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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阅读

作品: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13:40:24|下载: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TXT下载
  地低头嗅探,发出呜呜声。梁欢城紧紧盯着图巴克的动作,盼望它快点发现胭寒的踪迹。

  (134)重见天日

  终于,图巴克竖起了耳朵,显得异常焦躁。它猛地一扑,窜到了一片草窝地带,两只前爪拼命地刨动起来。

  梁欢城一阵惊喜,趴在地上,与图巴克一同刨了起来。

  这时,一辆小型货车出现了,车里下来四五个精壮汉子,扛着工具,一起围拢过来。他们是梁欢城找来的帮手。

  梁欢城低声吩咐一句,那些人立刻大干起来。

  图巴克还想往前扑,梁欢城把狗拉到一旁,一直带到了远处的斜坡前,绑到一根木桩上。图巴克极为不满,一通狂吼乱叫。

  梁欢城加入了挖掘的队伍,用铁锹拼命地挖着。突然听见“嘭”地一声,铁锹撞到一块木器上。梁欢城做个手势,众人停止挖掘。梁欢城用铁锹刮去浮土,看到了棺材。

  除了兴奋之外,他同时感到一阵愤怒,邓菲那个蛇蝎女人,必须付出代价!

  ……

  在地下的黑暗中,谢胭寒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响声。她把那当作了幻觉。声音仿佛来自天外,越来越清晰。胭寒努力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仍然只是黑暗。一团漆黑。

  头顶突然响起“嘭”地一声闷响。胭寒颤抖着,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

  刹那间,棺材盖掀开了,一片昏蒙的光线笼罩在胭寒身上。虽然已是傍晚,但那一抹光芒还是让胭寒感到刺痛。她呻吟一声。接着感觉身子一轻,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她的头埋进那人怀里。

  “没事了……丫头……没事了。”梁欢城轻柔地说着。眼角淌下泪水。

  谢胭寒什么都不知道,仿佛死了一般。

  梁欢城将胭寒放进车厢,给她喂矿泉水,但她没办法喝,水从嘴边淌了下去。

  梁欢城自己喝了水,含在嘴里,贴到胭寒的唇上,一点一点喂进去。

  胭寒有了回应。一点一滴的水渗进了胭寒的嘴巴。胭寒试着张开嘴,更多的水滑进喉咙。

  梁欢城慢慢的、温柔的喂着她,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怜爱地抚摸她的脸颊。

  难以想像,遭受了怎样的折磨,让胭寒变成了这样……梁欢城的泪水涌出来……

  (135)前途……

  胭寒终于沉沉睡去。梁欢城脱掉自己的外衣,盖在胭寒身上。胭寒蜷在后排座,像个婴儿。

  安顿好胭寒,梁欢城关起车门,向那几个干活的人说了几句话,他们即刻离开了。

  随后梁欢城来到图巴克身旁。图巴克眼睁睁看着谢胭寒就在车里,更显得狂暴不已。

  梁欢城用威严而又关切的语调说:“图巴克,马上回家去。”

  图巴克瞪着梁欢城,琥珀色的眼珠上布满血丝。

  梁欢城指着沈宅的方向:“图巴克,回家!”

  那狗停止了吼叫,用低低的声音呜咽着,垂下脑袋,蹭着梁欢城的裤脚。

  梁欢城松开了图巴克的绳索。图巴克如一只下山猛虎,朝轿车扑去。它围着轿车跑了两圈,速度极快,令人眼花缭乱。然后它回头看了一眼梁欢城,终于转身向沈宅的方向跑去。

  梁欢城坐进车里。倒车时,看见后视镜中的图巴克,正站在一块石头上,往这边眺望。梁欢城的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向图巴克挥了挥手,图巴克长吠一声,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薄暮中。

  …… ……

  天空飘起了细雨。

  梁欢城放缓车速,以免惊扰昏睡中的胭寒。他已经计划好了,要带胭寒前往彭亨州。

  那里是马来西亚最大的州,州首府在关丹,而皇城位于北根,距离关丹四十五公里。梁欢城要去的地方,便是北根。

  彭亨州风景如画,全州三分之二的区域是森林,而且马来西亚最高的山峰,大汉山,便位于彭亨州北部。彭亨与中国历来有交流,其最早见于《唐书》,被称为“婆凤”,后来到了南宋时期,婆凤便与中国的福建有通商往来。

  在街灯照耀下,细雨越来越密。远远见到山峦一片灰蒙蒙,显然,不远处正在下大雨。梁欢城更小心地驾驶轿车,不时看一看谢胭寒。

  远山的雾气越来越重,迎面驶过的车辆已被淋得透湿。又往前开了十分钟,梁欢城的车进入了大雨路段。雨水使得视线变得模糊,雨刷器摆来摆去,梁欢城将车速放得更低。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梁欢城来到了中途的第一个休息处:喀仁小?。

  (136)明天该怎样

  轿车进入喀仁小镇时,梁欢城看见路上发生了交通意外,三辆车撞?在路中央。路边围绕着旁观者,把道路空间变得更加狭窄拥挤。

  这时候雨更大了,铺天盖地的雨幕中,梁欢城的车离开那一路段,没想到外边又有一宗车祸,再加上前方的一起交通意外,短短的一段路,竟然发生了三起交通事故。梁欢城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找到一家旅馆,停下车,将胭寒抱进去。

  休息了两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胭寒醒过来,口渴,想喝水。梁欢城冒雨买来了粥,一点一点喂着胭寒。

  胭寒吃了半碗粥,脸色仍然苍白,而且难受得想吐。梁欢城将她抱进卫生间,吐过了,再抱回到床上。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吩咐店主将本地最好的医生找来。

  等了足足一个多钟头,外边传来敲门声。梁欢城很警惕,问明了来者身份,才把门打开。店主陪着医生一起进来,介绍说洪医生是喀仁镇上最好的医生,由于他太忙,所以耽误了时间。

  梁欢城打量几眼,放心了,洪医生身材很高,一脸善良宽厚,半边身子被雨水浇得湿漉漉的。

  进门后没顾得休息,先给胭寒量了体温,测了血压,洪医生大吃一惊,说病人太虚弱了,一脸责备地问梁欢城:“你的妻子怎么成了这样?”

  梁欢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既像对洪医生说,更像对胭寒说。

  洪医生给胭寒挂上吊瓶,又开了些药,嘱咐梁欢城如何服用。梁欢城说自己可以照顾病人,便送走了洪医生。

  房间一片沉寂。窗外的雨声仍在轰响。

  直到这一刻,梁欢城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下。

  这一生,很少有过这样的时刻,让他为一个人如此牵挂。宁愿替她忍受痛苦。

  梁欢城将胭寒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身子。

  窗外的雨声变小了。明天也许是个晴朗的日子。梁欢城不去想明天该怎样,此时此刻他与胭寒在一起,这便足够了。

  他感觉怀中的胭寒在瑟瑟发抖。

  梁欢城将胭寒抱紧了,直到她安静下来。

  第五卷终)

  (1)休养生息

  翌日上午,雨停了。

  谢胭寒从昏睡中醒来,仍然感到头痛欲裂,周身乏力。

  洪医生前来复诊,量了体温、测过血压,然后挂吊瓶,开药,嘱咐好好休息。

  梁欢城跟洪医生走到门外,详细询问了胭寒的情况,洪医生比较乐观,说病人的自我恢复能力比较强,再休息两三天,便能起床活动。

  胭寒并没有等那么久,又过了一天,她便能下地行走。梁欢城很开心。

  中午,梁欢城陪谢胭寒出了旅馆,漫步在喀仁镇的街头。四周便是山景,空气格外清新,鸟语花香,堪称世外桃源。

  胭寒走走停停。梁欢城搀着她的胳膊。胭寒很少说话,眼神空茫。梁欢城默默陪伴,知道她心中难受,还有余悸未消之感,生怕自己说出什么,刺伤到胭寒。

  胭寒轻声问:“阿欢,我们去哪里?”

  “先吃点东西。”梁欢城说。

  “我是说……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胭寒停下脚步,望定梁欢城。

  梁欢城凝视着她。“这里是彭亨州,而我们的目的地,是北根,那是彭亨州的皇城。”

  胭寒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梁欢城看到街边有个面馆,带着胭寒进去了。店里没有客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正在闲坐,见他们进来,起身相迎,嗓音洪亮。

  梁欢城扶着胭寒坐下,看了看菜谱,叫了一份汤。

  汤并不简单,托盘端上来,配着四样小点心,色香味俱全。胭寒一看,便觉得胃口开了一些。梁欢城先用勺子舀了,尝一尝,点头说:“味道很不错,我在别的地方没有喝过这么有特点的汤。”

  那老者显得兴高采烈,走到桌边,向他们介绍。原来这汤里用了当归、红枣、黄豆、煲汤骨等等,是用炭火慢慢熬出?的。

  梁欢城对胭寒说:“太好了,都是补血补气,健脾胃的好东西,对你最合适。”

  胭寒慢慢喝掉了半碗,胸口到肚腹似有一股暖流,觉得精神一振,连日来的阴郁颓丧,被那股暖流融化了。

  从那以后,胭寒顿顿都喝这种汤,或者是梁欢城陪她来,或者梁欢城买回去,送进旅馆房间,喂她喝。

  就这样又待了三天,最后让洪医生复诊,洪医生很满意。

  (2)一桩怪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梁欢城开车带着胭寒离开了喀仁小镇。

  自始至终,胭寒没有提一句沈宅,就好像把那里忘了。

  但梁欢城却明白,胭寒只是把那个地方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不去碰、不去提。假装失忆。

  “现在去哪里?”胭寒问,“直接到北根吗?”

  “先去关丹。关丹是州首府。北根距离关丹四十多公里。”

  一路前行,两旁是各种各样的树木,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草木清香,风和日丽,心境舒展。

  梁欢城一边开车,一边向胭寒介绍彭亨州的风土人情。当说到彭亨州在唐代被称作“婆凤”时,胭寒笑了笑,说:“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是啊。其实都是音译。那咱们就叫‘婆凤’好了。”梁欢城说。

  轿车在乡村公路上行驶,远远地见到一块广告牌。沿着弯曲狭窄的道路,又行驶了四公里左右,梁欢城停了车,带胭寒下去透透空气。

  “这里有个鹿园,我们进去。”梁欢城说。

  整座鹿场占地四公顷,鹿群在场地上自由走动,游客在外边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鹿吃饱以后,便藏身在树林深处。听了梁欢城的介绍,胭寒才发现,这座养鹿的场所,以前是原始森林,难怪树身高大,浓荫蔽日。

  两人坐在树下。胭寒倚着梁欢城的肩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

  沈宅。

  这几天发生了一桩怪事:图巴克失踪了。

  话说图巴克帮着梁欢城找到谢胭寒之后,梁欢城命令它回到沈宅,然而图巴克有自己的想法,半途中,它转变方向,从此开始浪迹天涯。

  邓菲不知道图巴克是怎么跑出了宅院,觉得此事相当蹊跷。她责问守卫,都说没有见到图巴克。邓菲隐隐感觉,是有人偷偷放出了图巴克,否则像图巴克这种猛犬,没有理由突然离家出走。

  秀桂始终保持沉默。邓菲并没有怀疑到她。

  秀桂冷眼旁观。在整个事件中,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很聪明、很有能力,只要利用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暗中做几个小动作,事情就变得越来越混乱,而她,便能浑水摸鱼。

  (3)阳光下的寒意

  秀桂猜测,梁欢城应该救出了谢胭寒,道理很简单,图巴克肯定帮助梁欢城找到了谢胭寒,否则的话,假如谢胭寒已经死掉,梁欢城岂肯善罢甘休?而这几天始终没有梁欢城的消息,证明梁欢城带着谢胭寒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秀桂并不关心,也轮不到她关心。

  现在她越来越平静,城府越来越深。继续等待下一个机会。

  邓菲忽然召见她:“秀桂,你知道图巴克去了哪里?”

  秀桂答:“嫂子,图巴克可能是因为伤心过度,离开了沈宅。”

  “伤心过度?”

  “图巴克的幼崽死了,它必然难过。”

  邓菲思忖着说:“图巴克一直以为是谢胭寒弄死了它的小崽子,会不会出去寻找谢胭寒了?”

  秀桂不动声色地说:“或许有可能。图巴克很聪明,也很厉害。”

  邓菲静默良久,说:“你陪我去趟郊外。”

  秀桂猜出邓菲想干什么,然而事到如今,只能遵从邓菲的吩咐,随她前往。

  一个小时后,驱车来到郊外野地,邓菲发觉不对。秀桂也看出来,有个地方明显被挖掘过,虽然挖掘之后,将墓坑重新填满,但因为流失的水土,使那个地方变成了一个浅洼。

  邓菲来到凹陷边缘,低头看了看,然后扭脸问秀桂:“你有什么想法?”

  秀桂故意装出很惊讶、很慌张的样子,说:“天哪,怎么会这样!”

  邓菲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是午后,但那笑容却显得阴森可怖。邓菲说:“难道谢胭寒自己爬出来了。”

  秀桂打个寒战。一方面是作戏,另一方面则是心虚的缘故。

  邓菲哼了一声,说:“即使她变成了鬼,我也不怕她。”

  秀桂心想:鬼怕恶人,此言不假。

  邓菲带着满腹心事回到沈宅。当天傍晚,沈重阳再次苏醒了。这次足足醒了两个钟头。郑碧月亲自给儿子喂了粥汤,虽然沈重阳只吃了一点,却也让郑碧月欣喜异常。

  “我儿终是一条龙,总能脱离苦海,一飞冲天。”她不停地念叨。

  (4)一不做,二不休

  沈重阳躺在病床上,依然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但双眼有了光彩。

  邓菲来到密室,推门而入,先给郑碧月请了安。

  沈重阳正在环顾房间,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邓菲说:“重阳,自从你患病昏迷,为了保证安全,一直就住在家里。”

  沈重阳的目光扫视一圈,再次投向邓菲,轻声问:“胭寒呢?”

  邓菲抿了抿嘴唇,笑一笑,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怎么,你就看不见我吗?”

  这时,郑碧月从椅子里站起身,说:“重阳,你和菲儿说说话,我去抱峤峤。”

  郑碧月离开后,沈重阳接着说:“菲,去把胭寒找来。”

  邓菲迟疑片刻,考虑应该如何应付过去。以沈重阳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刺激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邓菲说:“胭寒也生病了,在医院。”

  沈重阳皱起眉头。“她患了什么病?”

  “就是头痛。医生仍在检查,还没有找到病因。”邓菲说。

  “把手机拿来,我要和她通话。”沈重阳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医生特别叮嘱,你暂时不能用手机,有辐射。而且,胭寒也不能用,她头痛,或许……”说到这里,邓菲故意停顿一下,看着沈重阳,说,“或许她的脑袋里长了个瘤子。”

  沈重阳的嘴唇抖动几下,沉默良久,嘶声问:“确定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还在检查,寻找病因。”邓菲说。

  外边传来脚步声,郑碧月抱着峤峤进来了。峤峤在睡觉,一路走来,居然一声未吭,郑碧月倍感欣慰。

  “重阳,看看你儿子。”郑碧月将峤峤送到沈重阳面前。

  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孩子身上,沈重阳没再提及谢胭寒。不久,沈重阳又陷入昏迷。

  邓菲反倒松了口气。她想:重阳每天这样昏一昏、醒一醒,也挺好的。省心。

  但她也明白,这样的隐瞒,终究无法长久,终有一天,沈重阳会因为谢胭寒的事,而雷霆震怒。因此,谢胭寒始终是邓菲的一块心病。

  邓菲从密室出来后,开始着手准备。

  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邓菲便雇人寻找谢胭寒,当然不是为了接回家,而是设法除掉。

  她决定分作两步,一方面寻找谢胭寒的踪迹,另一方面则搜寻图巴克的下落。那只狗肯定与谢胭寒的逃亡有关,只要找到图巴克,便能更快地发现谢胭寒的气息。

  总而言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

  (5)箕门别墅

  谢胭寒看到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推了下去。她原本看见脚下的墓坑,但摔落之后,才发觉那是一座深渊,深不见底。她急速地坠落着,永远无法结束,四周越来越冷,越来越暗,两旁布满了盘根错节的冰锥,眼看她的身子向一根最长、最尖锐的冰锥落去……

  胭寒惊叫一声,醒过来。

  梁欢城同时醒来,将她拥在怀里,柔声说:“又做噩梦了。”

  房间开着灯。胭寒的额头渗满冷汗,晶莹闪烁。

  她浑身栗抖,喃喃地说:“还是那个梦……往深渊坠落。”

  梁欢城在她耳畔低语:“丫头,没有深渊了。”

  胭寒蜷在梁欢城怀里,带着哭音说:“那个墓坑……我永远忘不掉……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躺在墓坑里。”

  “会忘掉的,相信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梁欢城轻吻她的额头,把汗水吮进嘴里,然后吻她的面颊,把泪珠吮掉。

  胭寒慢慢停止了颤抖。窗外渐露天光,又是新的日子。

  他们已经来到了北根。梁欢城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座著名的婆凤皇城能够安抚胭寒的心灵。此地风景优美,而且城中的华裔并不多,约有一千多人,梁欢城觉得,这样反倒更安全。因为沈家在华族中颇有威望,遍布大马的华裔中,总有沈家的势力影响,而对于北根,沈家却鞭长莫及。

  梁欢城在北根拥有一栋院子,靠近山脚,此处名叫“箕门”,两公里之外便是森林,万一遇到危险,可以退入森林。深山中虽有马来熊的踪迹,但马来熊一点也不可怕,它们是世界上最小的熊类,而且胆子小,大部分时间待在树上,吃蜜蜂和蜂蜜,与其说是野兽,不如说更像宠物。

  所以在北根,唯一要防范的,便是沈家的人。

  尤其是邓菲这样的猛禽。

  (6)一定要偿还

  用罢早餐,梁欢城陪胭寒上街游玩。城里正在举行庆典活动,人群兴高采烈,穿着色彩浓烈的本族服装走过。胭寒和梁欢城沿着街边往前走,目的地是大伯公庙

  梁欢城是最好的导游,告诉胭寒,大伯公庙有2oo年历史,说明华裔在北根落脚扎根的时间,便在2oo多年前。

  今天恰逢神诞节日,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汇聚此地。梁欢城有意避开人多密集处,带胭寒来到一家餐馆:余美记。

  “要在北根享用猪肉,就得来新市镇,这是全城唯一售卖猪肉的华人餐馆。”梁欢城说。

  胭寒有些惊讶。

  来到店中,两人坐在角落,胭寒放眼望去,但见宾客盈门生意滔滔。此店最吸引人的,便是家喻户晓的“咕?肉”。

  两人边吃边聊。胭寒问梁欢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是自逃亡以来,胭寒正式提到以后的计划。

  梁欢城很清楚,有些事是无法回避的,而且谢胭寒屡遭困厄,却能不折不垮,心理承受力比一般人高出许多,通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谈论一些重要话题。

  梁欢城说:“我还是要回到吉隆坡,稳定那里的局面。”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谢胭寒的反应,倘若谢胭寒流露出痛苦神情,他便停止。但胭寒平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他接着说道,“胭胭,我不会把你独自留在北根。我只要定期出现在沈宅就行了,其它时间,我会过来陪你。”

  “我明白。”胭寒说,“你回去,我同意。一切照旧,不要让邓菲看出什么异常。”

  梁欢城语气凝重:“邓菲在你身上犯下的罪行,一定要偿还的。”

  胭寒平淡地笑一笑:“我曾经听过两句话,一句是你说的――想得到什么,取决于你能付出什么,这个世界很公平,有个‘等价公式’。另一句是邓菲说的――失去的,终归会以别的方式再还回来,而且,会加倍。”

  梁欢城望着胭寒。

  当一个人,能够从朋友和仇敌那里,分别找出两句话,并且将两句话结合起来,牢牢记住,她便已经脱胎换骨。

  (7)生死未明

  梁欢城陪着谢胭寒在北根玩了三天。

  胭寒很喜欢院子后边的森林。每天从箕门别墅出去,沿着林间小路散步,梁欢城牵着她的手。走到一处山谷前,便停下步子,再往前便是深山,两人返身回来。

  梁欢城叮嘱胭寒,一定要注意两件事,一是深山不要进去,二是院子附近出现陌生人时,不要出门。平时若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马上用新手机联络他。胭寒一一记在心里。

  第四天,梁欢城离开北根,回到吉隆坡。

  他先去找了郑文灿,但没告诉郑文灿自己的行程,郑文灿也没多问,两人一起吃了午餐,梁欢城想从郑文灿这里了解沈宅的近况。郑文灿告诉他,沈重阳的身体正在康复,这是郑碧月说的。

  梁欢城问:“姨母同意我们去见重阳吗?”

  郑文灿摇了摇头,语气淡然:“目前还没有松口。”

  不料,当天晚上,梁欢城忽然接到邓菲的电话,颇感意外。邓菲说沈重阳要见他,请他连夜过去。

  梁欢城驱车来到沈宅。邓菲先接待了他。

  “阿欢,近来在忙什么?”邓菲冷漠地问。

  梁欢城一见邓菲,便感到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想起胭寒被邓菲折磨,那股怒火几欲喷发。但他必须暂且忍耐。

  “我忙什么,与你何干?”梁欢城露出嘲弄的笑意。

  梁欢城一贯如此,邓菲并不介意。她忽然说:“胭寒从家里逃出去了。”

  “哦?是吗?”梁欢城直视邓菲。

  “秀桂没对你说过?”邓菲反问。

  “秀桂是你的人,怎么会向我通风报信?”

  邓菲说:“家里最近忙于重阳的病,对胭寒疏忽了,没想到她跑了出去,等我们发觉,去追赶她时,她失足坠落大海,生死未明。”

  梁欢城不露声色。“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重阳一定要见你,应该会问到胭寒。我希望你回答的时候,要注意。重阳正在康复阶段,受不了刺激。”邓菲说。

  梁欢城只是牵了牵嘴角。

  (8)密室

  ( )邓菲送他前往密室。来到郑碧月的佛堂外时,邓菲忽然拿出一块黑布,要把梁欢城的眼睛蒙起来。梁欢城很生气。邓菲解释说,沈重阳治病的地方要保密,这也是郑碧月的意思,请梁欢城谅解。

  梁欢城怒道:“重阳曾经救过我的命,如今我也正为沈家的事奔忙,你们却要这样对待我!”遂拂袖而去。

  邓菲无奈,只好拦住梁欢城,由着他了。

  两人穿过佛堂,沿着曲折的密道前行,梁欢城冷笑一声:“你就这样把重阳关在老鼠洞里。”

  邓菲说:“一切都是为了他。”

  “我看未必。”梁欢城说。“趁着重阳昏迷不醒,或许另有企图吧。”

  邓菲咬着牙关,没再回应。

  步入密室,一眼看到房间里的病床,沈重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好在他睁着眼睛。邓菲马上换了一副神情,微笑着上前,说道:“这次醒的时间更久,已经快三个小时了。重阳,加油。”

  沈重阳摆了摆手,让邓菲出去。邓菲转过脸,瞥了梁欢城一眼,目光似乎在说:注意分寸。

  邓菲离去后,沈重阳直接问道:“胭寒生病了吗?”

  梁欢城一怔,马上反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我听菲讲,胭寒近来头痛,住进了医院,怀疑可能是脑子里长了瘤子。”

  梁欢城对于邓菲说的话,并不感到惊异,一个敢活埋别人的女人,说几句恶毒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我一直没有见到胭寒,所以不了解情况。”梁欢城慎重地说。因为他怀疑,这间屋子肯定有窃听装置。

  “阿欢,坐吧。”沈重阳这才想起招呼梁欢城,“桌上有茶,你随意。”

  梁欢城坐在床畔的椅子里,望定沈重阳。沈重阳一脸忧郁,不知是昏迷造成的后遗症,还是为其它事烦恼。

  梁欢城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早日康复。”

  “他们把我关在这间屋子里,我无能为力。”沈重阳苦笑。

  (9)狼?

  ( )在沈重阳面前,梁欢城总要顾全大局。“我姨母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沈重阳说着,试图从枕头上抬起脑袋。梁欢城忙上前,将枕头竖起来,垫在沈重阳脑后。沈重阳吁了口气,继续说,“你去医院看看胭寒,我想搞清楚,她现在究竟怎么样。”

  “我抽时间吧。”

  “不,尽快。其它事先放一放。”沈重阳喘了几口气。

  “你别着急。”梁欢城将话题转开,“邱令白始终不清楚你生病的事。”

  “封锁消息,也有好处。”沈重阳又苦笑一下。

  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沈重阳说:“是秀桂。让她进来。”

  秀桂推门而入,撞上梁欢城的目光,赶快避开了。低头走到病床前,柔声说:“重阳哥哥,感觉如何?”

  “好多了。”沈重阳说。

  梁欢城知道,是邓菲派秀桂进来的,目的是赶他走。梁欢城也不想多待,以免言多必失,便告辞了。

  …………

  百多公里外的北根,又迎来一场雨。

  这场雨不大,使得山中的空气更加清新宜人。谢胭寒很快便适应了箕门别墅的生活,虽然这里的空气比吉隆坡潮湿一些,但对于她那干燥的心灵,反而更像一剂良药。

  梁欢城给箕门别墅留了一个女仆,名叫阿古,三十来岁的马来女人,非常诚实,会说简单的华语。平时打理胭寒的生活起居,还会烹制马来美食,间或做几顿中餐,带给胭寒阵阵惊喜。

  一天傍晚,阿古忽然神色慌张地走进客厅。

  胭寒正在修剪花瓶里的鲜花,见她匆匆而入,便问:“阿古,出了什么事?”

  阿古结结巴巴地说:“我刚才在外边,看见山洼里,有狼。”

  “狼?”胭寒顿感惊异。听梁欢城说,这一带没有狼虫虎豹,深山里虽有马来熊,却很温驯,胭寒甚至想牵一头回来养着玩儿。可是现在怎么会有狼?

  她问:“阿古,你没看错吧?”

  阿古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说:“这么大的,很吓人。”

  胭寒思忖片刻,笑了笑:“可能是狗,你没看清。”

  这么一说,阿古也没把握了,害羞地拧着自己的辫子,转身出去。

  胭寒继续修剪花枝,并未在意。

  (1o)一阵惊慌

  ( )这天午夜,胭寒忽然惊醒了。远处传来悠长的叫声。她侧耳聆听,夜空中,那声音像狗吠。她松了口气,看来阿古的确看错了,如果是狼,只会长啸,不会那样吠叫。但同时胭寒也有点奇怪,这一带没有多少住户,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在相隔一千米之外,房主显然是商人,偶尔带亲属回来度周末,他们家并没有养狗。

  或许是流浪狗,那便要当心了,能在山里出没的流浪狗,想来不是普通角色。

  胭寒迷迷糊糊,睡着了。但她又惊醒过来。这次听得很清楚,而且让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我怎么听到了图巴克的叫声?

  胭寒的心里突然掠过一阵惊慌。

  在此之前,梁欢城并没有告诉胭寒,是图巴克从地下找到她的,因为梁欢城不想再把胭寒的伤口撕开。胭寒也在努力回避,从来没有问过梁欢城,她是怎么被找到的。

  此刻突然听到图巴克的叫声,胭寒怎能不感到惊诧?随即安慰自己:图巴克在沈宅,怎么可能跑到这里?再说,狗叫声都差不多,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这天晚上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第二天早晨,胭寒拨通了梁欢城的手机。“阿欢,昨天晚上,我好像听见了图巴克的叫声。”

  梁欢城一下沉默了。

  胭寒催问:“你在沈宅,见到图巴克了吗?”

  梁欢城考虑应该怎么告诉胭寒。

  胭寒追问:“究竟怎么回事?”

  梁欢城说:“图巴克没有回到沈宅。”

  “啊?”

  “你等我,我马上去北根,见面再谈。”梁欢城说。

  ……

  驱车两个钟头,梁欢城来到箕门别墅。一路上他关注着路上的变化,绝对不能让人盯梢。走进院子,胭寒正在等他。梁欢城步入客厅,胭寒从沙发里站起身,窈窕的身姿,美丽的容颜,略显忧愁的双眸,以及那企盼的眼神,使得梁欢城一阵激动,情不自禁抱住了胭寒。

  嗅着胭寒身上的芬芳,他的思念犹如海潮。

  胭寒的身子慢慢软下来,拥住了他。

  梁欢城在耳畔呢喃:“丫头,害怕了?”

  “嗯,有点儿。”胭寒轻声说。

  (11)搜寻

  两人坐在沙发里,梁欢城揽着胭寒的腰,喂她吃水果。胭寒迫不及待地问:“外边那只狗,真的是图巴克?”

  梁欢城说:“很有可能。”

  梁欢城把过去发生的事,给胭寒讲了一遍,希望胭寒能够明白,图巴克并不是存心要伤害她,至少图巴克救过她一命,如果没有图巴克嗅到她的气息,后果不堪设想。

  “阿欢,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了。可是图巴克一直认定我是杀它幼崽的凶手。它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追踪过来,你说它……”

  梁欢城抚着胭寒的秀发。如果告诉胭寒,图巴克跑来是为了叙叙旧,别说胭寒不相信,他自己都想往自己脑袋上打一拳。

  “晚上我去山上找找看。”梁欢城说。

  “我担心图巴克变得野性难驯。”胭寒说。

  “不要紧,它信任我。”

  胭寒坐直身,望着梁欢城说:“我陪你一起。”

  梁欢城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傻丫头,你去了,谁知图巴克会做出什么。”

  “有你在,不怕。”胭寒说。

  梁欢城露出那熟悉的谐谑笑容:“我怕啊,到时我怎么向图巴克解释?”

  ……

  吃罢晚饭,梁欢城便离开了箕门别墅,前往林区。事先他询问了阿古,曾在哪里见过那只狗,阿古说是东北方向的山洼里。

  这片山洼开满了热带鲜花,风中充满浓郁的香气。这种环境显然不是图巴克喜欢的,梁欢城认定,图巴克只是偶尔途经此处,被阿古看到。

  失去了这条线索,在茫茫山林里寻找一只狗,真比登天还难。尤其是,那只狗很聪明,对人的习性很了解,如果它执意与人为敌,要比一般的野兽更难对付。

  夜幕降临,山林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遮掩,山石与林木露出狰狞的一面。

  梁欢城独步穿行在密林中,搜寻图巴克的踪迹。他突然停下来,有种不详的预感――图巴克会不会已经去了山脚下的别墅?

  (12)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梁欢城急忙往山外走去,速度越来越快,荆棘划伤了他的手臂面颊,他全然不顾,一口气狂奔出山。猛然顿住脚步,远远地,看见石头上凝固着一个影子。

  那是图巴克,黄金项圈闪闪发光,正站在石头上眺望箕门别墅,相距不过数百米。月色中,狗的影子显得无比庞大。

  “图巴克!”梁欢城唤道。

  狗缓缓转过脑袋,看了梁欢城一眼,无动于衷。

  “图巴克,来。”梁欢城招手。

  狗的肩背耸起,猛地往前一纵,却不是往梁欢城这里来,而是直扑别墅。

  梁欢城疯了似地往前跑去。要赶在图巴克之前冲进院子,将它拦截。

  图巴克冲到了院墙外,速度未减,腰身一个弹跃,两只前爪在墙壁上扣了一下,后腿跟着往前一耸,接着前爪趴到了墙头,尾巴一甩,身影消失在墙内。

  梁欢城紧接着跑进院子。图巴克却不见了。

  梁欢城一边警觉地观察着,一边来到主屋门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侧身,后背贴着门板进去。就在那一瞬间,图巴克的身影突然闪现,琥珀色的眼珠近在咫尺。

  梁欢城“嘭”地一声关了门。

  狗的利爪从门板上劈过,传来“嚓啦”一声。甚至看见几道火星窜起。

  梁欢城走进卧室,看见胭寒坐在床边,一颗心才算放下。

  他将胭寒拥在怀中。

  胭寒轻声问:“怎么样?”

  梁欢城正要开口,门外的狗吠声替他作了回答。胭寒不由得颤抖一下,说:“它进来了。”

  “在院里。”梁欢城说。

  “怎么办?”胭寒问。

  梁欢城拍抚着胭寒的后背,淡然说道:“放心,我有办法。”

  “你……”胭寒颤抖得更厉害。她猜出梁欢城想做什么。

  梁欢城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阿欢,你干什么?”

  “别怕。我去走廊。”

  走廊尽头有间储物室。储物室里有杆猎枪。

  (13)正面接触

  谢胭寒猜到梁欢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