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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萦梦秦陵|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1 17:54:18|下载:萦梦秦陵TXT下载
  有所思,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也是他忧心的问题之一,但假以时日定会自然解决,黎姜赞赏的看着月牙儿。

  “如果政权不稳就如扎根不够深的大树,随着树冠的扩展,大树终究会倾倒。”

  月牙儿为他们两人斟满酒,她避开了他和秦皇之间的对错分析,她只是想让扶苏多了解秦皇的意图,关系的缓和应该是建立在互相理解的基础之上的。治国之道是扶苏的必修课,她这个现代人即便是有再多的历史借鉴也未必符合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更何况她在大学学的专业与这方面离了十万八千里。

  只是,再聪明的人,都是当局迷旁观清,求同存异说起来轻巧,实行起来却是非常不易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父子关系紧张了。

  她不确定自己如今调节他们父子关系会不会有成果,秦皇于公园前21o年病逝在东巡的路上,享年五十岁,当时陪伴在他身边的是素来会讨好于他的小儿子胡亥。难道自己今天的劝解能让扶苏此后讨秦皇的欢心从而东巡带上他?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胡亥借假遗诏上位的历史将会被改变,中国的历史也将会被彻底改变。

  身为女人的保守思想,她总会去顾及自己是否改扰乱了历史,其实,这也许是她太杞人忧天了。历史上穿越的人不只她一人,也许她在现代所了解到的历史就是已经被穿越人改变过了的历史。假使是一个男人穿越到了古代,他也许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男人与女人不一样,大多数女人会选择顺从历史,而男人也许更多的会选择积极改变历史。

  月牙儿沉声道:“如果秦皇在统一之后,立时大善心,实行你所说的‘仁义’之政,与民休息,六国遗民根本就不会领情,相反,还会加速六国遗民的反抗。”

  “我不喜见人民受苦,也不忍有人丧生,但是,只能公正的说,秦皇目前正处在建立新政权之后的,积极采用各种措施进行政权巩固的阶段。虽然手段有些过激,但是确实是不可避免的。”

  这也可以从现代中外革命成功,建立新政权后积极进行巩固政权的各种措施中得到证明。

  扶苏陷入了沉思。

  “扶苏哥哥,你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你和你父皇的立场都没有错。只不过是,他正在做一件他这个阶段必须去做的事情,而你父皇肯定也知道你的长处,在他巩固政权之后你的政见会给秦国带来富强。他是开国之君,你是固国之君。你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冲突,现在他作好他的事,将来你做好你的事,秦国自然会国富民安。”

  啪啪啪!门外传来几下掌声,一下接一下,缓慢而响亮。

  三人顿时都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已开了,秦始皇走了进来,眼神凌厉,不怒自威。从表面看去,不会觉得他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反而是个不轻易说话心思相当深沉的人,即便是一字不说便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之感。

  黎姜顿时脚下一软,跪了下去:“黎姜见过皇帝陛下。”

  月牙儿也跪了下去:“拜见皇帝陛下!”

  扶苏脸上僵着:“参见父皇。”

  秦皇也不叫他们起来,只是虎目炯炯的瞪着跪在地下的那个清瘦的少女。

  他故意不看扶苏,只是沉声道:“你提着胆子,在房里偷偷设宴,难道只是为了宴请这个黄毛丫头么?”

  扶苏想解释:“是的,父皇我……”

  秦皇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语气更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黎姜,就连你也要违抗我的旨意么?”

  黎姜吸了口气,深深的跪伏,平静的道:“黎姜知罪,请陛下责罚。”

  秦皇顿了一下,眼睛凌厉的扫向月牙儿:“你,抬起头来!”

  他铿锵有力的语调,让人试探不出喜怒。月牙儿知道,像秦皇这种呼风唤雨的人,越是在语气中摸不着情绪,也就愈的让人心寒,没有人知道他下一秒的决定是什么。这种人不用高声,轻轻的一个杀字,就足以让她成为历史中的一抹飞灰。

  月牙儿抬头,这个社会,皇帝就是法,他的情绪好坏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她还不想死,那怎么办?很简单,捡他喜欢听的话讲,她可不愿意做什么谏臣,左右不过3年他就要上西天了。

  秦皇见她神色间虽然恭敬,却眼中毫无惧色,有点诧异:“你,多大了?”

  月牙儿微笑:“启禀陛下,月牙儿今年十六岁了。”

  秦皇眉毛一挑,寒道:“你是平民又是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议论时政!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么?”

  扶苏和黎姜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扶苏张口欲言却被黎姜一个严厉的眼色给憋了回去。

  如果扶苏求情,那情况会更糟糕。黎姜心下焦急万分,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化解危机。

  月牙儿谨慎的道:“月牙儿愚见,月牙儿只是把自己在书中读过的道理,拿出来理解陛下您的英明政策。”

  秦皇还没见过敢在他面前强辞夺理的人,爆喝一声:“大胆!”

  月牙儿惶恐的道:“陛下息怒,为了我一介小女子气坏了龙体,这才是月牙儿的滔天大罪!”

  面对着历史上最残暴的皇帝,不心惊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种惶恐倒不是假装出来的。

  秦皇瞪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黎姜赶忙道:“陛下,请息怒。这孩儿虽然莽撞,但是对您和太子的关心却是千真万确的。”

  秦皇莫名其妙:“对朕和太子的关心?就凭她一个小儿?”

  黎姜道:“是啊,月牙儿是为了报答太子当年的救命之恩,这才冒险入宫劝导太子的。陛下还记得么?当年我请太子太傅带他8岁的女娃儿进宫陪伴太子。”

  秦皇点头,他是有这个印象,转而一双利眼刷刷的上下扫着月牙儿。当年那个粉嫩的小娃娃在大殿之上夸赞他的胡子,这件事他印象深刻,因为这辈子还没人敢撩他的虎须,她是第一个!

  秦皇还是道:“那跟她一介平民女子谈论政事有何瓜葛?”

  黎姜谨慎的道:“这些年来,太子并没有忘记这个带给他快乐的女娃娃,所以有时间就会去看望她,故此两人一直感情颇深。她得知太子经常触怒陛下而受责罚,所以心中焦急,想为太子和陛下尽微薄之力。希望太子能理解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栽培和深情,多多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父子和乐。”

  秦皇难以置信,瞪着眼:“黎姜,这是你的维护之辞吧?”

  黎姜连忙道:“她年纪虽小却还能如此明事理,真切的关心太子,这才难能可贵。”

  秦皇想了想这个女娃儿刚才说的话,虽然是议论了政事,但最后说的那番话确实有劝解他父子关系之意,便脸上不再那么严厉。

  扶苏连忙打蛇随棍上:“父皇,儿臣违逆了您的训戒,请父皇责罚。”

  秦皇立时严厉的道:“你说,父皇按理该如何罚你?”

  月牙儿和黎姜顿时都是一惊,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秦皇看在眼中,这才相信了黎姜所说,这个小女娃是真心在关怀太子。

  “都起来吧!扶苏,你违命,二十个板子是难免的,就算你替你姨娘和这个丫头受了吧!”

  扶苏擦了擦额头的汗,却满心喜悦,只要他不杀月牙儿就值得了,连忙起身请秦皇上座。

  秦皇落了座,好奇的向月牙儿道:“女娃儿,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让所有人都向着你说话?”

  月牙儿微笑着道:“月牙儿哪有那个本事?将心比心,真诚待人而已。”

  秦皇大声道:“好个将心比心,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你赵公教你的么?”

  月牙儿知道不能牵连赵公,连忙道:“我爹不跟我谈论国家大事,只是告诉我任何事情都会有两面,甚至多面,如果看事情只盯着一面看,就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像您这么英明的君主,所作的事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考究过得失才下决定的,不然又如何能打败六国?”

  秦始皇哈哈大笑,心情非常的舒畅,心想这女娃儿果然是聪明过人,善解人意。

  “好!说得好!”转而又用眼睛斜了一眼扶苏,有点不悦的道“你要是有月牙儿一半清醒,我看就不会受那么多皮肉之苦了。”

  扶苏在这节骨眼上,不敢在生事,只是答应:“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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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照面

  黎姜在宫里有秦皇特许,可以坐小轿,所以她将月牙儿一路送出了东宫门外。

  张拓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月牙儿拜别,黎姜拉着她的手:“月牙儿,替我问候赵公。这里是一些我剩下来的衣料,你拿去做几件衣服吧。”侍女将一个小包袱递给月牙儿。

  月牙儿却之不恭,收下了,张拓向黎姜道:“我等这就告辞了,请回吧。”

  黎姜目送着他们离去,神色间若有所思,直到他们看不见了,这才随侍女回宫。

  马车辘辘,月牙儿笑道:“拓哥哥,我们现在上哪儿去?”

  张拓长睫扇了扇:“去你所想之地。”

  月牙儿哈哈笑了起来,心情很好:“那就走着瞧吧,看看你是不是猜中了。”

  马车停了,张拓率先下了车,月牙儿也钻了出来,他习惯性的用手举着她的腰,月牙儿雀跃的一跳,张拓退后一步微微旋身轻轻的将她放在了地下。见她调皮,张拓不禁失笑,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如今她的率真。

  月牙儿倒吸了口气,又开始头脑晕,哎,男人好看到了这个地步,她迟早要成花痴了。

  突然,左侧不远处一个声音闲闲的道:“月牙儿。”

  月牙儿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树之上昭彻斜靠着坐在树干上,嘴里叼着片叶子,悠闲的晃着他的长腿望着天。

  月牙儿脸臭臭的,又是这个家伙,本来想跟帅哥好好单独处处,结果又来坏她的好事了。

  张拓缓步向大树走去,月牙儿一惊,张拓可以看见昭彻?还从来没有人能看得见昭彻,月牙儿怔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张拓在树下站定,盯着目中无人的昭彻看了会儿,这才俊眼一眯缓缓道:“你是什么人?”

  昭彻“噗”的一声将树叶吐掉,这才懒懒的转过头来看向树下的张拓,一看之下却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午后,阳光透过树冠将点点金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他微仰着头,面如冠玉,眉目如画。金丝丝柔顺,随风轻拂,每一丝似乎都在闪耀着一种令人心醉的光芒。他的眼,是一泓深潭,微眯的眼睫在深黑的眸中投下神秘的阴影,让人看了心中一颤。他的鼻子很挺,搭配上厚薄适度的粉红色的唇,让人遐想联翩,他从不知道这个词还可以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即便在他这个男人的眼中看来,这个叫张拓的都是光芒万丈,好像他的身边从来没有阴暗存在过。噢,他太美,但他没有给他一丝阴柔之感,他身上散出的那种清爽飘逸的男性气质,很自然的就将他五官中的那丝俊秀诠释,让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他。

  月牙儿提着裙裾奔了过来,张拓长手一出,拦下了她刹不住车的脚步,将她的冲力惯性卸掉了。

  月牙儿微微气喘,大声道:“昭彻!你在树上做什么?”

  昭彻这才恍然回神,却没有下树来,眼神迷离,月牙儿不解,跳了下脚:“喂,你搞什么鬼?要在树上当猴子么?”

  昭彻这才轻飘飘的飞身下了树,靠近张拓,他比张拓要高出那么一点点。

  月牙儿见他眼神奇特,赶忙跟母鸡护鸡仔似的把张拓护在身后:“你要干什么?”

  昭彻瞪了月牙儿一眼:“我想跟他认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怕我吃了他?”

  张拓看着月牙儿的小身子,心下感动,她想要保护他,但他不是柔弱的羔羊。

  轻轻将身前的小身子拉在一旁,他上前一步:“你……”

  话未说完,昭彻突然脸上一阵激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我从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美成这样!”

  这是什么状况?月牙儿一脸的黑线,周星驰口喷鲜血的画面在她脑海中突现!她想她的血不够量。

  张拓见月牙儿认识对方便没做防备,却不料还没待他搞清楚状况就被握住了手,这个叫昭彻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着实怪异。他的手握得还真不是一般的紧,他一抽之下,居然一时间没能抽得出来。

  眼一眯,张拓的脚尖在地下轻轻一踏一挑,一根断树枝就飞到了他的手中,在指尖一旋,唰的向对方面门扫去,想要逼退他。

  昭彻这才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月牙儿瞪着他:“喂!你脑子被撞坏了吗?”

  昭彻歪着头:“没有,我好得很。”

  月牙儿无奈的闭了下眼:“那是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昭彻望着张拓:“我的意思很明显,难道你听不出来么?”

  月牙儿顿时觉得自己脸部肌肉不受控制了:“你要告诉我,你的性趣爱好不光是女人?”

  昭彻笑得很不羁:“你说呢?”

  月牙儿抓狂,这个家伙向来都是这付无赖状。

  张府,很简朴,两进院子,一个面积颇大的庭院几颗老树就是全貌。

  张拓连仆人都没几个,可能是因为他不常住的原因,只有一个管家廖伯和一个憨厚的小侍从石头,再就是一个厨子和小丫头绿秧儿。

  张拓和月牙儿入房喝茶,昭彻色咪咪的坐在一旁。

  他们下棋,昭彻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拓呆。

  他们吃饭,昭彻张着大口美食无味,两眼看着张拓蠕动的唇直。

  月牙儿忍无可忍:“你老兄能不能识相点走开?”

  昭彻很干脆:“不能。”

  张拓倒是面色不改,不动如山,该喝茶喝茶,该下棋下棋。

  月牙儿气闷,站起身来拉着昭彻就往门外走,昭彻哎哎的反抗:“干嘛你?”

  月牙儿道:“过来,我要问你话。”

  来到门外檐下,月牙儿插着腰道:“你为什么不用隐身法?特意要让他看见你?”

  昭彻做了个流口水的姿势:“他好看啊。”

  月牙儿摇头:“你刚开始看都没看我们,哪只眼睛知道他美?是冥王叫你来的。”

  昭彻双臂一抱:“是。”

  月牙儿疑惑道:“为什么?你现在对他的态度似乎也不仅仅是喜男色那么简单吧?”

  昭彻斜靠在檐柱上,两眼望着天,懒懒的:“你以为呢?”

  月牙儿龇牙一笑,颇是阴险:“昭彻,你别想干什么坏事,我可是盯着你呢。”

  昭彻嗤之以鼻:“就凭你?”

  月牙儿眉毛一挑,转身向房内走去:“我说为什么我那根乾坤倒转仪还没被人偷走呢?”

  昭彻的笑凝结在了脸上,这个女孩子心思不是一般的精明。

  可能是乾坤倒转仪遗落了那颗明珠,被损坏得不完整了,所以他居然一时之间无法感应到它的下落。

  这个月牙儿,也不知她把它藏哪里去了,他搜遍了赵家都没看见。他偷偷的跟踪她,她却定力非凡,根本看都不去看一眼藏宝之地。而且她身上具有冥王的一丝魔力,他只要一出现,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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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莫测的契机

  醉仙楼。

  咸阳最大的酒肆,在这里,前朝王孙公子们个个都是花钱的能手,一锭金子砸下来,眉毛都不会动一根。

  别小看这些纨绔子弟花天酒地的娱乐活动,实际上这关系到政治立场问题,觥筹交错之间,言谈欢笑之间,虚伪逢迎之间,新的联盟也许就此产生了。谁不想再过回当年的尊贵生活?秦始皇提供的再好的优待安抚条件,也无法抹去他们心中的丧国之痛,彻骨的仇恨时刻都在心间燃烧,只要找到任何一丝的机会,他们就将奋起反击。

  齐安一脸不屑,头不稳的摇晃了一下,盯着酒杯道:“就凭你?安心的喝你的小酒,陪你的女人吧,谁不知道你老爹那根软骨头,收了秦皇多少好处?就屁颠屁颠的把国土免费给送了。”

  韩介卿“唰”的一声立了起来,一脚踹开了坐椅,满嘴的酒气,一脸的愤恨,扯着脖子嚷道:“有种的你再说一遍?你该回去反省一下你老爹怎么生出一个你这样好小官喜男色的败家子!”

  身旁的各国遗贵们见势不对,哄然起身,有上前假意拉韩介卿劝架的,有嘴里嚷着说和的,也有旁观瞧热闹的。这前齐国皇子齐安和前韩国公子韩介卿素来不和,三言两语就掐架,他们是司空见惯了的。

  齐安一把抄起酒杯砸向韩介卿,韩介卿反应颇快,头一扭躲开了那酒杯,结果杯中之酒却淋了众人满头满脸,在座之人没有一个得以幸免的。这下子场上更乱了,那拉着韩介卿的人本就是假意拉架,如此一来便松了韩介卿,任他去打。

  乒呤乓啷!酒壶,碗盘,筷子,饭菜满天飞,不时的还传来中招的惊呼怒喝之声。

  这一闹开,酒楼里,其它闲杂人等也都跑了过去瞧热闹,反而把想躲避飞弹的公子哥们给堵在雅间里面挤出不来了,一时间搞得人声鼎沸。

  掌柜叫苦连天,这些个王孙公子喝醉了就闹事:“我的爷啊!别打啦!快别……”架还没劝完便啪的一声,脸上被盖了盘菜。

  酒楼之下,路过的月牙儿听见头顶楼上吵得厉害,便停了脚步,想一看究竟。

  却不料她才刚抬头,嗖的一声,就看见一条凳子从天而降,砸向她!

  张拓手一举,一搭,矮凳在掌中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被卸了力道扔到一旁。

  月牙儿来不及喝彩,就先跳脚抱怨:“光天化日之下,是谁乱扔垃圾,也不怕行人遭殃!”

  跟在他们身后的昭彻摇着手中的扇子,热死了,他最讨厌阳光了,这个张拓看起来还真有两下子,都不用他动手就解决了。

  本来被楼上的吵闹之声吸引住的行人看见了他们一行人,都禁不住倒吸了口气,张拓金飘然,姿容卓绝早就闻名遐迩,这就不用再说了。就连他身后跟着的那个高挑男子都是那么的出色,男子一身蓝裳,深蓝滚边贵气非常,眉目俊朗,笑容慵懒,折扇轻摇,眉眼微微一斜便有一种夺人心魄之风。

  围观人群之中早有女子情不自禁的动容惊呼,月牙儿回神扫了扫众人,这两个男人,还让不让女人活了?什么人到了他们的身边都跟隐形人无异。

  昭彻已经晃悠悠的进了酒楼:“怪累的,进去喝一杯吧?”

  月牙儿瞪着他的背影:“喂,才走多远啊?就累了?”

  昭彻懒懒的回道:“最烦女人逛街了,走了一条街了,不买东西光看着也能饱,浪费时间。”月牙儿不满,又没人求你跟,谁知道你什么神经,赶都赶不走?

  张拓听见上面的吵闹声,微微蹙了下眉,对月牙儿道:“我们换家酒楼。”

  月牙儿还未及答应,头顶便有个人骇然大叫了起来,腰部以上半截身子被人推出了窗外,双手抡着,眼看就要摔下楼来。

  张拓无奈,脚下一跃,腾空而起,半空之中右脚在左脚脚面上轻轻一搭,又上升了几许,长臂一伸将那人推进了窗内,紧接着他的身子也没入了窗内。

  月牙儿看了看自己的脚,不会轻功,拎起裙摆就冲了进去,晚了就错过好戏了。一路奔过独自喝着小酒的昭彻身旁,跳上台阶,直奔二楼而去。

  雅间门前早就围满了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月牙儿蹦不高看不见,终于体会到海拔不高的害处了,连个热闹都看不上。

  正在跳脚,就突然听见雅间内一阵嗷嗷惨叫,那男人嘴里嚷了句什么话,围观的人群便有的掩嘴偷笑,有的眉眼含着暧昧互相使眼色。

  一个褐衣男子掩着嘴低声对他身旁的人道:“这下子那韩公子要遭殃了,居然敢当着张大人的面说他是齐安的小官!”

  他身旁的男人幸灾乐祸:“喝多了,嘴少个把门的,今日我看张大人不能善了。”

  月牙儿凑上前问道:“小官是什么?”

  那褐衣男子回,见是个小姑娘在问他,顿时面色尴尬,他身旁的男人却回道:“就是男宠,齐安素喜男色,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月牙儿张大了嘴,张拓果然是男女通吃型啊,这女人为他痴,男人还为他癫狂。

  那褐衣男子忍不住道:“嘿,传闻秦皇也对他……”

  “祸从口出!仔细着你的小命!”另一个男人连忙打断,撇了一眼月牙儿。

  月牙儿怔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心里不是滋味,张拓和秦皇,他们会吗?

  “嗷!!饶命啊,张大人!”雅间内传来一个男人的痛呼声!

  月牙儿神情一凌!别真的出人命了,使劲排开众人往里挤。

  “如果今后我再听到你说我一个字,我就要你的命!”张拓语气中的森寒杀意,人人闻之胆寒。

  韩介卿的手臂扭曲着垂在身侧,满头大汗的跪伏在地下,酒也吓醒了,颤声道:“是……”

  月牙儿正在努力的想排开众人,眼前的众人却突然分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张拓满面严峻之色走了出来。看见愕然的月牙儿,脸上神情僵了一下,脚步一顿,便越过她直直下楼去了。月牙儿呆了一下,连忙跟在他身后也卷下了楼,楼下却不见了刚才喝酒的昭彻的身影,张拓也不见了。

  她出了店门,张拓已经走出了很远,他的背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僵硬之感,她便一路飞奔着向他身后追去。

  月牙儿才奔跑了一会儿,胸中就被气灌得剧痛,张拓的脚步很快,没有停步的意思,她便也忍着不敢停步。房舍渐疏,农田葱绿,张拓已经踏上了一座石桥。

  几日的大雨将春的绿芽儿满满诱出,柳芽在阳光下翠绿醉人,柳条儿在春风里舒展着柔软的身姿,百花齐齐绽放,田地里一望无际的黄灿灿的油菜花铺洒了开去,一直铺到远处的山脚下。

  听见身后的喘息之声,张拓心绪翻腾,却也只得停住了脚,他知道月牙儿的身体弱。

  月牙儿见他终于停了步,这才也停了下来,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蹙着眉蹲在地下调匀气息。

  张拓没有回头,那头金色的丝用一根深蓝色的长带松松的扎着,在风中轻拂,闪着耀眼的光芒。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袭不染纤尘的飘逸雪衫,宽袖上翻着浅蓝色的叶纹。他就像天空中那一抹纯净的白云,飘然而卓绝,扫尽尘世的污浊。

  月牙儿好一会儿才将气息调匀,平缓了下来,向他的背影走去,也上了桥,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河面,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她不敢问,也不愿意问,她心里认为他是清白的,不会像人们所传言的那样,是秦皇的男宠。

  过了许久,张拓终于长叹了一声,嗓音中带着一丝的不自然道:“你都听见了?”

  月牙儿轻道:“你就是你,你就像天上的云。”

  张拓豁然转身,定定的看着她,她恬静的回视着他,神情坚定而柔和。

  张拓的唇微微的动了一下,说不清是一种感动还是一种冲动,只觉得眼前那双灵动的大眼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柳眉如画,嫣红的柔唇轻轻的抿着,一切都是熟悉的,又似乎多了一丝的不同寻常。

  他,伸出手,将她拥入了怀中,一种淡淡的清爽的松香包围了月牙儿,月牙儿顿时有那么一霎那的失神,继而是一种如擂鼓般的心跳。

  张拓在她的脑后轻喃:“月牙儿……你,长大了……”

  他们是因她八岁那年,救下他的那句话而相识的,小时候的月牙儿,有着鼓鼓的小脸,曾经在花树下趴在他的背上撒娇,甜甜的笑声至今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耳边。

  月牙儿十岁那年,赵公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辞世,她便从此不再撒娇了,小小的她开始处处仔细的照顾赵公,懂事得让人心疼。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和他,一样孤独。

  “妖怪!打死他!烧死他!”同村的人视他如鬼魅。

  荒原上的坟地里,他趴在冷硬的碎石地上,浑身是血,身上找不到一处好皮肉。

  他跪伏在父亲的坟前哽咽:“爹,如您所料,孩儿的头前几日突然当众变成了金色,我连躲都来不及躲。他们把我看做是鬼魅,踢我打我,把家也烧了……”

  他咬着牙,满是鲜血的小手紧紧捏着拳:“你给我的那些书也都被烧光了,我该怎么办?你要我去找我们家族的归宿,可是归宿究竟在哪里?”

  一滴滴的清泪落在他紧握着的小拳头上:“你和爷爷这么多辈了,都没有找到我又怎能找得到……?”

  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讯息越来越少,待传到他这一辈时就愈的少了。

  父亲临死前的叮嘱他就连做梦都不敢忘掉一个字。

  “孩子,族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如果连你都找不到,那我们族就彻底完了。切记,天开眼之时,地通天之地,就是归宿的契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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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找个亲戚缓经济

  月牙儿深怕赵公担心,不敢在张府多住,于是今日要回家去。

  管家廖伯给月牙儿准备了很多东西要她带回家,在院子里指挥着红丫和绿秧儿两个丫头搬。待她们将东西都收拾进了一个大竹筐,这才让小侍石头给困扎在了马车上,固定了。

  廖伯笑着对月牙儿说:“姑娘,我们大人在家的时间少,这些都吃不完。上个月张大人传信给小的,要我给你们送些过去,但是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我就没得空过去。”

  月牙儿呵呵笑着道谢:“有劳廖伯了。”转而看向身旁的张拓,今日的他一笼深绿的衫子,挺拔俊朗,神采奕奕。

  张拓微笑:“月牙儿,秋日请赵公留些好的菊花苗给我,赵公种的菊花朵儿特别的肥大。”

  月牙儿顺口答应着,知道张拓如此说,是为了封赵公的口,因为赵公不喜收人财物。如此一说,等于是互相有个人情来往,赵公总不好再拒绝的。

  昨日廖伯跟她夸赵公种的菊花好,极有名气。说这咸阳城里的达官贵人总爱在重阳之日赛花,或用来装点庭院赏菊,赵公的菊花总是在一年一度的菊花节上供不应求。

  月牙儿想了想:“拓哥哥,你去陵地之前,上我们家住两天吧,就当是散心。”

  张拓的笑容耀得月牙儿移不开眼睛。

  “好,等宫里的事办完了,在离城之前,我定去你家叨扰两天。”

  月牙儿好高兴:“那说好的,不许放我鸽子。”

  张拓一怔,不知道放鸽子是什么意思。

  月牙儿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合年代的话了,连忙解释道:“就是说好了就一定要来,不能言而无信。”

  张拓哈哈大笑了起来,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廖伯和红丫等人在一旁看得两眼直,月牙儿抚了抚额,这男人很没自觉,可能不了解自己这副皮相的魅力有多大。即便是古代美男子宋玉,遇到了张拓也要甘拜下风了吧?

  张拓拉着她的手,习惯性的举着她的腰,送她上了车:“月牙儿,时间不早了,一路小心。这辆马车你就留着先用吧,这样往来也方便,我府里还有一辆大些的,所以这辆马车平素也是空闲的。”

  月牙儿答应着,招呼红丫头上了马车,石头挥鞭即行。

  直到看不见立在府门前的张拓了,红丫头这才满脸陶醉的歪着头:“小姐,张大人真是太俊了!”

  月牙儿失笑:“红丫,你好像很喜欢他啊。”

  红丫头一点都不避讳:“谁能不喜欢他?我看就连男人看了他都要心动。”

  然后笑咪咪的,从怀中抽出手绢在空中挥了挥:“这次居然在他家住了两天耶!我还偷偷的用我的绢子在他床上抹了抹,嘻嘻。”

  月牙儿很喜欢红丫毫不忸怩的个性:“那你可要好好保管,这辈子都不要再洗了。”

  红丫头把手绢贴在脸上,甜笑着:“那是,要是别的女子知道了,还不羡慕死我?”

  月牙儿笑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回神,回神,下次向他讨个东西给你做纪念吧。”

  红丫头一听,唰的一声坐得笔直,兴奋的道:“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月牙儿斜眼看着她:“是真的,但是,你要帮我个忙,我才会给你去讨。”

  红丫头眨着大眼:“什么事?”

  月牙儿眨了眨眼,突然大声道:“昭彻,马车顶上风景有那么好看吗?”

  昭彻斜斜的架着腿坐在马车顶上晃脚丫子,眯着眼:“你这辆车太小,我可不想被你的骨头咯着。”

  月牙儿脸一虎,这混帐家伙,一刻不挤兑她就闲得慌,居然取笑她一身排骨。

  外面驾车的石头突然听见他们的对话,吓了一跳,回头往车顶看去,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车顶上多出了一个人来。

  红丫头惊讶的猫着腰探出了头去往车顶上看了一下,昭彻对她挤了挤眼,红丫顿时捂住狂跳的心脏缩回车内。

  “小姐,你怎么知道昭公子在车顶上的?”

  月牙儿皱了皱小鼻子:“他身上有股味道,你闻不到吗?”

  红丫头吸了吸鼻子,困惑的摇头:“没有啊,什么味道?”

  月牙儿在心里大声喊了句:“马蚤味!”

  这厢念头还未全消,“呼啦”一声昭彻已经掀起了帘子探头进来了,他指着她的鼻子恶声道:“你……!”

  敢用马蚤来形容他?极其不给面子!

  红丫头见他探头,便自觉的从他身边钻了出去,和正在架车的石头并排坐着,给他让个位置。

  昭彻进了马车,还未坐稳。

  月牙儿已经把手伸到他的鼻子跟前:“拿点银子来。”

  昭彻瞪着眼前的小手,倒吸了口气:“拿什么银子来?”

  月牙儿满脸一副他很不可理喻的样子:“一种应用历史悠久的贵金属,银白色,光泽柔和明亮,元素符号为g的物资,可作饰物也可作为时下的通用货币。”

  昭彻一口气憋在胸口,瞪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月牙儿惊讶道:“你不给我给谁?你要对我负责啊,如果不是你吓了我一跳把乾坤倒转仪弄坏了,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昭彻咬牙:“你有今天是我帮了你。”

  月牙儿手收了回去,头歪向一边,也不看他:“精神赔偿费,不然我这就死给你看,有人要是知道是你逼死了我,搞不好会找你麻烦。”

  昭彻一脸平静:“你死了谁会找我麻烦?”

  月牙儿开始掰手指头:“第一,冥王不让我投胎,说要在我身上调查一些事,我却附身成为了月牙儿,但他又不把我给抓回冥界,为什么?”

  昭彻不看她:“你说为什么?”

  月牙儿道:“在我出车祸之前我就梦见过月牙儿,冥王敢情就是要查我这辈子干了啥事。至于我到底干了什么事,你们不知道,我至今也不知道。”

  昭彻看着她,这小丫头好像还是有点脑子的。

  月牙儿厌恶的挥了挥手,试图挥掉他对她的轻视:“我要是死了,你就坏了冥王的大事,你该当何罪?”

  昭彻郁闷的道:“至多八百年不让我碰女人。”

  月牙儿眼睛一亮,赞道:“不愧是冥王,手段就是高啊,那还不要了你的老命?”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几千岁了,说他老命一点也不夸张。

  昭彻皱着眉,对她的说法颇有意见:“你真是我的知音。”

  月牙儿哈哈大笑:“拜托,别有辱我斯文。”

  昭彻咬牙:“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月牙儿道:“我死活确实不关你事,但是那些美人儿空闺寂寞就难免可惜了春光啊!”

  昭彻失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那第二呢?”

  月牙儿笑得很贼:“第二,你是很有本事,但是我也会非常有耐心的不去看藏宝地点,你绝对找不到它。翻遍了我家对不对?虽然我很奇怪你既然有透视眼又为什么连自家宝贝都找不到,难道你是个蹩脚神仙?”

  昭彻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样子,无语。

  月牙儿安慰他道:“不急嘛,陪我在人间玩玩多有意思啊,地上千年山中方一日,冥王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