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他的嘴角。
第二十二章 心结
今天整个上午,他都在陈南海的家喝茶解闷。陈南海的家面北背南,外面阳光灿烂,清凉的南风从朝南开的两扇窗口习习而入,吹拂在皮肤上,感觉非常的舒服。他惬意地呷了口茶,闭上眼慢慢地体会茶的清香在口内慢慢散发。
城市有城市的繁华,农村有农村的悠闲,其实,在农村里生活也蛮不错的。他颇有感慨地想。
这时,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扶着墙地走了进来,口中不停地叫着医生。这个孕妇短发,面容姣好,大概二十六七岁,左边嘴角有颗美人痣。他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扶她坐在椅子上,问她何事。
“我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了,现在觉得肚子痛得要命,过来找陈医生看看。”这个妇女坐在椅上边喘气着气边说。
“陈医生现在不在啊。”他说,“他可能在诊所,要不我扶你去找她。”
“没有用的,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我是来找你的,听说你是大医院里的医生。”
“是这样的,那你坐下来让我看看。”他找了个椅子放在这孕妇的身旁,坐上去。他知道这个时期的孕妇最是需要专业的医生,陈南海虽然是医生,却是位没有受过专业理论知识训练的赤脚医生。对这点,他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在的内心,他对陈南海的医术持保留的看法。这次这个孕妇说是从那边来的,这更加强了他的观点。
他刚坐上去,便听到孕妇痛苦地说:“肚子好痛啊,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他看到大片的鲜血从这个孕妇的下体流了出来。
“医生,不要管我先救救我的孩子”这个孕妇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过多的失血使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异常。他看孕妇这个样子,内心知道要糟了,这个地方没药品,也没设备,如何能救孕妇的血汩汩地往下流,很快就漫延了地。
事不宜迟他猛地把抱起这个孕妇,心想先去诊所那边,那边应该有药品和些医疗设备。
他刚抱起这个孕妇,便听到了陈南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他抬起头看是陈南海,便急声说:“快快抢救这个孕妇”
“什么孕妇”陈南海奇怪地说,“这里哪来的孕妇”
他先是觉得惊诧,陈南海怎么会问这样的话难道他没看到这个孕妇他想到这里心神动,觉得知道有点不对劲了,猛地低头看,却看到自己的双手曲成抱物的姿势,只是臂上却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孕妇
“明明有个孕妇说是肚子痛,要我给她医治。”他茫然低喃说。
“这个孕妇是不是短头发,嘴角边有颗美人痣”陈南海想了想,用种奇怪地表情问。
他仔细想了下,点了点头。
陈南海叹了口,说:“这个孕妇名叫陈敏,是村里李小山的老婆,今天早上,这两口子吵架,李小山这个人脾气暴躁,怒下,打了她,结果她就下体血流不止,等到十点多钟才送到我的诊所,那时已经是快不行了,血怎么止都止不住,就在刚才在诊所那边过世了。”
“刚才”他觉得皮肤汗毛直竖,起了身鸡皮疙瘩,“这么说”
陈南海点了点头,“做医生有时会遇到这种事的,大概这些过往的人有心结,解不开,所以来找我们帮忙。”
陈南海说了之后,想了想,对他说:“我给你说个事吧,和你刚才遇到的差不多。”
“大概是两年前吧,”陈南海说,“那时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个男子突然敲门求救,说是邻村的,他妈妈生病了,要我过去看下。我看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湿透了,滴着水,很奇怪,他说是来的路上失足跌下了路边的小河。当时我也没多留意,收拾好医疗器具就跟他过去了。他走在我前面,走路时都走在阴暗处,走起来的姿势很怪,低着头,不时地呕出几口臭水。我看他情况不是很对劲,要给他检查,他说不用。后来他把我带到了邻村的个灵堂,半夜三更的,这个灵堂空无人,那时的风很大,吹得灵幔到处乱飞,我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想要问他,结果呢,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人,后来,我看到灵堂上放着两具尸体,走过去看,个是老妇人,另个竟然就是带我来这里的那个男子。”
“不会吧真的有这么邪”他听得皮肤发凉。
“第二天。”陈南海呷了口茶继续说,“我让人去询问,原来,这个男子因为贫穷,没有娶妻,直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向来有病在身。他来找我的前个晚上,他母亲发病,那夜刚好在下大暴雨,他在连夜来我们村子找我的半路中,失足跌下路边的小河,结果淹死了,尸体在第二天早晨才被发现。他母亲也在那天晚上发病而死,咳,真的是很惨的。”
“想不到这个人也是个孝子。”他说,想了想,“我现在上班的那家医院也是有些怪异的事,以前听护士小姐说,医院的重病加护房半夜的时候有时会传出哀哀的哭泣声,而那间房那天晚上根本就没人在那里住的。而我自己也遇到过这种事的。”
“你也遇到了”
“恩”他点头说,“还是在最近,大概是在个多月前,我那时是在外科担任个外科医生的助手,当时是在手术室中给个得肝癌的病人动手术,我在旁边协助,结果,手术进行到半的时候,我感到了有人在拉我后面的衣服,回头看,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竟然就站在我的身后,他用哀求的口气对我说说要我定要救他,我当时吓了大跳,等我再想看清楚时,这个男子就不见了。事后我有问过这个抢救过来的男子,他说当时做手术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站在医生旁边看着我们给他动手术,觉得自己可能救不过来,忍不住出声哀求我。”
“按我们的说法,这大概就是灵魂出窍了。”陈南海说。
“大概是这类了。”他点了点头。
“按刘广令的说法,平常的人死后般不会变成我们所说的鬼魂,只有那些心中怀有强烈心结的人死后才会变成鬼魂。”
“你说的心结是指哪种”
“比如说,担心,怨恨,思恋,悲伤,自责,痛苦等等,人在死前要是这类的心结太重,没办法解开的时候,死后这些心结便会化成些我们所说的鬼魂了,待这些心结解,所谓的鬼魂自然而然地便会消散了。”
“刘先生倒是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他听了忍不住地说,“大概是因为靠这些吃饭的关系吧。”
“这些你就不要去评论了,不然,得罪人了还不自知。”陈南海正色说。
“我知道”他见陈南海有点生气,内心慌,连忙点头。陈南海见此脸色稍霁。
“另外,杀猪刘被找到了,今早在他儿子卧房的床底下发现了他的尸体,好像是被他儿子的肉骨噎死的。这样来,跟上你的冤魂大概也会消散了。”陈南海说,“
“跟着我的冤魂”他有点奇怪,昨天早上自己只是产生了幻觉,何来被冤魂跟上”
陈南海看了他眼,摇了摇头,说:“刘广令要我不要告诉你的,怕你会吓到,不过,现在跟你说了也无妨。他说他很早之前就看到了,有个长头发的黑衣小孩子总是跟在你的身后,你到哪他就跟到哪。”
“真的假的”他有点吃惊,不由得望了望自己周围,“我怎么没发觉”
“这种东西你怎么会看得到”陈南海说,“刘广令说是有可能是这宗凶杀案的原因,现在凶手杀猪刘找到了,你以后大概也会没事了。”
“哦。”他点了点头,不是很在意。
“对了。”陈南海想起了事,“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在刑场看到鬼魂的人吗”
第二十三章 遗物
陈南海想起了事,“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在刑场看到鬼魂的人吗”
他点了点头。
“他叫李海山,我有点东西要给他,你帮我带过去。”陈南海说着拿出个铁盒子递过去给他。
他接了过来,这是个很普通的铁盒子,当下收了起来。
“现在就过去吧,恐怕他等得很急了,他的家就在村子的西南处,你问下,都知道的。”
“好的。”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出去。
待他走了出去后,陈南海默默地走上二楼他的卧房。
他家二楼自前到后分别是阳台,客居房,起居室。两间起居室并排在起,与前面的客居室之间隔着个小厅堂,这厅堂平时是琪琪的玩乐场所。他走进左边的起居室,便看到了刘广令正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前面的个物品。
这个物品放在张木椅上,外形很奇怪,上尖下粗,像个圆规,套着个粗麻布袋,上下捆着几圈草绳,显示出个人形。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陈南海看刘广令对这个物品如此有兴趣,有点不满地说:“刚才你都听到了吧,他的话。”
刘广令点了点头,眼睛还是没有从那个物品中离开,似乎在那个物品上看到了什么东西。
“不要再看了。”陈南海说,“看什么呢坐着总比挂着的好吧。”
刘广令闻言不悦地看了陈南海眼,“我们也算是看破了生死关了,怎么脾气还是那么大”
“村里看破生死关的人大有人在,也不见得他们满脸笑容的。”
“这种环境下,谁能满脸容有的也是装出来的。”刘广令说,“有件事我要问你。”
“说吧。”
“我直对你处理杀猪刘的事抱有成见,为什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杀猪刘走向绝境这么个老实的人,你为什么不帮帮他”
“如果我要帮他的话,我怕我老婆要生个男丁了。”陈南海脸色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这么说你的切都是为了琪琪”刘广令静静地望着他,他的玻璃眼珠子又是掠过片黑暗的影子。
陈南海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杀猪刘不应该让这个小孩子去读书的,”刘广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书籍教他怎么去观察,怎么去思考,却没有教他怎么管好自己的嘴巴,搞到最后惹祸上身。”
“我也没想到杀猪刘也这样承受不住压力,突然发疯的。”
“像这样的老实人,遇到了这种事,还能怎么样这地方的人最是重视祖先先辈了,他的祖先世世代代在这里,他的根在这里,遇到了这种事,你要他怎么办逃离这个村子和这个村子断绝所有关系这等于叫他和他所有的祖先断绝切的关系。”刘广令叹了口气说,“他不像你,为了下代人可以不惜付出切。”
“所以这个村子才会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陈南海摇了摇头说,看着摆在旁边的人形物品,脸上涌起痛苦的神色。只见他将手放在这个奇怪的物品上,轻轻抚摸了下,粗糙的麻布和手掌摩擦,发出沙沙地声音。此时,他的身体竟然控制不住般地颤抖起来。这麻布袋捆套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们,这样算什么”他喃喃地说。
“算是特殊待遇”刘广令平静的表情突然也露出痛苦的表情,慢慢地伏下头,身体竟也像陈南海般颤抖了起来。
“整个村子就我们几个有这样的待遇。”
天空万里无云,碧如洗。
走在村里的街巷中,他微笑着看着这个村子天中午的生活场景。虽然发生了杀猪刘那样的令人惊骇的凶杀案,使整个村子的人度人心惶惶,但是,现在大家都已经从这件事中恢复过来了。
只见村民们笑容满脸,都各自忙碌自己的事;小孩子有的三三两两地聚在起做游戏,有的在墙壁上涂鸦;些民屋里传来了谈话声,婴儿的哭声,还有些洗碗炒菜声。
这里的人,定生活得很幸福他想。
爽肤的凉风在他的脸上轻拂,这让他心情非常地舒畅,这几天因为连续不断地做噩梦,使得精神有点差,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先回市里的医院上班,待到个月后迁灵牌的日子到了再回来。
但是,想到自己就这样地撒手不管的话,也不是很好。自己意识到了这噩梦的根源,目前来看,也只有自己才发觉到了那股怨念的存在,如此走了之,其他进入噩梦的村民要怎么办迈开脚步离开这个村子很容易做到,只是,以后在内心审视自己这种自私的行为时怕是会羞愧满面。
另外,遥子和琪琪也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哪天要是她们也进入了那噩梦世界,受到了伤害,那又要怎么办
再说,他知道自己这次要是离开这个村子,估计以后再也没有和遥子见面的机会了,这更让他难以接受。
遥子,这个美丽的女子,大概还不知道有个见了她就逃跑的男人在暗暗地思恋着她吧。她更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能和她见面,宁愿在这个村子居住下来,承受噩梦带给的种种困扰。
他既不想自己今后会不时地产生这种羞愧的心情;也不想以后见不到遥子,所以他决定在这个村子继续呆下来,留下来解开这个噩梦之谜。
他不知道这两个原因哪个才是让他最后作出这样的决定的,他希望是前个,这种为大众付出的行为比较符合他心目中对自己的理想形象,不过,究竟是不是如此,大概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他心中想着如何去调查那个在噩梦的学校里出现的小孩子,他知道这是关键,可是,看似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地复杂。
不过,话说回来,也真的是讽刺得很,他表面上听到鬼神的事,就会条件反射般地视之为迷信,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比任何人都还要迷信。
试问,个不信这类东西的人怎么会因为个噩梦而回乡
自然,他的这些思维自己并不清楚。
第二十四章 误会
他带着陈南海交给他的铁盒子,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了条街巷的入口前。这里的房子大部分是平房,中间错落着两三栋两层高的小洋房。有几个村妇在自家门口晾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几个小孩子在街巷的入口处的空地玩着跳绳的游戏。从这里可以听到不远处的学校小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声声入耳。
他走到玩游戏的小孩子旁,问道:“小朋友,你们哪个知道李海山的家在那里吗”
“李海山”个戴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歪着头想了下,“是李伯伯的家这条巷子走进去,左转的条小胡同,最里面靠南边的就是了。”
“谢谢啦。”他对这个小女孩笑了笑,朝街巷里走去。
“叔叔”
“怎么啦”他听到那个女孩子在叫他,便回头问。
“那个穿黑衣服的小朋友,我可以跟他起玩吗”小女孩朝自己身后指了指。
“小朋友”他怔,自己身后哪里有什么小朋友马上回头看,哪里有什么小孩子他有点上当的感觉,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女孩耍了,当下微微苦笑。
那个小女孩正全身贯注地和其他的小孩子玩游戏,好像刚才的问话不是他问的似的,他正要问她刚才看到了哪个黑衣的小孩子,话语刚到喉咙,想了想,又把它咽了回去。
他走过这条街巷,按那个小女孩子说的,左转走入另条小街,这条小街很窄,而且比较深。两边的民房很矮,也很破旧,大部分的房子都紧闭着门,看样子也没有人居住。
他走着走着,经过左边的个民房时,这间民房房门突然吱呀声打开来,个老婆婆躬着身吃力地走了出来,扶着门沿坐在门口,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老婆婆的房子很幽暗,里面有盏油灯发出暗弱的光。藉着这灯光,他看到了房里面有张床,还有个长形物,看才知道是口漆黑的棺材。
他知道这地方的风俗,乡下的孤寡鳏独的老年人都会预先买好口棺材,预备自己的过世,这样的棺材般都会放在自己的起居室。
不过,在这个深窄无人居住的小巷,虽然是光天化日之下,这口棺材还是让他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赶紧将铁盒子交给那个叫李海山的人,然后赶快离开这里。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的。”老婆婆咕哝着,好像自言自语,“晚上人倒是很多,都站在床边看着你,你问话他们也不答,只会看着你,看着你啊,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
他听这个老婆婆的自言自语,觉得有点怪异,赶紧放快脚步向街巷深处走去。
最里面靠南边的房子,他默念着小女孩的话,看着左边这间房门虚掩的民房,里面透出微弱的油灯光。
大概就是这间了,他想道。
将铁盒子拿在手,他轻轻地敲了敲门,“李伯伯。”没人回应,“李伯伯。”他又敲了几下,听到了里面传出了几声小孩子的笑声,不过,没人出来。
“我进来了。”他边说边轻轻地推开了门。
这间房屋只有个单房,比较狭小,闷焗着股潮湿的味道。右边摆着张小供桌,上面供奉着几座灵牌,盏小油灯正摆在灵牌前,无风自摇。左边处有张木床,上面沾满灰尘。床头处有张木椅,木椅上坐着个人。
这个人背向着自己,从他苍老的背影来看年纪应该比较老了。
这条小胡同本来就很静,他走进这间房子,觉得更加静。房子不知何处漏水,滴滴地响着滴水,这声声的滴水声让他有种走进地下水洞的感觉。
“您就是李伯伯吧陈村长让我给您送来这个盒子。”他走到这个人的身后,将手中的盒子递了给他。
这个人男子没有反应,只是低垂着头。由于是背对着他的关系,他看不到这个人的脸,又叫了声“李伯伯。”
李海山还是低垂着头,动不动地点反应都没有。
“李伯伯。”他伸手想要推李海山,内心觉得他有可能在睡觉。
“放在桌上吧。”低着头的李海山突然沉声地说,身形依旧动不动。这种傲慢的态度让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快,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好的。”他随口答,内心在想,终于答话了,“那我就放在供桌上了。”他将铁盒子放在供桌上,走出房屋。
他在胡同中走了几步,便看到李海山的房门悄悄地地关了上去。
真是个怪人,他想,还没见过这么怪的人,大概是这间房子的关系吧,那么压抑,住在里面对身心应该不是很好。
滴
滴鲜血滴从房顶的黑暗中落下,滴在李海山的大腿上,马上就被李海山的棉质的裤布料吸收,留下个不规则形状的血迹。
滴
又滴暗红的血滴在他的大腿上。
滴滴
鲜血不断地从上面滴到李海山的身体上,李海山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他机械地抬起头绝望地往上看,只见上面吊着件人形的东西,有点像人的皮肤,鲜血不断地从那里滴下。
在人形物的旁边,张面无表情灰白色的脸正在看着他。
啝啝
李海山体如筛糠,仰着头恐惧无比地干嚎起来。
他从李海山的家出来后,经过刚才的老婆婆门口,老婆婆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
“他们晚上就会来。”老婆婆直在那里喃喃自语,“个个都站在我的床边不说话,我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们都不回答,问多了,就有个人答话,说,我们都在等你。”
当他听老婆婆说到最后句话时,他的人已经快要走出这条小胡同了。听了老婆婆的最后句我们都在等你,他内心动,回头看那老婆婆。
那个老婆婆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见此惊,心跳开始加快,口干舌燥,难道又遇不干净的东西了当下惊疑不定。
这时,老婆婆房门传来声吱呀的关门声。
原来如此,他哑然笑,内心松了口气,原来是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去了,他以为又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走出了街巷,刚才几个在这里玩游戏的小孩子已经走了,地上遗留副图画,有点像飞机的抽象图像。
这是农村里小孩子经常玩的种游戏,叫做跳飞机。跳者将手中的子般是颗小石子丢到画中去,子落在画中的那个部位,就跳到那个部位去将这个子捡起来,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捡法,有的要求要跳者单脚独立;有的要求背对着。
他看着地上的飞机图画,仿佛看到了两个小孩子在这个图画上开心地玩耍。
哥哥,轮到我了。
恍然中,他听到了其中个小孩子说道。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露出微微笑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的感觉在慢慢的扩散。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他缓过神来看,原来是个为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这位妇女笑呵呵地拉着他的手,说:“哟,这么俊的小伙子,我今早和刘婶在拜神的时候,就听刘婶说了,她说你现在还没有娶老婆是不是”
“什么”他听得糊里糊涂,不知道这个妇女在说什么。
“不要害羞,小伙子。”这个妇女将肥胖的身子凑到他的面前,眯着眼仔细地端详了他会,然后点了点头,“恩,确实是很俊俏的个小伙子,你的事就包在黄婶我的身上了。”她肥大的手拍了拍胸口。
“我的事”他更加迷惑了,“我的什么事”
“你的终身大事啊。”
“咦”他哪里会想到这个自称黄婶的人会这样说,当下就懵了。
“刘婶在神庙里跟我提起你了。”黄婶笑呵呵地说,露出左边颗金牙,“二十几岁了还没有个对象,这怎么行呢这附近有几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子,我来跟你介绍介绍,黄婶我啊,可是这附近有名的月老,安心,安心。”黄婶边说边提起他的只手,用手拍了拍。
“安心”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记得自己急过这种事,怎么突然就要安心十成是刘婶瞎操的心。
他正想要辩白,突然看到琪琪从边蹦了过来。
“叔叔要结婚了吗”只见她睁大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咦没这”
“对啊我们的小公主是不是要跟叔叔道声贺呢”黄婶把抱起琪琪,微笑着说。
“喂请稍微等下”他正要开口说话,旁边又响起了个声音,
“你要结婚了”
此时,他最不想要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了遥子的声音。
此时她正站在他的背后,美丽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她的身边站着的高大帅气的男子,那是李晴川。
“那就恭喜了。”李晴川淡淡地说,虽然他口中说着恭喜,神色淡漠如石,点都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嗡
他只觉得头脑发胀,内心发急。他发急,舌头便似打了结般,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句话也说不出来。支吾了半天,闷着气看看黄婶和琪琪[奇書网.],看看遥子,又再看看琪琪,也没有跟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呼,板着脸转头走了。
第二十五章 失踪
他闷着气,低着头走回陈南海的家。刘大婶正在打扫厅堂卫生,看他回来,呵呵地笑了起来。
“刘大婶。”他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突然想要给我介绍对象阿,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大婶这也是为你好。”刘大婶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找对象的时候了,再说了,人家黄婶也是这附近鼎鼎有名的媒婆,这事交给她错不了。”
“现在都是自由恋爱的时代,哪里还需要别人介绍啊”想到刚才的情景,他就苦笑不已。
“自由恋爱也要别人牵头的,放心,要是看不上眼,可以让她在再介绍的。”
他闻言摇了摇头,苦笑不语,问题根本就不在这里,他想。
这时,只见琪琪鼓着腮,气呼呼地走了进来。他看觉得情形有点不对,马上坐在茶几旁,装作在专心地研究上茶几上那套古色古县的茶具。
琪琪气呼呼地走到他的面前,大声问:
“叔叔要结婚了吗”
“咦”他装作闻言脸差异的样子,事实上,之前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这种差异的表情确实也有点夸张,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
“难道遥子老师不好吗”琪琪又大声说。
“哈哈。”在旁抹桌子的刘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有什么好笑的”
“宝贝女儿。”刘婶走过来抱了抱琪琪,并在她的额头爆了个吻,说,“人家可是有钱人的女儿,又长得那么漂亮,你的怪叔叔哪里有这个福分啊”
“这跟有没有钱又有什么关系”琪琪翘起嘴,“只要两人相互喜欢就行了。”
“琪琪你还小,你以后就知道了。”他说。
琪琪又鼓了鼓腮,想了想,气呼呼地对他说:
“叔叔,今天老师教的课有些我不是很明白,你要过来帮我辅导下。”说完,扭头气呼呼地上了楼。
“呀好的。”他赶紧跟了上去,刘大婶在旁边无声地向他打了几个手势,他明白个中意思,就是说这次找媒婆的事不要和琪琪说是她提起的,当下又是阵苦笑。
他跟着琪琪进了她的房间。
琪琪的房间和她爸妈的卧房相邻。
房间比较小,左手边张木床,床套被枕都绣着可爱的卡通人物,床上摆着几个比卡丘的娃娃,对面是张书桌,书桌靠着墙,墙上贴着好几张琪琪在学校里获得的奖状,仔细看,有成绩优异的,也有唱歌跳舞比赛的;书桌旁边摆着张白色的木衣柜,旁的窗口比卡丘图案的黄布窗帘随风飘扬。
他进房便看到琪琪气鼓鼓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见他进房间,琪琪便鼓着腮皱着眉头看着他。
他假装看不见,坐在琪琪身边,拿起书桌上的本书,边假装专心地翻了起来,边问:“是要辅导语文吗还是数学”
琪琪没回答,还是气呼呼地鼓着腮看着他,句话也不说。
他先是假装翻书,后来被琪琪盯得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把书放回书桌,柔声对琪琪说:“琪琪,你不要生气,结婚这种事情是他们搞错了。”
“是谁搞错了”琪琪副问责到底的神情,非常认真地问。
“是”他想起上来前刘婶对他打的几个手势,下子又无话可说。
“叔叔不喜欢遥子老师吗”
“呃”他舌头又开始打结了,这个率真的小女孩些话有时候让他有点应对。不过,也是这种率真,逼着他开始面对内心的感情,只是,纵然他喜欢遥子,又如何呢遥子可能喜欢自己吗纵然遥子喜欢自己,她的父母,以及社会上的舆论又会怎么说呢这些问题又岂是琪琪这么个小女孩所能想得到的体会得到的
他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情的事不是叔叔喜欢就可以的,是需要双方的认同的。”
“是不是遥子老师也喜欢叔叔就可以了”
“你现在还小。”他无奈地说,“这种事,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上次琪琪在遥子老师家里吃饭的时候,遥子老师问了琪琪好多关于叔叔的事,琪琪觉得,叔叔要是结婚的话,那就太过份了。”
“真的吗”他微微觉得有点诧异,同时又觉得有点惊喜,心跳加快了许多,“遥子老师真的有在问我的事”
“恩真的”琪琪大力地点了点头,“遥子老师说叔叔是个怪人,问了许多你的事。”
怪人原来这样,他不由得苦笑了下,刚才冒起来的兴奋的心情下子又沉了下来。
“总之呢。”他本正经地对琪琪说,“叔叔是不会那么快结婚的,刚才那个大婶说的事,完全是种误会。
“真的吗”琪琪的脸马上转阴为晴,双小手抓着他的手掌,眼里充满期盼和喜悦。在这样清澈无邪的眼神面前,又有谁能够说谎
“恩”他学着琪琪大力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琪琪跳下座椅,将书桌上的书收进书包。
“不要那么急收就把书进去。”他说,“叔叔真的想要辅导下你的功课的。”
“今晚回来再说了。”琪琪边收边说,“我还要过去上课。”
“哦”他想道琪琪听到他的事竟然连课也不上了,内心大为感动。
“我走了”琪琪背好书包,对他灿烂笑,脚步轻快地走下楼去。
“要小心点哦。”他对着琪琪的背影嘱咐道。
他内心舒了口气,走出琪琪的房间。正要下楼,突然间,觉得内心动,这是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他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当下忍不住地向陈南海的起居室望去。内心隐隐觉得起居室里面好像有某种东西存在,正是这种东西触动了他。
他看着陈南海紧锁的起居室,心中犹豫不决,想要过去查看清楚,却又怕被人发觉了,这毕竟是起居室,属于个非常隐私的地方,他这么个外人,贸然闯进去,要是被发觉了,那真的是非常尴尬的。
他犹豫了会儿,心想不知道会不会是小偷,当下便走了过去。
起居室的门把是手扭式的,他正要扭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个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啊。”
他回身看,却是陈南海。
“呃”他脸上红,表情非常地尴尬,“我听到里面有声音,以为是小偷。”他解释道,此话出,便觉得有点不妥,有声音就要过去看要是陈南海夫妇在里面呢他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不过,陈南海不是很在意,看样子似乎有其他重大的事,把他唤到面前,低声他:
“我记得让你送个铁盒子给李海山,你送去了没有”
“送去了。”他点了点头。
“当时李海山在不在家里”陈南海又低着声问。
“在啊,怎么了”他看陈南海神色有异,内心也慌张了起来。
“李海山失踪了”
“失踪了”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个大人,在这个村子里,怎么説失踪就失踪
“是的。”陈南海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发觉事情有点严重。
“最后是你从他的家出来的,派出所到时候可能还要找你问话。”陈南海说,“目前还没有报警,总之,你先跟我去他家看看再说吧。”
他忐忑不安地跟着陈南海来到之前李海山位于小胡同的家。途中看到村中村民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估计这事大家还不知道。
来到李海山的家,发现里面有两个人正站在张椅子的周围。刘广令站在左边,他神情凝重,背负着双手,似乎在思考什么;右边个是位又高又瘦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几岁,尖腮细眼,穿着身黑色的中山装,只见他抿着嘴,双细眼死死地盯着椅子上的滩血迹。
“就是这个少年吗”这个高瘦的男子看到他俩走进来,抬头朝他看了看,问陈南海。
陈南海点了点头。
“少年人。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哥哥还在吗”这个男子问,尖锐的双眼死死盯着他的眼,这凌厉的气势使他有点慌张起来。
原来是这个人的哥哥,心中发慌的他想道,又看了看这个男子,看之下,心中顿时大吃惊,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啊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下子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当下不再想太多,想起之前送铁盒子的情况,如实回答:
“当时他朝里坐在椅子上,我进来他也没有回头,要我把铁盒子放在供桌上,我放了之后,就走了。”
“没有回头”刘广令思索着,“椅子上的血迹会不会是从上面滴下来的”
众人闻言都抬头往上望。
只见上方几根梁木交横,铺了层厚厚的灰尘,蛛网缠结,有的已经破了,像丝绳般向下垂了下来,看样子好像有几百年没人清理过了。
“不像是从上面滴下来的。”陈南海摇摇头说。
“其实现在就是你的嫌疑最大了。”这男子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这种凌厉的眼神开始让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快,不过,考虑到这个人遭遇兄弟失踪事件,没有去跟他计较。
“你说的铁盒子在这里也没有看到。”这男子继续说,“难道不会是你时起了恶念,谋害了他”
“我谋害了他”他时火上心头,“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突然要害他”
“谁知道”这男子眼中阴晴不定,“或许是你见财起意也不定。”
“见财起意”他冷冷地说,环视这间像乞丐窝样的简陋民房,“像这么豪华的楼房确实很容易让人见财起意啊,不过呢,我不是那种人。”
他还特地强调了豪华这两个字,他这人本来不善言辞,可是,面对恶意的对待,心火上,说话也很尖酸刻薄。
咳咳
陈南海在旁干咳了几声,瞪了他眼,回身有对这男子说:
“少年人不懂事,李兄,你别见怪,我陈南海以村长的身份向你保证,你哥哥的事绝对和这个少年人无关。
这男子听了看了陈南海眼,说:
“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管了,这事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你要给我个说法。”说完,这男子阴着脸走了。
他看着这个离去的男子,突然想起了个人,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第二十六章 蜘蛛尸
看着这个男子离去的背影,他想起来在那里见过他了。
记得前几天晚上在陈南海家里见到的几个灵异幻影中,其中有个就是他。他还记得当时他说了句话:
你不应该让他走的,你明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的
就是这个人,他非常肯定地想。这时,旁的刘广令拍了拍他的肩,将沉思的他拍醒了过来。
“少年人,他叫李海峰。”刘广令说,“这人的心胸狭窄,睚疵必报,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你可要小心点。”
“你跟他顶嘴干什么”陈南海不悦地说,“再怎么说,他年纪比你大,也算是你的叔伯辈,亏你还读过大学的,这么点尊老的礼貌都不懂”
“是”他被陈南海训得满脸通红,冷汗浃背。
“算了”刘广令说,“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了。”
“你先回去吧。”陈南海对他说,“我和刘兄还要再看看,记住了,别把这里的事说出去了。”
他点了点头,低着头走了出去。经过那个老婆婆的家门口时,看到老婆婆站在她的棺材旁,嘴里咕哝着些话,他没听清楚,也没有心情听,走了过去。
晚上陈南海和琪琪都没回来吃饭。刘婶告诉他,琪琪捎话来,说是她会向遥子老师解释的。
这个小女孩,他不经苦笑地摇了摇头。吃过饭,觉得无事,他回到二楼的临时居房,耳边听着村里帮精力旺盛的小孩子的打闹声,脑里却想着陈南海的训话,觉得满腹懊悔。
陈南海训得对,自己确实不应该顶撞那个叫李海峰的男子,以李海峰的年龄应该是他叔伯辈了,自己竟然控制不了情绪,和他顶了嘴,而且话还说得那么难听,实在是不应该啊。
他边懊悔不已,边又在担心李海山的事,毕竟自己是最后个从他房子里出来的人,人证物证俱在,要是李海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警方调查起来,自己实在难以逃脱案犯的嫌疑。想到这点,他就非常地头痛。
就在他时而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懊悔,时而为自己竟然和失踪案扯上了关系头痛不已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村子怎么那么静那些小孩子的喧闹声呢
他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快步跑到窗口,看,脸色不由得变:
只见毛毛细雨在黑暗中唦唦声地纷纷扬扬;黑暗中,依稀可看到到处都是片废墟。
不知何时,他又回到了这个噩梦的世界了。
看着外面这个黑暗诡异的世界,无可奈何的他突然非常羡慕那些纷纷扬扬的小雨,它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这个恐怖的世界中飞舞,用不着害怕和受伤害。
这个诡异黑暗的世界,触目所及,没有丁点的灯光,除了死寂之外,便是黑暗这让他非常地害怕,更让他害怕的,是这样的个诡异的世界竟然是他的梦境。
他所在的这个房间,现在充斥着股令人作呕的潮湿血腥味,个诡异的荒村到处都充斥着这股味道。
身在这黑暗的世界中,他感到非常地惊惧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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