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不住的颤抖。
“大哥”
凌珑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向脑门上冲去,忘形地跨出半步,君逸凡手臂yi捞,便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
“大哥你们终于来了”
凌珑心神激荡,所有紧绷的情绪霎时间全线溃决,眼泪无法控制地滚滚而落
“陛下”
又有yi个桃红身影飞奔而来,硬是从旁把君逸凡挤开,伸长双臂像猴子攀树般地紧紧抱住凌珑,号啕大哭。
“呜呜小桃终于找到你了小桃找得你好苦啊,陛下没事太好了,呜呜哇哇哇”
在他身后,柳影也带着官兵冲过来了,yi见凌珑,立即“扑通”跪倒,俊目含泪道:“侍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皇上”
天魔教所有人,都在官兵的包围中口瞪目呆
“你你就是圣元女皇”
慕狄霏幽如遭晴天霹雳,两只耳膜“嗡嗡”作响,妖冶绝美的稀世容颜,仿佛yi夜凋零的罂粟,迅速枯萎下去,褪尽了血色
42
“呔你这魔教妖孽,竟然直呼皇上的名号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前yi刻还抱着凌珑痛哭的小桃霍然跳起,叉腰指着慕狄霏幽尖声叱骂,他这辈子最是见不得比他貌美的男子,慕狄霏幽无疑是犯了他平生大忌。
跟在他身后的yi名中年男子急忙屈身上前,恭敬禀告道:“大人,他就是天魔教的教主慕狄霏幽,也就是皇上今夜原本打算要娶的人。”
这名男子作厨房小厮打扮,正是天机处派在天魔教的卧底,早些时候,他已经把天魔教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向君逸凡等人作了简短汇报,正是因为得知凌珑意外受伤,君逸凡怕贸然杀进天魔教反而会害凌珑送命,所以原定的进攻时间才会往后延迟了。只是,小桃和云晓彤听说凌珑又在天魔教惹下风流债后,差点没双双气晕了过去。
“呵原来就是你啊”小桃张大樱桃小口,还挂着泪痕的脸蛋上迅速变幻出好几种表情,最后定格在愤怒的尖端,“你你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丑八怪,竟然敢勾引皇上我我非亲手宰了你不可”
小桃气不打yi处来,捋起衣袖便想冲上去,君逸凡横臂挡住他,轻喝道:“慕狄霏幽武功高强,你打不过他的更何况,皇上还没下旨呢,你忍着点别胡闹”
“忍叫我怎么忍啊”小桃像yi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上窜下跳,叽呱乱叫,“你看看他,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怪不得皇上会被他迷晕了古语说:狐媚偏能惑主,若不杀了他,只怕祸害无穷呢”
“小桃别胡说八道,给朕退下
凌珑听他越说越不象话,厉声断喝,小桃最怕凌珑发威,当下不敢再放肆,偃旗息鼓退到yi边。
凌珑压下心头莫名的紊乱,抬眼望入慕狄霏幽那双邪魅如惑的紫眸深处,幽幽道:“不错,我就是圣元女皇,凤天国的君主,也是你心心念念想要杀掉的仇人”
温婉清脆的声音,彷若利箭穿胸而过,慕狄霏幽僵挺的身躯猛然yi颤,原以为遭到任何打击也能坚强承受的心,顷刻四分五裂
他眼前金星乱冒,身子晃了晃便往旁边倾倒,幸亏魍焰及时把臂扶稳了他,他才不至于当众出嗅。
“楚儿你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我没有听错么”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夜孤飞也愕然睁大了碧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虽然凌珑在他心目中yi向高贵如神女,但如果凌珑的真实身份竟是九五至尊的帝王,那么像他这种低贱肮脏的江湖杀手,甚至连仰慕,都是yi种痴心妄想
“夜对不起”
凌珑蹲下来,在鹰的帮助下扶起夜孤飞,然后将雁送上来的灵芝参丹纳入他口中。
夜孤飞含着丹药无法下咽,幽暗欲绝的碧眼呆呆瞠视着凌珑,“你是女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你骗得我好苦。”
凌珑满脸歉意地解释道:“当年我遭刺客行刺,流落江湖失去了记忆,直到遇见你,我才慢慢恢复了记忆,至于这段日子,yi直对你隐瞒着真实身份,实乃情非得以”
“情非得以哈那你对我始乱终弃,也是情非得以么”
慕狄霏幽蓦然插话进来,yi双邪魅紫眸含怨带恨地瞪着凌珑,这yi刻他忽然很想笑,嗓子眼却是yi阵阵发苦,世上再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惊愕c愤怒c憎恨c悲伤和绝望这些复杂的情绪犹如火山喷发的岩浆在脑海里搅成了yi团,把他的心,也yi寸寸地烧成了灰烬
“因为你是皇帝因为你是凤天国最至高无上的女人,就可以随心所欲,玩弄男人的真心于股掌之上么”
慕狄霏幽嘶声大吼,像只受伤的野兽发出yi声声凄厉的咆哮,浓郁的压抑的痛苦,终于在那双激动得失去焦距的妖魅紫瞳中绽开
“我真是笨蛋我简直是这天底下最愚蠢最白痴的男人竟然会被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不,我没有我对你从没有玩弄之意”
面对慕狄霏幽泣血般的控诉,凌珑的心脏彷佛也被生生地戳了几刀,凌乱的思绪宛若潮水翻涌而来,温柔的或者是残酷的,那些让人想忘也忘不了的点点滴滴如同眼泪般在心尖上流淌
“霏幽你冷静点听我说,其实我我对你”
凌珑急切地想表白心迹,眼角扫到身边男人们错愕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姗姗地吞了回去,如果她不顾yi切地说出了心底真正的感觉,那么前来营救她的男人们情何以堪尤其是夜孤飞,他拼了命地救自己逃离魔掌,如果知道她内心深处,竟对慕狄霏幽存有眷恋之情,那么他为她所作的牺牲,岂不是都毫无意义了吗
不她不能只顾着yi个人而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慕狄霏幽,今生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她根本根本就不可能娶他的,因为在他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千百年来的仇恨,这些仇恨太过沉重,如果今夜他们当真拜堂成了亲,那么此刻知道了真相的他,必定也会悔不当初的吧
凌珑思想激烈挣扎着,灼热的冰冷的感触在眼眶中打转,却终究没有掉落下来
“无情那如多情苦,如今真个悔多情,但愿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面对欲言又止的凌珑,慕狄霏幽终于无尽凄凉地笑了起来,只觉心底仅存的最后yi点希望和幻想,都随之灰飞烟灭
从小被培养成为绝情绝性的冷血恶魔,从来不知道爱yi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而现在,他终于有些明白了,那种不顾yi切地想守护着某yi个人,想yi辈子好好珍惜这yi个人,到最后却注定要失败的无奈
他就是如此可悲又可笑的恋着这个永远不会爱上他的女人
情仇爱恨,就这样沉淀在心中,变成了yi辈子的哀愁
“陛下天魔教这些人要怎么处置杀还是留”
君逸凡压低声音请示凌珑,今夜进攻的计划原本是要彻底捣毁天魔教,但察觉到凌珑与慕狄霏幽的之间的感情似乎非同寻常,他也不敢贸然指挥行动。
“皇上,此人留不得,肯请皇上下旨诛杀吧”
柳影将手中的“流风回雪”刀往地上yi插,单膝在凌珑面前跪下,向来清冷的俊颜上有着跟小桃同仇敌忾的愤恨。
“不错天魔教祸害江湖,又公然虏劫皇上,简直是罪该万死”
跟在柳影身后的铁血卫亦是气愤填膺,yi个个摩拳擦掌,怒目圆瞪,包围着天魔教众的官兵于是齐声呐喊,摇旗造势,只等凌珑yi声令下,便要冲上去大开杀戒
天魔教众虽然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但见了官兵这等气势,都不禁心生怯寒,唯有慕狄霏幽对眼前发生的yi切恍若未觉,如同结冰般冷洌的闇紫魅眸直勾勾地盯着凌珑,眼底蕴藏着悲哀得近乎凄凉的心情。
咫尺的距离,却彷佛隔着yi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就连横亘在彼此之间透明的空气,也厚重地令人想窒息
慕狄霏幽下意识地伸手捉住胸囗,像缺氧的人般用尽力气呼吸,神思恍惚中,却蓦然清晰地明了yi件事情
这yi次,他是真的失去她了,因为她与他之间再也没有未来
“皇上不要犹豫了,杀了他们也是为民除害呢”
yi直做壁上观的小桃再也憋不住了,也鼓起勇气加入劝杀阵营。
凌珑脸色阴霾,咬唇迟疑不决,她虽然有心想放慕狄霏幽yi马,但众怒难平,她若不下令严惩,只怕难以服众。
“哼,要杀我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慕狄霏幽切肉割瘤般决断地从凌珑身上移开了目光,转投向默立在她身边的君逸凡。
“你就是武林盟主君逸凡”
“在下正是君逸凡,初此见面,教主果然好眼光。”君逸凡颌首yi笑,遵江湖规矩朝慕狄霏幽抱拳为礼,淡然道:“不过,我已卸下武林盟主之位,改向朝廷效命了”
“嘿嘿,想不到你堂堂武林盟主,竟甘愿做皇帝的走狗,鞍前马后,奴颜卑色,简直有辱你昔日在江湖上的威名”
慕狄霏幽不屑地嗤鼻,嘲讽声中带着yi丝掩抑不住的妒忌。
君逸凡神色不变,晒然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身为凤天国的子民,侍奉国君乃是天纲常理,反倒是教主”
君逸凡顿了yi顿,语气微凛道:“听闻教主为了壮大天魔教的势力,趁我离开紫霞山之际,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掀起不少腥风血雨,我这个卸了任的武林盟主本不想再管江湖上的恩怨纷争,但教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女皇的头上,如果我猜得没错,皇上屡次遭杀手行刺,都是你派人去干的吧”
“嘿嘿,不错”慕狄霏幽点头直认不讳,挑衅道:“就算你还是武林盟主,我们天魔教的事情也论不到你来管,而且我跟凌家皇朝的恩怨,也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君逸凡微拧浓眉,肃然道:“天魔教虽然在江湖上无恶不作,但百年基业根深蒂固,武林白道多次想要联合铲除你们也没有成功,不过,天魔教就算再强,也不可能与朝廷对抗,教主yi念之差,无疑是自取灭亡了”
“哼,你少得意,今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慕狄霏幽紫眸中闪出yi丝怨恨之极的光芒,咬牙切齿道:“你害死本教的前任教主,我不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想必是姨母在天有灵,要我今天为她报仇雪恨”
“哦原来慕狄芷是你姨母”君逸凡恍然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慕狄芷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希望教主不要步她的后尘,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君逸凡你何必惺惺作态有种的,你跟我们教主单打独斗啊”
躲在慕狄霏幽身后的断红梅忽然眼珠yi转,戳着骷髅头拐杖高声叫嚣。
“是啊是啊,你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君逸凡,你好歹也算是江湖中人,何不按江湖规矩解决这场恩怨”沈青竹彷佛看到了yi线生机,也立即拍马附和,“除非你怕打不过我们教主,在皇帝面前丢人现眼”
官兵之中,应该是以君逸凡武功最高,如果慕狄霏幽能挡住他,那么其他人都容易应付,断红梅老谋深算,沈青竹与她共事多年,如何不知道她的用意。
“不,不可以”魍焰急切地护在慕狄霏幽身前,忘形叫道:“教主他的武功”
“魍焰住嘴”
慕狄霏幽断然叱喝,揪着嫁衣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泛冷,微微细细的汗粒,因为隐忍着体内不为人知的痛苦而从额际yi颗yi颗地冒了出来。
君逸凡洞察秋毫,蹙眉问道:“教主受了内伤么”
“哼,不劳挂心,就算我只剩下yi半功力,也足够杀你了”
慕狄霏幽发出yi声冷笑,心中杀机陡炽,灼烈怒焰冲破周遭禁锢在闇紫色的瞳孔中盛开,让那张稀世绝美的脸孔,再yi次绽放出异色的妖冶
“君逸凡你纳命来吧”
森冷的语音未落,两团银白光影脱袖飞出,幻化成两道凌厉无比的杀气,矫似流星般袭向君逸凡
君逸凡从容不迫,双臂yi圈yi放,吐出层层劲波罩向袭来的光影,不料那两道光影在半途拐了个弯,竟呜鸣着飞向凌珑。
这yi招变化只在瞬息之间,光影去势甚急,君逸凡想要回身去救已是不及,凌珑本能地仰头避开,两团光影掠面而过,竟又弧旋回来,分上下两路击她后颈和脊背。
躺在凌珑怀中的夜孤飞yi个挺身反转抱住凌珑,只听“唰唰”两声,银白光影在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背脊划开两道血口,斜斜插入旁边yi棵大树。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慕狄霏幽的武器竟是两把打造精巧的圆月刀和半月镰,俗称“日月双诀”,使用起来招式可以千变万化,但若没有足够的功力,却无法驾驭自如。
“夜你没事吧”
凌珑惊魂初定,低头查看夜孤飞的伤势,见其伤口泊泊地流出黑血,不禁抬起头来,对慕狄霏幽颤声道:“你你果然非杀了我不可么”
“慕狄霏幽你好卑鄙”
眼见凌珑险些遇害,君逸凡不禁勃然大怒,双掌翻立,朝慕狄霏幽幽狠狠拍去,势如泰山压顶,怒海翻波
慕狄霏幽双臂疾抡,激气成涡,运集毕生功力回击君逸凡。
只听“蓬”地yi声巨响,两人足下的草地被劲风卷得连根拔起,君逸凡身形微晃立即稳住,而慕狄霏幽却“噔噔噔”地连退了三步。
君逸凡目光中不由露出yi丝钦佩,朗声道:“比起慕狄芷,你果然青出于蓝,只可惜你所练的武功太过阴毒霸道,稍有不慎,极易走火入魔,如今你已是五内俱伤,恐怕无法再接我yi掌,我劝教主俯首就擒,无谓再作困兽之斗了”
自古无敌最寂寞,江湖上,能硬接君逸凡全力出掌的人仅慕狄霏幽而已,不知怎地,君逸凡竟对慕狄霏幽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哼,君逸凡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慕狄霏幽咬牙咽下心口翻涌的气血,变成腥红色的魅眸映着天边残月清冷的光芒,有yi股说不出的阴狠和绝决
“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也不客气了”
君逸凡恼他倨傲阴险,下手便不留情,浑厚内力连绵拍出,势如排山倒海,滔滔不绝
“魍焰你们快走”
慕狄霏幽清叱yi声,足尖蹬点,揉身迎上,两人顷刻杀在yi处,两股不同的掌风卷起漫天树叶和尘土,刮面生疼,包围着天魔教的官兵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飓风,纷纷跌出数丈之外。
“快逃”
断红梅见机不可失,伸手拖了沈青竹和魍焰便走。
“不我不走教主只剩下yi半功力,他会死的”
魍焰大叫着挣脱断红梅,扑回去刚好接住慕狄霏幽跌倒的身子。
慕狄霏幽看见魍焰不禁气急败坏,“你你还不快咳咳哇”
慕狄霏幽面如金纸,心脏急速起伏,话未说完,喉间忽然爆发出yi阵惨烈的咳嗽,接着咯出yi大口鲜血。
“预备放箭”
柳影见慕狄霏幽败阵,觉机不可失,立即发号施令。
“不不要放箭,朕要捉活的”
凌珑心中yi阵急痛,不由得扯开喉咙大叫。
“遵旨弓箭手退下,铁钩营罗网”
君逸凡轻轻瞟了凌珑yi眼,转身更改号令,指挥若定。
“魍焰你快带教主走,我来断后”
突然,半空中yi条人影如飞而至,双掌齐发,扔下无数弹丸,弹丸就地炸开,冒出yi团团浓烈的青烟。
“烟雾有毒,快躲”
君逸凡警觉地凭住呼吸,飞身纵掠,yi手抱起凌珑,yi手挟起夜孤飞,疾往后退,yi些来不及闪避的官兵纷纷中弹倒下,队伍顿时溃不成军。
好不容易等毒雾散去,场中除了魑翼之外,已经不见了其他人的身影。
“别给慕狄霏幽跑了,快去追快去追啊”
小桃气得要抓狂,抡脚踢向天机处几名部属的屁股。
“谁也别动否则我割断他的脖子”
魑翼施展轻功,疾逾陨石飞天般掠至夜孤飞身旁,抽出yi把锋利的短剑抵住他咽喉。
凌珑大吃yi惊,急忙挥手阻止欲去追赶的官兵。
“叫你的人统统退开”
魑翼用力拖起偎在树干上夜孤飞,朝凌珑尖声吆喝,狰狞的面目,与往昔温顺乖巧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们不不要管我”
夜孤飞气若游丝, 被魑翼连拖带拽,牵动五内伤势,不禁痛得浑身发颤,勉强支撑着朝凌珑喊了yi声,便闭眼昏了过去。
魑翼被他突然栽倒的重量拉得yi个趔趄,君逸凡看准空挡,出手如风连拂他肩上数处大岤。
魑翼只觉双臂yi麻,还未弄清什么回事,夜孤飞已被柳影劈手夺了过去,铁血卫yi涌而上,打落他的匕首,将他牢牢按倒。
“放放开我楚姑娘楚姑娘救我”
魑翼激烈挣扎起来,无比凄厉地哭喊。
“放开他”
凌珑走过去,见他披头散发,泪痕狼藉,忍不住伸手拨开他腮边披落的秀发,柔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慕狄霏幽”
“楚姑娘求求你饶了教主吧”魑翼伸手抱住凌珑双腿,发疯般跪下磕头,叠声哀求道:“教主为了把你从鬼门关上救回来,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求求你看在他对你yi片真心的情份上,放他yi条生路吧”
“不可以陛下决不可以放虎归山”
小桃插话进来,头摇得几乎要脱颈飞出。
君逸凡凝眸看着凌珑,神色有些古怪又有些迟疑。
凌珑道:“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君逸凡沉吟道:“方才慕狄霏幽似乎是存心激我出手,并非有意取你性命,否则,中了日月双诀的人,鄢有命在”
柳影醒觉地低头察看夜孤飞的伤势,点头中恳道:“嗯,他伤口极浅,就算当时受伤的人是陛下,顶多也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喂喂受伤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无所谓了陛下别听他们胡说,yi定要把慕狄霏幽捉回来千刀万剐”
小桃对慕狄霏幽恨得牙痒痒的,虽然夜孤飞似乎也比他好看yi点点,但既然都站在同yi阵线上,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霏幽他并非真的想杀我吗但他这样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凌珑心中yi片茫然,站起身,情不自禁地掏出慕狄霏幽交给她保管的,代表着他贞烈个性的御龙套钥匙,呆呆凝视,这辈子,她注定是要辜负他了,如果有来生可是,真的会有来生么
凌珑全身力气像被突然抽光,yi阵奇寒从心脏某个脆弱的部位侵袭而入,穿透她的骨骸,冻结她的血液,刺痛她的魂魄,她脚下yi个站立不稳,便整个人栽了下去
黎明的曙光,终于拉开了夜的帷幔,yi场酣战,天魔教众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柳影带兵去搜捕余孽,而君逸凡则抱着凌珑赶回驻营地。
“皇上怎么了为什么还不醒来已经过去五六个时辰了,君逸凡到底能不能救皇上的啊”
主营帐外,闻讯赶来的齐玉铭和云晓彤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双双在帐前踱来踱去,小桃虽然乖乖站着,但他的眼泪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喂小桃,拜托你别yi个劲的哭啦,你倒是说句话啊,真是急死人了,我们奉命镇守大本营,你们这些去营救的人怎么没保护好皇上啊”
云晓彤被小桃哭得心烦,忍无可忍地在小桃面前站定,差点没给他yi拳头。
小桃挥开他,抹着鼻涕尖叫道:“你别把气发在我身上,要骂人就去骂天魔教那个狐狸精好了他给皇上下了蛊毒,存心要皇上生不如死”
“蛊毒什么蛊毒那么厉害”
齐玉铭和云晓彤面面相觑,只因凌珑回来的时候模样着实古怪,浑身奇寒彻骨,脸色冻得几乎通明,头发衣服都凝结成冰,连她身边方圆数尺的物事,都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冻出了yi层薄霜。
凌珑以前曾中过寒毒,但这次寒毒发作的症状,似乎比以往更厉害百倍,君逸凡照着老方法为凌珑吸毒,却收效甚微,折腾了半日,凌珑非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愈加寒气逼人。
“那个叫魑翼的小狐狸精招供,说天魔教主给皇上喂食了血天蚕,哼,说什么是为了救皇上性命,我看啊,分明是想让皇上活受罪嘛”
小桃忿忿不平,边擦眼泪边咬牙切齿。
“那他有没有说,这蛊毒要怎么解”
“他说,要慕狄霏幽才有办法解毒,呸呸呸,简直是狗屁话”
小桃骂骂咧咧,齐玉铭和云晓彤却yi起拧紧了眉头,慕狄霏幽逃之夭夭,他们全部的希望都落在柳影身上了,可是放虎容易捉虎难,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慕狄霏幽,凌珑性命堪忧
“小桃小桃”
营帐内,忽然传来君逸凡的微弱的声音,三人yi听,急忙震断门栓冲了进去。
偌大的营帐内,当中铺了厚厚yi层被褥,君逸凡抱着凌珑双双歪倒在上面,丰神俊朗的容颜呈现出中毒的青紫之气。
“大哥你怎么了”
云晓彤当先扑过去扶起君逸凡,只觉他肌肤亦是冰冷无比,不由自主地连打了两个寒战。
“怎么连你也中毒了皇上她不要紧吧”
小桃关心的只有凌珑,俯身就想去抱她,不料才靠过去,yi股彻骨寒气自凌珑体内透出,嗤得他弹跳起来,差点没失声惊呼。
“你功力太浅,不要碰她快快去命人升几盆火来,越多越好”
君逸凡咬牙撑坐起来,抱着凌珑的身子却不住颤抖,上下牙关也冷地不住扣合。
小桃二话不说,立即夺门而出,这次倒是出乎意料的听话。
齐玉铭走近君逸凡,观察半响,犹豫道:“你快撑不住了吧要不,让我们也来试试,你可以教我们运功之法”
“不不行”君逸凡想也不想地摇头,“血天蚕的寒毒非同yi般,你们内力不够浑厚,稍有差池,只怕会当场毖命”
“可是,仅靠你yi人之力也救不了皇上吧”
齐玉铭着急起来,声线也跟着提高,足以与慕狄霏幽蓖美的绝世俊颜因为激动而隐隐泛出红潮,更是美丽惊人
“对呀大哥,皇上又不是你yi个人的,我们都有责任救她,如果yi个人的内力不够,就两个人yi起上啊,不行就三个人四个人,就算是杯水车薪,也总好过眼睁睁看着皇上受罪啊”
云晓彤这几个月来因思念凌珑而备受煎熬,心智反倒成熟了不少。
“好吧,我先教你们口诀,你们念熟了,再来接替我。”
君逸凡其实早已是强弓之末,拼着中毒而亡的危险苦苦支撑着,但觉两人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仅靠他yi人之力,凌珑恐怕挨不到晚上便要冻死了。
当下点了凌珑胸前几处大岤,暂时护住她心脉yi口余热不至散失,然后将她放倒被褥中,再招呼两人过来传授内功心法。
待二人都熟记背牢后,又命二人试着运转大小周天,而自己侧靠坐yi旁,以真气慢慢通走三关,鼓荡丹田中的刺骨寒气,将吸入体内的寒毒yi丝yi丝的化去。
齐玉铭武功修为远在云晓彤之上,约莫过了yi盏茶的功夫,当先过去抱起凌珑盘膝坐下,深吸口气,然后动手解开自己上衣,伸掌与凌珑高耸的胸脯相贴,久违的熟悉的触感,不由令他心神yi荡,但随之透骨而来的冰寒却让他打了个激灵,赶忙摒除杂念,专心运功为凌珑驱寒。
齐玉铭支持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已开始浑身发抖,掌心的“劳宫岤”,似有千万根细针狠狠钻了进去,yi直窜到心口和丹田,五腹六脏又痛又痒,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他反射性地想把手掌撤回,但转念想到君逸凡竟能在如此痛苦之下支撑了五六个时辰,他堂堂梨园世子,也决不能输给他,于是咬紧牙关,又极力忍耐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两眼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之时,双掌及心口的刺痛蓦然减轻,睁眼看去,原来是云晓彤过来接替他了。
君逸凡温和道:“快坐yi旁凝神调息,用我教你的内功心法化除毒气,不可让寒毒在体内停留太久。”
齐玉铭冷得无法启齿,勉强朝君逸凡点了点头,垂帘入定,依法而行。
“喂你们在做什么啊”
小桃带领铁血卫搬火盆进来,见状皆感愕然。
君逸凡微微笑道:“不要紧张,他们在为皇上疗伤而已,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跟我学口诀,待会轮流接替彤儿,他撑不了很久的。”
在凤天国,由于男仆的卖身价比女仆便宜很多,所以寻常百姓家的闺女,通常都由男仆照顾日常起居,讲究yi点的大户人家,在女儿十五岁之前由女仆服侍,及笈礼之后,也多数换成贴身男仆,而生于皇家贵族的女子,贴身男仆更是多如牛毛。
正因为有这些习俗,所以铁血十二卫除了负责保护凌珑的安全,出门在外,也常常充当男仆,轮流伺候凌珑沐浴更衣,对凌珑身体的曲线恐怕比对他们自己的还要了解,由于不必忌讳男女大防,所以君逸凡索性把他们也拖下水,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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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将至,气温随着西斜的太阳逐渐降低,营帐内纵有烧得又猛又旺的盆火,仍是感觉寒意深深。
“皇上怎么样了还没清醒过来么”
因功力太浅而被君逸凡拒之门外的小桃再次探头进来,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百七十九次的探问了。
赤身围着凌珑席地而坐的男人们纷纷抬起头,不满地扫了他yi眼,又继续各自的调息运功。
正是由于男人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凌珑身体的温度已经不再下降,但yi些未能吸出来的阴寒毒气,却诡异地向她心脉附近聚集,而且愈聚愈浓,邪恶地想夺去护在她胸口的最后yi丝热气。
“喂小桃你隔三岔五地进来捣乱,是想害我们走火入魔吗”
性情火爆的云晓彤终于忍无可忍,跳起来指着小桃愠吼,不料才挺起腰身,头顶yi阵晕眩,竟又“咕咚”yi声跌坐了回去。
“彤儿专心点你不要命了么”
君逸凡急忙伸掌抵他背心,助他理顺绊道的真气,又对坐在他身边的雁吩咐道:“你送彤儿回去休息吧我看他脸色很差,不能再勉强了。”
从清晨到傍晚,轮流替凌珑逼毒的男人们已是累得筋疲力尽,每个人轮换的间隔也越来越短,尤其是功力较弱的齐玉铭和云晓彤,几乎都是靠意志在支撑着了。
“不要我不走我休息yi会就好了,大哥我还可以坚持的,你别赶我走”
云晓彤强忍着头晕目眩,紧紧抓住君逸凡手臂不肯松开,少yi个人就少yi份力量,凌珑还没有救活过来,他决不能打退堂鼓。
君逸凡摇头正想说什么,yi直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小桃忽然拔高了声音,“军师天魔教那个杀手吵着要见你,说他有办法救皇上呢”
“哎呀夜孤飞有办法救皇上吗小桃你怎么不早说”
耷拉着脑袋的云晓彤猛然竖起脖子,彷佛频临死亡的向日葵又获得了太阳光的照射。
小桃噘嘴委屈道:“我刚才进来就想说这个啊,是你不让我开口的”
“喂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开口了你别冤枉人,我只是”
“好了好了,你们别斗嘴了彤儿,你省点力气调理内息吧”
君逸凡无奈地打断云晓彤,这个两个人彷佛天生八字不合,yi见面就水火不相容,争吵不休,凌珑的后宫多了这两个活宝还真是yi点也不会无聊。
天魔教在西部的秘密巢岤,其实是建筑在西灵河上游yi个人迹罕至的山谷之中,四周丛林密集,水路却四通八达,无论是藏匿或逃跑都得天独厚。
柳影带着官兵搜查了yi天,眼见天色昏暗下来,只得带着满心的疲惫回到了扎营地。
意外的,却看见君逸凡独自站在主营帐外发呆,俊脸上的神色比他这个空手而回的人还要懊恼和沮丧。
“军师,你在等我么”
柳影迎上去,惊醒了君逸凡魂游的神智。
“啊你回来了没有捉到人吗”
“唉,这里是慕狄霏幽的老巢,他要躲起来确实不容易找。”
柳影将马鞭交给侍卫,转身随君逸凡走进僻静处,边走边道: “我已命人回去调派军犬,就是把整个邑芝郡掀翻过来,也yi定要捉到他”
“算了,让他去吧”君逸凡静默片刻,闷声道:“难道你没看出来么皇上其实也不想为难他。”
“怎么你也认为皇上喜欢那个魔头”
柳影诧异地望着君逸凡,半响,悠悠吁出yi口气道:“即使是真的,皇上也会强迫自己忘了他吧”
柳影跟在凌珑身边多年,深知凌珑脾性,凌珑虽然风流多情,在大事大非面前,却很能把持住自己,决不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慕狄霏幽和凌珑之间,纵然真有那么yi点暧昧的关系,但彼此站在敌对的立场,再如何喜欢,也是枉然
“唉”触动相同的心思,君逸凡忍不住也逸出yi声叹息,愣怔须臾,甩头岔开话题道:“慕狄霏幽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化解皇上体内的蚕毒”
天底下,当然没有比凌珑的性命更要紧的事情,柳影立即转移了注意力,“我听说皇上中了雪天蚕的寒毒,难道,这次连你也束手无策吗”
君逸凡负手沉吟道:“雪天蚕生长在西域千年冰山之中,乃是天地间至阴至寒至毒之物,寻常人被它咬到或被它的毒血沾到yi点,都会全身僵硬结霜而死,慕狄霏幽给皇上服食了雪天蚕,皇上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柳影yi拳砸在旁边yi棵大树上,恨声道:“慕狄霏幽果然歹毒,他分明是想把皇上活活折磨死”
“不,他这么做,并不是想害皇上,而是想救皇上。”
君逸凡摇摇头,抬眸望着衔山落下去的夕阳,幽幽道:“皇上曾经中了慕狄霏幽的独门秘诀黑心掌,本应香销玉陨,但慕狄霏幽把自己毕生的功力注入皇上体内,及时保住了皇上的性命,可惜他所练的武功太过阴邪霸道,虽暂时救回皇上yi命,其阴寒劲气却大大损伤了皇上的经脉五内,他迫不得已,只好给皇上喂食更厉害的阴毒之物,祈望以毒攻毒,化解皇上体内的戾气。”
“原来是这样” 柳影恍然大悟,念及之前对慕狄霏幽那般深恶痛绝,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愧疚之情,“如此说来,我们都错怪慕狄霏幽了”
君逸凡微扬嘴角,目光幽暗而深远,“慕狄霏幽为了护住皇上心脉,不惜将yi半功力都过渡给皇上,由于操之过急,反累自己走火入魔我跟他交手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以他现在的功力,如果要化解皇上体内的蚕毒,只怕连性命也得搭上去,我想,当初他给皇上服食雪天蚕时候,就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吧”
君逸凡说着,心中无限感慨,“慕狄霏幽为人行事手辣心狠,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没想到,他对皇上倒是yi片真心”
“怪不得他与你交手的时候武功如此不济,我还道他是浪得虚名呢”柳影想起昨夜,忍不住插口道:“他被你打了yi掌,好像伤得很重,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了,那么就算我们能捉到他,他也没有办法救皇上了是吧”
君逸凡苦笑道:“当时,如果我下手留有余地就好了,唉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那皇上皇上岂不是没救了吗那个叫魑翼的男孩不是说,只有慕狄霏幽才能救皇上吗”
君逸凡表情复杂地望着柳影,轻声道:“其实夜孤飞也可以救皇上的,他是天魔教中的顶尖杀手,所练的武功与慕狄霏幽同出yi路,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救皇上。”
“你说什么夜孤飞就是天魔教那个杀手”
“不错方才夜孤飞找我,主动提出要救皇上,只不过,施功的方法实在有点唉”
“施功的方法怎么了有何为难之处吗”
君逸凡说话少有如此吞吞吐吐,搞得yi向冷静自持的柳影也不禁急躁起来。
“雪天蚕不比寻常毒物,其毒血胶固于皇上的经络百脉之中,非外力所能化解,除非能把纯阴真气和纯寒精血注入皇上体内,由内而外,由下而上,调和阴阳,固本培源,令寒毒相生相克,方可完全化解。”
“精精血你你的意思是”
柳影听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清瞿俊美的脸庞顿时yi片嫣红,结结巴巴道:“就是必须必须让夜孤飞与皇上共共结连理”
“嗯”君逸凡点了点头,浓眉深锁,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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