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挣扎,王玲安也顺势放开了慕蕊,慕蕊这才心急地拉好自己的衣服,咬着唇盯着王玲安说:“你就是当初那个救了我妈妈和姐姐那家人的女儿?我记得我见过你一面的,只是没想到,原来你还是英国公主,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你,难怪你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我们两个,你知道我们身上的标记不止这一个吧?”
说着,慕蕊已经慢慢挽起了自己耳际的发丝,露出了精致的左耳,一片洁白,愣了愣,王玲安和宇山都转过了身去,惊人的是,坐在沙发上的慕安也慢慢地挽起了自己左耳的发丝,耳垂上一点朱红的胎记,看着这点红色的胎记,王玲安缓缓笑了,说:“对了,我记得安安跟我说过,她这个不是痣,是胎记,是她跟妹妹身上唯一一个不同的地方。”
话说完,王玲安人已经走到了慕安的面前,惊喜地说:“安安你记得是不是?你还记得是不是?”
抬起眼看一眼眼前的王玲安,慕安还是低下了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不说,身边坐着的薛飞扬拳头越捏越紧,缓缓说了一句声音低沉的话:“王玲安,不要再说了。”
他是在怕,怕她真的会因为王玲安的话记起了一切,到时,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的。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一定要让安安都记起这些事情来,这些都是她应该知道的事情,薛飞扬你干嘛都不想让她知道的样子?你在怕什么?连你堂堂薛家大少爷人称的冰雪贵公子都会怕的话,那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还是根本你自己就是——”
“够了闭嘴!”
吼断王玲安的是邵一鸣,他已经看到了薛飞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多的阴云在笼罩着了,偏偏王玲安就是一个这么不怕死的个性,邵一鸣只得过去拉住了她就往沙发里一丢,大声地说:“你要是不想现在就回去就给我好好的坐在这里别动,一句话都不要说!”
王玲安这次是真的被邵一鸣的怒气吓到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一直优雅地坐着的薛天扬笑得跟罂粟花一般充满毒药的味道,说:“这个小插曲似乎没什么意思。”
听到这样的话,王玲安不客气地给了薛天扬一记白眼,闭了闭眼睛,薛嗜扬这才说明了一下情况:“玲安,我知道你还什么都不清楚,等我们搞清楚了宋宇昊的事情之后,再来慢慢告诉你。”
“对啊,到底宋宇昊是怎么回事?席慕蕊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薛飞扬他们又会说他一直都在薛家的?”
说完话,韩语晶还是好奇地看着慕蕊,她始终觉得,这个宋宇昊身上有好多的谜团,这点是众所周知的,就是王玲安刚来到不清楚才打断了席慕蕊的话了。
眼看着气氛又凝重了起来,王玲安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张了张嘴吧还想说什么的,一边早就已经被这样的状况吓呆了的苏颖晨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表姐啊,你就少说两句嘛!”
挣扎开苏颖晨的手,王玲安愤愤地瞪了一眼苏颖晨,再看了看眼前这样的情况,还有邵一鸣有意盯着自己阴沉的脸色,她心里那个气啊,她是真的气,她是谁?王玲安啊!王玲安就是有话直说的那个刁蛮公主,叫她闭上嘴巴不说话那不是天底下最残忍的酷刑吗?不过算了,为了安安,她忍就是了!
想着也忍不住看了一眼一边一直呆坐着的慕安,却忽然发现她的眼里闪烁着无数不断在挣扎着的光芒,谁都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王玲安好奇了,倒也真的乖乖闭上了嘴巴了。
深吸了一口气,慕蕊这才说:“宋宇昊真的是在十二年前就死了,他去救我,死了。”1
part69 终于在宿命里反目成仇
一场大火,一场熊熊燃烧染红了半边天的大火,火光里,一个小女孩子一直在哭喊着,微弱的声音凄厉无比:“妈妈……妈妈救我……救救曈曈……妈妈……姐姐……救我,救曈曈……妈妈……姐姐……”
火光外,映着一双瘦弱的身影,一个美丽的女子含泪转身,看了一眼深陷火场的小女孩,再看一眼远处已经追击过来的一群人,怀里抱着一个跟火场里的小女孩一模一样的一个小女孩,她已经昏死过去了,吸入了过多的浓烟,再不赶紧抢救,真的就救不活了。
美丽的女子一张绝色的脸上挂着凄楚的泪珠,两个都是她的女儿,她一双可爱的双胞胎曾经羡煞了多少人,为什么今天要她面对这样痛苦的抉择?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身陷火场,让两个女儿都平平安安,可是如今这样的境况,她可以怎么做?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怎么做?
火场里,匍匐在地上的小女孩子苦苦挣扎着,滚滚的浓烟里,她努力地支撑着眼皮不让自己合上双眼,浓烈的烟火不仅呛得她呼吸不过来,炽热的温度更加是烤得她快要晕死过去了,可是她不能晕过去的,妈妈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合上眼睛的,妈妈说过,她把姐姐抱出去,然后就回来救她的,一定会的。
“妈妈……姐姐……救救曈曈……”
目光坚定地看着火光外的那个身影,她要支持下去的,一定要支持下去的,她不想跟妈妈分开,更加不想跟姐姐分开,所以她要努力,努力活下来。
远处追过来的一群人凌乱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了,火场里的女儿还在苦苦挣扎着,一张美丽的脸已经痛苦得被泪水淹没了,狠狠地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在自己女儿苦苦哀求的目光中,她选择一条没办法后悔却一定会后悔的路。
毅然转身,抱着自己怀里的女儿,在苍茫的夜色里发了疯一般地狂奔了起来,长长的芦苇吞没了她的身影,连着她和怀里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儿,都被吞进了苍茫的夜色里,这片比人还高的芦苇荡里。
就是这片浓密的芦苇荡,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抱着姐姐不见了,一头扎进了芦苇荡,不见了,妈妈不是说会回来救自己的吗?妈妈不是说永远都不要跟自己和姐姐分开的吗?妈妈,妈妈……姐姐,姐姐救我,救曈曈,姐姐,你不可以让妈妈丢下曈曈一个人的,曈曈一个人会害怕的,姐姐,求求你,曈曈求求你了,让妈妈回来,回来救曈曈……
“妈妈……妈妈别走……妈妈……姐姐,姐姐叫妈妈回来……姐姐……曈曈难受……好难受,好烫啊……姐姐……”
火光彻底淹没了那个小女孩的身躯,一条黑影从芦苇荡里窜了出来,却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焦急地看着这一片冲天的火光,再看一眼那一片追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追兵的身影,火场里的小女孩已经渐渐失去意识了,火舌一步一步地向着她逼近,狠狠地呼吸着空气,少年一张焦急稚嫩的脸都被火光染红了,终于大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熊熊大火里。
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小女孩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吼声,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身影,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火场里来,一把抱起了她,眼前的烟雾让她一点都看不清楚他的脸,她只能微弱地叫了一声:“宇昊……哥哥……”
一根断了的柱子砸了下来,耳边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强烈的冲击力摇晃得她头晕眼花一点都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有一片的火光一片火红的火光,红得跟血一样。
“曈曈……爬出去,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死了,知不知道……”
耳边隐约听见细微的叮嘱声,她想哭,很想哭,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是感觉到了自己再度被人抱了起来,然后一股炽热的感觉冲来,她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一股大力把她抛了出去,直直地穿过了火焰的墙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温柔的芦苇荡承托住了她,摔下来的痛楚让她清醒了过来,捂着手臂咳嗽着爬起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冲天的火光里,巨大的火蛇嘴巴里,一个*被火包围了的人影在火场里嘶吼着,凄厉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着,一直到她承受不了这一切的时候,泪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最后汇成了一条哗啦啦的小溪,自顾自地流着,不顾一切地流着。
房子坍塌了下去,把一切都彻底吞噬了,大伙还是熊熊燃烧着,她依旧趴在那里,泪水不断地流着,哗啦啦地流着。
宇昊哥哥死了,真的死了吗?那么大的火,会不会烧死人的?会不会?妈妈呢,姐姐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妈妈……姐姐……你们是不是不要曈曈了,是不是丢下曈曈就不管了?怎么办,妈妈,姐姐,曈曈害怕,曈曈好痛啊。
“妈妈……姐姐……”
微弱地叫了一声,一个小女孩的极限,已经够了,不可能再承受下去了,一双晶亮的眼睛映着火光,缓缓地合上了眼皮,双臂无力地弯曲下去,整个人也扑了下去,终于,最后一的一丝意识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恐惧里消失了,她从此堕入了噩梦的深渊。
这是十二年前的一场大火,一场震惊了北海市的大火,大火之后发现了一具尸体,证实了是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尸体,已经烧得连骨架都残缺不全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北海市也查不到哪一家有孩子不见了的失踪案,这个被火烧得连骨架都不完整的少年成了一个谜,一个解不开的谜。
“啪”地一声,席慕蕊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薛天扬手里的酒杯落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堆弥补不了碎片,红色的液体流得遍地都是,犹如血流成河的遗憾,不可以去后悔的事,注定了会后悔。
在席慕蕊的脸上,泪水已经流成两条小溪,犹如那场大火烧起的那个晚上,这一场大火,把她所有的幸福都一把火烧光了,而且烧得很兴奋,很得意,就这么一个夜晚,所有的一切付诸一炬,被那片浓密的芦苇荡吞噬得干干净净,这是一场噩梦,一场噩梦才刚刚开始,那以后,这场噩梦足足做了十二年,一直到现在,噩梦都还在延续着,一直延续着。
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薛飞扬全身都在颤抖,从来没有试过现在这样地恐惧着,全身都在不停地战栗着,这场大火,毁了多少人的心,多少人的幸福,没人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薛飞扬也好,薛家也好,席慕安席慕蕊也好,席家也好,统统都是受害者。
听完这段故事,宇山倒退了一步,差点就站立不稳,扶住了一边的桌角,颓然坐到了沙发上,喃喃自语着说:“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才,我才七岁,我跟在爸爸身边,跟在爸爸身边,我问妈妈和姐姐去哪里了,爸爸说,她们很快就会回家的了,可是妈妈带着姐姐回来,不见了二姐,姐姐在医院里住了一年才醒过来,我问二姐哪里去了,妈妈就只是哭,一直哭,哭到我不敢再问了,爸爸说,姐姐不会有事的,两个姐姐都不会有事的……”
震撼之后,听着宇山的话是心酸,十分的心酸,没有人再说话了,谁都没有勇气敢去触碰着浓烈得如同那场大火一般的悲伤,和痛苦,这牵连着十几年的悲伤,这做了十几年的一场噩梦,谁可以有能力把噩梦变成美梦?
不知道是姐妹两的心灵感应还是慕安真的记起来了,两行泪水在姐妹俩的脸上一发不可收拾,胸襟的衣服都被泪水湿透了,泪水依旧是停不下来,一直停不下来,没有人敢打破的死寂,慕安颤抖着声音跨出了这第一步:“宇昊……哥哥……死了,我以为,那场大火,谁都没有死,谁都没有失去什么,原来,原来是所有的?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