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击中了邓飞的疼处,邓飞脸色沉重地说道:“希望不会,但也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
“对七宝和尚这几个人,就是我们反抗的力量,”江枫道:“如不甘心束手就戮,那就放手战”
“你认为这点微未的力量,能够抵抗么”邓飞苦笑下又道:“那是莹火之光和日月争明,不堪击。”
“总管也不用太过自谦,我们就算打不过,可以逃吧”江枫放低了声音又道:
“七宝和尚等逃过追杀,总管绝不会输给他们,再说他们已有逃避追杀的经验,可以用作借镜。”
邓飞似是被说服了,竟然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打不过,可以逃,逃不掉,就拼个死活,绝不能被生擒活捉。”
江枫道:“总管,这洛阳居中的镖手,人数不少,武功也不错,他们年轻敢拼,是股相当大的力量,如果收为我用,再加上总管的绝世身手,或可保住洛阳居。”
“不错,他们是股很强大的力量,但不会被我们收用,说不定,也就是对付我们的主要力量”邓飞道,“表面上,他们非常听从我这个总管指挥,骨干里却另有种指挥系统,那人旦现身,他们就不再理会我了。”
“这个人,可能就是王龙,但已为总管除去了”江枫说,“属下仔细地想过,再没有可疑的人了。”
邓飞摇扔头,道:“不会,那么简单,他们定另有首脑人物”
“会是谁呢”江枫道,“找出那个人,大把他争取过来,再不然就用对付王龙的办法杀了他”
“我不知道,可就是青凤,也可能是梅花,也许是镖手之中的个,”邓飞说,“他们可能被种令牌控制,也可能被种暗语号令。”
江枫接道:“这么说来,这批人,完全不受控制了”
“那倒不是”邓飞道:“只要我洛阳居这个总管职位不动,他们就会遵从令渝,但如我旦去职,他们就不再认我。”
江枫道:“那就想办法保住这个洛阳居总管的位置。”
邓飞道:“怎么保”
“不接受去职的令谕”江枫笑道,“耍赖的办法,不离开这个职位,也不允许新总管进入洛阳居来。”
邓飞道:“听起来很难啊”
“反正他们决定免去你总管这个职位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们用什么办法对抗,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邓飞道:“现在,还未见什么反应,也许他们的方法很缓和”
“有事情,尽早通知我”江枫起身抱拳礼道,“属下告退了。”
邓飞没有挽留,也没有问起秦八公的事,这倒出了江枫的意外。
回头看去,只见邓飞仰脸望着屋顶,呆呆出神,似是正在想着件十分重大的事。
江枫心申明白,邓飞心中还有很多的秘密,这个老江湖能够在十分复杂的环境中,钻到洛阳居总管位职,当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不能操之过急,因为旦引起了地心中的怀疑,可能会弄巧成拙,前功尽弃。
到目前为止,邓飞切的反应,都在江枫的计算之中,他的预想中安顿好七宝和尚等四人之后,邓飞会立刻问起秦八公,那是唯的外援力量,邓飞应该十分重视。
但邓飞不理不问,使江枫有着种很大的挫折感。
他转身赶到了七宝和尚的下榻之处,大和尚似是早已在等候般,立刻挥手,胡元闪身而出。
显然是在外面放哨戒备。
看他举止小心,江枫心中大悦,暗道:“这个酒肉和尚,确实可以担当大任的人”
赞美的念头还未转完,酒肉和尚已开了口,道:“江老弟,情形有些不对”
江枫心头震,道:“那里不对了”
“和尚到迎宾阁的附近打个转,发觉那里似是有人在暗中戒备,显然有重要人物到此。”
“看到了,还是推想出来的”江枫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马虎从事。”
“没有看到人,但却发觉迎宾阁四周都有人在秘密的警戒着,”七宝和尚道,“他们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瞒不过我和尚,他们那锐利的眼神,不停向四周搜寻,最糟的是我和尚发觉那些人,不是洛阳居中的镖手”
“你看得很清楚吗””江枫道,“那些人不是洛阳居中的人”
“绝错不了”酒肉和尚道,“他们的衣着不同,年龄也有很大的差距。”
但闻嗤的声,节枯枝,穿窗而入。
江枫冷笑声,似要行动。
七宝和尚低声说道:“胡元传入的讯息,有人来了,而且,来人身份很高,可能就是魔眼邓飞。”
“来得好,”江枫道,“正好把发现的事情告诉他,用不着咱们再花费精神了。”
酒肉和尚的推断不错,果然是邓飞快步而入。目睹江枫微微笑,道:“你果然在这里,”
江枫接道:“属下是接到急报迎宾阁中情形异常,特地赶来。”“有这等事,说说看,那方面情形异常”七宝和尚道:“不少人在四外戒备”“是不是洛阳居中的镖手”邓飞道,“那些人衣着形貌如何”
七宝和尚道:“我不知道洛阳居中的镖手,是否也要负责迎宾阁的戒备,但那些人绝不是我们的镖手,他们衣着不同,年龄也在三十以上,所以,在下才向韩副总管报告。”喝
两人你言我语,配合得天衣无缝。
邓飞皱起眉头,来回在房中走动,道:“昨天才来了两个,准道今天又有人来,如果有随行的专人在住处戒备,那至少也该是护法以上的身份”
他自言自语,江枫和七宝和尚却肃立侧,不言不语。
这等关键时刻,江枫感觉到,多言插口,不如静以待变的好。
果然,邓飞停下身子,回顾了江枫眼,道,“这么说,迎宾阁又来了客人”
“是重要的客人。”江枫道,“迎宾阁,不对外营业,能够上进去的,都该是自己人才对。”
邓飞道:“过去,身份在护法级以上的人,住入迎宾阁后,第件事,就是派人通知我,由我安排他们的食色生活,这次,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
江枫道:“也许,这次住入迎宾阁的人,都是护法级以下的人。”
“不对只有护法级以上的人,才会有长随侍从,在住处戒备”邓飞道,但这等大事,为什么竟没有人通报于我呢”
“总管,此时此情,总管也不用保留什么了,有什么都该说出来。”
“好我知无不言,你想知道什么”
“迎宾阁是接待自己人的地方,但它受不受总管的节制呢”
“洛阳居应该以我为首”
“这就够了,他们不肯呈报总管,咱们可以自己去瞧瞧啊”江枫说,“总管也该重振雄风,办几个不听令谕的人,再树权威。”
“如果,住入迎宾阁人身份很高,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不会总管掌握了主动,如何接待那人由总管临场决定”江枫道,“切操之在我,如果来人早就对我们有了不利的准备,那就”
“当场翻脸,闹个不欢而散”
“不会那么轻松吧总管大人,拉下了脸,就来个兵刃相见”江枫道,“等他们开始行动,还不是样结果,为什么不争取这点主动,先机”
邓飞道:“我要带什么人呢”
显然,他已被江枫说动。
“属下这个副总管定得去,齐四带的三个帮手,也可以随行,这可以考验下他的忠实程度,也可以测验下他们的武功”
“两位放心”酒肉和尚说,“我们全力以赴,只要总管声令下,就算对方是铁打的金刚,我们也刮下它三斤铁屑。”
“好咱们现在就去瞧瞧”邓飞似是也被两人激起了豪气。
“总管”江枫低声道,“再选两个镖手带上,测试下他们是否还听从你的令谕。”
“对”邓飞双目暴射出碧绿的光焰,接道:“如果真闹起来,就闹它个结果出来”
迎宾阁建在洛阳居西南角,是处独立的庭院,整个洛阳居,只有这里有竹子。
邓飞当先而行,直奔到迎宾阁的大门口处。
四个散布在阁外四周的中年大汉,也迅快集中在迎宾阁的大门外面,而且,动作奇快。
四个人字排开,挡在门口,也拦住了邓飞等行人的去路。
邓飞打量四人,年纪在三十上下,衣服的颜色虽然不同,但却是式的长袍,面目陌生,都不认识。
“四位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人”
四个长袍人最左首的个,指指身后的“迎宾阁”金字木匾,双目盯注在邓飞的脸上,摇摇头。
江枫冷笑声,道:“四位如是不肯让路,那就叫迎宾阁的掌柜出来。”
“来了”个穿着黑色长袍,留着把山羊胡子的人,缓步行出,抱拳,道:
“迎宾阁掌柜王胜,见过总管。”
这时,四个拦住去路的人已闪到两侧,但其中人,却转身向内行去,另外三人,六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邓飞,颇有看热闹的意味。
“王掌柜眼中还有我这个总管吗”
“总管言重了”王胜道,“我想不出哪里轻藐了总管”
“这迎宾阁中来了贵宾,为什么不向本总管通报声”
王胜道:“总管这是欲加之罪了,住入迎宾阁中人,愿不愿通知总管,悉由他们自己决定迎宾阁从来不加过问。”
“那要你这个掌柜的做什么”江枫冷冷道,”知情不报,使总管的耳目失灵,就是条不可饶恕的大罪。”
“阁下是”王胜眯着双眼,瞧着江枫,脸上是片不屑之色。
“副总管韩霸。”
“没听说过”王胜冷笑声又道:“我这个迎宾阁的掌柜,也不是洛阳居中总管派的。”
江枫道:“洛阳居中的总管,节制洛阳居范围以内的人人事事,当然,也包括了你这个迎宾阁的掌柜了。”
“那不过是名义上的廉洁,事实上,迎宾阁的人人事事,都由王某作主。”
“你是说总管管不住你”江枫道,“更不把我这个副总管看在眼中了”
王胜冷然笑,道:“好像不错吧”
邓飞大声喝道:“王胜,你好大的胆子”
“玉某的胆子,本来就不小”
邓飞怒道:“你该死”
江枫应声出掌,快如电光石火,邓飞下面的话,还未出口,王胜已惨哼声,跌摔在地上,七窃血涌,命绝而逝。
邓飞呆丁呆,看着地上的尸体,道:“你杀了他”
“是他既然该死,留他作甚”
只听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好快的掌,邓老弟,你罗致了这样的人才,也不向堂口呈报下。”
那声音细细弱弱,但却让每个人听得清楚,他只赞江枫的掌快,却不提王胜之死。显然并无责斥邓飞的意思。
但邓飞却被弱细声音吓坏了,抱拳过顶,躬下身子,道:“是副总堂主吗邓飞叩见你老的金安。”
他说叩见,竟然是真的跪了下去。
这就害苦了江枫和七宝和尚,只好跟着跪了下去。
江枫的修养再好,但年少气盛的毛病还有,要跪个不相识的人,实在是件极不情愿的事,心中犹豫不决,幸好,耳际响起了七宝和尚的声音,道:“老弟,咱们是演戏,装龙像龙,这装羊也要像羊,快跪下去,那老小于目光锐利,别让他瞧到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江枫的膝盖着地,耳际也响起了竹杖触地之声,个身着浅蓝长衫的老者,手执青竹杖,缓步而来。
那位跑回去的中年人,紧随在老者身后。
“不知副总堂主驾临,邓飞有失远迎,祈万老恕罪。”
江枫微抬目光,发觉来人果然很老,白髯雪发,连两条垂目长眉,也片银白,脸色倒是片红润,只是太瘦了,瘦的全身刮不下两斤净肉来
但握杖的右手支很大,手臂奇长,是个生具异相的老人,可惜,江枫认不出他的身份来。
“你们都起来”
声音是有气无力,但却宇字清楚。
邓飞站起身子,但江枫却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显是内心中的惊恐,已至无法控制。
七宝和尚亦认出来人是谁,心头亦觉震动,但他却仍能神色自若。
随来的胡萍段九,也认出来人身份,心头跳动不已。
胡元不识来者,倒和江枫般镇静如恒,这就叫聋子不怕雷。
邓飞带来的两名年轻镖手,也保着镇静冷漠,无动于衷。
第五回江少侠智惑青凤情
“邓老弟,你带了这多人来,可是早就存心杀人了。”
白发老者的细弱声音中,有股阴冷的味道。
“我我”
邓飞心中惊恐过甚,舌头打结,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枫却接了口,道:“迎宾阁的王胜,轻侮总管,知情不报,致使副总堂主大驾光临,总管亦无所知,杀王胜整肃纪刚,有何不对”
邓飞吃惊地道:“韩副总管少不更事,请万老恕他无知。”
白发老者沉吟了阵,道:“邓老弟,韩副总管叫什么名字”
他口个邓老弟,叫的十分亲近,但不明白邓飞为什么那样害怕,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道:“他他叫韩霸”
“果然有几分霸气”白发老者脸上泛现起个微笑又道:“韩霸,你那掌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就是普普通通的掌”江枫道:“只不过出手快了些,王胜想不到我会出手,就这样掌把他打死了。”
这翻话全无敬意,邓飞已想不出如何再替江枫求情掩饰,就是七宝和尚,也觉着江枫说的太冲。
但江枫心中,却另有番打算,如若这位万副总堂主翻睑杀人,那就不作二不休,放手把他搏杀在迎宾阁中。
所以,他双目盯注在白发老人的脸上,口气中,也没有敬重的委婉,大不了是放手战。
白发老老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事情,沉吟了阵,道:“对
无招胜有招,那掌如是早有准备,王胜必有感觉,那击,也杀不了他,王胜的武功不弱,而且是个非常小心的人。”
邓飞大概逐渐地定下了心,低声说道:“属下恭候副总堂主的裁示”
“王胜不服从你的令谕,该死”白发老人淡淡笑,道:“你是洛阳居的总管,应该有整饬纪律的权力,”目光掠身侧从人,接道:“把王胜尸体抬走,不要留下痕迹。”
两个长袍人应声出手抬走了王胜的尸体。
江枫看得心中动,忖道:“看邓飞的畏惧,显然,这老者是位非常杰出的人物,而且,凶名卓著,杀人于谈笑之中,但看他对邓飞的神情,却又有着庇佑的用心,莫非这老人就是邓飞的靠山。”
但闻那老者接道:“邓飞”
“属下在”
“听说你在洛阳居搞得不好,已经有两张状子靠到了堂口,总堂主特地派我来查看下”白发老人说,“是我不让王胜通报过去的,就事论事,他倒是死的冤枉。”
“是是是”邓飞急急接道:“属下粗心,以后全力改进,务求谨慎”
“不能责怪总管”江枫又开口了,“王胜取死之道,怪他目无法纪,人是韩某杀的,如有失误领责之处,也和总管无关,韩某愿力承担。”
邓飞怒声叱道:“韩霸,有我在此,那有你说话的份,退下去,闭上你那张嘴”
“是是是”
江枫表现出无比地尊敬,退后三步,垂手而立。
原来,江枫直存心挑起白发老人的怒火,准备试身手,但那老人却直没动杀机,邓飞再介入,维护之情,显然可见,江枫只好改变了主意,消退去好胜之心,对邓飞表现出绝对恭顺。
“好好”白发老人连叫了两个好字,接道:“这小子倒有几分傲骨,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我不敬,和我顶撞”
“韩某不是顶憧,是和副总堂主说理请罪”
“你还敢多嘴,退下去”邓飞怒声大吼。
江枫又退三步,垂首肃立。
“邓老弟,不要怪他,这小子的味道,倒和老夫当年初入江湖时,有些神似”白发老人道:“老夫倒是想和他多聊几句。”
邓飞微微呆,连应两个是字。
江枫心中暗道:“我肩负大任,不计毁誉,行事虽然不择手段,但存心可鉴天日,怎会和你神似”
但闻自发老人接道:“韩霸,你武功不在邓飞之下,怎肯屈就这副总管的位置”
老狐狸果然多疑。
“提拔之恩不可忘,在下诚心追随,邓总管任职天,韩某决不他去。”
“你如此忠心耿耿,老夫倒是不便强你了”白发老人道:“老夫本有意调你为我长随,现在,此想只好作罢”
目光转注到邓飞身上,接道:“你和内宫系统的人,搞的不太好吧”
“是”邓飞回头挥手,示意七宝和尚两个镖手等全退开去,只让江枫留在身侧,接道:“他们自认出身正宗,完全不把咱们江湖出身的堂口中人放在眼中,所以,引起了几次冲突。”
白发老人皱眉头,道:“说下去啊你究竟作了什么事”
“杀死了副总管王龙”邓飞道:“他要属下交出总管职位,束手就缚,属下忍无可忍,出手杀死了他”
“你能击杀死王龙”白发老人不太相信的接道:“没有别人帮忙”
“他正在和韩霸动手,两人相持不下”
“嗯又是韩霸帮忙”白发老人点点头,接道:“韩霸,你和王龙之战,胜负如何”
“韩某人可能略逊筹,幸得总管出手,击毙敌。”
邓飞接道:“王胜是堂口中人,但竟也不把我放在眼中,如不大力整饬,这洛阳居只有交给他们接管了。”
白发老人沉吟了阵,道:“你准备如何应付”
“不敢隐瞒万老,王龙的尸体,已用化骨粉化去,死不留痕。”
“如是内宫派人来查,你要如何应付”
“属下口回绝,不知他下落何处”
“你自己呈报上口,老夫带回去你的呈报文书,不过,日期要写三天之前,那时,老夫还未动身来此,文中只说不见王龙归来,不知他行踪何处,不要把事情说的很严重”白发老人道:“至于王胜之死,老夫亲自所见,死有应该,你自己选派个人,接掌迎宾阁的掌柜职位。”
“多谢副总堂主的成全,殊恩深重,没齿不忘”
邓飞揖到地,无限感激地说。
“堂口上人和来自内宫的人,已有多次冲突,但各地互相较劲,大都是我们吃亏,洛阳居是唯的大获全胜的地方”白发者者说,“不过,我想内宫中人,必有反击,总堂不便派人支援,这要你自己设法应付了。”
“是属下会全力以赴,万老能留多久,属下也好安排下,稍尽孝敬之心”
“不用了”白发老人说,“我立刻就走,和堂主商量下,看看能不能给你些帮助;你回去吧”
“这个”
邓飞还待请求,白发老人已连连挥手,邓飞不敢再说,转身行去。
江枫紧随身后,人已行出了迎宾阁。
那白发老人突然说道:“等下。”
邓飞急步奔回。
这次,江枫没有随行跟入,站在门外,但却暗运内功,凝神倾听。
他内功精湛,已到了五丈内可闻落叶着地之声,他也明白,白发者人不肯口气说完心中的话,在邓飞离开迎宾阁后,又召他回去,显然是另有机密要谈。
果然,只听白发老人用极低声音说道:“我看你带来的大部分从人,都非堂口上人,可都是你自己找到的人吗”
“是洛阳居的花婢镖手,似都是内宫弟子,属下只好另辟蹊径,自找人手,以为助力”
“韩霸这个人靠得住吗”
“他对我非常忠实”邓飞说,“这点属下也曾仔细的想过,目下江湖上情势,已大部分入我们的掌握,纵有个人的反抗存在,但三五人的组合,也无法成事,何况,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找不到该向何人反击,真正重要事,倒是目前这内斗的凶险激烈,内宫系的人,好像已不愿等待,准备拿我们开刀了”
“这是迟早的事了,总堂主也看到了这步,所以,也不愿再作退让忍耐,这就是不撤换你这个总管的原因”白发老人说,“老夫尽量去说服总堂主,给你些实力上的支援,不过,你也不要寄望太大”
“邓飞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白发老人叹道:“老夫再告诉你件机密,所谓内宫中人,也有两股实力存在,其中股,和总堂暗斗很烈,另股势力却按兵未动。”
“这是怎么回事呢”邓飞道:“还请万老指示机宜。”
“老实说,我也不是太清楚”白发老人道:“就算总堂主也不见得真能了解,你这里是目前最重要的据点,日进斗金,但也是最复杂的个地方,但你如能仔细地观察,定有发现,你去吧”
他们并没有施用传音之术交谈。
因为,他们判断江枫不可能听到十丈外的低声谈话,除非江枫已练成天视地听的上乘武功,才有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但江枫却听得字字入耳。
邓飞心中欢愉,对江枫和七宝和尚,也十分客气起来,亲自奉上了两杯香茗,笑道:
“两位坐啊”
这是邓飞住处的雅致小厅,此刻厅中只有三个人,所以邓飞要亲自动手倒茶。
“这里有四个人照顾我的生活,也负责保护这里的安全,现在,他们都分守这座宅院四周,只要有人接近这座宅院十丈之内,他们就会传入警讯,所以,咱们可以放心的交谈。两位有什么高见,尽管请说”
邓飞说完,碧绿的目光,缓缓从两人脸上扫过,脸上是片欣然自得的神情。
“我留心观察了这里的镖手侍应,他们的年纪木大,但武功都有着相当的基础,对,我相信足可应付。但如他涌而上,我们四五个人的力量,就很难对付了。”七宝和尚提出了问题。
“韩霸,你说秦八公手下有批可用的人”邓飞说,“不知他现在病情如何了”
“秦八公有多少实力,属下不太清楚,至于他的病情”
江枫沉吟了阵,接道:“大概还是个不死不活的局面吧”
邓飞笑笑道:“你去医好他的伤岤,要他召集人手,就在长安组合成股力量。”
江枫心中忖道:“天空任鸟飞,由他们在外面自由发展,当可聚集起更为强大的力量。”
七宝和尚听得心头动,接道:“不把秦八公召入洛阳居中,如何能掌握他们的力量”
“现在情势有了变化”邓飞说,“总堂对我邓某人十分支持,不但可以保住这个洛阳居的总管位置,还要派人暗作支援,我相信那暗中支援的力量,必会很快到来,至于秦八公这股力量,只是种准备。”
“我相信秦八公也找不到什么杰出的高手,”江枫道:“既然用不着他们,那就用不着和秦八公接触商谈了。”
“韩霸”邓飞微微笑,道:“秦八公也许不足为害,但他如真的聚集了股力量,为什么不把他们置入掌握之中”
“对掌握住他们那股力量,可为我用”江枫低声道:“必要时,也可以把他们引入埋伏,举歼灭。”
邓飞夫作正面答复,缓缓说道:“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我暂时不和他们见面了。”
韩霸道:“是属下这就去见见秦八公。”
离开了邓飞的居处,七宝和尚把江枫引入下榻之处,胡萍段九,早已房中等候。
胡元直自动担负起劳务的工作,在室外警戒。
“江老弟,认识那位万副总堂主吗”七宝和尚低声问道。
“不认识,不过,想来,定是位很难缠的人物”江枫说:“三位对他很了解吧”
七宝和尚叹息声,道:“掌招魂万方这个人,老弟可曾听师长提过”
看七宝和尚的凝重神色,江枫心知那枯瘦有如病夫般的人,定是江湖上位极有份量的人物。
但搜索枯杨,却记不得那位师长提过,只好摇摇头,道:“没有”
“也难怪,这个万方好像有四十年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了”
七宝和尚道:“当年九华山的英雄大会,也没有见他出席,传说中他是被主持九华盟约的三大高人之,天狐夫人重剑而死,想不到,他竟然还活在世上。”
“他伤在天狐夫人之手”
“是啊天狐夫人,江少兄,大概听说过吧”
江枫道:“听过她老人家的大名,不过,详细情形就不太清楚了”
七宝和尚淡淡笑,道:“我和尚也想不通,江湖中人,怎会送她个天狐的外号,大概为她武功奇幻变化如天际之狐吧”
胡萍接道:“她的妖媚也是被称作天狐的原因之,据说天狐夫人有笑倾城的姿色,传说她闯荡江湖时,用不着和人动手,只要冲着对方笑笑,对方就弃械就缚了”
“天狐之笑,如花盛放,确有这种魅力,所以,中年之后,她就很少笑了,她的武功自成家,极尽变化之妙”七宝和尚说,“被称谓武林三仙之,实非幸至。”
江枫点点头,道:“那是说天狐的称呼,只是颂赞她的美丽了”
“不全是如此”段九突然插口说道:“就在下所知,武林三仙中以天狐夫人的武功最是怪异,也最邪气,她生未婚,自号夫人,本来,武林中人,称她为天狐仙子,她却改号夫人,传说中有几位当世高手,都曾作过她裙下之臣。”
“她号称天狐,不论武功,为人,都带点狐性,她也从不掩饰自己,据说当面称她天狐夫人,她也笑置之”七宝和尚道:“不过,瑕不掩瑜,她在武林中的作为,却是顶天立地,大是大非之处,把握得非常严紧,传说中她有二伤心爱的男友,因劫色伤命,被她亲手处死,然后,又亲手殓葬,在坟前哭了三日三夜,泪尽血流,显见情爱是何等的深厚但她却能亲手杀之,她的独特异行,实是性情中人,以和尚的看法,她是个非常可敬的人物。”
江枫道:“率性以行,表现出了人性个真字”语声顿,转过话题又道:“万方号称掌招魂,必有特殊的武功了”
“不错和尚听到的传说是,他举手之间,能取人性命,因为他练成了种很霸道的武功摧心掌,四十年来只怕他这种霸道的武功,更具火候了。
和尚急着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是要你早有防备,免得骤不及防,伤在他的手下。”
江枫沉吟了阵,道:“多谢大师,不过,诸位也要当心,尽量避开可能受到的伤害,见面之时,尽量离他远些”
七宝和尚接道:“在迎宾阁中,你多次顶撞那老魔头,和尚直担心触动他的杀机”
“现在,我知道了”江枫道:“如果情势逼人,那就只好先杀掉他了。”
这句话豪气冲天,却听得胡萍段九等怔在当场。
胡萍暗暗付道:“这年轻人的口气,实在是太大了,万方是何等人物岂是轻易能杀得了的。”
段九也在暗作忖思:“江老弟的武功才慧,确都高过我们很多,但如想举杀掉万方,那就大夸张了,年轻人啊总是有点华而不实的毛病。”
七宝和尚也不相信江枫能搏杀万方,下过,他却不像段九胡萍那样神色明显的愣在那里,笑笑,道:“江老弟,和尚要紧的话,都说完了,你可要去看看老叫化”
江枫也瞧出了三人不信的神色,微微笑,道:“三位都见过了江某人的真正面目,如若在洛阳居中见到了,千万要装着不识,不可露出破绽”说完话,大步离去。
目睹江枫的背影消失,胡萍吁了口气,道:“这这是从何说起啊他要以真面目来洛阳居中办事,又何如以韩副总管的身份活动方便”
“说的也是啊”段九道:“天天改扮他,只是方便他悄然外出,他如有时间在洛阳居中,又何用天天冒险”
七宝和尚微微笑,道:“不用多费思量了,江老弟的神出鬼没,必有其精妙的设计,他不肯事先说明,必有原因”
“江老弟的智慧武功,无疑问高出我们很多”胡萍说,“但他能搏杀掌招魂万方,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大师的看法呢”
“和尚也不能作个论断,不过,以江老弟的性格而言,应该不是轻言夸大的人,这件事,咱们听入耳中,记在心里就是。”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阅历广多的人,都不会随风飘摇,人云亦云。
江枫会见了郭天同,这几日来,郭天同全心在揣摸韩霸这个人的性格,果然是大有进境,不论是举止行动口气性格,都已有九成神似。
当然,江枫也仔细的说明了韩霸和洛阳居中各方人物的关系,说复杂,是很难应对的恰到好处。洛阳居中人手虽多,但江枫真正要对付的只有总管邓飞和四季花婢。
郭天同提出了和四季花婢应对的态度语气,江枫也详作解说,然后,江枫就悄然的离开了洛阳居,直奔风雪小馆。
张四姑为情动性,全力投入工作,江枫单独来访,也颇有慰芳心的用意,只可恨雪霜二女跟个寸步不离,张四姑根本没有和江枫单独相处的机会,张四姑只有含情苦笑,江枫却本正经的说出了洛阳居中的变化。
“江湖广阔,五湖四海”张四站说,“想不到洛阳居这座销金窟,竟成了揭发阴谋的关键所在,两个丫头的快速易容手法,已有成就,再有个七八天,就可以去帮助你了”
“啊还要七八天哪”吟雪说:“涨姨,我发觉已经完全会了,今天,就可以跟着江大哥走了。”
“不行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张四姑说,“你们要全神贯注,大概七八天才能出师。如是心神恍忽,说不定还要三两个月”
二女伸舌头,果然不敢再说。
江枫起身告辞,张四站送到门口,看二女没有限来,才叹息声,道:“兄弟,我是春蚕作茧自缚,丝尽蚕死,但我幻想着会化只彩蝶而去,但雪霜二女,却让我耽心不已,你”
“我不知道,江湖阴霾露曙光,小弟正全力以赴,对方以极为阴毒的手法,征服江湖,必需以毒攻毒,或可力挽狂澜,小弟亦知道用的方法不太正大,但几位恩师传了我这些术艺,我必须要完成他们心愿”
张四姑接道:“你有很多师父”
“是的小弟这身博杂技艺,岂是个师父能够传授”
“我有些明白了,你那几位师父可是”
“别说出来,你说错了,我不愿将错就错,予以默认,说对了,我现在又不能承认”江枫道:“大姐,我会告诉你我几位师长姓名的,不过,时机还不到”
“兄弟,大姐就不明白了,你师父是谁说出来,会有什么关系,他们收留你,传你武功,难满不愿承认你这个徒弟”
“这个关系大了”江枫苦笑下,道:“我现在的行事方法,有点邪气,如若能扫除了江湖上的邪魔妖氛,大家也许能够谅解,至少可以说行事虽不择手段,但却心存武林大义,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但如不能成功,别人如何污蔑我,那就很难预估了,不知几位师长姓名,罪在我江枫人,如若连累到他们的清誉受损,那就非我之愿了”
“兄弟相识以来,我第次见到你表现儒家的大道,”
“这也算大道吗”
“怎么不是,尊师重道啊”张四姑笑笑又道:“你有这种独任毁谤的气概,叫人敬重,但你那股带点邪气的放荡,却叫人爱煞了”张四姑缓缓行了过来,目中情焰如火。
江枫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住张四姑,低声道:“大姐,真的苦了你啦”
“我愿意,你如能忙中偷闲,给大姐点温存,我就更满足了。”
江枫抱紧了张四姑的娇躯,张四姑送上了两片樱唇
陶醉在温柔中的张四姑似是突然被针扎了下,急急推开了江枫。
江枫借势个转身,飞跃而去。
张四姑镇静下心神,回头看去,只见吟雪吟霜,缓缓行了过来,脸上是片微微的笑意。
张四姑脸上泛起了片羞红,低声道:“你们来多久了”
“刚刚到”吟雪笑道:“我们先叫你,然后才走过来。”
“张姨”吟霜道:“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句话,画蛇添足,张四姑只好转过话题,道:“回去吧
我要督促你们尽快学好易容术,去帮江枫把。”
“真的江大哥是不是很需要我们”吟雪道:“他个人要对付很多敌人,实在也很可怜哪”
“张姨想通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该说的张姨都说过了,你们能不能逃去劫数,全在你们自己了。不过,话说前头,张姨可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妈妈。”
叶雪嫣然笑,道:“张姨,我们犯了什么错吗”
张四姑微微怔道:“那倒没有。”
叶雪道:“那张姨要告诉妈妈什么”
张四姑愣住了。
吟雪问的很尖锐,张四姑时间真还想不出如何回答。
吟霜却笑笑,道:“哎呀姐,你真的很笨啊张姨告诉妈的,定是江大哥的事情。”
“霜丫头,说下去,江大哥什么事情”
“我知道”吟霜说,“张姨定感觉到,我们很喜欢江大哥,是吗”
张四姑心中忖道:“这两个丫头聪明绝伦,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龄,和她们明锣明鼓的说个清楚也好
她们完全明白了,以后的事,就由她们自己决定吧
我这把岁数了,就把持不住自己
何况,这两个情窦初开的丫头,把这件事告诉她们母亲,干脆把她们带回山上,那就了百了。”
有了这层想法,张四姑决心和二女谈个清楚,隐隐暗示,已无法应付眼下的情势发展了。
“你们是不是很喜欢江大哥呢”
“是”吟霜答复的很明确:“我喜欢,姐姐也喜欢,张姨不是要我们全力帮助江大哥吗我们喜欢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切。”
简洁明朗,字字有力,张四姑反不知如何回答了。
“我们明白张姨的苦衷所以,尽管告诉妈妈,我们不会怪张姨的”吟雪说,“妈妈来了,就是张姨不说,我们也会对妈妈说的,爹妈既然答应了让我行人江湖,就应该承受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
“是啊张姨”吟霜说,“种植在青山翠谷的松竹,必须要面对着风雨的侵袭,我们也很想知道爹和妈有什么好的办法,能把他双女儿保护住,不受风吹雨打。”
这番话似是而非,但却显示二女强烈的自我意愿。
张四姑苦笑二下,道:“我早该和你们谈谈的,你们过去的生活是片纯洁,但张姨忽略了越纯净的生活,越难应付生活中突来的变化,就像块洁白的绢布,沾上的色彩也越显的明艳。
真的,张姨已经感觉到心力交瘁了,也许你妈妈有能解开你们这个死结。”
吟霜蹙起了秀眉儿,道:“张姨,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我怕”张四姑神色肃然地说,“我怕你们身陷情网,作茧自缚,要张姨日后如何向你们爹娘交代”
吟霜脸上是片似懂非懂的神色,摇摇头,说道:“张姨
不用为难,妈妈已传来讯息,这几天就到长安。张姨想说什么
就明明白白告诉妈妈吧了也许我们真的有了什么过错只是,我和姐姐直想不明白,错在哪里”
“你们没有错,张姨是防患未然,江枫修习的武功太博杂了,所以,他具有了强烈的男人魅力,但他不是个可托终身的人也不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噢江大哥是这么坏的个人吗”吟霸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帮助他”
“他不是坏”张四姑说,“只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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