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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剑破天娇|作者:924145154|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23:29:13|下载:一剑破天娇TXT下载
  是华山派的下院了。这就朝那道人拱拱手道:“这么说,贵观是华山派的下院了”

  那道人稽首还礼,含笑道:“正是。”

  “如此就好。”凌干青拱拱手道:“在下很想拜会贵观观主。”

  那人笑道:“贫道就是奉观主之命,恭请施主的。”

  凌干青道:“道兄请。”

  那道人笑道:“施主请随贫道来。”说完,转身往里行去。

  凌干青随着他进入云台观,穿过两进大殿,折入左首道侧门,那是座花木扶疏的小院落,迎面排三间精舍,窗明人静,十分清幽。那道人领着凌干青来至阶下,就脚下停,稽首道:“启禀观主,凌施主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快快有请。”

  那道人转过身朝凌干青稽首道:“观主请凌施主入内相见。”便自退下。

  凌干青说了句「多谢」,举步跨上右阶,只见个头簪道髻,身穿青布道袍的老道人巍然站在门口,念笑稽首道:“凌施主远来,贫道有失迎迓,还望多多恕罪。”

  凌干青看这老道人年约六旬以外,脸色红润,脸俱是笑容,大是蔼然可亲,这就连忙拱手道:“观主好说,在下如何敢当”

  那老道抬手肃客,说道:“凌施主请里面奉茶,请。”

  凌干青说了句:“观主请。”跨进屋中。

  这里敢情是观主会客之所,窗明几净,布置得相当雅洁。右首张椅子上,早已坐着个身穿蓝纱长衫白胖老者,生得浓眉巨目,身躯伟岸,年在五十六七,目光炯炯逼人,看到凌干青走入,依然傲不为礼。观主让凌干青在左首张椅子上落坐,早有名道童送上茶来。

  凌干青拱手道:“在下还没请教观主道号,如何称呼”

  “不敢。”观主含笑道:“贫道灵云。”他指蓝衫老者说道:“这位是贫道五师弟戴良规。”

  凌干青拱拱手道:“原来是灵云道长戴兄,在下久仰。”这声「戴兄」,听得戴良规不由打鼻孔里「哼」了声。

  要知华山派商掌门人,在武林中身份极高,他是商掌门人门下的五弟子,自然平常自视甚高,像凌干青这样个初出江湖的年轻小伙子,年纪比他门下徒弟还小了大截,见到他,至少也该尊称声「戴前辈」才是,但凌干青居然称呼他「戴兄」,岂不藐视了他华山门下凌干青看他傲不为礼,心中也难免大是不快。

  灵云道人忙道:“贫道听说施主远来华山,是找敝派来的,不知有何见教”

  凌干青道:“在下是来谒见贵派掌门人的。”

  第十七章华山借剑灵云道人点头道:“贫道已经听说,凌施主谒见家师可有什么事么”

  凌干青道:“原来商掌门人是观主的尊师,这样就好,还请观主替在下先容。”

  灵云道人看他不肯说出何事,不觉微微笑道:“家师已有多年不问俗事,不见外客,凌施主究有何事,和贫道说也是样。”

  凌干青道:“既然观主可以作主,在下就直说了,在下是跟贵掌门人商借太白剑来的。”「太白剑」是华山派镇山之宝,自然要向掌门人借的了,这话在凌干青来说,他可并没说错。但他怎知「太白剑」是华山镇山之宝,历来只有掌门人可以使用。他此话出口,灵云道人不禁微微呆。

  坐在右首的戴良规突然洪笑声道:“大师兄,这小子果然是向华山派寻宝来的了。”话声出口,棱棱目光朝凌干青直射过来,凛喝道:“姓凌的,你是受何人指使,敢到华山来撒野”

  凌干青听得怔,诧异的道:“戴兄这”

  他连「话」字都没出口,戴良规怒喝道:“小子住口,你还不配和戴某称兄道弟,说,你来华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凌干青道:“在下赶来华山,确是跟商掌门人借太白剑来的。”

  戴良规怒笑道:“人到了华阴,还连家师姓什么都不知道,对不”

  “戴先生说得不错。”凌干青说:“在下只知向贵派商借太白剑,并不知道贵派掌门人姓什么,还是在下问了华阴客店掌柜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

  灵云道人看凌干青脸正气,心中大感惊奇,暗道:此人大概是受人扰掇来的了。口中不禁叫声:“五师弟。”他原意还想问问清楚,免得发生误会。

  戴良规已经洪笑声道:“好小子,你可知道太白剑是本门的镇山之宝吗”

  凌干青心中暗道:“太白剑若不是华山之宝,姜老夫子会要自己千里迢迢的上华山来借”面答道:“在下虽然不知太白剑是贵派镇山之宝,但如果不是华山镇山之宝,在下也不会贵派来借了。”

  “哈哈。”戴良规大笑声道:“镇山之宝岂会借与外人你这小子明明是以此做藉口,找华山派的碴来的了。”

  凌干青听他口声的「小子」,被叫得心头不禁有火,冷然道:“在下尚未面见贵掌门人,阁下怎知贵掌门人不肯借呢”

  戴良规道:“师尊不见外人,你小子还想面见他老人家,那是做梦了。”

  凌干青作色道:“在下以礼求见,来者是客,阁下在下口声小子,这是贵派待客之道吗”

  灵云道人叫道:“五师弟”

  戴良规道:“大师兄,这小子明明是旁门左道之士,有意寻事而来,此事小弟自会处置。”面冷声道:“华山派对待来访的客人,自然以礼接待,但对想来华山撤野的左道旁门,那就不以待客之道相待。”

  凌干青少年气盛,冷冷道:“在下如何是左道旁门如何在华山撒野,阁下最好说说清楚。”

  戴良规怒声道:“你昨晚在太华楼上以旁门阴功震闭戴某门下右臂脉岤,难道还是假的么”

  凌干青听得不由怔,但旋即明白过来,口中「哦」了声,点头道:“昨晚酒楼上那个借酒装疯,出手恶毒的三个人,在下还以为是华阴城中学了手三脚描,横行无忌的地痞流氓,原来却是堂堂华山派戴先生的令高徒,这就难怪了。”

  戴良规浓眉耸,怒嘿道:“你敢侮辱华山派”

  “戴先生这话未免言重了。”凌干青道:“在下初到华阴,和三位令高徒无怨无仇,他故意飞来酒杯,这也许是醉后失手,在下并不计较,只是把他酒杯挡了去,第二次他以双竹筷用丢手箭手法,取在下双目,在下把竹筷拂上酒楼正梁,已经出言警告,不想令高徒变本加厉,两人左右擒住在下双手,他出指如风,连点在下身上九处要害,六处死岤,在下试问戴先生,和在下何仇何怨,竟然支使三个门下,非把在下置之死地而后快在下设若没有自卫之能,岂非在华阴酒楼上就送了命死得不明不白了”

  灵云道人听得耸然动容,问道:“五师弟,他们真是如此胡闹么”

  戴良规脸上不禁红,说道:“小弟听说这小子打听师尊姓名,似乎来意不善,所以要他们去试试他的武功。”灵云道人道:“那也不能如此骤下杀手。”

  戴良规道:“但事实证明这小子是旁门中人。”

  凌干青俊脸沉了下来,冷笑道:“就算在下是旁门中人,贵派既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纵容门下行凶,在下震伤他右臂,只是略予薄惩而已。如若知道他有人支使,倚仗华山声势,有意在华山脚下行凶,在下不会如此便宜他了。”

  戴良规道:“你待如何”

  凌干青双朗目之中,突然射出两道寒电般的目光,冷峻说道:“在下奉命来晋见贵派掌门人,如果在下早知是你戴先生门下,那就非断他条右臂不可,面见贵派掌门人时,在下自会向贵派掌门人致歉。”这口气就大了。

  灵云道人看他目中精芒迸射,分明身功力已臻上乘境界,心中暗道:此人看来果然是异派中的高手,不知前来华山,究有何事戴良规听得怒不可遏,虎的站起,大笑声道:“好,好,小子,你有多大能耐,敢口发狂言,来,咱们到外面去,戴某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凌干青看了他眼,也跟着站起来,但不屑的道:“在下远道赶来,是为了求见贵派掌教,并不想和阁下动手,凭阁下也还不配和凌某动手。”说完,朝灵云道人抱拳道:“观主召见,在下已经来了,在下此行,事关重大,非见贵派掌门人面陈不可,观主既然不肯给在下先容,在下自当自云台峰求见,告辞了。”

  灵云道人忙道:“凌施主请留步。”

  “站住。”戴良规已经怒喝声,身形闪而出,挡住了凌干青的去路,右掌直立蓄势,大喝道:“小子,你想走没这般容易。”

  灵云道人喝道:“五师弟,不可鲁莽。”

  凌干青看他挡住去路,不觉微微笑道:“戴先生想留下凌某,只怕没有这般容易。”

  戴良规喝道:“那你就试试”话声出口,刚待发掌。

  只见门前人影闪,急匆匆走入个五短身材的精干中年人来,口中叫道:“五师弟住手。”面又朝灵云道人拱手行了礼,说道:“大师兄,这位可是木剑门下的凌干青凌兄么师尊听说木剑门有人至华山,特命小弟赶来迎迓。”

  原来那被凌干青「乙木真气」震伤的汉子,灵云道人和戴良规都无法替他解开,只得把人送上灵云峰去,商掌门人看伤势,就认出来了,所以特地派三弟子赶来。「木剑门下」这四个字,听得灵云道人心头大大的怔。

  木剑道长和师尊数十年知交,这凌干青会是茅山木剑道长的门下。面急忙应道:“这位正是凌施主。”面朝凌干青稽首道:“凌施主你怎不早说”

  凌干青道:“观主并未询问在下师门,而且在下此行,也并非奉家师之命而来。”

  灵云道人连忙给那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引见,说道:“这是贫道三师弟贺文元。”

  凌干青山连忙抱拳道:“原来是贺兄,在下失敬。”戴良规听说凌干青是木剑门下,师尊已经派人前来迎接,自觉无趣,便自转身往里行去。

  灵云道人问道:“凌施主不是奉尊师木道长之命而来,那是奉何人之命来的呢”

  凌干青道:“在下此行,事关重大,也极为机密,观主既然见询,在下只好说了,商借太白剑,实是奉姜太公姜老夫子命来的。”姜太公姜竹坡,还在五十年前,就经九大门派公举担任过武林盟主,灵云道人自然听说过了。

  灵云道人连连稽首道:“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凌施主奉命前来,事属机密,自然不好透露,这就怪五师弟太粗心大意了,贫道谨向凌施主深致歉意。”面回头道:“五师弟”目光动,戴良规已经不在,不禁微微摇头道:“五师弟就是这个脾气,永远也改不了,凌施主幸勿介意才好。”

  凌干青忙道:“观主好说,这场误会在下也有不是之处。”

  贺文元道:“大师兄,师尊命小弟来请凌兄,别让他老人家等久了,就请凌兄动身吧。”

  灵云道人连忙稽首道:“是,是,凌施主请。”当下就由贺文元陪同凌干青起往外行去。

  灵云道人直送到云灵台大门,才连连稽首道:“凌施主好走,恕贫道不送了。”

  凌干青还礼道:“观主请留步。”

  离开云灵观,两人就展开脚程,路朝云灵峰赶去。云灵峰是华山北峰,华山五峰中以云灵峰最低,但神话也以北峰最多,如后周武帝时道士焦道广曾隐居峰顶,后山石壁下有老松棵,上悬铁犁张,云系老子遗物,汉南阳公主避乱修仙等等,均为人所乐道。

  华山派以玄门正宗,创教于此,已历数百年之久。云灵山庄,矗立于云台峰东麓,林木耸秀,泉流涓涓,风景绝佳。云灵山庄不是座庄院,而是个小小的山村,十几户人聚族而居,远远望去是族整齐的瓦房,沿山依林,那就是华山派的发祥之地。

  贺文元领着凌干青,来至东麓,片松林间,已出现了条宽阔的石板路,直达处庄院前面。进入庄院大门,又穿行了条长廊,才到商掌门人平日起居其中的「养心斋」,座自成院落,小有花木之胜的精致书室。

  两人刚走近门前,就听个清朗的声音问道:“是文元么,你把木剑门下的凌老弟请来了吗”

  贺文元应了声「是」,急忙回身道:“家师就在书房之中,凌兄请进。”凌干青也不再客气,举步走入。

  这间书房,宽敞古雅,缥湘插架之中,琳琅满目,张大圈椅上,端坐着个须发如银,脸色红润的慈祥老者,这时已经站起身,脸含微笑,朝凌干青望来,此老不用说就是华山派掌门人商子畏了。贺文元抢上步,低声道:“凌兄,这就是家师了。”

  凌干青慌忙赶上几步,作了个长揖,说道:“晚辈木剑门下凌干青拜见商老前辈。”

  商子畏呵呵笑道:“凌少兄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老夫和令师木吾道长,数十年知交,最近已有多年不见,令师可好”

  凌干青躬身道:“家师粗安,多谢老前辈。”

  商子畏含笑道:“坐,坐,凌少兄到了华山,和在白云观样,不用客气。”说着首先坐下。凌干青告了坐,才在下首坐下,名小童献上了茶。

  商子畏道:“凌少兄前来华山,求见老夫,令师必有见教”

  凌干青欠身道:“晚辈求见商老前辈,不是奉家师差遣而来。”

  商子畏「哦」了声,奇道:“凌少兄专程赶来华山,必有事故,那是受何人指点来的”

  凌干青欠身道:“晚辈是奉姜太公姜老夫子之命,晋见老前辈来的。”

  商子畏惊喜的道:“姜前辈要凌少兄来见老夫,不知有何谕令”

  凌干青从怀中取出竹脾,双手呈上,说道:“姜老夫子给了晚辈三封密柬,第二封只写了「去华山借太白剑」七个字,晚辈当时并不知道太白剑是商老前辈之物,到了华阴,打听贵派是在云灵峰,才来求见老前辈的。”

  商子畏见到竹牌,不觉肃然站起,双手接过,点着头问道:“姜前辈的密柬呢”

  凌干青道:“姜老夫子临行吩咐,密柬看完之后,必须立即毁去,晚辈已在少室北麓毁了。”商子畏把手中竹牌依然用双手还给凌干青。

  凌干青也双手接过,收入怀中,才行坐下。商子畏面情凝重,说道:“如此机密,那定然是江湖上出现了大乱子了,哦。”商子畏口中哦了声,说道:“凌少兄且请宽坐,老夫要和你慢慢的谈。”面回头朝垂手站在旁的贺文元问道:“文元,你调查清楚了么你五师弟门下在华阴如何开罪凌少兄的”

  贺文元在师尊面前,不敢隐瞒,只得把凌干青在客店打听华山派所在,还探问师尊姓什么,五师弟据报,怀疑凌干青是向华山派寻事来的,才命门下弟子在酒楼试探凌干青武功,详细说了遍。

  商子畏勃然作色道:“这就是了,凌少兄不是奉他令师之命,前来华山,他初出江湖,此行又是极为机密,自然不便透露身份,你五师弟不该纵容门下,不问青红皂白,对来人骤下杀手,若非为师认出是木吾道兄的「乙木真气」,命你赶去,岂非闹出更大的误会来了凌少兄是奉姜前辈之命来的,教为师如何向前辈交代你五师弟呢”

  贺文元道:“他没有随同弟子前来。”

  商子畏听得更怒,手拍着坐椅靠手,怒声道:“他和凌少兄发生误会,还不随同他前来见我你立即替我传令下去他们下三人,狂妄无知,恃势欺人,着即废去武功,逐出门墙,你五师弟总算随我多年,太华客店派你四师弟前去主持,要他回来,面壁思过三年。”贺文元看师尊动怒,赫得只是连声应「是」。

  凌干青慌忙起立,欠身道:“老前辈歇怒,此事晚辈也有不是之处”

  “凌少兄不用替他们说话。”商子畏道:“老夫向很少问事,以致他们目空四海,狂妄得恃武而骄,如果来人不是凌少兄,双目岂非被他们用竹筷打瞎了这等门下弟子,徒增华山派恶名,老夫岂能饶恕他们文元,你还不快去通知你大师兄,给我立即执行。”贺文元不敢多说,唯唯领命,退了出去。

  商子畏叹了口气道:“看来江湖武林,如今又成了多事之秋,酿成今日这样局面,主要原因,就是江湖九大门派,日渐老大所致。”这是他感慨之言,凌干青不好接口。

  商子畏又道:“好,凌少兄,现在咱们来谈谈正事,你前去少林,可是姜前辈要你去见少林方丈么”

  “不是。”凌干青道:“姜老夫子要晚辈去请的是疯大师。”

  “疯和尚”商子畏神色更见凝重,问道:“姜前辈要你前来邀约老夫,江湖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凌干青就把斗姆约姜老夫子重九五老峰之会,大略述说遍。

  商子畏沉吟道:“就凭斗姆,姜前辈还不至要你三处邀人,莫非天山三怪又蠢动了哦,姜前辈三封密柬,还有封邀约的是谁呢”

  凌干青道:“晚辈尚未开拆。”

  商子畏含笑道:“老夫这里,没有外人,凌少兄不妨拆开看看,邀约是什么人,老夫也好有个准备。”凌干青应了声「是」,取出第三封密柬,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只写着六个字:「武当借玄武剑」。

  商子畏雪白的浓眉忽然皱了起来,说道:“这么说,难道五行山的几个老魔也被斗姆扇动了不成”凌干青想问,但又不好意思向他多问。

  “不对。”商子畏自言自语的道:“光凭太白玄武二剑,未必能破这几个老魔的「五行真气」。”说到这里,忽然拍巴掌,笑道:“对了,老夫忘了凌少兄是木剑门下,是东方乙木,姜前辈的中央戊土,加上老夫太白剑,武当玄武剑,那还差南方丙丁门”

  凌干青心中动,说道:“南海风雷门掌门人欧峰欧前辈,已在朴树湾了,不知是不是可当南方丙丁门”

  “南海风雷门自然是专攻丙火功。”商子畏笑道:“这么说五门俱全,姜前辈果然是为了对付五行山五个老魔的了。好,凌少兄覆上姜前辈,老夫遵谕准时前往。”

  凌干青道:“商老前辈,姜老夫子只命晚辈前来向老前辈借剑。”

  “哈哈。”商子畏大笑道:“姜前辈要凌少兄前来,就是要老夫亲自赴会了。”

  凌干青道:“能得老前辈亲自前去,那自然最好没有了。”

  “哦。”商子畏又道:“凌少兄赶去武当,面见清道兄,在解剑坡前不便说明来意,就说是老夫要你去的好了。”

  凌干青感激的道:“多谢老前辈。”说完,随手把姜老夫子的密柬在掌心搓,立即化成粉末。

  商子畏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道:“这位凌少兄出身木剑门下,年事虽轻,身功夫,自己门下大概只有大弟子灵云,差可相比。”

  武当山解剑坡,在武林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人到了此地,必须解下身边武器,始能上山。这规矩,在当初原是江湖上人对武当派表示的敬意,但年代久远,直留传下来,武当派的人,就视为理所当然,你不解剑,他就把你当作藐视武当派,多少年来,在这解剑坡前,不知闹过多少事。

  凌干青当然不会有事,因为他身边是支青藤剑,那软剑,不用的时候,可以卷起来收在身边。因此他和游山的读书相公般,袭青衫,飘然行来,有谁知道他是身怀绝技的武林新秀解剑坡左边有三间房舍,武当山派有值日的弟子轮值,以便武林人物上山,保管兵刃之处。

  凌干青听了华山商掌门人的指点,来至解剑坡三间小瓦房门前。这里面正有两位年轻道人坐在那里聊天,凌干青拱拱手,含笑道:“道兄请了。”

  武当门人派到解剑坡来值日的,都经过师长再三告诫,不得和人有什么争执,因此都是彬彬有礼,那两个道人看到凌干青朝他们招呼,立即齐站起身来,稽首还礼。由个年纪较长的说道:“施主有什么见教”

  凌干青道:“在下茅山木剑门下凌干青,刚从华山云灵峰来,奉华山商掌门之谕,来求见贵派南岩观主的,想请道兄给在下带路。”

  那年长道长听说凌干青是木剑门下,又奉华山掌门人之命,求见大师伯来的,自然十分客气,连连稽首道:“原来凌施主是木剑门下,小道失敬,这样吧施主求见大师伯,小道不敢作主,师弟,你陪同凌施主到南岩宫去先行禀明大师伯再说。”

  那年纪小的道人答应声,走出门来,躬身礼,说道:“凌施主请随小道来。”

  凌干青说了声:“多谢。”就跟着那道人行去。

  那道人脚下甚是轻捷,行约三里来路,便到了南岩宫,那道人直把凌干青领到第二进东厢中,才稽首道:“凌施主请稍坐,容小道先去禀报大师伯。”

  凌干青道:“道兄请便。”

  那道人匆匆退去,不多回,领着中年蓝袍道人走入,说道:“这位就是凌施主了。”

  那中年道人点点头道:“你去吧。”那道人恭敬的行了个礼,便自退去。

  中年道人朝凌干青打了个稽首,说道:“小道元贞,忝主南岩宫,听说凌施主是奉华山商掌门人之命而来,不知有何赐教之处”

  凌干青听他口气,原来就是南岩观主,武当掌教门下的大弟子了,这就拱手道:“原来道兄就是南岩观主,在下失敬,在下奉华山掌门人之命,求见观主,实是想请观主引见贵派掌教道长而来。”

  元贞道人听得怔,说道:“凌施主要见掌教师尊不知有什么事么”

  凌干青道:“在下求见贵派掌教,实有机密之事,必须当面奉陈,请观主原谅。”

  元贞道人身为武当南岩观主,武当门下大弟子,岂能仅凭你凌干青面之词,自称是木剑门下,又说是奉华山派掌教之命而来,就相信了面含笑道:“凌施主既然是奉商掌门人之命来的,可有商掌门人的信物”

  凌干青微微笑道:“在下面谒贵派掌教,实有极为机密之事,非见到掌教道长,不便明言,在下刚从华山来,为了不显露行藏,商掌门人交代在下,在解剑坡前,可说是奉商掌门之命求见观主来的,实则在下并非奉商掌门人之命而来”

  元贞道人听他回说奉华山掌门人之命而来,回又说不是奉华山掌门之命来的,显然言词吞吐,前后有了矛盾,心中不觉起疑,但他依然耐着性子含笑问道:“那么凌施主究是奉何人之命来的呢”这句话说的虽然还算客气,但语气已是不耐了。

  凌干青微笑道:“不知观主对在下说的话,是否听清楚了在下木剑门下,奉位前辈高人之命来见贵派掌教的,因为此事极端机密,故而华山商掌门人要在下先求见观主,再由观主给在下引见贵派掌教道长,至于在下奉何人之命,在下携有这位前辈高人的信物在此,观主不妨先将此信物,送呈贵派掌教道长请示。”说完,从身边取出姜老夫子竹令符来,双手当胸,递了过去。

  元贞道人身为武当大弟子,纵然出生得晚,但姜太公的竹令符,他自然听师父说过,目睹凌干青取出来的竟是昔年武林盟主的竹令符,不禁惊,急快肃然恭立,只看了眼,就道:“凌施主原来是奉姜老前辈之命而来,请恕小道不知之罪,凌施主请随小道上山去见家师,姜老前辈的令符,仍请凌施主收执,面交家师就好。”说后,恭敬的递还给凌干青。

  凌干青也双手接过,收入怀中。元贞道人道:“凌施主请。”

  两人跨出东厢,元贞道人朝殿前名道人招手吩咐道:“为师陪同这位凌施主上玉虚宫去。”说完,就引着凌干青,出了南岩宫,路往山上行去。

  武当八宫净乐迎恩五虎遇真南岩紫霁玉虚太和均系明代重修,宫殿红墙绿瓦,宛如故都宫殿形式,极恢宏之致。玉虚宫为武当掌教修真之处,也成了武当派的中枢所在。

  元贞道人领着凌干青来至玉虚宫,把他让入间精雅的客室,稽首礼道:“凌施主请在此宽坐,容小道进去禀报过家师,再来相请。”

  凌干青忙道:“观主请。”元贞道人又打了个稽首,才匆匆退出,名道童送上盏茶来。

  凌干青就在椅上坐下,足足等了刻工夫之久,才见元贞道人匆匆赶来,稽首道:“家师请凌施主入内相见,凌施主请随小道进去。”凌干青随着他直进入中院,来至乙清道长的静室门口。

  元贞道人脚下停,躬着身道:“启禀师尊,木剑门下凌施主来了。”话声甫落,只见名小道掀帘走出,躬身道:“掌教有请。”

  元贞道人回身道:“凌施主请。”凌干青由元贞道人陪同进入。

  这是间相当宽敞,布置简洁的静室,中间张云床上,端坐着个头簪白玉如意道髻,身穿青布道袍,面貌清癯,须发微见花白的老道长。元贞道人低声道:“这就是家师了。”

  乙清道长已从云床上跨了下来,稽首道:“小施主远来,贫道有失迎迓。”

  凌干青连忙趋上步,恭敬的作了个长揖,说道:“晚辈凌干青,叩见老道长。”

  乙清道长连说不敢,抬手道:“小施主请坐。”元贞道人此时已经退了出去。

  凌干青落坐之后,乙清道长含笑道:“贫道刚才听小徒说,小施主是奉姜老施主之命,来找贫道的,不知姜盟主有何令谕,请小施主示知。”

  凌干青慌忙站起,从怀中取出竹令符来,双手呈上,说道:“姜老人家命晚辈随带竹牌信物,恭请老道长过目。”

  乙清道长也立即站起,神色恭敬的双手接过,看了眼,就随手递还,说道:“姜盟主信物,贫道看过,仍请小施主收起来,见此竹令符,如见姜盟主,有何差遣,武当派悉凭调遣。”

  凌干青双手接过竹牌,收入怀中,面拱拱手道:“老道长好说,姜老人家命晚辈赴谒,是为了重九五老峰之会,商借贵派玄武剑来的。”

  “重九五老峰之会”乙清道长讶异的道:“那是个什么约会,贫道怎么没听说过”

  凌干青道:“这个约会,目前江湖上尚无人知道。”当下就把斗姆邀约姜老夫子之事,和自己此行,详细说了遍。

  乙清道长微哼道:“凭她斗姆,居然敢向姜老施主约期作会,那是有几个厉害魔头在幕后给撑她腰了,姜老施主密柬上虽然只写了「武当借玄武剑」,但这是姜老施主谦逊之处,不好意思直接命令武当派,玄武剑是敝派掌门人使用之剑,贫道自然要亲自赶去才行。”

  凌干青拱手道:“能得老道长俞允,亲自赶去,自然是最好了。”

  乙清道长含笑道:“斗姆蛰居了数十年,迟早必是江湖祸乱之根,有此会,让她看看咱们的实力,也是好事,小施主覆上姜老施主,贫道敬遵符令,重九必到。”

  凌干青赶回朴树湾,已是八月二十日了,距离重九之会,只有十八天时间,姜老夫子早已在中秋前天走了。现在留在朴树湾茅舍中的,只有欧峰和五位女将,那是凌干青的妻子聂小香沈若华毕秋云管秋霜田玉燕。大家因会期逐渐接近,盼望着凌干青早日回来,就好动身了。

  凌干青刚跨进门,四位姑娘已经簇拥着挺着肚子的聂小香走出。田玉燕抢先道:“好啦,大哥回来啦,现在四姐不用日也盼,夜也盼了。”

  聂小香红晕着脸道:“难道你不在盼望”

  田玉燕咭的笑道:“那可不同呀,我盼望的是大哥,你盼望的是是”小姑娘也红了脸,时可说不出口来。

  沈若华道:“五妹就是口没遮拦,凌大哥刚回来,我们该听听他的此行经过才对。”

  毕秋云道:“对了,凌大哥,老夫子到底要你去了那里呢”

  凌干青道:“老夫子没告诉你么”

  管秋霜道:“我们问他老人家,他就不肯说,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

  正说之间,欧峰已经从里面走出,含笑道:“凌老弟这趟辛苦了。”凌干青上前见了礼,大家就在堂屋中围着凌干青坐下。

  田玉燕道:“凌大哥,你快说呢,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嘛”凌干青就把此行经过向欧峰作了详细的报告。

  欧峰点头道:“这三位既已答应届时赴会,凌老弟这趟总算圆满完成任务,没有白跑了。”

  田玉燕道:“老夫子请了武当华山两派的掌门人,怎么不请少林方丈呢要去请个疯和尚来”

  欧峰道:“你莫小觑了风大师,他还是少林寺当今方丈的师叔,除了人有些疯疯癫癫,若论武功,可以说是少林寺第高手呢。”说到这里,沉吟道:“如依商掌门人的推论,天山三怪和五行山五个老魔头真如应斗姆之邀,或是先已有了勾结,咱们这仗,胜负之数,还很难说呢。”

  凌干青在华山之时,曾听商子畏提起过天山三怪和五行山五个老魔头,因自己和商掌门人初次见面,不好多问,此时又听欧峰说起,忍不住问道:“欧老前辈,这天山三怪和五行山五个老魔头,有这么厉害么”

  田玉燕道:“是啊,难道老夫子也怕了他们不成”

  欧峰笑道:“姜老人家功参造化,自然不会怕了他们,但他老人家在重九之会,绝不会自己出手,所以只好另外约人助拳了。”

  毕秋云道:“老夫子怎么会知道斗姆约了天山三怪和五个老魔头呢”

  欧峰手捋须,笑道:“凭斗姆个魔教中人,那敢公然和姜老人家订下重九之会这不是说她有了坚硬的后台吗当今之世,左道旁门中老辈兴风作浪的人,多已经凋零殆尽,剩下来的也廖寥可数,只有天山三怪,昔年败在天壤剑手下,心有不甘,五行山五个老魔头也不甘寂寞,只有他们才会和斗姆沆瀣气,老夫子要凌老弟去走趟,就是为这几个老魔头先作预备而已。”

  田玉燕道:“欧前辈,你还没说这几个老魔头有怎么厉害呢。”

  欧峰道:“天山三怪,在四十年前,来到中原,曾先后找上少林寺和武当山,非要和两派掌门人较胜负,但少林武当是出家之人,不愿和他们结怨,婉言辞谢了。”

  管秋霜道:“他们肯甘休么”

  “当然不肯。”欧峰笑了笑道:“只是那是姜老人家已经不问江湖是非了,武林中几乎没有人能和他们三人抗衡,但姜老夫子是个热心的人,他要人送了封信给少林武当的掌门人,就说少林武当不过是个武术门派,中原真正高手,要数天壤剑王西神,他们要想切磋武学,可去找天壤剑”

  凌干青听得心中动,暗道:师父传给自己「天壤剑」的时候,曾说这招剑法是位知友传的,这位知友,已经作古,但这招剑法,不可没有传人,莫非就是天壤剑王西神管秋霜道:“他们是不是去找天壤剑呢”

  欧峰道:“因为少林武当两派都是这样说法,天山三怪自然相信了,终于给他们在杭州孤山找到了天壤剑,也被天壤剑以招剑法,削去了三人三根手指,就这样结束了。”

  管秋霜听出兴趣来了,问道:“那么五行山五个老魔头呢”

  欧峰道:“那五个老魔头生相怪异,武功之高,似乎还在天山三怪之上,姜老人家要去借太白玄武二剑,大概是专门对付他们五人的了。”说到这时,接着笑道:“凌老弟回来了,老朽就要走了,这几个姑娘,就由凌大哥领头,带他们去庐山了。”

  凌干青问道:“欧前辈不和我们同行么”

  欧峰道:“老朽也是奉有姜老人家之命,要去茅山行。”

  沈若华道:“爹去茅山作甚”

  田玉燕道:“天机不可泄漏。”

  欧峰道:“老朽此行,倒是没有什么天机,姜老人家要我顺道去找凌老弟的尊师,重九之会,自然少不了木吾道人。”

  凌干青道:“姜老人家好像把这会,看得十分严重。”

  欧峰笑道:“事实上就十分严重,你们想想着,连姜老人家的大名,都压不住人家,居然还敢跟他老人家订下重九之会,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斗姆敢如此狂妄只有你们几个初生之犊,才觉得热闹。”

  沈若华道:“爹几时动身呢”

  “说走就走。”欧峰含笑道:“饭后为父就要走了。”

  沈若华「啊」了声道:“我们只顾说话,还没做饭呢三妹五妹,你们快跟我进去帮忙。”三妹是管秋霜,五妹是田玉燕。

  聂小香站起身道:“我也去。”

  沈若华道:“四妹,你还是坐着吧。”

  田玉燕没待她开口,咭的笑出声来,附着她耳朵,低低的道:“四姐,你不是天天盼望着凌大哥么,小别胜新婚,你还是陪他聊聊吧。”聂小香红上梨腮,轻啐了声。

  毕秋云道:“还是我去。”

  田玉燕道:“二姐,你是我们中间的男人,天到晚上,扮着读书相公,叫你去烧饭,不把饭烧焦了才怪。”说着,和沈若华管秋霜匆匆往里奔去。

  毕秋云笑道:“不会做饭,也有好处,她们就不要我去帮忙了。”

  凌干青问道:“欧前辈,我们到了庐山,到什么地方会齐呢”

  欧峰道:“姜老夫子说过,你们找到五老峰,那里有个海会寺,在海会寺不远,还有个小庙,叫做看山庙,你们到看山庙去,就会有人招待的了。”

  凌干青问道:“姜老夫子还有什么交代么”

  欧峰道:“有,你们住进看山庙,不到重九,不准出庙门步,就是有人觑伺,寻事,都不用管,就是说,不到重九,不论遇上什么事,都不准出手。”

  凌干青道:“晚辈记下了。”

  毕秋云道:“人家找上我们,我们也不准还手么”

  欧峰道:“姜老人家这样说,定有他的道理,不过真要有人找上你们,不到万不得已,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不多回,管秋霜田玉燕陆续端上菜来。

  聂小香站起身,拿起碗筷,在桌上摆好,沈若华又端着锅汤走出。大家就依次入座,用过午饭。欧峰道:“老朽得走了,凌老弟,你们明天也该动身了。”

  凌干青应了声:“是。”

  欧峰看了几位姑娘眼,说道:“还有你们几个,都已换了男装,只有聂姑娘还是身女装,明天动身之时,最好也改装上男装,路上可以方便许多。”他不好说聂小香是柳凤娇门下,若是给柳凤娇遇上,岂肯放过了她所以要她换上男装,免得被人识破,几位姑娘都应着「是」。

  欧峰又道:“你们最好由凌老弟先去雇好辆车子,你们赶去大路,就好上车,不要牲口代步,总之,行藏隐秘为是,在大会之前,不要让对方得知虚实。”他不厌其烦的嘱咐,就是不放心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在路上惹事。

  凌干青忙着道:“欧前辈只管放心,我们不会惹事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