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凶手根本就是出租车司机。”刘洋淡淡地说了句,没等他说完,蒙刚已经跑出了会议室。
刘洋清清嗓子,然后端起身旁的茶杯喝了大口水,看看大家继续说道:“如果凶手走的是天桥,那么交通工具就很难查证,摩托车轿车出租车以及任何符合轮胎印记的非机动车辆也都有可能。”
“不过,”刘洋脸上露出丝不易发觉的微笑:“劝业场离金鸡岭有二十多公里,加上之前抛尸地的累积距离也有近三十公里路程,如果绕道走天桥也得近四十公里路程,所以非机动车辆肯定可以排除。凶手可能使用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轿车和出租车,这样他就可以在三个小时内把尸体全部抛弃,并且在四点之前回家睡大觉。为什么说在三个小时之内凶手把尸体大模大样地抛在市中心地带就可以说明他肯定是在下半夜开始抛尸,并而是在刚下雪时或者是下雪之前,也就是三点钟左右。其证据是,前两处尸体袋的共同特点是被雪覆盖了。”
“且慢,”刚进来坐下不久的大队长,耐心听了刘洋叙述半天之后终于发话了:“假设凶手多人协同作案,那样他们至少有两个人就可以把抛尸过程简单化,比如市区三个临近地点由人负责,而江北地区由另人乘机动车辆完成。”
“对,”刘洋看看自己的领导,他不知道大队长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咧咧嘴对大领导说:“我还考虑种情况,四个抛尸地点由参与分尸的四个罪犯分别抛弃,而这四个人的住址很可能就分别在四个抛尸地附近。”
大队长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凝视着刘洋道:“不俗的想法,这么说来那个张猛是不是又给你套进来了”
“不是我套进来的,是我本来就觉得他可疑。”刘洋字正腔圆地答道。
大队长摇摇头说:“本来我还想赞许你的高明想法,但是现在我却动摇了。看来你本来就是带着张猛至少是共犯的认识才做出了这些分析这样可不行啊。”
“我的推论也不见得就是错误的嘛。而且,现在不是没有凶手的任何线索吗”刘洋脸无奈:“这样我们怎么进展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几天以来竟然也没有失踪人口的相关报案。”
大队长点点头说:“看来我们要登条认领启示了。”
“还有,”刘洋拔下笔帽,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大圈包住了前三个抛尸地,而且半径有向外延伸了约有三公里。刘洋说道:“凶杀的第现场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安静。蓝狐文载 b2. 想百万\小说来蓝狐文载
24.车胎印1
散会后不久,刘洋就接到了青岛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说第天捡提包回家的大妈又次报案了。
说报案也多少有些严重,只是大妈似乎对当天早上的事情又回想到了什么,大清早又跑去派出所给民警汇报了下情况。
刘洋决定亲自去那个大妈家看看。
刘洋收拾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杂物。他总是把自己的办公桌弄得乱七八糟,档案纸笔茶杯日历等等甚至都能摞到起,他办公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搞成这样,有时候还把自己吓跳。但是他只要他准备离开办公室了,哪怕小会他也会用最快的时间把办公桌打理利索才离开。这会儿,刘洋微微锁住了眉头,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像赶马车样让自己的思维混乱不堪,其实事情简单明了:就是个年轻女人被人碎了尸,可难处是案件到目前为止已知线索和物证似乎没有任何点是有效的。虽然才刚开始进行三天,但是刘洋已经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个案子将会非常让人头疼。刚刚开始的三天,所掌握的切,经过目前的分析依然没有任何眉目,凶手似乎不但残忍,而且他很可能还精心设计了个圈套来阻碍案子的调查。
不然,他不会这么名目张胆地把尸体抛在市中心。
刘洋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个什么圈套。至于抛尸,很多同事的看法大同小异:可能凶手当时根本就是慌了神,随便在离自己家不远处就将尸体碎块抛弃了,根本没有多考虑是否是在市区;或者有人认为凶手为了减少自己的暴露时间,所以才将大部分尸体抛在市区;还有种看法认为凶手作案时间紧迫,这样做为了节约时间。刘洋听完这几个意见觉得有他自身的道理,但是转念想不对,如果凶手抛尸地在市区是这几种原因的话,那凶手为什么又要将头颅抛掷于荒郊野外。为了隐瞒死者身份为什么不把尸体起都抛在郊外刘洋隐约感到并不是这么简单。
抛尸地点很直观地告诉大家凶手的想法:引人注目,其中大概又有炫耀的成分,但是同时又要隐瞒死者的身份。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者为女性,即便从头颅看分辨不出她的样貌,那二十岁左右的女性也正是惹桃花的年龄。情杀情杀的可能最大,刘洋可以想象的到个失去理智的,甚至已经精神失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时,很有可能就会采用最最恶毒的手段:碎尸万段。他这么想到了,也这么做了。
刘洋把办公桌收拾整洁,他拿了车钥匙,把钥匙环挂在食指上,然后向办公室外面走去,这切就像公式样,他走路的时候多半是把钥匙挂在食指拿着,很少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不过,他关办公室门的时候很奇怪,对自己常年办公的地方要环顾周才会把门带上离开。
像是舍不得走,又像怕掉了什么东西。
关门时他犹豫了下,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离开了办公室,他在路上把那串钥匙晃来晃去,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的声音。那声响就像荷包里的银币,清脆,纯洁。
精神失常精神失常的人可能会由于疏忽把尸体随便就抛掷在市区。可为什么最后的头颅又要抛在郊区呢难道是那时候他正好清醒过来,知道必须要隐瞒死者身份了错,错了,全错了。是多人团伙作案吗从分尸到抛尸,难道女人也是团伙中的员,她被残忍杀害的原因是犯下了所谓的滔天大错或者凶手是多重人格
刘洋的脑袋里团糟,他摇了摇头,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他现在要亲自去趟泉城路。
24.车胎印2
泉城路144号的四合院仍然是那副老样子,古旧,冷漠,似乎又带着种似曾相识的温馨。不过现在又平添了种说不出来的阴冷。
可刘洋对这个宅子并不熟悉,他只觉得这里有死样的安静。
刘洋把手伸向了那扇苍老黑漆大木门的门环上,他轻轻扣了两下,然后点燃支烟站在门口等着。
没有人来开门。
于是刘洋又扣了两下门环,同时他回头看看天。太阳正虚弱地挂在半空中,似有似无地发出了丝微光,它半死不活地出现在这个冬季最最平凡的天。
到底他妈是阴天还是晴天啊
刘洋没等着有人来开门,于是用力向黑漆大门推,门竟然是开着的。他看了看走了进去。
院子里片安静。
有只小黑狗象征性地叫了两声,然后又缩回了自己的狗窝里。
刘洋四下寻找着那个传说中放置碎尸袋子的厨房。
“吱呀”声,似是间房门开了,刘洋身后传来个苍老的声音:“你找谁呀。”
刘洋转过身去,个老太太正扶着门框看着他。
老人还认得刘洋,她引刘洋进屋里入座,然后给刘洋倒上杯开水,杯子冒着腾腾热气,刘洋看看杯子说:“我来是想知道今天早上您去所里说的那事。”
老人机械性地笑,坐在椅子上手扶着桌子道:“我该从哪说呢”
“就说您的新发现吧。”刘洋也笑笑。
老太太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思考。她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脸面无光,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有心事。显然这几天的事情把她折腾地不轻。刘洋这会儿双手握在起正耐心地等待老太太的回答,他表情严肃,心里却在担心老太太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生活,是不是从那天早上老人便不敢进厨房了。
“今儿早上我突然想起了件事。”老太太睁开眼睛,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在看刘洋坐着的方向,刘洋冲老太太点头,老人慢慢说道:“那天发现提包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个人你知道吗”
“恩,你给我说过。”刘洋说。
“那个人只在我面前闪了下,可我就是觉得他是我死去的老伴,”老人轻微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要不是我眼花,我才不过去捡那倒霉货。我是想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我的老头子。”
“这个我了解,大娘,人都是有感情的。冒昧问您句,大爷走了二十年了对吧”刘洋耐心地问道。
老人眼睛眯成条缝,大概是在努力回忆着,会儿她慢慢说:“对,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电子书分享平台 蓝狐文载
24.车胎印3
“二十多年您都记得他的背景,”刘洋说:“我记得上次您说当时离他也不近吧”
“挺远的,”老人慢慢地摇头:“其实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您怎么确定就是您的老伴呢”刘洋说完这话,老人飘忽的眼神突然停留在刘洋的眼前。虽然她的两眼无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刘洋招架得依然有点吃力,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这句话已经失礼了,于是刘洋补充道:“我是说时隔这么多年,而且距离又远,大娘您是怎么确认的”
“感觉,”大娘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就知道那是我老伴,我得过去见他。而且那个背影那么高大,姿态也完全和我老伴如出辙,所以我才过去。”
刘洋看着对面的老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人和他逝去的老伴虽然离开已经有二十多年,可仅凭这些话刘洋就可以体会到她是多么地珍惜这份感情,多么希望老伴能回来。
刘洋又歪头看了看身边的水杯,杯子里的热气已经变少,袅袅几缕升到半空便很快就消失了。会儿,刘洋又说道:“那么,大娘您今天早上又想起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老人这会儿坐正身子面对刘洋,眼睛里似乎又添了几分光彩:“当时我蹲下来捡提包的时候发现了条长长的车轮印,就在雪地上。”
今天早上青岛路派出所通知给刘洋的就是这个线索,他知道以后马上决定亲自来问问大妈。不过这时的刘洋却没有就此问题马上开口,而是寻问了他心中的疑惑:“这样的细节,你怎么会想到再次报案”
“民警说了,如果我以后能想起什么要主动联系派出所,”老人拿起身边的水杯低头慢慢地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民警来过多次,问周围什么情况,当时有没有其他人什么的。我前几次想想是没有其他人,不然我也不会贪心地把包拿回家。今儿早上我醒来突然想起了那个车轮印,当时在提包附近的车轮印,我就想如果没人从哪儿冒来的车轮印呢所以我就联系派出所了。”
“很不错”刘洋冲老人赞许地点点头,然后问道:“车轮印有几条”
“好像两三条的样子。”老人想了想说。
“恩,”刘洋点点头,然后转转眼珠接着说:“两三条车轮印的距离是远还是近”
老人缕缕头发,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记不清楚了,有近有远,不好说。”
“有近有远”刘洋马上问道:“那是不是还有交叉到起的”
“对对”老人伸出食指冲刘洋点点头,她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洋呵呵笑,说:“乱猜的。”
老人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她伸着大拇指说:“警察就是厉害。”
“可没这么厉害,”刘洋接着问:“那雪地上还有其他痕迹吗比如说,脚印。”
“没,没太注意到脚印。”老太太说完点点头:“当时只注意包了。”蓝狐文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4.车胎印4
两人沉默了会儿,刘洋似乎正在把这些问题综合起来反复掂量着。刘洋对面的老太太看他不说话了也便闭上眼睛,养养神。杯子里的水纹丝不动,刘洋没有喝口,只是盯着水面看。
会儿,刘洋又开口问:“那个小巷子是南北方向的吧,我想知道有没有东西向的印记呢”
“东西方向”老太太眨眨眼睛,似乎马上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有,就在离提包不远处,离它大概有三米吧。”
“三米”刘洋道:“那岂不是要到肉店的门口了”
“恩,”老人深深地点点头,略带惊讶地说:“就是,就在那个肉店门口。”
刘洋紧接着问道:“那有没有脚印”
“经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大娘看着刘洋说:“似乎在店门前有几个脚印的样子。”
“对了,”蒙刚似是想起什么,马上追问:“那几个车轮印平行吗”
“什么是平行”
“就是这样,”说着刘洋走到屋门前双手比着门框说:“就是笔直笔直的。”
老太太多口而出:“不笔直,点都不。”
刘洋低头沉思,会儿他说:“那我还有最后个问题,问完您就歇着吧。”
“不急。”
“呵呵,就是车轮印得有多宽”
老太太伸手比比,刘洋看到大概十多公分的样子。
这时,刘洋站起来对老人道谢:“大娘,今天真麻烦您了,耽误了您这么多时间。我现在得回单位了,您老在家歇着吧。”
刘洋说完,老人也站了起来,她伸出双手握着刘洋的手,说:“小兄弟,陪大娘再说会话,你不再坐会啦”
“下次,大娘,我这会还是工作时间,下次定陪你。”刘洋说完走出屋门,大娘想出来送他,也让刘洋给劝下了。
刘洋转身看了看,大娘正贴在房门玻璃上冲自己摆手。
回过头来,他瞄了眼那个狭窄的厨房,他想,那就是大娘带回碎肉的厨房吧。
刘洋走出大门准备上车时,有辆摩托车与自己擦肩而过,那辆摩托车在自己身边似乎是顿了顿想停下的样子,但是经过后又加了油门转个岔路口之后走掉了。
刘洋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摩托车消失的路口。
他钻进车里,发动汽车。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队里去,那个车胎印是何种交通工具他现在已经确定了。如果再加上他的推理不出差错的话,那么,凶手抛尸所使用的运输工具就是它没错。书包 网 b2. 想百万\小说来蓝狐文载
24.车胎印5
刘洋驱车回到队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时间,他把车子往车库里停就向食堂走去。
他低着头走过大院,似乎还在考虑车胎印的问题,他手抄口袋手拿着那串钥匙晃来晃去。
刑警队的院落挺大,得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院子中间靠墙的位置有个篮球架,刘洋走过那里时想起秋天的时候每到午休或者下班以后,他总要和蒙刚打会篮球。正想着蒙刚他不禁抬头看,不料那小子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刚刚只顾低头走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食堂门口。
“吃过了”刘洋问手里拿着饭盒的蒙刚。
蒙刚微微笑,然后敲敲饭盒,说:“没,刚来呢。”
刘洋对他挥手,两人起走进食堂。
蒙刚点上了支烟,静静地在座位上出神地望着刘洋的背影。此刻,刘洋正拿着餐盘在窗口处买饭票,窗口的人稀稀拉拉,不过饭菜却是多种多样,味道也算可口。蒙刚想起刚进队那会儿,自己天天买饭票吃食堂,甚是省事,但是不多时日就改成带盒饭了。
因为聂兰告诉蒙刚两人在年轻的时候要学会节约,从点滴做起。
刘洋这时端着餐盘走到蒙刚对面入座,蒙刚看看刘洋的餐盘,半份香干炒芦蒿,半份什锦菜,还有份米饭和份脑蛋汤。
“聂兰呢”刘洋坐下来以后问蒙刚:“怎么没见到她”
蒙刚往嘴里塞了口米说道:“她呀,让我先吃,现在正和赵老师搞什么科研呢。”
“她和老赵起,俩人还能搞什么科研又在那里科研尸体了吧。”席话说完,蒙刚送向嘴的勺子米饭马上停止了,刘洋看着蒙刚偷偷笑,接着说道:“真的,不是搞这个肯定过来吃饭了。聂兰的习惯是科研到半绝对不会来吃饭的,不然她吃不下,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蒙刚无奈地点点头,然后把勺子随便扔向了饭盒里,随即又点燃支烟,他看看刘洋问道:“你上午去干什么了去你办公室三次都没见到你。”
“去那个王妈家里。”刘洋边吃边说。
蒙刚这时来了兴趣,嘿嘿笑,身体向前倾,说:“领导,你又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吧。”
刘洋正拿起那碗脑蛋汤将它送到嘴边,蒙刚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碗汤水差点撒到刘洋的脖子里。
“你小心点,”刘洋抬头瞪着蒙刚:“多少让我喝口汤再说。”
“好吧。”蒙刚马上把手松开,静静等候着刘洋。
只见刘洋此刻正双手端着汤碗悠闲地冲碗里的汤水吹气,似乎脑蛋汤很热的样子。蒙刚伸手过去,用食指和中指手背贴着碗壁试了试。
“根本不烫嘛,”蒙刚像个孩子样着急:“老大,你快说说吧,有什么新发现。”
刘洋微微笑,放下汤碗向蒙刚要了支烟,蒙刚给他点上后,他淡淡吸了口说:“老太太说那天早上她看到了轮胎印。”
“哪天”蒙刚惊异道。
还没等蒙刚说完,刘洋掌就拍向了他的后脑:“你这样的人也能做刑警啊我真的信了你的邪要不是你那臭老爹,呵呵,你现在肯定在街头指挥交通呢吧”
蒙刚拍案而起,大声说道:“你小子胡说”说完,整个食堂正在就餐的同事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蓝狐文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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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伙子,你消消气,”说着,刘洋拍拍蒙刚的胳膊,蒙刚白了刘洋眼又看看周围形势只得坐下,刘洋说道:“你小子,跟你开个玩笑,你现在竟比我这爆脾气都倔三分。队里敢冲我火的除了大队,恐怕就只有你小子了。”
蒙刚的火气似乎仍然不减:“反正以后别提我爹,我是凭自己实力的”
“行,行,真实力。”刘洋微笑地摇摇头。
蒙刚看到刘洋此时似乎依然是副不信任的样子,可自己的火气却已经少了许多。他自知犯不着跟他较真,自己也应该多拿出些真本事才能摆脱父辈的阴影,而此刻蒙刚又急于知道新的线索,于是声平气和对刘洋说道:“领导同志,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什么车胎印”
“老太太不是在肉店门口发现了提包的么”
蒙刚看看刘洋,焦急地点点头,他的意思是刘队你不用这么卖关子了,直接说了利索。
刘洋吸口烟,接着喝了大口浓汤说:“老太太想起放包的那条街上有车胎印。”
“这很自然吧,”蒙刚无奈地摇头道:“我以为在金鸡岭上又发现了车胎印呢。”
“所以我才不知道你怎么做上了刑警,”刘洋说完,把烟头按在了块用过的纸巾上继续说道:“你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金鸡岭能和老太太扯上关系再者说了,那老太太什么时候发现的提包早上五点半左右啊,现在的季节六点半才天亮吧那时候出现的车胎印能不可疑吗”
“哦,对不起领导,是我错了。”蒙刚显然只是嘴上认错,他马上又说:“那么是什么样的印记”
“有两三条吧,印记间距嘛,有远有近,还有交叉,不过我们没有去过现场没有照片为证也不好说。小子,你有什么看法”刘洋试探地问道。
蒙刚点点头,他深吸口气,似乎要做出长篇大论演讲:“首先,关键的地方是,车胎印两三条,间距有近有远有交叉,所以我推测是三轮车。接着回忆上午开会的内容围绕到底走桥还是天桥,现在就有了结论。金鸡岭轮胎印旅行包碎肉,把他们联系起来看的话,这个三轮车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当晚抛尸的车辆,起码也是其中之。而且,他当晚过江经过的是天桥,恩对,就是天桥,没有哨兵。”
“哎,慢着慢着,”刘洋听着蒙刚胡乱的推理,微微笑伸手打断了他:“所以我说你”刘洋说着看了看蒙刚的脸色,无奈道:“算了,我还是不说你。我就说你的推论,你仔细想想,这么远的距离,说少了也有二十公里,大半夜骑三轮车过长江啊”
“啊”蒙刚低头思索,点也没有注意到刘洋直在他对面偷笑:“三轮车不行的话,那可以是机动三轮车嘛。”
“忘了告诉你,老太太说轮子比较宽。”刘洋看着蒙刚。
“机动的不行,那可以是宽轮的机动三轮车嘛。”
“车轮印基本不平行。”
“那可以是小轿车嘛,”蒙刚说完,自己意识到不对,抬头咧嘴冲刘洋嘿嘿笑:“说了不平行的吧,那到底是什么”
“刑警同志,我信了你的邪哟前几天你生擒毒贩是怎么做到的介武夫”刘洋无奈地说道:“是摩托车。”
“摩托车”
“对,车轮印停止在肉店的门口,有脚印若干。”刘洋说完低头开始了午餐,蒙刚看到刘洋不再说话,也便开始吃饭。电子书分享平台 蓝狐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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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餐厅。
刘洋正在努力地扒饭,津津有味地吃着他那香干炒芦蒿,并不时抬头看看他对面的小伙子蒙刚。
摩托车
此时的蒙刚显然已经完全陷入了深思,丝毫没有意识到对面刘洋刘队正在边吃饭边冲自己嘿嘿笑。
如果是摩托车,那金鸡岭上被自己发现的车胎印就很好解释了:只有条车胎印,如果是轿车的话至少得有两条吧。不对,若按刘洋的说法似乎即使是轿车的话也只会留下条,因为和土质有关,轮胎碾过的那小片土地刚好土质松软。不过如果运输工具真是摩托车的话,那似乎就更合理些。是的,摩托车的可能最大,这样的话当天肉店门口的旅行袋八成就是摩托车主抛下的,然后他似乎还去过张猛肉店里。如此说来,更有可能是犯人在张猛的店里拿出了四个装有碎尸的袋子,但是其中之不小心落到地上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天已大亮没办法再折回去将袋子转移。对,就是这样。看来王妈看到的那个背影应该就是摩托车主没错,而且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张猛。虽然现已证明两种指头的物证不是来源于同个人,并且在张猛家没有发现和死者匹配的肉片残渣,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张猛断然也逃脱不掉干系了。
看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调查刘洋圈出那个范围内的摩托车了。蒙刚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把对面正在喝汤的刘洋吓了跳。
突然,蒙刚肩膀被人拍了下
他回过头来,原来是聂兰和赵国森。
刘洋嘿嘿笑,招呼他们起坐下。
赵国森去打饭,聂兰则拿出饭盒放桌子上,坐在了蒙刚身边。
蒙刚往嘴里添饭。
“你们今天这么晚才来吃饭啊”刘洋刚好把饭吃完,此刻不知道他从哪里又变出了根牙签便开始剔牙,他很随意地问道:“是不是又在解剖啦”
蒙刚惊,心想这饭趁早也别吃了,于是赶紧把勺子放回到饭盒里像个小学生样乖乖坐着。
“恩,是的。”聂兰边点头边打开了饭盒。
刘洋把用完的牙签放到刚刚弹过烟灰的纸巾上说道:“解剖的是哪个部位”
“头部。”聂兰往嘴巴里送了口米饭。
蒙刚面无表情地望着刘洋,然后长叹声。刘洋看看对面的蒙刚微微笑,好像在说:我就是要用这种对话练练你小子,快给我吃饭可刘洋哪会明白蒙刚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蒙刚真后悔自己娶了个法医老婆,她可以做到不分任何场合谈起自己的工作细节,当然也包括吃饭的时候。
“我们刚刚对死者头颅做了个开颅。”这时赵国森端着个餐盘走了过来,个小炒肉和份米饭,他看看刘蒙二人说道:“不介意我现在说这些吧”
蒙刚刚想说什么,却已被刘洋抢了先机:“没关系,工作要紧。”他见蒙刚似乎要拿饭盒走人,接着又对蒙刚说:“你小子,好好领会前辈的谈话精神,坐好了给我听”
25.真正死因2
席话讲完,蒙刚只得没脾气地坐下了,心想幸好没命令我边吃饭边领会。
这时,聂兰开口了:“还记得我们曾说过死者的死因吗”
“之前说是勒死。”刘洋接话道。
“对,”聂兰点点头,然后看着斜对面的刘洋说:“当时是发现了死者颈部有不易察觉的勒沟,作为勒死的重要依据。”
聂兰身旁直假装正经的蒙刚此刻不耐烦地插了句:“定了不就完事了吗还查什么啊”
对面的赵国森扫了眼蒙刚,而刘洋冲蒙刚挤挤眼睛示意他不要多话。
聂兰并没有看自己身边的丈夫,而是稍做停顿接着说道:“我们第次解剖胃部的时候疏忽了,只注重了胃部食物的分析,并没有留心其他的内容。后来在赵老师的疑虑之下我们重新检查胃部,在胃部液体里发现了浓度很高的安定片成分,并且伴有大量未被溶解完全的安定片。”
“恩,”刘洋点点头说:“这些在开会的时候你已经提到了。”
“发现这些安定片之后,其实我们便有了新的疑虑,”刘洋身边的赵国森这时把话接了过来,蒙刚看到旁的老婆竟然肆无忌惮地吃起了米饭,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赵国森说:“当时开会的时候我们的初步结论是,死者被强行灌入大量安定片后在短时间内进入睡眠状态,然后凶手将其在睡眠中勒死。”
刘洋看赵国森停止叙述,于是说道:“是啊,很合理的推论啊。”
“但这只是初步的个结论,”赵国森接着说:“我们当时其实还有另种假设。”
“是什么”蒙刚忍不住问道,他的好奇心永远快于他的思维。
赵国森看着蒙刚说:“凶手首先把安定片放入牛奶中,然后让不知情的死者喝掉,死者边吃油条边喝掉牛奶之后不多时就睡着了,接着凶手强行灌入死者口中剩余的瓶安定片。”
“先说明下,死者胃部白色液体已查明是牛奶,而海绵状物体是油条。”聂兰接过赵国森的话继续说:“在死者被凶手灌下大量安定片两个小时之内已经死亡。但是出于凶手不确定死者死亡或者是为伪造死亡原因等前提下,他又用绳索将死者脖子紧勒。这个推论听起来比较合理,但是依然有些疑问。”
“绳索,从粗细来看是你们认为是什么绳索”刘洋突然问道,显然他对非解剖方面的物证还是比较关心的:“当时看幻灯片的时候我直带着这个疑问,因为凶手疏忽的勒沟部分和断颈处是连在起的,所以我当时并不能直接分析出勒死死者的绳索到底有多粗。是不是麻绳”
“不是麻绳,从花纹是看应该是电线或者尼龙绳的样子。”赵国森回答。
直低头不语的蒙刚这时突然抬头说道:“不对,有蹊跷啊。”
“什么意思”刘洋疑惑地看看蒙刚,他还以为蒙刚要提出有关绳索的什么大发现。电子书分享平台 蓝狐文载
25.真正死因3
蒙刚转转眼珠,随即深吸口气,他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的知识或者组织语言,会他说:“我记得安定片30片就可以使人死亡,不过似乎需要3到6个小时的时间。但按你们推测服药后离死亡时间只有最多两小时,所以她胃里至少也得有未消化的安定片60片以上。服用安定片的死者面部会扭曲,死状应该很痛苦,而且会口吐白沫。当然,由于死者头部之后被煮过,所以没有白沫。但是,问题现在就来了,我记得当时开会所展示的照片上死者却点也不痛苦,只是嘴巴和眼睛微微张开,这你们怎么解释呢”
“所以,会议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把死者死于安定片这样的假设随便就说出来,因为不合理。”赵国森缓缓地解释道。
“而且,”聂兰在蒙刚身边继续解释:“如果死者胃部有未消化的安定片60片以上我们第次解剖就发现了,事实情况是23片,而且它们混在未消化的玉米粒中,也是我的疏忽。所以蒙刚你说的这些虽然精彩,但全是废话。”
刘洋瞪了眼蒙刚,道:“让你少讲话”蒙刚脸委屈。
赵国森替蒙刚解围说:“刘队你也先别怪蒙刚,其实我刚刚就要说蒙刚讲的这些,只不过被蒙刚抢了先机。其实话说回来,蒙刚说的很到位啊。”
“那老赵你接着说下去吧。”刘洋说:“对了,你不是直在说胃吗怎么刚刚又去解剖颅骨了”
“呵呵,”赵国森看着身边的刘洋笑笑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其实我们直在讨论的不是胃,而是死因啊。”
“说个比较靠谱的死因,”聂兰不等刘洋答应就说:“就是之前我们的假设,死者喝安定片入睡后被勒死。但是我之前直向赵老师私下里强调,如果死者死因是勒死,那他的面部表情定是极其恐怖的,眼球突出舌头露出嘴巴甚至可能被死者咬破面部淤血肿胀勒沟以上颈部皮肤点状出血等等等等。哪怕凶手是在死者睡着以后将其勒死的也会出现里面至少三种情况,但是呢,死者只有嘴巴微张眼睛微张舌头微探,这几种不明显现象。当然有种情况依然有可能使死者避免出现上述的多种特征,那就是赵老师之前在抛尸现场时向刘队提过的种途径。”
刘洋茫然地看了看聂兰,聂兰不语;然后他又侧脸看看身边的赵国森,赵国森也没有讲话,这时刘洋说:“金鸡岭上的时候,老赵就对我说过死者睡觉的时候被勒死啊,没有别的途径。”
“是的,我是这样说过,但你只记住了半,”然后赵国森接着说:“我当时说的是假如死者被凶手灌入大量安定片,然后在其深度睡眠状态下被凶手勒死,注意,不是睡眠,而是深度睡眠。”
“但是,个正常的成年人在两个小时之内不会进入深度睡眠。”聂兰字句地讲道:“死者还没来得及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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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深度睡眠时被勒死的话,就定不会出现你所谓勒死的种种面部现象”蒙刚这时问道。
“只是可能不会。”聂兰答道。
蒙刚拍桌子,急躁地说:“那你绕来绕去地这不胡扯淡吗这会又说可能不会了到底会怎样你倒是说啊”
刘洋这次没有劝蒙刚,也没对他使眼色。因为连他自己也糊涂了,连他自己也想知道赵聂师徒二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这会儿,赵国森接过徒弟的话,微微笑:“这点还是我徒弟发现的,还是女人仔细啊。”赵国森看看气头上的蒙刚,想到他们小两口今晚回家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闹别扭,就无奈地摇摇头。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假设死者是深度睡眠的时候由于没有意识被勒死,有可能不会出现眼球突出啊舌头露出啊或者面部淤血啦等症状,但是,不管死者当时是醒着还是睡着,抑或深度睡眠中,只要她致死原因是勒死,换句话说只要是活着的时候被勒死,那她的勒沟以上颈部皮肤定会出现点状出血。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赵国森的席话惊得蒙刚是彻底折服了,他的脸上再没有丝毫怒气,他觉得刚才自己的生气简直是不可理喻,他又看看身边的聂兰,聂兰就像刚进来时的表情,除了拍了自己肩膀没再正眼看过他次。
“那么说,勒沟以上的颈部皮肤没有点状出血了”刘洋字句地问道。
“是的,勒死,这个死因就被彻底否定了,”聂兰看着刘洋说:“凶手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个人觉得他是在混淆死因来给我们制造麻烦,不过显然已经被我们识破了。”
“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另寻出路,”赵国森对刘洋说道:“根据死者嘴巴微张眼睛微张舌头微探这些现象,我们仍然认为死者在睡眠中机械性窒息死亡这个方向是正确的,所以早上会议结束后我们二人就马上给死者做了个开颅手术。”
“开颅后发现死者脑膜大片分布着轻微的出血点。”聂兰说:“顺便检查了很多内脏表面都有轻微点状出血现象。”
“这代表什么”刘洋问道。
“这只能证明死者属于机械性窒息死亡。”聂兰说:“现在我就不卖关子了,我们给死者做开颅的目的其实只是要确定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之后再用排除法找到真正死因。”
“机械性窒息大概包括缢死勒死扼死溺死闷死堵死压迫胸腹所致的窒息死性窒息等等。”赵国森慢慢解释道:“缢死般只有自缢,排除;勒死刚刚已经排除;扼死没有发现扼印被排除;溺死排除,因为死者肺部没有水性肺气肿;死者呼吸道无堵塞,故排除堵死;压迫胸腹所致的窒息死多见于坍塌物压迫,比如地震坍塌,根据死者胸腹下内脏和胸腔骨骼无损害和断裂故排除;性窒息排除,般为死者在半窒息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比较罕见,而且死于性窒息的人基本不可能被其他人再碎尸。”电子书分享平台 蓝狐文载
25.真正死因5
“所以,就只剩下闷死了。”蒙刚低头说道,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蒙刚以前很少关心自己老婆的工作,现在,他的心里对自己的爱人只有敬佩。
聂兰这时候说:“得出了死者是闷死这个结论之后便又是个难关:凶手到底是怎么将死者闷死的用毛巾用枕头衣服还是被褥或者是份不小心浸湿的时尚杂志这些都有可能成为凶器。”
赵国森长叹口气,慢慢说道:“但是这些所谓的凶器都有个共同点,或者说定会留下什么。”
“什么共同点”这次轮到刘洋禁不住随便插嘴说道:“这些凶器的共同点难道是随手可得”
“可以这么说,但是又不完全正确,”赵国森接着说道:“闷死的机制是由口鼻部被堵导致人体内外的气体难以得到交换,引起缺氧窒息而死亡。般来说窒息过程会有点长,而且软物压迫口鼻的时候会在口鼻附近留有些残留的苍白区域,即使头部煮过,我们也依然可以看到些蛛丝马迹。此外,如果凶手使用刚才我们谈到的比如毛巾衣服等物让人窒息的话,凶手定会对受害人施以大力去压迫鼻子,口鼻部位最少也会有擦伤,严重的时候鼻子歪斜或压扁甚至于鼻梁断裂都有可能;还有嘴唇牙龈和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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