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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作品:千劫眉之四不予天愿|作者:子夜追梦人|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1 14:06:55|下载:千劫眉之四不予天愿TXT下载
  但是其实没有谁真实的爱着他,因为没有yi个人不怕他。

  “扑通”yi声,沈郎魂跳入水中,摸索着自水底搬开yi块大石,水牢中的水刹那流动得更为剧烈,空气也似清新了yi些。官儿将隧道壁上的油灯拿了进来,但灯光昏暗,水流之下仍是yi片黝黑,看不清任何东西。水中仍然有不明的东西在游动,很可能便是水蛇,沈郎魂摸索了yi阵,“这下面的确有yi条通道,官儿你可以从下面逃走。”官儿看着那黑色的水面,心里显然很是害怕,“你们呢你们不走吗”

  “我想找到薛姑娘,印证你说的话。”沈郎魂平静的道,“何况我和阿谁姑娘进来,就是为了助狂兰无行将薛姑娘从这里救走,现在他不知去向,至少我等也要确认他和薛姑娘平安无事才能离开。”官儿怒道,“你疯了现在是他在上面捣乱,主子才没心思来找你们,大好时机,你们要是不走,过yi会儿到处都是主子的人,你们还想逃到哪里去”阿谁低声道,“沈大哥说得没错,我们要先找到薛姑娘。”官儿跺了跺脚,“你们你们都有毛病,冥顽不灵我不知道薛姑娘住在哪里,这下面九条隧道,看你们怎么找去”阿谁探手入怀,摸出yi袋铜钱,“官儿,姐姐没有什么可以帮你,你若逃出去,这点钱给你当路费。以你的能耐,或许真的有yi天可以找到你娘,不要自暴自弃,不要杀人,否则将来你定会后悔的。”她拍了拍她的头,“去吧。”官儿呆在当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沈郎魂静听上边机关摧破之声,奇怪的是虽然机关之声不绝于耳,却没有听见有人动手的声音。他拉住阿谁的手,“我觉得情势不对,快走,追上狂兰无行。”阿谁点了点头,沈郎魂抓住她沿着来路疾奔,穿过这条久无人迹的通道,原路折返,自狂兰无行走过的地方急追而上。yi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人阻拦,仿佛风流店的重要人物都悄然自这四通八达的地下迷宫里撤走了。

  yi路都是残损的机关,很快沈郎魂和阿谁就到了薛桃那间凌乱不堪的闺房,yi眼可见她已经被狂兰无行带走。沈郎魂yi眼掠过,心头yi凉,拉着阿谁往外便闯,然而人影yi闪,yi人拦在门口,对着二人浅浅yi笑。

  来人黑发及腰,桃色衣裙,正是玉箜篌。沈郎魂手握短刀,阿谁脸色微变,看玉箜篌的神色,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两位匆匆而来,难道不喝yi杯酒水再走吗”玉箜篌浅笑嫣然,那容颜当真是娇美绝伦。在他yi笑之际,身后人影闪动,余泣凤c白素车c红蝉娘子等人位列其后,遥遥的还有yi位黑衣蒙面人站在不远处,玉箜篌手中斜斜握着yi柄短剑,“想不到阿谁丫头竟然是位巾帼英雄,在丽人居楼头救林逋也就罢了,今夜竟然敢带人潜入难怪柳尊主为你神魂颠倒,郝文侯为你送命,也难怪唐公子为你动心了。”

  “唐公子岂会为我这种女子动心”阿谁低声道,“桃姑娘高估我了。”玉箜篌盈盈的笑,“我只要把你吊在门外的木桩上,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为你动心”从头到尾他没有看沈郎魂yi眼,却柔声问,“沈郎魂,你还想动手吗”

  沈郎魂怒目看着玉箜篌,抚翠虽然死了,但她将yi头母猪称作他妻子,骗他刺唐俪辞yi刀,害得唐俪辞伤重,自此他与风流店仇深似海虽然明知不敌,他紧握短刀,目中没有半分退让之意,“不男不女的人妖风流店从上到下没yi个是人,全都是比头母猪还不如的畜生”他轻轻将阿谁往身后yi推,“你快走,这里你认得路。”

  阿谁知他要搏命为她断后,清秀的脸颊煞白,她将紧握在手中的“杀柳”递给沈郎魂,咬了咬牙,“我马上便走我我yi定会救你”言下,她转身狂奔而去,隐没在黑暗的通道之中。

  玉箜篌不以为意,望亭山庄天上地下都是他的天地,都在他指掌之间,阿谁不会武功,不论跑到哪里他都有把握把她抓回来。眼前沈郎魂左手“杀柳”,右手短刀,杀气腾腾挡在面前,他嫣然而笑,“清虚子,余泣凤,三十招内,我要拿下沈郎魂。”

  那yi直蒙面的黑衣人动了yi下,余泣凤换了yi柄剑,是yi柄剑身漆黑如墨的怪剑,两人缓步走上前来。玉箜篌施施然自沈郎魂身边绕过,沈郎魂大喝yi声,短刀突出,刹那间那黑衣人的手掌已拍到了他肩头,沈郎魂沉肩闪避,余泣凤长剑递出,隧道里强风骤起,沈郎魂不得不收回短刀,与二人缠斗在yi起。

  玉箜篌依旧施施然自沈郎魂身边绕过,隐入通道之中,此时他愉悦的心情,就像yi只捉老鼠的猫,期待着那只老鼠给他yi些新鲜的乐趣。

  阿谁沿着隧道往前狂奔,这里的通道和好云山的yi模yi样,风流店其实并没有机关设计的人才,所有精妙的设计都抄袭自破城怪客的秘笈,而破城怪客早就被狂兰无行杀了,再无可能对这些机关进行修改。她很快的穿过几个门,逃向那个黑暗可怖的水牢,她yi定要快,必须在沈郎魂战死之前让唐俪辞来救他yi定要救他不能再让沈郎魂死在这里绝不能

  很快通道的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走动,她知道玉箜篌发布了追查她的命令,狂兰无行不知何处去了,也许他已经带走薛桃,但他全然不顾她和沈郎魂的安危。对狂兰无行而言,世上只有薛桃是重要的,其他人的性命犹如蝼蚁,毫不在乎。她并没有对狂兰无行感到失望,世上或许就有yi两个这样的男子,眼里除了苍穹星宇,便只剩yi人吧对薛桃而言,是何其幸运,而对他人而言,又是何其不幸。

  隧道的yi段传来脚步声,她忍住急促的呼吸,往门后yi躲。两位白衣役使自通道疾奔而过,都往通向花园的出口处去找她,她静静数着那风声,站起身来继续往地底深处奔去。

  “人在这里”通道yi侧突然冒出yi人,疾若飘风向她抓来,阿谁吃了yi惊,身后有人将她yi拉,“当”的yi声金铁交鸣,身后人娇吒道,“找死”yi柄剑自那人胸口贯入,那人惨叫yi声,阿谁才看清原来是看守通道的剑手。身后救了她yi命的人拉着她的手往前掠去,身材娇小出手狠辣,却是官儿。

  “你为何不走”阿谁低声问。官儿紧紧咬着她那鲜艳可爱的下唇,“我我娘其实早就死了,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只是只是yi直想象她还活着,想象我只要找到她就会有人在乎我照顾我,但”她突然哭了出来,“但她早就死了。我yi直是个坏孩子,但不管我杀多少人,主子也不会在乎我,他随时都可以杀了我,只有阿谁姐姐疼我,我不想你死在这里。”她边跑边哭,“我其实早就可以逃出去,但是我不知道逃出去以后要怎么办,所以yi直不敢逃出去”

  “傻孩子”阿谁紧紧抓住她的手,“别哭,等你长大了,等你学会珍惜自己的时候,yi定会有人在乎你的。你会嫁人,会有孩子,你会长大,再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就不再觉得难受了。”官儿哭道,“我要怎么样才会长大”阿谁热泪盈眶,“和我yi起逃出去,只要你出去,你不再杀人,你做好孩子,就会长大。”

  两人转到通向水牢的那条路,官儿抹了把眼泪,“阿谁姐姐,你要救沈郎魂就快走,我我还有样东西要拿。”阿谁回过头来,颤声道,“你”官儿脸上满是泪痕,哭道,“走快啊你不怕他很快死掉吗你要救他的不是吗快走啊”阿谁全身颤抖,“你你拿了东西以后,yi定要跟上来”官儿用力点头,牢牢握着手中的剑。

  阿谁的身影没入水牢的铜门,官儿锁上铜锁,将yi切恢复成无人来过的模样,往另外yi条路跑去。

  没有什么必须要拿的东西,只是要让yi个人安全的离开,必须有另yi个人留下。她们心里都很清楚,但无论是决意赴死的,或者是断然离开的,她们都具有超乎常人的勇气,即使yi切是如此沉重,沉重得并非这两个柔弱的女子所能承受。

  官儿捂着脸往另yi条路狂奔,眼前突然有人影闪动,两名白衣役使沿路追来,喝道,“小丫头刚才是你杀了道使是不是”官儿抬起头来,“我没有”白衣女子冷笑,“你的剑上还有血痕,小丫头,主子养你几年,想不到是养了条吃里扒外的野狗阿谁哪里去了”官儿尖叫yi声,“我不知道”唰的yi剑,白衣女子拔剑向她刺来,“我在你身上砍上十剑八剑,看你说不说”

  阿谁跳下漆黑的水牢,沉重的大门在身后合上,水中不知名的生物游动,响起哗啦的水声,yi切是如此的熟悉而恐怖。她的心剧烈的狂跳,伸手在水下摸索,渐渐的摸索到yi个不大的空洞,yi咬牙,对着那空洞钻了过去。

  空洞后是彻底的黑,四周都是潮湿冰冷的岩壁,她不知道前方有没有出路,只能奋力的往前爬去。水流自前涌来,不住呛入她的口鼻,她yi边咳嗽yi边爬行,四周无比狭小,yi抬头便会撞到石壁,仿佛随时都会在这绝望的通道中窒息而死yi般。

  但她必须奋力前行,沈郎魂撑不了多久,官儿随时都有危险,而且听说听说有yi位不良于行的女子,为了逃离地狱,曾经走过这条路,证明这条路对于四肢健全的她而言,绝不该认为是条困难的路。

  她必须再快点c再快点c再快点

  似乎只是爬行了很短的时间,而她却不知实际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亮光,阿谁浑然不知自己是如何从那溪水的洞岤中爬出来的,总之她很快便出来了。外面寒风刺骨,这条溪涧上结了很薄很薄的yi层冰,夜空下着微雪,阿谁狼狈不堪的爬起身来,这地方竟然距离乘风镇的住所不远正在惊喜之间,她突然瞧见泥雪混杂的地上躺着yi人,就离她不远。她摇摇晃晃的往房屋奔去,路过那人身边的时候,仍是看了yi眼只看了这yi眼,她突然呆了

  那人是薛桃

  薛桃狂兰无行冒死救出的薛桃c玉箜篌费尽心思要把她留住的薛桃,怎会像无人捡拾的布偶yi般,被遗弃在这荒山野岭的雪夜阿谁突然生出莫大的勇气,停下脚步又对她看了yi眼她的胸口有伤她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击穿,流了很多血。

  但她还没有死,残余半边脸颊雪玉秀美,眼角含着的yi滴眼泪已凝结成冰。阿谁双手将她抱了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她向住处狂奔而去。

  快点c快点c她要再快yi点

  她有很多很多事要对唐俪辞说很多重要的事很多人命

  眼泪夺眶而出,她觉得肩头无比沉重,人命c人命c人命许许多多的人命,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圆满到底要怎样努力才能挽留住yi些什么她只是阿谁,她已经觉得负担不起,而在唐俪辞肩上又是何等沉重他又负担得起么

  “碰”的yi声,阿谁奔到门口,撞门而入。门内玉团儿吓了yi跳,眼见阿谁伤痕累累,顿时大叫yi声。林逋匆匆出来,将阿谁和薛桃扶起,宛郁月旦开门出来,阿谁喘息未定,手指门外,“沈大哥在望亭山庄被围困快去救他,还有官儿”

  “放心,唐公子已经去了。”宛郁月旦弯下腰来握住她的手,微笑得很镇定。阿谁呆了yi呆,听到这句话她觉得天旋地转,“他已经去了”宛郁月旦颔首,“他从床上醒来,听说你带着沈大哥和朱颜去闯望亭山庄,就立刻赶去了,不怕,有唐公子在,谁也不会出事的。”阿谁看着他,颤声问道,“他的身体”宛郁月旦举起手指在头侧划了个圈,微笑道,“他只是情绪激动,我让他服了安神的药,喝了姑娘做的米汤,已经比刚才好了yi些。你放心,唐公子在的时候,不会让任何人受伤,他是个能为了别人去拼命的人,而以唐公子的能耐,他拼命去做的事,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阿谁昏眩的看着宛郁月旦,这个人说唐俪辞是yi个能为了别人去拼命的人,为什么能说得这么肯定这么顺其自然“他”宛郁月旦手持巾帕,缓缓擦去她脸上的泥水和落雪,温柔的道,“我见过另外yi个能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拼命的人,他是因为博爱,他对每个人都好,希望每个人都快乐,为此他可以拼命。这样的人人人都喜欢,都会赞美。但唐公子不是这样的,他会为了别人去拼命,不是因为他博爱,而是因为他很脆弱。”阿谁慢慢眨了眨眼睛,她眼里有残雪的融水,看上去yi切都是朦胧yi片,只听宛郁月旦柔声道,“他太寂寞了,太想被人关怀,所以他拼命的拯救别人,通过拯救别人他能得到yi些满足,他会觉得自己很重要。他对方周不死心c对柳眼不死心c拼命的去救池云,那都是因为真正关怀他的人很少,他记在心里,他不肯放弃。但了解他的人很少,唐公子表达情绪的方法很激烈,大部分的人都怕他,因为他总像yi个人能完成几十个人c甚至几百个人做的事,仿佛只有他存在,别人就不需存在yi样。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太寂寞,他需要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太想要被关心c太想要被重视,他不能和普通人yi样。”

  我真的yi直都很笨。阿谁眼里的水流了下来,“是”宛郁月旦柔软的叹了口气,“我说句不该说的,阿谁姑娘,你不能不了解唐公子。我想他执着于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理由,而是因为你你身上有yi种母亲的感觉。”

  阿谁眼里的水再次流了出来,分不清是雪水或是泪水,“我明白了。”这个第yi次见她的温柔少年,像能将yi切迷雾看清,她终于明白唐俪辞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终于明白他想得到谁“可以为他去死的爱”,终于明白为何她从来没有感受到他在爱她,为何他对她很好但她总是会感到失望原来

  原来如此

  只是因为如此

  她哭了出来,伏地恸哭,他只是想要yi个能为他去死的母亲,但她却yi直会错了意。

  她永远不可能是他的母亲,但她yi样对他关怀备至,可是可是他所要的只是母亲,不是别的其他的什么。

  而她真的永远不可能是他的母亲。

  沈郎魂与余泣凤和清虚子已经过了二十二招,以真实实力而言,沈郎魂或许能接余泣凤百招,但必定败于二百招以内,但他却不是剑士,他是杀手。杀手最清楚如何生存,所以即使他明明接不下余泣凤与清虚子联手的任何yi招,他却能支持到二十二招。

  但二十二招已是极限,沈郎魂心里很清楚,第二十三招将是他的绝境。余泣凤已摸熟了他闪避的路子,清虚子掌法沉稳,丝毫不被他眼花缭乱的刀法所混淆,第二十三招两人默契已生。于是余泣凤剑扫右膝,清虚子跃高向沈郎魂后心击落,沈郎魂避无可避,大喝yi声,短刀杀柳齐出,硬架身前身后的yi剑yi掌

  白素车yi边观战,神色冷淡,却又不离开,似乎正看得有趣,突地她目光微微yi闪。沈郎魂见她目光,瞬间犹如有灵光闪过头脑,蓦然放弃招架身后的yi掌,“杀柳”寒光闪烁,脱手飞出,夹杂数十枚“射影针”激射余泣凤胸口咽喉

  余泣凤在他这门暗器下吃过大亏,急急舞剑遮挡,沈郎魂短刀扑出,连下杀手,竟是逼得余泣凤连连倒退。身后清虚子yi声清喝,与yi人动上了手,只听“碰”的yi声双掌相接,余泣凤脸色yi变,撤剑后退。白素车微略顿了yi顿,对着沈郎魂微微yi笑,随即退去。沈郎魂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却见唐俪辞yi人独立,清虚子竟是退得比余泣凤更快,沿着隧道的另yi端退走了。

  “身子无恙么”沈郎魂松了口气,“阿谁好么真没想到她当真能及时找到你。”唐俪辞仍是穿着那件褐色的单衣,yi头银灰色的长发垂在身后并非梳理,闻言蹙眉,“阿谁她人呢”沈郎魂吃了yi惊,“你不是见到她的人才来赶到这里来的”唐俪辞道,“听说你们三人来闯望亭山庄,我料朱颜不可能与你们两人同路太久,所以来看看,果然”沈郎魂变了脸色,“阿谁不知有否从玉箜篌手下脱身,我让她独自回去找你。”唐俪辞微笑了,“不妨事,我会将这里从上到下c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搜yi边,生要见人c死要见尸。”沈郎魂长长吐出yi口气,脸上挂满苦笑,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仍是这种样子。

  自余泣凤和清虚子惊退之后,望亭山庄的隧道里又复空无yi人。沈郎魂四顾yi眼,“你是怎么进来的”唐俪辞往后yi指,“望亭山庄上面的花园里空无yi人,地上有yi层薄雪,有些地方雪化了,有些地方雪没化,雪化开的地方应有暖气,我寻到yi处入口,下来便听见余泣凤的剑鸣。”沈郎魂哈哈yi笑,“他那把剑如果无声无息,我这条命岂不是白送了”唐俪辞霍的yi声负袖在后,眼缘微挑,转身往来路走去,“走吧,他还在里面,逃不了的。”

  黑暗的隧道里没有yi个人,前方道路上却像遍布恶鬼的眼眸yi般,充满了杀机和恶念。

  玉箜篌现在并没有和余泣凤和清虚子在yi起,他慢慢的寻找阿谁的踪迹,却让他看到了yi具又yi具的尸首。

  有白衣役使,也有yi个是专门看守通路的剑士,有些人是yi剑穿心,有些人是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而那射出的暗器也非常奇异,乃是骰子。

  第七具尸体。

  玉箜篌轻轻叹了口气,前面不远处有很轻的脚步声,听起来是个小孩子正在往前疾奔,“官儿。”

  那脚步声突然停了。

  玉箜篌负着手慢慢的走了过去,通道里微弱的灯光下,不远处全身瑟瑟发抖犹如老鼠yi般的小女孩正是官儿,他凝视了她好yi阵子,“你真了不起。”

  “我我”官儿手里的剑已经丢了,满身满脸的血,模样狼狈不堪,但她仍然活着,那些阻拦她的人却已经死了。

  “白衣役使几十人,被邵延屏放跑了yi大半,只剩下十三人,你yi个人杀了六个,在好云山yi战里战死的人也没有这么多。”玉箜篌柔声道,“我本来应该赏你。”官儿面无人色,踉跄退了几步,“她们要杀我。”玉箜篌嫣然yi笑,“我知道。小丫头,小小年纪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吃里扒外,若非如此我也不想杀你。”他柔声道,“你是个人才,真正的人才,你才十四岁就能杀七个比你高大c强壮c甚至武功练得比你好的人,你有天分,可惜很可惜你不听话。”

  “我我如果现在听话,主子能饶我yi命吗”官儿突然扑地跪倒,拼命磕头,“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找到我娘,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主子你饶了我吧我好害怕,不要杀我。”玉箜篌笑了,“我可以不杀你,阿谁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官儿蜷缩在墙角,全身仍然不断的发抖,“我不知道,我没见到她。”玉箜篌嗤的yi笑,“你真没见到她”他仔细的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五指,活动了yi下指节,似乎正在思考要如何挥出yi掌姿态会更加飘逸。官儿越抖越厉害,“我我见到她往其他方向跑了,但没和我yi路。”

  “放屁”玉箜篌破口骂了yi声,声音震天动地,官儿脸色惨白,却听他柔声道,“你若没见到她c你们若不是同行c你若不是要掩护她,你犯得着连杀七人吗你疯了吗胡话就少说了,她到哪里去了”

  官儿咬牙,“我不知道。”玉箜篌提起手掌,“你再说yi次不知道,我可就饶不了你了。想yi想,你还这么年轻c又是这么聪明漂亮c又那么怕死人生还有许多可能,还没有嫁人生子,要是就这么死了,你不会觉得很遗憾吗我再问你yi次,她到哪里去了”官儿反而颈项yi昂,大声道,“我不知道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玉箜篌吃吃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很可惜,收养你当初如果发现你是这样的苗子,我该yi早杀了你”言下手掌yi挥,“啪”的yi声官儿脑浆迸裂,当场惨死,临死之时犹自紧紧抿住嘴唇,当真死也不开口。

  风流店中竟然有小丫头对阿谁讲情谊,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怪事。官儿的血溅上玉箜篌的鞋面,他取出怀中的绣花手帕慢慢的擦着,慢条斯理,擦得非常仔细。

  就在他挥掌杀官儿的同时,余泣凤和清虚子同时飘身而退,唐俪辞闯入隧道,yi切似乎才开始,但对官儿来说已经太迟了。

  她始终是没能长大。

  遥远的通道中传来惊呼奔跑之声,玉箜篌眼神陡然yi变,刹那充满了暴戾狠毒之色,手握那柄短剑,沿来路退去。

  通道之中,白素车和余泣凤正疾奔而来,清虚子自另yi个转角飘身过来,玉箜篌掠目yi看,“真是没出息。”白素车容色肃然,鞠身yi礼,“唐俪辞有备而来,我等不是他yi人之敌。”玉箜篌哼了yi声,“把水牢打开,去查缺口是不是有人通过”白素车应声而去。玉箜篌眼眸流转,看了余泣凤和清虚子yi眼,轻轻yi笑。这yi笑便笑得余泣凤和清虚子垂首无言,他们二人都是yi代宗师之能,却被唐俪辞吓得掉头就跑。

  “其实你们两个足可以和唐俪辞过上两百来招”玉箜篌柔声道,“他重伤初愈,说不定在这两百招里就会力竭,说不定你们其实会赢。”他顿了yi顿,冷冷的道,“现在可有yi点后悔了么”余泣凤阴沉着yi张脸不说话,清虚子面戴黑纱,看不出神色,但显然脸色也不好看。玉箜篌负手站在通道中,余泣凤和清虚子各站两旁,黑暗的远处什么声音都没有,但谁也知道唐俪辞和沈郎魂正沿路而来。

  唐俪辞虽然武功高强,沈郎魂也不是弱者,论实力,他们决计抵敌不过玉箜篌c余泣凤和清虚子。但唐俪辞有音杀之术,音杀之术惊世骇俗,少有人能抵挡,即使玉箜篌也是不行。

  玉箜篌却并不撤走,他不撤走的原因很简单,望亭山庄之中除了余泣凤和清虚子,还有鬼牡丹。唐俪辞的音杀之术再厉害,也需要有闲暇吹奏,有几位武功绝伦的高手,绝对能确保唐俪辞没有施展音杀之术的时间。

  漫长的隧道遥遥亮起yi团灯光,随即熄灭,往前又亮起yi团灯光,又再熄灭。那是嵌在隧道两侧的油灯被吹灭之前的亮光,油灯的光线很暗淡,只照得隧道里分外的黑。油灯yi节yi节的熄灭了,仿佛漫长的隧道yi节yi节的变短了yi般。

  唐俪辞来了。

  玉箜篌负在身后的手悠闲地转了几转,对眼前侵近的浓郁黑暗没有半点在意yi般。

  乘风镇的小屋内。

  阿谁沉沉睡去,她奔波了yi夜,又屡经刺激,身体和精神都已疲惫不堪。玉团儿让她睡在凤凤身边,凤凤却又不睡,精神很好的坐在床上东张西望,看看宛郁月旦c又看看玉团儿,乌溜溜的眼睛又圆又大,仿佛看得很好奇。但他似乎也知道娘亲累了,只是东张西望,也不吵不闹,右手牢牢的抓住阿谁的衣袖。

  玉团儿和林逋正合力将薛桃抱上床榻,玉团儿刚刚给她胸前的伤口上了药,但伤得很重,简单的敷些金疮药不知有否效果,而当初柳眼用来医治林逋的黄色水滴又不知要到哪里去找,只得听天由命了。

  宛郁月旦坐在yi旁,刚才玉团儿把她所知的阿谁c柳眼和唐俪辞的事叽叽呱呱说了yi遍,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了解其中的关键之处。而阿谁把薛桃横抱了回来,究竟是谁在她胸口刺出这样的伤口却不得而知,答案似乎很明确,却又很令人迷惑。

  她和朱颜在yi起,有谁能伤得了她即使伤得了她,朱颜却又为何留下她yi个人在荒山野岭答案只有yi个:重伤薛桃的人,正是朱颜。

  但他为什么要杀薛桃

  难道他不是为了薛桃赴汤蹈火不是为了薛桃要杀宛郁月旦,甚至为了薛桃逆闯望亭山庄,突破重重机关才将她救出的吗怎会转眼之间就对她下这样的重手

  “小月。”玉团儿对着薛桃凝视了好久,“她好漂亮。”宛郁月旦却看不见,只得微笑,“是吗”玉团儿点头,“我要是有这么漂亮,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我yi点,唉”宛郁月旦道,“这个世上也不见得人人爱美,我听说有些人特别喜欢胖姑娘,有些人特别喜欢老姑娘,所以男人想不想念yi个女人,很大程度上是看她有没有给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吧呃深刻的好印象。”玉团儿看着宛郁月旦,“我要是长着你的嘴巴就好了,我喜欢你的嘴巴的形状,小小的,像小娃娃的嘴巴。”宛郁月旦在陪她说话,她却在想宛郁月旦的唇形,林逋噗哧yi声笑了出来,这两人说话,全然文不对题。

  宛郁月旦不以为意,略略按了按薛桃的手背,她的手背热得烫手,伤势看来十分凶险。想了yi阵,宛郁月旦突然问,“唐公子穿过的衣裳在哪里”林逋怔了yi下,那件衣裳被沈郎魂的短刀撕破了yi个大洞,染满了鲜血,卷了起来藏在衣柜里生怕被风流店的人发现端倪,至今没人动过,“在柜子里。”

  “拿来瞧瞧,衣袋里说不定会有药。”宛郁月旦黑白分明的眼睛灵活的转了转,“他身上yi向带着不少好东西。”林逋站起身来,匆匆从衣柜里翻出唐俪辞的血衣,探手入衣袋里yi摸,里头果然有许多瓶瓶罐罐,yiyi取出来放在桌上。

  只见有yi个淡青色的小方玉盒,yi个羊脂白玉美人瓶,yi串珍珠,几块小小的玉石,几锭小金锭,还有yi颗圆形的药丸。

  宛郁月旦将东西yi样yi样放在鼻尖轻嗅,“唐公子看来很喜欢玉器,这些都是气质品相绝佳的上等美玉,用作器皿委实有些可惜。嗯薯莨c七叶莲c黄药子盒子里的是伤药。”他拿起如手指大小的羊脂白玉美人瓶,这玉瓶做工精细,手感润滑,绝非凡品,打开瓶塞微微嗅了yi下,林逋立刻闻到yi股非常古怪的气味,顿时打了个喷嚏,宛郁月旦微微皱起眉头,将瓶中物倒了yi片出来。林逋见他倒在手上的是yi种白色药片,与药丸不同,那药片形圆且扁,却是yi种从未见过的药物。宛郁月旦显然也嗅不出那是什么,秀雅纤弱的脸上微微浮起yi丝困惑之色,将药片放回玉瓶,拿起另yi颗圆形的药丸,“这是紫金丹,虽然少见于世,但古籍里记载的有此物,古人说服用紫金丹能羽化登仙,我是不太相信,但此药应当另有独到之处。”

  “薛姑娘伤势危重,”林逋接口道,“我看这药不如让薛姑娘服下,看看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宛郁月旦轻轻敲开药丸外的蜡壳,里面是yi颗色泽金亮,犹如龙眼大小的药丸,他手指温热,yi拿起药丸,那药丸似乎便要融化,宛郁月旦只得急急把药丸放到了薛桃嘴上。

  诺大yi颗紫金丹接触到她灼热的嘴唇,很快化为汁液,顺她唇缝流入腹中。林逋和宛郁月旦都嗅到了yi阵幽雅馥郁的药香,看来这紫金丹果然与众不同,更与方才那羊脂美人瓶里的药片不可同日而语。

  服下紫金丹之后,薛桃烧得通红的脸颊略有恢复,过了yi会儿,她的眼睫微微颤动,玉团儿咦了yi声,“薛姑娘”

  薛桃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清澈秀美,如yi泫秋水,玉团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大家都说阿谁姐姐是难得yi见的美人,可是我觉得你比她漂亮多了,你真美。”薛桃那双秋水似的眼睛慢慢的望向宛郁月旦,“你是谁”

  “姑娘且安神休养,你不在望亭山庄,也不在朱颜身边。”宛郁月旦样貌神态看来温柔无害,所以薛桃yi直看着他,胸口急促起伏了几下,唇齿微张似乎要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玉团儿yi直看着她残余的半张脸,薛桃的眉目鼻子生得都是她喜欢的样子,越看越是喜欢,不免艳羡起来。

  宛郁月旦听着薛桃急促的呼吸,心知她有话要说,柔声道,“姑娘想说什么”薛桃张开嘴唇,无声的翕动,林逋看着她的口型,“我对不起他”宛郁月旦微微yi笑,“他重伤了你,心里多半已经后悔啦,别想太多,等你好起来才有力气对他说很多话。”玉团儿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她在说谁”宛郁月旦微笑道,“她说的是狂兰无行朱颜。”玉团儿叹了口气,对薛桃道,“他不是很爱你吗为什么要杀你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你救出来,就这样把你扔了”

  yi颗眼泪自薛桃的眼角滑落,她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yi生只对我yi个人好可是我我却对不起他”玉团儿奇道,“什么对不起他你被玉箜篌抓住关了起来,那又不是你的错,何况这么多年你吃了这么多苦,他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不好好对你”薛桃茫然的看着屋顶,“十年了真长他为什么不在八年前c六年前甚至四年前救我出来”玉团儿抬起手来,就想给她yi个耳光,“你胡说什么八年前六年前四年前他都中了玉箜篌的毒药,神志不清傻里傻气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救你出来呢他yi清醒就救你出来了,难道还不行”

  “我想他打破墙壁c穿过yi重又yi重的障碍来找我,这十年里我每天都想。我想他也许会在窗户前出现,看见我被绑在床上,我想他会很心疼,我就会很高兴但他始终没有出现。我被绑了yi年又yi年cyi年又yi年每天的每个时辰我都在想他将如何来救我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不这样想我就不能活下去但他始终没有来。”薛桃微弱的道,“我有时候很伤心,有时候很失望,有时候绝望有时候愤怒,但不管我怎么想,他就是不来。我恨表哥,你无法想象我是怎样恨他,但这么多年来,我伤心的时候讽刺我的是他,我失望的时候嘲笑我的是他,我绝望我愤怒的时候陪着我的还是他,十年来我只看见他yi个人其他的人都好像消失不见了yi样。”薛桃的眼泪流了出来,像流着她那瘦弱身躯里的最后yi滴血,“我恨他,但有yi天我发现表哥虽然阴险狠毒,虽然他做尽了惨绝人寰的事,虽然他将我绑起来绑到我生病,但是他yi样很痛苦。有时候他比我还痛苦,我还有指望,我盼着朱颜来救我,他看着我c他绑着我,他什么指望都没有。我很痛苦,他也会心痛也会后悔,但他不能放开我”她急剧的喘息起来,“他只能坐在那里看着我。有时候我知道他也不想来看我,他也不想陪着我,他也想杀了我,但他做不到,我盼着他杀了我,他却抱着我哭我我”

  玉团儿睁大眼睛静静地听着,薛桃泪流满面,“我怕他哭,从小到大他都是好强的人,他yi哭我的心就像要碎了yi样他yi哭我就心软,我就不敢绝食不敢自杀后来后来”她长长的吐出yi口气,眼神渐渐宁定了下来,“后来他抱着我哭,我也抱着他哭,他说他想杀了我,也说他想杀了大表哥,但大表哥已经死了,他心里却很恨,他恨这个江湖害死了大表哥,所以他要将江湖上每个人都yiyi害死他也说他想和辽国打仗,他说他想入朝为官,他说他看不起天下所有人,除了我,他说他觉得自己是个奇才我相信他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却只说yi件事我每天都问他为什么朱颜不来救我他说他永远不会来救我,他永远都不让他来救我”

  玉团儿眼睛里开始充满了眼泪,薛桃怔怔的看着她,“你哭什么”玉团儿抹着眼泪,指着宛郁月旦,哽咽道,“他也在哭啊,又不只有我想哭。”薛桃看着宛郁月旦,宛郁月旦眼里有yi泫清泪,不知想起了什么,悠悠叹了口气。

  薛桃望向林逋,林逋的神色也很哀戚,她反而淡淡yi笑,“后来有yi天,他放开了我,我却不能走路了。表哥比我还痛苦,他恨不得能把他自己的脚接在我身上,但当然在证明能接给我之前,他要尝试到底行不行,结果他抓了许许多多年轻漂亮的女子,把她们的手脚砍了,意图装在我身上。我害死了千千万万的人命,自那以后我更恨他了,我不在乎手脚会不会好,也已经不在乎朱颜是不是会来救我,我就是不想见他,心想就这样死了算了。”玉团儿握着她的手,“你真可怜。”

  薛桃低声道,“那些无辜而死的女子更可怜,我有什么可怜之处我造了孽,害死了好多人。我的病越来越不好,手脚不住的发抖,表哥迫于无奈,把我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我本就想死,筋脉断不断倒是无所谓,他却天天折磨他自己。有yi天,山庄里来了yi个人,我没见过他的面,但他给我yi种药物,服用了以后手脚慢慢的有力气,yi点yi点的就能站起来了。表哥欣喜若狂,我却心丧若死,我已经不再想朱颜会来救我,我满心满脑的想的都是表哥的事我恨他害我c恨他祸害无穷,但我也怕他会失败c怕他会死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她木然道,“所以我想从他身边逃走,我怕我自己终有yi天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所以你就从水牢的通道里逃走了”玉团儿惊奇的看着她,这个瘦小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毅力和勇气,能从望亭山庄那样的地方逃出来。薛桃低声道,“他把我抓了回来,很生气,打了我,弄伤了我的脸。我很高兴他弄坏了我的脸,我想他也许以后可以不再想着我,但他却彻底疯狂了,他把他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肤给了我,却把我脸上那块疤痕换到他自己脸上哈哈他想替我变丑,结果却变得和我yi模yi样他开始对他自己的新模样着迷,他穿我穿过的裙子,他学我梳头的样子梳头,他开始在脸上施脂粉,哈哈哈别人都很怕他,我却知道他心里痛苦,他想杀了我,却又离不开我,所以他就想变成我,他想如果他变成我,杀了我以后他就不会再想我”

  “但他始终没有杀你。”宛郁月旦柔声道,“他爱你。”薛桃闭上了眼睛,“他爱我,他也爱他自己,他不能为了爱我而不爱他自己,也不能只爱他自己却不爱我。而我我不能爱他,他是个坏人”她颤声道,“我不想爱他,所以我就不见他。他yi直想杀我,却yi直下不了手。我以为我不见他就不会想他,但我想我日日夜夜的想”

  “然后今日,朱颜突然出现,把你救了出来。”宛郁月旦柔声问,“你却很伤心”薛桃慢慢的道,“我听着他闯进来的声音,yi阵又yi阵,惊天动地,我听见他的脚步,那种熟悉的气势和气味和我从前想象的yi模yi样。表哥躲了起来,他没有阻拦朱颜带走我,他也没有要我死我我很失望。”她紧紧的抓住被褥,“我很伤心,他竟然没有阻拦也没有杀我,就这样让我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让他失望,或者是他太爱我所以真的让我走了,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觉得很伤心,我爱他c我已经不爱朱颜c不在乎朱颜来不来救我,我只想留在表哥身边,不论他做了多少坏事害死了多少人,我想和他在yi起。”她凄然道,“我不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