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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更加富丽堂皇,拍卖大厅从一楼直通楼顶,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高处吊着豪华的水晶吊灯,周围是精雕细琢的各色栏杆,当然众多还有表情肃穆、戴着耳机的黑衣保安,大厅不必说,二楼到五楼,也每层围栏站了一圈。
两人没急着进入,在大厅门口观察。
谢开戏谑地笑笑,低声道:“看到了吧?保安都在楼上摆谱,一会儿你可以很容易地行动。”
叮当道:“那可不一定,没准走廊和电梯还有呢?”
谢开自信地道:“不可能,每层站四个,就十六个了,大厅还有六个,监控室还要留两到三人,已经二十四、五个了,走廊和电梯还留人,他们哪有那么多保安?”
叮当也觉得有理,不过还是决定自己看看,便道:“可能吧,我先踩踩,你不用管我了。”
谢开叮嘱道:“去吧,记得别偷东西,也别捅娄子,按计划行动。”
叮当嗔他一眼道:“是我去冒险,又不是你,还用你教?”摆下手,闪进大厅了。
谢开摇摇头,随即进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盗亦有道(中)
大厅已汇聚四、五十中外拍客,俱衣着高雅,神情典雅,一看就非富即贵,又在古玩方面极为自负。(eng&spdes;レ老外大约占四分之一,都很安静。中方拍客则比较熟悉,大多在亲昵低语,可见都是经常出没类似场合的老主顾。
高见靓已先到了,正和珍珍一起同邓百宴说话,此外还有两名男jg探,不声不响地坐在最后一排。
谢开稍做扫视,径直奔高见靓三人。
高见靓和珍珍见他来了,双双转过两张如花美面。
邓百宴也展出个大度的笑容,亲切地迎上前道:“欢迎欢迎,谢侠士怎么来迟了?”
谢开一指高见靓,故意一叹道:“我夸口说三天找到真画,却找到一幅赝品,哪还有脸早来?要不是还要配合我老婆,都不敢来了,邓老板就别说我笑话了。”
邓百宴哈哈一笑道:“谢侠士过谦了,是盗匪太狡猾了,怎么能怪谢兄弟?倒是二位如此费心,实在让邓某过意不去。”
高见靓得体地道:“邓先生言重了,这是jg方的责任,何况案子还没破,也理该如此,邓先生不介意就好。”
邓百宴笑起来道:“有大名鼎鼎奇侠妙探护驾,邓某三生有幸,岂有介意之理?”
高见靓浅浅一笑,没再说话。
谢开道:“怎么不见安普洛夫先生?他可是今天拍卖的主人,不会不露面吧?”
邓百宴一指道:“当然不会,安普洛夫先生正在里边休息,很快会出来。”
谢开循他手势望去,见二楼围栏边摆着几只椅子,看样子安普洛夫是要居高临下旁观。
邓百宴又道:“对了,文大师的画虽然没找回来,但今天压轴的,也是大师手笔,是马奈的《沐浴的少女》。谢兄弟可有兴趣?”
谢开道:“马奈的画,应该很贵吧?”
邓百宴微微笑道:“那是当然,要一千五百万起拍呢,还是美元。”
谢开呵呵笑道:“我说花几千万买你的画,是指港币,一千五百万美元起拍,岂不要拍到三千万?换成港币就两亿多了。我可买不起。”
邓百宴亦笑道:“没办法,油画就这个行情,有点名气,就动辄两、三千万,高拍都已经过亿了,虚高得很。”
谢开陪笑道:“那有什么不好?你邓老板吃这碗饭。拍得越高,不就赚得越多?”
邓百宴哈哈笑道:“和谢兄弟说话,果然人生快事,邓某想不高兴都不成哩。”
谢开适时打住,陪着一起笑起来。
寒暄已毕,邓百宴让几人坐,推说去招呼和其他主顾。便自去了。
三人坐定,高见靓轻声问:“刚刚跟你一起进来那丫头,就是那小贼?”
谢开点下头:“对,你都看见了?”
高见靓当然看见了,回瞥一眼,又问:“她干嘛去了?”
谢开道:“去踩踩点,别担心。”也问道:“你的人呢?都准备好了?”
高见靓向窗外丢个眼神:“都在外面呢,到时候自然会进来。前提是你没搞砸。”
谢开微笑道:“放心,绝会不对,你就等着抓现成吧。”
高见靓微白他一眼,没再多说。
一直没捞着说话的珍珍道:“d,一会儿案子就能破了,咱再上哪玩一趟,好好庆祝一下吧?”
高见靓想都没想就瞪眼道:“玩什么玩?案子破不破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把你那花花肠子收起来。”
珍珍委屈道:“干嘛呀?人家都好几天没打扰你了。才刚说话就说人家?”
高见靓啐道:“你也知道才几天?你就不该扰……”
谢开一阵头大道:“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也不分个时候,就不怕让人听见?”
珍珍得到倚仗一样道:“就是,在家吵吵就算了,办案时候也吵。还说让着我呢,越来越没有大样了。”
高见靓一气,杏目一立,又想说什么,却见二楼人影一闪,安普洛夫很装地披件大衣,在几名保镖簇拥下出来了。这方横她一眼,闭住嘴巴。
与此同时,叮当也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诡兮兮地对谢开做个ok手势,便坐到一角静待好戏上演。
◇◇◇◇◇
随着安普洛夫的出现,拍卖会正式开始。
邓百宴很隆重地把安普洛夫介绍一番,不过大多数拍客更关心拍卖的物品,而非物品的主人,因此并未引起多大反响。倒是安普洛夫看到谢开,很额外地送他一个狡猾又高深莫恻的笑容,成为开场介绍的唯一亮点。
随即角se换成拍卖行经理,进入正式拍卖程序。
如同演戏一样,拍卖也会用一些不值钱的物品垫场,最后才是压轴物品。此次拍卖的首件物品是一对欧洲中世纪的银制烛台,据说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主持第一届世界博览会时使用过的东西。
尽管邓百宴吹得天花乱缀,但对物以稀而贵的收藏而言,这种物品数量实在太多了,价值也实在有限,别说阿尔伯特亲王主持展会用过,就算和维多利来女王上/床用过,也只是徒增其花边故事,增加不了收藏价值。
随后的拍卖也不值一提,穿短旗袍的拍卖小姐端来端去,俱是餐具、十字架、胸针等平庸之物,搞得众人百无聊赖,昏昏yu睡,很多人拍下物品,也是以金钱换时间,希望冗长的垫场快点过去。
磨磨叽叽一小时,共拍十多件垃圾,有三分之一流拍,邓百宴才重新上台,也意味着珍稀物件该登场了,众人方打起jg神。
邓百宴风度翩翩地行一礼,不紧不慢道:“各位,下面进行本次拍卖的最后一件物品,不过此前,我要先向各位表示歉意。在座的各位多是邓某的老朋友,我知道很多朋友就是为文征明大师的《松山溪旅》而来,然而痛心的是,这件失传已久的名作,在拍卖前非常令人遗憾的失窃了……”
这桩案子并未经媒体渲染,众拍客还不知失窃,一时讶异纷纷。
邓百宴忙又道:“不过大家放心,此案正由高见靓jg官和谢开侠士追查,有他们两位,定能早ri破案,一待此画追回,仍会在本拍卖行继续拍卖。”说着话,还慷慨地向高见靓和谢开一指。
谢开昂然而起:“没错,本来这幅画已经追回来了,可没想到窃贼太狡猾,给掉了包,追回一件冒牌货。”接着呵呵一笑又道:“不过这件冒牌货,也是出自高人之手,其笔法和画功与文大师几无二致,只是材质差了点,是吧,邓老板?”
邓百宴只是随便一指,哪想谢开还真站出来了,愕然点下头道:“是这样。”
谢开又向众人解释道:“jg方没有保存画的经验,这件赝品目前正由邓老板帮忙保存,他已经打过眼了。”半生不熟地这么一说,就坐下没下文了。
谢开可以随便一说,可在座都是收藏家,又是奔这幅画来的,却不会随便一听,当即有人道:“既然这样,邓老板,你就拿出来,让大家长长眼。”
此言一出,立刻勾起众人兴致,纷纷附和起来:“是啊,老邓,这幅画一直只见于传说,连画样都没有,拿出来让大伙看看。”
邓百宴忙张手道:“各位,各位,这幅画是jg方的证物,只是暂存于邓某处,实不好随意拿出来?请诸公见谅。”不停顿又道:“接下来要拍卖的,也是幅大师之作,乃是欧洲印象派大师马奈的《沐浴的少女》,这幅作品在欧洲……”
众人哪里肯听,立马有人打断:“我们不看洋画,就看国画,你把我们逛来,搞出一堆乐se骗钱,现在却说画丢了,连个赝品也不给看,搞什么嘛?”
又有人道:“就是,这许多年交情,没少得光顾你,连赝品也藏私,特不够义气啦。”
所谓死牛一面颈,粤港人士较起劲,也是出了名的固执,众人挥着老拳,纷纷大嚷,一付看不到画不罢休的架势,完全没了绅士应有的风度,拍卖会现场一片大乱。
邓百宴眉头大皱,二楼的安普洛夫也好生不爽,均对谢开埋怨不已,心想这个时候说“保存证据”,这不捣乱吗?
高见靓和珍珍却看得直想笑,不约而同地瞥谢开,暗忖又让他算着了,眼下的局面,跟他想的分毫不差。
谢开这方施施然站起,朗声道:“各位,各位不用急,我刚刚问过高督察了。高督察说,香港jg察是最讲人情的,各位又都是邓老板老朋友,邓老板帮这么大忙,怎么好让他在朋友面无所交待?所以她已经同意大家看画了,现在就看邓老板的意思了。”还振臂一挥手,向邓百宴坐个请的指示。
不说也知道,众人更来劲儿了,连声大嚷:“老邓,jg方都同意了,这下你没得说了,快拿出来,让大家掌眼,勿要再推托啦。”
邓百宴恨不得揍谢开一顿,可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既如此,邓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悻悻瞥谢开一眼,唤人交待一番,让去取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盗亦有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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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行一楼,女洗手间,一风衣俏影无声闪进,当然是小贼叮当。
诳出原有赝品,是谢开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极重要的一步,这幅画出现,邓百宴才会相信另一幅是真画,但同时也是为制造混乱,方便叮当行动,因此邓百宴派人取画的同时,叮当也展开行动了。
叮当迅速检查一番,确定厕内无人,回身将门一锁,将外罩的风衣脱掉,露出了与其飞贼身份相符的深se劲装,后制的假画赫然插在腰间。
束好装备,珍而重之地把谢开给的“炸弹”藏好,将假画更稳妥地背到身后,又从怀中一张黑丝发罩,将发辫盘上罩住,方跳上窗台,将窗子推开。
为防止盗窃,一楼难免安防盗栏,邓百宴经营拍卖行和典当行,更不会例外,不过当然难不倒叮当这种“专业人士”,早有准备地掏出一只小型焊熔笔。
高温焊熔极为高效,不到一分钟,栅栏上方的两根金属条就被成功烧断,形成一个可供一人钻出的大洞。
轻巧地从破洞钻出,叮当向上望望,又掏出she线枪。
嗤一声响,she尖拖着长长的she线,正中五楼顶檐。不过不是正对的五楼洗手间,而是相隔两扇窗的走廊窗顶檐。
为什么是走廊,而不是洗手间?因为此次虽是“协助jg方”,但出于固有的jg惕,叮当还是不想在监控中留下影像。原本在监控满布的嘉得利大楼,这种可能并不存在,但由于谢开给了颗“烟雾弹,”这种可能又存在了。
顺着she好的攀索爬上五楼,叮当没急着进去,而是以一个姿态纤美的体cao动作翻上楼顶,垂着双腿,大赫赫地坐顶沿。边欣赏风景,边从腰间解下了一套附手附足,不紧不慢地把两个足尖套牢,两只抓手,则暂时悬在手腕。
一切停当,这方勾着房檐,一个倒挂金钟撬开窗子。向里面观察。
走廊果然如谢开预料,除了两侧墙壁的摄像头,没一个人影,厚重的合金保险库大门静静地立在zhong yang。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大门除了掌纹等生物识别手段,还有高达十几位的密码。最高端的破解软件,最快也需半小时左右方能破解,有没有人区别并不大。或者也可以说,没有团队的力量,只靠拉单帮的窃贼,很难进得去。
叮当见走廊无人,终于放心了。这才戴上谢开给的黑巾,把脸蒙住,小心翼翼地钻进,但却没落地,而是爬上顶棚,靠着吸附盘的力量,倒粘在天花板,就这样手脚并用。如倒悬的蜘蛛一样,蹿向中段的保险库。
电脑监控主要面对走廊,虽也能拍到天花板,但由于角度的问题,只能拍到一个边,换到监控屏幕上,也只是一条边缘。除非发现后刻意调整。但对于一面墙都是监控画面的监控室,两、三个监控人员想在上百个屏幕中发现一条“黑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加之监控工作本就机械单调。就进一步降低了发现的概率。
一路无事,叮当安然无恙地爬到保险库位置,好不眼馋地看看眼皮底下的保险大门,无可奈何地腾出一只手,掏出打火机点燃叼在嘴上,又掏出“炸弹”点燃,觑着保险库大门砸了过去。
轰隆一声,大号爆竹率先爆响,整座大楼仿佛都为之一震。爆竹的声音虽不及炸药,但安静空旷的走廊,也足够骇人了。
与爆竹相连的烟雾弹难以幸免地被炸脱,同时由于谢开的设定,被炸脱保险帽,当一声崩到门板上,在地上滚了几滚,冒出浓浓的白烟。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发了jg报,大蓬飞散的纸花尚未飘落,jg报声已经在整座大楼刺耳地响起。
挂在天棚的叮当也吓一跳,但更兴奋,睁大眼睛盯着烟雾弹,只待烟雾弥漫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下来,大摇大摆地放好东西离去,再不用怕劳什子的监控了。
可惜,她高兴得太早了,还没等烟雾弥漫到遮蔽监控的程度,又一个jg报被触动了。
当然是火jgjg报。
随着烟雾弥起,火jgjg报再次响起,一走廊的消防阀也同时起动,旋转的阀门喷洒出一朵朵伞状水花。叮当就处在两个消防阀之间,而且近在咫尺,瞬间被浇成落汤鸡。
叮当猝不及防,登时暗骂不止,心想这王八蛋,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招,可坑死我了!本能地扭躯躲闪,却忘了正吊在天花板,呀一声骇叫,四脚朝天,直直向地上掉下去了……
◇◇◇◇◇
一楼,拍卖大厅,一众看客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文大师的赝品,正准备继续欣赏马奈大师的《沐浴的少女》,殊不知“少女”已然在五楼沐浴了。
闻听接踵而来的爆炸声、安全jg报和火jgjg报声,所有人俱时惊起,正在二楼准备洗钱的安普洛夫也霍地站起。
邓百宴急道:“什么情况?”
身后的安全主管紧急用蓝牙耳机联系一番,se变道:“不好!保险库发生爆炸!”
邓百宴大惊失声:“什么!”
戒备森严的保险大门,如果一定说有什么克星,那就是炸药了,简单粗暴、不顾后果的方式永远是最有效的,只看有没有人有胆实施。
安全主管又大呼一句:“所有人立刻到保险库!”便奔五楼去了。
各层摆谱的保安正面面相觑,如梦初醒般往五楼抢。
一众拍客更不用说,听到“爆炸”,早吓破胆了,一窝蜂地往外跑。
高见靓急喝一声:“大家不要慌!请听从jg方人员安排。”随即下令道:“阿珍、阿汕,马上疏散,请求支援。”
珍珍和阿汕紧急去了。
高见靓将手一招,带着谢开和另一jg探到邓百宴面前:“邓先生,先不要慌,我们先上去看看。”
邓百宴才回过神,忙不迭点下头,领几人上楼去了。
这种情况下,除jg方人员。所有无关人员,包括邓百宴在内都应被疏散,让邓百宴跟着显然不合常理。但邓百宴身家xg命都在保险库,早乱了方寸,哪还会注意?
二楼的安普洛夫倒显出几分怀疑,闪着眼盯了盯几人背景,也带着保镖跟过去了。
既然发生“火jg”。电梯自然不能坐了,众人踩着轰隆隆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去,却见一众保安俱在四楼至五楼的楼梯上逡巡,没一个人敢上去。
邓百宴气道:“怎么回事?不上去都挤在这干嘛?”
保安主管道:“我们不知道上面的情况,不知道是否安全。”
邓百宴心急如焚,张口就骂道:“混账!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奋力分开众人。自己上去看,就见整个五楼白烟浓浓,伸手不见五指,还夹杂着呛人的火药味,积水顺着楼梯哗哗直淌。
高见靓看谢开一眼,上前道:“安全第一,还是等消防人员过来再说吧。”
邓百宴心忧财产。可又拗于jg方,动动嘴唇,一时没说话。
谢开“建议”道:“可以先把边上的几扇窗打开,烟能散得快点,兴许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
邓百宴想都没想便道:“对,你们两个,上去把窗户打开。”
两个保安无奈地对对眼,捂着口鼻。硬着头皮冲进浓烟了。
骗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高见靓不无担心向谢开溜目一瞥。
谢开撇着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两人正目光交流,五楼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玻璃碎裂声,显然是两个保安在浓烟中看不到窗拴的位置,干脆把玻璃给砸了。
众人正焦急等待,忽听烟雾中传来一个声音:“老板。找到个东西。”接着碎裂声停,换作一阵噼噼叭叭的脚步声,两个保安出来了,当先的家伙还捧着一个用布包裹的画轴。
邓百宴急迎上去。一把抢过,见布虽然淋湿了,但湿得还不算严重,忙解开把布扔掉,又顺手把画一展。
可打开就愣住了,里面赫然又是一幅《松山溪旅》,短暂错愕,又唰一下合上了。
谢开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终于能确信,真迹就在保险库了,邓百宴之所以把画合上,是因为高见靓这个“jg察”在旁,才下意识下做出动作。
施施然上前道:“邓老板,这幅画怎么看着眼熟?好象是那幅文征明,怎么会在你保险库里?”直接给定xg了。
邓百宴茫然道:“这个,谁知道呢?”
谢开瞧他一眼,直接把画拽过,重新打开道:“还真是,可那幅赝品不在拍卖大厅吗?你怎么还有一幅?难道是真迹?”
邓百宴意识到不妥了,忙道:“这怎么会?我再看看。”又要去看画。
谢开哪能给他机会,直接一合,回身交给高见靓了,然后道:“邓老板,你说画被偷了,还说我们找回的是赝品,现在真迹却在你保险库发现了,你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邓百宴哪解释得出,还追着画想看,高见靓直接藏到身后了,亦问道:“邓先生,请你解释一下。”
邓百宴眼巴巴看着画被藏走,张口结舌道:“这个,确实很蹊跷,会不会是窃贼搞了什么名堂?”
谢开煞有介事地接过道:“你这一说还真提醒我了,你说这幅画来源合法,我问过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它是被苏联人从伪满皇室手里抢走的,你该不是故意弄个假画,玩监守自盗这套吧?”
邓百宴被道破jian谋,急道:“谢侠士,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邓某岂是违法之人?”
谢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道:“那怎么解释?你敢说不是窃贼被你耍了,又跑回来报复,才炸开保险库,特意留下这幅画?”
这种可能任谁看来都非常合理,周围一众保安不自觉点头。
邓百宴更说不出话了,又转头去看高见靓。
楼梯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珍珍等完成疏散,带着早等在外面的jg务人员上来了。
高见靓凛然道:“邓先生,既然你无法解释,我就只能带你回去调查了。”
邓百宴愕然道:“带我回去?”又愠道:“高jg官,我提醒你,我可是受害者?”
高见靓不留情面道:“也许吧,所以才请你回去调查。”又正se道:“我代表香港jg方向你宣布,你涉嫌走私、盗窃、欺诈和违碍司法公正,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由于“真迹”被发现,又加一条走私文物。
邓百宴怒道:“你疯了?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开揶揄道:“邓老板好厉害,打个电话就能叫人兜着走,我打个电话,最多只能叫份外卖,没准还得排队。”
珍珍噗哧笑了,其他阿sir则哭笑不得。
高见靓根本没理他,手一摆,两个jg察上来,不理抗议把邓百宴带走了。
一众保镖全看傻了。
高见靓又昂然道:“保安主管留下,其他人全部带出去,封锁整栋大楼,仔细搜查每一个房间,包括保险库。”
保安们哪敢说不,除了主管,都噤若寒蝉地跟jg察走了。
计划大获成功了,谢开故意道:“我呢?我干嘛?”
高见靓板脸啐道:“你当然也要出去了。”高傲地白他一眼,带着大队人马,趾高气扬地进入烟雾。
◇◇◇◇◇
高见靓去搜查,谢开也有个尾巴要处理,奔安普洛夫去了。这家伙一直在四楼走廊,不远不近地目睹了全过程,该是让他滚蛋的时候。
安普洛夫见谢开走近,率先道:“你好象又破坏了我一次派对?”
谢开摇头道:“no,你是破坏了我们中国人的派对,你就不该到香港来。”
安普洛夫展出个y险的笑容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跟我作对?”
谢开苦脸道:“可别,您老人家是东南欧最大的军火贩子,我可不敢得罪您。”
安普洛夫把脸凑近,两眼she出y恻的目光道:“可你却让我损失了几千万美元。”
谢开迎着他目光道:“你不来,就不会有损失。另外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保证,香港jg方绝不会为难你,但如果邓老板说了什么,怕是你的美国护照也帮不了你了,我猜你应该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安普洛夫当然明白这道理,恨恨盯他一会儿,点点头道:“很好,我会记住你,希望我们还会见面。”将手一招,带保镖走了。
谢开目送他离去,戏谑xg笑笑,也离开了,不过不是走楼梯,坦然进入电梯,去找叮当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盗者无疆
谢开从嘉得利大楼出来时,门前早被苍蝇见血的媒体围得水泄不通,见他毫不意外地狂拥而上,以各种古怪问题狂轰滥炸。
谢开不得不信誓旦旦地宣称,此次“爆炸”与恐怖袭击完全无关,更不是香港的“911”,也没任何人伤亡,而是邓百宴走si国宝、监守自盗,最终被英明的香港jg方识破。当然也不失时机赞美了高见靓如何机智果敢,智识jian佞,从而当机立断,追回一件流失已久的国宝,为国家民族挽回重大文化损失。
记者们得到大量第一手资料,没再纠缠他,欢喜无尽地抢发去了。
谢开却很是无语,他就不明白,消防队来而复返,现场没一辆救护车,这些记者怎么能联想到恐怖袭击,还问他伤亡数字,难道都没脑子?只能说,媒体人从骨子里就唯恐天下不乱,早失去了原有的职业jg神。
不过话说回来,谢开还是很佩服香港的媒体,无论大小,几乎都在娱乐、jg察、海关、移民等热点部门有专业狗仔或眼线,一有突发事件,总能第一时间赶到,尽管最终的报道无外乎造噱和八卦,但至少体现了规范化和极高的敬业jg神,否则在香港这个传媒林立的弹丸之地,是断不能生存的。
满足了众多“同行”的好奇心,谢开驱车前往西贡,出门前他给叮当打了电话,叮当居然让他到西贡海滩见面,实在不知缘由。
刚走没多远,手机响了,又是个“媒体人”。
谢开掏出看一眼,无可奈何地把电话接通:“喂,什么事?”这媒体人,当然是鼻子比狗还灵的汤姆孙。
汤姆孙上来就道:“阿开,你怎么回事?搞出这么大状况,又没事先知会我?总是这样突然袭击,搞什么飞机?”
谢开耐住xg子道:“不是不通知,而是不能通知,事关案情,要是事先通知你,肯定被你搞得沸沸扬扬,那就破不了案了。”
汤姆孙气道:“那也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吗?现在倒好了,我一直忙你新书发布的事,连身都分不开,白白失去机会。”
谢开没理他废话,奇怪道:“发布会有什么忙的?定个ri子不就得了。”
汤姆孙骂道:“你懂个球啦?这是你第一次出书,也是我们杂志社第一次出书,而且还和我七妹有关,怎么可以草率?”
谢开意外道:“还有她有关?”
汤姆孙气怒不消道:“当然有关啦,她是你侦探原形嘛。你知不道我整整找了七家策划公司,很辛苦才选到最佳方案,就等机会宣传呢,你还瞒着我。”
谢开不以为然地笑笑,好脾气地道:“这样啊,谁让你不事先告诉我?”
汤姆孙更加来气道:“怎没告诉?我跟你讲过多少次,遇到事情,一定要知会我,不要隐瞒不报,更不要自作主张,任何事情都要我来拿主意,可你……”
谢开打断道:“你是跟我说过,可你跟你表妹说过吗?你这次要连她一起宣传,总得跟她商量商量?”
汤姆孙稍显尴尬道:“我当然会同她讲啦,不过她是我七妹,这又是好事情,能大大出名的,她怎么会反对?”
谢开道:“那你跟她说完再说。”不停顿又道:“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
汤姆孙道:“你干嘛去?”
谢开信口道:“案子还没完,当然是帮你表妹办事了。”
汤姆孙不情不愿道:“那好,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要和其他媒体透太多,让他们知道一点点,帮着宣传就可以啦,细节只有看我们杂志才可以知道。”
谢开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挂了。”不理他直接挂了。
收起电话,谢开摇了摇头,加速前往西贡,还不那这小贼怎么突然跑那去了。
西贡,清水湾,某海滨附近公路。
谢开按叮当说的位置停好车,四下一望,就在一海边椰树下的长椅上见到了人,不同的是,不再是一身飞贼的黑衣,而是一件雪se小衣,外加一条浅se牛仔ku,虽然离得尚远,看上去仍清纯俏丽,轻灵脱俗。
谢开迎风走近,坐她身边道:“怎么突然换衣服了?还变得这么乖乖女。”
叮当嗔怪道:“不换怎么办?你的计划没算到消防水阀,我都浇成落汤鸡了。”
谢开才意识到没算到这点,失笑道:“不好意思,确实是我的错,好在没影响大局。”
叮当埋怨道:“还说呢?我当时正在天花板上,直接就摔地上去了,差点没摔死。”
谢开莞尔道:“怎么会?凭你的身手,怎么可能摔到?”
叮当不依不饶道:“没摔到就可以吗?我是贼呀,突然发生这种事,吓也吓死了。”
谢开笑了笑,没再继续这话题,而是道:“说,让我来这干嘛?”
叮当向前递个眼神:“来跟你道别。”
谢开循她眼光望去,见不远的海边停着一辆水上摩托,讶道:“你要走?”
叮当耸耸肩道:“事情办完,当然要走了,难道还等着jg察抓我?”
谢开不知说什么好了,看她几眼,yu言又止道:“叮当,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叮当转向他道:“你想劝我别再当贼?”
谢开望着她点头:“对,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在这行干一辈子?借这个机会,转行干点正道不好吗?”
叮当面对大海,自嘲地撇撇嘴道:“我从小学的就是这些勾当,既没念过书,也不会做别的事情,就算我想,又能做什么呢?”
谢开当即道:“你身手这么好,可以做的事多了,你要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个正当事,如果你有什么不良记录,也可以一笔勾销。”
叮当笑下道:“听琳琅姐说,你认识个很有权势的女军官,是要找她帮忙吗?”
谢开道:“找谁不重要,只要你愿意,我肯定说到做到。”顿顿又续前言道:“还有你的父母,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他们了,就不想和他们团聚,把失去的光y都找回来?”
叮当果断摇头道:“不想。”
谢开诧道:“为什么?”
叮当自怨自艾地笑笑,温婉道:“我丢这么多年,他们早有新孩子了,过得也tg好的,我这个时候回去算什么?他们或许会高兴一时,可以后呢,怕是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更多?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我知道他们过得很好不就得了。”
谢开说不出话了。不得不说,维持原有和谐,也是个选择,从某种意义上讲,也许还是个理智的选择,只是可怜了叮当,从小被人贩子偷走,苦了这么多年,如今zi you了,却还不能和父母相认,实在让人唏嘘。
叮当展出个笑颜,又道:“不过你放心,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琳琅姐也早说过了,我们迟早要做回正道。另外告诉你,我贪财其实也是想多攒点钱,省得将来没得花。”
谢开温和道:“那就好,把我的建议也带给她,不必急着回答我,和她好好商量商量,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
叮当浅笑道:“那先谢谢你了。”看他一眼又天真道:“不过我们要真做回正道,琳琅姐就要和香香相认了,你不担心吗?”
谢开真心道:“那怎么会?铭香虽然跟你们不太一样,但也是相似的命运,同样希望有亲人,我巴不得你们早点转行,早点和她相认,让她高兴高兴。”
叮当调皮道:“那好,这句话我一定帮你带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哦。”站起向他伸出小手。
谢开随之而起道:“放心,不会的。什么时候再来,记得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再随随便便进门了。”
叮当噗一笑,狡黠道:“你该不是怕你老婆?”
谢开苦脸道:“你知道就好。这也是我想你转行的另一个原因,你要好心,就多体谅体谅我。”
叮当轻蔑道:“想不到你这个人这么有本事,却这么怕老婆,真没名。”
谢开凑近道:“没办法,谁让她是jg察呢?”这句的后一句,当然就是“你是贼呢”,不过没说而已。
叮当瞪他一眼道:“懒得理你了。”抓起一长条小包背在身上,奔海边的摩托去了。
谢开跟去相送。
叮当跨上摩托,道别道:“我走了,你回去。”
谢开点下头道:“注意安全,记得我的话,回去好好想想。”
叮当摆下手道:“知道的啦,白白。”轰一脚起动摩托,冲上海面。
谢开挥着手,站在海边,一直目送她消失在海天尽头,方转身离开。没走几步,手机忽然响了,是高见靓,接通道:“画找到了吗?”
高见靓嗯一声算是答应,便急急道:“你找到那小贼了吗?”
谢开道:“找到了,怎么了?”
高见靓焦声道:“马奈那幅画又丢了,肯定是她偷了!”
谢开失声道:“什么!”才想起曾答应叮当,让她得点好处,可以在拍卖现场顺点什么,可哪想竟把这幅画给顺走了,那长条小包肯定就是。霍然转身,可大海茫茫,早走没影了,哪还看得到?
旋又释然了,轻松道:“丢就丢了,起码在中国人手,你就当多找回件宝物。”
高见靓不料他这个态度,没好气道:“你倒会说话,那可是几千万,还是美元,你说出这种话,换个人都得把你当同谋。”
谢开呵呵笑道:“不管多少钱,安普洛夫也吓跑了,应该不会报案了,没人报案,就没有案件,你有什么可急的?”
高见靓无言以对了,恨恨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一路货se,都是贼xg不改。”丢下这句,直接把电话挂了。
谢开一愕,随即笑了,不是笑高见靓,是笑自己。让一个贼xg不改的人干正道,她干得了吗?
收起手机,大摇着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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