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俗罨档南肮摺
招绝的目的就是杀敌伤人,但在喂招时又不能尽情发挥,碍手碍脚的,威力已去了半;最糟的是临敌时也养成了习惯,不把威力发尽,而浪费了好招式。”
他竟是越扶越醉,越对他客气,他就越端起架子来了。
南宫素秋笑笑道:“说请前辈手下留情,只是希望前辈养成骄敌之心,其实真动手的时候,再晚也是样不会稍存客气的。”
黄君谷大笑道:“好,这才是老实话,老夫最喜欢听老实话,也最喜欢老实人,我们开始吧”
他说开始就开始,伸手就是掌拍到
这掌望似平凡,却实藏无数变化,绝对无法闪避,你若闪开,继起的攻击将源源而至,使你落在后手永无反攻的机会。
所以南宫素秋不上他的当,挺身伸掌接了招,把他的掌势推歪向边,右手也趁势拍出。
黄君谷挥掌格开笑道:“好苏朋友,你还真高明,这招化得不错”
两个人展开互相攻守,都没有点的章法,都是见招拆招后,因势反击。
这种战法运用灵活,不受形式的拘束,但施者必须知道得很多,对各种掌法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还需要有敏捷的反应和正确的认识。
要确知这招攻来时所有的变化和趋势,才有以适当的招式去反击,恰到好处地攻向对方所不及之处。
两个人互有攻守,进行六十多招时,双方都没有失过手,仍是秋色平分的局面,却将双方观战的人看得如痴如呆
因为这才是场真正高手之内的搏斗,精妙之处,但教人只能意会而无以言喻,所以全场都是静悄悄的。
到了后来,由于双方招式变快,大家都已经无法跟上去了解了,才有了低细的私语声。
碧瑶问南宫少秋道:“这位苏先生是从哪儿找来的你居然认识如此绝顶高手”
“他是我伯父的好朋友,也是教我武功的启蒙老师,只因为他难得在地久住,所以我也没有学好。这次恰好在京师遇见了他,请他留下帮我阵子忙”
碧瑶笑着道:“难怪你敢毫不考虑地接下了西厂的担子,原来还真有些好手在你囊中呢”
南宫少秋道:“但是苏叔叔只是兴致来时,在这儿帮我下忙,不可能久留的,所以我也不能长久倚赖他,最靠得住的还是我自己手上的力量”
“你手上的力量又有多少那两位姑娘是谁她们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你又从那儿找来的”
“说来你也许不信,她们是我在秦淮河上认识的”
“我当然不信。秦淮船妓中会有这种人才”
“八大胡同中能有你这种人才,何以秦淮船妓中不可能有那种人才呢”
“我我是别有目的,并不是真干这个的”
“人家难道不可能是借船妓而隐身吗”
碧瑶无以为答了,顿了顿才道:“好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你又是怎样认识她们的”
“当然是去玩的时候认识的。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那儿有什么特出的名媛仕女,我定要去认识下,就这么认得了。
我看出她们不俗,她们也因为我不像般的客人那样,对她们只有色相的兴趣,大家交成了朋友,我要到京师来,她们也想换换码头,跟着就来了。”
“此外,你对她们还有什么认识呢”
“这就够了,还要什么样的认识”
“比方说,她们的家人背景”
“知道那些干吗我交的是她们本人,可不是交她们的背景。碧瑶,你这人太俗气,交个朋友,不必去追诘他的身世的。
像苏叔叔,我怕父交他那么久了,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家世背景,这样朋友才交得长,否则只怕他早就跑掉了”
“这是怎么说呢”
“江湖上有很多人,都不喜欢别人究诘身世,有些人是有难言之隐;有些人则是怕贻祸家中的人或同门;有些人则是根本不想扬名,也不肯说明理由。
你认为他们可交,不妨托以身家,他们也不会负你所托;你如果信不过,就别去理会他们,最忌讳的就是穷法不休”
碧瑶道:“你倒好像对江湖人很了解”
南宫少秋道:“不我只是对这类的江湖人很了解,也很尊敬。江湖人有很多种,很多是我不了解的”
“比如说那种呢”
“这也说不上北如说,坐在对面那桌上的,我就有很多不懂”
碧瑶不禁笑了道:“凡是你合不来的,你就不懂”
“也不是那样说,他们拼死命要跟我过不去,有几个喊着为友报仇,他们真的跟那几个死者有这么深的交惰吗有的什么也不为,却仍然要出来拼命,那又是为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跟那些死者只是同僚而已,没有什么特殊交情,但你杀了他们的同僚,他们就必须报仇。
这是为了面子;有些人并不想争这个面子,却为情势所逼,因为忠顺王要他们出去争面子”
“就像这个老头儿样,我不懂的即是在此。他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何等自由痛快,我相信不会是没饭吃,但进了东厂后。却要受人指使,全无江湖人的风骨了。”
这时忠顺王因为受不了汪振的冷嘲热讽,已经坐回到他带来的人那桌上去了,所以南宫少秋的话语声较无顾忌,渐渐地大了起来。
传到决斗场中的黄君谷耳中,倒是颇生作用,招式渐有乱状。
这时二人进行已有两百来招,眼看他败于俄顷,南宫素秋心有不忍
因此她突地收招退后步道:“前辈,这样比下去太吃力,而且打到天亮也分不出高低,咱们到此为止算了。”
黄君谷有点喘息,此刻傲态全收道:“苏老弟,老夫自出道以来,还是第次遇上你如此的高手。
拼了两百多招还不能胜你不说,连你是哪家的都未能看出来,实在是惭愧,因此老夫想再问句,你究竟是哪家的。”
南宫素秋笑道:“再晚哪家都不是,也没有师承,只是自幼好武,哪家都稍经涉猎”
黄君谷道:“不不是稍经涉猎,而是研究极深,你用的那些招式,在各家老辈中都没有这么深的火候。”
南宫素秋道:“再晚性好游历,走的地方多,认识的人也不少,每遇好手总是虚心求教,故而所知略微比人家多点。
但论渊博终输前辈筹,前辈到现在没用过相同的招式,再晚有些招式,已经重复地运用了。”
“这个老夫可不承认,渊博并不是好事,招式贵于精而不在广,老夫有位朋友是空门中人,外号叫七招和尚”
“七招和尚我认识,我初识他时,他还叫九招和尚,而最近次见他,他说已经准备改号叫六招了,可见他的艺事又精进了层。”
黄君谷惊喜地道:“是真的吗老夫平生仅此友,还是打出来的交情,老夫用了三十七种功夫,攻了他三百七十九招,他却始终都以七招来化解,当然平分秋色。
老夫心折自动认输,他也不肯居胜,结果相交成友。欣闻故人艺事更进,实在值得高兴,他现在在哪里”
南宫素秋笑道:“这个和尚雄心大得很,他准备改号到招时,才定下来不再流浪,所以又云游四海,历练他的武功去了。”
黄君谷道:“他初出江湖时才三十岁,经过三十年的时间,才从十招简化为七招,等他到招时,要多少时间。”
“这可难说,艺事到了最后,已经不是功力深浅的问题,而是种顿然间的领悟,往往摸索几年不得,而于片刻间领会到了招。
他前几次进境都是如此,因此,他的情形是很难预料的,很可能在两年内,他就达到了这个境界也未可说。”
黄君谷欣然道:“那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苏老弟,那和尚和老夫样,难得交上个朋友的。
他既然和你相知如此之深,交情必定不浅,而你的身功夫也值得钦佩。咱们这架就不必再打下去了。”
南宫素秋笑道:“正是这话,打架哪有喝酒聊天好玩,改天我们另找地方聚聚”
“好我来找你你住在哪里呢”
“居所未定,但是我这侄儿在西厂,每天我总要来逛趟,前辈只要在半天前有人送句话过来,约明时间地点,再晚必准时前去赴的。”
“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下次再聊。”
两人各自拱手,各回到座上去了。
这场总算是双方都没输
东厂略存面子,但他们也看出来,再要打下去,输的必然是黄君谷,能维持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西厂这边,确是实力不错,由于黄君谷已是他们这边最佳的好手,所以忠顺王也不敢再挑战了。
他打了个哈哈道:“今日酒足饭饱,改日有机会当再回请各位到舍间叙,告辞再见再见”
他说走就站了起来,其余的人自然也跟着感到意兴索然,因为这会,又折了个好手,且是十三邪中人物,算来殊为不值。
汪振等人少不得要送阵,可是等他送完客人回座发现南宫素秋也走了,不由诧然道:“那位苏先生呢”
南宫少秋道:“多半是走了,他的脾气很怪,乘兴而来,兴尽而退,经常不打招呼的,我伯父也随他,跟这种人交往,唯的方法就是由他高兴”
汪振道:“可是他的武功却着实令人钦佩,咱家本来想好好借重他下的”
“老伯若是想特地给他个职衔,还是不必多此举了,说不定反而把他吓跑了。他对小侄颇为关切,只要有事,找他帮忙是样的”
“眼前就会有事,东厂那边今天又吃了个大亏,朱由忠那家伙不会甘休的,他手头还有几个十三邪中的老怪物和几个黑白道上的好手,都在外面办事未回,等那些人回来就会再找我们的”
南宫少秋笑道:“这倒不打紧,我叔叔说过了,短期内他会留京不走,此外若有需要,他还要找几个朋友来帮忙,绝不会叫我吃亏的”
这时做客人的卢凌风也过来凑趣道:“汪老,忠顺王自从视事之后,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你有了南宫公子这位好助手,今后可以扬眉吐气了。”
汪振笑道:“彼此彼此卢大人,在编制名义上他们都还是属于你锦衣卫的”
“这个下官可不敢居先,事实上有汪老和忠顺王这两位监军在,锦衣卫的事已经不由下官经手了,自然也管不到他们。
不过南宫公子的令伯和下官多少还有点交情,南宫公子视事跟下官也较为合作愉快些,所以下官只要能力所及,还是全站在南宫公子这边的”
那也等于是说支持汪振了。
卢凌风的锦衣卫虽然并没有多少权力,但由于他本人的善于经营,大小也算是股势力。
更何况他与皇帝走得近,还可以得到部分廷议的支持,这正是汪振所需要的
因此,他十分高兴,大力地向大家频频举杯劝饮,直到有七八分醉意时,才兴尽而辞。
他走,这边的宴会也散了。
此地原是碧瑶的香闺,她当然可不走。
因此她硬把南宫少秋留了下来,小红泡上了壶好茶,三个人再聊了阵,谈的是如何展开今后的工作问题。
谈啊谈的,问题开始转到碧瑶的身世上来了,碧瑶直承本名叫李瑶英,也是江湖上所传的碧落仙子。
她介绍了小红即是地魔女单小红。
她们来京的目的则是应汪振之邀来帮忙,二则也是为了调查近年来有不少的江湖大家被人神秘暗杀灭门的事。
她们也查到点蛛丝马迹,怀疑是厂卫所为。
南宫少秋趁机道:“瑶英这件事卢凌风跟我谈过,他暗中调查所得,结果比你确实点,事情牵涉得很广,恐怕连汪老伯都有份”
“我义父怎么会有份呢”
南宫少秋道:“他自己当然不会参加的,不过西厂的人有部分也参加了行动,有些事情他是知情的。
被灭门的不仅是些武林中的大豪,另外还有些富户也是在夜之间被人灭了门,人被杀光不说,房屋庄院也在夜之间被焚成了废墟,他们的财物也就不知去向了”
“为什么,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钱财,那些被灭门的大户,多半是富有资财的,人被杀光,没了苦主,房子被焚也无法清点。
剩下些搬不动的田地人官,大部分值钱的东西,恐怕都入了他们的私囊,这么巨大的案子,动辄要几千几百人,才能做得如此干净俐落,江湖上没有个帮派组织有这么大的人力,只有厂卫有此可能”
“可是要出动这么多人,分润所得也有限了”
“不算少的了,票做下来,分润有限,但几十票累积,就是笔大资财。卢凌风算过,以他们累积所得,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富翁了”
“可是我义父不会为那点钱而动心的”
“人没有嫌钱多的,何况不是点点,而是很多;再者汪老伯喜欢古玩,很多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但是用这个方法,却是随心所欲,他还有不上钩的吗”
“我要问问清楚,假如义父也有份,我定然不饶他”
“瑶英我看算了吧汪老伯只是好货而已,既非元凶,又卞是首恶,他只是被人拖下水的。
这是忠顺王想吃掉他,先弄点甜头给他尝,然后好把大批的人塞到他这儿来,以达成挤掉他的目的,他自己也有点明白了,所以才向你乞援,拉拢人手”
“这也是卢凌风告诉你的”
“是的,他先想拉我过去,见我加入了西厂,才告诉我些概况,要我善自选择。”
“那么你又作如何选择呢”
“我要对付忠顺王,把东厂击溃。”
“这为了什么呢”
“第我要做点事,别让人把我看成花花公子;第二也为了对得起你的推荐和汪老伯的器重;第三也算是为国为民吧。忠顺王野心勃勃,他搜集财富的目的,在斥资扩充势力。拉拢收买各处的将领。谋篡夺取大宝,将来定会对我伯父不利;第四厂卫的职责在发谪伏,我要尽我的职守”
他的神情庄严慷慨陈言,倒是把两个女郎听得目泛异采
李瑶英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道:“好少秋,只要你有这份雄心和壮志,我和小红定尽全力支持你。”
南宫少秋就势也握住了单小红的手道:“当然少不了你们的,我计划中要做的事太多了,我个人是做不来的,我必须要找些衷心支持我的伙伴,你们就是我最理想的伙伴之”
两个女郎的手被他抓住后,心头都有些慌乱,但她们却没有把手抽回来的意思。
只是单小红较为细心,笑着道:“南宫兄,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有别人。”
南宫少秋道:“当然了,那些事也不是我们三个人做得下来的,像刚叔苏叔叔,都是少不了的。
只不过他们都有本身的事,不可能永远帮我忙的,所以我定要找些长远的伙伴,来为江湖和正义效力。”
李瑶英怔道:“你不是将来要继承你伯父的事业吗怎么又想在江湖上去混了”
南宫少秋道:“伯父是这个意思,所以才要我上京里来活动,但凭良心而论,我对他那份事业兴趣实在不高。
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我喜欢淡泊,不求富贵,我志在千里,不耐久居个小圈子里,所以我想我将来是以江湖为归宿的成分居多。”
“你没闯过江湖,知道什么是江湖吗”
“江湖是片海阔天空的天地,任我自由遨游”
“那只是好的面,你还没看见险恶的面”
“我不会看见那面的,即使我要进人江湖,也必然是在我功成之后,那时候已有了大批的朋友,也有了不小的名气。
因此,我的江湖生活也必然是轰轰烈烈的,最重要的是我有辈子花不掉的财产,什么都不缺,何必还要在名利场中竟逐呢”
他说得像个小孩子,又恢复他大少爷的习性了。
李瑶英认为现在不必去浇他的冷水,因而笑道:“等你功成身退了,自然可以潇洒番,现在却不必言之过早”
“那当然,目前我还是全心全力地去应付东厂,看忠顺王的态度,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了,因为他无法容忍西厂的人高居东厂之上。
那不但使他丢脸,也妨碍了他夺权大计的进行,而我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的罪状搜齐证据,揭发出来,举击溃他”
“少爷你别想得太如意了。东厂是纸老虎,被你截就破了的,忠顺王目前是受了点小挫折。
但是以整个东厂而言,折损的实力连成都不到,等他把人手都集中之后,挨打的就是我们了”
南宫少秋微笑道:“这个我很清楚,但我们为什么要等着挨打呢我们可以先发制人,不等他把人手集中,个个分开来,先去解决他们”
“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但是卢凌风知道,这老小子不简单,他的实力虽不足以与西厂抗衡,但在打听消息,了解动静上却有手。我去问他,他会告诉我的。”
李瑶英无法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卢凌风主掌锦衣卫是有套的,东厂如此跋扈,也没能把他吃掉。
东西两厂作阅墙之争,他定是乐于帮忙的。
因此她想想又问道:“借口呢,你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去找人家麻烦吧何况对方隶名东厂地不是好说话的衙门。”
“这个没问题,锦衣卫记载了他们每个的素行,人人都有笔该砍头的帐,绝不会冤枉他们”
“可也轮不到你去管呀。”
“怎么轮不到,这正是我厂卫的职责,不能因为对方也是厂卫,我就愈法宽纵他们。卢凌风说他可以供应十足的资料,叫忠顺王无话可说,也没人能怪我。”
李瑶英有点不相信地望着他道:“少爷,你真的是第次办事”
“看我样子就知道了,我像个久于办事的人吗”
“可是你处事老练稳健,遇事果决,却不像是新手”
“处事老练的是卢凌风,是他建议我如此做的,我的确是个新手,正因为我是新手,什么都不懂,我才会虚心地接受别人的意见和忠告”
李瑶英也没话说了,事实的确如此,因此,她只有道:“你就这样信任别人,不怕人家把你卖了”
“我知道他如此做当然有私心,但我倒不怕他整我的冤枉,因为他明白我的背景,我的脾气。
若是我跟他作上了对,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再说我也不是事事听他的,自己多少也作了个选择,刚叔和苏叔叔也不是好骗的
李瑶英只有叹道:“你真是好福气,有那些帮你忙的人,你只会坐享其成。”
南宫少秋立刻道:“这话我反对,我虽然实际所出的力不多,但我却是最重要的,如我不推动,整个事情就不会进行了,因此,我才是真正掌舵的人。”
这话是无可辩驳的,何况李瑶英也不是真的想调侃奚落他。
自从南宫少秋发过那次不正经的脾气后,她已经驯顺多了,遇事也不太争执,多半是顺着南宫少秋的意思去做。
虽然有时她心中还是不太同意,认为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事情做下来,她才发现南宫少秋的办法稳健而踏实,的确是最好的,倒是照她自己所想的去做,准会把事情弄得团糟
这也使李瑶英明白到自己的见识思想处事实在不如人。
南宫少秋只是态度上轻松随和点,看上去不够庄严,但他所想与所决定的事,却都十分正确。
因此,在芳心中,对南宫少秋已由喜欢渐渐地进为爱慕了。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操,喜欢个人时,有时会去迁就他,那是有点勉强而且并没有放弃自我。
但是在爱慕个人时就不同了,那可以使人完全地放弃自我,毫无条件地接受对方的切。
南宫少秋这个黄昏是过得十分旖旎的。
但对方是两个很自重的女孩儿家,他也不是个真正的纨绔子。所谓旖旎,最多也只是耳鬓厮磨,口角温存而已。
所以到了更深时,南宫少秋要走,两个女孩子虽憾良宵苦短,却也没有再多留他,只订了第二天的碰头时间,就恋恋不舍地分手了。
南宫少秋却没有离开多远,他转又到了胡美珍和席容容的闺房。
南宫素秋和慕容刚以及另外五个女孩子都在,她们有的作了男的打扮,在故意和两个女的调笑。
胡风追着席容容,说是要亲亲她的小嘴,席容容笑着逃,胡风则在后面追,口中还叫着定要捉到她亲个够不可。
席容容逃出了门
南宫少秋恰好进来,被胡风把抱个正着,然后在嘴上啧啧地吻了两下道:“好香好香”
大家都笑了
胡风犹自未觉道:“容容你的胭脂是在哪家买的,味道还真好”
南宫少秋进门时,看到席容容急急地擦身而出,知道胡风是捉错了人,而且在黑暗中也瞧不清楚。
因此他只有笑道:“胡大官人,下次你要亲奴家时,最好把胡子剃掉,那玩意扎的人挺不好受的。”
胡风这才发现是亲错了人,也只呆了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份洒脱,在女孩中倒是不多见的。
南宫少秋忍不住用手勾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揽下,那是种男人间表示好感的方式,用来表示他的钦佩
胡风笑着扯下脸上的胡子道:“我的南宫大爷,您可千万别把我当成男的,那我不成了兔二爷了”
兔二爷是京中人对男妓的别称。
因为京师时兴种儿童的玩具是个泥土捏的免子,身上却穿了衣服,脸上还抹了粉,点上红眼睛和鲜红的嘴唇,很是可爱。
因此就借用来形容那些男妓了。
南宫少秋也大笑起来,手拉着她,手拖着躲在身后的席容容,来到里面笑着道:“这儿好热闹,大家都在了,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
胡美珍道:“还好总算等着了,我担心的是少爷你乐而忘返,不记得有我们这些人。”
南宫少秋笑道:“没那事儿,我们谈得久点是因为她们自报了身分,果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那两位。”
南宫素秋笑道:“那好呀,你可把**四灵全邀齐了,将来挑起南宫世家的担子可有好帮手了,她们同意加盟了吗知道你的身分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想没问题。”
“那可很难说,她们发觉你骗她们,怒之下,很可能会拂袖而去,反目成仇的。”
“我可没骗他们,我这南官将军的侄少爷也是货真价实的,而且我也表示了我将来志在江湖,她们也没反对。
她们来京师的目的,也与我们相同,是为了调查此地武林大豪和富户们被灭门夺产的事件的”
“两个妮子的胆子不小,她们有什么对策呢”
“她们只有点风闻,调查还不够深入,李瑶英原是想调查清楚后,由她父亲的天伦山庄出面对付的。
现在有了我们这些人,她多半也是加入我们的,因为她知道对象是东厂的人,天伦山庄也应付不了。”
“那些不去管他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跟卢凌风谈了下,他对派出去的人,动态倒是较为清楚,他建议我提前迎上出击,不让他们集中”
第十八章
北通州的高升客栈是全城最大的客栈,院子大房间多。
在前面的高升酒楼也是城中最大的酒楼,不但供应店中的住客们饮食,也兼做外面的本地生意。
所以这家酒楼的生意经常是客满的。
这天下午快近黄昏的时候,高升酒楼的楼上雅座来了位豪客,是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他请了几个客人在间包厢里吃饭,出手豪阔,据说是家大珠宝店的主人,而且还带了大批的珠宝。
因为他随身还带了个保镖,倒是个大个儿,手中直提着个大樟木箱子,跟进跟出吃饭也带在身边。
有些沿着包厢上来卖唱的女郎过去搭生意,那位公子也很和气,来者不拒,每起人都是笑嘻嘻地接见了。
唱完之后,也总是大声的叫好鼓掌,赏了大块的银子外,另外定吩咐:“刚叔父,送给姑娘朵珠花”
刚师父是那个随行的保镖,他颇为不情愿的打开箱子,里面珠光宝气,简直能照亮人的眼睛。
他七挑八挑才挑出朵小小的珠花来,赏给卖唱的女郎,那当然不是最好,但也值二百两银子呢
这样的位豪客,自然很容易轰动的,凡是在通州府中卖唱的差不多全知道去捞过了票。
总共去了有八起之多,那位公子也就送出了八朵珠花。这在那口木箱中所占的地位太小了,而里面所装的那些宝贝简直爱死人。
请的客人也可能是位大卖家,和珠宝鉴定人,因为他们都是行话,对箱中某些件珠宝也讨论过。
甚至于还即时拿出来重作评估,那些价值都是吓死人的。
顿酒喝了将近有个时辰,已将近尾声了。
忽然个满身红衣的妖娆女人掀开门帘,风情万种地道了福,那对水汪汪的眼睛四下转,使每个人都为之震。
她妖声滴滴地道:“听说各位老爷在此地欢宴,奴家火凤凰特地来给各位老爷唱个曲子助兴”
那个公子立刻叫道:“你也会曲子,好好快唱上来,让我们好好地欣赏番”
火凤凰又招手,召进了她的琴师,却是个瘦削的中年人,不过把胡琴实在拉得妙,而火凤凰的曲子也实在唱得不错。
曲唱罢,博得掌声如雷
那位公子更狂,乐得抓住了她的手直叫道:“好好太好了,火凤凰,你再唱曲。”
火凤凰轻轻地推开他,却又咬着他的耳边说道:“公子,别这么猴急相,回头慢慢来好了。”
说着话眼睛那么勾,就差点没把人的魂给勾了去。
火凤凰又唱了曲。
这次更是卖弄精神,高亢处直人云霄,低细处却又柔若情人的耳边细雨,难得的是每字每音,都能清清楚楚地送人人耳中。
这曲唱完,举座叫好。难得的是那位姓苏的客人,掏出了张银票,递给了那位琴师道:“这位先生的琴艺出神入化了,这戋戋微数,不敢说是送赠,只表示此人的点敬意而已。”
银票的面额居然是千两的,那个中年瘦子朝他看了眼,收起票子,只道了声谢,随即起身出去了。
火凤凰却道:“这位老爷,您赏他多少呀,看这死鬼的样子定是不少,所以他连老婆都不要。赶着去赌了。”
那位公子拉着她的手道:“原来那是你的丈夫。”
“可不是,他原来也是大家子弟,所以那手琴拉得还不错,可就是不学好,沉迷赌博,把片家业都输掉了,连我这老婆也输掉了半个”
公子笑道:“人怎么能有半个的”
“不怕公子您笑话,他欠了身债,有时得仗我出去赚几文替他打发还债,可不是只剩半个了。总有天,他会把我押给人家,整个输掉的”
那位姓苏的客人摇头叹道:“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火凤凰道:“老爷,您究竟赏了他多少看他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多,只有千两,我看他并不高兴”
“什么,千两还少,这下子他上赌桌,至少是天夜都不下来,这个死鬼,难怪他捞了就走,就像怕我看见似的,不行,我得去追他回来”
公子却把抓住她笑道:“别去了,他天夜不回来,你陪我天夜好了,别心痛那千两,我给你三千两,外带件首饰”
那个保镖忙道:“少爷,没有珠花了,那些次等货色都被你送光了”
公子立刻道:“像火娘子如此妙人儿,怎能用那种庸俗珠花去冒读她,拿箱子来,我要挑件送她。”
大汉送过箱子。
他选串翡翠的项链,亲手替她挂在脖子上道:“瞧倚红偎翠,相对分明,这有我美”
那汉子道:“少爷,这条项链可是三千五百两呢”
公子道:“面对佳人,谈钱多俗气”
然后又低声对火凤凰道:“我住在甲字第九号房,是个独院儿,十分清静,回头我在屋里等你”
火凤凰又瞟了他眼,风情无限地点点头,又低声道谢了,然后才袅袅地走了。
等她下了楼,姓苏的客人才笑道:“鱼儿上了钩,要着你如何去提鱼了,这尾鱼可不好捉”
公子笑道:“只要她进了网,就不怕她溜,倒是另个冷面琴神,恐怕有点棘手,那就交给素姑了。”
“我这边没问题,倒是你要小心点,火风姑虽然号称颠倒众生,但是颠倒下去的人没个再能爬上来,四十年来,死在她手上的高手不知多少”
“四十年前她就开始杀人了,那年龄该不轻了吧”
“四十年前,她已名列邪神之榜,所以她今年少说也该有六十多了,只是她擅于采补,驻颜有术。记得她的年龄比你母亲都大,别真叫她迷上了。”
“素姑,您把秋儿看得也太不值了;还有那冷面琴神,您若可能还请留他命,此人的琴艺当世无双,我倒实在是钦佩他。”
“我也颇为珍惜他那份才华,看情形吧,此人员名列邪神榜,只是脾气怪点,倒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于是公子回了房,那位姓苏的客人到了另所客房。
甲字第九号不仅是座独院,本身也有四间客房,分得开开的,倒是十分的僻静。
公子的保镖大汉这时却叫了两个粉头儿,在自己的屋子猜拳喝酒调笑,十分热闹。
他的屋子离公子的房子中间隔了两间空房,虽然声息可闻,却互不干扰,公子和衣斜躺在床上,若有所待。
没多久,院中有了声息
原来是店伙打着灯笼,送火凤凰来了,派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店伙送个串门的流娼。
南宫少秋却装着没看见,抢着到门口,把搂住了火凤凰,触鼻股醉人的甜香,使他心中荡。
他连忙镇慑心神,才知道这个妖妇为祸人间数十年,列名邪神,毕竟是盛名无虚。
但他的脸上却仍是副急色兮兮的样子道:“我的火娘子,你可真会磨人,磨到这个时候才来,差点没把我的火都给等上来了”
他的鼻子乱闻,手也开始到处乱摸,却是种试探。
因为有时他的手不经意地触到些要岤上,而火凤凰却若无其事,这使南宫少秋更为心惊。
个练武的人对这些地方,必然是较为敏感,通常的反应是闪开,功力深的则运气相御,那是种体内的自然反应。
但像火凤凰这样全无反应,只有两个可能,是她完全不解武功,不知道危险,个是她的功力精深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全身已无岤道可乘。
以火凤凰的绝世盛名,当然是属于后者居多。
好在南宫少秋的修为也到了相当的境界,居然不动声色,调笑如故,完全是副不解武事的样子。
火风凰实际上也是在试探他。
假如他的武功有些基础,对她的态度此刻也应有所不同此他表现的只是个标准的纨绔子,所以她也放心了。
南宫少秋在武功和阅历上表现得平平,在调情的技巧上却颇为纯熟,两只手东掏西摸,着手处全是容易动情的处所。
这位风月场中的老手都有点心痒了,她推开了他的手,媚眼如丝地娓声道:“杀千刀的,你别那么急呀,你那个保镖呢”
“在那边乐着呢,你放心,我吩咐过了,没事不要他过来,不会来煞风景的。”
“你那箱宝贝呢,放在他那儿放心吗”
“在我的柜子里呢,只有出门时才叫他提着”
“少爷听说那箱子里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货
“嗯可以这么说,花了我六千万两买的。”
“什么,有这么贵”
“不贵,这算是便宜的,是我那个保镖接头的,他有些朋友在南方做海盗,跟些倭寇都有勾结,向他们盘下了这批货。
其中有几件是从西方夷商船上劫来的珠宝,连皇宫大内,恐怕都未必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估计下,找到几个大买主,分批销出去,大概可以赚个对半或两倍的利润,这笔生意的好处可大着呢”
“难怪你会这么大方了,大把的银子送人。”
“其实我花的只是小钱而已,但立刻就出了名,获致了个挥金如土的名声,这样子做起生意来,才会有大主顾上门,这是生意眼。”
“我说呢,你少爷像是发了疯,大把的银子像是往水里扔,原来是有目的,可是你在此地挥霍,有大户登门吗有钱的人都在京师。
“这我知道,但此地离京不远,消息很快就会传过去,在此地耽上两三天等我到了京师,消息不胫而走,谁都知道我带了箱子珠宝要去做生意了。
“少爷你倒真会算计,可是你带了这箱珠宝,不怕在路上出问题吗”
“不怕我那个保镖本事大得很,而且我们走的都是官道,没什么大伙的盗贼,而且我在官中有熟人,即使出了事情,他们也会尽力追查的。”
火凤凰笑了笑,显然认为这话太幼稚。
南宫少秋又道:“再说,我们也不是就两个人那个苏叔叔是我家的老朋友,他也带了几个人,路帮忙照顾着呢”
那个姓苏的很有名吗”
“没有名,但他的武功很高,他说他不要成名,因为他要做生意,不能太受人注意。”
“这倒是,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很高就是了,有次我父亲出门,碰上了强盗拦截,苏叔叔个人就把十几个强盗都打跑了,还杀死了五六个。”
这话说来很自然,南宫少秋也没有说谎,只不过他没有说明那十几名都是黑道上久负盛名的黑道领袖,联手围截南宫素秋,被他们兄妹联手击退。
这是南宫世家对外很有名的战,但火凤凰还以为是普通拦路打劫的小强盗,暗地里差点没笑破肚子。
但表面上她还本正经地道:“那倒真是好本事了,难怪你这么放心上路”
南宫少秋大方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点东西真丢了,我家也没放在心上,这只是我第次出来学做生意,学个经验而已,赔光了也没关系。”
“我的少爷,几千万两居然还说不在乎,你家里究竟有多少钱”
“这个你不懂,我家里有点是不错,倒不是多得数不清,但我们做珠宝这行,并不定要有多少钱。
主要的是招牌老信用好眼光足门路广,那可是看不见的财产,生意做得大,这票上赔了几千万,下票上可以加倍赚回来,还是差不多的”
“这话怎么说,我倒是听不懂了”
“这很简单,比方说这次我的箱子里有两百颗珍珠,价值约在五百万两左右,如果被人偷去或抢去了,我们的损失却没有那么多,最多花十几万两银子再买回来。
因为这批珍珠,只有在我们手里才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到了偷儿手中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为什么别人不会卖出好价钱呢”
“因为别人不知道珠宝真正的价值,找不到肯出高价的买主,最重要的点,是买主对卖家不信任。
万两颗的明珠,你千两卖给他,他还是不会要,他怕是假的或是次等货。好的珠宝定在要大珠宝商手上卖出去,才能具有它的价值。”
“那你们不是赚死了”
“这也很难说,我家中藏有五百颗明珠,只能卖出五十颗,其余的四百五十颗只能丢在地窖里发霉。
这样子,我们卖出的五十颗才值钱,假如我这五十颗丢了,家中再取五十颗出来,没多少损失的。”
“为什么要这样呢
“物以稀为贵,假如遍地都是同样的东西,就不值什么钱了,我们收进批宝物,最多只卖出成而已。
所以我们不怕被偷被盗,除非那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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