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仓舒也在。”
刘先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放松了身体,对曹操拱了拱手道:“丞相,来之前,我家将军有令,如果丞相接受了我荆州的诚意,就请丞相派人跟我去宛城,召文仲业前来。以免刀兵起,伤了无辜性命,毕竟朝庭的大军也好,宛城的荆州军也好,都是陛下的子民。”
曹操又禁不住的笑起来,他凑近刘先说道:“是不是最近和元直通信通多了也被我家仓舒感染了”他看着有些发愣的刘先,也不待他回答,起身应道:“既然始宗有些好意,我就派人跟人起去宛城,招文仲业南下。这个文仲业,可让子廉和公刘吃了不少苦头。”说完,哈哈大笑,对许褚说道:“仲康,请庞令明来。”
巨石飞越了宽阔的护城河,飞上了高高的城墙,只是可惜飞偏了点,擦着城楼的角飞了过去,强大的冲击力将城楼带塌了小半个角,然后狠狠的撞在了后面城墙上,在城墙上撞出个大坑,又反弹回来,滚出老远,连撞带刮的伤了十几个人才停住了脚步。被撞伤的士卒们惨叫起来,惨叫声随着飞落的瓦片砖石起,在民夫和士卒中造成了很大的恐慌,时间瓮城里乱成团。
这就是曹操那个霹雳炮吗妈呀,怎么打到城里来了不是说只能打到护城河的吗士卒们个个惊魂未定的盯着那块安静下来,上面沾了不少血迹的石头,仿佛看着个噬血的恶魔。
“不要慌,不要慌,各回各的位置。”个小军官见大家乱成团,连忙高声叫道,边用手里的皮鞭狠狠的抽着乱喊乱叫的人:“回去回去,再乱叫砍了你。”
慌乱的人群在军官们的大力弹压下很快安静下来,好在没有巨石再飞来,时间倒也恢复了平静,大家都尽量不去看那块染着斑斑血迹的巨石,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城处传来的声音,就象如果先听到声音就能避开这块要命的石头样。
奇怪的是,没有石头再飞过来,倒是听到了外面齐声怒吼了声之后不久就静了下来,静得令人生疑,令人不解。
郑虎打完了第发石头,看着只打塌了瓮城城楼的角,遗憾的用力捶了下手,正在指挥人准备发出第二发,却听到旁边令旗兵有些不解的说道:“怎么停止攻击了”
“什么”郑虎和其它几个相邻的炮手都惊诧的看了眼令旗兵,见他也是脸的不解,都直起身向中军高台看去,高台上,赫然正挂着停止攻击的大旗。
不光郑虎他们愣了,几乎绝大多数的人都愣了,宛城城楼上的将领们都愣住了,只有文聘长长的松了口气,将拔出半截的长刀缓缓的送回了刀鞘,挥了挥手对旁边的文休说道:“传令戒备,擅发箭者,斩”
文休下子没听明白,怎么又是戒备,又是擅发箭者斩这是什么命令啊,听起来有些糊涂啊。文聘手搭凉棚看了城下眼,回头却看到文休傻站在旁,不由得大怒,伸手指城下曹军阵中,飞起脚踹在文休的大腿上:“还不快去你没看到有人来了吗”
文休探头看,只见曹军阵中飞奔出人,这人没有穿甲胄,倒象是个文士,他有奇怪,这人的衣服怎么看起来象是咱荆州人啊,还是襄阳那边的人常穿的衣服,这曹军阵里哪来的这样的人文聘见他还是发愣,气得刚要大骂,文杰和其它些将领却明白过来了。纷纷让人下令,防止误杀了城下来人。
城下那个人穿过重重军阵,跑到护城河边,高举着手中的块帛书大声喝道:“文仲业,镇南将军书信在此,荆州归顺朝庭了归顺朝庭了”
他的喊声在寂静的战场上飘散了开去,全神贯注的士卒们下子惊呆了,接着窃窃私语的声音象是池春水样,荡漾开来,不到盏茶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战场。要不是各级军官强力弹压着,肯定会有人欢叫起来。
而宛城里,个被吓傻了的民夫忽然之间掩面而泣,痛哭失声,他的身侧,就是跟他起出门,起干活,起玩笑的邻居,如今即已经被那块巨石砸得血肉模糊。
文聘仰起头,轻轻的吐了口气,挥手叫道:“开城”
“父亲,会不会有诈”文休担心的说道,几个将领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文聘,文聘指着城下的人笑道:“你们不认识他了吗这不正是刘先刘大人吗”
“刘大人”几个将领纷纷向外看去,然后有人欣喜的叫起来:“真是刘大人,真是刘大人”
刘先见城门大开,文聘第个走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始宗先生,刘使君真的愿意放弃荆州”文聘看着刘先小心冀冀踩上浮桥,连忙大步走过去扶着他,不敢相信的问了句。
刘先喘了半天,平复了呼吸,直到脚踩上了实地,这才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文聘:“仲业,刘使君走了,现在是二公子当家。”
文聘下子愣在了那里,手中拿着的书简啪哒声掉在了地上。
“仲业”刘先有些担心的看着文聘,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处理。文聘愣了片刻,从文休手里接过书简,又看了眼上面的大印,头也不抬的对刘先说道:“使君是什么时候走的”
“前天夜里。”
“噢”文聘长出了口气,摇了摇头,又详细问了襄阳那夜发生的情况,这才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解去了身上的铁甲,将腰里的长刀捧在手中,跟着刘先进了曹营。
曹冲看着大开的城门,看着缓步而来的文聘,从郑虎那块大石飞出去开始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露出轻松的微笑,回头看了眼微笑着的周不疑,又对同样挼着胡子笑吟吟的韩浩贾诩和华歆笑道:“万幸。”
“多亏公子劝降,不然只怕现在已经打成团了。”韩浩见不用打仗就可以拿下宛城,也是欣喜不已,连忙拍了拍曹冲的马屁。
曹冲笑着摆了摆手,转过身去看着走上台来的文聘。文聘上高台,急行几步,跪倒在曹冲面前,双手将长刀举过头顶:“文聘归降来迟,请公子恕罪。”
“来了就不迟。”曹冲连忙扶起文聘,又将他手中的长刀重新系回文聘的腰间,和声笑道:“文将军休要客气,丞相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将军回城收拾下,我们立刻起身。”
文聘躬身施礼:“切听公子吩咐。”然后又深深鞠了躬:“文聘替宛城的将士百姓谢过公子大德,若非公子仁慈,我宛城又要有许多性命丧在我文聘的手中。”
曹冲连忙谦虚了几句,他心里何尝不知道,如果不是文聘配合他演戏,只怕这仗早就打起来了,正是文聘,成就了他的名声。如果文聘心中没有拖延的打算,只怕自己已经死在护城河边,守城弩下。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看见远处骑绝尘时,才能果断的下令停止攻击。
第二十三节 奇兵
曹冲和韩浩等人商议了下后续的事情,就带着文聘上了路。文聘将他的二百亲卫从城中全带了出来,要交给曹冲留在大营里,曹冲拒绝了,让他自己带着这二百人,跟着起急速南下。庞德奉曹操之命,带了五百精锐骑兵来接曹冲,曹冲压根儿不担心文聘会玩什么妖蛾子。这让文聘很感动,他也很会做人,自己带着文休和曹冲刘先住在起,其它的人,全部交给了庞德,以示自己的诚意。
路上两人如何交往暂且不谈,七百多人只在路上休息了夜,第二天下午赶上了南下的曹操大军。曹操有了荆州方面的人做先导,路穿城而过,速度极快,曹冲他们追上大军时,曹操已经逼近了樊城。
“仲业,来得为何这般迟啊。”曹操见文聘,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将刚要下跪的文聘扶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我可听说,子廉和公刘可都吃了你不少苦头啊。”
文聘顾不上和他说笑,眼中流出泪来,泣不成声:“文聘无能,受刘使君重托,守护北方,今使君已去,荆州归于朝庭,文聘愧对使君。”
曹操收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将文聘拉到座位上说道:“仲业,景升兄当年与我同在何大将军府中,虽说不上莫逆,也有面之缘,此次南下,没想到连面都见不上,真正是憾事啊。”
文聘听了,越发的伤心,个大男人哭得泪水涟涟。曹操劝了会说道:“仲业,昔人已逝,就不要太伤心了。景升兄在九泉之下,得知仲业如此,也当含笑九泉。于今之计,还是随我起,速入襄阳城,也许还可以见上景升兄的遗容。”
“自当追随丞相。”文聘收了泪,躬身施礼。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只是刘备守着樊城,仲业看如何处置是好。”
文聘对刘备并无好感,当初刘备守在叶县,文聘还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说到刘表将他移驻樊城,刘备将叶县的精兵全部带走了,这才导致叶县的夏炜无兵可用,轻松告破,夏炜战死。现在听曹操问他如何处理刘备,他轻蔑的笑了声说道:“丞相莫要以他为意,刘玄德已经被丞相吓破了胆,如果是偏将领兵前来,他也许还会抵抗番,如果丞相亲自到此,他不过是再演次徐州城外的故事罢了。”
旁边的荀攸等人听了,不禁都笑起来。刘备当年受曹操所派,带兵去徐州拦截北上的袁术,结果到了徐州,刘备骗了同去的朱灵,斩了徐州刺史车胄,交徐州占为已有,连着击败几次曹操派去征讨的人马,后来曹操亲自率军前去,刘备听曹操自己来了,吓得落荒而逃。这件事荆州的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已经成了个笑柄。
曹操也觉得好笑,不过他笑了阵,还是谨慎的说道:“话虽如此,刘备枭雄,关张骁勇,还是不得不防。”
此时的樊城内,刘备正怒目而视着前来宣布刘琮命令的大儒宋忠,握着长刀的手青筋暴露,雪亮的长刀抽出了半,在油灯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宋忠满头是汗,平日里谈经论道的儒雅和风范荡然无存,轻薄的衣服后背已经湿了大块。他弯着腰,站在暴怒的刘备面前,紧张得气都不敢长喘声。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做事,曹操已经到了樊城之外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才通知我”刘备怒吼道,手中的长刀呛啷声出了鞘,刀尖直指宋忠的鼻尖,看他那架式,恨不得刀劈了这个荆州有名的大儒,平时那种礼贤下士的样子点也不看不到了。
宋忠这里百分之百相信,刘备盛怒之下会把自己劈成两半,他吓得连退几步,腿软,屁股坐在了地上,语无伦次的说道:“玄德公,玄德公,这不是不是我的意见啊,都是都是蔡瑁和蒯度他们的主意啊,这这可跟我点关系都没有啊”
“呸”刘备将长刀收了回去,背过身去挥手骂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宋忠如逢大赦,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了。只听到门外阵乱响,他也不知道撞翻了什么东西,惹得外面阵大乱。
刘备气哼哼的乱了两圈,回头叫道:“子龙,让人请云长和冀德来。”见赵云转身去了,这才回头对徐庶和诸葛亮说道:“二位先生,你们看这如何是好”
诸葛亮和徐庶相视苦笑,然后说道:“主公,事已至此,只怕以我军单独抵抗曹军已经不太现实,且不论曹操大军转瞬即至,我军时防备不及,再者北后有襄阳,本来是后盾,现在却随时可能抄了我们的后路,两面夹击之下,形势于我大为不利。于今之计,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刘备发完了火,慢慢的冷静下来,刘琮等人的愚蠢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最关键的事情,生存才是第重要的。他和曹操打过无数次的仗,胜少败多,当然知道曹操的厉害,更何况曹操的实力今非昔比,自己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眼下之计,只有先避其兵锋,然后再找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点了点头。门外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张飞的大嗓门先响了起来:“大哥,深夜唤我等前来,有何急事莫不是那曹贼要到了么”
襄阳城荆州牧府内,西门守将王威跪倒在刘琮面前,连声哀求。上次蒯度没抓到他们的把柄,虽然知道他可能和刘备有勾搭,却无真凭实据,只得先放过了他。王威听说刘琮决定投降,痛哭失色,在府外求了两天,这才有机会进得府来,跪倒在刘琮面前。
“王司马,这件事,你容我想想可好”刘琮有些为难的转着,细长的眉毛拧得象个桥。
王威来见刘琮,给刘琮出了个主意,他说,曹操知道我们投降了,必然会放松警惕,轻军直进,他对荆州的地理不了解,我们只要找个地势险要的地方,不用人多,埋伏上五千人,鼓而下,就能抓住曹操。旦抓住了曹操,刘琮的威名就会传遍天下,然后依据荆州,东联孙权,西联刘璋,马超,中原唾手可得,即使时拿不下中原,坐拥荆州还是绰绰有余。这样公子上不负朝庭,下不负使君,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席话说得刘琮呯然心动,真要是把曹操给抓住了,那真是奇功件啊,到时候不仅自己再也不用担心兄长刘琦来责问自己,也可以理由气壮的面对荆州的文武,你们可见有人抓住过曹操吗看,你们都办不到的事,我刘琮办到了,理所当然,我做荆州牧镇南将军是游刃有余的,说不定天子会下旨,封我个更大的官呢。
刘琮被想象中的荣耀激动得脸庞发烫,浑身的血液也似乎燃烧了起来,他踱了两步,在王威面前站定,声音颤抖的说道:“王司马,你可有把握”
王威听,觉得有戏,立刻大声叫道:“末将有把握,不用将军另派人马,只带我手下的两千人马,即可将曹贼捉来,跪在将军面前,听凭将军发落。”
“这这两千人是不是少了点”刘琮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将军莫要担心,我帐下两千将士都忠于将军,要去杀曹贼必然以当十,奋不顾身。末将虽不才,假司马魏延却有勇有谋,足堪大用。何况樊城近在咫尺,如果能联手刘豫州,趁着曹贼渡水之际,半渡而击之,末将敢担保,曹贼必为我所擒。”王威兴奋得声音有些颤抖了,将和假司马魏延商定好的计策细细说来。说得刘琮兴奋不已,那颗心就跟旁边的火苗样,突突的跳个不停。
“既然如此,你速去安排。”刘琮听完了王威的话,咬着牙想了半天,用力的挥手。
“是”王威应了声,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而去。
刘琮看着王威大步走出门去,激动得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刚才王威跪着的地方,想着过几天也许曹操就会跪在自己的脚下,那该是何等的荣耀到时候蔡瑁和蒯越会怎么想还会那么大声的对自己说话吗兄长会不会心悦诚服的拜倒在自己的脚下,称叹只有自己才是荆州最好的主人夫人会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温柔有加
夫人,对,要去告诉下夫人。刘琮忽然转过身,要向后堂走去,刚转过帷幕,却见他的夫人蔡氏撇着嘴站在那里,用种常见的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刘琮看惯了那种眼神,知道里面全是同情和可怜。不过,他今天不生气,过几天,等抓住曹操,夫人的眼神肯定是那种狂热的崇拜,就象看到心目的英雄那样的狂热。
“夫人,”刘琮赶上前去,把抓住蔡氏的小手,开心的说道:“夫人,我很快就要抓住曹操,成为个真正的荆州牧,镇南将军了。”
“是吗”蔡氏忽然笑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怎么觉得你是死期到了,我快要做寡妇了呢”
“夫人此话怎讲”刘琮下子愣住了,不解的看着蔡氏那红润却又冰冷的小脸。
第二十四节 魏延
“此话怎讲”蔡氏寒着脸,拨开刘琮伸过来的手,慢慢向前踱去,微微的偏着头看着亦步亦趋的刘琮,冷笑了声说道:“夫君以为,王威比刘备如何”
刘琮想了想,怎么又来了不过他还是好好想了想:“王威不如玄德叔叔。”
蔡夫人慢条斯理的在席子上坐好,整理了下裙子,又问道:“那比刘备手下的关羽张飞如何”刘琮想都不用想就笑了:“他如何能跟关张相比,关张那可都是万人敌的猛将。”
“既然王威连关张都不如,那刘备手下兵有两万,将有关张,谋有徐庶诸葛亮,为什么不会想出这等奇袭之计,却被王威这个粗人想出来了”
“这”刘琮下子无言以对。
“王威粗勇少谋,唯有忠心可嘉,要不然他跟着使君十来年,也不会只是个城门司马,那个魏延,哼,好用奇计,不计后果,也只有王威这等人才会把他当个智谋之士。你以为使君不用他,是有才不用吗难道你觉得你的眼光比使君还强”
刘琮被蔡氏这么说,刚才的雄心壮志下子成了泡影,浑身象是被抽去了骨头样,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说道:“那夫人说现在该怎么办”
“哼”蔡氏撇着嘴看了他眼:“你别担心,王威这个人向来跟刘备不干不净的,留着也是个祸害,你就别管了,叔父他们会处理好的。”
王威出了府,上马直奔西门,刚进了营门,假司马魏延就迎了上来。魏延身高八尺,脸色红润,颌下把短须,高鼻大口,看起来极为威猛,只是两只眼睛比较细长,眼皮总是不能的闪动,好象总是在想着什么。他见王威从马上跳下来,连忙凑过去说道:“将军可曾答应”
王威兴奋的点点头,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侍卫,拉着魏延向里走去,边走边问道:“文长,曹贼的位置搞清楚了没有”
魏延点了点头:“我向刘始宗的随从打听过了,他说是在新野城外遇到曹军的,按照曹操的行军速度估算,现在应该留樊城不远了。”
“那估摸着明天就得过汉水了吧”王威想了想说道。
魏延有些挠头道:“按说应该如此,只是现在刘豫州还在樊城,听说他拒绝投降,将大儒宋仲子赶出来了。这样的话,只怕曹操不会放着樊城不管,直接渡汉水啊。我们原先的半渡而击的计策只怕有修改才行。”
王威听,立刻急了,他扯着魏延进了内室,将他摁着坐下,虎着脸问道:“文长,我这可是在将军面前拍了胸脯的,你不是说绝无问题吗怎么到了现在却又变卦了”
魏延见他急了,连忙安抚道:“大人莫慌,我们当初议定的计划本就是以曹操过汉水为准,如果刘豫州拒绝投降,曹操自然不能放着樊城在后,放心大胆的渡水。不过大人也不用急,既然曹操可能会先攻樊城,我们不妨过了汉水,再向北去,不远处便是邓塞,当年孙坚破黄祖于此,地势极是险要,又是曹操必经之路,我等在此设伏,两千人足可擒得曹操,然后飘然遁去。曹军地形不熟,纵有骑兵又能奈我何我们在邓塞之东三里处河中备船,只要我们上了船,纵使曹操十几万大军全到,也只能望水兴叹,大人奇功可成。”
王威听了,沉思片刻,邓塞那里他也是熟悉的,知道大队人马通过极难,如果伏上两千人马,击而走,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他才露出笑容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只怕明天曹操就会兵临樊城,我们要截击他,只有在这里了。传令,今夜就到邓塞设伏。”
魏延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带走两千人,如何向蒯大人交待。”
“别理他,我有镇南将军的秘令,就说我们是去迎接曹操的。”王威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魏延见了,本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王威这样子,想来是在刘琮那里得了保证的。他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看不起他,自己再问,也许会惹得他不开心的。
派到蒯越那儿去请令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蒯越也没有多问,听说是镇南将军刘琮的命令,很快就签了手令,派了接替他们守城的人过来,相关手续应俱全,要的粮食和军械也如数交付。魏延见了,本来还有点疑心也消失了。安排用了饭,酉时过,他就跟着王威带着两千人出了襄阳城,渡过汉水,急行军个时辰,赶到了邓塞。
邓塞静悄悄的,那座矗立在山坡上的堡垒沉默而寂静,只有从山谷间吹过的风发出呼呼的声响,嶙峋的怪石如猛兽般,作势欲扑,皎洁的月亮从山坡上的树林间探出头来,将片片扯成碎片的银光洒落在浓绿的草皮上。
魏延安排了斥侯和岗哨,又带着几个亲卫将明日准备冲下山去的路全部查看了遍,这才回到临时的中军帐,王威已经带着人查完了后山的路,安排好了接应人员,回到了中军帐刚坐下,正皱着眉头捏着腿,他的腿在那次跟随黄祖阻击孙坚的战斗中受了伤,到现在还是受点凉就隐隐作痛。
“文长,这次如果能抓住曹贼,你是首功件,少将军定会重用你的。”王威见了魏延笑道。
魏延笑了笑,拱手称谢。他知道王威多次在刘表面前举荐过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刘表直看不上他,如果不是因为王威是跟着他的老人,要给王威点面子,只怕魏延已经被撵出襄阳城了。这次能有机会带兵出来袭击曹军,对魏延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也许,少将军和刘表不样,年轻人嘛,总是能接受新人新事点。
“多谢大人,不过,曹操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帐下名将甚多,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大人先休息,我来守着,有事我再叫醒你。”
王威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确实感到点困意,也不多说,倚在旁裹紧了大氅闭上了眼睛。魏延看了他眼,又看了看树梢月亮,轻轻的吁了口气。
这次,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吗他不免有些不敢确定的问自己。到襄阳这么多年了,直跟着王威,荆州无大战,襄阳更是安定得很,自己的身武艺,满腹计谋,竟然无用武之地。他不免有些遗憾,早知如此,还不如到江夏黄祖那儿去。实在不行,到江南四郡也行啊,起投到刘使君帐下的黄忠黄汉升跟着刘磐在攸县,经常打仗,屡立战功,都已经升到中郎将了,偏偏自己还是个城门司马的假司马,每天无聊的看着城门,只能跟那几百部曲较劲,把他们折磨得叫苦连天,可是把他们操练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守着城门天天检查那些进出城门的人本以为这次曹操大军南下,能有场硬仗可打,自己也许有机会展才华,哪知道曹操还没过汉水,这帮人居然就降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荆州就这么落入曹操的手中,更不甘心自己永远这么守着城门,所以向王威提出了袭击曹军的建议,他本来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试把,没想到少将军还真的答应了。
也许,真是自己刚时来运转了,那个疯女人也说过的,他今年应该能转运。只可惜,那个疯女人死在大牢里了。其实她也没说错啊,荆州今年确实有大丧,这不刚说了没几天,刘使君就过世了。
魏延看着无声的月亮,思绪起伏,时兴奋,时紧张,竟然点睡意也没有。他站起身来,冲着远处看了看,其实远处什么也看不到,曹操的大营还在二十里以外,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只是他现在虽然看不到什么,心里却仿佛能看到明天曹操的大军从山谷中经过,自己带着那般训练了很久的精锐呼啸而下时,曹操大军只能干瞪眼的情形。
只可惜,这次不能和曹操帐下的名将横野将军徐晃徐公明较量般。魏延略有遗憾的想到,为了击而中,只能放前军的徐晃过去了,要不然,真想跟他较量下,看看究竟是这位名将有利害,还是我魏延魏文长利害。
魏延吐了口气,又看了眼北方静静的原野,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靠着大石眯起了眼睛。
名荆州斥候在山脚下直起身来,不满的挠了挠身子上的痒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小使君都说要投降了,整个襄阳城的人都轻松谈笑的时候,将军为什么要带着他们这两千人趁着黑赶到这邓塞来。这晚上真难熬,草地里虫子特别多,这才潜伏了会儿,身上就被咬了好多疙瘩,又疼又痒的难受极了。他不禁低声咒骂了声,这些当官的真是,他们可以躺在帐逢里,有人侍候着,老子却得在这儿喂虫子,真要立了功,还是他们拿大头,分到自己手里的不过几百钱,只够买两石米。
他忿忿不平的想着,偷眼看了眼后面,猫了腰向旁边个树走去,树下面有块大石,正适合个人坐着,他有些喜出望外的轻笑了声,屁股坐了上去,舒服的伸开双腿,刚要赞声,却听到身后阵轻微的响声,隐在虫鸣中若隐若现,他手下意识的按上了腰间的环首刀柄,同时猛的向前窜了步,同时回过头向后看过,刹那间大吃惊,只见两个人影左右猛的扑了上来。
第二十五节 封禅
横野将军徐晃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眼睛却不停的乱转的荆州斥候,静静的看了片刻,直看得那个斥候有些不安的扭了下身子,才语气平和的问道:“什么人在山里埋伏”
他的声音很平稳,没有点火气,就象是跟人说家常样,那个斥候听了,心里的紧张去了些,他眼珠转,刚要说话,旁边个大胡子亲卫却猛地摁住他只手,另手倒持环首刀,刀环狠狠的砸在他的小指上,声闷响,已经将他的小指砸得骨肉分离。
“跟我家将军说话,有是,别想什么歪心思。”那个大胡子亲卫不屑的哼了声,松开了斥候的手。斥候这时候才感到钻心的疼痛,不禁张大了嘴,声惨叫突口而出。
“再叫砍了你的脑袋。”那个大胡子亲卫甩手就是个大巴掌,随着声脆响,两颗牙突口而出,愣生生将那个斥候的惨叫又打回了口中。斥候捂着那只伤手,疼得直打哆嗦,额头冷汗直冒,偏偏看着那个大胡子亲卫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不敢叫出声来,口中呜呜作响,血水沿着颤抖的嘴唇丝丝的挂了下来,洒得前胸到处都是。
“什么人在山里埋伏有多少人”徐晃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又问了句。
“是城门司马王威,还有假司马魏延”
“魏延”正跟在曹操身侧看着沙盘听曹操和荀攸他们几个谋士商量进军路线的曹冲听到魏延这个名字时不由得有些惊讶的叫了声。
“你知道这个人”曹操觉得很奇怪,魏延不过是个守城门的假司马,普普通能的个小军官,仓舒怎么会知道,搞得这么意外,他不免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曹冲,脸上挂着不解的笑容。
曹冲听,也觉得有些失言了,他知道魏延是因为这个人在三国里被那位多智近乎妖的诸葛孔明先生说他脑后有反骨,也被好多网友列为三国最冤的十个人之,没想到这个牛人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司马,还是个假司马。看着曹操和荀攸等人的不解,他笑了笑说道:“听元直说过,就记住了。”
跟在他身旁的周不疑很郁闷,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就往我身上推。
“哦。”曹操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将徐晃派人送来的消息递给荀攸,荀攸给大家通报了下。听前面有人设伏,虽然人数不多,但在荆州已降的情况下出现这种事情,还是有些让人意外。虽然不至于让这些见怪了各种险情的人吃惊,却不免让人对荆州的实际情况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就连曹冲这个穿越者,都想不起哪儿记载过有这么个事情,这让他对自己所知道的三国故事又多了份警惕,如果不是徐晃谨慎,换成他曹冲来领兵,只怕会以为前面路平安,大摇大摆的进了人家口袋了。两千兵虽然不能击溃大军,可是如果地形适合,直冲中军,搞个斩首战术还是有可能的。
斩首战术曹冲忽然愣,他扑到沙盘面前,抬手招了招周不疑说道:“元直,你当年北上时从邓塞走过没有”
周不疑多聪明啊,他立刻明白了曹冲的意思,不过,在这么多年面前,当然要给曹冲表现的机会,所以他想了下,然后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公子是说他们只有区区两千人,只能奇袭不能强攻,所以会选个合适的地形,对中军发起突然袭击吧”
曹冲很高兴周不疑的体贴,又有些郁闷,你还以为我直很小白啊,这些天跟着三国的第军事家老曹后面学兵法,再加上那么多的战争故事,就是个猪也变得聪明点了,何况你家公子我虽然不是真的天才,也是个小聪明人呢,这个我还用你提醒不过这些话他只能摆在肚子里,脸上还是摆出副“知我者元直也”的样子,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区区两千人,连横野将军的前军都挡不住,当然不可能是堂堂之阵,我估计着他们渡过汉水,赶到这里埋伏,只怕是想对丞相大人不利。”
曹操欣喜的看了他眼,又回过头看了看荀攸等人,抚须大笑。华歆也笑道:“公子高明,能很快就猜到对方的意图,实在是言中的。”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曹操说道:“丞相,仓舒公子这几日进展神速,当是丞相大人教导有方,公子的身体也恢复无恙了,歆等贺喜丞相大人,帐下又多员干将。”
曹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关切的拍拍曹冲的肩膀:“我家仓舒本来就聪明,要不是受了伤,只怕现在还要更聪明呢,子鱼先生你要想讨酒吃,也不用如此说吧。”
华歆愣,看了曹操眼,几个人沉默了片刻,同时暴笑起来。曹操开心的笑了阵,好容易才止住笑说道:“子文,你也别闲着,诸位先生在此,你也说说你的看法,让诸位先生指点下,大有益处。”
曹彰取下头盔挠了挠有些痒的头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眼曹冲。曹冲微笑着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位置。曹彰走到沙盘前,指着邓塞下方不远处的樊城说道:“我担心的,只怕不仅是邓塞,还有樊城,樊城有刘备把守,手下有兵近两万,又有关张等万人敌的猛将,如果他们也起设伏,只怕我军如果要强攻的话,损失定然不小。”他抬起头看了眼曹操,见父亲并没有不快的表情,而是很平静的听他讲,心中定了些,接着说道:
“如果我军先要拿下邓塞,再取樊城,那么这次奇袭的目的就会受到影响,樊城准备的时间越多,对我军越是不利,因此,我建议派军于此佯装要强攻邓塞,另派骑兵绕道直抵樊城,务必要在樊城反应过来之前,造成大军忽至的效果。”
曹操忽然笑了声:“子文,荆州既已降了,为什么你还要攻樊城,刘玄德还会抵抗吗”
曹彰笑了笑,拱手说道:“父亲,荆州都有可能降,唯独刘玄德不会降。”
曹操“哦”了声,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曹彰,又环顾了下含笑的荀攸等人,回过头来向曹彰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为什么如此说”
曹彰清咳声说道:“刘玄德从起军以来,虽然数次败在父亲手下,多次抛妻弃子,狼狈奔逃,在徐州被吕布逼得走投无路,兵不满千,以人肉为食的情况下不得已才归顺朝庭。被封为左将军都没有放弃狼子野心,有机会就趁机出逃。如今他手下有兵两万,又多了智谋之士,如何肯受刘琮个弱主节制更何况听说他直支持刘琦,与刘琮并不相善,这种情况下,想来刘琮的命令他不会当回事的。”
曹操看着侃侃而谈的曹彰,嘴角掠起丝满意的微笑,抬起头看了看众谋士:“诸位,子文此说,诸位以为如何刘玄德是否真的不会归降”
华歆等人笑道:“子文公子此说,颇有道理,刘玄德狡黠,大概不会这么容易就范。”
曹操不置可否,又转向曹冲问道:“仓舒,你说呢”
“子文兄长说得对,谁都可能降,唯独刘玄备不会降。”曹冲从沙盘上收回目光,肯定的说道:“我听说刘玄德在荆州收了个义子,叫刘封,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刘禅。”
“封禅”大帐里的人并不都知道刘备给儿子起了这个名字,毕竟刘禅去年才生,今天才两岁,刚是个呀呀学语的孩子,还没有进入值得注意的大事的范畴。不过这两个名字特殊含义太明显,现在听曹冲这么说,这些聪明人下子就品味出了其中的意味。
周不疑赞许的看眼曹冲,公子这招玩得高明,这个帽子扣,刘备再怎么宣称忠于朝庭,他的不臣之心都无法掩盖了。只是他怎么知道刘备有个义子叫刘封,还有个亲生儿子叫刘禅
曹冲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众人,又说道:“别说刘玄德不会降,就算他会降,所谓受降如对敌,刘玄德天不放下手中的刀,我们都要当他是敌人。兄长说得对,要迅速逼近樊城,迟则生变。不过,派骑兵绕道虽然稳妥,只怕还是慢了些。”
曹操略沉思,就知道了其中的味道,他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两个儿子,走到沙盘前细细的端详着,将曹冲拉到身边:“你有何妙计”
曹冲笑了:“无妙计,不过是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正是。”曹冲团团拱了拱手:“冲有点拙见,说出来请各位先生不吝指点,王威魏延两千人设伏,自然不可能是要向我数万大军挑战,只能选择战机,击而中,然后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飘然远逝,既然他们冒险击,必不会以前军徐晃将军为目标,他们所求甚大,冲以为,大概便在中军。”
众人点头,荀攸已经猜到了曹冲想说什么,不过今天是曹公最得意的儿子在表演,他自然要好好的做个看客和配角,所以他言不发,只是和曹操对视了眼,微微笑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冲以为前军可以装做不知,直接穿谷而过,直逼樊城,兼而退了他们的后路,只要中军不动,伏兵自然不起,等他反落入我们的伏中,到时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公子高明。”几个军师相视而笑,齐声赞道,就连直不说话的贾诩都露出丝淡淡的笑容。
第二十六节 脱兔
魏延坐在浓密的树荫下,看着曹营里升起炊烟,看着前军徐晃带着大军穿谷而过,向樊城方向进发,从山上看下去,他能把徐晃看得很清楚。徐晃在过谷的时候抬了下头,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徐晃就是在看他,他甚至能看见徐晃脸上的微笑,让他怀疑是不是徐晃发现了他。等他看到徐晃四处看了看,慢慢远去时,却不由得隐隐有些失望,什么名将吗,这里有埋伏都看不到,要不是为了抓曹操那条大鱼,我魏延今天就箭射死你。
徐晃的后队过去之后,张辽的前军进了谷,慢慢的也跟着过去了。魏延看着面面战旗,猜着个个听过的没听过的人名,有些无聊的看了看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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