详!”
龙辉便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听得杨烨是眉头紧蹙,崔家父子更是目瞪口呆。
崔远平问道:“你说侯家很可能是幕后黑手,有何证据?”
龙辉道:“岳丈,我没有直接证据,但你信不过小婿?”
崔远平道:“毕竟再兴战事非同小可,而且侯家为外戚,针对他们无疑要跟皇室对上!”
崔远平望向洛清妍等三妇,问道:“三位娘娘有何高见!”
在外人看来,这三名女子地位崇高,对此此等大事仍需咨询她们意见。
洛清妍凤目一寒,说道:“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短短一句便道明了心意和立场,哪怕你是什么外戚贵胄都必须死!鹭明鸾道:“师姐的立场便是我的立场!”
于秀婷道:“危城之下岂有完卵,龙麟军一倒,天剑谷千秋基业也得崩溃,本座决意与龙麟军共进退”
杨烨道:“袁兄与吾论武结交,乃知心好友,只要查明凶手,杨某也势必血债血偿!”
五大破虚都决意一战,崔远平心里一阵叫苦,上次他义无反顾地支持龙辉,全因知道龙椅之主乃沧释天,但现今皇甫帝脉重掌大权,名正言顺,若再妄动干戈,便成了反贼。
崔家屹立多年不倒,便是懂得顺应天命人心,无论如何得势都不跟国运对抗。
崔蝶劝道:“爹爹,大哥,如今形势危急,已经容不得我们犹豫了!”
崔煊毅微微张嘴,但触及父亲的目光又阖上嘴巴。
崔远平心里苦笑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得倒轻松,若为父再举辽东军旗,崔家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白翎羽道:“崔国公,本宫知你担忧何事,我可以保证,我夫君对那九五之尊毫无贪念,再说我身为皇族后裔,即便出嫁也不会反过来谋害自己皇兄!所以此次行动并非谋朝篡位,而是清君侧,除奸党!”
龙辉见崔远平仍是犹豫,说道:“岳丈,我替你介绍一位熟人吧!”
崔远平着实奇怪,龙辉道:“靳院主,请现身吧!”
话音甫落,一道紫光从暗处闪过,一名紫衣童子出现在密室。
杨烨心中微愣,忖道:“这小童居然能隐匿这么久!”
崔远平诧道:“什么,他是——靳,靳……”
小童道:“在下正是靳紫衣!”
陆乘烟凝视了他片刻,诧异道:“靳师叔,你可是用了续命丹火?”
靳紫衣用那稚嫩的声音道:“正是。”
陆乘烟道:“师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付出如此惨痛代价?”
靳紫衣苦叹一声,道:“往事不堪回首,吾如今这般模样都是拜宗、尹两位师兄所赐!”
靳紫衣将那一夜的事情说出后,初次听闻者无不愕然,就连杨烨也露出惊讶之色。
杨烨沉声道:“若照靳院主所言,那么袁兄之死恐怕跟宗逸逍和尹方犀脱不了干系了!”
靳紫衣道:“那日他们二人以纯阳霹雳掌杀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怜悯之意,袁长老的死绝对跟他们有关!”
龙辉道:“他们两人已经不是往日的他们了,就连元鼎跟净尘也都可能变了个人!”
崔远平追问道:“此话怎讲?”
龙辉将擒拿旱魃和元鼎的经历说出,又道:“在跟元鼎交战时,我发觉他体内留有远古大力的暗伤。”
鹭明鸾补充道:“妾身曾以玄媚夺神术探查过旱魃,发觉它脑识极为凌乱,原先我还以为是因为尸气侵蚀元神所致,但刺探元鼎和他的心腹时也出现这般状况,这两者实在太过巧合,所以才有前面对崔国公的无礼!”
崔远平长叹一声,依旧没有表态。
崔蝶急道:“爹,龙辉绝无谋反之意,他若想做皇帝,再诛灭沧释天的时候就能顺势登基,改朝换代!”
崔远平心底苦笑道:“他若那时候登基还更好,如今让皇甫铭执掌神州,前些日子又平煞域降魔界,帝尊皇气早已蓄成,天下归心,此刻再动干戈,岂不是自寻死路!”
崔煊毅道:“父亲,不能再犹豫了!且不论侯家有何目的,但他们能叫儒门三大元老死斗,便知其所谋不小,若让他们彻底击败萧家,下一个世家大族便是我们了!”
崔远平仍是犹豫。
龙辉说道:“岳丈,小婿知道你顾虑大恒国运,但你可曾仔细想过,皇上登基到如今天下归心,这种种背后都有侯家的身影!崔大哥所言没错,萧家若垮,下一个便是王太妃的母族,接下来就是河东的裴家,然后再到刚刚复苏的宫家,最后便是辽东了!”
靳紫衣道:“王爷所言不虚,靳某如今回想起来,侯玉玲和侯战戈确实颇有问题。当初煞域之战,侯战戈先是截断冥河沟通阴阳的支流,可见其能耐非凡,但后来他与我儒门要员联手对抗魔兵,却是身负重伤,而我教执事也就此丧命!碧魔林前,王爷正准备施展雷霆一击,将碧木魔军全歼时,侯玉玲又恰好主动要求去说服魔军,而偏偏她还就成功了!最后,厉帝被王爷击败,也是侯玉玲喊话让魔军投降!”
陆乘烟沉声道:“师叔此言,莫非是指侯家兄妹就是魔界之人?”
靳紫衣道:“很难确定,毕竟王爷跟督帅都见过他们兄妹,按照双方根基上的差距,他们兄妹断不可能瞒天过海!”
陆乘烟道:“他们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回想起来,朝廷跟煞域那场大战确实来得莫名其妙!”
风望尘道:“朝廷知道煞域侵吞西夷后,便定下了整军备战,两路伐煞的战略,这进言者也是侯翔宇,但战机却定在一年以后,可是因为皇陵被毁,皇上大怒而兴兵提前讨伐!在此之前,各方都在默默积蓄实力,可以说这场仗是被提前了!”
陆乘烟摸着下巴道:“风兄所言甚是,如今看来,煞域尽数被灭,皇室虽取得大胜,但也元气大伤,而侯家却因此次战功而崛起,这其中颇有深意啊!”
靳紫衣道:“魔军投降以后,虽被发配到天外修建天宫,但结合鹭太妃所言,这看管魔军的元鼎可有可能被人控了心神,那么魔军根本就没有折损,是实力保存最好的一支!”
风望尘道:“伐煞之战提前到来,使得各方都没有充足准备,煞域虽然人才凋零,实力大顺,但厉帝完全可以凭借着煞域阴气之助将战局拉入僵持,甚至托上那么三五年,那个时候,战火势必席卷天下,江南、辽东、北疆全都会被拖进去,待各方势力都折损殆尽时,那幕后黑手便会出现收官,轻松击败我们,一统天下!”
龙辉道:“当初我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才暗中联络仇白飞兵行险招,否则还真会落入对方圈套!”
崔远平猛地一咬牙,下定决心道:“老夫便豁出这条老命,跟侯家斗个分明!”
龙辉拍案大喜:“好,就等岳父大人这句话了!”
靳紫衣道:“虽说已经明确了目标,但侯家的实力和背景依旧神秘,如今形势依然是敌暗我明,若是分散开来,难免不会被各个击破。”
陆乘烟也提出疑虑道:“若是将骨干力量聚在一起,又会造成外围空虚,给对方步步蚕食的机会!”
龙辉道:“此事我已想明白了,既然分也不是,聚也不是,那就来个又分又聚。首先护国公主和瑶映郡主入京,跟皇上说出侯玉玲谋害萧贵妃所产王子的事,引动天下对侯家的舆论!”
杨烨道:“翎羽有神力加持,倒是能自保,但郡主……”
龙辉没有说出阴阳五行身的事,又补充道:“冰儿和雪芯随行护持,而我准备派遣两支精锐抢先驻扎在浑谷河、虎踞岭!”
杨烨道:“这两处乃江南和玉京间的水陆要道,派兵攻占可夺先机!”
龙辉道:“此外,想请杨督帅和我分别坐镇这两处要害!这两地相距不足百里,你我互为犄角,相互照应!也能够随时应对玉京的变故!”
他顿了顿又说道:“除此之外,有劳太凰妖后和明鸾太妃坐镇江南,仙霞太后镇守天剑谷。江南有地支阵法护持,外人放肆不得,我和督帅也能随时跟后方呼应,江南亦能通过海域跟盘龙圣脉相互支援。天剑谷亦有诛仙剑阵,同样坚不可摧,而焱州又是连接江南和辽东的咽喉,把持住此地,辽东无忧也,龙麟军也能从江南北上辽东,辽东兵马向西可由陆路出焱州,南可经水路出江南,这样一来,我们收放自如,可聚可散!”
众人闻言拍案叫好。
定下方略后,皇甫瑶和白翎羽便以探望皇上的名义重返玉京,徐虎和石洪以护送两位皇室娇女的名义,光明正大出兵,经过浑谷河及虎踞岭时便留下主力精锐驻扎,把住两大咽喉要地。
豪华马车内,两对姐妹正围成一圈,四双玉手搓着桌案上的玉质小方块,然后叠成长条状,然后楚婉冰捏起几个两个筛子往桌案上一甩,然后熟练地在长条中拿出八枚玉块,紧接着魏雪芯、白翎羽、皇甫瑶也依次拿去玉块,四女将手中玉块摆成长条。
然后楚婉冰推出一枚,上边刻着一个东字。
“咯咯,小贼窥探未来带来的东西还真是好玩哩!”
楚婉冰笑盈盈地道,当初龙辉和于秀婷从未来乾坤回归,窥视到了不少未来之事,这副玉牌便是后世所盛行的麻将。
魏雪芯道:“是啊,起码也能在旅途消遣一番!”
白翎羽道:“咱们家那么多人,摆上几桌也是绰绰有余!”
皇甫瑶性子内敛,倒没怎么接话,只是默默地出牌,但她那是这三个姑奶奶的对手,楚婉冰心有七窍,玲珑聪慧,赢得是最多;魏雪芯身负剑心,料敌机先,赢的局数虽然不多,但每次获胜都是大番子,积累下来的银钱丝毫不比楚婉冰少;白翎羽行军布阵,善于心算点兵,对着区区百来张牌记得是滚瓜烂熟,也赢了不少,唯独皇甫瑶最是凄惨,输得囊中空空,好不可怜。
“不来了,每次都是你们赢!”
输掉最后的一锭银子,皇甫瑶赌气推开麻将,嗔道:“输得我连私房钱都没有了!”
楚婉冰笑嘻嘻地搂着她,伸手撩起她下巴道:“瑶瑶别怕,以后就跟着姐姐,做姐姐的私房小妾,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面对这妖媚入骨,肆无忌惮的大妇,皇甫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红着小脸羞道:“冰姐,你又来戏弄人家!”
“瑶瑶生得这么可爱,姐姐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楚婉冰伸手探入她裙底,往那三寸金莲上捏了一把,闹得皇甫瑶又是一阵面红耳赤!魏雪芯在一旁看得是心有余悸,心想幸好这妖女姐姐盯上了皇甫瑶,若不然便是自己遭殃了。
就在这妖妮子还想再继续调戏皇甫瑶之时,马车忽然一停,楚婉冰感觉到外边护卫队的军气倏然一聚,立即收敛嬉闹之意。
白翎羽立即掀起一角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前方有百余兵甲,一字排开,领头者乃一个青年。
白翎羽回头对三女说道:“他是萧家子弟萧玄,当初煞域一战,他也曾出征!”
萧玄翻身下马,朝马车俯首行礼道:“小人萧玄,奉太后之命,前来迎接护国公主和瑶映郡主!”
白翎羽也不路面,隔着帘子说道:“替本宫多谢太后娘娘好意!”
萧玄道:“此行玉京并不安全,太后命小人护送两位娘娘车架!”
白翎羽道:“那就有劳萧将军在前开路了!”
萧玄应答道:“遵命!”
说罢策马掉头,领着众兵将回转玉京,在前引领江南车架。
白翎羽放下帘子,问道:“冰儿,这支军马是否可疑?”
毕竟幕后黑手可控制人心,白翎羽也不敢轻信他人。
“这些人应该没被控制!”
楚婉冰道:“我虽不知道那秘术的真正情况,但应该能够控制的人数也是有限的。所以,我相信那幕后黑手断不会将精力浪费在这么个小人物身上!”
魏雪芯道:“姐姐说得有理,若对方真能随意控制人心,那就直接将三教数十万教徒全部控制,这般做法完全可以做到上下一心。若真是如此,他们直接命令三教倾巢而出,人人自燃内元,舍命搏杀,这样一来就算是巅峰高手也挡不住这般潮水的疯狂攻击。”
白翎羽闻言觉得确实有理,数十万高手若都同时舍命自爆,那威力足以毁天灭地,就算是破虚高手也承受不住。
车驾完全进入玉京官道,四周行人纷纷退避,楚婉冰透过帘子望去,看见外边车水马龙,极为热闹,着实好奇。
白翎羽道:“皇兄今年提前召开恩科,要选拔文武人才,所以现在官道上人来人往的!”
官道尽头却见鸾轿停摆,焚香静候,十丈软红铺在地上迎接贵客。
御林军已经将鸾轿四周清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萧贵妃的华轿!”
楚婉冰在白翎羽耳边说道:“小羽儿,待会你先出去跟她打招呼,然后引她往我们这车上看来,我以玄媚夺神术试她一试!”
白翎羽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懂得这门功法的?”
楚婉冰道:“我早就懂了,只是不像鹭姨那般精通罢了,所以平日也不想拿出来献丑。”
白翎羽张了张檀口道:“你……你这只是第一次用吧,能行吗?”
楚婉冰嘟嘴道:“讨厌,你不信我?”
白翎羽摇头道:“也不是,只是想更保险一些,要是你拿捏不好力度,直接把她元神崩坏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楚婉冰伸手推搡着她道:“安了安了,那小蹄子没点武功根基,我要侵入她脑识还不容易,你快下去吧!”
白翎羽被她推出车去,唯有略整易容走下马车,脚下踩着软红地毯,朝鸾轿微微欠身道:“贵妃娘娘,小妹这厢有礼了!”
白翎羽身为护国公主,地位尊崇,即便萧齐雯身为皇贵妃也不敢轻受她礼仪,见到白翎羽现身,萧贵妃连忙走出鸾轿,抬手虚扶:“妹妹,你回来就好,嫂嫂等了你好久!”
白翎羽站直身子,道:“让娘娘久候,着实罪过!”
萧贵妃道:“听说郡主也京了,怎么不见她人?”
白翎羽道:“瑶瑶在路上受了风寒,正在车上静养,不宜露面吹风!”
萧齐雯道:“这如何是好,我去瞧瞧郡主病情!”
白翎羽微微侧身,让她走向马车。
萧贵妃提着裙裾登上马车,掀开车门帘子的一角轻唤道:“郡主,你可还好?”
谁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流动着妖媚光华的眼眸,萧齐雯脑子一空,神智立即为其所摄。
楚婉冰施展玄媚夺神术,发觉她脑识极为顺畅,毫无阻隔地读出了她一个多月的记忆——她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到皇甫铭,每日只能抱着女儿以泪洗面,看似风光无限的皇贵妃,实则过得实在凄苦。
“哎,过得如此凄凉辛苦,就算母仪天下又如何!”
楚婉冰收回秘法,萧齐雯立即了恢复意识,方才的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她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萧齐雯看清眼前之人,不由惊喜万分,正要开口叫唤,却见楚婉冰竖起玉指按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齐雯倒也精明,专做关切的样子,说道:“郡主,你额头怎么这般烫?”
躲在一侧的皇甫瑶作势发出几声咳嗽,萧齐雯道:“郡主身体抱恙,本宫就先不打扰了!”
她走下车对随从说道:“速回帝都,命宫中女医官立即过来为郡主看病!”
待萧齐雯离开后,白翎羽又回到马车问道:“冰儿,萧贵妃是否有问题?”
楚婉冰摇头道:“她脑识十分顺畅,记忆甚是清晰,不像被人控制!”
魏雪芯从暗处现身,说道:“奇怪,她是萧家重要人物,侯家若有控人秘法,怎么也会在她身上动个手脚啊!难道说对方不能控制女子?”
楚婉冰摇头道:“我看不是,因为在江南后方就有一个女子可能已经被控制了!”
三女闻言皆是花容失色。
楚婉冰叹道:“几位妹妹,并未我有意隐瞒你们,因为有人曾恳求我莫要泄露这件事,所以我才一直没跟你们说!”
魏雪芯道:“姐姐,我不怪你,当初你可能也没有意识到那人已经被控制,毕竟我们知道‘人心被控’也是最近这几天。”
楚婉冰点头道:“当初我得知此事并未在意,还以为只是豪门士族的一些勾心斗角,再袁叔叔和明姨遇害后,我才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算计咱们,于是便暗中通知了小贼……哎,到了后来,查出部分真相,我才醒悟过来那女子十有八九也是被控了心神,跟那些道士和旱魃一样!”
第十五回、宫斗暗启
帝胄双娇重回玉京,盛况非凡,帝都内敲锣打鼓,鲜花铺道,迎驾入宫。
皇甫铭更是亲自在紫微宫摆下宴席。
白翎羽和皇甫瑶手牵着手走下马车,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大殿,只见皇甫铭端坐大殿之上,萧太后坐在皇甫铭左侧,侯玉玲坐在右侧,萧贵妃的位置则稍偏少许,位于侯玉玲之下。
皇甫铭道:“两位妹妹可算回来了,朕倒是想念得很!”
姐妹俩朝皇帝款款行礼,娇声道:“臣妹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铭道:“两位皇妹不必多礼,快快平身!来人,速速伺候公主和郡主坐下!”
皇甫铭目光扫过白翎羽,落在皇甫瑶身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柔和,说道:“瑶瑶,自从你远嫁江南后,朕日日思念,得知你诞下孩儿,朕又喜又怕,喜是你终于为人母,怕则是因为你自小体弱,生怕你产后虚弱染上恶疾!”
因为两人的府邸只隔一墙,自小便一起长大,所以两人虽不是同胞兄妹,却感情深厚,皇甫铭的关切之情着实发自内心,令得皇甫瑶心中一暖,袖子内的小手猛地握紧拳头,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皇兄被奸贼谋害!”
皇甫铭道:“听萧爱妃说,瑶瑶你染了风寒,现在感觉如何?”
皇甫瑶咳嗽了几声,道:“小事而已,有劳皇兄挂心了!”
皇甫铭见状立即宣来宫中女医替皇甫瑶诊脉,皇甫瑶此刻正在忧心堂兄的处境,心绪难平,脉象也颇为凌乱。
女医回禀道:“启奏皇上,从脉象来看,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心有愁感,使得心气郁结,若不尽快松解,只怕日子一久还会憋出病来!”
皇甫铭道:“瑶瑶,你心底有什么不痛快的,快告诉皇兄,是不是你在江南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
皇甫瑶连忙摇头道:“皇兄,不是的……其实我在江南过得很好,皇姐还有其他姐妹都很照顾我!”
皇甫铭道:“那为何女医还说你心中忧愁,心气郁结?”
皇甫瑶微微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皇甫铭瞪着女医道:“大胆,分明是你诊不出郡主病症,故意弄个什么心气郁结来糊弄朕,来人,拖出去……”
女医吓得周身哆嗦,面色惨白。
皇甫瑶不忍女医受罚,急中生智,连忙叫道:“皇兄,请手下留情,她其实说的没错,小妹却是有些不痛快!”
皇甫铭道:“瑶瑶,你究竟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朕,一切有朕给你做主!”
皇甫瑶幽幽一叹,说道:“小妹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做噩梦,所以心里很是难受!”
皇甫铭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瑶瑶你是不是产后太过劳累了?”
皇甫瑶道:“臣妹也不知,但梦都是同一个!我梦见远处有个小男孩一直在叫我姑姑,他的样子很是恐怖,有时候是浑身出血,有时候又是肢体残破,昨天我梦见他的时候……他居然内脏全被掏空,但还是一个劲地叫我姑姑!”
她顺水推舟,暗中将话题挑明,为后续的计划打了个开头,虽然势谎话,但她性子娇怯,说到这些恐怖场景时脑子里也随之浮现相应情形,故而脸色一阵煞白,倒也十分像真的。
萧太后和萧贵妃不由得暗自窃喜,倒是侯玉玲目光闪过一丝寒意。
萧太后说道:“皇上,正所谓梦有所兆,郡主连日来都做同一个噩梦,现在闹得身子都染上恶疾,依哀家之见,不如请位高人来解梦吧!”
皇甫铭道:“朕亦有此意,来人拿上朕之玉符,前往天外星域请天师归来!”
一个内侍走了出来,恭敬接过令牌,白翎羽仔细一瞧,见那太监目光浑浊,身形佝偻,但步子却虚中藏稳。
“高手!”
白翎羽暗中惊叹,心想:“皇兄怎么说也是皇帝,其底蕴亦非外人能想象!记得漪儿曾跟我们说过,皇兄登基之后,立即收纳雷霆府和赵家的残存势力,以及一些不大不小的门派……记得父皇在世时,身边也有一些犹如影子般的人。”
她自幼流落在外,对于皇室的一些深层机密仍不了解,而皇甫瑶因为是亲王郡主,故而也接触不到帝脉之密。
太监接过令牌,走出大殿,脚步一踏,立即腾跃九天,可见其根基不俗,又是一个天人级别的高手。
白翎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道:“皇兄,不知何时将帝座上移天宫?”
皇甫铭笑道:“祭祖大典之前,朕便要将皇城迁至天外,同时连东皇峰也一起搬到天外,所以此次祭祖大典便要在天上举行!”
萧太后道:“此次祭祖大典便是要让文武百官,各路豪杰都到天上去参拜帝国历代帝君。成就这‘帝居天宫,星辰护陵’的壮举!”
白翎羽和皇甫瑶都不禁吃了一惊,皇甫瑶问道:“皇兄,这么浩大的工程如何完成?”
皇甫铭笑道:“瑶瑶,你多虑了!如今朕平昊天,灭煞域、降魔界,早已天下归心,威望远播,神州各路神人皆为愿为朕效命,他们神通盖世,上天下地自然是不在话下,就算是移山填海也是举手之劳,到时候万千神人一并发功,自能完成此事!”
白翎羽道:“修者神通确实不可估量,但依臣妹愚见,移山倒海不难,但难就难在如何控制力度,神大地州与天外星域之间存在着一道苍穹屏障,凡是穿越这苍穹屏障都会卷入炙热气流,修为不及者甚至会被烧成灰烬,所以在搬运东皇峰时就必须先以真气将山峰护住,隔绝苍穹屏障的热流!如今要移动东皇峰恐怕需将近百名的天人高手同时发功,但人数一多,默契便有了空隙,真气运转就难免不均衡。所以施展真气护住山峰时,若是使力过猛,可能会损及山中皇陵,但若是运气不足,又难以隔绝苍穹热流。”
皇甫铭笑道:“皇妹果然心思缜密,不过这些问题元鼎天师早已预算到了,所以在改修皇陵时便重新将各座陵寝环绕建造,以藏风纳气之格局将帝脉凝聚起来,又将王孙巷残留的帝气全部抽走,灌入皇陵之中,构造出了一个帝中之帝的风水局,此局可以调顺各路不同的真气,进而化为护陵玄力,所以穿越区区一个苍穹屏障不成问题!”
白翎羽问道:“请恕臣妹多嘴,若在东皇峰在上升之时突然掉落呢?”
皇甫铭笑道:“这也无碍,守护皇陵的玄力可刚可柔,即便落下柔劲便会散发,卸去那万钧撞击力,确保皇陵毫发无损!”
就在此时,太监急匆匆地赶了回来,面色惶恐地道:“陛下,大事不妙,天外道宫被毁了,天师也不知所踪!”
皇甫铭脸色大变,怒道:“究竟怎么回事!”
太监道:“奴才也不知,到达道宫时就发现满地狼藉,现场虽然满是打斗痕迹,但却不见一个人,就连尸体也没有!”
皇甫铭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太监道:“奴才发觉,道宫是被火烧毁的,而且从残留的火气来看,很像光明业火!”
石洪本部在浑谷河上游安置水陆营寨。
迎着河风吹拂,龙辉站在高龄之上,抱歉地望着身旁的三人:“前几天,小弟出手冒犯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三位兄弟见谅!”
鸿钧、孟轲、孔丘三人与龙辉并肩而立。
孔丘苦笑道:“那天你出手也太狠了,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揍了一顿!”
龙辉叹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孟轲叹道:“如今就连宗、尹两位师叔都被敌人控制,确实是非常时期,龙兄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鸿钧道:“那日元鼎师叔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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