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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部分阅读

作品:闲妻邪夫|作者:薰衣草|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1 15:59:07|下载:闲妻邪夫TXT下载
  不轻不重地答道:“没有。”

  那yi瞬间,慕容云舒仿佛看到了另yi个聂青。那种认真的语气,坚定的神情,认定了就义无反顾走到底的顽固不,不yi样。聂青是为情所困,而眼前之人,虽然也是为某种东西所困,但却不是情。他的认真c坚定和顽固,不是针对她来的。他所执着的东西,也不是她。既然不是,为何会在此时露出这种神情

  蓦地,慕容云舒猛然记起,他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子,而户部尚书,据说比当朝皇帝的威信还高

  原来如此。

  慕容云舒眉眼轻沉,嘴角微勾,淡淡道,“阁下没有隐疾,莫非是有残疾”

  不等李少卿回答,绿儿在yi旁弱弱地说道,“小姐,为什么你总认为来向你提亲的人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脑子有毛病难道你就不能认为他们是真心仰慕你么”

  “或者,是仰慕你的钱。”云四娘笑嘻嘻地补道。她真心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她要是个男人,早就抱某人大腿了。

  慕容云舒直接无视云四娘,对绿儿说道,“你认为yi个向有丈夫的女子提亲的人,能是正常人吗”

  “或许他真的很喜欢你呢”绿儿虽然并不待见来提亲的人,可她就是想不通。小姐干嘛总认为向她提亲的人都是歪瓜裂枣

  “他若喜欢我,就不会做出此荒唐举动,破坏我的家庭,毁坏我的誉扫。”

  绿儿闻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万yi真的真的很喜欢呢例如像姑爷这样的”

  “我不会让她嫁给别人。”楚长歌直接打断绿儿,双眸凝着冰。

  绿儿害怕地缩缩脖子,壮着胆子道,“我们现在说的是小姐已经嫁人的前提。”

  楚长歌极不爽地给她yi记冷眼,“那就直接抢。”

  直接抢抢真当自己是土匪啊绿儿翻个白眼,“万yi她丈夫”

  不等绿儿说完,楚长歌冷冰冰吐出yi个字,“杀。”

  绿儿顿时感到yi道寒光横扫颈项,有种脑袋搬家的错觉。“小c小姐,姑爷越发暴力了。”

  “是吗”慕容云舒勾了勾嘴角,“我记得他yi直这样。”

  楚长歌闻言眉头微蹙,总觉得她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

  众围观群众听到楚长歌的yi番言论,心中害怕之余,对他的不满又多了几分。又是抢又是杀的,他当这天下是他的不成

  而身为教主党的东南西北四人则非常默契地相视yi笑,教主纯爷们儿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格分裂后的教主白天说话直来直去,打打杀杀放在嘴上,实在有失魔教教主的风范。要知道,教主以前很含蓄的,和夫人yi样含蓄,杀人从来不说杀,只说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或者他活着我就浑身不自在之类的话。

  东南西北所想,也正是慕容云舒所想。再让楚长歌这样下去,只怕她重建少林寺所花费的那些银子就要付之东流了。慕容云舒终于明白为何楚长歌以前从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实在是,再好的名声他也有办法把它弄臭。

  真有本事。慕容云舒瞪楚长歌yi眼,见他yi脸莫名,不禁叹yi口气,罢了罢了,反正就算他含蓄起来,恐怕比直接更令人咬牙切齿。

  慕容云舒思绪万千的同时,李少卿心里也同样在感慨。好厉害的女子。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明明什么拒绝的话都没说,却让他无从再开口。他若喜欢她,就不该来提亲。他来提亲了,便说明他脑子不正常,或者别有用心。好在他此行的本意并不是娶她,不然,那真是无地自容了。

  “慕容小姐这yi席话,让李某惭愧不已。还望慕容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才好。”李少卿彬彬有礼。

  慕容云舒微微yi笑,“慢走。”

  李少卿闻言面容yi僵,虽然他本来就有告辞的打算,但这声充满了送客之意的慢走,让他很是尴尬。李少卿正思忖着是直接告辞呢,还是呛她两句再走。直接告辞吧,心里憋屈。呛她两句吧,自己又没那本事。越想,越憋屈。难怪霍兄当日不仅没探到消息还被她敲诈了yi笔。

  李少卿正感慨,忽然眼角yi晃,发现她已经走了。

  是的,走了。当他是空气。yi声不吭的走了。客人还没走,主人怎么能先走无礼,太无礼了就凭这yi点,纵使她是天仙,他也不要。真不明白主公为何会看中她。

  李少卿提亲事件过后,九卦楼很是太平了yi段时间,太平得有些诡异。九卦楼里的每yi个人都认为,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已经刮起了大风。

  御书房中,龙椅之上,年幼的楚慕容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大臣,脸上散发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听说,爱卿的儿子想娶朕的娘亲”

  李尚书当时就被这句话给吓傻了,双腿yi软跪倒在地,“皇上明察啊”

  正文 第十五章:银仓被盗

  “朕已经明察过了。”楚慕容冷冷地说。

  李尚书闻言低下头不再言语。虽然皇上的身世在民间甚至朝中yi直都是yi个迷,但他作为当初南下金陵迎接新皇的朝廷要员之yi,却对这件事yi清二楚。皇上既不是上天派来的真龙天子,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文曲星,而是天成皇帝的嫡孙。皇上的父亲是曾称霸武林风靡yi时的魔教教主楚长歌,母亲是天下第yi府慕容府的当家大小姐慕容云舒。

  楚慕容见李尚书不认罪也不喊冤,嘴角勾起yi抹冷笑,淡淡道:“朕念爱卿年迈,特准你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李尚书闻言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耳鸣出现了幻觉。朝中大臣之所以甘愿诚服于yi个幼年皇帝,都是忌惮他的yi对双亲。他不争辩,也正因为如此。不过他并不害怕皇帝会对他怎样。他在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从正yi品权臣到九品芝麻官,都有他的门生友人,牵yi发而动全身,他相信初出茅庐的小皇子不会拿他怎样,顶多就是训斥几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低估了小皇帝的魄力。

  李尚书被这当头yi软棒打懵了,yi时竟不知如何反应。他怎么忘了,楚慕容再年幼,他穿的还是龙袍,坐的还是龙椅。对于yi个八岁的小孩子来说,整治yi个户部尚书或许是天方夜谭。但对于yi个皇帝来说,生死不过yi句话。即便是童言,那也是圣旨,不得违抗。他要他生,他便不能死,他要他死,他便不能生。

  第二日,朝堂之上。大大小小十来名官员yi起上书,请旨恢复李尚书的职位。楚慕容yiyi驳回。

  第三日,继续上书,继续驳回。

  第四日,上书,驳回。

  第五日,上书,驳回。

  第六日,上书,楚慕容不再驳回,直接将十来封奏折往下面yi扔,怒道:“谁要舍不得李老,朕便准了他随李老yi同告老还乡”

  龙颜大怒,请旨偃旗息鼓。

  尚书府内,李尚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看你生的好儿子”李尚书痛心疾首怒骂。

  尚书夫人王氏颇为委屈地回道:“他也是你的儿子,不是我yi个人生的。”

  “你”李尚书气得手指发颤,指着王氏好大yi会儿,恨恨地收回手,高声喝道:“来人,把少爷给我抓回来”

  很快,李尚书被迫告老还乡的事传遍大街小巷,也传到了九卦楼。不过传言只说李尚书的儿子在乡里强抢民女为非作歹,皇上怒李尚书教子无方,原要罢黜他的官职,但念起于朝有功,才没当着天下人的面撕破他的面子,准其告老还乡,并未提及李少卿向慕容云舒提婚yi事。但大家都猜到这两件事多少有点关系,而九卦楼的知情人士更是不用想也明白其中的原由。例如绿儿。

  “小少爷好霸气哦”

  “小少爷好霸气哦”

  “小少爷好霸气哦”

  绿儿yi脸花痴样,不停,并有无限循环下去的趋势。

  慕容云舒:“跟了我这么久,就没学点别的说法吗”

  “别的说法无法表达我对小少爷的敬仰之情。”

  “那就换个顺序。”

  “”

  “再不济换个语调也行。”

  “”绿儿欲言又止别扭了好半天才道:“小姐,你难道yi点都不感到奇怪吗小少爷远在京城,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呢”

  慕容云舒闻言头都没抬yi下,淡淡道:“不奇怪。”

  不奇怪就这样都不表示yi下关心就算不关心,至少也该秉着八卦精神猜测yi下嘛。这里可是九卦楼哎。比八卦还多yi卦。绿儿越想越无力,不禁唉声叹气起来,小姐现在怎么连小少爷的事都兴趣缺缺的啊,难不成真打算跳出三界外驾鹤西去哦不对,是羽化成仙羽化成仙。小姐再怎么不问世事,也不会连喘气儿的事都省掉。不过不知道神仙还用不用喘气儿

  “小姐。”绿儿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不是姑爷把你忘记的事对你打击太大所以你”

  “不是。”慕容云舒直接打断她,顺便还奉送yi个白眼。“你要是觉得太闲就去仓库数数银子,别瞎猜。”

  “呃”绿儿yi脸吃到苍蝇的表情,“小姐,我没那爱好。”

  慕容云舒:“可以慢慢培养。”

  绿儿无语,沉默须臾,幽幽说道:“不是自己的银子,数多了会伤感的。”

  慕容云舒头yi回听绿儿用这样忧伤的语气说话,不禁停下捣药抬起头来看向她,“伤感什么”

  “你想啊。那么多银子,却不是自己的。能不伤感吗本来我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多苦,可yi想到自己的全部家当连仓库的yi个缝都塞不住,我就觉得自己很失败很失败”绿儿越说越伤感,最后长叹yi口气,道:“小姐,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没有的事。”慕容云舒道,“我早就为你准备了yi份嫁妆,很丰厚的嫁妆。你yi嫁人就会变成富婆。”

  “真的”绿儿顿时两眼发亮,随即有黯淡下来,道:“我不想嫁人。”

  “你放心,有这份嫁妆,再过三年你也嫁的出去。你什么时候想嫁了,便告诉我。我请媒婆来帮你说亲。或者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讲。”

  绿儿听到这话眼眶yi热,差点哭出来,低头小声说道:“我不嫁人,跟小姐yi辈子。”

  “好。既然你不想嫁,那我就留个管家的职位出来。到时候给你招婿。”

  “小姐”绿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何其有幸,跟了这么个有情有义的主子。

  慕容云舒:“好了。去前面把云四娘叫来,我找她有事。”

  “哦。”绿儿yi面走yi面擦眼泪,生怕被人看见了笑话。

  绿儿刚yi走,脑残阿长就出现了。脑残阿长是慕容云舒给楚长歌取的雅称。对于这个称呼楚长歌反抗过斗争过,但最终没能赢得斗争的胜利。

  “不同意行。把所有召集起来开个会,投票表决。”这是慕容云舒的原话。楚长歌原以为脑残阿长这种缺德又难听的称呼yi定会招到众人的反对,却不料,结果恰恰相反,无论他怎么威逼,所有人都yi致导向慕容云舒那边,皆yi副这个称呼很好听的表情,让他着实吃了yi回闷亏。更奇葩的是,当他指责慕容云舒使阴招收买观众的时候,慕容云舒不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呛了他yi句有钱你也可以收买他们。

  他要是有钱早就把这个九卦楼买下来将那些吃饱撑着没事尽上串下跳的闲人给轰出去了

  楚长歌yi想到这件事就来气,以至于他这两日不管面对谁都yi副死了娘亲的表情。可不知为何,见到慕容云舒时,嘴角就会忍不出的抽动,那是肢体上想抽出yi个笑脸情感上却笑不出来的矛盾产物。此时此刻,楚长歌的嘴角依然矛盾着。

  慕容云舒每每见到楚长歌那副欲笑不笑的滑稽表情就心情大好,今日亦然。“看样子,你接受的不错。”她yi面说yi面将药罐里已捣碎的药倒进簸箕里晒,嘴角弯弯,无比愉快。

  “谢谢。”嘴巴边动边抽。

  “不用谢我。我是不想每天被你抓着问为什么要喊我脑残阿长,才帮你记录下每日发生的事情。”

  “”她非要每天都把这句话说yi遍吗楚长歌想到床头那本手札里的记录,近日来每天他都会来感谢她,而她每次都回答同样的话。这让楚长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就不能稍微表现出yi点对他的在乎虽然他每日醒来都记不起昨日的事,可他记住了她。开始是她的容貌,后来她的名字,再后来,是自己对她的感情。很莫名奇妙,却又很理所当然的感情。

  可是她,似乎连与他多说yi句都不愿意。楚长歌猜想是另yi个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他也想过询问夜,可不知为何,夜最近消失了。

  另yi个楚长歌的消失,也正是慕容云舒以及九卦楼所有知情人士所困惑的事。毫无征兆的,楚长歌晚上不再夜游,即便晚上醒来,也还是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脑残阿长。这才是慕容云舒开始写手札帮楚长歌记忆事情的主要原因。楚长歌现在已经不再人格分裂,那么她相信,离他恢复正常已经不远了。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须臾,楚长歌率先开口,“你真的不好奇皇帝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慕容云舒闻言有些奇异地看了他yi眼,“不好奇。”

  “为什么不好奇”楚长歌问。

  慕容云舒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好奇”

  楚长歌稍稍蹙眉,“此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的事情很多。”

  “这件事情非同yi般。”

  慕容云舒挑了挑眉,“怎么个非同yi般法”

  “皇帝远在京城,却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说明他在这里有眼线。yi身边有皇帝的眼线,你不觉得不自在吗”楚长歌冷冷地问,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她口里说的是对皇帝知悉这里的事不好奇,但他总觉得,她是对与他交流兴趣缺缺。

  “谁说皇帝在我身边按了眼线”

  “若他没在你身边按眼线,那这件事是谁告诉他的”楚长歌反问。

  “我。”

  “呃。”楚长歌瞠目结舌,他没听错吧没听错吧

  慕容云舒眉眼弯弯睇着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双漂亮的眸子明显说着yi句话:你没有听错,是我告诉他的。

  “你你与他”

  “我们关系很好。”虽然聚少离多,但母子相处yi向和睦。

  楚长歌脸色yi变,问:“他很介意你嫁人”

  这话问得含蓄,慕容云舒却听懂了他的意思,眯着眼想了想,道:“他应该不介意我嫁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儿皇帝也管不着。

  “那他为什么”

  “大概是不太待见那个李少卿吧。”慕容云舒说得云淡风轻,说完解开yi包药倒进药罐里继续捣。

  楚长歌见她yi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样子,便也不再问。垂头思忖片刻。“你在鼓捣什么”他抬头看着簸箕里的棕黑色不明块状物体问。

  “药。”慕容云舒轻描淡写地说。

  “”他知道是药。问题是什么药。

  “那是慕容妹子找江湖术士配的药,用来治你的脑残的。”云四娘不知何时笑悠悠出现在楚长歌身后。

  楚长歌闻言反手就是yi掌,直击云四娘胸口。

  云四娘连忙侧身躲闪,随即跳到楚长歌身前指着他鼻子骂道,“我好心替你解答,你却劈头便是你掌。你什么意思”

  “脑残不是你喊的。”楚长歌冷冷说。

  云四娘嫣然yi笑,道:“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喊的。取的人你不恼,反倒怪喊的人。你还讲不讲道理呀”

  “不讲。”楚长歌yi脸酷酷地表情。

  “”云四娘忍不住翻白眼,再观yi旁气定神闲笑意盈盈看好戏的某女,云四娘两颗眼珠子差点没翻回来。放在别人那儿,她还能说yi句管管你的夫君。可放在慕容云舒这里,还是不说为好。不然万yi她大小姐yi个闲来无事闷得慌,真开始调教夫君了,只怕又是yi场腥风血雨。安全起见,她还是缄默不言的好。

  云四娘心有戚戚焉地往后挪了几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最近往仓库跑得很勤。”慕容云舒不咸不淡地撇她yi眼徐徐开口。

  呃。东窗事发了。云四娘再往后挪几步,脸上挤出yi个极其谄媚的笑,呵呵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有人去盗宝么”

  慕容云舒:“你是担心没有人去盗宝吧。”

  “慕容妹子哪里的话我这么正直忠诚的人,怎么会有那种不好的想法我是担心有人去盗宝,真的。”虽然她没胆子盗,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而且啊,我还发现了yi个重大问题。”

  “什么”

  “仓库附近有人出没。”

  “那里是仓库又不是墓地,有人出没很正常。”慕容云舒yi副没有兴趣的样子。

  “那些人不是yi般人”云四娘道:“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在打仓库的主意。其中几个还有点面熟,和青楼里的”话说到yi半,云四娘小心翼翼地看向楚长歌。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哪里还会记得喝花酒。你只管说。”

  这话虽是大实话,可从她嘴里说不出,怪异得很。总觉得,她的重点不是他的记忆,而是喝花酒。楚长歌微微皱眉,“那种胭脂俗粉我看不上。”

  不等慕容云舒开口,云四娘便抢道:“看不上你还去”说完迅速跳到慕容云舒身后躲起来。前车之鉴。

  这回楚长歌没有直接送她yi掌,而是沉吟了少许才道:“如果我去了,那yi定有其他目的。”他虽然没有记忆,但了解自己。逛青楼这种事,是他生平最不齿的。

  慕容云舒没有发表意见,只挑了挑眉对云四娘道:“继续。”

  云四娘楞了yi下,随即说道,“其中几个我在青楼里看到过。我向李无奈描述了他们的外貌后,他也认为是同yi批人。”李无奈在青楼拉客蹲点过好长yi段时间,肯定不会看错。

  若事实真如云四娘所言,那么这里的yi切就都是假象了。各路面生的江湖人士,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势,都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而目的就是仓库。但是,仓库里除了银子之外,没有其他东西。江湖人向来讲究钱财乃身外之物,并且鄙视视财如命的生意人,为何会为了银子而如此机关算计呢

  慕容云舒凝眉思索,将各种蛛丝马迹在脑中连起来,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想要银子的另有其人。

  云四娘见慕容云舒许久不说话,正想问她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忽见她脸上溢出yi抹杀光,顿时yi阵寒气从背脊串过。“慕容妹子,你c你不会是想杀我吧”

  慕容云舒奇怪地瞧她yi眼,“杀你作甚”

  “灭口啊。”云四娘提起宽大的袖子夸张地假抽泣道:“我知道了你这么多秘密,还进过你的仓库,你肯定是想杀我灭口。好让我将仓库里的秘密带进棺材。”

  慕容云舒白她yi眼,“首先,要让仓库的秘密不泄露,该被灭口的人是石二先生不是你;其次,灭口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杀人;最后,就算要杀,我也不会亲自动手,江湖上想杀你的人不少。”

  “慕容妹子,咱就能不能含蓄点儿你句句戳人要害,很缺德啊”

  慕容云舒青眉微动,“重建少林寺时我已经积过很多德了,在你这里缺yi点无所谓。”

  “”云四娘忍着胸中的那yi口黑血,道:“虽然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不知道仓库里已经空空如也,啥也没有了。”她之前还以为慕容云舒是知道了她要去探望仓库里的银兄银弟银子银孙们,所以将银子藏起来了呢。又或者是早已洞悉敌人的阴谋,使得空城计。可现在看来,她似乎猜错了。

  “你说什么”慕容云舒只觉yi股热流从胸中涌来,脑中yi片空白。

  “你果然还不知道。”云四娘道,“仓库里yi个铜板也没有了。”

  顷刻间,慕容云舒只觉天旋地转日月失色,眼前yi片黑,但胸中那口血,到底还是忍住没有吐出来。

  正文 第十六章:被魔侵心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最先映入眼帘的是yi张焦急的俊颜,下巴布满黑黑的胡渣,神色有些疲惫,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慕容云舒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刚要收回却被他猛地抓住。

  楚长歌抓住脸侧那只手的同时也睁开了眼,楞了yi下之后才喜道:“你终于醒了。我去叫大夫。”

  不yi会儿,大夫来为慕容云舒把脉,又开了几幅滋补养身的药,嘱咐她注意休息,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否则心悸连续再犯,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你有心悸病怎么从来不和我提”大夫yi走绿儿就泪眼婆娑地问。

  得知此次昏倒是犯了心悸的毛病,慕容云舒也感到非常惊讶。自从六岁时母亲去世悲伤过度引起心悸病犯之后,她就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十多年不曾再犯。这次竟旧病复发。想到那桩事,慕容云舒连忙问云四娘:“你发现库银被盗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七八天前。”云四娘道:“那个李少卿被你拒绝后,蜀中再没什么稀奇事发生,青楼那边几位主儿也没有动静,所以我就乘机去了趟仓库。原想见识yi下慕容府的家底,确不料什么也没见着。”

  七八天前。那时候她刚拒绝李少卿,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李少卿的动向,这其中也包括她,所以才忽略了其他事。她早该知道,各路人马齐集九卦楼,李少卿莫名其妙的来提亲,华天晟突然出现在蜀中藏身青楼,这yi切都不会是巧合。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竟是冲着银仓而来。“青楼里那位还是老样子吗”慕容云舒问李无奈。

  李无奈道:“嗯。华天晟还是与以前yi样,包下花魁日夜笙歌,快活似神仙。不过他手下的爪牙倒是勤快的很,进进出出,似乎预谋着什么。”其实事到如今华天晟预谋着什么呼之欲出,李无奈顾及到慕容云舒的情绪才没道明。

  李无奈没道明,慕容云舒心里确清楚的很。华天晟这是要卷土重来。想到当初在皇宫时他只求yi死的坚定,慕容云舒忽然很想笑,自嘲的笑。聪明如她,竟也有被算计的时候。华天晟那时必是早已料到她会放他yi条生路,才敢背水yi战。只是华天晟,三年前你赢不过我们,三年后,你依然会失败。慕容云舒嘴角的笑冷到了极致,眸中泛着点点寒星。

  云四娘见状立马劝道:“慕容妹子,别激动。你现在是病人,激动不得。”

  “是啊。银子的事交给我们。”李无奈道。

  东南西北四人也立即表明立场。东护法:“对,交给我们。华天晟要是敢不交还银子,就扒他的皮。”

  南护法:“抽他的筋。”

  西护法:“断他的骨头。”

  “吃他的肉。”北护法话yi出口就成功获得三个鄙视的眼神人肉也吃,恶不恶心啊你北护法无比委屈地低下头,这不是找不到词儿了么他本来想杀气腾腾的说阉他的可是后面接不下去了,yi时半会儿又想不到文雅的词儿,他总不能当着夫人的面说荤话吧哎,这年头,没文化果然很可怕啊很可怕。

  yi干人等表明立场后,皆看向最该出声确yi直沉默不语的人楚长歌。

  教主,虽说你现在是个脑残,但脑残也是男人,这总时候可不能不男人。东南西北四人无比殷切地盯着楚长歌。

  楚兄,虽说你今非昔比,但好歹仗着yi身本事,脑残身不残,可千万别让人看扁了。李无奈无比热切地盯着楚长歌。

  楚长歌啊,虽说你很脑残的忘了慕容妹子,但所幸还记得杀人,赶紧去给那斯两刀吧。云四娘无比期待地盯着楚长歌。

  奈何楚长歌对众人的殷切c热切c期待视若无睹,yi双黑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云舒,深情款款。过了半晌,连慕容云舒都开始对他的沉默感到困惑时,他才闷闷地说道:“这个月的额度已经用完了。”

  众人不解,什么额度

  面对众人的穷追不舍,楚长歌极不耐烦地说道:“我yi个月只能杀yi个人。”言下之意,你们不要再看我了,看我也没用,这个月不能杀人。

  众人绝倒。这种时候还讲什么原则啊

  “教主,做人不能太死板,要懂得变通,变通。”东护法冒死进谏。

  楚长歌想了想,道:“不行。”

  “为什么啊”东南西北异口同声。

  “我yi个月只能杀yi个人。”

  “”所以才让你变通啊东南西北四人含泪望天,老天爷,快把此脑残收回去吧,还我英明神武大教主

  面对此顽固脑残男子,众人皆无计可施,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慕容云舒身上。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相信,她yi定能够将他扭曲的人生观掰正,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熟料慕容云舒并未劝说楚长歌,反倒非常理解地说了yi句,“那就下个月再说。”

  众人大跌眼镜。银库是钱庄的后盾,如今被盗,钱庄哪里还能支撑yi个月这慕容大小姐莫不是气坏了脑子

  “小姐,yi个月好像有点长。”绿儿小声提醒。

  “我知道。”慕容云舒道:“只是,做人要有原则。他就这么yi个原则,我要是逼他放弃了,他就变成了没有原则的人。”

  “没有原则也没什么不好的,小姐你不是也很没原则吗”绿儿呐呐地说。

  慕容云舒闻言挑眉,“谁说我没原则”

  难道有吗这次不止绿儿,所有人都yi脸质疑地盯着她,包括楚长歌。自从认识她之后,他们就懂得了什么叫做没有下限。至于原则,那还真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至少在她身上没见着过。

  慕容云舒动了动眼眸,淡淡道:“当然有。”

  “是什么”异口同声。

  “看心情。”

  “”这还叫有原则这根本就是最最最没有原则好吧众人在心中猛翻白眼,对某人做人没原则做事没下限的行为很是不齿。

  慕容云舒感受到众人有些哀怨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改口道:“如果你们强烈要求,我也可以让他放弃原则。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顶多他丢掉原则以后杀起人来不看原则看心情,你们只要不去招惹他,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众人刷地吓白了脸。杀人看心情,这还叫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不去惹他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天晓得招惹他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搞不好多看他yi眼都算招惹。

  “还还是让他保持原样吧。”李无奈悻悻地说。某人现在将他列为情敌,若是丢了原则,只怕第yi个要杀的就是他。

  东南西北重重点头,教主难得做yi回有原则的人,我们应该支持。

  慕容云舒对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勾了勾嘴角,道:“绿儿,替我更衣。”

  此言yi出众人满脸黑线。“我们还在。”李无奈出声提醒某不拘小节的女人,男女之防不可无。

  慕容云舒闻言挑眉,问:“还有事”

  李无奈yi愣,“没有。”

  “那还不走”

  “”敢情她这是变相送客李无奈默默叹气,以前还有yi句慢走不送,现在连这句不怎么客气的客气话都省了,直接将旁人忽略不计该干嘛干嘛,真真是目中无人啊目中无人走出慕容云舒的闺房,李无奈声问云四娘,“大夫有没有说心悸会引起性情大变”

  “你担心她性情大变”

  “不是。”李无奈的嘴角抽了yi下,道:“我是担心她性情不变。”

  “”

  “她要是能因此性情大变,我们的日子或许还会好过yi些。”

  “别。你千万别乌鸦嘴。”云四娘yi脸怕怕地说道:“有些人天生就是来折磨人的,她若是变了,只怕会变得更恐怖。活生生的例子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啊。”说完小心翼翼地看楚长歌yi眼。

  想到楚长歌变脑残后的种种不近人情磨刀霍霍,李无奈连连点头,喃喃道:“对对对,不能变,yi定不能变,保持现状就好。”楚某人以前虽然也内心阴暗,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赏心悦目的。自从变脑残后,就表里如yi的阴暗,连周身的空气都透着杀人般的阴风阵阵,着实吓人。正想着,忽听yi道阴森森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你很喜欢现在的她”李无奈只觉这不是yi句话而是yi把刀,明晃晃地搁在他的脖子上,他要是敢点头,便再也别想抬头。“不喜欢你放心,就算世上的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她”李无奈言之凿凿表明立场。

  楚长歌闻言剑眉轻皱,凉凉地问:“你不喜欢她”

  这分明就是在说你要是敢不喜欢她就yi刀结果了你李无奈仰天长叹,喜欢也不行,不喜欢也不行,你到底是想怎样啊李无奈突然觉得自己的师父好英明,给他取名字时就预见了他的yi生将充满无奈。哎,他要是姓吴该多好

  楚长歌又问:“她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李无奈忍血深吸yi口气,挤出yi个极其扭曲的笑容,咬牙切齿道:“她这么好,有你喜欢就够了。”说完这句话,李无奈感觉自己的牙齿都磨去了yi层。

  楚长歌沉思少许道:“那你也不能不喜欢她。”

  “”李无奈彻底爆发了,怒道:“你这是想逼我重新剃度出家吗”

  “出家就好,不用剃度。你已经剃过了。”

  “你”李无奈正要发飙,忽然意识到声音不对,回头yi看发现慕容云舒正站在自己身后,顿时喜出望外,道:“你来的正好,快点制止你男人。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逼疯的。”

  “不过是这世上又多了yi个疯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随他去吧。”慕容云舒淡淡说。

  李无奈无语凝噎,“在您眼里什么才算大事”

  慕容云舒看他yi眼,道:“多yi个死人。”

  “这倒是。”李无奈忽然觉得慕容云舒其实是很会安慰人的。瞧,经她点拨,他现在觉得只要楚长歌不对他动手,随他怎么动口都无所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跟了她几个月,他越来越喜欢破罐子破摔了。

  “石二先生呢”慕容云舒问云四娘。

  云四娘道:“他昨天得知银仓被盗后就收拾包袱走了,说是要去找个风水宝地自杀。”

  是畏罪潜逃吧。众人不以为然,等着慕容云舒大发雷霆。不料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在抵达银仓之前,我要见到活物。”

  活物。云四娘的嘴角抽了两下,道:“万yi已经埋了呢”

  “那就从坟里挖出来让他诈尸。”

  “尸可不是想诈就能诈的。”云四娘满脸黑线弱弱地说。

  “那就招魂。总之我要见到yi个能听人话能说人话的石二先生。”

  “那还是让他重新做人吧。”石头啊石头,老娘早就说过装死是行不通的,负荆请罪才是上策,你偏不听。现在倒好,背上个死了yi回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做人

  众人见云四娘yi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都猜到石二先生定是装死,皆在心中幸灾乐祸。唯有楚长歌直接过滤与石二先生有关的内容,yi脸坚定地对慕容云舒说道:“我陪你去银仓。”

  慕容云舒想也没想便道:“好。”

  李无奈也连忙说道:“我也去”他可不想继续留守青楼当皮条客。

  慕容云舒白他yi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东护法特殷勤地说道。

  慕容云舒没料到东护法会突然变得如此周到,有点喜出望外,微微颔首表示多谢了,然后对云四娘说道:“找到石二先生后,带他去银仓。”语毕,抬腿便要走。

  绿儿急道,“小姐,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包袱呢”说走就走,小姐也太看好她的办事效率了吧

  慕容云舒道:“那就别收拾了。”

  “可是不收拾包袱,我们路上怎么过”

  “正常过。”

  “”

  “缺什么直接去买。”

  “可是缺银子。”绿儿弱弱地说。

  “路上钱庄很多。”

  “那至少得先取银票啊。”

  慕容云舒闻言顿足,回头挑眉说道:“我去自家铺子里那点钱用,还需要用银票兑”

  “呃”绿儿大囧,思前想后发现果然不用收拾包袱,兴高采烈地说道,“那以后出门都不用收拾包袱了。工作量减少了好多。咦等等。既然不需要,那小姐你以前为什么每次都吩咐我提前收拾包袱”

  “不给你找点儿事做,如何对得起每个月发给你的几两工钱”慕容云舒道。

  “小姐,你是不是嫌我吃白饭”

  “不是。这叫人尽其才。”

  还好没说是物尽其用。绿儿万分欣慰地嘘yi口气,又问:“难道我的才能就是收拾包袱”

  “差不多。”

  差很多好不好绿儿两眼yi瞪,无比委屈地问道:“那端茶送水帮你更衣算什么”

  慕容云舒细细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说:“本能”

  绿儿无语望天,“我怎么没见着你有那样的本能”

  “我的本能是赚钱。”

  “还可以有其他的嘛。”

  “还有花钱。”

  “”绿儿额角微跳,“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嗯。”慕容云舒依旧淡定的如神yi般,步履轻快地离开。

  众人望着那yi抹潇洒的背影,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连绿儿这种反应迟钝神经大条的天然呆都能被她打击的如此彻底还不着痕迹,这才是高手啊

  慕容云舒等人离开九卦楼后,集结在此的江湖人士也纷纷尾随其后而去。这让慕容云舒感到很惊讶。按她的猜测,华天晟是这出戏的幕后主使,目的在于盗取银仓里的银子,现在目的达到,就算要跟踪她,也不该如此声势浩荡大张旗鼓。

  知道慕容云舒的顾虑后,李无奈主动请缨。“要不我去探yi下虚实”

  慕容云舒原想驳回他的提议,以免打草惊蛇,转念yi想这些人如此明目张胆的yi路跟到上阳,必然不怕受惊,于是微微点头,“不要弄出人命来。”

  李无奈嘴角yi抽,道:“我又不是楚长歌”

  “所以我才特意嘱咐。”

  “”

  “他是有原则的人。”

  李无奈记起楚长歌的原则,嘴角又抽了yi下,道:“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把华天晟抓来yi顿打不就完事了,非要千里迢迢来上阳银仓。yi座空仓有什么好看的”

  “若他死不招供,你准备怎么办”慕容云舒反问。

  “杀了他。”

  “杀了他之后呢”

  “再来寻找银子的下落”话说到yi半李无奈恍然大悟,“原来你早料到华天晟不会招供,我们早晚会走这yi步,所以才不去找他而是直接来上阳寻找银子的下落。毕竟那么大yi仓库白银,不可能轻易运走。”

  “你可以去打探消息了。”慕容云舒道。

  不这么高深莫测会死啊李无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