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曲之都市红颜笑
作者：香山月银狐
第章 相依
纤纤白皙的手指缓缓地沿着优美的曲线抚过光滑细嫩的脸颊,又轻轻地滑过温润溜滑的下颏。夏天，窗外的夜空，银月如勾又似弯刀,温柔的割进了灰暗的云层里。林子福望着消失在天空中的月影，心里猛的紧。
"妈..."他转过头看着坐在木椅上正忙碌的母亲。
客厅里的摆设，异常的简单。没有电视机，没有风扇，没有沙发；只有靠窗摆着张用来吃饭的有些掉漆的木制方形小桌，旁边还摆着两把木制椅子；四周的墙面有些脱灰的痕迹；屋顶正中低垂的吊着个25瓦的发着黄晕的灯；靠着卧室的门边，还摆着台老式的缝纫机。
客厅里那模糊晕黄的灯光下，母亲正在那台老式的缝纫机上，摸索着给别家缝着衣裳。
"子福，怎么了"妈妈爱怜的看了他眼，又继续赶着手里的活儿。
他看了看妈妈，轻轻地站了起来，缓缓绕过窗边的饭桌来到妈妈身旁。他深深的看着妈妈眼角处泛起的鱼尾纹,伸手帮她理了理鬓角散落的白发。他有些惆怅地轻声低吟，"妈...你又多了几根白头发。妈，你休息会吧"他看着眼前已经有点老眼昏花的母亲，声音有些哽咽。眼前的母亲其实并非自己的亲身母亲。
十年前的天，个深黑的石砌水井边凄厉的哭嚎声响彻虚空。“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离开妈妈了呀我的儿啊”个年轻的母亲抱着个冰冷的尸体哭倒在满是水渍的地上，那怀里是她刚六岁大的儿子的尸体。她呼天抢地的哀嚎着，冰凉的尸骨已刺得她有些神智不清。村民们非常同情的看着她。几个老人家蹲在她身边轻轻地劝着她。
阴沉的天空，满是滚滚的乌云。压抑在人们心头，是那么沉重。终于，束强大的紫色闪电疾若游龙，划过虚空。轰的声炸雷，示威般的盖过了她的悲嚎。
个瘦弱的青年急跑着从地里赶了回来。他看到地上痛哭的她，他满脸布上了极度悲痛的神情。他默默定在了那里。良久，他才走近，两眼无神的伸出手想拉起她，却没拉动
雨，终于哗哗的下了
村里放学的路上。
个年轻的奶奶猛的拉自己六七岁大的孙子。他们躲着个疯癫的女人。她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她孩子的名字，她在叫着他的魂。
夜晚。清月被云遮了去。在间闪着油灯黄芒的厅堂内，个瘦弱的年轻男子提着布包，他伤情的回望了眼仍在内屋深睡着的疯癫的妻子，他终于还是跨出了自家的大门，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她再度受了刺激，神智却竟然清醒了。她终于也离开了那片伤心地。
炎炎夏日。她脸上有些微汗的走进了城里这家孤儿院。个六岁大的清秀的小男孩飞快的跑过她的身边。她的眼却已定在了他的身上。她眼就相中了他，将他收养了......
此后，母亲将我视如己出，对我疼爱有加，照顾我无微不至，生怕我病着痛着冷着饿着。她十年的心血全浇灌在了我的身上。母亲，也是个苦命人。
"傻孩子，你就别多想了。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别担心妈妈。妈妈有分寸。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呐"
林子福望着妈妈忙碌的身影......自从两年前起，他每个月都会腹痛好几天，刚开始只是几天，所以没有当回事，哪知这几次却越来越严重了。这可把妈妈吓得带着他直往医院跑。
市级人民医院的间医务室内。
个五十多岁主任级别的蒋医生接待了他们。
林子福刚做完检查。
"医生,他怎么会老是肚子痛呢每个月都会痛那么几天。"母亲焦急的问。
蒋主任有些深沉的盯着他的病历和检查报告。他微微邹着眉头将报告往桌上轻轻放。母亲的心也随着报告咯噔跌。她看出了医生略微沉重的表情。蒋主任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桌面，定定的看着林子福的脸。这是张柔美清秀酷似少女的脸。林子福被他看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有些害怕了。
好会儿，医生终于开口了，"是先天性女性假双性畸形。"
林子福和林芳华听了楞，呆呆的看着医生。
"这到底是什么病能治好吗"母亲不禁欺近了身子急切的问。
蒋主任停止了敲打桌面。他坐直了身子，安慰他们，"别急...你的儿子，确切的说应该是女儿。"蒋主任说着，将那张光照片移到他们面前，指着其中的块图案说，"你看这里，在他的腹部有套非常完整的女性器官。我们观察到，那些器官都是很健康的。这也就是说..."蒋主任顿了顿，眼睛盯着他们，最后，目光落在了旁的林子福脸上，肯定的说："你的儿子准确来说是女儿。"说着，蒋主任又看向林芳华，继续说道："我们需要通过手术来矫正他的性别，还他本来的女性身体。这个手术必须尽早做，越早对他越好。否则...如果再这么继续拖下去的话，怕会有生命危险。"
母子俩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特别是林子福，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竟会是女儿身难道自己...真会死吗他想到这就害怕了，脸色也变得惨白了。
好会儿，母亲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怜爱的看了林子福眼。她被他那张惨白的脸刺得心里发痛。林芳华不禁在心里坚定的想：我定要让他做手术不管有多艰难
"那这个手术...危险吗需要多少钱"
"...需要20万。"
手术费需要20万又去哪里弄这笔数额巨大的20万呢林子福的母亲林芳华听了，当时就急愁了眉，清秀的眉毛紧拧在起打了结，两只眼睛空洞的盯着医院那干净的墙面。
蒋主任的目光又落在了林子福身上。他眼就看得出来，眼前清秀的男孩，是个文静听话的好孩子，想必成绩也应是挺好的。他第眼就对林子福有了好感。林子福的年纪也与他的儿子差不多。他也很能明白眼前这位慈祥母亲的心情。因此，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们家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提出来。我可以代你们向院长申请减免些费用。"
"那...能减免多少"她有些担忧的问。
"最多5万吧...我想是再也申请不到多的了。"
也还是需要15万啊自己靠着厂里那微薄的工资，母子俩才勉强可以过活，并刚好能负担上他的高中学费。他也争气，每次考试都能拿到全班第，全年级前10。这着实让林芳华很欣慰。
现在却如何是好呢她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还有些微的积蓄，两万左右，这是她辈子的积蓄。这小房子也还值个七八万，这是十多年来，她在厂里干了大半辈子的所得。那也才十万。还差五万呐自己还会点缝缝补补的手艺活儿。下班后自己还可以接些散活儿。但...唉
最终，她还是咬咬牙答应了，手术日期就定在了暑假后的第三天。林子福担忧的看了母亲眼。母亲回望着他，眼里尽是怜爱与痛惜。
客厅里，缝纫机仍然轻柔而不辞辛苦的嗡嗡低鸣。晕黄的灯光下，林子福轻轻的依偎在妈妈身边。
第二章 暗涌修改
学校里。
高二班课间闹得似疯了般。惟独只有林子福安静的端坐在座位上看着语文课本。他正在背文言文。
同桌的王博定定的盯着他的脸。那是张清秀绝美的脸。女人见了都会嫉妒，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脸。从开学第天起，他见到林子福，就错误的以为他是个女生。他是那么的文静，不爱说话，有时候他最多只是轻轻的笑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腼腆。而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同龄的男生要来得清脆，偶尔，似乎还能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香味。这样的错觉直延续至今。如果...如果他真是女生......他久久的看着林子福。
林子福脸上微微起了丝红晕。他猛然转过头...
王博被他突如其来的瞪视吓了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轻轻的讪笑。
上课铃声终于响了。
"昨天我说过，今天要抽背出师表的。谁自告奋勇来背下"语文老师王老师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逡巡着下面的学生。同学们个个都垂着脑袋，眼睛直盯着课本。
教室里片静悄悄...
"那我开始抽查了......林子福，你来背吧。"王老师满怀信心的看着他，对他鼓励般的点点头。
他缓缓站起身。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清脆的声音，柔婉的飘荡在教室里......
"不错。下面还有谁来试试"
午休时间。
林子福有些彷徨的来到了楼梯边。这阵子，总有块巨大的石块压在他心头，沉甸甸。自从那天，医生的句话，他原有的世界开始慢慢的碎裂。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就有些忿忿，有些懊恼，有些沮丧，有些焦虑，还有些恐惧。万千心绪纷纷扰扰的纠结在他心头，他无所适从。
他情绪低落的拖着脚步，边出神边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坪。推开门，阵刺眼的阳光射进了他的眼。他抬手挡住了刺眼的光芒。好会，他才看清，天台上，靠着栏杆站着三个学生。他们正在那里抽着烟。
他失神的向他们走了过去。那几名学生呆呆的看着，眼里是惊叹和疑虑。他们认出了他。
林子福早已是这个中学的名人。不仅是因为他的清秀，他的柔美，他的略带腼腆的气质，更因为他出色的成绩。他也是那种眼看过去，就感觉很舒服的类型。
林子福心里正憋得慌。他看着他们吞云吐物。他忽然也很想尝尝香烟的味道。他望着其中个有点壮的同学说道，"给我枝烟。"
他们面面相觑。左边，名瘦高的同学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递了过去。
6只眼睛饶有兴趣的望着他。看着他轻张小嘴，抿住了小截烟嘴。其中人，猛然省起，赶忙掏出打火机，飞快的给他点上了香烟。
他试探着，吸了口淡淡的烟。辛辣的烟味，刺激得他胸口猛烈的起伏，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慢慢地，他终于顺了口气，两只纤细的手指，幽雅的夹着香烟。他轻轻邹起了眉，双眼迷离的盯着缭绕的轻烟。轻烟，温柔的缠绕在他清秀的眉间。
烟，不是个好东西，它令他感到更加的眩晕憋闷，嘴里还有了丝苦涩。他默默的将这丝苦涩轻轻的咽了下去。他静静的回想着蒋医生说话时的表情。难道，自己真是女生吗他原本还打算着，自己毕业以后就去打工，工厂也好，小店也好，只要是能与妈妈起赚钱的地方，哪怕自己要吃再多的苦，他也愿意。可如今，他每次的午夜梦回，都能听到客厅里那阵轻柔的嗡嗡声，缝纫机的声音。他每次都能从小小的门缝里，看到妈妈淡淡细长的身影。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从心底涌出阵痛楚，然后，他也跟着，良久，良久，都难以入眠。他轻轻呼了口气，从他那嫣红的小嘴里，钻出了缕淡淡的烟。
迷离的眼，忧郁的眼，嫣红的小嘴，迷蒙的轻烟。那诱人的魅力，引得那三个同学只顾呆呆的看着他，点都没觉察到烟快烧到了手指......
家模具加工厂内，工人们都忙得汗流浃背。夏日吐出的热气似乎还比这里的要凉快些。林子福的母亲林芳华就在这个厂上班。她是名线切割操作工。
"芳华姐，做下这个模具，按照这个图纸。"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主管叫住了从他身边经过的林芳华，递给了她个图纸和即将成型的模具材料。林芳华接过材料，点了点头。她快步来到工作台，仔细的对照着图纸，量着要加工的模具，开动了火线切割机。她微微的调整着机器，些细小的差异，在她看来都是些放大了的误差。她每修改处，每移动分，都仔细的对照着图纸。忽然，她感到阵头晕。她赶紧关上了机器，双手撑在工作台边。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感觉好了些。天旋地转的眩晕终于消失了，她又继续加工起模具来。
第三章 母子
放学的铃声如放飞的白鸽般，哗啦啦阵吵闹过后，教室里就只剩下了林子福王博和另外个女同学刘芳。今天轮到他们三人值日了。
林子福走到教室的墙角，拿起扫把开始扫着第大组。王博和刘芳也分别拿起了扫帚，扫着第二第三大组。王博边扫，眼角边瞟着林子福。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柔弱。是了，是他的清秀文静给了自己这样的错觉。其实他这人性子上来了还是挺犟的。王博心里想着。他想起了那次，林子福练习扔实心球的情景。
王博作为体育课代表。体育老师让他去帮助林子福练习扔实心球。林子福的实心球实在是太差了。体育老师怕他考试时会不及格。也就是那天，他才知道了林子福有肚子痛的毛病。
操场的边。王博正帮助他练习实心球。
"动作不对。你看我扔次。"王博说着就拿起实心球，两脚前后的站在线后，示意林子福看着自己。
王博双手高举起实心球，探至脑后，两手荡了荡。嗨的声。实心球画着个高高的抛物线，飞到了9米线外。
"你试试。象我样，要将球往空中抛。"
林子福点点头，拿起实心球，心里想着刚刚王博的动作，两手高举过头，呼的声，扔了出去。球落到5米处。林子福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王博，又默默的拿起个球。就这样，王博直看着他练习到晚上7点。中间，王博几次劝他明天再练，否则胳膊会酸痛的。他只是摇摇头，咬着牙继续的练，直到他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那天，也是他送林子福回家的。
王博看着认真扫地的他。其实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柔弱。
"你怎么光看他，不扫地呐"刘芳在旁叫了起来，"快点扫地啊我还要赶回去看我的公主呢"
林子福听了，往他们这边扫了眼，左手放在了肚子上，走到墙角换上了拖把。他开始拖地了。慢慢的，他的脸上浮现了丝痛苦的表情。
王博看他拖起地来，吃力的样子。他飞快的扫完自己那组，然后跑到他身边，抢过拖把，"让我来吧。"他把林子福拖到旁的座位上坐下。
"那你也帮我拖下吧。王博。"刘芳也扫完了，她急着赶回家看电视剧。
"...呃"
"怎么你只帮他不帮我"刘芳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还是我自己来吧。"林子福手捂着肚子，手抓着拖把轻声说到。
"没关系。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就我来。回去吧，回去吧。"
"太好了那我先走了。"刘芳赶忙放好扫帚，背起书包就跑出了教室。
"我等你吧。"林子福坐在位置上，手捂着肚子，邹起了眉头。
王博赶紧走到他面前，"又痛了"
"没事...没事。休息下就好了。"林子福摆摆手。
王博犹疑着，提起拖把走开了。拖地的时候，他时不时会回头看看他。
夏日的夕阳，印染得蓝色的天空，仿佛披上了件鲜红的薄纱。放学后的林子福，回到了自己住了十年的小区里。那是4栋5层楼高的老式的农民改造房。整个小区住了有300户人家。整栋楼就象密密麻麻的蜂窝蛋糕，里面的每个孔都住满了人。此时正是做晚饭的时间，些老婆婆老太太就在小院内，三三两两洗着菜剥着菜，并时不时的交流着些小区内的琐事。
"子福，放学了啊。"
老婆婆每次见到清秀文静的他，都会很开心的跟他打招呼，每次听到他考了好成绩，就好象自己的孙子孙女考了好成绩样那么开心。而他也总是会礼貌的笑着回应着老婆婆，还有那些热情的邻居。
"子福，你妈妈还没回来呀。"
"子福，晚上来奶奶家趟，帮着看看小宝的作业吧。他爸妈又都不在家，我又不识字。"
"好的，王奶奶。"子福笑着点点头。阳光洒在他清秀的小脸上，更增添了丝娇媚的颜色。
邻居们看着林子福进了家门。
"子福就是乖，我的孙子要是有他半听话就好了。成绩肯定也会很好。"
"是啊。听说子福上次考试全班第呐。"
"是吗他妈妈有他这么个好儿子真是几生修来的福啊。"
......
夏夜的月光，仿佛银亮得可以滴出水来。窗外片静悄悄，惟独星月的银光散进这客厅里。客厅里，还轻柔的飘着缝纫机的嗡嗡声，仿佛摇篮曲般的温馨。
林子福半夜里醒了过来。他透过卧室的门缝，看到了客厅里还闪着微弱的昏黄的光。妈妈仍然没有睡，依旧在忙着给别家缝缝补补。他知道妈妈是为了什么才会这么劳累，他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般。自己要是能够挣钱就好了。他心想。是了，明天晚上自己就去找工作，能帮妈妈分担多少是多少。想到这里，他才感觉心里舒坦了些。他慢慢坐起了身，轻轻走到门边打开门。妈妈果然还坐在缝纫机前。她正戴着老花眼镜，凑着吊灯的微光穿着针线。
"妈..."
"哎哟"林芳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跳，她含着被戳破的手指，回头看了看林子福，"子福，你怎么还没睡啊。"
"妈你没事吧。"林子福赶紧凑了上去。
"没事，没事。你怎么还没睡呢赶紧睡去吧。你明天还要上课。"
"妈..."他看了看母亲，欲言又止。
"恩"
窗外的月光轻洒了进来，披在了他的身上。他终于鼓起勇气，"妈，我...要不我晚上出去打工吧。"
林芳华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静静的看着林子福。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她顿了顿，又轻轻说道："妈妈不需要你现在就出去打工。你现在只需要把书读好，身体养好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多想。知道吗"
他知道妈妈是不会同意的，刚刚，他也只是抱着丝幻想。他柔顺地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心里的打算却更坚定了。
"知道了就早点睡吧。"
"妈，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弄太晚了。身体要紧。"
"我知道的。你去吧。"
林子福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客厅里仍然传来缝纫机勤劳的嗡嗡声。
第四章 打工修改
烈日下，知了开始了欢唱。第二节课的体育课刚上完。
教学楼层层开着的窗户，反射着烈日的光芒，晃得操场上的林子福有些睁不开眼。他刚从强光下的操场，走进荫凉的教学楼。会后，他的眼里就满是闪耀的绿光。
"你有没有觉得，高二班的那个林子福，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象个女生了。"教室外，走廊上的同学们唧唧喳喳的瞎聊着。
"是啊。原来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只有我..."
"嘘他来了"其中个同学对着另个同学使了使眼色，他看到了刚拐上楼来的林子福。
"林子福，等等我。"身后传来王博的叫声。他跑了过来，拍了下林子福的肩膀。
"你刚刚篮球场上，那个后仰跳投很帅啊。"说着，他还兴奋的比划了下林子福的动作。
林子福笑了笑，不置可否。
"放学后，起打篮球吧"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情。"
"什么事啊。"
"...秘密。"他神秘的笑，走进了教室。
晚霞如披。夏日的夕阳嫣然如颗跳动的心。
在市繁华的街道上，个清秀的身影穿梭在各家的店铺之间。
"你好，请问你们这需要请人吗"清脆的声音响起。林子福找到了家7－的店子，他正脸期待的询问着店里的员工。
那名女员工打量了眼林子福，"你等等啊。我去问问老板。"
哈这下有希望了。林子福嘴角溢出了丝期待的笑容。
"老板。有个女孩想在这里打工...恩...对，是个女生。"她又看了林子福眼。
林子福在旁插嘴道："我...我...是男的。"
"哦是男生啊。"女店员捂着话筒，有些尴尬的笑笑，"那，你还在读书吗"他怎么看都象个女生啊。那么清秀。女店员心里想着。
"恩我还在上高中。"林子福有些腼腆的道。
"老板，是个男学生...对，还在上高中...恩...恩...好的。我知道了。"
她放下电话，看了看林子福，有些遗憾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老板说他只想招个守夜的男员工。你还在读书，这个不适合你。"
"是吗...那好吧。谢谢你"林子福又次失望的走出了店门。这已经是第七家拒绝他了。
傍晚7点，他依旧徘徊在这条街。他买了份面包，又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说自己在上晚自习。他终于第次向妈妈说了谎。他路过家刚开门营业的酒吧。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发出眩目的光芒，从里面传来非常劲爆的音乐，门口还张贴着张招聘服务生的广告。他站在那里拿不定主意，两眼出神的看着酒吧前进进出出的客人。终于，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刚走进门口，他就被名保安给挡了回来。
"去去去这里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
"我...我...我是来找工作的。"林子福有些被吓到了。
保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你跟我来"
他带着林子福走了进去。
酒吧里散发着股萎靡诱人的气息。舞池里的人们奇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彩色的光芒张牙舞爪的四处挥舞。嘈杂劲爆的摇滚乐震得他的耳朵生痛。他捂住了耳朵紧紧的跟在保安身后。
保安将他带到了个有些隐秘的房门口。这里就象酒吧里的世外桃源，将所有的诱惑和混乱隔离了开来。
"进来吧"随着保安的敲门声后，个很有威势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
"李经理。这个女孩想来见工。"保安有些敬怕的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为李经理的人。
"我...我是男的。"林子福低着头，轻声的纠正着。
李经理坐在办公桌后的旋转椅里。他身黑色笔挺的西装，短寸的头发，凌厉的眼神，仿佛眼就能将人看穿。他左手腕戴着条粗重的闪着黄光的水晶链，粗长的手指间夹着只冒着烟的雪茄烟，右手上只金表闪烁着厚重的黄芒。从他身上散发出股压迫感，照在了他们身上。
他正仔细的打量着林子福。他看起来还真象个小女生，自己刚刚还真的把他当女生看待了。模样到是挺清秀挺漂亮的。不过，看起来好象还挺稚嫩。他微微邹起了眉头。
林子福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盯得有些局促不安，心跳得很厉害。他有些害怕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低垂的双手轻轻搅着衣角，两眼也低垂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李经理的目光移到了他玩着衣角的白嫩的手。
"你多大了"
"...17..."
李经理有些吃惊的瞪了瞪眼，"才17岁"他又邹起了眉头，随后转过头严厉的盯着那个保安，"才17岁你带过来做什么带他出去"
保安吓了跳，正准备灰溜溜的带林子福出去的时候。林子福猛的抬起头，两眼闪着异样的光芒盯着李经理。他不想再被人拒绝了
"李经理，请给我次机会吧我可以做好的虽然这是我第次打工，但我定会做好的，不管是拖地扫地，还是洗碗洗厕所，我都会认真做的经理..."说着，他想起了母亲为自己付出的切，自己做的这些又算什么呢。他眼里闪着泪光。他需要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
李经理呆了呆，怔怔的看着他，他很欣赏他这样的眼神，为达到目的，坚定的眼神。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与他类似的遭遇，他仿若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那时的影子，同样的倔强，同样的坚定......他抬手，猛吸了口雪茄，眼睛眯成了缝，盯着他。
林子福的心脏又快速的跳动了起来，但这次，他睁着双晶亮的眼睛，毅然的与李经理对视着，毫不退缩。
好会，李经理对站立在旁的保安摆了摆手道："你安排他去洗碗吧"
第五章 悲情
月牙儿静静的凝在漆黑的夜空中，望着独自走在路上的林子福。忽然，她低笑着个旋身，害羞的躲进了薄纱般的浮云中。
林子福拖着疲倦的身子，迎着静谧的晚风抬起了头。他望了望天空中与他欢快的躲着迷藏的月牙儿，他的心情也不禁欢快了起来。个晚上，四个小时，挣了20块。他高兴极了，自己终于也可以挣钱了，终于可以帮助妈妈了。他想到这就窃窃的笑了。但忽的他又有些担心了。自己这么晚才回，以后也将这么晚。妈妈会知道吗她会生气吗他不禁担心了起来。
小区内只余下些零星的灯光，周围片寂静。将近十点半了，大部分的人都睡了吧。林子福有点众人皆“睡”我独醒的奇妙感觉。他知道，妈妈肯定是还没睡的，他想象着妈妈仍坐在缝纫机前忙碌的样子，心里有些坠坠不安。
他走到家门口，敲敲门没有回音也许妈妈在卧室没听到。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家里片漆黑，妈妈不在家他心里抖的跳。妈妈这么晚还出去了。她会去哪儿呢他有些担心的打开灯，坐在缝纫机前，两眼盯着门。
林芳华此刻正在小区门口等着林子福。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就算是晚自习，也没有学校弄这么晚的。她有些担心。她刚去了居委会的刘大妈家送改好的衣服。
刘大妈是这片小区内最热心的人了。她矮矮胖胖，和和气气的，见着谁都是笑脸相迎。只要是这个小区内，不管是谁家有了困难，只要找她，她就能想办法帮你解决好了。她自己本身却并不是住在这个小区内。她与老公起住在单位分的宽敞的3室厅的新房里。她老公是名公务员，10岁大的儿子在市重点小学读书。
林芳华站在小区门口，有些胡思乱想。他不是发生意外了吧。这个想法令她心惊胆战。不会的，他那么乖，不会惹事生非的。她赶紧安慰自己。她又想起了手术费的事。两个月了，还差四万多块这可怎么办啊她最焦急的就是这个事了。她不禁有些心急的在门口来回的度着步子。
大门处，高高悬挂在电杆上的橘黄的灯，照着她的身影，随着她的步子，地上的黑影也是忽儿拉长，忽儿缩短。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但手术费还差四万多啊对了他不会是她想起了昨日夜晚他与自己说的话。想到这，她就更加焦急起来，简直是有些站立不安了。她站在门口来回的走，不时的翘首期盼，看着他回家的路。路的尽头漆黑片，依旧没有他的身影。最后，她只好往家走去。他不会是已经到家了吧。
还在楼下，她就看到了从自家窗户透出的光。她急忙跨上了楼梯。
“妈”林子福欣喜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母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你这么晚去哪里了。害我阵担心。”
林芳华也终于送了口气。不过，她却冷冷地看了他眼，言不发的走进了卧室。
林子福愣了。妈妈生气了“妈。你怎么了”林子福赶紧跟了进去。
林芳华坐在床边，看着他脸担忧的神色，她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些。她示意他也坐过来。
“子福。你老实告诉妈。你晚上是不是去打工了”
林子福怯怯的低下头，“妈我”
“你只告诉我，是不是”
“妈。我只是”
“好啊妈的话你都不听了”
“妈。我没有”
“你居然还对我说谎了”
林子福声不吭的垂下了头。
“明天不许去了听到没”
“妈为什么是我是晚上去打工了。我在酒吧洗盘子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啊妈”林子福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母亲，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好啊好啊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妈也管不了你了”
“妈不是的。妈”
林芳华感到股压抑的情绪在爆发。这些天来，持续的焦虑，辛苦的劳作，在不停地折磨着她。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知不知道。妈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我多么希望你健康的活着。多么希望你能学有所成，将来能够有自己的事业不要像妈样，只能窝在工厂里。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的妈。”他也哭了。他最看不得母亲流眼泪。
“知道你还去打工知道你还不好好学习”
“妈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睡。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宁愿不做这个手术妈”
林芳华被他的这些话深深感动了她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傻孩子妈辛苦点不要紧。你还年轻，你应有自己的幸福生活。妈知道你孝顺。蒋医生也说你是个好孩子子福，过了这关就好了。妈不想你这样过辈子”
“答应妈妈，明天不去了。你的任务就是学习和养好身体，好吗”
“恩。我知道了。妈”林子福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
平平淡淡忙忙碌碌的日子，在焦虑的情绪中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到放暑假的日子了。
只剩五天了。林芳华茫然地看着工作台上的模型想着。怎么样才能凑到5万块呢她心里非常焦急。她想起了从前的幕。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怀里死去时的情景，她痛苦的摇摇头，在心里发着誓：自己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宁愿自己死去，也要让孩子好好的活下去。她有些失神的打开机器，下意识的对着图纸工作起来。忽然，她的心里亮......眼前蓬红色的液体飞溅。耳边传来声惊呼。
"林子福林子福"学校的教导主任冲进了正在上课的高二班。
语文老师王老师有些愕然地看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疾步走到王老师身边，在他耳旁说着什么。
王老师惊鄂的瞟了眼林子福，点了点头。
"林子福，你出来下。"教导主任将林子福叫到了走廊边。
居委会的刘大妈居然也在走廊上。她正脸焦急的站在那里。
林子福心里有些打鼓的跟着他来到刘大妈面前。
"子福，你妈妈出事了赶紧跟我去医院"
第六章 母亲...
林子福全身冰凉。他浑浑噩噩的跟在刘大妈身后，急忙向市人民医院赶去。妈妈怎么会出事呢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听送她去医院的同事说，你妈妈上班操作切割机的时候切断了手腕现在正在手术室”刘大妈焦急的说。
林子福浑身震，双惊骇的眼睛瞪着她。
“我们要快点去医院”刘大妈赶紧拖起他，急切的说。
“子福，听说你妈妈这阵子上班，经常会有些头晕。她同事已经提醒过多次了你家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她最近脸色不好有什么难处就跟大妈说我也问过你妈，但她不肯说。”
妈妈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林子福刷的脸色煞白。他心里个怨恨的声音在不断的咒骂着自己：都是你都是你他满眼是内纠的泪水
医院的手术室外站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是林芳华的同事，还有厂里的领导。林子福焦急的坐在手术室外的小凳上，两眼紧盯着手术室的门。门上方闪着红灯。
终于，门开了林子福见到妈妈躺在床上被护士小姐推了出来。他赶紧抢上前焦急的问：“我妈妈怎样她怎样了”
“别焦急。你妈妈需要休息。她太累了。她的手是保住了，不过不能再做重活了。具体还要看复健得怎么样。”是上次那个蒋主任。他轻轻拍了拍林子福的肩，“倒是你，可是拖不得。”林子福此刻却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担心的呆望着妈妈。
他们跟着来到了林芳华的病房。林子福静静的坐在母亲身边。
刘大妈在旁招待着林芳华的同事们，“谢谢你们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没有。她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挺难过。这是我们厂的心意也是意外保险对她的赔款。”个50来岁领导模样的人，递给刘大妈个大大的纸袋子，“这里面是五万元。请你点下。”
刘大妈点好后，将钱装好塞进了林子福的怀里。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搅她休息。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说完，那个领导就递了张名片给刘大妈。上面写着：王进永人事部经理
“好的。真是谢谢你们了。”刘大妈收好名片将他们送了出去。
医院里，刺鼻的气味，深深刺激着林子福的神经。他心痛的看着妈妈那缠满绷带的手，眼泪轻轻落了下来。都是自己他又陷入深深的自责。
刘大妈送走他们，走进了病房，她看了看林子福。他还是那么悲伤。
"子福，你妈妈不会那么早醒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刚刚问了医生，医生说如果恢复得好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她看到林子福没有反应，微微叹了口气，"我晚上再过来吧，给你带些吃的。"说完，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看林子福。
昏暗的灯光下，他依旧是那个姿势，楞楞的看着林芳华裹着绷带的手。
刘大妈摇摇头，走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
林子福回想着妈妈为自己做的切，眼泪又默默的流了下来。
“傻孩子又哭了啊”
林子福惊喜的看着妈妈，“妈你醒了”
“子福”林芳华眼睛望到了他怀里的那个纸袋子，有些无力却开心的笑了，“妈终于给你筹到钱了”
林子福猛的震,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母亲，母亲开心的笑容刺得他心生痛，他终于忍不住哇的声哭了出来...
晚上，刘大妈提着个大大的保温杯走进了病房。保温杯里是塞得满满的饭菜。
林芳华正躺在病床上等着她。她支开了林子福，在病床上与刘大妈商量着什么。
五天后，林子福也住进了市人民医院，接待他的就是那位蒋主任。他本想等妈妈好了再说，他想照顾妈妈，但他实在是拗不过妈妈，是妈妈央求他尽快做手术的。
在这五天中，刘大妈也没闲着。她先是去了趟学校给林子福办了休学手续，然后又去了趟民政局，又去了房产交易所，又去了房产登记所。最后，她拿着大摞资料交给了林芳华。
"刘翠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坐在病床上的林芳华感激的看着刘大妈。她的手里拿着存折，那里面是房产交易所得的8万元。而买房的人就是面前的刘大妈。
"快别这么说，华姐。其实，小区里所有的人都挺敬佩你的为人。自己人将本是孤儿的林子福养大。我们哪个不佩服你林子福又这么乖，成绩又这么好，我们又有哪个不羡慕你你们娘俩在小区里，哪个不是对你们伸这个"她说着，用力的对林芳华伸出大拇指，"现在，你们有困难，我们又怎么可能不帮助你们特别是林子福，小区里的人可是真对他赞不绝口。你们啊，就别跟我客气了。"
林芳华听了她席话，眼角浸出了泪滴。
"好了。华姐，你看你。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回小区准备准备呢。"刘翠香说着，笑了笑，安抚好林芳华后就走了出去。
刘翠香转念间，又来到了林子福的病房。
蒋主任正在给他做着检查。旁边还站着位挺漂亮的女医生，高佻的身材，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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