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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亲爱的,你被我设计了!|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05:12:27|下载:亲爱的,你被我设计了!TXT下载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害她提心吊胆得半死。

  “吃饱了?”他坐在她对面问着。

  “是的,我先收拾去洗吧!”她作势要起身,却给他压住了左手。

  东方磊扳起她右手中指:“你不会连我们的婚戒也动了手脚吧?”她全身上下除了手表,就只有戒指做装饰了。

  当然列为第一嫌疑。

  好吧,不能蒙混也只有招了。

  “只不过放了三枚麻醉针而已。”她脱下戒指,让他看到底座下精密的发射器。

  “冈田提供药水,你动的脑筋,由吉勃特去组合改造?”他已能准确的点名。

  她点头,补充道:“做得很成功,不过回头我得叫汤森再改造得更精密一些!”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做这些东西?”

  “对呀!但这些是之前完成的,在你说过之后,我就没再动脑筋了呀。”莲吟解释着。

  东方磊将戒指套回她手中:“还有没有?……不,你别说,我自己找!”他起身往房间走去,准备大肆搜检她的首饰──幸好数量不算多。

  莲吟跟着走进去,很放心地任他找,坐在一边道:“那些是汤森做着好玩的,其实平日我们少有空闲,他不可能做很多给我的。真的没有了,首饰中能放的东西有限。除麻醉针外,我们也拿不到真正可列为武器的东西,你别找了。”

  她又在心中偷吐舌。

  的确呀,她只有两件首饰动过手脚,他不会找到其它的了。她才不会呆到拿每件首饰去改造,光东方磊这一关就逃不过了。其它的改造品……她可得小心,别被他看穿。

  果然,没几分钟,东方磊没发现到任何奇特的东西,他才松懈了些许表情。

  “下次你与那两位朋友又想‘玩’时,记得先告诉我。我不喜欢你做出我不知道的事。”

  “哦。”她乖乖地应着。

  看来属于她的危机已过,换他了。她问:“在日本你得罪了什么人?是上回见过的那一些人吗?”

  “我会处理的。”他沉下脸,没有详说的打算。

  “你是认为不关我的事喽?”她怪声怪调地抗议着,没理由她的事得由他掌控,而他却吝于与地分享他的事情。

  “你知道也没用。别好奇了,这种事女人家少知道一点反而比较好。”

  真是令人发指的说词!莲吟哼哼两声,懒得多问,因为这种事再问下去恐怕会成为口角争端,她倒不如回头冷静思考对策。智取不以力敌,才是高招。

  男人喏,全与小朋友一个样,给了面子有了里子,接下来就好骗了,待她细细计量……

  收了碗筷去洗,不久东方磊也跟了进来;显然他一方面满足于她的“认分”,一方面也不习惯她没有与他拌嘴。

  意犹未尽之下,进入了“君子”不宜接近的厨房。

  “你的行为代表认同我吗?”他靠在流理台看她与一大堆碗瓢奋战,双手抱胸。

  “你以为呢?”她脱掉手套,双手忙碌地替他解开袖钮,往手肘上沿翻去,在他不明所以时,她已递给他一条乾净的抹布。这步骤完成后,她才又套上手套。“你是我的丈夫,也许我该全心全意地去感激你这么保护我,让我活在象牙塔中,不知人间险恶,变成一个可怜的呆瓜!”她递给他湿淋淋的碗。

  向来不做家事,尤其厌恶洗碗的东方磊便一时不查地擦起碗来了。

  “黑社会中的面貌少知道较好,反正你不会涉入。”

  “是呀,但我总有权力知道自己的丈夫的工作情形吧?无知造就恐惧,你希望我每一天为你担心受怕,却不明白为什么吗?”她瞟给他爱娇的一瞥。

  东方磊竟然在这种撒娇下愣住了,被电了一下下。可悲的男人,死不吃硬,却逃不过软性的吃定。

  “你应该给我足够的信任,别当我一出门就会死去,没那么夸张。”他的口气不再坚决。

  “我绝对有十足的信心去相信你。但身为一个妇道人家──你的妻子,你不该体谅我们因爱而衍生的关心吗?我好爱你的。”

  东方磊,不可思议的,面孔霎时红得像关公,既想偷笑,又有些尴尬,但又非常地志得意满,犹如一只被灌足老酒的青蛙,只差没有“呱呱”叫了。

  男人哪……

  “你真的不能、不愿告诉我一点点内情吗?”莲吟近身搂住他,很媚地问着。嘿嘿,樱子的指导挺有效的,电视上演的也没有骗人。

  “呃,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只有一点,因为你会害怕。”他搂着她往书房走,其实最想去的地方是卧房。

  走着走着,得意万分之时,突然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擦完了那一堆碗──他这个老婆可真是厉害。

  也许,他可以学着去爱上这个小妮子。爱情──挺不错的字眼哦!

  第九章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走出校园,正等着她的,可不是东方磊,而是憔悴的冈田樱子。

  “樱子?”

  莲吟快步奔向好友。向来神采飞扬的女子,才数日不见,怎么可能瞬间凋零成这样?

  “有空吗?我想与你聊一聊。”

  “嗯。”她点头,立即上了樱子的车。也注意到今日并没有殷勤的司机随伺一旁,是樱子自己开的车。随口问了一句:“矶氏兄弟没有跟来?”

  “他们?”她冷笑:“正忙着呢!没空奉承我。”

  那种狠绝的口气令莲吟没再细问。会不会,樱子憔悴的原因是来自他们?

  自从东方磊回来后,她便没再与矶裕司见过面。是通过几次电话,但没接受他的邀请,久了,不知是他本身有事,还是其它,就没见过了。甚少联络。

  又因东方磊即将回美国,她除了上课外,全部时间都留给丈夫,让两人的感情得以更扎实深刻;也没有空闲时间与老朋友相聚,才会不明白朋友的近况,想来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车行到市郊的一幢餐馆,美轮美奂的欧式建材,以昂贵精致而闻名;当然,也隶属冈田家的资产。

  樱子在侍者的领行下,带莲吟进入一间隐密的包厢,包厢的一面墙经特殊建材处理,得以将花园的美景尽收眼内,而外头的人看来,却只是一面砖墙而已;十足具有隐私性。

  连灌了好几口茶,若是酒的话,只怕会给呛得冒烟了。樱子瞪大她充满血丝的眼,看着沉默的好友,久久,倒也忍不住笑了。

  “怎么不问我了呢?”

  “给你充分准备的时间,你自会说的,否则何必大老远地载我来?”

  冈田樱子嘘了口气:“老朋友。”不愧知交了十来年。

  “矶氏兄弟呢?”

  “正等着接收我家企业。”樱子笑着。冷淡的口气是发泄过后的低调,了无生气的。

  “怎么会?”莲吟讶异事情急转直下。她看得出来矶晃司对樱子是真正情有独钟的。

  “有比娶到我顺便得到冈田企业更好的管道,他哪有不利用的道理?我还呆呆地以为他当真有些喜欢我呢!毕竟我们自幼相处到今天。可惜呀,古人不早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对他其实是陌生的。”樱子又狠狠灌了两杯茶,这回终于呛到了。猛咳不休。

  “怎么回事?”

  樱子看向外头,笑了笑,不失洒脱本色:“矶家算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三十几年下来,手上握了不少股票,俨然成为第二大股东。矶之介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我们一直认为既然他为冈田家一手所栽培,理应不会有他心,何况他自己也建立了公司,算是经营得很出色了。没想到,他野心大到想并吞冈田企业,相信他一定计画很久了,上个星期,我父亲被栽赃了一起公款私用的罪,一百亿元的亏空公款,被查出流落在父亲户头中,那一笔周转金是用来支付一笔钜大工程的尾款,如今一团乱的状况,公司也有倒闭之虞,父亲暂无力去管存款的来向,急欲提出归还公司,不料那笔钱不翼而飞,而矶之介适时提出这笔钱来援助,吸纳了更多股票。目前父亲总裁的位置即将不保外,也可能被抓去坐牢,度过余生。这是一个有计画的陷害,矶之介甚至不介意让我们知道是他搞的鬼。如今我爸被收押禁见,而他正被股东拱着准备登上冈田企业董事长宝座。”

  莲吟讶异得张大嘴。

  “怎么会这样?那么矶晃司他们兄弟是帮凶吗?”

  “我不知道,他们兄弟出国了。”她冷笑。不管有没有参与其中,她与矶家已是誓不两立了。

  “那,伯父的官司呢?如果他真的遭人陷害,法律会还他公道的。”

  “原本是的,但矶家找来了一个名律师,打了十几年官司从未输过的律师,有了他,稳操胜算。”她别有深意地看莲吟。

  令她心中有了答案,脱口问:“是──东方磊?”

  “他们非常得意的说是。”

  “但,不可能呀!东方磊不会在被人威迫之际还去当他人的律师,何况他后天就要回美国了,哪有空去打这场官司?”莲吟又深思道:“何况,如果矶之介调查过我,必然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怎么会笃定以为他会去帮他们呢?”

  樱子的背挺直了,又问:“威迫?怎么回事?”

  莲吟把上回遇到枪手的事源本地告知,然后才想着:他们凭什么以为东方磊会帮他们?

  “还是,他们手上握有把柄足以胁迫他?例如你与小丹芙的生命安全?”樱子跳了起来。

  莲吟反倒不担心,安慰道:“不会的,即使当真有,难道我们母女会任他们宰割吗?而且你该知道我老公身分特殊。”

  樱子不减忧虑,为最糟的可能性而心急不已。

  “我不知道你丈夫还有什么特别的身分,即使是黑道人物也罢!他在日本,总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什么也仗势不得的,你别太天真。”

  “等着看吧!这件事,如果磊愿意插手,轮不到事情演变到上法庭的。”

  莲吟迳自胸有成竹地笑了。没有理会樱子不以为然的心急表情。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她端起茶,悠然自得地想着。

  只是,那矶氏兄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与其父狼狈为j的人种呀,人格上天性的正直是装不出来的。那么,这件事情中,他们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可惜的,无论如何,经过这样的事,樱子与矶晃司是很难有结果了。

  “野心”是颗可怕的毒瘤,在心田扎了根,只会愈长愈大,终究不可收拾,而转为无药可治的癌,与生命共存一体,至死方休。这种非分的妄想,将人类同化为禽兽之林,却难有觉悟。

  如此一来,“野心”可能是“人性”最大的挑战了!不过,也因为世上什么人都有,地球上的生老病死才会显得缤纷多采,人类的历史才显得有看头、有轮替;朝代更迭,一篇篇的辉煌,实际看来也都是野心的结晶,只是,最下等的野心显得没品多了。矶之介便是此中案例。

  而她的丈夫,东方磊,号称“死神”,秉持着自身的信仰去守护他的正义,破除最下等的野心,他断然是不能称好人的;毕竟沾了血腥就是罪愆。但,总要有人去做那种事。她呢,就只好嫁夫随夫地保护好自己了。

  妻子不会是丈夫的包袱,她一定要让东方磊明白这一点。

  很快的,古泉莲吟有了证实自己的机会。

  事情的发生,老实说还真是戏剧化,毫不逊色于电影中的警匪片。不过,由于事件是发生在日本,不妨想像成“城市猎人”中的场景──美丽的被害人走在街上,被盯哨许久的车子拦截住,走出数个穿西装打领带、戴墨镜的孔武有力男子──日本人真有职业道德,连当个瘪三也一丝不苟。二话不说,当街掳人就走,飞车而去。

  这几乎已成了一种必然公式,没创意得很。莲吟看了好生失望。

  事情发生于她接女儿准备回家的途中,所以,理所当然的,小丹芙也成了小小肉票之一。

  比力气,女人当然不是男人的对手,可以说她是在这种认知之下,没有挣扎地被架走。

  要说表现得很合作,未免太没面子,只能解释为──理性的抗议!不开口、不妥协、不求饶,三不政策表达了坚硬不屈的风骨。

  既然被掳了,那就不妨以平常心看待,顺便瞧瞧绑架她们母女的指使者。不会是矶之介吧?她倒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可以恩将仇报,欲置冈田家于死地?虽说商场诡谲,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看透,吃人不吐骨血的事也不是史上第一桩,但“有幸”参与其中,总会有较深刻的感受。

  如果她与东方磊的日本之行,可以称之为蜜月的话,那这个事件,无疑是场刺激的压轴戏,为平淡的生活加了点辛辣佐料。要是没嫁给他的话,终其一生恐怕没机会见到这种阵仗了;她要好好的“惜福”。

  很快的,她们母女被带到一幢大楼的地下室,看来是个囤积货物的地方。

  她们被指定坐到屋内正中央的一张沙发上,面对着一块大办公桌,办公桌两旁各站了两个保镳,桌子后面坐在旋转椅上的男人很有气势地背对她们,然后缓缓地转了过来,让她们看清了主使者的长相。

  呀!真失望,不是矶之介,是上回在餐厅遇见的那名矮胖男子,一堆肥油巍颤头地是标准的注册商标,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午安,东方太太。”肥男子中森根健故作绅士状地将手伸在胸前,看来像是心脏病发作。

  她无言地看他,小丹芙也睁大眼看着,母女俩皆表现出色。

  中森根健挥挥手:“我知道你们一定吓坏了,不过,别怕,我们不会对你们怎样的,除非你丈夫不合作,那就另当别论了。连我都舍不得你这种美人身上少一根寒毛,相信东方磊更是吧?来人。”

  他弹了一下手指。

  立即有人捧来一具无线电话,递在莲吟面前。

  “打电话向你先生问候一下吧!”中森根健燃起一根雪茄,指示着。

  莲吟接过拨好号码的电话。

  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东方磊的声音。

  “喂,磊,我是莲吟──”

  才打完招呼表明身分,电话立即被夺走,被移到中森根健手中。

  “东方,你美丽的妻子、女儿正在我这边做客……放心,我怎么会伤她们一丁点呢?您可是我们上法庭的王牌呀,无论如何,也要看你的面子嘛!”

  东方磊不知回应了什么,就见中森根健的脸色变了几变,立即又转回鄙夷且得意的面孔。

  “你别太嚣张,这里不是美国,你这个大律师在美国也许与联邦警察交好,在日本,你可不会这般吃得开。给你一小时考虑,一小时之后,你再不答应,或是一只手指,或是一只耳朵,任君挑选。”

  挂掉电话,中森根健吐出一串不堪入耳的粗话,然后才道:“我呸!看你怎么给我‘好看’!”

  冷笑地看向莲吟:“你们的存亡全看你丈夫的决定了,到时有什么不幸的事,去怪你丈夫吧!”

  挥手要两名手下看好,中森根健领着几名手下走出去了。

  他就不相信一名小律师能对他怎么样!敢威胁他!哼!他才是会教他“好看”的人!

  身为人质,是否应该遵循传统的乖乖等人来救?当然不,小说漫画上可以那么演,真实生活可不行。

  莲吟低头问女儿:“怕不怕?”

  “不怕。”初生之犊不畏虎,典型的。

  “来,反正无聊,我们来玩个小游戏。”莲吟确定门口的两名男子正毫无防范地在闲聊。

  “什么游戏?”小丹芙靠在她怀中,很有兴趣地问着。她当然明白与母亲都处于被绑架中。

  莲吟从外套的垫肩中,抽出一管黄铯的小试管,造型很像香水,容量也不多,约只有五西西左右。

  “当妈妈喷出这些香水时,我们努力闭气三十秒,会不会太困难?”

  “试试看喽。”

  莲吟手上这瓶看似香水的东西,被汤森戏称为“毒药”,比名牌香水更名副其实,中国用语叫“迷香”。

  在这特殊香水瓶中的水压缩喷出时,会呈短暂的气化状态,迅速在空间内扩散,无色无味,只须闻上两口立即呈熟睡状态,当然危险性是不会将人迷得太死,必要时补上一针麻醉剂,或敲上一棍来确保可以安全逃离。莫约二十几秒后,迷香会液化,空间中将不会有使人晕迷的效果。

  要使用这种东西,得百分之百确定她的对手全在屋子内,外头不会有守门人,否则她还是没什么成功性,没两三下恐怕又会给抓回来。

  在半小时前──也就是距上一回与东方磊通话的一个小时后,中森根健很满意地离去了,可以看得出来东方磊屈服了──至少表面上屈服了,正请中森根健与幕后大老板另约地点相见会晤。

  至于她们母女嘛,中森根健说当然是赢了官司才放人,不怕东方磊不听话。带走了大票人马助威,肯定她们这两位妇孺没力气做逃跑的事,即使有,留下两个大男人也绰绰有余了。

  日本男人真是无药可救的自大与自以为是;也该是如此,才得以让她从容地计画逃命,轻松又简单。

  她先是从从容容地利用手表电话报了警,然后趁两名男子都在屋内时,暗示女儿闭气,喷出那五西西的香水,香水立即与空气融成一体。

  一秒钟、二秒钟、三秒钟……砰!砰!两个大男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开始会周公去也。

  “妈妈,成功了!”

  丹芙跳了过去。

  “等等,女儿。”莲吟从皮包中拿起一盒粉盒,从里头抽出一根针,轻轻沾了些粉,在两个大男人颈侧各扎一下,让他们足足可以安睡到二十四小时之后。

  “好了,走吧。”她牵起女儿,往外头走去。

  虽然很确定外面没有人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仍是步步为营地警戒着。

  “妈妈,我们一定要学太空漫步吗?”丹芙小声地问。

  “娃娃,这叫谨慎。”她低声纠正。

  到达一楼的大门口,正想放下心时,大门突然被撞开了!莲吟迅速地一手搂紧女儿,一手发射戒指中的麻醉针──老天,她料错了吗?

  “矶之介?他可是日本商界举足轻重的人哦。”

  在东方磊的公寓中,一名身着灰色西装,英挺潇洒的日本男子以挪揄的口气说着。

  东方磊冷冷一笑:“别告诉我身为山口组首席军师,连这种小事也办不到。”

  “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你应该去找警政总署的那位大美人才是。”

  东方磊直直看着他:“因为,第一,山口组欠我人情;第二,黑道是你们的辖区。”

  那英挺的灰衣男子──泽口森峻优雅地举起一杯酒。

  “我记得你一向先以法律为准则,不行时,才以黑道手法终结,这次为何──”

  “他不该惹到我。”东方磊简短的一句,没有多做说明的打算。

  “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对你来日本的迎接呢?东方?”泽口森峻收起漫不经心,轻声的语调含着不容动摇的严肃。

  东方磊扬起眉,开始诉说他要山口组配合的事项。

  原本,这只是一件商业丑闻,事件小到他不屑一顾,但,那票家伙不知好歹地惹到他头上,那么他的报复也绝对彻底不留情。

  如果今天目标是他,会受伤的人只是他,那他还不致于生气,但不是,他们挟持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子。别说伤害了,光是掳人,他们的罪便足以死无丧生之地!

  死神要发火了,由上至下,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令夫人与令媛呢?不需要帮忙吗?”讨论完毕,泽口森峻问着。

  “那是我的事,与山口组无关。”东方磊平淡的脸色中透出无比的森寒。

  “我为那些惹怒你的人哀悼。东方。”

  东方磊没有理会,看着壁上的时钟不语。

  泽口森峻又问:“这些交代,何时得布署好?”

  “明天。”

  “你可真是找麻烦的高手,看来我得争取时间了,告辞。”

  “不送。”

  东方磊目送他消失于门口,微微沉吟着。山口组有这样卓绝的新生代人才,怕又会引起一场风暴了,尤其新生代继承人长年体弱多病。

  这泽口森峻,不是将相美才,便会是山口组最大的祸源,他──会是哪一种?

  莲吟……

  想到妻子,他浓眉再度纠结成冷峻线条!

  该死!他曾怎样信誓旦旦对她保证她的安全无虞?而言犹在耳,她们母女便因他而受了罪!他甚至还没带她们回美国那块是非地。

  他!东方磊!黑道闻之色变的死神,居然大意无能得让妻子女儿受苦!他们会付出代价的,等着瞧,小小一个矶之介,居然妄想将他玩弄于指掌间?

  他发誓,他会议矶之介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后悔”!

  第十章

  有了莲吟这种老婆,很难能让东方磊完全地主导事件演变。

  正当东方磊与泽口森峻谈完,抵达矶之介的私宅时,尚未谈到正题,书房门外却传来阵阵马蚤动。然后,很快的,书房的门被大力推门,冲进了三、四个人──“爸爸!”

  东方磊双眼打直,来不及收拾惊讶,他的女儿已扑入他怀中,而他那小妻子正含笑地看他,一脸快乐好玩的模样……老实说,他有些傻了。

  “混帐,晃司,你在做什么?”

  原本没有表情,冷酷深沉的矶之介──一个莫约六十来岁的瘦削老人,在看到门口硬闯而入的儿子后,暴吼出声,再也维持不了尊贵高傲的姿态。

  与莲吟母女一同进来的,是上星期被外放到美国的矶晃司,本来应该尚有矶裕司同行,但,不幸的,在前去搭救美人时,因为太过于一马当先,所以理所当然的身先士卒。莲吟的三根针,有两只喂了他,另一只差点连矶晃司也中奖,侥幸他躲得快;明天太阳没升起前,看来矶裕司是没机会清醒了──害莲吟乱不好意思的。

  矶晃司沉痛地走近父亲:“爸,收手吧,别再做这种事了!否则,我不惜让法律来制裁你。”

  “啪!”一声巨响,巴掌火辣辣地扬起,正中矶晃司脸上。矶之介怒道:“你这不孝子,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不惜忤逆我,不成材的东西!来人!抓起来!”

  两名手下很快地架住矶晃司,而四个人包围住东方磊一家三口。

  “没用的,父亲,我已经报警了,说你妨碍人身自由、绑架他人。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矶之介纵声大笑:“你当真以为这点小把戏制得了我吗?如果在警局没有几分关系,我会贸然实行计画吗?押下去,在开庭前不许他出房门一步!”

  “是!”

  他们父子在那边进行抗争,这厢东方家三口,正悠闲地话家常。

  “你有没有脱了狼坑落虎岤之慨?”东方磊已问完妻子逃脱的情形,有些遗憾地问她。

  莲吟低叫:“喝,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呀!你不是常叫我要百分之百的相信你吗?你不在身边时,我证实了自己自保的能力,如今我来到你身边,也给你机会证明,这才公平呀,不然回家后又得要看你脸色了。大英雄,有你在,我们柔弱的母女俩怕什么来着?”

  “我们回家有帐好算了。”他在她耳边低喃。

  “我亦同感,老公。”她抛给他一记媚眼。

  他们的打情骂俏很快地给中森根健打断:“东方先生,很不好意思,我们仍是得请令夫人与女儿在此做客,我们会很热情招待她们的,来人。”他打了个手势,要手下押人。

  “不许动手。”

  东方磊低声警告妻子,在眨眼间让扑向他们而来的四名壮汉呈四个方向倒去。

  莲吟仔细算着,一记右拳打歪了先奔上来的人,顺手拐了一肘狠狠落在第二人的腹上,后踹一记飞腿将第三人踹飞,第四个倒楣鬼被踢中拿枪的手,不慎打出一枪正中自己的大腿──所有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

  等她回神时,她老公已夺来一把枪顶在矶之介头上。

  捧场的鼓掌声不断传来,最佳观众非莲吟母女莫属。

  “爸爸,好帅!帅呆了,比成龙还帅!”小丹芙直呼过瘾,闪闪发亮的大眼中全是崇拜与向往。

  “你……你别乱来!”矶之介的声音开始发抖;饶是老狐狸,被人用枪顶着头也勇不到哪里去。“杀了我,你也逃不出日本。何况,你最好回头看看你的妻子。”

  矶之介冷笑一声,刚才情势丕变时,他已暗示中森根健趁机挟持东方磊的妻子女儿往密道而去,到时他仍得受制于他矶之介了!虽然被东方磊挡着,看不到后头的情形,但他认为该搞定了,因为身后已没有那对母女的鼓噪声。

  东方磊抓他一同转身,看到眼前的情景,笑了!又好气又好笑。难怪他的直觉没有示警,原来是他身后的两名女勇士已自行解决掉中森那家伙了。

  莲吟很无辜地摊摊手,只见小丹芙还挺有兴致地抓着手中的发夹戳着已昏迷不醒的中森根健。

  还能是什么致命武器?当然是古泉莲吟万试万灵的改良麻醉剂,她真是玩上瘾了。

  “你连丹芙身上也放这玩意?”他叹气。

  “好啦,夫君,咱们可以回去了吗?”莲吟耸肩笑问。

  矶之介鄙夷道:“你们以为这个宅子可以任你们来去自如吗?我发誓,东方磊,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日……本……”

  剩下的话让东方磊一拳打散,矶之介也躺在地上与手下作伴了。

  东方磊拍了拍手,将女儿抱起来,拧了鼻子一下:“小淘气,好玩吗?”

  “好玩。”丹芙咯咯笑不停,对这种游戏喜欢得紧。

  莲吟挽住他手:“回家了?”

  “当然,我还得收拾行李,免得明天手忙脚乱。”他领她往外走。

  “那,冈田家的事呢?不用你当律师,他们仍是可以找人斗得樱子她家家破人亡的。”

  她担心地看他。

  “冈田正雄也不是什么磊落人物。”他轻哼着。原本他就没打算管这档子事。

  “磊,但是──”

  随手又打昏两名守门的人,他带妻子到停车处,上车后才道:“不要感情用事。”

  亏他敢说出这种“正义”的话。她故作天真地问:“那,意思是,这件事就此算了?连你妻子女儿被绑架的事也不必在意了?你有公正到这种程度吗?”

  他出乎她意料地只笑了笑:“不然要怎地?杀光他全家吗?我哪来这么多空闲?不是凡事都只能以血腥做终结,太没美感了。”

  “就此算了?”她不放松地追问。

  东方磊搂近她,微笑之后,深深吻住她,封住了这个问题,让答案不再重要。

  他要是会放过矶之介,“东方磊”三个字倒过来任人写。不过,这档子“小事”呢,他的小妻子就别操心了。

  这可不算公事,而是家务事,惹到他的人,他哪有放过的道理?以德报怨?这理论连孔子都不赞同,何况他区区一名凡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烂好人不是人人可以当的,他还是安分当个平凡人吧!

  早就该知道东方磊不是那种有仇不报的人,他没有直接将对手砍成碎片,必然就有他一套深沉的计量。喏,结果自动显现出来了,满心离愁替老公女儿整理行囊,哪来多余心神去注意电视新闻或当日快报,更不可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磊要搭晚上十二点的飞机,之中要先在台湾过境停留六小时,去接他的徒弟,顺便替朋友举行单身告别会。今夜一别,再见面可能是她回美国之后了。

  离愁此时才深刻地在心头浮动,遗憾的是她终究未能在他回美国前得到他的爱。

  好吧,也许爱情这东西不见得每一对夫妻都能拥有,其实她也不应有太多抱怨,因为东方磊将丈夫的职位做得挺称职的,再要挑剔未免说不过去。反正来日方长,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

  之所以会得知今日东京的头条大新闻,是匆匆前来将门铃揿得快烧断的冈田樱子所提供的。

  莲吟在听完冈田樱子一大串话之后,眼睛睁得老大,接过报纸一看,还真是乖得不得了。她老公果然不是好惹的,还说不插手这件事哩,哼!

  报纸的报导可精采了──商界名流矶之介因窝藏大批毒品而遭警方收押,经警方搜查,发现其经营的化学公司所研发的化学物品有可能为沙林毒气。是否与真理教有所关联,目前正深入调查中。而之前矶之介控告冈田正雄侵占公款私用,经调查,有可能是一场诬告,目前冈田企业的负责人冈田正雄已被释放,正等着本月二十四日开庭,看来情况将会是大逆转……

  哇,矶之介铁定惨了。

  樱子盯住她:“不对,莲吟,矶之介对毒品之类的东西从没碰过,他也没胆去做沙林毒气。你怎么说?”

  “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莲吟轻描淡写地瞥过。

  聪慧的樱子没再追问,只笑了笑:“代我谢过你丈夫,即使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我家。”

  莲吟装蒜:“不,他什么也没做的。”

  “他不是简单的男人。那票人,全以各种罪名进牢了,最轻的刑责也会是私挟枪械。矶家、中森家,一网打尽,我实在开了眼界。”东方磊,一个可怕的男人。

  莲吟突然想到挂在心中的事:“矶氏兄弟呢?他们没事吧?”

  “矶晃司代父扛下了伪造文书的罪名,这一判少说也要两年的牢;矶裕司幸运得在昏迷中被送出日本,完全没事。”冈田樱子些许落寞,一旦他也涉入其中,坐了冤枉牢,对他的恨意反倒消失不见了。

  “还给他机会吗?”经过这种事件,怕是再有心也难成圆了,但,莲吟总抱一丝希望,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樱子别太固执,否则待矶晃司出来后,怕是怎么也不会再追求她了。

  冈田樱子抬头看天花板,吁了一口气:“再说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看着手表,她起身抚着衣裳:“该走了,父亲收押期间,公司大事全落在我手上,想逃也没得逃。总而言之,感谢你,以及你老公。也为你所受的无妄之灾感到十二分的歉意。”

  莲吟拉开门,搂了她一下:“保重,过些日子我会去看你。”

  “嗯,再见。”

  站在门口看好朋友搭电梯下去,久久也忘了关上门,想着樱子,想着自己一个多用来的婚姻,戏剧化的起伏,由相遇到争执,再由争执到彼此适应、协调;由怕他、当他是另一世界的人类,再到发现他种种好笑习性而渐渐当他是凡人、是她枕边的人。

  其中,当真是全本的酸甜苦辣滋味全有了。

  成为他的妻子,不就是她少女时期唯一的梦想吗?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唉,她一定会想他的,此时已开始在想了。

  看看时间,东方磊也该接丹芙回来了,无事一身轻的他,乐得去替女儿办休学手续。

  才要转身入内,一阵阵不适的晕眩让她眼花,将身子靠在门框上,小心平缓自己的呼吸,笑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件重要的事呢?她又怀孕了,只是目前找不到好时机向东方磊告知这消息罢了。

  那家伙对不能目睹丹芙成长过程仍有怨言,不知腹中这名小宝宝的到来,会不会让他惊喜万分?还是吓得他提早得心脏病?哦,他已近四十了,要保重身体,她还是稍后再告诉他吧!

  电梯门再度在这一楼开启,走出了一对父女,当然是东方磊与小丹芙了。

  “怎么站在门口?”东方磊走近她时,皱眉问:“你不舒服?”

  “妈妈脸色好白。”丹芙补充着。

  她笑,将脸埋入他怀中:“想到你们要先回美国了,有点感伤。刚才樱子来了,说了一些事,听来也怪可怕的,要不要与我讨论呢?磊?”她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东方磊很乾脆地回应:“不要。”搂了她进门,让女儿关上门。

  客厅中,大件行李已经整理好,安置在玄关的柜子上。即将少了两个人的公寓,霎时已有冷清的意境。

  “我去倒茶。”丹芙说完走入厨房。

  “你会想我吗?”他的鼻子在她俏脸上磨蹭,依依不舍地吸取温香柔腻。

  “会,好想,好想。”她老实地应着,但不敢反问,这种大男人怕是不肯说一些甜言来让她欢心的。

  不过,她料错了。

  “我也会想你。”他看着她。

  “我以为你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她娇憨而稀奇的低语,心中甜滋滋的。

  他点头:“我从不说甜言蜜语,只说真心话,我的实际你又不是不知道。”

  愉悦的情绪在她心中发酵了百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