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洁反应过来：“你刚才说谁是野丫头？”
“看看你那眼神。”陶野指着岳洁瞪大的眼睛“眼睛本来就大，好家伙！”
“找打吧，你！”岳洁冲上去了。
岳洁拿着枕头狂砸陶野，陶野来回躲避，笑声在小旅馆里回荡。
在小客厅喝酒的吉娜和菲尔德对视一眼，吉娜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我去。”菲尔德拽住吉娜，他走到陶野的门前，悄悄关上了门。
陶野很久没笑了。
打累了，笑够了，两个人反而有些尴尬，椅子只有一把，谁也不愿坐在床上，干脆都站在窗前，聊天。
陶野讲起了胸前挂满勋章的爷爷和他浑身的弹痕，说起他在老虎团的兄弟们，说豁朗的库尼，豪爽的菲尔德。岳洁讲frnk的故事，讲特警中队的姐妹们，说起她们吃过的苦，流过的泪，更多的是留恋。
“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一个月也打不通一次电话，真想回去看看她们。”岳洁说着低下头，眼角闪着晶莹。
“是啊，三月份新兵就要正式开始训练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进老虎团。”陶野大声叹息。
两人无限神往地看着窗外，似乎夜空可以缩短空间，将他们带回故乡，带着流过血，淌过的泪的军营，带他们回故土。
“想家了吧？”岳洁抱着肩膀，想家的时候人总会感觉冷。
“想！”
陶野找了件衬衫披在她的身上，她还是觉得冷，索性靠在陶野的肩膀，陶野紧紧抱着她。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月光如泄，两个人在窗前紧紧依偎，思绪跳跃万里，回故乡。
回忆这个夜晚，陶野颇多感慨，让人微感寒冷的思乡夜晚，两名中国军人拥抱在一起，空气里回荡着的不是女儿情长，而是浓浓的思乡情，他们谁都不愿在提及祖国，提及各自的故乡，因为每句话都会带着滚滚的泪。
沉甸甸的泪啊，落下去便在心里砸出一个坑。
这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夜晚，两名中国军人拥抱在一起，他们是想家的孩子。
“对不起，我以前错怪了你，叫你孬种。”岳洁像是被受了惊吓的小猫，偎在陶野怀里。
“我就是个孬种。”陶野想起在黑橄榄酒吧见到欧阳铎，他没有听从威廉的劝告，没有让他回头，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性，只想发泄。不敢面对真实的人生，不是孬种，是什么？
“如果欧阳铎是你的战友，你该怎么办？”陶野问岳洁。
“揍他一顿，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此后的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天色微微放亮时陶野暗暗下定了决心。
永不妥协，不弃不离！
第二季：空箭袋 第o34章 ：坐在桌角的人
“啪！”卡纳莉斯把文件夹重重摔在桌上，转身要走。
坐在办公桌里面的总裁杰克逊示意要上前阻拦的洛斐洛菲中校坐下，大声说：“卡纳莉斯经理。”
“黑橄榄酒吧行动的解释都在哪儿了。”卡纳莉斯看着桌上的文件夹。
杰克逊耸耸肩膀“介意我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卡纳莉斯怔了下，走到洛斐身旁坐下，杰克逊从来没对她这么客气。他用了请字。
卡纳莉斯带着包括‘古德里安’小组的几十名顶级佣兵随同着洛斐回到了黑水公司的总部，杰克逊要求她连夜写出关于黑橄榄酒吧行动的解释书。她原以为瞒着公司高层擅自和黑桃小组谈判会让总裁杰克逊怒火万丈，没想到他却出人意料地彬彬有礼。
卡纳莉斯仍然做出怒不可遏的表情，忐忑的心情渐渐平息，看来她的计划没有被杰克逊发现，她在解释书里说的清楚，策划这次行动她是为了将黑桃小组一举消灭。洛斐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她的人将黑桃小组的全部成员团团包围。
杰克逊靠在皮椅上笑着说：“卡纳莉斯经理，你的睿智和明锐的洞察力让我们吃惊，噢，应该说惊喜。虽然黑橄榄酒吧行动你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但是你却亲自带领雇员们包围了黑桃小组，是唯一的一次包围。”
卡纳莉斯哼了一声说：“诱敌深入。”
杰克逊朝洛菲点点头：“没错，是诱敌深入。”
卡纳莉斯走进总裁办公室之前，洛菲正在和杰克逊商量和美国政府的合作计划。象征着大巴的美元和大片墓碑的计划。
杰克逊说：“我已向董事会申请，并以全票通过了一项任命。卡纳莉斯经理，由于你的出色表现，我决定升任你为第七懂事。”
洛菲起身和卡纳莉斯握手：“恭喜你，卡纳莉斯董事，你是公司最年轻的董事。”
黑水公司一共有包括杰克逊在内的六名董事，他们是黑水公司的六大股东和主要决策者，公司的任何一项重大举措，比如承接高风险，高利润的任务，升降高级职员都需要通过董事决议。董事会的成员大多是在美国军方任职多年的将军，年龄均在六十岁以上，成为第七董事，卡纳莉斯不再和洛菲中校平起平坐的部门经理，她的意愿决定着公司的前途。
“我不需要升职，我希望留在人力资源部和情报部。”卡纳莉斯眼睛闪过一丝恐惧，她担心杰克逊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用明升暗降的办法剥夺她苦心经营了几年的人力资源部，那里有一批忠于她的顶级佣兵。
“你的能力决定了你要承担更艰巨的任务，情报部门的工作我会另派人选，至于人力资源部还是由你负责，除非我们找到更适合的人选。”杰克逊哈哈大笑“其实我倒希望你永远兼任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悬起的心终于放下，卡纳莉斯不露声色地说“谢谢。”
杰克逊指着洛菲说：“我正在和洛菲中校商量公司两个重要的任务，你来的正是时候。”
卡纳莉斯看着他。
“第一件重要的任务必须由你亲自执行监督，你知道公司的顶级佣兵大部分年龄偏大，而刚刚离开特种部队，警察部队的，可以承认红4级任务的年轻佣兵少之又少。最近北欧各国都在大规模裁军，我希望你亲自跑一趟，务必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勇士招募到公司，我不愿意看到断代这种悲剧发生在我们的公司。”
“没问题。”卡纳莉斯点头答应。
“还有一件大事。”杰克逊双臂支撑在桌面，大手搓了几下说：“卡纳莉斯经理，对于黑橄榄酒吧行动你可能还耿耿于怀，觉得我们放走了最有威胁的敌人。我现在向你解释，我已经接受了美国政府开出的条件，准备向尼日利亚派遣大批佣兵，维护美国政府在那里的利益。美国政府不仅雇佣我们，还雇佣了法国外籍军团。黑水公司和法国外籍军团即将合作，所以我们不能伤害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会在全公司，尤其是欧洲区和人力资源部挑选最优秀的顶级佣兵作为前往尼日利亚的先遣队。”
“我要求带队。”卡纳莉斯紧张起来。
杰克逊连连摇头：“不，不！这支队伍由洛菲中校率领，那是鬼见鬼哭的地方，不适合你这样漂亮高贵的女人。况且你要去北欧，你的担子更重。”
卡纳莉斯不禁哑然，后悔一口答应了第一个任务。
杰克逊拍拍巴掌说：“美国政府一改吝啬的作风，提前支付了大笔预付款，不要以为财政部挖到了宝藏，这是因为这次行动有着前所未有的危险。”
洛菲对卡纳莉斯对视一眼，他对行动的细节还不了解。
杰克逊说：“美国军方丢失了一枚核弹，fbi的情报人员提供的线索，核弹很有可能被尼日利亚的部落武装劫持。军方给这次事件定性为‘空箭袋’。
卡纳莉斯和洛菲倒吸一口凉气，尼日利亚的部落武装虽和恐怖组织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残忍的手段却有过之而不不及。
美国军方依据危险程度和影响范围的不同，将核事故分为“核闪电”“断箭”“空箭袋”等不同的等级。“核闪电”是指最严重的核事故，指的是有可能引发战争的核武器爆炸或未经授权的核武器发射。“断箭”是第二等级的核事故，指不会产生引发核战争危险的、与核武器或核部件相关的事故。“空箭袋”和“流浪的梭镖”，代表的是一件核武器或一个核部件丢失或被偷走。其中“流浪的梭镖”暗指核武器落入非政府组织的控制。其实“流浪的梭镖”并非美国军方的军事术语，而是美国惊险作家汤姆克兰西所创。他所创作的《美日开战》中飞机撞大楼的情节和‘911’恐怖事件如出一辙，很多人坚信恐怖主义分子也是他的忠实读者。
另外美国军方还有还规定了“弯矛”“衰弱的巨人”和“钝剑”等核事故等级，是指核武器被失落、损坏或烧毁，或核反应堆事故，与核武器无关。
杰克逊语气一顿，对卡纳莉斯说：“唐克组长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我为他的阵亡感到莫大的悲伤。”
卡纳莉斯说：“我已经任命卡辛加暂时代理唐克的职务，瘸狼在布莱克遇刺事件中成功阻击黑桃小组外逃，并射杀了其中的一人，为了我们包围黑桃小组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我命他暂代理古德里安小组副组长。”
“能被卡纳莉斯经理提名是他们的荣幸，想必他们都是优秀的军人。瘸狼是欧阳铎的代号吧，他敢于挑战德约科维奇，就凭这点完全可以胜任古德里安的副组长。”
“洛菲中校，你马上开始着手在两个部门挑选佣兵，人员在5o名左右。卡纳莉斯董事，事不宜迟，希望你马上起身飞往北欧。”杰克逊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们“好了，勇士们，继续用你们的汗水和鲜血护卫黑水公司吧！”
返回人力资源部的路上，卡纳莉斯心事重重，接连和迎面而来的两个人撞在一起。尼日利亚行动势必抽调走人力资源部最精锐的骨干，卡辛加和欧阳铎必在其中，她担心杰克逊发现了什么。
是否应该提前动手？卡纳莉斯手心出汗，整个家族的生死握在她的手中。
洛菲中校和卡纳莉斯同时离开了总裁办公室，五分钟他又坐在了原来的沙发上，他知道杰克逊还有话对他说。
杰克逊对洛菲的表现很满意，点头说：“一定要把人力资源部的所有精锐全部抽调，编制是5o人，你权限可以扩大到2oo人，不过最好等到卡纳莉斯抵达北欧在公布名单。”
“是。”洛菲盘算了一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先生，我们确实要和法国外籍军团合作吗？它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我们最大敌人是美国政府。”杰克逊目露凶光“洛菲中校，你是我最新任的人，是公司的最出色的军人，公司的存亡就靠你了。”
洛菲吓得站了起来，他知道杰克逊要给下达真正的命令了。
果然，杰克逊说：“尼日利亚将因你出现变成全世界的焦点，你不是去寻找核弹，应是去引爆核弹，我希望看到的结果是，黑水公司在这次行动中损失惨重，任务失败。损失更加惨重的部落武装被彻底激怒，引爆核弹，你知道核弹被引爆的结果是下台，一旦民主党执政，上帝的天平会再次倾斜到我们这边。”
洛菲考虑良久，答应下来。
杰克逊松了一口气，他相信洛菲的能力，他继续说道：“战争总是死很多人，失败的任务更是这样，我不希望黑桃小组存在下去，还有人力资源部的那些佣兵，你可以尝试着和他们沟通，忠诚得到考验的人要活着跟你回来。那些卡纳莉斯的死士或者来不及考验的人，就让他们永远留在黑色的土地上吧。”
洛菲吃惊不小，连忙说：“损失人力资源部的顶级佣兵，公司将无法承接六个以上红4级任务，为了培养他们公司花了几百万美元。”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杰克逊对洛菲的忠诚很满意，但他是个彻底的军人，不是商人，他解释说：“我们是在这些人身上花了很多钱，必须让他们几十倍，几百倍地赚回来，不过你应该察觉到卡纳莉斯的异常，我不能让一只没有长大的狮子睡在我的枕边。”
“是！”洛菲立正，他低头皱眉看着自己的靴子，仿佛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
卡辛加快步走在黑水公司总部大楼下的甬道上，草坪上的洒水器喷射出一蓬蓬水珠，夹杂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偶尔在半空中挂起短暂的彩虹。卡辛加放慢了脚步，伸出舌尖感受温暖的阳光和如雨后般爽滑的湿润。
这是令人愉悦的下午，他带着微笑频频和对面走来的同事问好，他们恭喜他升任自力资源部副主管，他则用比以前更谦逊的语气答谢。卡辛加很久没有这样好心情了，胞弟死后他像躲在阴森的墓|岤里，暗无天日，脸上带着迎合的笑容，心里充斥着仇恨，这是卡辛加那段时间的真实写照。与仇人称兄道弟，仆人似的奉承他，却找不到复仇的时机，很多个夜晚，卡辛加藏在被子里泪水滂沱，他不敢哭出声，恐怕惹出什么麻烦。就在卡辛加以为自己坚持不住，想和唐克同归于尽的时候欧阳铎出现了，他杀死了唐克，为弟弟报仇，拯救了自己。
空气清新，阳光温和，世界一片光明，这一切都源于欧阳铎。
“报告！”卡辛加规规矩矩敲门。
“请进。”办公室里传出卡纳莉斯的声音。
卡辛加走进去，立正，他看见卡纳莉斯坐在办公桌上翻找文件，欧阳铎坐在桌角。
欧阳铎半个臀部坐在桌角，微微翘着二郎腿，低头摆弄着小矮人笔筒，眉宇间的傲气比往日浓了。卡辛加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当初唐克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坐在桌角，一脸的不屑和狂妄，不同的是，唐克习惯在手指间夹一根烟，有谁走进去便远远喷出一口浓烟。
坐在桌角是心腹的特权，谁能坐在桌角象征他在卡纳莉斯心中拥有至关重要的位置，在人力资源部足以一手遮天。
看到卡辛加进门，欧阳铎微微欠身，友好一笑，卡辛加心里稍稍好受了点，他感受得到欧阳铎的微笑很真诚，但他还是担忧，此时的欧阳铎简直就是唐克的翻版。杀死唐克后他和欧阳铎没有深入聊过，他触摸不到欧阳铎的内心，他们之间是友好的，这一点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古德里安小组和其他小组的佣兵见到欧阳铎无不恭敬有加，就连几个组长副组长也不例外，对欧阳铎的恭敬远远超过了他。那是带着恐惧和源于死亡威胁的恭敬，这种恐惧远远多于当时对唐克的恐惧，能够杀死唐克，自身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升职，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很多顶级佣兵都是经历了多年军旅生涯后直接进入黑水公司，缺少社会经历的佣兵们的性格相对单纯，他们诚恳，不愿撒谎，坚韧，但报复心强，很多都是势利眼。佣兵的势利眼表现为言听计从，很少有人刻意奉承，那会让人瞧不起，佣兵之间发生矛盾时他们多表现为两种，一是为朋友仗义出手，二是置身事外。做佣兵的时间越长，越可能成为第二种人。
卡辛加接触过很多佣兵，在自我保护的言行后面很多佣兵是真诚的，他们渴望交朋友，但更怕被朋友打黑枪。为了复仇卡辛加琢磨过很多佣兵的性格，以至于当他看见一名新佣兵，聊上几句便可以把他的性格猜测出八九分。然而卡辛加却看不透欧阳铎的性格，他傲气，坚强，他不在乎美元，似乎没有朋友，他不畏惧任何人，没人知道他想要什么，想从黑水公司想得到什么。
“我要去北欧，洛菲中校会带着你们去尼日利亚，这次是笔大买卖，肯定会死很多人，精明点，我不希望回来后看到你们的尸体，也不愿意看到其他人的尸体。”
卡纳莉斯抱着肩膀在地上踱步，唐克死后她同时提升了欧阳铎和卡辛加两个人，唐克狂躁，经验丰富，是自己的死士，他在时她只需说出希望的结果，根本不用考虑过程，唐克会把一切做到无懈可击。她了解卡辛加，他忠诚，有经验，但观念里带着愚忠的观念，在她看来，卡辛加对欧阳铎的忠诚要超过自己。欧阳铎太过精明，有策略，如有他成为自己的真正心腹要强过唐克许多，就像卡辛加一样，她不知道欧阳铎想要什么，谁也不敢重要摸不透心思的下属。欧阳铎心思太重了，在黑橄榄酒吧和黑桃小组成员会面时卡纳莉斯故意没替欧阳铎解释，她想把欧阳铎彻底变成自己的人，死心塌地为她效命。回到黑水公司总部后她一直等着怒火万丈的欧阳铎质问自己，她准备好了几套说辞，但欧阳铎没有，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这让卡纳莉斯更加担忧了，克制任何情绪的人会成为最强大的敌人。这次行动她将重担交给了两个人。
卡纳莉斯还是决定让名正言顺的卡辛加指挥人力资源部的顶级佣兵，不过她还是担心卡辛加报恩的心里会对欧阳铎言听计从。
欧阳铎抬头看看卡辛加，继续低头摆弄笔筒“我不去，我只为你效力。”
卡纳莉斯笑了，即便是假话她也会让她安稳一些，她说：“你们就是在为我效力，去尼日利亚吧，尽可能把人员损耗降到最低。杰克逊肯定在耍诡计，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你们也不可能随时和我联系，见机行事吧。记住，人力资源部的命运握在你们手里。”
离开卡纳莉斯的办公室，欧阳铎和卡辛加并肩走在甬道上。
“你怎么看？”欧阳铎肩头扛着老式svd，在黑水公司他是第二个肩头扛着武器的佣兵，和德约科维奇一样的武器。
“尽量保护我们的人吧，见机行事。”卡辛加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关于尼日利亚的资料，还是一头雾水。
欧阳铎撇嘴“洛斐是总指挥，假如杰克逊发现了什么，他会把咱们送到可以死上上百次的地方。”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卡辛加紧张起来。他以为他们杀死唐克的事被总裁杰克逊察觉到了。
欧阳铎没出声，看来卡纳莉斯是对任何人都不相信的女人，她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向自己吐露了真实目的，其他人一概不知，死去的唐克也不例外。
“空箭袋！一辈子能接这样的任务也算是荣幸了。”卡辛加弹弹资料。
欧阳铎话锋一转“德约科维奇也会去吧？”
“肯定会去，他是欧洲区的王牌狙击手。”卡辛加说完心里一沉，低声问“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了解我们的作战实力。”欧阳铎面无表情。
卡辛加追问“你想杀死他？你应该名正言顺打败他。”
欧阳铎笑而不语，快步走了。
卡辛加愣在原地，他知道欧阳铎还对森里的那场决斗耿耿于怀，德约科维奇用一声口哨打败了欧阳铎，让他在很长时间里变成了黑水公司的笑柄，以欧阳铎的性格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卡辛加不知道黑水公司轰炸梅特约岛时候，欧阳铎曾与德约科维奇在瞄准镜里有过零点几秒的对视。德约科维奇的一枪几乎杀死了他的傲气和意志，毁掉他的人生。
离开黑桃小组，被陶野误会，欧阳铎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干掉莽夫唐克不足以在整个公司立威。德约科维奇是黑水公司的王牌狙击手，他死了欧阳铎才能上位，这是向上爬的最好机会。
欧阳铎发现自己正在处心积虑地谋求在黑水公司的升迁，真的要永远留在黑水公司吗？
欧阳铎不知道。
第二季：空箭袋 第o35章 ：让我们唱首歌吧
一周后，返回小渔村的威廉用和黑水公司总裁杰克逊同样凝重的口气介绍着尼日利亚任务的情况：“位于西非东南部的尼日利亚是历史悠久的非洲古国，两千多年前就有了比较发达的文化。著名的诺克、伊费和贝宁文化早就了尼日利亚“黑非文化摇篮”的美誉。公元8世纪扎格哈瓦(zgh)游牧部落在乍得湖周围建立了卡奈姆－博尔努(kne-bornu)帝国。14至16世纪，桑海帝国盛极一时。1472年葡萄牙入侵。16世纪中叶英国入侵。1914年沦为英国殖民地，建立“尼日利亚殖民地和保护国”。1947年英国批准尼日利亚新宪法，成立联邦政府。1954年尼日利亚联邦取得内部自治权。196o年1o月1日宣布独立，并成为英联邦成员国。1963年1o月1日成立尼日利亚联邦共和国。独立后多次发生军事政变，长期由军人执政。1993年11月以阿巴查为首的军政府接管政权，组成临时领导委员会和联邦执行委员会行使国家权力。1998年6月8日阿巴查猝死，9日国防参谋长阿布巴卡尔接任国家元首兼武装部队总司令，确定1999年5月29日向民选政府交权。在1999年2月举行的总统选举中，人民民主党候选人、前国家元首奥巴桑乔当选第四共和国总统，并于5月29日就职，执政至今。”
“司令部真的和黑水公司握手言和了？”库尼不耐烦地吼着，他和菲尔德，陶野等人盘腿坐在地上，吉娜，德林和一群老兵站在他们身后。
“尼日利亚行动由军团，黑水公司，eo公司联合派出先遣队，我们这里的所有人代表军团。”威廉从几摞还散发着墨香的打印件中抽出一叠，拍在每个人手上“英语是尼日利亚的官方语，豪萨语为交际语，其中卡诺语使用最为广泛，这里有36种最常用的卡诺词汇，旁边有英语音标标注，记牢，背熟。”
标准的土著语发音，常用手势和重要的任务比起来似乎关系不大，但在关键时刻却能挽救生命。以伊拉克为例，美军占领伊拉克后仅一年的时间就在检查站射杀了2ooo名伊拉克人，其中只有6o被查实有袭击检查站的企图，其他的人或者语言不通，或者误会了美军士兵的手势，从而导致了悲剧。
库尼接过打印件，看到后面还画出了几种当地土著手语的表达方法，他和前面的常用词汇对照着看，不一会咕哝着说：“不许动，举起手，我是自己人，你后面有人…我一猜就是这些老土的东西，我要小便怎么说？”
众人大笑。
“好吧，好吧，换一个，那么‘我爱你’怎么说？”库尼不怀好意地看着吉娜。
德林笑得最厉害“那里最年轻的女人有65岁，你要对男人说吗？”
吉娜应了一声说：“卡诺语我爱你的发音是nki！”
“发音很标准。”威廉颇为惊讶。
“组长，为什么绕开话题？和黑水公司一起执行任务就是友军，兄弟们的仇不报了吗？”一名老兵紧紧抓着打印件，团成一团握在手里。
威廉戴上墨镜，环顾众人说：“我们是佣兵。”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干了，自己的仇自己报。”老兵们嚷了起来。
压抑在众人心头的怒火再一起爆发。
威廉只好停下分发打印件，双手掐腰说：“黑桃小组先后完成了三次针对黑水公司的任务，尤其是刺杀布莱克任务，我们干掉了很多黑水佣兵，同时也击溃了黑水公司高层的心理防线，黑水公司主动请求和军团合作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够，他们要用十倍百倍的代价偿还！”德林是第一个出声的组长。
“组长先生，士兵们，请调整好你们的心态。”威廉瞪着德林“我们不是以杀止杀的恶魔，我们有人性的军人。复仇，我们做到了，现在我们要保持冷静，扩大事态会让更多的战友牺牲，你们希望看到吗？”
“德林组长，你希望吗？”威廉指着德林。
德林沉默不语。
“你希望吗？还有你，希望吗？”威廉逐一指着老兵们，没有人回答，失去战友的代价太沉重了，谁也不愿意再有战友倒下去。
“吉娜组长，马上着手心理调整，谁也不许例外！各组组长也要参加，看看你们带的兵，想造反吗？目无军纪！”威廉把剩下的打印件丢给吉娜，声音缓和了一些“不过黑水公司毕竟是潜在的敌人，他们会在行动中搞什么花样谁也无法预料，行动开始后我们的人会进行重新分组，我可以给你们先发制人的权力，但是要有证据。”
老兵们悲愤的表情逐渐化解，他们迫切希望在尼日利亚和黑水公司的佣兵大干一场，这种期望远远超过了对任务本身的期望。
“这才是寡男的风格。”库尼捅捅身边的菲尔德，挤挤眼睛“不然没有道理么。”
终于有了笑声。
“好了，还是说尼日利亚的情况。”
“早在七十年代尼日利亚已经成为非洲最大的产油国，现为世界第六大石油出口国，是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成员国之一。迄今已探明石油储量27o亿桶，居世界第九位，以目前开采速度可再开采3o年。已探明有3o多种矿藏，主要有石油、天然气、锡、煤、石灰石等。尼日利亚天然气资源也很丰富，已探明天然气储量达34万亿立方米，居世界第五和非洲第一位，目前已开发量仅占总储量的12％，为改变本国经济对石油工业的过多依赖，尼政府已实施天然气开发战略，大力开发国内丰富的天然气资源，以达到推动经济发展和增加政府收入的目的。煤储量约275亿吨，为西非唯一产煤国。森林覆盖率为17％。”
“资源非常丰富！”威廉重点重复着，27c，河流众多，军政府，资源，注意不仅仅是石油。”
“说任务吧。”德林着急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尼日尔三角洲，注意头条。”威廉指着一叠报纸让吉娜分发下去，那是英文版和豪萨文版的《新尼日利亚人报》。
库尼第一个接过报纸，眯着眼睛看威廉“头儿，既然执行任务的地方是尼日尔三角洲，我们不用把尼日利亚的所有资料都背熟吧？”
“色棍，你的话太多了。”威廉扫了库尼一眼，解释说：“盘踞在尼日尔三角洲附近的部落武装劫持了美国军方的核弹，震惊世界的‘空箭袋’事件。匪徒不会老老实实待在三角洲，可能会在尼日利亚的任何一个地方停留。”
‘空箭袋’比起枯燥的资料更能吸引老兵们的注意力，能够参加这样的任务，即便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足以让佣兵们自豪，要知道很多佣兵的差事只是顶着火辣辣的太阳驻守检查站，巡逻，等待被偷袭。
威廉开始介绍任务及背景。
尼日利亚石油储藏丰富，但石油开采权一直控制在荷兰皇家‘壳牌’公司，美国‘罗摩’等国际化的大型石油公司。‘罗摩’等大型石油公司最开始否认他们控制着尼日利亚的石油开采权，后来‘壳牌’石油公司首先承认勘探公司(snep)为其在尼日利亚的子公司，美国‘罗摩’石油公司也在最近承认总部设在拉各斯（尼日利亚首都）的埃克中尔公司（edri11）为其子公司。
尼日尔三角洲油井密布，控制在埃克中尔公司手中。生活在金三角的罂粟农民种植着世界上利润最高的商品，收获的却是仅能糊口的微薄收入，生活在尼日尔三角洲的原住民的境遇更加悲惨，他们为各石油公司工作，不仅难以维持温饱，还经常受到死亡威胁。在过去的4o年里，石油开采，提炼地尼日尔三角洲各部落人民遭受外国石油公司残酷盘剥，加上本地猖獗的腐败，人民苦不堪言，经常会举行罢工，游行，但抗议的结果是遭到军队的无情镇压。遭受镇压后的部落如同死寂的墓区，到处是血流如注的尸体，伤残和无家可归的人，就连年幼的孩童都难以逃脱糟蹋和拷打。
暴力镇压带来更加激烈的反抗，各个部落的勇士聚集在名叫舒巴迪的领袖身旁，聚集在尼日尔三角洲。他们抢劫，购买武器，以劫持石油公司高层管理者，工程师换取巨额赎金。政府军几次围剿收效甚微，舒巴迪训练出一支由伊加族武士（尼日利亚第四大民族）为核心的游击队，在河流和河流两岸的森林迂回进攻政府军，使政府军吃尽了苦头。这支游击队自称尼日尔三角洲解放运动组织（nd）。它被全球的新闻媒体成为‘游击队’‘海盗’和‘影子’。
舒巴迪公开发表宣言“我们没有水，没有学校，没有电，更没有工作。”另外一名nd领袖则对采访他的英国记者说：“我们不是恐怖主义分子，我们是为自由而战的勇士。”
镇压无效，各石油公司开始雇佣尼日利亚士兵，机动警察部队（pf）和雇佣兵保护油田和炼油厂，龟缩到极小的范围里。其实殖民力量习惯用军事力量保护它们在三角洲的商业财产，就像17世纪7o年代，英国水兵被皇家海军雇佣，以保护皇家非洲公司的船只。
尼日尔三角洲是名副其实的暴力漩涡，暴力核心就是石油，那里的生存规则是：谁控制，谁受益，谁承担后果。
舒巴迪拥有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当地原住民把他当做神灵一样崇拜。他不是只看重眼前的利益，不仅仅是制造绑架，小冲突的军事领袖，他提出了‘自采，自销，自治，自养’的口号，并在森林深处建立了多处军事基地，训练军队，准备建立尼日尔王国。舒巴迪让尼日利亚政府，尤其是‘摩罗’石油公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尤其核弹丢失和舒巴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美国政府和军方正式介入，他们对尼日尔三角洲薄弱的军事力量感到担忧，但不便派出军队进入，派遣雇佣军无疑成为首选。
“靠绑架赚取赎金可以组建军队和军事基地？”菲尔德不信，dn的身后显然有他国的鼎力资助。
“不知道，资料上只有这么多。”威廉耸肩。
库尼说：“这么说，我们给美国政府打工？看来我们首先要端掉舒巴迪的军事基地了？”
“美国方面的解释是，尼日尔三角洲是高危地带，派遣上百人的顶级佣兵也是为了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
“扯淡。”陶野骂了一句。
吉娜应声说：“根本就是扯淡，政府只会在酬金上和我们讨价还价，从来不关心我们的死活，佣兵是什么？用鲜血换美元！”
“好了，现在不是发牢马蚤的时候。”威廉拍拍巴掌，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半个月后出发，这段时间了解所有能了解的资料，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保护自己，捍卫荣誉，不弃不离，赚取美元！”
众人纷纷散去，陶野忽然叫住了威廉“头儿，欧阳铎会参加吗？”
众人停下脚步，惊讶的目光分明是在说：“倔驴要亲手杀死欧阳铎？”
威廉愣了几秒，踌躇着说：“也许吧，黑水公司的佣兵名单不会落到我手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枯燥而令人忐忑，老兵们除了日常训练，整天抱着厚厚的资料死记硬背，只有库尼先得很轻松。
晚饭后，老兵们成群在属下背资料，两名老兵互相比划着，熟悉卡诺手语，吉娜坐在树下和几名表情痛苦万分的老兵谈话，显然实在做心理治疗，陶野远远坐在一边，他不喜欢吉娜做心理治疗时的表情。
库尼拿着一张纸从自己的房间里冲出来，爬上树，跨坐在枝桠上大喊：“我写了一首‘黑桃之歌’，伙计们，要不要听听？”
“色棍原来还是个音乐家。”德林阴阳怪气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每个哥萨克人都是音乐家！”库尼五音不全地哼哼他写的‘黑桃之歌’，遭到强烈反对后极不情愿地朗读起来：
没有军衔，没有臂章
美元是最嘹亮的军号
我们早已告别军装多年
日出，黄昏，披星戴月
丛林，沼泽，瞄准镜中的摩天大楼
黑桃代表着战功卓越的勋章
黑桃，黑桃
骑在上帝的脖颈，抓住魔鬼的脚踝
携手同生，抱肩共死
从来不曾离弃，永远不会妥协
……
“我的心里话都在里面了！”菲尔德带头鼓掌，德林等人也跟着鼓掌。
吉娜托着下巴沉吟“好像还缺点什么，结尾不够有力。”
“我来试试怎么样？”威廉站在树下，仰头问库尼。
“寡男，我以为你除了虐待我们一无是处。”库尼攀着树干向上爬了几步，扭头偷偷看威廉，似乎担心他追上来。
威廉挺挺胸脯“几年前我给‘红色恶魔’新组建的两个小分队谱写了军歌。”
“多才多艺的英格兰人。”老兵们发出笑声。
威廉拥有纯正的皇室血统，从6岁开始接受了长达12年严格的艺术培养，音乐，油画，骑术，舞蹈，摄影等等，至今他还可以背诵话剧《哈姆雷特》和《李尔王》的大段台词。
威廉坐在树下谱曲，老兵们围拢四周窃窃私语，库尼爬在枝桠上探头向下看，夕阳渐沉，光线越来越暗，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威廉笔下的音符蝌蚪般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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