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她拨通了远在美国的杨洪素的电话。雷可以当她的话是不存在的,怎么也不会拒绝他母亲的话吧。
她走近他,坐上办公桌,瞅着他笑:“你都不担心吗”
他没看她眼:“担心什么”
“不担心她”
雷缓缓抬头,盯住她的眼:“什么意思”
宋以然笑了笑,跳下桌子,朝沙发走去:“没什么”
雷盯着她的背影,冷冷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翻看着边的书本,笑容嫣然:“知道你喜欢她”
雷随之僵,她怎么会知道五年前的事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就连法莫也只知道了个大概,是法莫说的吗不太可能。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猜了。看你那么紧张她。你的表现还不明显吗在别墅是,在酒吧里也是,你都当别人是瞎子吗”宋以然回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为什么去那上班”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我们是好姐妹呢。”
“最好不会”雷站起身看向窗外。
“可是呢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要出去玩可以,只要别当真了。”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雷盯着那扇门良久,五年前,他是多么的不可世,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结果,他最信任的人,她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能掌控她。自从不能掌控她之后,忽然之间,他觉得,对所有的事,他都没有把握去掌控住。如他现在,明明觉得她应该还是会属于他,但她确实林宇轩的妻子,明明觉得他离她近了步,但他却多了个宋以然。她是母亲拟订的结婚人选。五年前,他也想把她介绍给母亲,相信母亲定会喜欢她,可是,还没有介绍,她就背叛了他。在商场上,他认定的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对着她,他却看走了眼。
她抽出抽屉,看着静静放在那里的笑脸,心里,却点也笑不起来。
第二天,宋以然真的来上班了。
看着她从他的车子里钻出来,忽然之间又想到了昨天那个同事说的那句话;听说她是将来的总裁夫人啊。不用听说,都明摆着呢。
她转过身大步走过,心里免不了却直犯酸楚。
宋以然的到来令设计部所有的人包括经理都副恭恭敬敬的表情。俨然,她成了这层的头儿。
人还都是很迂腐的。哪个人有势力,有好处就都去拼命巴结。旦失去了呢不知道又是副怎样的表情。
宋以然对着她仍是热情异常,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做给设计部的人看,大可用不着,她完全可以当作是不认识她。因为她们都不认识她。做给她看,那就更可笑了。这犯得着吗
蓝很平静地接受她在这上班的事实,也很坦然地接受她这不知是真心还是有目的的友好。她安静地生活在这个空间。希望她们都忽略她的存在。
但有人却似乎不想让她过得那么平淡。不久,公司就传出了她和凌锐的“同居”关系。
以前是喜欢那的环境,也是为了方便才和可儿搬去和凌锐起住的。而现在可儿不在,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也是住习惯了那儿,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带给自己这样的麻烦。
人心可以是善良的,人世却是丑陋的。蓝对于他们的说词,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她相信清者自清,不必去作出无意义的争论,想必传出流言的人,也是为了要她好看,但她选择沉默,也是对那个人最好的回应。
在经历了那么大的转折后,再有什么可以伤得了她呢。
蓝想淡然地处之,想让流言不攻自破,但却不是像所想的那么简单。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像把她孤立起来了。更甚者是那些暗恋凌锐的人,对着她,真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女人有时候真的是挺可怕的。蓝也是女人,想到自己五年前也可以做出那么决绝的事,她不禁苦笑了起来。
在这个空间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天上飘下的雪花,千千万万朵齐飞下,她拼命想让人不要忽视了她的存在,可是,融到了起,却找不到整朵雪花的痕迹。
蓝站在楼道口,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像是要下雪了似的。12月,也会下雪吗
忽然间,想起了可儿。心暖暖的。可儿,你现在在干嘛呢她凄楚地笑笑,自己真的是很坏,可儿走了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她却点都不担心她,而现在,没有人理她了,她却才想起了可儿。可是,真的很怀念和她在起的时光。
“在想什么呢”身后传来声音,她转身,看到了脸笑容的宋以然。
她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望向窗外。她当她是朋友对待,她却是为了防她而接近她。她只是个平常的人,她不会像她那样人前人后的变。
“怎么现在都不想理我了吗”她站到她边上,和她起看向窗外。
蓝还是没有说句话,她转身离去。
“等等你还是离开吧我也不想伤你太多,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爱而不顾切如果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决不会让别人得到”说完,她越过她走了。
蓝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动弹。
爱的力量可以大到可以使人忘记切,却又小到连粒嫉妒的沙石都不能容下。
宋以然是定要逼得她没有退路吗
天没有下雪,却下起了雨。丝丝,清凉清凉。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面对她们的冷嘲热讽。忽然之间,她觉得累极了。五年前,能够承受那么沉重的伤。而现在,脆弱的心却再也承受不起了。
她站在站头,看着辆辆路过的公交,没有辆是她等的车。这些年来,她到底在等什么。
眼神晃,暗蓝色的车子却停在她面前,也挡住了公交车开的方向。
累摇下车窗看着她:“上车”
如五年前的高傲冷漠。
她犹疑着,杵在那不动。但后面的车子却拼命按着喇叭,而她却没有开走的打算。她无奈,只有坐进车子。车子提速,飞驰而去。
坐在她的跑车内,热风吹在脸上,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她握起自己的指尖,十指冰凉。
“是真的吗”他的声音传来,如同冬日的天气。
她没有转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在问她什么。只是觉得他不应该问这种事,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只是陌生人不是吗可是,她还是能觉到心尖挑动的声音,带着酸楚疼痛的味道。他也不相信她。
可她又有什么理由来相信她呢
她的沉默,让他有了怒意:“是吗”他提高了声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范白。
蓝还是没有说句话。既然怀疑了,既然问了,如果说不是,还会相信吗
忽地,她打方向盘,降车停在了路边。他转头看她,眼里有着讥讽:“怎么林宇轩对你不好吗”想到那天看到他们大厅里的拥抱,想到今天听到的轻声谈论,想到她刚才的沉默,他就气不打处来,“他不能满足你吗你还要去外面找”
看着她迅速变白的脸颊,他知道他说得重了,他也曾拼命告诫自己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和凌锐住在起不是刻意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生气,忍不住要她亲口跟他说不是,没有这回事。但她却没有说。
蓝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心骤然地痛裂。她拼命平复着自己起伏的胸膛,拼命让自己不要去在意他的每句话。盯着他良久,她终于平静地说:“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
她那平静的眼眸,她那镇定的语气,深深刺痛着他。他于她,并不重要他,凭什么干涉
重新将车驶入主干道,眼睛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却觉得空无物。他脚下提速,车子立刻快了起来。却还是没有缓解心里那丝越来愈剧烈的疼痛,急需找什么发泄下。
红灯,他踩下刹车。抬手搬过了她的脸就狠狠地吻了起来。嘴唇是冰凉的,却还是那样柔软,可以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狠心咬破了她的嘴唇,贪婪地舔允着那抹腥甜。以前,他都是很温柔地对她,不让她又丝丝的伤害。可是,现在,她愤怒,比她背叛他的时候还愤怒吗他自己也搞不懂。
蓝在他怀里使劲挣扎,拼命的打在他身上。他这是干什么,又要轻薄她了吗
她的挣扎没有起到任何点作用,反而使他更收紧了胳膊。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原以为对着她只剩下了恨意,怎料在见到她的那刻,却原来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爱。自己都无法阻止的深深的爱。
终于,她不再动弹,只是近乎麻木地任由他的啃噬。
后面车的喇叭声响起,他才猛然醒悟时间地点。放开了她,换了挡,车子又向前行进。瞥见了旁边她有些红了的眼睛和狼藉的嘴唇,他掏出手绢递给她。
蓝并未接过那手绢。只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纸巾,将嘴唇上渗出来的淡淡血丝擦去。心里,生气,愤恨,窘迫,狼狈。他,究竟拿她当什么人了。
雷的手僵在了那里,许久,他才缓缓抽回了手,将那手绢扔在边。
“都那么多年了,怎么吻技点都没有长进看来林宇轩真的没有好好调教你”不想伤害她,却说出来这样句话,还是将她狠狠伤了吧。
蓝眼中的泪水瞬间迸了出来,再也忍不住了。他这样看她,竟然这样看她吗在他面前,为什么自己要这样狼狈
“停车”她泪眼滂沱地看着他,朝着他喊道:“停车啊”
看着她的手摸向车门,他“吱”得声踩下刹车。车停了,她却没有他意料地马上下车,只是坐在那,怔怔地看着他。
他亦看着她的脸庞,眼泪就那样滴滴地落下。每颗都大而晶莹,落在她的裙边,更落在他的心里。
“雷尼,看到我痛苦你很开心吗”
雷尼愣住了,他是要报复她的,是要报复她的,可是,天知道,看到她的泪水,他的心比她痛上千倍万倍。但该死的,他还是伤害了她。
他本能地抬起手拥她入怀,却被她下推开。
“如果这样能解你五年前的气,那么,即使你将我推入地狱我也毫无怨言。”说完,她转身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雷注视着她的动作,她的只脚已踏出车外。他的心狠狠楸扭着。不,他不想让她伤心,他更不想将她推入地狱,他只想让她回到他身边,让他好好爱她。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来不及,他突然害怕这样的来不及,来不及告诉她。
“蓝”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怕松手,她会像那泡沫般消失不见,“蓝我不想伤害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回到我身边好吗”他的声音不再有冷傲,不再有讽刺,却充满了心伤,充满了乞求。
蓝闭上了眼,任雨水打在脸上,冰冷的雨水和着灼热的泪水,流淌在这寒冷的天里。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有夫之妇,又何必说出这种可笑的话呢”她的声音回荡在雨声中,犹如雨天的闷雷,嗡嗡震得他的耳朵阵耳鸣。
他冷笑,为了自己这句可笑的话,为了心中残存的丝丝希望,他真的很傻:“既是有夫之妇,又为何和别的男人偷偷摸摸,可以和别的男人偷偷摸摸又为何不可以和我呢”他冷冷地看着她。
她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他知不知道他现在在说什么呢
但他却看着她,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做你的情人都不够资格吗”
她猛然震。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却声声都是在她脑子里说的。印在脑海中,那样的清晰。
她把甩开他的手,愤怒中将自己的手撞在了车门上。下子紫出大块,但她却丝毫未觉得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雷尼别让我看不起你。”她消失在他的眼中,她的话却久久回落在他脑中。看不起,看不起又怎样他现在所做的每件事,他都看不起他自己,可他就是像着了魔样,心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他烦躁地扯松领带,望着外面细细的雨丝,心情起伏不定,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刚到楼下,就见凌锐靠在墙上吸着烟。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蓝忙上前,把从他手里夺过烟扔到了地上。
“小孩子不能吸烟。”她冷着张脸,对着他说了这样句话后越过他,独自走上楼。
“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别忘了,我只比你小岁。”他看着她的背影对着她吼道。
蓝转身,看到他狭长的眼里满是怒气。
“怎么,你不是不在乎吗不是从来都不在乎人家怎么说吗现在,连和我走起都不行了吗”
蓝呆呆站在楼梯上,怔怔看着他。
“你还是怕他知道是吗怕他误会吗可是你别忘了,五年前,你是为了什么而离开他的,你还想让他们再伤害你次吗”看着蓝睁着越来越大的眼,他突然警觉自己说出了什么,他下子住了口,有点慌乱地看着她。
蓝真的很震惊,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听错。她慢慢走下楼梯,走到凌锐面前,紧紧盯着他,瞬不瞬:“你说什么你再说遍五年前什么”
凌锐看着她,低下了头,下子像失去了声音般,句都说不出来,他知道他太冲动了,怎么不小心说溜了嘴。那个秘密,就是连可儿那么好的姐妹,蓝都没有说出口。她选择了保护那个人,那就要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怎么就这么大意。凌锐不敢看她,有点无措。
“说啊你都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你有什么目的”听着蓝冷冷地语言,凌锐忽地抬头,目的她居然这么说他。看着她戒备的眼神,他的心狠狠扯痛起来。
保护她,爱她,也是目的吗他的眼里隐隐有些东西在闪:“你心里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是吗别人,对你而言,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对吗”
看着凌锐受伤的眼神,听着他伤心的话,她知道她的话狠狠伤害了他。可是,她真的害怕,她隐瞒了五年的秘密,为什么在夕之间全都知道了呢她不想伤害小锐,她也知道他不会有目的,但心急之下,她还是不顾切地说出了口。宋以然,已经给了她教训了,她真的承受不起又个打击了。
“对不起小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心里难受地说不出话。
雨,越下越大了。
“知道吗为什么我会甘愿留在这个小城市,为什么我会没有远大的理想抱负。五年了我只是在追逐个影子,追逐那个让我第眼就爱上的影子。我不想她再受伤害,只想在她身边保护她,哪怕永远做她的影子也好,只想保护她”泪,滴下了凌锐帅气的脸庞,“是不是连这奢求的心愿都要不到,是我乞求太多了吗”他转身,走入雨幕中
拒绝
“五年了我只是在追逐个影子,追逐那个让我第眼就爱上了的影子”
蓝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雨中。白茫茫的片,他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像是玄幻电影里的镜头,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天越来越黑,像快大黑幕慢慢笼罩着这个城市。雨仍恣意下着,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
蓝站在雨中,浑身湿透,手脚冰冷,像是被冻住了般。但脸上却有灼热的泪,顺着雨水起滑下。
12月,寒冷的天,下雨的夜,她就站在雨里,无声地哭泣。
林宇轩的父母回国了。
在久久没有子女消息的情况下急匆匆回国了。
子轩在林宇轩的照顾下情绪渐趋平稳。只是,再也没有见到如花的笑脸出现在她脸上。蓝看着她,常常觉得她是那么不真实。觉得她像狂风中几欲凋零的花儿,没有丝生机,脆弱透明地让人感觉不到存在。每每这时,她的心就狠狠抽痛。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子轩,即使她再用力在她脸上甩出鲜红的指印,那也是生动的,能感觉到生命的子轩。
林宇轩的母亲安沁,个温柔娴雅的女人,怎么都承受不了如此打的打击,几度昏厥了过去。而子轩,却仍没有丝丝的情绪,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脸,看着父亲悲痛的眼光,她只是呆呆看着他们,没有泪,没有语言,切,都仿佛与她毫无关系。
在那样的沉默状态下,林宇轩的父亲决定接子轩回美国。子轩虽不是他们亲生的,但在他们心里,直比亲生女儿还要亲。怎么说,美国的医疗条件要比国内好。他不顾林宇轩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将子轩带去了美国。
子轩始终像具没有生命的娃娃般,没有同意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们的行为,任由他们将她送去美国。
林宇轩处在两难之中,边是离不开他的子轩,边却是他离不开的欣儿。放掉哪边他都痛苦万分。
“欣儿,跟我起去美国吧”考虑了很久,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在子轩回美国的前天,他看着她说道。
蓝看着楼下坐在轮椅中晒太阳的子轩,洁白的脸因为好久没有太阳的照射显得更加苍白,以前漂亮的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却是空洞无神,看着前方,却不知道在看什么。安沁蹲在椅子身旁,不知道在和她说着什么。但子轩却点表情都没有。安沁别过脸,轻拭着颊边滑落的泪水。
蓝站在阳台上看着她们,风吹过,脸上丝丝冰凉。才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流泪了。
“欣儿”林宇轩抬手,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晶莹。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明显的瘦了,明显的憔悴了,她和另个人的感情纷争,到最终,失去的最多的却是他。她抚上他清瘦的面容,心里难受地无法言喻。
林宇轩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欣儿跟我起去好吗”他埋入她秀发,近乎哀求地说。
“轩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你叫子轩怎么办你要让她的后半生都活在痛苦中吗”蓝轻轻推开他,看着他。
林宇轩转头看向楼下。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下,照在子轩毫无生气的脸上。他的心微微疼痛起来。子轩子轩
“不可以再伤害她了她已经承受不起了,轩她只有你,她现在只有你啊你就是她活下去的勇气,如果,她连你也失去了,你让她怎么活我怎么能让她失去了条腿后又连最后生存的希望都失去了呢”蓝看着他,泪雨滂沱。
她说得都对,他是应该陪在子轩的身边,子轩是离不开他的。可是他的心如撕裂了般,五年了,他以为他能够再次要回她,而现在,却是那般的无奈。
蓝拒绝了宇轩,她不可能跟他去美国,她不能不顾子轩的感受。这辈子,她都无法偿还子轩的债。
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他无力地靠向边,等待了五年的爱情,最终仍像昙花般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内心所有的矛盾,所有痛苦的挣扎,他都需要好好的发泄出来。独自个人,他去了酒吧。独自个人,他饮着心酸的苦酒
蓝回了家,整个黑漆漆的室内,只有她个人。自从那天之后,就不见了凌锐,打他电话也总是关机。班也不去上了,居然可以这样的随心所欲。
她走过他的房间,顿住,将手握于门把,轻轻转,门开了。那是属于凌锐的房间,是属于男性的房间。没有丝不苟,但却也不显得乱。她开着了灯,室内片通明。走到他的书桌前,电脑边上放着整沓书,她随手取过本翻看着,张纸条轻轻悠悠地飘下来,落到了她的脚边,她蹲下,取过纸条,粉色的纸条,只有简单又简单的行字,龙飞凤舞:有种感动我们遗失了很久,有种幸福需要守候。
蓝呆呆地看了好久好久。有种幸福需要守候有种幸福需要守候。
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的人在颤抖,从心尖直到指尖,从皮肤渗透到每个细胞,剧烈的颤抖着。
“五年了我只是在追逐个影子,追逐那个让我第眼就爱上了的影子”
“哪怕永远做她的影子也好,只想保护她”凌锐痛苦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她瘫坐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只觉四周是片空荡荡的,寒风像无情的箭,猛扎她的心窝。
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使深沉的夜色显得白雾茫茫。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慢慢冷却。
蓝坐在凌锐的房里,许久许久都没有移动身子。边上,手机铃声在刹那间响起。划破夜的宁静,刺耳而动听。蓝接过,是林宇轩的号码。但电话里的声音却不是他。
“蓝小姐吗林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他个劲叫着你的名字,我们只有打你电话了”电话那端闹哄哄的,但还是能清晰听到电话里人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蓝赶忙起身,随手抓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
酒吧,无论是在哪天,只要在这个时候,几乎都是热闹的。失意的人太多,兴奋的人太多,甚至是寻找刺激的人,都满满皆是。
而现在,眩丽的酒吧里却到处乱哄哄,尖叫的人,逃跑的人,围观的人,是的,群人在打架,好多人在边上围观。些刚进来的不明所以,抓着个酒保就问:“怎么了”
“那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那些人打起来了好像是掉了什么东西,被另个人踩到了”
蓝急匆匆拨开人群,眼前的景象令她呼吸都要窒息了般。
林宇轩已被两三个人打倒在地,嘴角渗着抹鲜红的血丝,而还有两个人还在拼命踢着他的身子,边还在辱骂着。酒吧里的人上前拉住那群人,却也被他们打了几拳。林宇轩没有还手,他已经没有力气还手,酒显然喝了很多,已处于种醉了的状态,但他的右手却紧紧握着,仿佛握着件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边上脸恶狠狠的人此时又抬脚往他身上踹去
“住手”蓝急忙扑过去,挡住了那脚。
而那人看到突然间窜出来的人影也愣了大会,接着是轻蔑地笑:“哟,自古英雄救美人,现在美人救英雄啦”边的人随即附和着大声笑道。
“这美人还真是标致呢怎么美人,要不跟了我吧看看这窝囊的男人哈哈哈他能给你幸福吗”
那人脸的滛笑,盯着蓝欣的眼也放肆地在她身上打转。
“轩”蓝不顾他们的言语,轻轻扶起林宇轩,“轩醒醒”她摇晃着他。
“别摇了,看他副死猪样,还是跟我们走吧大哥我保准让你快活”说着,他就上前去拖蓝欣的手,却被蓝掌挥开。
“滚开”蓝愤怒得盯着他。
那人愣了下,随即又和边上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美人这么泼辣哈哈哈够劲,够味大爷我喜欢快,跟我走吧”边上的人听了,起过来拖起蓝就要往外走。刚转身,就被眼前的几个高大的人怔住了。
雷站在那,眯着眼看着他们放在蓝身上的手,脸色随即变得铁青铁青。
“把你们的脏手拿开”他开口,言语像地窖里蹦出来的,寒彻入骨。
“小子,还是劝你少管闲事吧你不知道本大爷我是谁吗”刚才踢林宇轩的那个人站出来瞪着雷尼。
雷不怒反笑,笑容像黑夜中的鬼魅般邪恶:“我管你是谁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说话间,他身边的保镖已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蓝从他们的人群中救了出来。
雷看着脸色惨白的她,淡然地问:“没事吧”
蓝没有说话,刹那间见到他,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恐惧都差点崩溃,好想把拥住他,可是,不是以前了。已经过了五年了。
她径直走回林宇轩身边,轻柔地扶起他。替他擦拭嘴角的残血。
雷眼里闪而过的悲哀,在看向面前狭持蓝的人的时候也顿时变得血腥起来。而那些人还处于震惊之中,尚未反应过来。
“最好马上消失在我面前,永远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他冷冷地看了他眼,越过他身边。
“他妈的,你算什么玩意老子就不信”所有的语言在听到耳边个手下的耳语后愕然断了下来:他是雷氏集团的雷少爷
他心有不甘的再瞪了雷眼,转而愤愤地离去。
雷走到林宇轩身边,看着他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又看着蓝对着他温柔的样,他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他顺手拿过杯酒,蹲下,把拖过林宇轩,把整杯酒泼到了他脸上。
“你干什么”蓝吓了跳,来不及阻止。
雷紧紧攥着林宇轩胸前的衣襟,狠狠地说道:“别给我装死,就你这德行,还想保护谁”
林宇轩被冰凉的酒泼得个激灵,神志也清醒了几分,看着面前的雷,他苦笑出声:“是我没有能力我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还谈什么保护别人”他推开雷,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轩”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蓝心里满满地苦涩,她跟着跑了出去。
雷站在那,怔怔地看着蓝的背影,所有的孤胆,所有的失落,所有绝望中的惶恐,像乌云样密密地压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蓝追上了林宇轩,却也见到他正靠着外面的墙缓缓滑下身子,如堆烂泥般,瘫倒在寒冷的冬夜。
她上前,跪在他身边。他只是闭着眼睛,闭着眼轻轻地说道:“是不是,即使我失去了所有的切我也仍然留不住你”眼角,清澈的泪顺着脸庞滑落,流入他的发中,发被打湿了,如淋了雨,而脸上,只有浅浅地湿意。
蓝顿时心痛如绞,跪在他的边上,任泪水盈满眼眶。
他无力地松开右手,手心中赫然是张已皱得看不清样子的照片。她的照片。她在阳光下甜美地微笑的照片。
眼眶中的泪瞬间滑落,飘飞在刺骨的风中
“那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那些人打起来了好像是掉了什么东西,被另个人踩到了”
刚刚进来时酒保的话回响在耳边,他就是为了这张照片才和人家打起来的吗就是为了这张照片才不顾死活地任人踢打吗
她看到他直紧握着的右手,仿佛握着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却只是她的张照片。
遗落的手机
林宇轩吐得塌糊涂。蓝把他扶回了家,将他安置在她的床上,收拾着他身的狼狈。他终于吐完了之后,也沉睡了过去。
蓝坐在边上,凝视着他的睡姿。宽宽的额头,白皙的脸庞,英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唇,平日里漂亮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浓眉深锁着,下巴也冒出了青青的胡渣。上辈子,他到底欠了她什么,这辈子,她会向他这样的索讨。他,定活的很痛苦吧。
那年,他回了国。那年,她为了满足己之私而利用了他。那年,她满怀愧疚,又满身伤痛得嫁给了他。当他把戒指套到她手上的时候,他眼里的那抹欣喜,眼里的那抹激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而当她看到手上的戒指,看到他将它套入的时候,她的心却如玻璃掉地,碎裂地无法收拾。
蓝的眼缓缓移到他的右手无名指上,在那年,她将他戴上的戒指还在。他说过:即使你抛弃了我我也不会抛弃它。他是这么浓烈而深刻的爱着她。而她呢她都给了他些什么
因为爱你,所以给你自由看着你快乐,是我最大的幸福。
蓝捂着胸口,那里,又开始颤颤地疼痛起来。林宇轩,这辈子,我都无法还清你了。她看着他,黑暗中,泪珠滑过脸庞。
第二天清晨,她为他做好了早餐。曾经他说吃她的早餐有种幸福的味道,曾经希望这样的幸福可以直持续。可是,这样的幸福才持续了多久。她,为他做过几次早餐她苦涩淡然地笑,有些人,有些事,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果能够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许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或伤心或悲痛亦或惊喜的事了。
她上楼,推开门看,他依旧在睡梦中。这段时间照顾子轩他都没有睡个安慰觉,再加上昨夜的醉酒,让他睡得如死猪般沉。
她轻轻掩上门,下楼,拿过外套,开门,上班去。
清晨柔和的阳光斜挂在苍松翠柏不凋的枝叶上,显得那么安静肃穆,绿色的草坪和白色的水泥
道上,脚步轻起轻落,平静而祥和的早晨。
路上行人很少,因为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蓝也难得有天可以慢慢走着去上班,甚至还可以边走边欣赏着路过的风景。
多久没有这么惬意了她自己都忘了。很是平常的件事,很是平常的个动作,现在在她看来都成了奢侈。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无奈而可悲。有太多的无奈,造就了太多的悲哀。
风伴着阳光袭来,温暖而寒冷。蓝笑了笑,怎么会用这两个如此矛盾的词呢。可是,人生本来就是矛盾的。想爱却不能爱,想做却不能做。总在快乐的时候感到有些惶恐,在开怀大笑时流下感动的泪水,怎么都无法相信单纯的幸福。
上班,如既往的窟造,如既往的孤单。蓝呆呆地望过去,望着那个相隔不远的位置,小锐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他在哪呢宋以然也好像达到了她的目的般,这几日居然都没来找她的麻烦。她无所事事,整日似乎都是来看报纸的。她还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待遇,而让她落得如此清静。而这特殊待遇只是人们都不屑与她为伍罢了。她自嘲地笑笑。也亏他们养了她这样条米虫。
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她呆了好阵,从来都没有电话的,今天怎么会突然有了呢是小锐吗她心紧,忙接起电话:“小锐”她急忙地叫道。
电话那头却默不作声,她正诧异是不是打错了时,声音却传了过来:“怎么不回我信息”雷清冽的声音遥远地传过来,像隔了几个世纪般。
她呆愣了好久,似还没有听清这声音的真假。
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又说:“在干嘛”
蓝这才似回了神般,掏了掏自己的裤袋,又翻了翻包包,却没发现手机:“忘在家了”她轻轻说道。
那端,又是阵沉默。蓝也拿着电话没动,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之后,还是她先开了口:“昨晚,谢谢你”
雷的心咯噔下,抓着话筒的手也握得紧了紧。她这是在替他道谢吗
清早没在大厅看到她的身影,想要确定下她到底有没有上班,可是无缘无故又不能跑下楼去。总不能还借着喝咖啡这么拙劣的借口吧。于是,他给她发了信息。他不喜欢发信息这种玩意,既费时又费脑,有什么话就直接打电话,但是五年前,她却对着他说,她喜欢发信息,有些不能当面说的话可以通过信息来表达。于是,他也笨拙地开始学发信息,给她留言。原来那种在不经意间看到她的句或淡然或深浓的话时的感觉是那么地美妙。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短短的几个字,都要令他回味很久,欣喜万分。
但是,好久都没有收到这种意外了,他也好久没有发信息了,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遗忘了那种被想念的感觉。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她,于是想了很久,还是提起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等待是久远的,是焦灼的。他不住看着自己的手机,却始终没有回应。他朝自己笑,怎么还是那么傻,现在的她,等的不是他的信息,现在的她,也不会留言给他。但就是想要确定她的存在,哪怕不在个空间,哪怕隔了好几层楼。于是,他打了她办公室的电话。
明知道她是那么绝情的女人,明知道她会让他再的受伤,但他就是放不下她,放不下日日夜夜对她的思念,放不下每时每刻对她的想念。可是,她的心里可以有林宇轩,可以有那个小锐,就是没有他点点的位置了。
对着她的谢谢,他无声地放下了电话。
天很快就过去了。当斜阳的最后缕光挣扎着照耀在尼彩金壁辉煌的楼身时,蓝也从下班的人流中走出了尼彩的大门。
刚没走多远,她就忽地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声比声清脆,声比声剧烈。
不知道林宇轩知道她在尼彩上班,会是怎样的情形。
此刻,他就站在那儿。浑身被夕阳的余辉照得淡淡的,几近朦胧的玄幻的美。
蓝低着头走到他跟前,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也不知道他会跟她说出什么话。会骂她吗还是只是伤心呢她不是有意要隐瞒她在这儿上班的事实,她也是无奈啊。
林宇轩看着她,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她是知道错了吗她是对他的隐瞒感到内疚了吗
当醒来睁开眼的时候,他愣了好会儿,看着这别具格的房间,闻着被子上淡淡的香味,那是她的味道。他舒心地笑了。即使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但满身心都是她的气味,将他满满包围,似乎还能感觉到她伏在他边上的体温。她的发香。他知道她昨夜照料了他整夜,他也能感觉到她伏在他边上睡着。即使是不能将她拥在怀中,即使是不能肌肤紧贴,但就是这样的简单,依然让他感觉到幸福。他离不开她。哪怕他在她心中没有点位置,他也不想再对她放手了。
他下楼,看到桌上的早餐。
这早餐,有幸福的味道,如果,这样的幸福能够持续那该多好。
这是他几个月前说过的话,她也竭尽全力地替他做好每顿幸福的早餐。但仅仅几个月,几个月而已,他想要的切都是那么奢侈地无法达到吗
吃着早餐,却心酸地无法下咽。
沙发上有个东西在闪动,炫丽的光芒,发着震动的低鸣。他走进,是她的手机,她去哪了怎么手机都忘了带了。手机上显示条新信息。
他打电话去花店,沫沫说她上班去了,不是去工作室,而是去家企业。前段时间忙于子轩的事,他都不知道她进单位上班了,她也从没有和他提起过啊。问沫沫是去了哪家,而她却也不知道。
他坐在阳台上,已是正午时分,太阳暖暖照下来,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在他身上。他看着手里小巧的手机,忽地有个冲动,想翻开它的短信看看,知道这是不礼貌的,知道这是对她的不尊重,但他就是想看看。心底有个声音催促着他,他按下了查看键。
“来上班了吗”简短的句话,没有暧昧,没有留情。他笑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过度紧张。就在关闭那刻,却看到了这条信息的来源处:r。
他的心下子尖锐地疼起来。rr,这个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她手机里的名字,现在却那么亲昵地显示在那里。
原来,她是去他那儿上班了,怪不得,她都没有和他提起过。刹那间,他满腔的愤怒,种被欺骗了,被愚弄了的感觉贯彻心头。
他想要马上冲到她面前,大声质问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马上冲到他面前,狠狠给他拳,让他永远也别再出现在他眼前。他紧紧攥着拳,手机似乎要被他握碎了般。他站起身,朝门外奔去
她站定在他面前,低着头。他始终眨不眨地看着她。他在这儿已经等了她个下午了。
林宇轩伸出右手,炫丽的手机在她面前晃荡。在这不太冷的初冬,似乎能看见手机表面湿湿的汗水及刹那暴露空气中而升起的白白雾气。
他抓着这个手机,已经很久很久。
蓝不解地看着在她面前不断晃动的手机,有刹那的怔愣,无法思考。忽地想到了早上雷的电话:怎么不回我信息她的脸霎时惨白惨白。他给她发什么信息了林宇轩定是看到了。她心虚地更加把头低了下去。
林宇轩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也渐渐沉了下去。她是不打算和他解释什么吗她是不打算和他说些什么吗
他松手,手机急速坠落,如同他的心,“啪”的声掉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蓝惊愕地抬头,不是心疼摔坏的手机,而是诧异林宇轩的动作。
“这就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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