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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部分阅读

作品:新仙鹤神针|作者:小凤凰|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12:27:32|下载:新仙鹤神针TXT下载
  头”

  她这般的深切关怀,像阵温暖的春风,吹得人如迷如醉,马君武只得依言点头笑。

  白云飞从那身玄装中摸出来块绢帕,先把马君武嘴角间留下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才把自己脸上的血污抹去。

  马君武虽然得白云飞两度用内功真气相助,导引他滞凝在丹田之气,但两次马君武均在昏迷之中,故而没有什么感应,这次,马君武神志正值清醒,是以和上两次大不相同

  只觉白云飞双掌按处,股热力直透四肢,人也跟着舒畅得多。

  突然,他觉出那相触的玉掌,不住轻轻地颤抖,而且还有些冰冷,按在他背上的手臂,亦逐渐松开

  原来白云飞先以本身十数年修炼的口真元之气,注入马君武口中后,人已难再支持,又复强运功力,打通他奇经八脉,马君武虽转清醒,她本身却耗去全部真气,伏在马君武身上,晕了过去。

  马君武情急之下,两臂忽地用力圈,紧扶了白云飞的娇躯,叫道:“姐姐,姐姐”

  忽闻石洞外传来几声喝叱之声,紧接着兵刃交响,惨叫不绝

  白云飞被马君武情急扶之势,触在后背命门岤上,她本具有上乘内功基础,经马君武无意触及要岤,人忽然清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笑道:“你不要替我担心,我不要紧,休息阵就会好的”

  但闻彭秀苇娇叱之声,不停从石洞外面传入,金铁交呜之声不绝于耳,石洞外面,似是打得十分激烈。

  白云飞下颦眉,轻叹声,忽又展眉笑道:“彭秀苇七步夺魂沙和阴磷雷火箭两般暗器,足可挡得住来人,你不要被那搏斗之声惊扰了心神,快些给我闭上眼睛休息吧。”

  烛光照射之下,马君武发觉了白云飞困倦的容色,过去那艳红的嫩脸,此刻已变成苍白之色,那黑白分明湛湛逼人的眼神,此际亦神敛光散,个丰姿绝世体丽无俦的美人,眼下忽然变得十分萎靡乱发散垂秀靥无光,是那样娇弱不胜,不禁感慨万端,叹口气,道:“姐姐你好像受了重伤”

  突然,他想起白云飞在饶州客栈中替玉真子疗伤后的困倦模样,啊了声,接道:“姐姐武功何等高强,别说当今之世,未必有人胜得了你,纵然是有,也难把你伤成这等样子,定是为了救我性命,消耗本身真气过多,才把你累成这样。”

  白云飞微笑答道:“我只要静养阵,就可复元,你重伤未愈,不宜多耗分心神,既然怜惜我为你疗伤之苦,就该为我和鸾妹珍重,快些闭目行功,不准分心挂虑洞外打斗之事,须知我和鸾妹妹”

  她突觉阵羞涩,余言再难出口,幽幽声轻叹,闭上星目,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下玉腮。

  马君武急道:“你不要急苦啦,我切都照你吩咐去做”说罢急闭双目,澄清心中杂念,果然依照白云飞相嘱之言,试行运气。

  白云飞睁开眼睛,看他果然在试行运气,知他已动了求生之念,心中甚是快慰,精神振,立时盘膝坐好,闭目运气调息。她修习的乃是玄门中上乘吐纳之术,和般内功大不相同,片刻工夫,神凝气聚,物我两忘,对那洞外激烈打斗之声,充耳不闻。

  但闻洞外的喝叱之声愈来愈近,逐渐迫近洞口。

  马君武凝神听去,忽然听出那杂乱的喝叱声中,夹杂着李青鸾的娇脆之音,心头忽的动,挺身坐了起来。

  他本想挣扎下床,哪知刚坐起,忽感阵头晕眼花,人又倒了下去,心头急,又晕了过去。

  待他再度清醒之时,李青鸾彭秀苇都已退入石洞,彭秀苇右手扣着把毒沙,目光注定那石洞入口,蓄势以待,李青鸾横剑挡在他和白云飞养息的榻前戒备,看到她身上汗水透衣,可想适才战况,必然激烈绝伦。

  但闻那在石洞外面,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你们如再作困兽之斗,仗恃毒沙拒挡,可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放火烧洞了。”

  马君武细辨那声音,十分陌生,不知是什么人在洞外叫喊。

  本来,他这日夜,都在晕迷之中,对这日夜间诸般经过全然不知。

  他心知此刻自己不能有点冲动,只要心气浮,人立时就要昏厥过去,只得尽量保持平静,冷眼看着局势发展,他怕分散李青鸾心神,为敌所乘,是以清醒之后,语不发。

  只听三手罗刹彭秀苇冷笑声道:“你们倚多为胜,算不得什么英雄,若有胆子敢擅入石洞,就试试我七步追魂沙威力如何”

  她余音未绝,只见洞口人影闪,竟是有人要冒死冲进。

  彭秀苇挥手,打出把毒沙,但见道浓烟急冲洞口,烛影摇动,惨叫随起,那企图入洞之人似已被毒沙击中。

  要知那洞口只不过数尺大小,彭秀苇把毒沙何止千数百粒,出手之后,完全把那个洞口封闭,纵然身有极高轻功之人,也不易避让开去。

  她在毒沙出手之后,立时又探囊抓了把,纵身跃,人已到了洞口,微探首,扬腕把手中把毒沙向那壁道中打去,但闻声凄厉的惨叫,似是又有人中了毒沙。

  她迅捷又抓把毒沙,站在洞口冷笑几声,喊道:“哼还有不怕死的,只管闯过来试试我的毒沙如何”

  但闻挡在洞口的大岩石后,传来几声怒骂之声,却是无人敢再硬闯。

  马君武目睹个鬼丑女人用毒沙击退强敌,心中甚觉奇怪,低声问李青鸾道:“李师妹,那位姑娘是谁”

  李青鸾看他已醒转过来,心中快乐至极,顾不得挥拭脸上汗水,回头扑在榻上,笑道:“她是黛姐姐的朋友。”

  马君武忽然忆起白云飞刚才之言,说彭秀苇的七步夺魂沙和阴磷雷火箭足可挡得来人,便点点头道:“她可是叫彭秀苇吗”

  李青鸾娇稚无邪,心中快乐,立时大声叫道:“彭姐姐,快些过来,我武哥哥叫你啦。”

  彭秀苇走近木榻,正待开口问马君武相召何事,突闻身后飒飒然风动,心头惊,反臂扬腕,支阴磷雷火箭脱手飞出。

  来人早已有备,在入洞之后,立时跃贴壁边,阴磷雷火箭正打在屏挡洞口的突岩之上,但闻砰然声轻响,火箭爆裂成团绿火,贴在石壁上燃烧起来。

  入洞两人却借势跃,到了木榻旁边。

  彭秀苇手中虽扣着把毒沙,但却不敢再打出手,倏然个急转身,左手呼的掌,向右面人劈去。

  她在情急之下,这掌威势极大,来人武功虽高,但在脚未落地之前,力道不易用实,挥掌接,被她震退两步。

  就这缓之势,李青鸾已挺身跃起,刷刷刷,连攻三剑。

  小姑娘武功不弱,出手剑招迅快如电,三剑急攻,已把那人迫退数步,逼到石壁跟前。

  彭秀苇借势和左面人动了手,她右手虽然扣着毒沙,但仍握拳抢攻,那人因为要顾及为毒沙所伤,不敢硬接她右拳攻势,双掌翻飞,单向彭秀苇左侧急攻。

  马君武看清了和彭秀苇动手之人,是天龙帮黑旗坛主开碑手区元发时,心中暗吃惊,忖道:区元发内力何等深厚,这位彭姑娘武功看上去虽然不错,但苦于自己不能行动,纵有相助之心,亦无相助之力,只有干自着急。

  转脸再看和李青鸾动手之人,是个五旬以上的长衫老者,他面和李青鸾动手,面不时向白云飞偷看。

  这座石室能有多大,四人这交手,满室都是呼呼掌风森森剑气,激荡的劲力,吹飘起白云飞散垂的长发衣袂,但她却仍闭着眼盘膝静坐,对身侧激烈的打斗,浑如不觉。

  马君武几次想叫她,但终于忍了下去。

  他眼看李青鸾剑势逐渐地缓慢下来,但苦于伤重无力,不能下榻相助,这对马君武已是极为痛苦之事,便更痛苦的是他还不能过于激动,以保持气血的平静

  激斗约有刻工夫,开碑手区元发已想出对付彭秀苇的办法,左掌五指平伸施用点脉之法,专去点袭彭秀苇的右腕脉门,挡住她控握毒沙之手,右掌暗运功力,呼呼劈出两招。

  彭秀苇昔年纵横江湖之时,经过了无数恶战,二十年埋首深山,功力更是精进不少,但女人为先天体质所限,掌力总不如男人雄厚,何况区元发又是以掌力雄浑驰誉江湖,如若在广阔之区搏斗,彭秀苇即使不用毒沙,还可以旋展轻功巧快,以补掌力之不足,纵然胜不了区元发,但在百合以内,亦可保不败。

  但此刻,处身在这狭小的石洞之中,无法用闪避之术,已吃了大亏,更何况她心中又惦念着很多事情,无法全神迎敌,右手上又套着鹿皮手套,握着把毒沙,运功反击,都不够灵活,这等近身相搏,制机最为重要,着失手,再想扳回劣势极是不易,逐渐地被开碑手区元发迫近木榻。

  那长衫老者和李青鸾交上手后,直就不敢全力抢攻,无非是害怕白云飞出手而已,但久久不见白云飞有所举动,胆子已壮了不少,及见区元发逼得彭秀苇步步后退,仍然不见白云飞动静,立时不再客气,呼呼急攻几招,逼开李青鸾剑势,双掌紧,放手抢攻,刹那间掌影飘飘,威势大增,李青鸾立刻被迫落在下风,只得向马君武白云飞停身的木榻处退去。

  马君武睁眼看情势愈来愈坏,再也忍耐不住,转身去拉白云飞的衣袖,他手指刚刚触及白云飞的衣袂,忽见她头上不停地向外冒着热气,心头凉,赶忙把手缩回,暗暗忖道:看她这神情,分明是在运行种极高内功,想必是正值紧要关头,我这拉要害她走火入魔,那可是终身大恨

  他想得入神,把身旁打斗之险,完全忘记。

  突然股冷森森的寒风,从他脸边扫过,心头震,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原来李青鸾手中宝剑被那长衫老者掌震飞。剑锋掠着他颊边飞过,当的声,落在后面的石壁上。

  那长衫老者掌劈落李青鸾手中宝剑,借势翻腕擒拿,扣住了李青鸾粉嫩的右腕。

  李青鸾早已累得力尽筋疲,只因怕那老者伤害了马君武,是以奋力苦战,那长衫老者左手已擒拿她右腕脉门要岤,微加力,李青鸾立觉半身麻木,血脉不畅,哪里还能封架对方拍向她肩井岤的掌势。

  马君武躺在榻上看得十分真切,只苦无法下榻相救,惊急之下,大叫出声道:“李师妹”

  但觉般血气直冲上来,句话还未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李青鸾听得马君武惊呼,半晕神志忽然清,娇躯倏然疾转,竟把那长衫老者击向肩井岤的掌势避开。

  那老者冷笑声,右手忽然又加了两成劲力。

  要知脉门是人身血道主岤之,如被拿制住,全身血道登时受阻,再难运转,那长衫老者功力深厚,再加劲,李青鸾哪里还受得了,只感内腑阵血气翻涌,眼睛黑,向后栽去。

  那长衫老者右臂圈,把李青鸾纤腰扶着,低头看她嫩脸如火,汗下似雨,娇喘不息,全身微颤,人已经承受不住,心中阵怜惜,登时把左手劲力松去

  他举起右手想暂时点制住李青鸾岤道,以便腾出手来去收拾卧在榻上的马君武,摹觉眼前亮,股逼人寒气直袭过来。

  那长衫老者吃了惊,急向前跨大步,身躯转,把李青鸾娇躯当作兵刃,向那袭来寒气迎掷过去。

  只听阵怒叱,寒光倏然收敛,石室中多了个长髯道人,右手执着柄两尺多长寒光耀目的宝剑,左手上伸,把迎掷而来的李青鸾娇躯接住。

  李青鸾脉岤松,又吃那冷森森的剑气逼,人立时清醒过来,看自己却被大师伯抱在怀中,立时娇喊声道:“大师伯,这些人坏死了,他们要伤害武哥哥和黛姐姐,我和那彭姐姐和他们打了半天,仍然是打不过他们。”

  原来,这现身道人正是昆仑三子之首的三清观主玄清道人。

  他来不及答复李青鸾之言,陡然晃双肩,急进数尺,左手抱着李青鸾,右手宝剑招“起凤腾蛟”,向那长衫老者刺去。

  剑卷寒风,迫得那长衫老者就地翻,滚到石室角。

  原来那长衫老者借李青鸾和玄清道人说话之机,向卧在榻上的马君武扑去,哪知被玄清道人看出狡计,他刚发动,玄清道人也紧随出手,他手中所执宝剑,乃武林奇珍,挥之势,寒气可及数尺,是以剑势未到,那长衫老者已觉得冷风逼身,慌忙之间,哪里还顾到声誉身份,伏身滚,闪到石室角。

  玄清道人冷笑声,道:“周公亮,你和史天灏这番心机白费了,不但未能害死贫道,却反使我得到了这柄武林奇珍”

  但闻李青鸾在他怀中叫道:“啊大师伯,你快救彭姐姐,她就要败了。”

  玄清道人转脸望去,只见个面目丑怪的女人和开碑手区元发,正打入生死关头,那丑怪女人虽连遇险招,但却不肯后退步。

  三清观主陡然振腕挥剑,招“神龙隐现”,直向开碑手区元发刺去。

  这柄武林奇珍,威力强大至极,挥动之间,剑风激荡,整个石洞之中都是侵肌逼人的寒气。

  区元发眼看获胜在即,双掌攻势愈发凌厉,忽觉股冷森森的剑风直逼过来,心头惊,疾收双掌,横跃五步。

  玄清道人出手剑逼退了开碑手,宝剑回归,冷锋电奔,划出圈银虹,护住了木榻上的白云飞和马君武,原来他怕南天雕周公亮,借机袭击两人,是以在逼退区元发后,反手回扫剑。

  三手罗刹彭秀苇正感无力招架之时,突觉阵寒风掠体而过,银虹闪动,耀眼生花,只感身受之压力忽减,区元发已收掌跃退,定神看时,只觉身侧站着个长髯道人,手中执着柄两尺多长的宝剑,烛光照射下,反映出满室霞辉。

  只听区元发冷笑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三清观主。”他嘴在说话,目光却盯在玄清道人手中宝剑之上。

  玄清道人微微笑,道:“区兄别来无恙,咱们括苍山中别匆匆又快年了。”

  区元发借玄清道人答话之时,心中暗自忖道:玄清道人陡然间在此现身,也许昆仑三子都已赶到,眼下石洞情势,已是敌强我弱,玄清道人手中宝剑光辉耀眼,大异寻常兵器,那丑怪女人不但武功甚高,七步追魂沙尤为可怕,不如暂时退出石洞再说

  他只是在盘算着心中主意,忘记回答玄清道人的话。

  三清观主冷笑声,又道:“区兄可是在打贫道的主意吗”

  区元发道:“好说好说江湖之上哪个不知昆仑三子的能耐,兄弟这点微末之技,就是想对忖道兄,只怕也对付不了。”说完,转身向石室外面走去。

  南天雕周公亮见区元发要走,也转过身跟着出洞。

  玄清道人也不追赶,回头走近木榻,把手中宝剑还入鞘内。

  这时,白云飞用功尚未完毕,马君武已被李青鸾用推宫过岤之法,救醒过来,睁开眼,忽见恩师站立榻前,不禁阵伤感,低唤了声道:“师父”就要挣扎下榻行礼。

  玄清道人摇摇头,叹道:“看你神情,似乎受伤不轻,这些俗凡礼数,不行也罢。”

  他目光又转投到静坐行功的白云飞身上,只见她散垂长发,前胸处处沾满血污,心中十分骇异,略沉思,问马君武道:“看你们眼前情形,我很难猜想得出经过,如果你可以说话,把经过之事,扼要地说给我知道。”

  马君武凄然笑,长长吸两口气,调匀呼吸,把送白云飞回括苍山,留书出走;路上巧遇苏飞凤和峨嵋派冲突,自己出手相助;巧逢苏飞凤,得知师父行踪,二上峨嵋山;天龙帮寻仇万佛寺等诸般经过,很详尽地说了遍。

  李青鸾彭秀苇又把白云飞要救马君武抢夺那万年火龟经过情形,补述出来。

  说完这段话,天色已经大亮,玄清道人脸色凝重地望着木榻上的马君武,暗里叹息声,忖道:你牵出这么多纠缠情孽,而且这些人都不是平常的女子,将来这笔帐怎么算呢他想到为难之处,不禁心头有些冒火,但见马君武惨白的脸色,又不忍出言责备。

  李青鸾经过阵休息,精神好转不少,忽然皱起眉头,道:“大师伯,黛姐姐说,要把我和武哥哥送到处很好的地方去住,我陪武哥哥住在那里,永远不再出来了”

  玄清道人听得怔,道:“什么”

  李青鸾幽幽叹,道:“黛姐姐虽然没有明白地告诉我,说武哥哥伤重难医,但我这几天来用心去想黛姐姐的话,知道她也没法救活武哥哥了。”

  玄清道人暗暗吃了惊,但他外表神情仍甚镇静,道:“你黛姐姐说过已无法救他了吗”

  马君武笑接道:“弟子年来所作所为,想来就心痛如绞,对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只是有负恩师十几年的苦心教导了。”

  玄清道人叹息声,默默无语。

  李青鸾笑道:“武哥哥,你死了也不要紧,我会永远地陪守在你的身侧,黛姐姐说,她替你报了仇后,也要跟我住在起陪伴你的”

  玄清道人听她说梦话般,把件惨绝人寰的陪葬之事,说得十分动听,而且脸上笑意盈盈,眸子中光辉闪闪,似是对那千古悲绝之事,万分向往,不禁暗暗叹息声,忖道:这孩子虽然是说的梦话,但那等诚挚之情实在使人感动,看来她倒是真能做得出来,如果马君武真的重伤难医,就此撒手逝去,我必得设法防止此等惨事发生。

  玄清道人低声道:“鸾儿,快过来”

  李青鸾依言走到玄清道人身侧,两人缓步出洞,仰脸看去,满山阳光,原来太阳已升上多时。

  玄清道人很留心地看了那谷中形势后,拉着李青鸾走上处峰顶,放眼景物如画,不觉精神振,想到几日来自已经历的奇险,真如场梦境

  他正想得入神,忽听李青鸾叫道:“大师伯,有人来了。”

  玄清道人转脸望去,果然峰下谷口,有人踉跄而来。

  他内功本极精深,运足目力看清楚来人之后,饶是他定力深厚,亦不禁呀然失声。

  李青鸾功力毕竟和玄清道人相差很多,她虽然看出有人,但却无法看得清来人面形,只看出个身着黑衣的人。

  太阳光从双峰交接之间的段空隙中,透射在山谷中,照着那身穿黑衣的女人,只见她步履踉跄,身体不停地摇晃,右手中握住管玉箫,当作手杖使用,不时点在山石上面,以帮助站稳她摇晃的身子,她虽然步履踉跄,但行速并不很慢。

  玄清道人看着那黑衣女人,轻轻叹息声,伸手拉着李青鸾,由峰上向下奔去。

  两人到了峰下之时,那黑衣女人似已不能支撑,倚坐谷边块大山石旁休息。

  她微闭双目,粉白的玉颈上,有道寸许长短的伤痕,衣领上满是血污,脸色惨白,不停喘息。

  玄清道人缓步走到她身侧,低声对李青鸾道:“鸾儿,赶快推拿她气门璇玑两岤。”

  李青鸾蹲下身子,正待动手,忽见她睁开眼睛,随手捡起王萧横扫击出。

  玄清道人左手疾探,把接住玉箫,挫腕,把玉箫夺了过来,怒道:“玉箫仙子,我们此番好意相救,你怎么还出手伤人。”

  玉箫仙子缓缓地站起身子,目光凝注玄清道人脸上,望了许久,摇摇头,黯然叹道:“你来得太晚了,他已经被人投到那悬崖下水潭中了,我在那水潭边守了很长时间,仍不见他尸体浮出,想来他被那急射而下的怒涛激流,卷沉在潭底之中。唉

  我身受伤势很重,无法下潭去打捞尸体,不过,我总有天会把他尸体打捞上来“

  突然,她目光转投到李青鸾身上,口中轻轻啊了声,又低声接道:“他伤在峨嵋四老手中,送命在个身着黄色大褂腕套金环面目俊好装束诡异的少年手中,他本来喊过他的姓氏,可是我时记不起了”

  李青鸾问道:“大师伯,这黑衣女人是谁她怎么会认识武哥哥呢”

  玄清道人道:“很多人不知道她真实姓名,都称她玉箫仙子,在当今江湖之上,威名甚盛。”

  李青鸾重复了句:“玉箫仙子”只觉这名字十分熟悉,但是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两人缓步走回石室,这时白云飞已运功完毕,她已经下了木榻,面用手理着散乱的秀发,面低声在和马君武谈话,那丑怪的女人,却已不在洞中。

  李青鸾急奔两步,跑到白云飞身边,笑道:“刚才我们打了半夜的架,要不是我大师伯及时赶来,只怕我和彭姐姐都要被人家打败了。”

  白云飞先对玄清道人点头笑,然后对李青鸾问道:“那你定然是吃了很多苦啦”

  李青鸾笑道:“嗯我虽然和人打过很多次架,但却从没有昨夜那样厉害,我怕他们冲近木榻,伤了你和武哥哥,所以,气力就大了很多。”

  两人谈话之间,彭秀苇提着壶山泉进洞,白云飞洗去脸上发间血污,笑对玄清道人道:“老前辈来得正好,不但及时解了晚辈之危,且将省去我番跋涉”

  她转脸望了望静躺在木榻上的马君武眼,脸上忽现黯然之色,接道:“他伤得很重,已非晚辈可以疗治,因此,我想带他到括苍山白云峡去见我恩师,求他老人家以所得万年火龟疗治他身受之伤。”

  玄清道人微沉吟,随即笑道:“白姑娘这般加惠于他,贫道十分感激,不过,他在这出道年之中,就牵惹起无穷风波,唉”

  白云飞叹息声接道:“老前辈不必多责怪他,事实上有很多事都不能怪他,眼下他伤势很重,不宜再拖延时间。”

  玄清道人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是否要贫道护送程”

  白云飞道:“老前辈如果有事,尽管请便,由鸾妹妹和这位彭姑娘伴行相助,人手已经足够了,不敢有劳前辈。”

  玄清道人听她口风,已知不愿让自己随行,微微笑,道:“既然如此,贫道就先走步”

  他刚转过身,忽然又停住脚步,翻施解下背上宝剑,笑道:“我在昆仑山处悬崖中冰岩之上和玉箫仙子动手,忽得天龙帮主的爱女苏飞凤传报警讯,说武儿被峨嵋派擒拿住,押在万佛寺,因此就匆匆赶来了峨嵋山,行至这卧虎岭时,无意发现了南天雕周公亮和铁剑书生史天灏在处悬崖上对坐清谈,我因时好奇,偷听两人谈话,才知两人是在计议捉万年火龟之事。”

  他微微叹息声,接道:“我偷听两人谈话,只不过是时好奇,哪知却引起了铁剑书生史天灏杀机。”

  白云飞道:“史天灏人阴险得很,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对付老前辈”

  玄清道人道:“贫道昔年游踪江湖之时,曾和两人见过几面,故而相识。史天灏假作笑脸,邀我入伙,我虽再三推辞,仍不能推脱得掉,只好答允下来。史天灏假作热情,带我到那万年火龟存身的悬崖边缘,趁我无备之时,两人齐下手,把我推到那悬崖之中。哪知我却因祸得福,捡得这柄千古奇珍,但这等宝剑,如非有绝世武功,也不配用它,仅以此宝剑相赠,藉谢白姑娘数番援手之恩。”

  白云飞看了那宝剑两眼,摇摇头道:“这等神物利器,晚辈哪里敢受,还是老前辈自己留着用吧。再说,我直都没有什么争霸江湖之心,此刻更是万念俱灰,贵派中分光剑法,以快迅著称武林,如再佐以这武林奇异的宝刃威力,那威势想来必增强很多”

  玄清道人看她坚持不受,也不再坚持,收了宝剑,拱手告辞,飘然而去。

  白云飞等也立时动身东上,沿途之上,车船兼程,白云飞果然不再改易男装,和李青鸾陪守在马君武身侧,笑语慰藉,无限柔情。

  这日,到浙东括苍山下,几人弃车步行,连夜入山,李青鸾白云飞彭秀苇交替背负马君武赶路。

  好在白云飞熟悉地势,翻山越岭,专走捷径,经过了半夜紧赶,已到了白云峡。

  这时,已是子夜过后时分,轮明月,满山银辉,山风吹响起阵阵松涛,白云飞放下马君武,遥指着前面座拔天奇峰,说道:“转过那座山峰,就是白云峡了唉只不知我师父回来没有”

  李青鸾微启樱唇,笑意盈盈地长吁了口气,满脸欢愉之色,说道:“黛姐姐,咱们不要休息了,快些去找你师父替武哥哥疗治好伤势,他能活这些天不死,那定死不了啦。”

  只因她心中直记着白云飞相告之言,说马君武难过三天时间,可是由四川峨嵋山到浙东括苍山,耗费的时间,将近二十天工夫,马君武并未死去,虽然只余缕微弱的气息,但却并未咽绝。

  这件事在李青鸾纯洁的心中,甚费疑猜,因为,她深信白云飞是无所不能的人,她既然说马君武难再活过三日,自然是无可置疑,可是,事实上马君武竟延续了两旬之久,仍然未死。

  不只是她,就是白云飞的心中,亦感到莫名其妙,虽然她不惜耗消本身真气,助他延续生命,但她心中很明白,那只不过是祈求尽到自己最大的心力而已,决不能创出这等奇迹。她哪里知道,马君武在泯江舟中巧遇了那身披蓝纱少女,服用了天下第等灵药保命护心丹,得那药力神奇之效,护住他内腑点元气不散,虽已油尽灯枯,但缕生命火焰,始终延续不熄。

  白云飞虽是生性坚强之人,但此刻却变得十分柔弱,沉思良久,才回头望着李青鸾黯然笑,道:“要是我师父没有回来,怎么办呢我现在心里非常害怕。”

  蓦闻长空鹤唳,月光下见只巨鹤,流星般飞泻而下,落在她身边。

  白云飞骤见灵鹤,心中忽然喜,暗道:“玄玉既已回来,想来师父定也回山了。”

  是以在见得玄玉之后,心中忽然感到阵欢愉。

  她俯身抱起马君武,转脸对李青鸾道:“我师父已回来了,咱们快走吧。”

  当下几人,又放步向前奔去,翻过了两座山头,到了那高峰下面。

  忽然间,铮铮几声弦响,从那高峰后面传来,而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丝丝扣人心弦,三人都不禁阵心跳,停住了脚步。

  但闻那灵鹤声凄厉长鸣,展动双翼,冲霄而去,瞬息间飞得踪影全无。

  白云飞望着灵鹤玄玉的去向,呆呆出会神,忽地惊叫声,道:“鸾妹妹,快走”她口中说着话,人已似离弦弩箭般向前奔去。

  她这异常的举动,使李青鸾和彭秀苇都跟着放步狂奔。

  大约有盏热茶工夫,白云飞倏然收住脚步,回身把马君武交给李青鸾,纵身跃,快似掠波飞燕,直向前面扑去。

  李青鸾彭秀苇定神望去,只见前面片如茵绿草之中,坐着个青袍长髯的老人,在他身侧在丈左右处,盘坐了个身披蓝纱的白衣少女,少女怀抱中,抱着把琵琶,身后排横立着四个赤着双足身着及膝蓝色大褂的婢女,个个面目美好,艳光照人。

  那少女玉颊上挂着两行清泪,手抚着怀中琵琶,目光凝注着草地上静坐的老人,脸上不胜愁苦,很显然,她是想拨动琵琶弦音,但却又为另种力量阻止了她,副欲弹又止的神情。

  白云飞扑到老人面前,无限凄伤地叫道:“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只见老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陡然声惊叫道:“你现在回来做什么,快走快走。”面说话面又挥手作势,催白云飞早些离开。

  但见那身披蓝纱女纤指走动,怀中琵琶,铮铮挣,连响三声

  李青鸾忽觉两臂松,砰的声,把抱着的马君武摔在地上,彭秀苇却随着那三声弦音,跳动了三步,白云飞突感阵急躁不安

  幸喜那少女拔动三声弦响之后,不再继续,三人神智才没受制,倏然清醒过来。

  李青鸾伏身看看地上马君武,气息仍然未绝,才放下心中块石头,幽幽叹,道:“这琵琶好难听”

  但见那老人圆睁着双环眼,大声对白云飞叫道:“你快些走吧再晚了恐怕走不了啦我已经受了重伤。”

  白云飞细看师父神色,大异往常,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知他所言非虚,心中更是惶急,纵身掠,直向那身披蓝纱少女扑去。

  那少女对白云飞的迅捷的来势,直似没有看见,既不起身迎敌,亦不让避,仍然静坐不动。

  可是她身后横立的四个赤足婢女,却齐跃出,并肩挡在那少女身前。

  白云飞正值满怀伤痛之时,出手迅快至极,左掌平推招“移山填海”,右手横扫记“神龙摆尾”,直击横打,齐袭到。

  四女被她凌历的攻势迫得纷纷退避,但倏分即合,让过白云飞的攻势,立时反击。

  彭秀苇眼看四人合攻主人个,不由心头火起,大喝声,纵身而上,探手间已套上鹿皮手套,扣握了把毒沙。

  只听那盘坐在草地上老人大声叫道:“黛儿快些停手,她是你小蝶妹妹,你决打不过她的。”

  白云飞听得怔,修忽间拍出四掌,把四个围攻的婢女迫退,翻身跃开五尺。

  四个赤足艳婢也不追击,排横挡在那身披蓝纱的少女身前。

  彭秀苇手中所扣毒沙,本已蓄势等发,但听那老者喝,又见白云飞翻身跃退,手中把毒沙也就不敢乱打出手,紧随着白云飞跃身而退。

  这当儿,那身披蓝纱少女,忽地站起身子,从四婢之间穿过,直对那青袍长衫的老人走去,她神态从容地由白云飞身侧经过,她轻颦着黛眉,望着她凄凉笑,娇靥上满是愁苦

  白云飞看那少女经过身侧之时,毫无戒备之状,心中忽的动,正待出手,把她击毙掌下,忽然觉得那少女面目神情,似是在哪里见过,不禁阵犹豫

  就这瞬工夫,那少女已到了青袍老人身前,缓缓地蹲下身子,放下怀中琵琶,低声说道:“老伯伯,我娘临死之前,告诉我说,她死之后,要我到括苍山白云峡来找你,并要我用”弦音耗心“的功夫害死你,其实我心里并不想害死你,何况你又对我很好,把万年火龟的内丹送我服用,我娘在生前,也对我谈过万年火龟的事,她说:如果能得服万年火龟内丹,她就不会死了,所以我想那万年火龟定是异常珍贵之物”

  只见那青袍长髯老人全身阵颤抖,长长叹息声,接道:“你娘说得不错,她生中所受的委曲,都是我加诸她的,就是把我乱刀分尸,也不足抵偿万。只可惜她死得早了点,不能亲手杀死我这忘情负心之人”

  那少女只听得双目圆睁,闪动着异样光辉,惊叫道:“怎么你认识我娘吗”

  那老人突然仰脸望着当空皓月,好半晌,才答道:“唉我们只不过见过几面”

  白云飞在那蓝纱少女蹲下身之时,也跃到那青袍者人身侧,这时,突然插嘴接道:“师父,你定认识这位姑娘的娘亲,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说呢”语未完突然想起了件重大之事,啊的声惊叫。

  青袍老人和那身披蓝纱少女,都不禁被她突如其来声惊呼,吓得微微怔,四道眼神齐转注在她的脸上。

  只见她嫩脸上神情激动,星目蕴含泪光,王齿紧咬着樱唇,摇摇头,故作微笑,语不发,原来她想到那万年火龟内丹,已被身披蓝纱少女服用,马君武伤势只怕难疗好了。

  那青袍老人突然咳嗽声,霍然起身,举起双手,疾走了两圈,又重坐原处。

  白云飞看师父疾走的步法,正是他平时修习上乘内功时所用,心头暗暗吃惊,忖道:难道他老人家真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不成但转念又想师父内功精深,武学博奥,当今之世,有谁伤得了他

  只听那身披蓝纱少女长长叹,又道:“我娘遗命要我害死你,我想你定是很坏的人,谁知你竟是十分慈善的老人,唉我娘不知和你有什么仇恨,非要我害死你不可”

  那青袍老人微微笑,道:“当今之世,只有你娘和你,有杀我之能,你娘既然死了,只余下你个人了,你如不肯依你娘遗命害死我,我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白云飞忽的伸右手,把那少女放在地上的琵琶抢在手中。

  身披蓝纱少女转脸望了白云飞眼道:“你最好把那琵琶砸碎,我就永不能再弹它了。”

  那青袍老人突然声叹息道:“怎么,你改变心意了吗

  哼要知个人不听父母之命,便是大大不孝。“

  身披蓝纱少女忽然放声哭了起来,道:“可是你待我这样好,我要害死了你,心里定会十分不安”

  青袍老人笑道:“你娘受了几十年活罪,忍恨偷生,把你教养成人,就是要你替她报仇,你不肯依她遗命,把我害死,难道就不怕愧对你娘九泉阴灵吗”

  身披蓝纱少女只听得娇躯阵颤抖,伸手去抢白云飞手中琵琶。

  白云飞提气,身体姿势不变,倏忽间闪开五尺,道:“你要再动手抢,我真的要把它砸碎。”

  但闻那四个赤足美婢,齐娇叱,纷纷向白云飞扑去。

  彭秀苇李青鸾亦双双跃奔过来,出手拦截。

  那青袍者人喝道:“快些停手”右掌虚空劈去,股强猛绝伦的力道,从几人中间冲过,李青鸾彭秀苇以及那四个美婢,都被那青袍老人激荡潜力逼开。

  白云飞举起手中琵琶,运尽臂力,猛向数丈外块大山石上投去。

  那青袍老人左手袍袖拂,忽的腾空而起,伸手抄,已把琵琶抓在手中,跃回原地,向那身披蓝纱少女手中递去。

  要知白云飞那运力掷,何等迅疾,青袍老人能在刹之间,凭空把琵琶接住,不但看得彭秀苇等楞在当地,就是白云飞本人也看得呆了呆。

  她知道,只要那琵琶交到身披蓝纱少女手中,让她弹动起来,自己也无法忍受,何况还有李青鸾和三手罗刹彭秀苇。师父又心想死在那少女手中,自是不肯伸手拦住,必须在那少女未弹动弦音之前,重把琵琶抢到手中

  这机会只不过刹那间,白云飞来不及劝求师父,蓦然纵身而上,右手疾伸,抓住了琵琶角。

  这时,那身披蓝纱少女,左手亦接住琵琶角,那青袍老人还未完全放手,三个人各抓住琵琶端。

  青袍老人冷哼声,道:“黛儿,你放不放手”

  白云飞自闻那万年火龟内丹,被那身披蓝纱少女服用之后,心情就十分激动,此刻又被师父责问,只觉万般委曲齐泛上心头,更是抓住琵琶不放。

  青袍老人咬牙道:“我就当真不敢打你吗”左掌翻,横扫过去。

  白云飞平时虽得师父宠爱,对她百依百顺,但见师父真的出手,倒也不敢封架,闭眼,准备硬受击。

  青袍老人掌出手,忽然想起她乃是金枝玉叶之体,自己只不过是她的侍卫身份,只因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