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济,保证他们能温饱无忧的到今年的秋收。种是跟你们匈奴样的,都是蕃属,但是他们从关中领,人口也少些,所以他们领取我大汉百姓七成的求济,其余不足的部分用牛羊来贸易补齐。你们匈奴人,只有我大汉百姓的五成。怎么你们有什么不解的”
去卑下子愣住了,他看着曹冲有些阴冷的面孔,勃然的怒气憋在了心里,居然没敢发出来,他犹豫了下,有些胆怯的笑了笑,搓着手说道:“将军,这却是为何,以往大汉朝给我们救济,都是比你们的百姓还要多的。今年下子少了这么多,我们还以为大汉朝收成不好所至,怎么”
曹冲撇了撇嘴笑了:“我大汉今年收成是不太好,不过,也没有不好到差这几十万石粮食的地步。”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大汉的粮食,当然先要满足我大汉子民的生活,属国羌人也好,你们匈奴人也好,都是属国,承担的义务远远没有我大汉子民多,怎么能享受与我大汉子民同等的赈济我们只能解决你们时的困难,不能保证你们定不会饿死人,更何况我们还是开了边市,允许你们用牛羊来换粮食的。你们所缺的部分,可以通过贸易来补齐啊。怎么,右贤王大人,你有什么不解的”未完待续,
第九卷 天下 第二十四节 方案
卑大怒,他恼怒的揪着虬须,眼中闪着阴冷的光,用口吻说道:“将军大人,我匈奴人这次可是诚心诚意的来和大汉和好,我家单于都亲自来了,这个面子够大了吧。没想到大汉把我匈奴人看成了讨饭的,居然只有大汉百姓的半,这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吧。”
曹冲扑哧笑了:“你说的规矩是什么样的”
去卑压制自己的愤怒,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匈奴人与大汉和好两百多年来,哪次来敬贡,天子不是赏赐十倍以上我匈奴人受了灾,哪次天子不是赏赐多多,比大汉的百姓高出数倍,这样才是大汉有泱泱气度。将军这么做,可有些小家子气啊。”
曹冲哈哈大笑,不屑顾,他自己提起茶壶给自己加满了水,又给去卑续了些,然后才淡淡的问道:“敢问右贤王,如果你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的儿子起饿了,而你手里又没有足够的食物,请问,你是先给自己的儿子吃,还是先给别人的儿子吃”
去卑滞,他们匈奴人可不是给别人儿子吃的问题,而是先将别人儿子嘴里的东西抢过来的问题,他愣了下,强笑道:“大汉人不是仁义当先吗,以往也是如此的优先供应我们的。”
“那是他们,不是我。”曹冲笑了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没有那学问,也搞不通那些读了圣人书的儒生是为什么坏了脑子,不管自己的子民,反倒先喂饱你们。我只知道,这每粒粮食,都是我大汉的子民用汗水浇出来的,如今他们有了灾,我理所当然的先要保住他们,至于那些泱泱气度,嘿嘿嘿,我相信气度不是赏赐赏出来的。”
他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转了圈,宽大的衣袖象两面战旗样的展开,整个人散发出种强强烈的自信。
他俯视着去卑笑道:“我大汉有足够的气度去吸收远至大秦的知识,当然也有足够的度量吸收周边的种族。我能接受羌人能融入我大汉,成为我大汉的子民,我们当然也能接受匈奴人成为我大汉的子民,武帝朝的名臣金日磾,可就是你们匈奴的王子哟。右贤王,见贤思齐,以你的才能,何以不能追慕前贤”
去卑脸色白,握着茶杯的手抖,泼出半杯茶来,他正盯着曹冲那亮晶晶的眼睛,时居然没有发现。曹冲这个心太大了,他居然在光明正大的要挟匈奴人成为大汉的子民,他不仅是满足于匈奴人做大汉的藩属,还要彻底吞下匈奴人。
这个看起来面容和善的年轻人太狠了,也太狂妄了。我们匈奴人是伟大的长天生的子民,如何能成为懦弱的汉人部分去卑咬着牙,句话也不说,眼中却射出了阴冷的光。
曹冲看出了去卑的凶狠,却毫不在意,他笑了笑说道:“有劳右贤王回去告诉你家单于,如果他能仿效羌人成为我大汉的子民,我保证他能得到和羌人样的待遇,要不然,你们还是拿牛羊毛皮战马来换吧,对了,你们托我大汉的天恩,占据了我大汉的并州作为牧场,这十几年应该贡来的战马却匹也没见着,算起来总该欠我们两三万匹吧估计你们下子也拿不出来,给你们三年时间,把前面十几年所欠的还清,要不然,这并州可不能让你们再呆下去了。”
去卑大怒。几乎下子跳起来指着曹冲破口大骂。可是他强行忍住了。只是阴阴地笑了声:“将军大人。你这可有些欺人太甚了。当我匈奴人真地无处可去了吗”
“右贤王。你这是干什么是在威胁我吧”曹冲不满地沉下了脸。“我这可是看在蔡先生地面子上。看在阿迪拐兄弟是我亲卫骑军侯地份上。才和你交个底。你这样子算什么就算有什么事。你也应该去和你们地单于商量下再说吧再说了。我只是建议。你匈奴人如果不愿意。还照样做你地藩属就是了。不过藩属就只能享受藩属地待遇。不要指望和我大汉地子民相比。”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们匈奴人还有血性去和鲜卑人抢地盘。我们倒也不反对。说不定还能支持你们些物资。当然了。这些也不是白给地。”
去卑被他地嚣张给激怒了。但是又被他提醒了句。不错。这个事情太大了。不是他个右贤王所能决定地。只有单于才能做决定。或许。单于都做不了决定。这可是关系到匈奴人生死存亡地大事。他尴尬地笑了笑:“去卑粗鄙。有失礼之处。还请将军海涵。将军。大汉既然收成不错。能否嘿嘿嘿”
曹冲看着能屈能伸地去卑笑了笑。淡然地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右贤王还是抓紧时间回去算下帐吧。到时候我们再谈不迟。我们汉人是讲义气地。对朋友。向来是有诚意地。”
去卑无奈。只得告退。赶紧回去向单于汇报最新动向。这件事太重要了。不能有所耽搁。
荀恽直在旁边听着,口口的饮着茶,冷眼旁观曹冲将去卑逼得进退狼狈。看着去卑忍气吞声的走了,他才笑着:“仓舒,这个右贤王不简单,这种气都能受得了,也是个勾践式的人物,将来如果被他继了位,这匈奴人只怕又是我大汉的祸害。”
曹冲笑着看了他眼:“你是意思,是把他留在许县”
荀恽微微笑,品着口中的茶略有所思,过了会儿,他咽下口中的茶才笑道:“你想必还记得你那个皇叔岳父吧,要是当初丞相大人不放他去徐州,后来又怎么会多那么多事我看这个去卑不简单,如果他做了单于,手中有了数万骑兵,再有北疆广阔的地盘,我看他不会安份。”
曹冲笑了笑,手指转着案上的茶杯,轻声笑道:“姊夫,你以为,那个呼厨泉如何”
荀恽想了想,摇了摇头笑道:“我对这个人不太熟悉,不过听说此人性格暴躁,做事不太用脑子,是个不成器的人物。”
“那你觉得,是他在美稷会安份点,还是去卑会安份点”曹冲笑眯眯的看着荀恽。
荀恽微微皱了下眉头,细细的想了想说道:“倒是去卑会安份点,不过,呼厨泉如果闹事,事情不会太大,去卑如果闹事,只怕事情不会小。但是,呼厨泉这个单于在这里,去卑作为右贤王只怕不能控制那些人,他要想过点安生日子,也只能听命于你,更何况他的两个儿子都
帐下。”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前提是,我大汉的实力压制住他的野心,否则,你这可是留下了个大隐患。”
曹冲笑了,他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茶汤上漂浮的茶叶,凝思了会,轻轻的抿了口茶,有些惆怅的说道:“是啊,大汉只要不出事,这些蛮夷如何能伤到我大汉分毫,怕只怕我大汉自己先乱了,互相杀得血流成河,就象个天下无敌的壮士样,左手和右手较劲,或者是割肉饲人,到最后只怕个小儿也能轻易的杀死他。我做这切,还不是想让大汉直强盛下去,不给那些贪婪的野狼点机会吗其实有几只狼也好啊,如果天下太平,我大汉男儿的血性,就会沉迷在美酒杯中美人怀中。姊夫,你也是文武双全,有没有想过去打几仗”
“我”荀恽愣了下,连连摇头,他很自觉,自从上次荀彧铤而走险之后,曹操对他们荀家就没那么信任了,这个虎贲中郎将还是因为妹妹文倩和曹冲结亲得来的,出去领兵作战,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不要摇头,男人没打过仗,不算是真正的男人。”曹冲哈哈笑,探身过来拍了拍荀恽的手背笑道:“等你经过了初经战阵的紧张之后,你就会明白那种热血的感觉有多吸引人。”
“仓舒,听起来你怎么有点好战的味道”荀恽哭笑不得的看着曹冲,“国虽大,好战必亡啊。”
“呵呵呵”曹冲笑了,接着念道:“别忘了,还有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呢。”
曹冲没敢迟疑,荀恽刚走,他就把张松叫了来。张松向他详细汇报了鲜卑使者的情况,远比曹冲从去卑那儿了解的情况更多。张松告诉曹冲,步度根的日子不好过,他的兄长扶罗韩的儿子泄归泥在柯比能手下,步度根不管是实力还是道义都不占上风,他虽然占着王庭,可是听他话的人并不多,他来大汉请求和亲,确实有以大汉为后盾,压服柯比能的目的,等他真的压服了柯比能,实力强劲了,恐怕又要反复。
他随即又建议道,现在步度根通过曹的关系来请求和亲,曹冲也可以和柯比能联系,分化他们鲜卑人,然后挑动他们内争,让他们自己杀得你死我活,而大汉的三路大军坐镇北疆,暗中帮下弱的那个,直把他们耗得活不下去,步匈奴人的后尘。
他还有句话没有说,这三路大军都是曹冲的人,鲜卑天不灭,他就可以掌握重兵,曹虽然得到了世家的支持,可是他手头只有夏侯惇的五万人马,辽东已经平定,他没有理由再把夏侯惇的人马控制在手上。夏侯惇撤回,曹能控制的最多就是青徐水师和留守辽东的人马,总数不会超出三万,与曹冲相比,劣势明显。
曹冲没有立即答复他,他倒是把关于和亲的事情和张松说了下,张松想了想,笑了:“将军,这句话解气。对,要和亲,就让他们送女人来,看他们怎么办,估计步度根要急眼了,这个理由光明正大,他们想反对都说不出口,谁要愿意送女人去鲜卑,就让谁家出。反正以前和亲的大部分也不是真正的公主,宗室的女儿有过,大臣的女儿,也可以嘛,哈哈哈”
靠,你也太阴了吧。曹冲白了脸得意的张松眼,扑哧声也笑了。
曹冲和张松商议之后,立即找机会向曹操汇报了这个情况,曹操已经从郭奕那儿得到了些消息当然了,鲜卑的使者为了表示他们有诚意,已经把请求和亲的消息传得许县很多人都知道了。曹操对和亲这件事颇不以为然,他虽然为了笼络人心,和不少人有婚姻关系,但是自从出了孙匡那件事之后,他就直有些后悔,特别是孙匡的妻子还是他弟弟的女儿,弟弟死得早,女儿又落这个个下场,确实让他有些感伤。现在又看到蔡这样子,他就更不赞成把女人嫁到鲜卑去了。听曹冲的建议,他也是忍俊不禁,连连点头:“对,就这么干。不过,这件事是你提的,你去和天子说,我还是老规矩,不管”
曹冲嘻嘻笑,这老曹同志在玄武池休息得舒坦了,什么事都推得干干净净,喜欢在后面看热闹,自己不想出头。这件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明天要去见荀彧的事情比较重要,他看了看四周没人,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评议文案交到曹操的面前。
曹操接过文案扫了眼,上面是曹冲端正的手书:“新政草案。”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把文案放在几上,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绵柔的宣纸,慢慢眯起了眼睛,苍老的声音中有些不太确信,显得空荡而清远,飘忽不定:“仓舒,这件事可关系到大汉的命运,也关系到我曹家的命运,此表上,大汉会乱,我曹家也会乱的,你可想好了”
曹冲低下了头,他这封表里是他改革新政的方案,不仅仅是要废除儒家的垄断地位,还要天子真正实行三公制,以实行黄老之道的名义,要天子让出手中的军权政权给太尉和丞相,可以说除了保留天子的皇位,其他的权利基本都给剥夺了。这个稿子,他和刘巴庞统张松等人高议过,也专门征求过南阳太守诸葛亮的意见,除了诸葛亮赞成之外,刘巴等人都保留了意见,他们不是反对,而是觉得天子同意的可能性极低。
而对曹家来说,丞相掌民,太尉或者大将军掌兵,首当其冲的就是曹操不能再兼任大将军和丞相两个职位,必须要让出个。曹冲可以接任大将军,兵权不会落入别人的手里。但他接受了大将军之后,就不能兼任丞相。丞相的位置给不给曹如果不给,势必会让外人得利,如果给了,曹冲等于给自己挖了个坑,至少在曹操看来是这样的。他将来要继承曹操的王爵,就绕不过曹,除非,他不要这个王爵,心甘情愿的让给曹,而这又是曹操不愿意看到的。
曹操叹息着,手伸向了案上锦盒里的老花镜,翻开了盒子,将老花镜捏在手里,刚要架上鼻梁,却又犹豫了。“仓舒,你先休息去,我要再想想。”
“喏。”曹冲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催促曹操,只得答应了声,缓缓退了出来。他出门之前,看了眼曹操的背影。曹操的背有些驮了,毕竟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再老当益壮也挡不住岁月的消磨。
边的缕白发,在灯光下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让曹7有些心狠。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荀文倩和小双正无言的相对而坐,她们都知道曹冲是去找曹操商量这个方案,她们也都看过这个方案,参与讨论过无数次,虽然觉得已经足够详尽,虽然她们对曹冲很有信心,可是此时此刻,她们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见曹冲这么快就回来了,脸色又不是很好,不免吃了惊,连忙上来扶着曹冲:“怎么了父亲不同意”
曹冲的心里也紧张,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他感觉自己做了那么多铺垫,最后还是把主动权交到了曹操的手里,历史的方向,也许只有这刻才是能否真正改变的关键。如果曹操思考到最后还是否定了他的方案,那么他就有可能放弃自己,转而支持曹,自己看起来强大的势力,很可能在转眼之间就支离破碎。他心中盘算了下,黄忠张任是能支持他的,满宠乐进大概还是会听曹操的,夏侯渊夏侯惇曹仁三个人不用说,都是曹操句话的事情,而夏侯称,只怕也是两可之间,细算起来,自己基本有什么胜算,扬州交州目前都没有什么实力,最强的荆州益州,现在都控制在曹操的人手里。
当初为了取得曹操的信任,这本钱是不是下得太大了曹冲莫名的有些恐惧。
看着荀文倩和小双关心的眼神,他强笑了声:“怎么会呢,这些原来父亲都是知道的,他就是今天玩得有些累了,要休息下再看。”他捏着荀文倩的手说道:“再说了,这也不是最后的定案,不是明天还要去和岳父大人商议吗。你们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荀文倩和小双对视了眼,也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也早点歇着吧,熬了十几个夜了,今天总算交了作业,不管成与不成,总可以早点歇着了。”曹冲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却有些干,他左右搂过两个美人笑道:“是的,我们今天要早些上床,不过是不是早点歇着,却是说不准的事。”
荀文倩笑着推了推他,指着小双说道:“那倒也是,别忘了,小双妹妹可还空着呢。”
“姊姊”小双拉长了声音,娇羞的说道,脸颊浮上层红晕。
灯花,忽然跳了下,扑的声爆了开来。
深夜,荀府。荀彧和荀面对面的坐着,荀恽有些紧张的看着荀彧,他把在曹府的见闻都讲给了荀彧听,荀彧听了之后,半天没有说话,放下了手中的笑,细细的思索着。明天曹冲和曹操要来府上,曹冲是来拜他这个岳父大人的,而曹操要来,显然不是串门子这么简单,他们必然有大事要谈。
那么,又是什么大事呢,以至于曹冲是如此需要他的支持,居然提出要让荀恽去掌兵权
“长倩,你想去领兵吗”荀彧的声音里兴奋中透着些疲惫,听起来有些干涩。
荀恽愣了下,苦笑了声笑道:“父亲,北军全是仓舒的人,其他的军队,也都没有什么空隙,你觉得他会真把兵权交到我的手上”
荀彧笑着瞟了眼荀恽,点了点头说道:“会,他定会。”
“为什么”荀恽有些不解的笑了:“父亲为什么对仓舒这么有信心”
“他能把水师从他的岳父蔡德珪手上拿过来之后交到周公瑾手上,为什么不能把部分兵权交到你的手上”荀彧笑道:“你别看仓舒年龄小,他有足够的自信心,他不是句话就把你说得心动了吗”
荀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是不相信曹冲会真给他兵权,可是并不代表他不想领兵,天天带着虎贲郎给天子看门有什么意思。周瑜看了几年的宫门,现在下子成了水师都督,过些天还要带着水师参与阅兵,而他总不能直看门吧。但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曹冲会安排哪个地方给他。北军不可能,八关都尉也不可能,并州好象也悬。
“父亲,你觉得仓舒要给我兵权的话,是哪个兵权”荀恽笑着问道。
荀彧微笑着抚了抚胡须,端起案上的参茶呷了口,轻声笑道:“本来有个好位置最适合你,周公瑾去做了水师都督,他的卫尉空出来了,你本来就负责宫庭禁卫,由虎贲中郎将升任九卿之的卫尉,符合天子和丞相大人两方的心意。但他既然说要让你去见见战场,想必不会是这个位置。我想来想去,北军五校还差个校尉,说不准便是北军了,如果再说得细点,大概是射声校尉或者步兵校尉。”
他顿了顿,眯起了眼睛继续说道:“北军守卫军畿,是天子的禁军,我荀家又是忠于天子的,他既然要让出这个位置,显然是想向天子示好。哼哼哼这个仓舒啊,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他大概又要天子做出什么让步了,而且可能是个天子根本无法接受的让步。”
“天子无法接受的”荀恽吃了惊。
“天子势弱,他所能倚仗的还不是民意民意这东西,说有用就有用,说没用就没有。仓舒的民意在下层,不过下层的民意对上层的决策起不了太多的作用。天子倚仗的民意在上层,在世家,世家却没有兵权,只能在朝堂之上叫两声。仓舒还想用和平方法解决的时候,他们还有点用,万把仓舒惹急了,这些世家也不过是案板上的肉罢了。”荀彧轻声的笑着。
“不会吧,仓舒把世家都杀了,谁来帮他治理天下”荀恽怀疑的说道。
“你以为仓舒是因为担心这些才不想动刀吗你知道他这些年培养了多少储备人才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那些学成的学生派到山村去教书,而不是让他们立刻入仕”荀彧白了眼荀恽,有些不快的说道:“他八年前就开始布局,你却到现在还没有理解,你比他差了又何止三十里。”
“父亲”荀恽被说得有些脸红。
“也不能怪你,我也是刚刚看出来的。”荀彧摆了摆手,“如果真是如我所想,他在八年前搞印刷术就开始布局的话,这个人,真有可能去过天国的,要不然不会这么深谋远虑。”
“天国”荀恽更糊涂了,这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又冒出来个天国未完待续,
第九卷 天下 第二十五节 布局
彧笑着摇了摇头,建安十三年曹冲病危的时候去过天是荀文倩悄悄告诉他的,那时他对曹冲的所作所为极不理解,好几次对着荀文倩大发雷霆,荀文倩被他逼得无奈,只得向他透露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当时荀彧下子懵了,女儿不至于骗他,而且从曹冲种种奇思妙想来说,从他醒来之后突然不学自会的技能来说,荀彧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相信曹冲真的去过天国。去天国是什么概念想想历史上哪些人去过天国就知道。
这个消息差点让荀彧崩溃,难道真是天命,大汉的火真要灭了吗他在绝望之中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真正是心如死灰,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能静下心来去看襄阳的新政,才能置身事外的思考各种事情,才能最终破茧而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隐约发现了曹冲真正的用意。
不过这个事不能和荀恽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荀彧抚着胡须微笑着看着荀恽:“长倩,你对为父最近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奇怪”
荀恽掩饰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荀彧,他是觉得这次荀彧从襄阳回来之后象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为了帮助天子对付曹家不惜让三伯荀衍纵容田银苏伯起兵,现在倒好,反而帮着曹冲说话,劝天子让步了。这个反差太大,不能不让荀恽好奇。
荀彧看了看外面,夜已经深了,就连侍候的书僮都倚着榻边打起瞌睡,他指了指参茶说道:“去,给我添杯新茶来,今天难得有空,我们父子聊聊,对你以后跟着仓舒做事有好处。”
“喏。”荀精神震,连忙起身,匆匆的出去换了杯新茶来,恭敬的递到荀彧的面前。荀彧接过来呷了口冒着热气的新茶,轻轻的吐了口气,扫了眼荀恽笑道:“长倩,你想必知道,我荀家不是那种以经学传家的,你曾祖季和公荀淑虽然学问广博,但是并不好章句,在儒者之中并无甚名声,不过因为家富资财,为州里称雄。”
荀恽点了点头,荀家虽然号称是荀子的后人,可是长达二百多年的时间里,荀家并没有出过什么显赫的人物,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个土财土罢了。从曾祖荀淑之后,才在陈太丘的相互提携下,祖父这辈才开始有名当世,称为荀氏八龙。
八龙之中又以老三荀靖荀叔慈和老六荀爽荀慈明最为知名,荀靖有至行,终生不仕,人称玄行先生,荀爽天生聪明,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学问流,两人并列,号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许子将评价这弟兄二人为“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润。”而他的祖父荀虽然名列八龙,名声却不好,而且因为母亲是唐衡的女儿,他虽然名列八龙,但在士人中的名声并不佳。他们这支的兴旺,是因为父亲和几个叔父的功劳,而其中又以父亲跟随曹家之后上升得更快。
荀靖是名声,虚的,荀爽是学问好。他曾隐于汉水之滨十几年,不过他在汉水之滨可不是门心思钻研书上的死学问,他研究的是治国之道,他当时对汉室已经失去了信心,要不然后来也不会去应董卓的征辟了。而继承了他的学问的,就是从伯荀悦。
总的说来,荀家不是袁家杨家那种以某经传承而至累世高官的高门旺族,他们和那些经学世家有着本质的区别,从这个角度来说,颍川四姓都不是以经学传世的名门,不知道陈家的陈群何以把自己当成了经学世家,居然要立什么九品官人法,搞得不伦不类。
“你从祖慈明公在汉水之滨地时候。曾与太平道地张角会过面。探讨过天下地大势。”荀彧轻声说出了个让荀大吃惊地事情。他看了眼瞪大了眼睛地荀恽。接着笑道:“你从祖和张角地区别就在于张角付诸行动了。而你从祖却没有冲动。不过。我荀家对张角地资助也不少。”
“怎么会这样”荀恽倒吸口凉气。他直以为父祖都是忠心为国地人。怎么还和张角这样地大叛逆有交往。居然还资助过张角
“不止是我荀家个。好多大族都对刘姓江山失去地信心。都在暗底下寻求新路。要不然张角能形成那么大地气势”荀彧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神情有些落寞。
“那你和从伯又为何”荀恽大惑不解。既然荀家对刘家没什么忠心可言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地和曹家做对。还让妹子这么为难。
“你是奇怪我们为什么又变成了拥护天子地人。是吧”荀彧笑了笑。自说话答道:“因为我们发现。天下乱了。对百姓更没有好处。连袁家那样声望地大族最后都只顾着称王称帝。全然没有顾念天下百姓。就算他们哪个成了。也未必就比刘家坐江山好。改朝换代。解决不了问题。”荀彧说着。无奈地摇了摇手。脸地失望和坚决。
“不改朝换代。老刘家”荀恽咂了咂嘴。心道。老刘家也救不起来啊。
“所以我困惑,我苦恼,因为我找不到出路。”荀彧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吐出了憋在心里的郁闷,舒心了许多:“现在,我找到了。”
荀恽好奇的看着荀彧,向前挪了挪身子。荀彧微笑着看着他,却没有直接说他找到了什么,而是提了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秦是虎狼之师,却能横扫六国”
“六国”荀恽脱口而出,随即想,父亲想听的大概不是那些俗套虚文,他想了想说道:“六国虽然人口总数比秦多,疆域也比秦大,但是他们力不能往处使,不仅不互相救援,反而相互掣肘,中了秦的合纵之策,这才被秦个个的蚕食掉。”
“这只是个方面,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商君变法取消了贵族特权,以军功取爵,拓宽了取才的途径,是以秦人才会万众心,勇于公斗,所向无前。各种人才,不管他原先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他作战勇敢,或者哪怕是种田种得好,也能取得爵位,改善自己的处境。虽然说秦最后以军功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还是少部分,但是毕竟打开了以往由贵族把持的仕途,比起那些通过游说贵人而取得权势的方式来说,也正加公平可取了些,是以各国人才都象水样流向秦国。”荀彧语调低沉的说道,他凝视着晃动的,眼里闪着光,似乎在那刹那间,他已经年迈的身体内又充满了活力。
“夫子有教无类,打破了教育由贵族子弟把持的局面,培养了更多的人才,这些人大多并没有贵族的身份,他们无法继承到爵位官职,他们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通过
才能进入仕途,而夫子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拥更多的人才,对那些君主拥有极大的威胁,却还梦想着恢复周礼,岂不是悖论周礼是什么周礼是上智与下愚不移,政自天子出,贵族诸卿世代辅政,根本没有给寒家子弟机会。更重要的条要求便是天子有德,可是周朝八百年,有几个天子称得上有德我大汉四百人,真正有能力有道德做个好君主的,又有几个”
荀恽的脸色变了,荀彧这些话都有些大逆不道的感觉了,即使是父子之间的商谈,其危险性也不小,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荀彧,荀彧却笑道:“无妨,我身边有仓舒安排的人看着,寻常人等近不了身的。”
荀恽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随即又是勃然大怒,仓舒居然安排人监视父亲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16文学网,电脑站:16手机站:a16支持文学,支持16“你不用恼怒,仓舒这事是征求我同意的,如今我已经成了那些世家的眼中钉,要是没有人暗中护着,恐怕才真是危险呢。”荀彧笑着往四周看了眼,也有些好奇的说道:“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八个人,我还是仓舒领过来的时候见过次,听仓舒说,他们有四个在我书房的周围守着,有四个在府外护着,奇怪的是我特地注意过,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踪迹。啧啧,邓子翼的本事,果然不是常人可想,那些军中挑出来的斥候,也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荀恽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玩笑的撇了撇嘴:“父亲,我看你中了仓舒的毒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焉知他不是在监视你。”
“呵呵呵”荀彧笑了笑,不以为然的笑道:“他如果要取我的性命,何必等到现在,当初让我吐血死了不是更方便这些年我和他吵过无数次,有几次甚至指着他的鼻子骂过,他也没有对我不利,现在又何必下手,这点你不用多说,我相信他,就象相信你样。”
荀恽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屋顶,听荀彧这么说,他总觉得自己头顶有双眼睛在冷笑着看着自己。
“别看了,他们都是保护我的,才没空去理你呢,而且他们也不会离我这么近,至少在书房以外。”荀彧看着荀紧张的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大汉高祖皇帝起自草莽,功臣也是来自民间,本当比秦朝更利于吸收人才,可是,高祖皇帝为了能长久的家天下,剪除功臣,立下白马之盟,跟着大封同姓王以为藩,结果如何呢同姓王反得比异姓王更快,大汉江山在高祖皇帝死后不到五十年前,先是吕氏之乱,后有七国之乱,小规模的叛乱更是此起彼伏,每个姓刘的子孙都觉得自己有资格做天子,都希望有天能问鼎天下,他们没有如高祖皇帝之愿成为刘家的柱石,却成为了刘家的江山的不稳定因素,这大概是高祖皇帝所意想不到的。”
“直到孝武皇帝施行推恩令,同姓之间的威胁才算是削弱了。可是这并不代表刘家就能坐稳江山,同姓是没能力了,可是昭宣中兴过去才几十年,大汉的权柄又落入了外戚之手,并最终导致了新莽的篡政。”荀彧长叹了口气,“封建不行,不封建又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能长治久安呢天下不安的根源又在哪里呢”
“那父亲以为在哪里”荀恽跟着问了句。
“在皇权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荀彧摇着头说道:“超过了天子所能掌控的范围。”
“皇权”荀恽有些不解。“是啊,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家姓的,可以操纵天下人的生死,这么大的诱惑,如何能让人不心动,不为之铤而走险”荀彧反问道,眼中熠熠生辉:“孝武之前,丞相尚能坐而论道,面折天子,天子还不能为所欲为,尚有人不顾同姓之谊,起兵谋反,只为了那个权位。孝武之后为了加重皇权,独尊儒术,重内朝而抑外朝,丞相从此沦落为摆设,天子之威,更是重于以前,天下大事裁于人之口,天下财富聚于姓之囊,手握生杀大权,却无须为任何过错承担责任,天灾,罢三公而免,象孝武皇帝那样下道罪已诏还算有些诚意,其后的所谓自罪不过是些虚文罢了。这种不要负任何责任的权势,又如何能让人不动心”
“可是,父亲不还是心有朝庭,奋不顾身吗”荀恽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荀彧苦笑了声:“这要归功于光武皇帝砥励名节,才造就了我大汉有那么多的仁人志士,为大义奋不顾身。但是光武皇帝引纬入经,却又埋下了野心家们待机而动的理由。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有德者又怎么可能全部生在皇家呢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另外,这也是五德之说带来的后患,当初光武皇帝用五德之说稳住了汉家的根基,同样也埋下了隐患,这些年来,到处出现黄龙之说,不就是要应那句火生土的五德之说吗”
“难道,五德之说不对”荀恽沉吟着。
“当然不对,那些不过是浮于表面的生搬硬套,远不是改朝换代的根本原因。”荀彧笑道:“根本原因是皇家占据了天下太多的财富和权势,超过了他们的能力所应得的,引得无数人眼红,要来争夺,而历代天子,除了开国君主和少数雄才大略如孝武皇帝知民间疾苦如孝宣皇帝那样的,大部分都是生于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不知道天下大势,他们如何有能力来驾驭群臣自然是要么倚仗外戚,要么听命宦官,最后把天下搞得民不聊生,烽烟四起。本来有能力治理天下的人却没有展现自己才华的职位,造福于天下,他们的能干什么呢只有利用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这个理由,起来反对天子,用武力来夺取本属于他们的权位,除非天子自觉德能不足,愿意禅让于比自己更有德的人,可是,哪个天子愿意这么干呢家天下,和德贤治天下,其间的转换,只有通过流血,流大量的血,才能进行,这就是矛盾所在。”
“照你这么说,这皇家才是混乱的根子”荀恽压低了声音,迟疑的说道。
“不错,皇家是根子,所以换个姓来做皇帝,也不过是在老路上再走遍罢了。”荀彧点点头,郑重的说道:“而这个代价就是,天下大乱,百姓辗转沟壑,生不如死。胜利者今天夺了别人的江山,迟早也会被人夺了江山,今天欺负了别人的孤儿寡母,迟早自己家的孤儿寡母也会被人欺负。”
“那怎么办”荀恽时有些糊涂了,既然说皇权不好,又不换姓,那还能怎么办
“既然
诱人是天下大乱的原因之,何以不把皇权变得不那荀彧呵呵笑,得意的看了眼荀恽,荀恽茫然的摇了摇头,还是没搞明白。他想了想,忽然低声惊叫道:“仓舒请天子行黄老之道,虚其心,实其腹,是不是有驾空天子的意思在其中”
“你总算明白点了。”荀彧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这仅仅是个方面。”
“哦”荀恽来了兴趣,紧跟着问道。
“皇权只是个方面。”荀彧笑道:“另个方面就世家,皇权以姓垄断权力,世家以学术垄断权力,其本质是样的。天下如何能安定,如何能繁荣当然是真正的人才智者来治国,周为什么让位于六国六国如何败给秦都是后者能利用到更多的人才所致。夫子说有教无类,任何人只要自行束脩就可以读书,就可以入仕,相对于商周的世家九卿不问才德,唯家世为尊的任才方法来说,我大汉的选官制度已经畅通了许多,只要是有才的人,只要你读过书,都有机会为国效力。可是独尊儒术之后,经学立于官,本来宽敞的仕途被家法师法挤得日见逼仄,普通人家是读不起书,二是读了书,你没有有权势的师门也无法立足,而那些权贵的子孙,却能凭借着家门步高升,并且凭着门生的枷锁,将无数的人捆在自己的身上,师法重于国法,师门大于官门,这就是袁绍袁术这样的人敢生妄念的根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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