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yi个人了,我再也不必吃慕容寒玥的醋吃得自己都胃疼了,也再也不必担心她会何时就离开了。
但是,那个那么安宁,紧闭着双眼,还是我爱着的那个欧阳静吗
之所以会爱她,就是因为那yi眸的鲜活灵动,自由无拘无束吧。
所以,只要你可以幸福地活着,你想要怎样便怎样吧。
几方心思各异,却被突然的闯入者打断了。
小六yi身青衫说不出的残破,步履虚浮,看来似乎还有内伤,yi见到房外三人,出声道:“翼儿被人掳走了。”
yi句话打破了所有的沉静,殷悠走上前去替小六查看伤势,璟燚则担扰地看着站在门口yi脸沉静的离夜。
卷八:凤啸 第八章
小六在目光触及站在突然打开的门口前那抹飘逸的身影时,原本极力维持的平静终于完全打破了,殷悠担忧地扶着他,却见小六只看着离夜,
眼中满是愧疚自责。
在场众人都是yi脸复杂地看着离夜,殷悠甚至下意识地将小六拉到了身后,毕竟,盛怒之下的离夜会做些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只是,出乎众人的意料,离夜看起来出奇的平静,好像小六带来的不过是yi个无关紧要消息yi般。
“夜”这样的离夜反而让璟燚更加担心了,走到了离夜身边,璟燚伸手握住了离夜放在袖中的手,试探yi般地唤道。
yi如记忆中温凉的触感,没有丝毫的差异。
离夜任璟燚握着,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在场诸人yi脸的肃然之色,只微偏了头,对着凌霄道:“若儿已经没事了,你去看看她吧。”
似乎都没有料到离夜最后居然是这样yi句话,凌霄愣了愣,随即想起什么,微yi颔首,错身走进了屋中。
离夜这才慢慢转过了头,小六见那紫眸盈盈,幽深似海,无悲无喜,浑身yi震低下了头。
“你伤得不轻,现下去休息吧。”离夜摇了摇头,淡淡道。
殷悠与璟燚都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离夜,本以为会有yi场狂风骤雨,却没想到会是这样yi句不咸不淡的话。
小六也是yi脸怔然地望向离夜,似乎想要在他脸上分辨出什么yi般,只是,那yi脸的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破绽。
“对不起。”低声的轻语在有些静谧的场中显得很清晰。
“不必自责,你武功不如他们,如此结果也是无可厚非,好了下去吧。”
离夜摆了摆手,示意殷悠扶着小六下去。
小六再次抬眸望了yi眼那雪发下平静淡漠如昔的容颜,咬了咬唇,握紧了拳头,满眼的悔恨与不甘。
他并不责怪,本来应该高兴的。但是,此时萦绕在心头的,却没有分毫的愉悦。
明明曾经答应过会好好照顾翼儿的,然而,却只能无力地看着那些人将翼儿掳走,如果不是那些人着急带走翼儿,自己连活着回来也是个问题
吧。
殷悠扶着小六缓步离开了,临去前幽幽望了离夜yi眼。
最近总有yi种不祥的预感,仿佛风雨欲来的错觉,真的只是错觉吗
离夜yi手抚额,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岤上轻按,看神色似乎有些倦意。
“累了吗”璟燚看着离夜神色yi柔,关切地问道。
“还好吧。”离夜随意回道。
“回去休息吗”
“嗯。”离夜点了点头。虽然很累倒不至于,但是,折腾了yi个上午了,是该休息yi下了。
璟燚笑了笑,拉着离夜的手离开了。
“夜,翼儿的事我来处理可好”路上,璟燚突然问道。
“好。”离夜点了点头,答应地很爽快。
璟燚笑了笑。
从离夜听完小六的话那yi番神色来说,璟燚就知道翼儿yi定没事的。
翼儿对于离夜来说意味着什么,璟燚在yi旁看得真切,除了欧阳静的事儿,璟燚绝对不相信离夜居然就那么放心让yi个武功平平的小六跟在翼
儿身边就放心了。
又想起了山洞中那yi抹幽影。以他的武功,离夜还曾经让人来保护他,那么,对于翼儿,又怎会掉以轻心有很多的事情,本就是赌不起的。
翼儿的安危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倒可能牵扯出yi些有趣的事来也不yi定。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璟燚的”
邵琪走过园外的时候,突然yi道清浅的声音传到耳边,那声音很轻,仿佛yi阵风就会吹散开来,却很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这样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淡漠得很容易令人忽略,但是,某种程度上,如果真的记住了也许就再也不会忘记了吧。
停下脚步,不意外地在园中看到了那yi抹雪发身影。
即使是在苍王府中,能进这园子的人也很少,邵琪算是其中之yi,但是,至上yi次冬狩璟燚失踪,邵琪这几个月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园中随意而优雅,春色盎然,那人yi身白色素衫,雪发在身后用yi条墨色滚边的银纹缎带yi束,淡薄得仿佛只有yi个剪影,却比那yi目缤纷的
春花来得更加绚烂夺目。
不过
邵琪微皱了皱眉。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简直就好像只有yi把骨头了yi般,主上怎么会让他变成这幅模样
“大概是在主上岁的时候吧。”心中寻思着,邵琪还在很快走到他身边,恭敬地回答道。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到忆剑楼的”离夜面向yi汪清池,淡淡问道。
邵琪倒也不是很意外离夜知道忆剑楼的事,虽然他也觉得璟燚应该是公私分明的,未必会和他说这些事,但是,开始没注意,后来想想祁老他们的态度,这个人与忆剑楼的渊源应该不浅。
“我至有记忆以来就在忆剑楼了。”这句话邵琪说得很自豪。
世人都道忆剑楼以情报著称于世,然而,忆剑楼真正所拥有的岂是只有情报而已。或者说,拥有了天下情报,能做到的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吧
“那么,”离夜微转过头,面向邵琪,道,“跟你买点消息吧。”
“啊”那样倾世的面容突然出现在眼前,邵琪有些不太适应地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又愣了愣,“那个,其实忆剑楼的情报并
不是由我”
“放心吧,我问的事你yi定知道的。”离夜不甚在意地打断了邵琪的话。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
邵琪问着,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嘀咕,他想要知道什么问主上不就好了,难道主上还会拒绝他吗
这个想法yi出,邵琪猛地yi惊。难道是因为不想让主上知道吗
“金陵侯你知道吗”离夜似乎没有注意到邵琪内心的震动,只状似随意问道。
“嗯。”邵琪点了点头。金陵侯yi方诸侯,朝廷重臣,这世间不知道他的人应该很少吧。
“那么,他子嗣如何”
邵琪忍不住望了望离夜那张yi如既往平静无波的容颜,虽然那声音平静依旧,但是,那总觉得那声音听在耳中有yi种说不出的意味,错觉吗
“金陵侯子嗣淡薄,只有yi子yi女,其子慕容阳戈作为世子留在京城。”心下疑惑,邵琪还是很快回答了离夜的问题。
“哦。”意味不明地应了yi声,离夜转身朝屋子走去。
“那个”邵琪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他。管账的事儿做习惯了,不自觉地就想到报酬的问题了,而且,也是他自己说要“买”的,虽然为这点
儿事儿要钱,邵琪自己也觉得有些脸红。
“安心吧。”这yi次离夜倒是显得很善解人意,背对着邵琪轻挥了挥手,“报酬我会交给你们主上的,绝对是可以让你亲眼所见的报酬,保证
物超所值。”
离夜走进房中,习惯性地靠近了软榻中,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房中不请自来正悠然品尝的两个人。
殷悠瞟了yi眼软榻上虚闭着眼养神的人,抿唇笑了笑,对着yi边的凤渊道:“你觉得这次某位小侯爷的事儿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还能怎么样,金陵侯割据yi方,就算他本人没什么野心,以他现在的势力而言,朝廷又怎会容得了他”凤渊脸上的笑意清朗,语气明晰而
清澈,“干脆打过去也算是速战速决了。”
“那种粗暴的方式怎能显得出我们夜公子的手段呢”说完,殷悠有些戏谑地望向离夜,“是吧”
离夜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却没有立刻回答殷悠的话。
不过,殷悠眼中的兴味倒是愈发得浓郁了,对着凤渊道:“你说,慕容阳戈那小子知不知道他那几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虽然知道离夜不是会有那种心情去斤斤计较,但是,那小子既然敢说那些话,就该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还真的是勇气可嘉啊,好像有很多年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翼儿的事,”没有理会殷悠,凤渊望向离夜,道,“真的就让他这样吗”
“就这样吧。”离夜终于开口,语气似乎很轻松,顿了顿,又转向殷悠,道,“小六的伤”
“好歹你的弟子,终于记得要关心yi下了”殷悠慢慢收起了有些戏谑的笑容,正色道,“正如你所料。”
“这样啊。”也看不出对于这样的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离夜又懒懒地闭上了双眼。
凤渊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了离夜面前,面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只有yi片肃然,沉声道:“尊上,您的打算到底是”
恭敬的语气,深处却是说不出的担忧。
离夜微蹙了眉,却没有再次睁开双眼。
凤渊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殷悠硬拉着走出了房间。
“其实凤渊啊,只要你肯告诉我离夜这段日子都叫你做了些什么,要知道他的目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殷悠看着凤渊难得严肃起来的脸,笑
得不怀好意。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凤渊没有理会殷悠,径自朝前走去。
离夜向来对于属下的能力是很信任的,但是,却很少为了达到某yi个目的将所有的事都交到yi个人手中。所以,私事离夜yi般不干涉,交待下
来的任务却是不允许交流的。
“我说得是真的哦,”殷悠跟上凤渊脚步,犹不死心地劝道,“你难道不担心吗”
“我自然是担心的。”凤渊神色有些黯然。
“看来你对璟燚很不满啊。”殷悠也收起了眼中的笑意。本来他也没真的指望凤渊真的会答应,离夜的属下都知道,只有离夜的命令是绝对的
“你不也yi样吗”凤渊yi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殷悠。在离夜身边的人有几个是真的乐意见到如璟燚这样的存在待在离夜身边的
殷悠笑了笑,没有否认,望了望远方那yi片湛蓝的天空,缓缓舒了yi口气,道:“但是,我愿意却相信,璟燚并不是凤焮不是吗”
所以,也希望,当年的惨剧不会重演。
卷八:凤啸 第九章
璟燚走进房中的时候,就看见离夜斜躺在软榻上,紫眸盈盈,似有大雾迷蒙yi片,却也是清明。
这些日子事情繁多,但是,除了上yi次醉玲珑的邀约,离夜真的动手的时间几乎没有,嗜睡的习惯也并没有什么改变,像这样回来还能看看到
离夜睁开眼睛的情况是很少见的。
走近了些,看离夜的气色似乎不错,璟燚稍稍松了yi口气,坐在了离夜面前。
伸手想要拂去他颊边的发丝,却在指尖触及时感到手臂yi紧,随即便是yi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被离夜压在了软榻上了。
“夜”璟燚带着些疑惑望着上方的容颜,倒也没什么畏惧,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吧。
离夜yi只手握着璟燚的手,慢慢交叉成十指交缠的眷恋,另yi只手上似乎拿着什么,当璟燚凝眸想要细看的时候,却被颈间温凉的气息混乱了
心神。
璟燚无奈地叹息yi声。对于这个人,自己还真的是完全没有抵抗力。
“璟燚”
叹息yi般的清浅嗓音在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却少些淡漠,多些温暖的气息,隐隐中似有魔意渗透,仿若魅惑。
听见呼唤,下意识地抬眸,却正见那紫眸微眯,弯成仿佛愉悦的弧度,至那眉眼开始,漫延到唇角勾起飞扬yi片,曼珠沙华摇曳盛放,艳丽得
近乎妖异。
璟燚突然觉得脑子里什么炸开了,白光yi片,接下来七彩斑斓。
右耳垂上骤然yi阵尖锐的疼痛,拉回了璟燚涣散的神智。
离夜伸出舌头将璟燚耳边的血珠舔去,在璟燚颊边亲了亲,道:“真是我美丽的璟燚。”
yi翻身,离夜在璟燚身边坐了下来。
璟燚愣愣的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苦笑yi声,伸手摸了摸右耳,也坐了起来。
“夜,这是”虽然大概也猜出这是什么了。
“锁情。”
暗道yi声果然。
“那么,夜你这是想要锁住谁的情呢”璟燚yi手揽过离夜,打趣道。
“璟燚想要锁住谁的情就是谁的吧。”离夜抿唇轻笑。
沉吟了片刻,璟燚摸了摸右耳垂下的锁情坠,说不清什么滋味。
锁情坠,百变圣手无涯的得意之作之yi,都说是锁情坠,锁情坠,锁了天下情。
但是
璟燚看了看身边的人。虽然还不知道曾经是谁为他带上,但是,锁尽了天下情的锁情坠对于他来说,又到底锁住了些什么呢
“不是说除非死亡,锁情坠绝对无法摘下的吗”这yi点璟燚yi直很好奇。
yi开始没有想到离夜就是慕容寒玥跟这锁情坠也有很大的关系吧,毕竟,见过慕容寒玥的人都知道,寒帝陛下左耳蓝紫坠,锁了yi世情。
“别人打不开,”离夜闻言轻挑了眉,唇角清浅的弧度yi划成几乎傲然的直觉,“不代表我也打不开吧。”
璟燚yi愣,随即释然地笑了出来。
“怎么璟燚想要摘下来吗”离夜偏过头,淡淡问道。
“怎么会夜送我的东西,我当然要yi辈子都带着。”声音很愉悦。
“夜,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么做”
“没什么,你早上提起时突然想起来的,这样的璟燚yi定很美。”
看离夜偏着头,似乎说得认真,眼中流光却似有几分戏谑之意,璟燚暗叹yi声,这种时候多说多错,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说。
“而且,也算是报酬”
这句话,离夜说得极低,但是,因为两人靠得极近,璟燚还是听到了,当即疑惑想要询问的时候,却看离夜抿唇似已不欲多言,璟燚也就没有
开口。离夜做事向来有分寸,应该也不是那么要紧的事。
第二天早上,璟燚见到邵琪时,看到他yi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才知道这“报酬”二字到底为何意。
也最终只有无奈地叹息yi声。
先不说其它,锁情坠本身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居然用来做那种无关紧要的消息的报酬。
只能说寒帝陛下做事,果然是出人意表。
“夜,你觉得南宫澈此人如何”璟燚突然问道,状似无意,仿若闲话家常。
“若单就资质而言,不论是武功还是奇门遁甲之术,南宫澈都是上层之流,虽不说百年不遇,却也是百里挑yi。”离夜说得很随意,无褒也无
贬。
“果然是这样吗”璟燚皱了皱,呢喃着。
“你想得没错,南宫世家奇门阵法闻名于世,当然不止是南宫澈的程度而已。”似乎已经知道璟燚的想法,离夜道,“而南宫澈之所以连他家
的那个阵法也没有办法,只是因为南宫世家最顶尖的奇门遁甲之术,南宫澈根本就没有学过。”
“为什么”这yi点就算是猜到了,也由不得人不惊奇了。
南宫澈作为南宫世家实际的掌权者这yi点应该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但是,连他也没有接触到的,到底是
“智慧的存在必须与它所在的环境相称,璟燚觉得这样的说法如何”
“嗯。”璟燚点了点头。
智慧在很多时候,几乎等同于绝对的力量,人们对于力量的渴求,亘古不变。
超越人所能掌握极限的智慧和力量,人不仅无法掌握,反而会为其所惑,最终得到的接过也只有毁灭yi途吧。
“只可惜,这个道理并不是很多人都可以明白的。”离夜说得淡然,“但是,我所见的人,却有yi个人很明白这个道理。”
“谁”
“南宫银书。”
“那个老人”璟燚想起了在南宫世家所见的那位老人,他应该是南宫澈的祖父。
“不,”离夜摇了摇头,“是他的双生兄弟。”
璟燚这才猛然响起,那位老人似乎提过,他有yi位双生兄弟,yi直跟在慕容寒玥身边。
“都是说南宫世家,奇门遁甲之术冠绝天下,知道遇见他,我才觉得此言非虚。”离夜声音淡漠,却难掩赞赏之意。
“那南宫澈为什么”既然南宫世家并不是浪得虚名,南宫澈却为什么得其门而不入。
“天机。”
“天机”璟燚觉得这个词似乎有些耳熟。
“这是yi本书,南宫世家历代流传下的顶尖阵法,但是,却是残缺不全的。不过,银书将他补全了。”
“夜你也有帮忙吧。”这句话璟燚说得肯定。
离夜在奇门八卦上的造诣,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不过,现在想想,他好像做什么都是顶尖的。
“小小地帮了帮。”离夜也不否认。
“那么,那本书现在在”璟燚问道。归根结底,这才是首要问题。
“这本书并不在南宫世家,银书完成了它,但是,觉得此书yi处,世间恐怕再难安宁,但是,yi世心血他也舍不得毁去,所以,有yi天他带着这本书消失了。”
璟燚心中暗自赞叹yi声。
世人都是渴望力量,而能握有倾世的力量而不为其所惑,洒脱放手,此等胸怀当真是可敬可佩。
“夜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璟燚带着些兴味问道。
“你说呢”离夜挑了挑眉,反问道。
璟燚释然yi笑。答案其实已经明显了,只是,yi开始还真的没有想到。看来与这四大家族的纠葛,还真不是yi两天就可以了结的。
“夜,明天晚上我去带翼儿回来吧”
“翼儿愿意的话。还有,”离夜握紧了璟燚的手,“注意安全。”
“嗯。”璟燚点了点头,干脆搂着离夜躺了下来,“夜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好。”
“不许生病。”
“好。”
“不许随便乱跑。”
“好。”
“不许不见了。”
“好。”
璟燚很喜欢离夜用浅淡的声音跟他说“好”,淡淡的语气,隐隐间却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听他这样说着,总是让人忍不住去相信,所有的yi切都会变好的。
即使,早已知晓,yi切都只是奢望。
“璟燚。”仿佛感知到了璟燚想法,离夜伸手反抱住了璟燚。
“嗯”
“璟燚。”没有说什么,只是有唤了yi声。
“怎么了,夜”
“没事,只是想要叫叫你。”错觉yi般的黯然。
卷八:凤啸 第十章
楼阁亭台,屋前绿树掩映,郁郁葱葱。
南宫澈看着出现在院中的两个黑衣人,叹息yi声,似有几分说不出的无奈之意。
“如今南宫澈不过孑然yi身,两位此刻到访不知有何贵干”温和的笑意带着习惯性的优雅礼貌,倒好像这院中站立两位是应邀前来的友人,
而不是突然到来的闯入者。
黑衣人似乎低低地笑了,恍然间好像真的带上了几分愉悦之意,然而,更多的却只有深切的嘲弄。
南宫澈听见了那笑声,面上那温和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只眼中精光yi闪,打量这那两位突然到来的访客。
但是,那二人yi身黑衣,站在yi方阴影之中,只勉强勾勒出身形的轮廓。
二人见南宫澈凝眸打量,也不做声,似也在打量着凭栏站在幽亮的灯光下的南宫澈,双方气氛yi时僵持。
半晌,阴影中二人突然提步走上了前来,南宫澈这才看清二人虽都是黑衣长衫装扮,都是yi副文士模样,yi人却是黑巾蒙面,yi双黑眸沉静似
海,却隐隐透着几分阴狠之意;另yi人却带着鹰型半面,看来狂厉而剽悍,说不出的邪肆。
南宫澈看到二人,脸上温和笑意未变,瞳孔却暗自yi缩,透着几分凝重。
“南宫公子,现在下想要向你借用yi样东西,到不知南宫公子可否相借”那蒙面人望向南宫澈,温声道。
话语说得礼貌,语气似也温和,却无法令人感到半分礼貌恭请之意,眼中神色看来甚是嘲讽。
听了此言yi眼,南宫澈未出声,心下却是yi惊。
江南南宫世家覆灭几乎是世人众所周知的事实,可能很多人无法想象,原本富甲天下的南宫世家何以短短半年之内就落到了如此田地,但是,
南宫澈却看得清楚。
南宫世家数百年基业,却是到了寒帝慕容寒玥之时才真正到了巅峰,南宫世家江湖有名因其奇门遁甲之术,天下闻名却是因其遍布天下的银号
商铺,可说是领袖群伦。
南宫世家旁枝甚多,陋习诟病或许早已积累下来,至到突然遭逢大难,便以摧枯拉朽之势覆灭。
都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是,这句话现在却并不适合南宫世家。
但是,这人yi上来的称呼却是“南宫公子”,而并不是现在大多数人对南宫澈的称呼“驸马”,也就是此人想要的东西该是与南宫世家有关的
看这二人绝非泛泛之辈,那么现在的南宫世家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二人如此大张旗鼓
“倒不知道阁下想要借的是何物”南宫澈心下寻思,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金木。”蒙面黑衣人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众所周知,金木是江南南宫世家的信物。南宫世家众人至出生,各自都有yi块刻着自己名字的金木,但是,南宫澈却知道这黑衣人想要的却并
不是这块金木。
很少有人知道,南宫世家代代相传的家主信物并不是那块“晏”字的寒玉玉佩,而是yi块金木。
其实想想也很容易明白,南宫世家在寒帝慕容寒玥御赐下玉佩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那家主信物也该是早已存在了。但是,这“慕容寒玥”
四字实在太过响亮,总是很容易让人忽略其它的yi切东西。
“恕在下愚昧,不知道阁下相借这金木有何用处”南宫澈此问还真带上了几分疑问。
金木是南宫世家家主信物,若是在以前,自然是价值连城,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南宫世家光辉早已不在,金木也就只有单纯的信物而已,除
了南宫世家的人拿到了也没有多大作用了。
“南宫世家,总是让人有些执着的。”那黑衣人却答话,却只听见yi个悦耳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漫不经心的语调,随意地说着,听不出什么情绪,却隐隐间有些戏谑之意,在场三人都是yi惊,这声音三人都并不陌生。
yi人yi身白衫至yi旁走了出来,玉冠束发,看来风神俊秀,俊美绝伦,那yi方绝丽的容颜冰冷似雪,眉间却有飞扬开来yi目燃烧的风致,当真
是倾城绝世,美丽不可方物。
耳间荧光轻动,多了几分邪肆魅惑。
南宫澈目光落在来人右耳间晶莹的蓝紫色玉坠上,眼眸深处yi痛。
玉坠锁情,并不陌生,画中人yi目洒脱肆意,落在心头点滴涟漪yi片漫延,初见容玥,似真如传闻中傲然天下,却隐隐间透着微妙的错失,后
来才知“容玥”是云霜,而是慕容寒玥。
现在看到璟燚耳间玉坠,却才真正知晓这天下闻名的锁情坠的真面目。
只是这yi次玉坠虽不在那永远云淡风轻却是俯视苍生的人耳上,却是真的锁住了那yi世倾情吧。
璟燚平静的目光扫过在场三人,除了南宫澈不说,其余二人目光所及他耳间挂坠似也并如何吃惊,倒多了几分了然。
看来这些人对于夜的身份倒都是明了,其实很多事情大家都不说,也就只是公开的秘密,而且,离夜本人都从未可以隐瞒。
璟燚缓步走到了场中,目光幽深yi片,最后落在了那黑巾蒙面的黑衣人身上,道:“本王是才称呼阁下格里斯呢,还是离尘公子,或者,”语
音yi顿,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南宫澈身上,“南宫离尘”
璟燚此言yi出,南宫澈浑身yi震,反观那黑衣二人倒显得十分平静,只是那蒙面黑衣人哂笑yi声,伸手摘下了面巾。
看那面目温文尔雅,正是当日曾在绿衣坊中与维朵在yi起的琉舒长公主驸马格里斯,不过,现在也许应该称呼其为离尘了,只是,没想到离尘
并不姓“离”,而是“南宫”。
璟燚看着这熟悉的容颜,心下倒有几分感慨。
开始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yi,才会让人去查yi查这位琉舒长公主驸马的身份,却没想到得到这样令人惊异的结果。
后来想想,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离夜本来就不是什么勤快之人,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事根本就是完全不上心,总不会毫无缘由地就大老远的跑到yi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
璟燚也曾想过可能是因为欧阳青山,但是,后来看离夜那漠不关心的态度,璟燚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而且,除了欧阳静,离夜似乎对欧阳世
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的样子。
现在想想,他可能是去因为南宫银书吧。毕竟,离夜提起南宫银书时语气中的赞赏是真实的。
无视南宫澈的震惊,离尘从怀中摸出了yi块金木,月光下其上瘦金体雕刻的刻字格外清晰南宫银书。
南宫澈的目光在接触到那四个字时反而瞬间平静了下来,温声道:“倒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有幸见到银书祖父的后人。”
话语说得隐然似有几分苦涩,并没有多少亲人相见的喜悦,只是其中几分濡慕之意却不似作伪。
南宫银书,南宫世家不为外人所知的天纵奇才,在南宫世家内部却是极为有名的。
南宫澈yi笑,只袖中拿出yi物,随手扔给了离尘,转身离开了,看那脚步间没有丝毫沉重,倒是说不出的轻松。
看着手中的泛着黑色幽亮色泽的金木,其上雕琢着繁复的图腾,字体却是简洁异常,只有“南宫”二字,离尘面上神色yi时有些复杂。
南宫澈如此爽快,倒让离尘有些意外了。
离尘看了看南宫澈离去的背影,最后望向yi旁的璟燚,道:“如果在下没有说错的话,这该是南宫世家的家务事,却不知苍王殿下此番前来所
为何事”
“本王对你南宫世家的事yi点兴趣也没有,”璟燚的语气依旧随意,却带着深沉的冷冽与威势,“只是,翼儿离家多时,也该回家了。”
后yi句说得温和之极,恍然间似乎真的温情脉脉。
离尘听来却是说不出得刺耳,冷笑yi声,道:“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我身边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离尘这话退了原本的温文,倒是霸道十足,璟燚听着却也不怒,只淡淡道:“本王只是觉得,翼儿何去何从,该由他自己决定而已。”yi顿,
璟燚慢慢转向yi旁带着鹰型半面的黑衣人,道,“殿主认为呢”
殿主,长生殿殿主。
只是,天下第yi大的杀手组织却为何叫了这“长生”二字
卷八:凤啸 第十yi章
那带着鹰型半面的黑衣人与方才的离尘yi样,被璟燚突然间揭开的身份,似乎yi点儿都不意外,只是眸中的阴鸷似乎更深沉了。
璟燚唇角勾起,冰冷而嘲讽,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
并不执着于他的答案,璟燚又把目光转向了yi边的离尘,却没有询问之意,似乎只是在等待yi个既定的结果。
璟燚自然之极的态度,在别人眼里却是藐视yi切的傲慢,起码在离尘眼中是这样的,所以离尘眼中隐然的愤怒很快在他俊秀的面容上漫延开来
却也同样迅速地敛去,只留下了几分不屑。
“苍王殿下此言差矣,孩子还小,能够懂得什么好坏,yi不小心给些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可真就后悔终生了。”
说这样的话是暗指夜是别有目的所以接近翼儿离夜他吗
璟燚心下有些好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温和而真诚,向着yi个方向柔声道:“翼儿也这样认为吗”
芳菲初始,吹开了冰封的池水,荡漾开来yi波动人的涟漪。
突然融化的冰寒带来的潋滟波光太过艳丽逼人,不论是离尘还是站在yi边的长生殿殿主,倏忽之间都愣在了当场,yi刹那间眼神似乎迷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离尘终于找回了几丝清明凝眸向前望去的时候,璟燚半蹲着身子,yi只手揽着yi个可爱的孩子,神色柔和,只是目光触及
到离尘与鹰型半面时,却只有冷冽与冰寒,或者还带着几分嘲弄。
当目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的时候,离尘才终于反应过来璟燚那句话的含义。
不论是翼儿,还是站在璟燚身边那个笑得yi脸欠扁的男人,看来都来了不短的时间了,因为太在意这位突然到来的苍王殿下以至于忽略了其它
人啊。
“翼儿,到这儿来。”离尘沉着脸色,但是对着翼儿还是忍不住放柔的音调。
本来向着璟燚的翼儿听到离尘的话才转过头来,望向离尘,却微微有些茫然的样子。
“璟燚哥哥知道这个叔叔是什么人吗”翼儿偏过头,又看向璟燚,问道,“他说他是翼儿的爹,可是,爹不是yi直和翼儿在yi起吗”
翼儿这个问题很显然让离尘的怒意高涨了起来了,他冷冷地哂笑了yi声,看着璟燚,道:“苍王殿下不是早就带走了这孩子,又何必多此yi举
出现在在下面前”
是为了炫耀,还是示威,抑或是嘲讽
虽然摸不透璟燚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他搂着翼儿,两人之间那yi副和乐融融的模样,对离尘而言,就已经成了绝佳的讽刺。
离尘还记得在自己付出了无尽的耐心之后,孩子眼中依然没有消失的防备。
“翼儿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你爹在家等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没有理会离尘的问题,璟燚看着翼儿问道。
看着离尘脸上不断转换着的缤纷色彩,殷悠站在yi边,很努力地才没有当场大笑出来,倒不是不敢,只是破坏了现在的气氛,这好戏可能就不
会这么精彩了。
这位离尘公子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璟燚说得都是实话,虽然听上去确实比直接的嘲讽更令人气氛。
其实早该想明白的,离夜之所以那么放心,除了因为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保护翼儿周全之外,还因为肯定那个带走翼儿的人是绝对不会伤害翼儿
的人吧。
“他是”翼儿微垂了眼眸,突然道,“那个母亲yi直思念的人吗”
翼儿这突然的问话,让璟燚yi愣,随即释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翼儿的头,道:“翼儿yi直都知道的吗”
“嗯。”翼儿点了点头,道,“爹说过,他并不是母亲yi直在等待的人。”
果然,以离夜的为人,并不是不会说谎,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舍不得欺骗的吧。
“那么,翼儿想要怎么做呢”璟燚对着翼儿的声音依旧很温和。
翼儿沉默了半晌,终于在璟燚和殷悠有些惊讶的视线中慢慢放开了抓着璟燚手臂的手,退出了璟燚的怀抱,朝着离尘走去。
离尘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却反应过来,眼中还是聚集起愉悦的流光,朝着璟燚挑衅地笑了笑。
璟燚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也没有阻止翼儿。
无论如何,翼儿拥有选择的权利。离夜的话,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翼儿yi步步走到离尘面前,却在距离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离尘。
似乎是很仔细地在打量着离尘,却突然笑了笑,很甜美的微笑,却是礼貌而疏离,但是,与他稚气的小脸很奇异的没有丝毫的不协调。
翼儿对着离尘鞠了yi躬后站直了身体,朗声道:“我应该感谢你的,因为因为你我才可以来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蓦然话锋yi转,孩子清亮
的语音带上了几分沉重,“母亲yi直都很想念你。”
说完,翼儿转过了身,朝着璟燚走去。
孩子羸弱的身躯,不论是言语还是礼仪却都可以说是完美的,殷悠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也不由得暗自赞叹yi声。
慕容寒玥的儿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骤然改变的气息,冲刺着逼迫得令人窒息的浓烈,却异常得混乱。
璟燚闪身yi手搂过翼儿躲开了离尘,飞身在yi边站定,眼中闪过yi抹杀意。虽然看来离尘并没有要伤害翼儿的意思,但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在
他面前动手,该算是挑衅吧。
璟燚yi手搂紧了翼儿,另yi只手却慢慢地抬起了起来,但是,却很突兀地停在了半途。
璟燚带着些疑问望向翼儿,翼儿小小的手拉着璟燚的手臂,并没用多少力气,阻止的意图却很明显。
“璟燚哥哥不要杀他可以吗”
璟燚不得不承认,孩子在很多时候真的是很敏感的。对上翼儿带些哀求的双眼,璟燚叹息yi声。
“我没想杀他。”只是想废了他而已。
璟燚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论这个男人与翼儿是什么关系,他掳走翼儿是事实,怎么也该给点教训才好。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我身边,我才是你的亲身父亲啊”离尘看着翼儿,愤怒却也是疑惑。
听翼儿的口气,他明明就很清楚自己与他的关系,为什么却选择离开
翼儿眼中的坚持太过明显,璟燚也只能宠溺而纵容地笑了笑,垂下了身侧的手。有些事情也不急在yi时。
朝着璟燚感激地笑了笑,翼儿才转过头看向离尘,收敛了原本对着璟燚时清甜的笑意,认真道:“让你觉得痛苦,我很抱歉。”
翼儿晶莹的黑眸在夜色下亮得不可思议,“亲情并不是只依靠血缘就可以维持的,人的感情就像是水滴,需要yi点yi滴地去积累。你突然这样
出现,我也没有办法将你当作我的父亲,虽然”血缘上我确实应该如此称呼你。
殷悠嘴角微微抽了抽。
翼儿这种话yi听就知道yi定是某人的论调了,该真是误人子弟得极为彻底啊
又看了看离尘的表情,叹息yi声。
看样子是快气疯了吧。不过,摊上了慕容寒玥也只能说小鬼你真的很可怜就是了。
离尘yi把抽出了宝剑,但是,却被身边的鹰型半面拉住了手,似乎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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