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摇了摇头,“不,木头,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作梦都在想念你的笑容,可是自从重逢后,你好吝啬,从来不肯给我这样的笑容。”
应沐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少给我胡言乱语,你给我好好休息一会,不准起来。”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衣服的下摆却被陶怡抓住了,“嗯?”
“木头,你的个性真的很古怪啊。”陶怡望着应沐不高兴的样子,微笑着继续自己的发言,“一会生气,一会开心,一会对我好,一会又恨不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完全琢磨不透你的心思。”
“我也没让你琢磨。”
“你看,你又被我说中了吧,动不动就生气。”陶怡叹了一口气,突然捧起应沐的手置于唇边,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你干嘛?”
应沐瞪大了眼睛,那柔软如棉花的触感明明只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秒,身体里却彷佛被莫名的电流贯穿,全身莫名地颤栗,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反射性地挥开了她的手,因太过出乎意料,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以至于动作有些粗鲁,她的手连带着脑袋都被他挥到了一边。
“没干嘛,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陶怡转了个身,以乌黑的脑袋对着应沐。
又是这样,她说他阴阳怪气,她又何尝不是莫名其妙,应沐拧着眉毛盯着那恍若安睡的身影,有一句话她说得没错,他有时候真想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陶怡知道应沐生气了,从他离开时恨不得踩裂地板的脚步声、异常清脆响亮的关门声
中都可以听出他的怒气。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做得有点过分,莫名其妙地亲了人家,又把他晾在了一旁,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被他那么惊恐地挥开,彷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再坚忍不拔的心也会受伤的。
她忽然间恨死了应沐,不想再看见这一张脸,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啜泣,是幻听吗?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的应沐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管耳朵怎么捕捉,那啜泣声都是飘飘忽忽的,十分不真实,但那种难过的情绪却如同利剑一样,笔直地穿透了他的心脏,融进了他的血液里。
他没有办法忽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那一扇被关上的门,应沐犹豫了一会,慢慢地站了起来,是她在哭吗?
哭泣的人太投入,连房间被闯入了都犹不自知,双手牢牢地抱住枕头,眼泪帕塔舶塔地掉下来,整个人看起来要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应沐看了好一会,那些眼泪彷佛掉进了他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十分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哭什么?”
陶怡茫然地抬头,聚焦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就是让她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双手一抬,一个湿漉漉的枕头就朝着应沐砸了过来。
应沐侧身闪过,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床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洋溢着的全都是对她的关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或许是哭久了,眼泪带走了大部分的负面情绪,或许是应沐的神情太过温柔,陶怡此时此刻完全忘了,眼前这个就是她在十分钟之前打算恨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应某人,用泪眼朦胧的眸子怔怔地看了他十几秒,接着像是冲天炮一样,猛地把脑袋砸进了他的胸口,疼得应沐直抽冷气。
“木头,你这个笨蛋,你最讨厌了,你不是好人……”
源源不断的控诉伴随着眼泪濡湿了应沐的胸口,他叹着气,轻轻地拍着陶怡的肩膀说:
“对对对,我不是好人,我阴阳怪气,我对你不好,你也最讨厌我了,所以你完全没有道理为我这种人哭泣,别哭了好不好?”
女人的眼泪绝对是世界上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之i,这会应沐什么都不想计较了,只求陶怡停止哭泣,然而他把自己诋毁得越彻底,陶怡就哭得越大声,后面简直跟个小孩子譬。一样号啕大哭起来,还拿拳头砸应沐的胸口,拳拳生风。
应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情况,除了几声无力的“别哭了”外,他只能充当一个木头人的角色,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陶怡大概哭累了,拳头也砸痛了,理智终于又回到了脑海中,哭得惨不忍睹的小脸终于离开了他的胸膛,应沐抽了卫生纸替她擦脸,她表现得非常乖巧,任那只大手在自己的脸上滑来滑去,不作任何反抗。
应沐把用过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重新回到陶怡的身边,“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突然哭得这么凄惨?”
“你挥开我。”陶怡努力想把眼睛瞪大一点,增加一点威慑力,但她的眼皮肿得跟核桃一样,再怎么努力都只能露出一小条缝,还红通通的,十分可怜。
她哭居然是因为这么个理由,应沐叹了口气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可以了吧?”“好敷衍。”
小魔女居然还敢不满足,应沐把手伸到她面前,“你说都不说就亲我的手,是不是也要跟我道个歉?”
陶怡咬了咬嘴唇,闷闷地说:“对不起就对不起。”
应沐笑了,“你不是更敷衍?好了,别闹了,肚子饿不饿?秘书们都下班了,想吃什么,我亲自买上来给你吃。”
“木头。”陶怡又有点哽咽了。
对,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讨厌又矛盾,明明没有办法放下七年前的事情,或许心里还在暗暗地恨着自己,但他却也没有办法彻底狠下心肠让自己绝望,这种偶然的温柔就如同罂粟一样,再怎么虚幻,却也让人眷恋,放不了手。
“别哭啊,动不动就哭泣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应沐急了,他对之前的那一场哭泣心有余悸,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谁要哭了。”陶怡给了他一拳,“我要吃牛排。”
“可以。”
应沐摸了摸被打的手臂,默默地想,如果他这会也号啕大哭,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臂这个念头刚浮现在脑海里,他就感觉惊讶,连忙摇头把这些不该出现在大脑里的东西甩出去。
不过如果再这么纠结地跟陶怡处下去,他大概离神经错乱也不远了。
第6章(1)
好不容易伺候陶怡女王用完晚餐,应沐看她神情欢愉,如同一头被顺了毛的猫咪,懒洋洋地倚着床头,时不时打一个呵欠,忍不住伸手摸她的头发,“困了吧,来,我送你回医院。”
“不要!”这句话简直有魔力似的,让昏昏欲睡的女人清醒了过来,“我困了、我走不动了,我今天就睡在这里了,对,我现在就睡着了,不准打扰我。”
应沐又好气又好笑,“别闹了,你回医院吧,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去看你,比三餐还要有规律,一次都不会错过,我发誓。”
算了,人家是病人,他心里再乱,也不能打扰到陶怡养病的情绪,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而且她现在走路不方便,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来,先顺着她吧,有什么问题等她养好了腿,再摊开来讨论。
“陶怡,听话点,以后我也会定时向你报告公司的动向,你在医院也可以工作,耽误不了什么事的陶怡,你这么一个人在我公司里,我也没有办法安心工作。”
应沐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理由都说了个遍,无计可施的时候,被子里拱起的物体终于有了动静,里面钻出了一个黑脑袋,“你说的,每天都要来看我。”
应沐斩钉截铁地点头,“对。”
陶怡皱着眉毛又思考了一会,虽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如果真伤到了腿,她以后变成瘸子不就变成木头的拖累了,这是万万不可以的,“好吧。”
“这才乖。”
应沐开心地亲了亲陶怡的额头,然后两个人都怔住了,陶怡差点被内心的狂喜淹没,她颤抖着嗓音叫他的名字,“木头?”
应沐狼狈地站了起来,“啊,对,我去把轮椅拿进来。”
陶怡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巨大的狂喜后便是深深的失落,但又隐约透着一点欣喜,
不管应沐承不承认,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喜欢她的,所以她离目标好像也没有太远。
应沐在外面的办公室待了很久,他如同一头困兽一样,在这个空间里烦躁地踱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亲陶怡的额头。
难道他还喜欢她?怎么可能,他的心在七年前就沉寂了,他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更何况还是那个让他不敢再爱的始作俑者。
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对,陶怡长得那么漂亮,灯光下更加秀色可餐,他身为一个多年没有性生活又性向正常的男人,没有一点冲动才奇怪吧,一定是这样,对。
应沐反覆地给自己灌输这个他绞尽脑汁才想到的理由十几遍后,他更觉得这个理由真实可靠,十分具有说服力,于是他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稳稳地走进了休息室。
“就这样?”听到他的解释,陶怡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想着应沐也是堂堂一家公司的负责人,竟然会想到这么荒谬的理由来自欺欺人。
“对。”应沐面色不变地把陶怡抱到了轮椅上。
陶怡一点也不喜欢坐在轮椅上看人,轮椅太低,而应沐又太高,她这样仰着头跟他说
话,不仅会脖子酸,连气势彷佛也输了一大截,以至于她拉着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说:“木头,我告诉你,我不相信!”可惜坐在轮椅上,这话也变得没多少力道了。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这就是事实。”应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的怀疑给打了回来。
陶怡十分气闷,坐在轮椅上还有一个最大的坏处就是只能任人摆布,应沐怕她乱来,推着她的同时按住了她的肩膀,虽然不至于弄疼她,但也牢牢地控制了她的行动,她只能让应沐把自己送回了医院。
“乖乖待在这里,勤勤一会就到。”
“那你呢?”
陶怡望着应沐又站了起来,做出离开的姿势,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只是去找医生替你做个检查。”应沐挑起眉毛,“可以放开了吗?”
“放开就放开。”
陶怡傲气地一甩头,那模样莫名地让应沐发笑,他无奈地摇头,“我很快就回来,你好好地躺在床上,不要乱动。”
“知道了,别像个老头子一样罗嗦。”
陶怡装作不耐烦地挥手,眼睛盯着被灯光衬得更加黑暗的窗外,耳朵却跟兔子一样竖了起来,一听到关门声,她就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田勤勤。
“小怡姐?”
“嗯,是我,勤勤,你现在马上编个理由,说路上塞车或家里有事什么都行,反正不要这么快赶过来,拜托你了。”
“哦。”都不用陶怡说破,田勤勤几乎瞬间就领会了其中意义,灵活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小怡姐,你要跟应先生过两人世界哦?”
“别打听有的没的,有好消息会通知你,掰。”
陶怡刚挂了电话,房门就被推开了,应沐挑着眉毛望她,“你在跟谁讲电话?”
陶怡眼睛也不眨一下,一本正经地说:“跟我的大boss汇报工作呢,对了,你不是去找医生了吗?医生呢?”
“在其他病房,要过一会再过来。”应沐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喂,要不要我跟你的上司解释一下,你的腿……”
他竟然信了,一点都没有怀疑,陶怡用手捶着被子大笑,“不用了,我的上司对我很好,他知道我的腿受伤,就一直劝我慢慢来、别勉强,如果你们心急,他可以另外再派一个人过来。”
应沐十分郁闷的说:“你说就说,笑什么。”好像他做了多好笑的事一样。
“我笑代表我开心啊,木头你这么关心我,我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
“跳就免了,小心另一条腿也骨折了。”
刘小跃从打开的门外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两个青嫩可口的小女生,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袍,胸前别着实习医生的名牌。
自从上次落荒而逃后,也不知道他给自己作了什么样的心理建设,每次在陶怡面前的样子都变成了不苟言笑、正经八百的模样。
这会他板着一张娃娃脸替陶怡做了检查,应沐看他脸色凝重,以为出了什么事,一颗心被提得高高的,连忙紧张的询问:“刘医生?”
“没事,这次算她好运,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应沐一边向刘小跃保证,一边用眼神瞪着陶怡,陶怡无辜地朝他耸耸肩。
送走了医生,应沐看着手表正在思考田勤勤为什么还没来的时候,田勤勤就打电话来了,“应先生,我这边路上发生了车祸,我被困在公车上,现在交警已经在疏通道路了,但应该还要再过几个小时。”
应沐看了一边笑得十分开心的女人一眼,“别急,你慢慢来,我会先看着陶怡的,好,就这样。”他挂了电话后转头望向陶怡,双手抱胸的问:“这回又是哪一个词触到你的笑点了?或许应该找个脑科医生替你检查检查。”
“笑一笑会变年轻,你管我为什么笑,开心就好了。”陶怡拍拍床边,“木头,你过来,我们一起玩植物大战殡尸,好了,别假仙了,我知道你爱玩,这一关你一个人不是一直破不了吗?两个人一定容易得多了。”
“这是作弊。”
陶怡挑眉看他,“那你要不要玩?”
“玩啊,谁怕谁。”应沐大步地走了过去。
一加一大于二,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对于触屏类的游戏,多个人、多双手,更是能把以上的道理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6章(2)
两个人对着一个苫匕电玩玩得不亦乐乎,当田勤勤推开的门的时候,看见床头并在一起的两个脑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回来得太早了,但是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她的手机没出错啊,明明已经十一点半了。
“应先生。”
“嗯?”
应沐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刚应了一声就被陶怡拍了一下手臂,“都怪你走神,它把我的玉米加农炮吃了。”
“小怡姐。”
“你来了喔。”跟田勤勤一样的反射性动作,陶怡转头望了望时钟,才意犹未尽地把'匕从应沐手里拿了回来,“嗯,也不早了,木头你回去吧,明天继续,如果你敢不遵守诺言,明天我就带着谷3二去你公司找你。”
“知道了。”
在床头坐了太久,应沐起身的时候腿都有些麻了,陶怡细心地帮他捏了捏腿,然后仰头望他,“好些了没有?”
“谢谢。”应沐的心头暖暖的,“我走了,勤勤,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嗯。”
陶怡不想再看应沐离开的样子,拿了个抱枕蒙住头,听到关门声后,才把一张脸从抱枕背后抬起来,“勤勤,快帮我,我要上洗手间,憋死我了。”
应沐在的时候,她不好意思麻烦他,玩游戏的时候倒也还好,可以分散注意力,现在人也走了,她完全敌不过生理的需求。
“好,我推着轮椅过来。”
应沐一定没有办法料到,他一走,这房间里就兵荒马乱,上完洗手间,接着卸妆洗澡敷面膜,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两人才熄灯睡觉,而这会,应沐都不知道作到第几个美梦了。
应沐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每天至少一次来医院报到。
陶怡也不再激进,安安分分地跟应沐相处,反正她的腿一时半刻好不了,来日方长,她打算走细水长流这条路。
然而时间却比她想像得跑得快多了,一愣神就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个人彷佛成了好朋
友,很少再出现一言不合、针锋相对的场面,但这并不是陶怡想要的。
田勤勤去帮陶怡办出院手续,刘小跃医生替陶怡拆了石膏,她坐在床边,轻轻晃荡着自己被禁锢许久的腿,感觉十分陌生,彷佛跟装了义肢没什么两样。
“我真的可以走路了?”她一脸不可置信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慢慢走没有问题,如果发现腿部肿痛就赶快来医院检查。”刘小跃眼观鼻鼻观心,对着那一双白嫩嫩的长腿,他的眼神也没有出现一丝的波动。
“喔。”
话题到此结束,刘小跃转了身开始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了身,“陶小姐,你男朋友不来接你出院?”
陶怡微笑地说:“他已经在路上了。”
这回真的要死心了,刘小跃点了点头,眼神真挚,“祝福你们。”然后离开。
陶怡那是瞎说,应沐没有在路上,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烦恼'他当然知道今天是陶怡出院的日子,他也知道陶怡在等着自己去接,然而他却有点迟疑。
这一月多来,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他知道一旦环境发生变化,陶怡不再受伤、不再需要照顾,这一层平和一定会被打破,打破后呢,难道又要回到之前那种针锋相对的状态?
“回神了、回神了,在想什么?”
办公桌被敲得震天响,应沐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啻于陶怡的美艳脸庞,他的表妹严蓓蓓,她常年定居日本,这几天刚好回台湾,美名其曰探亲。
“哥,听说那个小怡姐今天出院?你不去接真的好吗?”
“谁说我不去……”应沐说了五个字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刚回来吗?是不是又去见方默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别跟他混,他一肚子坏水,不管什么颜色的人跟他一起,一管定会变得跟他同一种颜色,黑得不见底。”
严蓓蓓叹了口气说:“哥,你不要这么眨低自己嘛。”
应沐气结,拿了钥匙就往外走,算了,与其在这里被自己的表妹气,还不如到医院里受陶怡的气,她应该已经等很久了吧。
严蓓蓓追了上去,“哥,我陪你一起去。”
“别开玩笑了,你去干什么?”
“谁跟你开玩笑了。”严蓓蓓瞪大双眼,“你让我上车,我就坐你的车去,你不让我上车,我就自己开车跟着你去。”
为什么现在每一个女人都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应沐的脑袋越来越疼了。
应沐和严蓓蓓进来的时候,陶怡和田勤勤已经无聊地在玩猜拳了。
“我猜猜,这位一定是陶小姐?”
听到挑衅味十足的嗓音,两人才转过头望过来,陶怡的目光在应沐身上如同蜻蜓点水一样一掠而过,然后就执着地落在了严蓓蓓身上。
“对,我就是。”
严蓓蓓笑了,“怪不得方默劝我早点回来,也是啦,小沐的前女友这么漂亮,我再这么不用心,小沐一定会被抢走的。”
“你说什么?”
“嗯,我夸你漂亮呢,小沐就是有眼光,找的女朋友每个都超正,哈哈,我这样算不算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啊?大家不要笑我喔。”
陶怡觉得自己的耳朵坏了,要不然就是处理声音的神经坏了,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这些声音呢,一定是在骗人,木头怎么会有女朋友呢?
她茫然地望向应沐,应沐也吓了一大跳,不敢看陶怡的表情,拉起严蓓蓓就往外走,
一直拉着她走到了一个转角,才拧起眉头盯着她。
“干嘛这么凶神恶煞的,我可是为了你好,方默说你吃过她的亏,他怕你禁不住诱惑,再把自己送进虎口,你可是我哥呢,我怎么能让你重蹈覆辙,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了这个办法,让她看清形势死了心。”
方默,又是方默,这个不安分的家伙!上次陶怡来公司一闹,关于他和陶怡的绯闻传得满天飞,他就知道瞒不过方默了,一个多月下来,也没见到方默来医院捣乱,他还以为方默从良了,果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好啦-哥,别生气了,你整个上午都郁郁寡欢的,一定是在为这件事发愁,你放心,
我愿意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在她死心之前,我愿意一直当你的未婚妻。“严蓓蓓都要被
自己感动了,她不仅才貌双全,连心灵也是一等一的美好,上帝在创造她的时候一定打了瞌睡,不然怎么会造出这么一个完美的她。
“未婚妻?”
“对啊,她那么漂亮,追她的人一定很多,这次愿意回头说不定只是想尝尝新鲜,如果你有了未婚妻,她一定就会没了兴趣,这种从小在男人献殷勤氛围中长大的女人,自尊心可强了,懒得插足别人的感情,不要怀疑,我觉得我和她就是同类人,我们……”
应沐的目光落在严蓓蓓精致的脸蛋上,她很多话他都没有听进去,耳朵里一直重复着“未婚妻”这三个字,脑子里闪过陶怡茫然的神色,心不自觉地有些发疼,却也不得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办法。
或许这才是解决他和陶怡这种混沌关系的根本方法。
病房内,见两人匆忙地离开病房,田勤勤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处在失神状态的陶怡的肩膀,“小怡姐,那个女人是谁?”
“哦。”陶怡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我也不知道。”
“小怡姐……”
田勤勤偶像剧看多了,脑子里编出了一整套的剧情,小怡姐被应先生欺骗了,应先生明明有女朋友,却还来招惹小怡姐,现在正牌女朋友找上们来,小怡姐好可怜!
“喂,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我。”田勤勤那种充满泪光的眼神,看得陶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先走吧,他们应该还会回来,有些场面……”
“我知道、我知道。”陶怡是不想那种难堪的场面展现在别人面前吧,田勤勤用力点头,而且彷佛怕应沐他们马上回来,跟陶怡挥了挥手,就一溜烟从病房里跑了出去。
第7章(1)
陶怡知道田勤勤误会了,或许也没有误会,那个如同玫瑰花一样嚣张美丽的女人,很难有男人能够抗拒她的魅力吧。
她不会真的是应沐的女朋友吧?陶怡越想越惊慌,一个人的房间,她忽然不敢再待下去,刚要下床,离开的两个人肩并着肩又走了进来。
“木头,你告诉我,她只是你的一个朋友。”陶怡说。
应沐握紧了严蓓蓓的手,眼神却微微错开了陶怡惊慌的目光,“对不起,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不可能,你骗人!应沐,你不要这么没品,不必为了拒绝我而拖另一个女人下水,我告诉你,我才不会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言。”
陶怡不想在另一个女人面前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但她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在一个小时前,她还踌躇满志地计画怎么攻克这根不开窍的木头,
现在现实就给了她致命一击,失去了努力的资格。
陶怡觉得太荒谬了,眼泪如同潮水一样,疯狂地涌出了眼眶。
这有点超出严蓓蓓的预期,这么骄傲的女人居然也会这样失控的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她望着身旁已然受到震撼的男人,替他回答道:“陶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不是身为小沐的未婚妻,今天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应沐,我不相信她,我要听你说。”
闪着泪光的漂亮双眸紧紧地盯住应沐的黑眸,让应沐避无可避,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臂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陶怡,对不起,之前是我没跟你说明白,因为我担心你会找我未婚妻的麻烦,我知道有这种想法对你很不尊重,也让你产生了不必要的期待……”应沐绝对想不到,自己随意编出来的借口会引起陶怡这么大的反应。
一个抱枕砸了过来,应沐没有躲避,漆黑的双眸始终望着从陶怡眼里掉落的眼泪,软
绵绵的抱枕砸在身上不应该会导致疼痛,但他却感觉浑身发痛,如同被石头打中身体一样。“陶怡……”
“不要叫我的名字,什么叫我会找她的麻烦,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一个多可怕的人?亏我那么努力一直想要挽回曾经的错误,原来你一直胆颤心惊地在跟我相处,真是难为你了。”巨大的愤怒和悲伤如同火焰一样在胸口熊熊燃烧,把陶怡的理智烧得片甲不存。
“应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当年你跟方默打赌追我,有没有考虑我这个打赌对象的心情?我那么做是不对,但比起你们玩弄他人情感的行为,应该只是小儿科吧。”
“什么?”
“什么?”
严蓓蓓与应沐同时怔住,前者发怔是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内幕;后者则是震惊过度,脑子里闪过了七年前两人的画面,陶怡突然间的态度大变,难道只是因为知道了他追她的真正原因?
陶怡冷笑说:“你没必要紧张,该生气的我在七年前也气完了,该报复的,我在七年前也报复过了,如果不是我这颗心没用,除了你没办法喜欢上其他人,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陶怡,你喜欢我?”应沐伸出手指怔怔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陶怡连续朝着他扔来一个比一个重量级的炸弹,他的脑袋好像也被炸昏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陶怡直至从应沐嘴里听到这一句话,她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把内心最柔软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从现在开始,她再也没有任何掩饰,她的喜欢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他可以拒绝、可以嫌弃、可以践踏,而她没了任何办法。一不过说都说了,覆水难收,陶怡豁出去了,“对,我喜欢你,七年前就喜欢你,现在也喜欢你,非常喜欢,跟中毒一样忘不了你!”
说完后,她再也没有心力管面前的两个人,抬起右腿就往外奔,明明医生让她不要乱跑,她却跑得比谁都快,边跑边流泪,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哥,你不追哦?”严蓓蓓用手肘撞了撞应沐,说实话,陶怡情绪爆发那一刻的眼神
太让她震撼了,或许陶怡并没有方默说得那么可怕,一切都是应沐哥咎由自取。
“啊?”应沐尚陷在那样气势如虹的告白中不可自拔,被撞了好几下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陶怡呢?”
“我真的服了你了,她跑出去了,你快追吧。”严蓓蓓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跑了几步,居然又悻悻地退了回来,“哥,怎么了?”
“她生气了,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现在我的脑子也一团乱,追上去只怕我们会吵得不可开交,她行李也没带,应该不会走很远,我打个电话给勤勤,让她在医院下面守着。”应沐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田勤勤,她正在走廊处跟护士聊天,陶怡i奔出去就让她碰见了,现在她正在安慰陶怡。
“我在饭店替她订了房间,你送她过去吧,别在她面前提到我的名字,让她静一静,她情绪上有什么变化记得通知我。”
“嗯,好。”
严蓓蓓看着应沐挂了电话后,站在原地开始演绎大树的角色,眉毛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哥,你没事吧?”
“没事。”应沐迟了半拍才给了她一个回答,“走吧,待会你开车,我脑子很乱,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哦。”
陶怡说她喜欢他,七年后的今天,是她第i次说喜欢。零他一直以为她所谓的要他当她的男朋友,不过是基于弥补七年前的缺憾,所以他才觉得陶怡的要求又荒谬又不合情理,但如果贴上“喜欢”这个标签,那么她所有的行为都解释得通了。
她反覆无常、她任性、她不可理喻,不过是因为喜欢他。
那些笨拙的靠近、义无反顾的诱惑,再一次回想,突然让应沐心里生出了一种说不清、
道不明的感动,感动如同暖流一样,沿着四肢百骸缓缓流动,连血液里彷佛都有了专属于对方的气息。
陶怡喜欢他,因为喜欢想跟他交往,那他呢?可以给陶怡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不再耿耿于怀、不再气愤难平,发自内心,他想怎么样呢?
手机传来振动,是一条来自陶怡的简讯,应沐你这个混蛋!我衷心建议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和你的未婚妻在一起,不然我这个可怕的家伙不确定会不会对你的未婚妻做出什么来,混蛋!
她到底被他惹得有多生气呢?居然打出那么多的惊叹号,应沐开始后悔,自己居然会答应严蓓蓓的建议。
对不起,现在我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表达我的歉意,从七年前开始,我就以为正义站在我这一方,却忽略了自己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应沐的简讯发出去没多久,陶怡就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甫一接通就是劈头一阵乱骂,“你
现在道歉有个什么用,你不仅摆脱了我这个可怕的怪物,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当你的未婚妻,日子过得太幸福。“
“陶怡,其实……”
应沐试图解释,但怒火中烧的陶怡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才听他说了四个字就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应沐,你是世界上最讨厌的混蛋,我讨厌你,我一定要去找你未婚妻的麻烦……”
第7章(2)
陶怡不是理智型的动物,一着急、一上火就容易口不择言,应沐被气到了,也没了一开始的好耐心,开始反唇相讥,“陶怡,你别蛮不讲理,把所有的帽子都往我头上戴,事情会到今天这一步,有一半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七年前就跟我摊牌,而不是莫名其妙当着全背校师生的面把我甩了,还一声不吭地跑得不见踪影,现在就不会这样。
如果重逢后你肯好好地说出自己的喜欢,而不是给我下药、拐我上床,如果相处过程中你能坦白七年前你抛弃我的原因,而不是阴阳怪气地跟我斗嘴……“
“难道我说了喜欢你,你就会抛弃你的未婚妻吗?你不用再假设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讨苦吃、是我活该,行了吧?”如果不是她死皮赖脸地不告诉他真实原因,用歉意
作为手段强行赖在他身边,或许更早他就把她从他的人生中删除了。
陶怡红着眼重重地把手机扔进了床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过去,像个泼妇一样乱骂、撂狠话,简直跟发神经了一样自取其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连自己也讨厌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他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小怡姐”田勤勤担心地望着坐在床头又哭又笑的陶怡。
“勤勤,你说我是不是很惹人讨厌?”
田勤勤把脑袋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怎么可能,我照顾过那么多人,小怡姐是对我最好的,小怡姐又漂亮又善良……”
“不用说了,谢谢你。”她果然越来越不对劲了,居然需要透过别人的认可才能恢复一点信心。
陶怡挥挥手让田勤勤出去,她把自己塞进被窝里,温暖的黑暗将她笼罩,一只手慢慢地摸了出去,把扔出去的手机找了回来。
她不能让自己再这么失控下去,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讨厌,又凭什么虏获应沐的心,她要离开,她不要看见应沐和另一个女人在她面前秀恩爱,她要在自己彻底失控前,从他们两个人面前消失。
黑暗里,手机上的光把陶怡的眼神映得十分决绝。
木头,对不起,再见。
应沐望着被挂断后发出嘟嘟音的手机,身体里满满的都是一种无奈感。
或许他不该接这通电话,陶怡明显还没有消气,他也不是那种好脾气的,三言两语又跟她吵上了,对谁来说都是伤害。曹脑子里想着这些事,他也没有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中来,对着文件半天,却是一行字都没看进脑子里去。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木头,对不起,再见。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雷神之锤一样重重地锤在他的心上,应沐知道这几个字代表什么,陶怡这是打算放弃了,打算跟他划清界限了。
“陶怡,没那么容易,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当成什么了!”
应沐黑着脸捏着手机就大步地往外走,严蓓蓓正在外面调戏应沐的助理,见他气势汹汹地出来,立刻抛弃美男跟在表哥身后。
“哥,怎么了?”
“我去找陶怡,这次你不准再跟上来,不然以后你别想从我手里拿零用钱。”
严搭蓓缩了缩脖子,知道这次应沐是真的动怒了,生气的应沐她可不敢惹,乖乖地停住了脚步,对着疾步前行的应沐吐了吐舌头。
“应先生。”
田勤勤刚打开门,急躁的应沐就绕过她走了进去,陶怡正在收拾行李,把几个小时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衣物重新放回去,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发现是应沐,明显愣住了,“你来干嘛?”惊讶过度,半天才蹦出四个生硬的字眼。
他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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