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何亚凡在等净雪离开这栋大楼,不是吗?
走!去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保险套去。
睡了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里,脑海会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回想起自己在谁家……
叩叩。“净雪,我进去了。”沈厚言推门而入,笑了起来。“你终于睡醒了。早安,睡美人!”
“我怎么……”她僵化成石头。
“你喝醉了。”他一脸又好笑又抱歉的表情,“是我不对,没想到你完全没酒量,一杯红酒就不省人事。”
净雪尚在茫然中。
“我在浴室放了一套新的梳洗用品,你整理好了再出来吃早餐。”
净雪看着房门重新阖上,双掌捧住脸蛋,无声的尖叫。啊~~好丢脸!好丢脸!居然醉倒在男人家里。
呜~~她有没有发酒疯啊?还是吐了人家一身?没有吧?没有吧?
噢,她没脸走出去面对沈厚言啦!
狼狈万分,超尴尬到极点,丢脸丢到太平洋,一张俏脸忽红忽白,头开始痛了起来,她要拿什么脸走出房门?
哭笑下得的苦瓜脸?
故作洒脱的白痴笑脸?
哎呀,不管了,先梳洗再说啦!
拉平自己身上皱掉的衣服,她呼出一口大气,幸亏沈厚言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否则她会哭着去跳楼。
冲着这一点君子风度,她就该给沈厚言一百分。
梳洗过后,她大大的深呼吸一下,拉开房门走出去。
“早安!”
“早。”酷脸绽放魅人的笑,瞄一眼时钟,早上十点整。
刚才下楼买早餐时,他特别注意到载着何亚凡的那辆气派黑色轿车一直没开走,真是惊人的执着力。高贵的王子居然拚着一夜不得好眠,苦等在他家楼下。
也对,如果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凭什么继承家业?
不知情的净雪将面临一场什么样的风暴呢?
沈厚言性感的薄唇噙着笑,递给她一杯蜂蜜水,野花蜜的香气与味道有舒缓身心的效果,也可让酒后干渴的口腔获得满足。
净雪一方面感到难为情,一方面又因他的体贴而感到窝心。
吃着他买来的广东粥,看他喝着自己煮的咖啡,净雪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已认识了好多年,常一起这样共度早晨。
事实上,他们认识还不满两个月。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可以这么快就成为一对?而她与何亚凡为何认识得愈久却必须愈疏远呢?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可以很简单,有时却复杂得像解不开的千古之谜。
能单纯的归咎于“缘分”吗?
净雪想不通,决定下多想了。
“阿言,我昨晚喝醉酒,有没有丑态百出?”鼓起勇气问出最担心的事。
“放心,我会帮你保密。”咧嘴笑,一口白牙闪闪。
一张俏脸发白。意思就是她真的丑态百出?她忍不住想尖叫。
“我不会告诉别人,一杯红酒便足以醉倒你,免得给其它男人可乘之机。”
“你故意吓我!”杏眸瞪人。
“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先自己吓自己。”宽肩一耸,沈厚言目光灼热的勾唇浅笑。“不过我很开心,你会在意喝醉酒是否出丑,这表示你开始在乎我的观感,不是我一相情愿的单恋着你。”
是这样吗?因为在乎这个男人,所以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丑陋的一面?
她心跳一乱,粉颊微红,澄亮的眸子半迷惘的睇他。
“少乱讲,你才没有单恋我呢!根本是一告白就不容人拒绝。”
“你这么被动,我不主动些,你可能来倒追我吗?”
她诚实的摇头。她不敢,况且当时尚在心烦何亚凡的告白炸弹。
“这不就结了!男女交往的开端,一定要有一方主动,另一方也下讨厌,才有办法擦出火花。”他不介意自己是让她开窍的那个男人。
净雪看着他,喜悦偷偷在心里冒着泡泡。
她开始相信,自己一定被他深深喜爱着,否则他没必要追求一个没有联姻价值的女孩,还这样努力的讨她欢心,又很尊重她。
那是男人对真心喜爱的女人才会有的表现,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里有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情的温柔。
而沈厚言察觉到了,为了那眸光里的情愫而动容。
“为了我的君子风度,我想我有资格得到一点奖赏!”
“什……”
他倾身向前,覆住了她的唇,双臂稳稳地将她纳入怀中,霸气的唇舌吻入她口中,汲取他想了一整晚的甜美。
他的吻既深入又热情,让她觉得头好昏,什么事都无法思考了。
唇舌相亲,愈深入愈甜美,片刻过去,主导一切的沈厚言才缓缓地放开她,对于她笨拙的回应满意得不得了。
深幽幽的黑眸看住她的水眸,那样专注而深刻,似乎要瞧进她的灵魂深处,要她无处可退、无法逃避。
“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净雪一怔,被吮得微肿的红唇蠕了蠕,没有立即出声,他温热的气息再一次逼近她脸容,极度蛮气的密密吮住她的小嘴。
“回答我,你的男朋友是谁?”他摆明了不介意一次又一次的吻她,吻到她记住谁是她的男朋友。
“是你,沈厚言。”怕他又来一遍,她伸手挡住他的嘴,赶紧红着脸承认,心海已起波澜。
男人的厚脸皮,她算是见识到了。
“很好,要记住喔!”他说得似有深意,可惜净雪听不出来。
“我下午有课,我想先回住处一趟。”
“我刚好要去公司,先送你回去好了。”
“你常来接送我,会不会妨碍你的工作?”她突然想起要问。
“没办法过去的时候,我不是有知会你吗?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看着办,绝对没有白领公司的薪水。”
事实上,他只要告诉父母他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他家老娘一定会马上将他踢出公司,专心“办事”去,不生出一个孙子来,不必再进公司了。
因为太夸张了,怕吓跑净雪,害他都不敢声张。
爱得如此低调,也真是难为他了。
独自搭电梯下楼,年净雪心想这是她人生中“奇妙的一夜”吧!
第一次正式有了男朋友;第一次到男友家,两手空空的去白吃白喝,第一次醉倒了;第一次夜不归营,没有预警的睡在别人家。
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使她竟然忘了去烦恼何亚凡突然又出现的事。
以前或许不敢去爱何亚凡,但无可否认的,她一直将何亚凡视为生命中极重要的存在,他给了她温暖、疼宠、爱怜。哪个女孩舍得下这些?
当两人都长大了,却发现无法跨越“爱情”那座桥,她想慧剑斩断桥,何亚凡却迟迟不肯,难免滋生出许多烦恼。
跟沈厚言在一起的时候,却使她暂时忘了烦恼。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离爱情不远了?还是,他们已在爱情桥上了?
摇了摇头,净雪走出电梯门,不多想了。
原本要送她回家的沈厚言,临时接到朋友要来拜访的电话,他留她下来一起接待他的朋友,她婉言推辞说:“下次吧!衣服都睡皱了,不想出丑。”其实,是还没有心理准备与他成为公开的一对。
不用急,慢慢来,是你的就跑不掉。
走出大楼,决定散步至捷运站,心里想要不要买一辆二手机车代步比较方便?开车的话要负担税金,还有停车也是一大问题……
经过社区小公园,有人拦在她面前。
“小雪!”一夜没阖眼的何亚凡,命司机将车往前多驶一个路口,自己回头走过来堵住她。他不想让净雪知道他在沈厚言家的大楼外等了一个晚上,甚至亲眼目睹沈厚言外出买保险套回家。
他这一生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净雪,如果是他逼她做出了选择,迅速投向沈厚言的怀抱,他又该怪谁呢?
怪命运作弄人吗?明知两人不会有结果,为何让他遇见她、爱上她?
怪净雪不够勇敢的与他一起对抗命运吗?他又怎舍得看她在无情的命运之前掩面哭泣而束手无策呢?一个晚上,母亲二十几通电话的夺命连环叩,一再的要他迅速回美,不许再儿女情长……
是惊,是怒,是怨,也是难以逃避的绝望。
一夜的痛苦煎熬,令何亚凡的心智在一瞬间成熟了。
曾经慌张、迷乱、激颤、愤怒、想哭、想嘶吼……随着黑夜过去,黎明到来,又一点一滴的沉淀了。
他只能无助地看着爱神背弃他,就像现在,只能无助地看着净雪——命运使他爱上她,命运又教她偏偏不属于他。
“亚凡哥,你怎么了?”净雪来不及诧异他的突然现身,便让他异样的神色给惊住了,感觉仍是天之骄子的亚凡哥,但又似乎与昨日之前的那个亚凡哥有所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无法形容。
“小雪!”他闭上眼,浑身发颤,满腔情愫原来只能是空话。
“亚凡哥,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怎么了?”净雪担忧地看着脸色惨白的他。
“小雪,你……你真的……”真的投向沈厚言的怀抱?何亚凡无法问出口,只能以遭人背叛的绝望眼神看着这个他想拥在怀里、温柔呵护的女孩,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心中无愧的净雪,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只是静静的等他把话说完。
何亚凡误以为她无话可说,再不死心,难道要死缠滥打吗?
“小雪,我要回美国了。”他眨回眼中的泪意,定也要走得潇洒。
“好。”意料中的事。净雪扬起眸,凝睇他的眼神笼着淡淡的依恋,但也只能仅止于此。“我们都长大了,不该让长辈再为我们担心。”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所以你做了选择,是吗?”
“嗯。”
他轻叹口气。“好,我明白了。”
“亚凡哥,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而我却对不起你,无法回报你。”
他只是涩涩苦笑。
他但愿自己是一个眼中只有名利、没有爱情的男人,或者,只愿游戏花丛却从不交心的男人,那么,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撕心裂肺般的痛。
不管多痛,依然不忍心发泄在她身上。
“小雪,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够了。”
一个男人一生中只会有一次纯纯的、无私的、无条件的爱情,遗落了,便再也寻不回来。
何亚凡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空了一个洞,这一生还有谁能填满它?
第五章
白钟泠电召净雪回去一趟。
“亚凡平安回家了,离开前,他托我将这箱东西带给你。”老太太慈爱的拍拍干孙女的手,“奶奶要谢谢你,让亚凡放弃你的同时却没有太伤他的心,他只是说,终于认清楚两人之间的不可能。”虽然,几年内宝贝外孙都不会想再踏上台湾的上地,但又有什么关系?她随时可以搭飞机过去。
“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很开心亚凡哥自己想开了。”净雪柔软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些微苦涩。
“这全是我的功劳!”从楼上走下来的曲元宁,显然听到她们的谈话,玫瑰唇角一挑,洋洋自得道:“奶奶,这可是我立下的一大功劳喔!”
“怎么说?”白钟泠老眼闪过锐光,看她耍哪一出猴戏。
曲元宁跩跩地一笑。“因为我告诉亚凡哥,年净雪被沈厚言接走了,两人同居在一起,是很甜蜜的一对情侣呢!亚凡哥是那么高贵的天之骄子,一旦查证我所言不虚,就不会再将年净雪当清纯玉女宝贝着,自然非放弃不可。”
“是吗?”白钟泠失笑。何亚凡才不会轻信曲元宁的话。
“当然啦!奶奶,你看亚凡哥不是终于放弃了吗?可见他原本也没多爱年净雪,一得知她有男友便不要了。”曲元宁挑衅地看着净雪。
净雪冷淡回凝。“亚凡哥本来就只当我是妹妹。”在白家的土地上,她不会跟曲元宁起冲突。但是,曲元宁居然编造她与男人同居的谣言,真是太恶劣了!
曲元宁讽刺地掀唇。“算你识相,希望你从今以后也别再与亚凡哥通讯息,免得沈厚言吃醋也不要你了。要知道,像你这种没背景的女人,能被沈厚言看上也算是钓到大鱼了,不好好把握可没机会嫁给有钱人罗!”
你的背景又多雄厚?净雪在心里冷嗤,嘴上从不逞强。
白钟泠向来喜爱年净雪的乖巧、识大体,常想邱玉簪带进门的拖油瓶若是净雪,她老早接受她们了。偏偏曲元宁完全不像母亲温柔老实,一定是生父那边的遗传不好,教白钟泠始终排斥在心。
“净雪还有我这位干奶奶在,不是好人家我不会答应让她嫁,不劳你操心。”老太太不悦地瞪了曲元宁一眼,转头慈祥地对净雪说:“这一箱i的新品是亚凡对你最后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曲元宁嫉妒得双目发赤,听到是最后一次,忍了。
净雪笑得有点为难。“我目前住的房间很小,实在放不下太多东西,只能摆些基本生活用品,我不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搬过去吗?”她不想收,因为看了心里会难过,她真的伤了亚凡哥的心。
“看我真的是老糊涂了,忘了该去你新搬的住处绕一绕。”老太太很有算计的,听话的干孙女才值得疼爱。
何亚凡终于抛下对净雪的爱,白钟泠心满意足之下很乐意当个慈祥大方的好奶奶,不再不闻不问。
净雪急忙摇着双手。“白奶奶您别来,我只是分租学姐一个小房间,真的很小,您去反而不知该如何招待您。”
白钟泠更心疼了。“我现在就去,若是环境太差,我马上帮你换地方。”
“白奶奶,您真的不用为我费心……”手机铃响,净雪抱歉地笑笑,先接听手机,“喂~~我现在在白奶奶家……没什么事,只是白奶奶说很久没见到我,我来探望她……你不用特地过来接我啦……有啊!我有见到元宁……”抬头看一眼曲元宁,“没事,元宁对我很客气……阿言,你不用担心……好,好,好吧!”笑容很甜的关机。
白钟泠打趣道:“怎么,他要过来接你吗?”
“是。”净雪大方回应。
“你很喜欢他?”
“对。”
“他会让你脸红心跳吗?”
害羞一笑。“嗯。”
“很好,这真的很好。”白钟泠欣慰地笑了,真正放下心来。
曲元宁冷哼一声。“奶奶,您应该关心我才对,关心年净雪是多余的。她从小寄人篱下,最懂得替自己打算,才不需要别人多担心。”
白钟泠扬起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正因为净雪没有其它亲人,才更需要有人关心她,否则她一定会将委屈全往肚里吞。依我看,你才不需要我多费心,你不是缠着你继父说要去美国留学吗?你最怕我费心插手阻止你去,不是吗?”
净雪看向曲元宁,唇角扬起一丝神秘。
曲元宁没看她,只顾和白钟泠一决高下。“哥哥姐姐可以去留学,为什么我不行?他们国中毕业就去美国由姑姑照应,而我却不行,坚持要我留在台湾念大学,现在我都大四了,没理由不让我去了吧!”她最气的正是这点,如果她也国中毕业就去美国留学,住在何亚凡家里,早就近水楼台而先得月了。
为什么奶奶就是看不得她好?分明她与亚凡哥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为什么没人肯帮忙撮合?到底她有哪一点不配?
因为何亚凡不爱她,甚至讨厌她,就这么简单而已。
曲元宁偏偏不愿承认这点。
尤其如今亚凡终于对年净雪死了心,她成功踢开年净雪这块绊脚石,这证明她曲元宁不仅貌美如花,而且绝顶聪明。她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情,一定可以将何亚凡的心吸引过来,只要她也能去美国留学。
白钟泠老眼一眯,锐光逼人。“等你顺利申请到学校再说吧!”
“真的吗?奶奶,只要我能申请到学校,您就不阻止我去?”曲元宁喜出望外,想确认太后娘娘的心意。
“我没理由阻止你的好学之心。”
“就这么说定了喔!奶奶,我一定能办到。”
白钟泠只是淡淡地笑。等你毕业出国,最快也是明年秋天的事,在这之前,何亚凡应该已奉父母之命联姻,成了有妇之夫。
净雪下意识的流转眸光,从白奶奶老谋深算的脸上看向曲元宁雀跃的表情,心里已了然。她放下对何亚凡的爱慕之心果然是正确的!只是,沉在心底的叹息,依稀彷佛的流荡。
不是无情,而是不能有意。
有的时候,你的敌人反而最了解你。因为她时时刻刻想打击你,反而时时刻刻在注意你,因此更能看清你的本质。
至少曲元宁有一点说对了,因为从小寄人篱下,净雪最懂得为自己打算。因为她没有避风港,所以输不起。
她娇美柔弱的外表惹人怜惜,那么,就满足男人去发挥他们的保护欲吧!
她乖巧懂事令长辈们疼爱在心,就当个乖乖女让长辈们疼爱吧!
而她的有人缘,更衬得曲元宁的任性骄蛮惹人嫌,那她一定要努力维持她的好人缘,教曲元宁一辈子看她不顺眼,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复仇吧!
净雪软软一叹。“元宁的成绩好,继续念硕士、博士没问题。我就不行,顺利念完大学我就满足了。”
曲元宁自信的笑。“你当然不能跟我比,我是白董事长的女儿,你是厨师的孙女,就算奶奶收你当干孙女,社交界也不会承认你是名媛。”
净雪只觉得好笑。“我也不想当什么名媛,很高兴我不是。”
曲元宁冷笑。“你当然会这么说,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干脆表明不稀罕,这是人性的弱点之一。”
“那好吧!我很稀罕,我很羡慕你是新一代名媛,可以了吧!”净雪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反而令曲元宁更不爽。
“你那是什么口气,好像把我当笨蛋……”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你嘴巴没讲,心里搞不好在取笑我是自封名媛的假名媛。”
“你太多心,你确实是白伯父的女儿啊!”
“我本来就是!”曲元宁小时候很介意自己没有改姓白,一直到她发誓长大后要当何亚凡的新娘,反过来庆幸自己与何亚凡不是姑表兄妹。
白钟泠摇头失笑。“作贼心虚的人总是疑神疑鬼的。净雪,你别理她,女孩子最要紧的是嫁对好丈夫,念到博士却嫁不出去有什么用?”
曲元宁哼一声,却不愿对号入座。
净雪笑问道:“白奶奶,听说您和白伯父已经帮舒媛姐挑了一位青年才俊?会不会太早了点?舒媛姐不是刚进公司开始上班。”
白钟泠老成持重。“好条件的男人不是天天有,既要条件好、又要年龄相当,那就更少了。女孩子的青春短,二十八岁之前挑一个情投意合又条件好的男人嫁出去,还怕婚后不能发挥所长吗?夫妻一起奋斗、一起成长,才是长久之道。”
“白奶奶说得是。”
“相反的,如果一心一意想要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才结婚,你以为三十多岁的女强人有那么好嫁吗?才不,看得上眼的男人都结婚了,剩下来的也都想娶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太太,这一蹉陀下来已年过四十,只能当别人的第二春、第三春,做个现成的后母。”
净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好像都是这样子耶!”
“什么好像?事实就是如此。我在商场上见多了事业得意、感情失意的女强人,有些人嘴上好强不说,有几个把我当阿姨找我诉苦,都有点后悔当初为了拚事业而冷落了男友,如今事业有成,男友早已成了别人的老公、孩子的爸爸。”白钟泠下无感慨的说。
净雪本来就是没什么野心的人,只要日子过得舒坦,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好,是千万个普通女孩之中的一个,加上性情好,不会争强好胜,很赞同白奶奶的论调,一脸心悦诚服的表情。
曲元宁则是习惯性叛逆,喜欢唱反调。“如果亚凡哥现在向我求婚,我也同意早婚。要不然,我一定要当个女强人,和亚凡哥一决高下。”
白钟泠当作没听到。就凭她?
净雪缓和气氛的笑问:“白奶奶,我可以知道舒媛姐的对象是谁吗?”
“当然,你也认识的。石家的长公子石尊元,哈佛毕业,今年二十八岁。”
“金融世家的那个石家?”
“对。他弟弟石俊羽还来过我们家,说要追求你。”白钟泠打趣道。
净雪不好意思的笑了。
曲元宁凉凉道:“可惜后来发现你不是这个家的小姐或表小姐,只是一个厨师的孙女,他父母那关根本过不去,只好打消追你的念头了。”
净雪没说话,白钟泠可忍不住了。“元宁,你那张嘴巴为什么老是要说出让人讨厌的话?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
曲元宁火道:“实话实说也叫没教养吗?矫揉造作才算有教养吗?”
“你……看看你这德行,难怪亚凡讨厌你!”
这可踩痛了猫尾巴,曲元宁跳起来。
“亚凡哥会讨厌我,还不是您和年净雪害的!”
“没人害你!我们没那么伟大,没办法操控亚凡爱人的心。”
“如果您肯让我国中毕业就去美国念书,住在亚凡哥家里……”
“元宁!”净雪出声喝道:“你不要对白奶奶大吼大叫,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不该再拿过去的事情来吵,万一白奶奶血压升高怎么办?”
曲元宁像颗皮球,愈压反弹愈大,嗓门愈高扬,“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是我奶奶不是你奶奶,她血压高关你什么事?就算她血压高也不是我害的,是她自知愧对我,所以……”
“元宁,你不要再说了!”净雪站起身,安抚道:“冷静一点,元宁,拜托你不要再气呼呼的吼叫……”
“我看到你就一肚子火,冷静不下来——”曲元宁一把推倒年净雪,朝她吼道:“你快点滚出去!以后不准再来!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净雪简直不敢相信,不由红了眼眶。
沈厚言由佣人请进门,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心头火起。
白钟泠气得发抖,“真是反了!反了!这是我的家,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推打我请来的客人,还要赶净雪走!接下来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沈厚言走过来扶起净雪,对曲元宁真是厌恶到极点。
白钟泠对佣人下旨令,“打电话叫先生、太太马上回来!在我被他们的女儿气死之前赶回来!”
佣人用跑的去另一个小客厅打电话。其实白钟泠座位旁边就有一座电话,手机也随身带着,但白家上下还真没人敢违抗她的旨令,除了曲元宁不时的捻虎须之外,但现在她也有点后侮了,又不愿道歉认输。
沈厚言不想扯进别人的家务事,向白奶奶打完招呼后便道:“净雪,我们先回去吧!下次我再陪你来探望白奶奶。”
净雪眨回眼中不争气的泪雾,“好。白奶奶再见!”
“净雪啊,奶奶对你真是不好意思。”
“不,没关系。白奶奶您自己要保重,不要生气,小心您的血压。”
“我知道,我才不想太早死,称了某人的心!”白钟泠若有所指的冷冷射了曲元宁一眼。
这话尴尬了,“外人”只有退避三舍的分。
“真难为你能在这个流弹四射的家里住了十二年。”
一坐进车子里,沈厚言大大吐了一口气。“曲元宁竟然这样欺负你,若不是白奶奶在场,我会赏她一巴掌!净雪,你……”
净雪正在拭泪。
不知不觉的,泪水滚落她的脸庞,心酸莫名,摇着头,擦着泪,新的泪珠又掉下来,忍水住掩面哭了起来。
“净雪,为什么哭了?”沈厚言忙倾过身去拥抱她,安慰她,“看我说了什么傻话,你自然是受了委屈才哭的,要不要我们再进去打曲元宁一顿出气?”
“不要……”喉头好紧,她捂住嘴,眼泪仍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我不明白……从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讨厌我……喜欢欺负我……从小到大……”
“以后你不要一个人来白家,知道吗?”
“嗯。”哽咽着。
“也不可以对我撒谎,说曲元宁对你很客气,我不会再相信,知道吗?”
“嗯。”听出他话里包含的温柔,净雪心中为之震荡,胸口蔓延着的那份疼痛,反而泛出微微的甜。
只因,他与她之间是亲昵的,心已有了交集。
“不哭了?”
“好。”眼角仍有泪光,嘴角已在微笑。
沈厚言将泪拭去,看白皙的鹅蛋脸上双眼微红,更添楚楚风情,自己的心就像被下了咒一般,为她心疼,为她跳动。
他想,他真的是陷进去了。
两人的吻如野火燎原,辗转而深入,再慢慢地如细水缠绵,彼此慰藉、眷恋着,微喘的呼吸相互交错,在温暖的情怀中浮沉。
俏脸蛋红通通的,比枫红醉人。
沈厚言微微眩惑了,眼瞳变幻着不同的光彩。“净雪,我爱你。”
这下子教她心跳不加速也难。
她脸红得更彻底,心底甜得在酿蜜,女孩子的矜持还是没办法全抛开。
“阿言,我没谈过恋爱,不明白这就是爱情吗?我会因为你而脸红心跳,这便是爱吗?”声音细细的,不敢偷瞄他,怕被他笑。
“当然,这就是爱情!”沈厚言霸道的不容许她有丝毫怀疑,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神如此深邃,特别惹她怦然心动。“净雪,你爱我吗?”
咬了咬唇。“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行?”
“你父母没有门户之见吗?你不会嫌弃我无父无母无身家背景吗?你不会讨厌我胆小、没有野心……”
她的一连串问语终止于他另一个深入的吻。
“你就是你,我爱的就是这样单纯的你。”额贴着额,男人刚强的气息直勾勾的逼近,“如果你爱我,你会因为我父母反对就不爱我了吗?”
“不会,可是……”
“可是什么?怕我为难?怕我被踢出家门?还是怕我父母会找你麻烦?”
“都有。”
“你怕吗?”
“怕。”
他低低笑了。“你真诚实,我喜欢你的诚实。可是,净雪,你没问题的,你可以在白家生存十二年,还活得如此美丽,我保证我父母两人加起来没有白奶奶一半难搞,更何况,我也没跟父母住在一起啊!他们才不想跟儿子、媳妇住在同个屋檐下,两人世界多自在!我这儿子除了在公司之外,想拜见父母还须预约时间。”
“啊!”净雪微怔。也有这种父母?
“至于门户之见,有。演艺圈的女星不准进门,在欢场打滚的女人也不准进门,有不良前科或家中有亲人嗜赌、吸毒、犯罪者的女人不准交往。我爸妈的门户之见就这样,其余的我自行斟酌,毕竟这是我的人生。”
他一口气说完,朝她眨眨眼。“被吓到了吗?”
净雪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她点点头,郑重地说:“很严苛的门户之见呢!”
“是啊!不过很幸运的,你刚好过关了。”
“我要说谢谢吗?”淘气的问。
“不要。”他直接反应,抚着她纤细的背脊,心中充满爱怜。“其实,做父母的人订什么标准全是多余。一旦真心爱上了便义无反顾,不然那些女明星、酒家女嫁给谁去?只是,我很难去反驳父母的一点心愿。”
“其实,父母的出发点全是好的,怕孩子上当、吃亏,期望孩子和一个好对象恋爱、结婚,未来的人生路途可以走得顺一些。”
“没错,至少比白奶奶的‘门户之见'合乎人性多了,所以我便乖乖答应,当一次孝顺儿子。”
“的确合乎人性多了。”净雪轻叹,声音却好轻好低。她想到白奶奶的门户之见若不是建筑在门第、财富上,白楚轩与邱玉簪的爱情之路便不会走得如此艰辛,一辈子风风雨雨不断。
沈厚言挑了挑眉。“那你不乖乖的说爱我?”
“哪有人这样子,一点都不浪漫。”
“坐好了!我马上带你去吃烛光晚餐要浪漫。”
净雪失笑。“神经,中午耶,哪来的烛光晚餐?”
“这有何难?把窗帘全拉上了……要不然,我们买蜡烛到电影院去点,那里面最暗了,点上蜡烛肯定浪漫,然后在电影音效的伴奏下说……”
“我爱你!阿言,我爱你!”净雪忍住笑意,赶紧告白,免得真的被拉进电影院被人当疯子看。
“真的爱我?”
“真的。”
“不勉强?”
“不,我很荣幸。”
“其实我也很会制造浪漫的情境,比如说买下……”
“不用了,谢谢!现在这样子就很好,让我感受到一种自在的幸福。”
净雪赶紧声明,唯恐他也跑去买报纸版面作爱的宣言,或从百货公司顶楼放下长得吓死人的红布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作求婚告白……
她这辈子绝对不要上新闻,绝对不要!
她不想出名,当这种名人。
“不用紧张,我是说买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你。”
“然后压扁我?”
沈厚言放声大笑。“真的太重了哦。”
“真的是很不错的‘消灭'女朋友的高招。”
朗朗笑声中,车子发动了,准备找一家餐厅,好好庆祝两人的关系更向前迈进一步,将自家可能会引爆的争吵、纷争全抛之脑后。
h大校庆,由曲元宁身兼导演、编剧、女主角的戏剧社公演,剧名是“永远的灰姑娘”,故事叙述一位在豪门当司机二十年的男人突然去世,遗下一名孙女叫白雪,无依无靠,再无其它亲人。豪门家的女主人不忍心将白雪送进孤儿院,便收养为干女儿,和自己的女儿一起上学、成长。而白雪愈长大却表现得愈机伶,一方面讨长辈欢心,暗地里却不时陷害正牌的千金出丑,连正牌千金的未婚夫都受到蒙骗,准备抛下正牌千金去娶白雪……
结局呢?自然是邪不胜正,正牌千金终于揭穿了白雪的真面目,夺回了未婚夫的心,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灰姑娘,永远只能是灰姑娘!
曲元宁所饰演的正牌千金是那样有气质、有涵养,被白雪暗中欺负也忍气吞声,只为了家庭和谐……而饰演白雪的女同学也充分将白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阴险性格演得入木三分,让观众们纷纷同情正牌千金……
接受曲元宁邀请,特地来捧场的净雪,看着看着,身子逐渐僵凝,她明白曲元宁是故意颠倒黑白,还特别叮咛要她来看,直说可惜了亚凡哥没看到。
亚凡哥会想看这种戏吗?
或许,曲元宁一直将自己当成受害人吧!
公演顺利结束,净雪到后台恭喜曲元宁大出风头,展现自己过人的才华。
“谢谢,希望这是你的肺腑之言。”曲元宁觉得自己正在品尝复仇的甜蜜滋味,笑得很灿烂。“别人或许只是欣赏了一出好戏,但只要清楚我们家内幕的人就会领悟故事的题材从何而来,我倒挺佩服你还愿意来恭喜我。”
“为什么不?你真的演得很好嘛!”净雪笑得又甜美又温柔。“元宁,你真的将‘舒媛姐'正牌千金的角色演得非常出色,可是,你也不必刻意丑化自己,为艺术牺牲到这种地步。”笨蛋才会对号入座。
“你说什么?”
“咦,‘白雪'不正是你吗?那位女同学演得实在太像了,模仿得真棒!”
“才不是……”
“总之,恭喜你了!元宁,谢谢你邀请我来看戏。”净雪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说完心中感想,转身便走了。
就算曲元宁气得全身颤抖,又关她什么事?
只要不是站在白家的土地上,年净雪可没义务任由曲元宁欺负。
将她赶出白家,或许是曲元宁的一大失策。
净雪弯起笑容,没了白家的庇护,她的生活真的起了很大的改变,但也因此不必再有所顾虑,小心翼翼的待人处事,可以快乐的笑,也可以不高兴的拉下脸,沈厚言对她说,这才是正常的。
她终于确定她回绝何亚凡的爱是对的,即使何家父母勉强接受她,她这一生也必须抱着如履薄冰的心情度过。
那样的生活,曲元宁想要就让她去争取看看吧!
净雪不要,她只想过让自己觉得自在的生活。
说到这点,她考虑要搬家了。
向海兰是个好学姐,向海薇则愈来愈超过,尤其何亚凡上次在h大翩然现身之后,向海薇似乎对他一见钟情,缠着净雪要何亚凡的eai1净雪当然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