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吧，」青年说，「要我放过她也行。你自己动手，自杀吧，也给我省点事。」
「……」
「杀警察很麻烦的，我还得伪装现场，太费劲了，你自己来吧。」
不待他回答，青年摸出另一把枪，丢到他身前。
「快点啊，我没什么耐心的。」
陈思语眼中有泪，挣扎着，呜呜咽咽的，拼命对他摇头。
季绍楷看着她，又看着罗铭恩，终于弯下腰，把枪捡起来，慢慢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青年在这时候笑出声来：「傻子，你还是这么天真啊，你觉得你都死透了以后，我还会多余地放过她吗？」
季绍楷咬着牙，「会，我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
罗铭恩看着他，半晌，笑着说：「天哪，你还真是爱她。」
季绍楷只固执地问他：「你会说到做到的，对吧？」
罗铭恩像是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一笑。
青年的动作之快，超出他的反应，季绍楷都来不及看清，便觉得后颈一痛，而后眼前归于黑暗。
◇◆◇
季绍楷从头痛欲裂中醒来。他一时间有些茫然，四周甚是颠簸，似乎是在车上。
他听见一个欣喜的声音说：「你醒了？」
季绍楷为之一振，抬头便见得那个他最担心的人，正红着眼圈望着他。
季绍楷又是惊喜，又是难以置信：「你没事？」
陈思语垂泪，抱着他：「我没事。」
「我也……没事？我们都活着？」
「嗯……」
季绍楷满心疑虑：「到底怎么回事？」
陈思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被打晕以后，他突然就把我放了，然后叫我带你走，越远越好。还叫我们躲一段日子，等风头过了再回去。」
季绍楷在一团乱麻里努力想理清头绪，却始终昏昏沉沉：「他有说清楚，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吗？」
「没，但他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季绍楷望向车窗之外，那里只有无尽的夜色，如同青年留给他的谜团一般，满目漆黑。
◇◆◇
他们在远离X城的小镇，安全地待了几天，日子似乎没什么特别，十分平静，犹如暴雨来临之前一般，压抑的静谧。
这晚季绍楷失眠了，大概是因为天气憋闷的缘故，一直辗转到下半夜，他才勉强睡了过去。
而后他突然梦见了罗铭恩。
青年在那站着，一如既往的闲散姿势，带着他所熟悉的，淡淡的，嘲讽的笑容。
他问：「你又回来干什么？」
青年不说话，只那么看着他。因为背着光的缘故，那张睑上的神情不甚清晰。
他又怒道：「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放过我一次，我就会原谅你了？」
青年像是朝他笑了笑，而后漫不经心地，挥一挥手。
他愈发勃然大怒：」你这什么态度？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小畜生！你……」
「绍楷！」
季绍楷在不甚安稳的睡梦中，被猛然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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