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俗髋唬庖彩亲约豪碨市这么久了,直没有与他接近的原因,不知道当初周雄通过什么途径认识他并把他引见自己的
犹豫了片刻,苏北还是穿上衣服决定去趟。
不管他如何变化,苏北有自己的原则,无论什么情况下,绝不用自己的身体交换金钱。
苏北开车到达枫风宾馆只用了刻钟的时间,门卫没有让她出示证件,而是看了看她的车号便让她进去了,刚停好车,就有个身材修长的女服务生从宾馆里出来引着她来到206房间,看来吕建彰早就打好了招呼。
苏北站在门口,敲着门,门无声地开了。
吕建彰站在门后,为她拉开了门:哎呀,小北,很快啊,请请请
苏北走在松软的地毯上,好像脚底踩着棉花,她的高跟鞋走在上面很不适合,她不禁低头看了看脚下,纯毛进口地毯,花色和质地极为讲究,房间的装修也不是当地的装修公司所为,必是出自于行家之手,品位和营造的氛围既舒适又典雅,处处显示出设计的匠心。看来这里真的像外面传言的那样,不是为领导提供的办公场所,而是纯粹的休息娱乐的密巢。
苏北坐进宽大的皮沙发,打量着房间里的切:吕市长,这里的装修很够档次啊,连我这个搞建筑的都很少见过。
吕建彰从衣橱里拿出双布拖鞋走到苏北面前:换双鞋吧,舒服些。说着蹲下,等着苏北脱掉自己的高跟鞋。
对不起,吕市长,我忘记换鞋了。
苏北不好意思地赶紧接过鞋子换好,并站起身将脱掉的鞋子放在门口的鞋架上,吕建彰的关心总是让人家感觉不舒服:
不,你完全可以不换的,我是觉得这种地毯还是穿拖鞋比较舒服。吕建彰坐在苏北对面的沙发上,指了指茶几上的饮料问:你喝点什么,请随意。
苏北从几种饮料中挑选出种适合自己口味的奶昔,将插管放了进去:
吕市长,本来我早该来看你,但是最近北京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回去很长段时间,前两天刚回来。
怎么了你父亲身体不好吕建彰关切地问。
我父亲去世了。
是吗小北,我很难过。吕建彰说着坐到了苏北的身边。
苏北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无意中为吕建彰提供了机会。
吕建彰手搂住苏北的肩,手拉住苏北的手:小北,我知道,像你们这种家庭,父亲的去世意味着什么像房子倒了顶梁柱,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如果不是吕建彰,如果是另外个自己不讨厌的男人或长者,这个动作和这种语气,苏北真的想伏在他的怀里痛哭了,她尽力坐直了身体,无言地抗拒着吕建彰的关怀:
谢谢吕市长。还是说那块地皮吧,您的意思是
哦,吕建彰松开了搂着苏北肩的手,但是,那只握着苏北的手直没有松开:
小北,这可是个只能你知我知的秘密,我说的那块地皮,现在在个南方人手里,临近市区北环路,你听说有个阿联酋商人要在我们市投资建个华侨城吗目前选址还没有定,人大,政府,市委七说八不,时半会地拿不定主意建在哪儿,我看好的是那片地,建在那里可以成为我们市的个形象工程,是临近高速公路,交通方便,二又没有直接进入市区便于管理,三是位于进入市的必经之路,我这个方案还没有提交政府讨论,不到拍板的时候我不说。那个南方人原来准备办什么企业来的,后来可能是因为后期资金没有到位,那块地已经闲置年多了还没有派上用场,我听说他有意转让,手续都齐全,他是每亩地花四万块钱买的,我打算让你四万五买过来,资金我可以给你和建行打招呼,不出个月,那块地皮就远不是这个价了。你我都是搞这行的,我上次吃饭的时候就和你说过,在市做房地产其实不必要像你那么辛苦的,这点,刘胖子比你悟性好。
苏北问:那您的条件呢
吕建彰笑了下,然后伸出了五个手指。
苏北问:五五开。您预计地价最高可以达多少
八万。300亩地,你可以预算下,你在市做房地产几年可以赚到这个数
苏北问:我想知道我担当的风险系数有多大
吕建彰拍了拍苏北的肩说;放心,我不会给你当上,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就没有把柄,没有把柄就合情合理,你吕伯伯干这么多年了,什么风浪没有经过这点路数还是有的。至于那块地皮吗我会全力运作的,即使不成,你也吃不了亏,现在征地审批越来越严了,只能升值不会贬值,这点你比我清楚,所以风险系数是零。
苏北站起身来:好吧,吕市长,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给您答复。
吕建彰也站起来:好吧。成与不成,我都相信你。怎么这么急着走不陪我多呆会了
苏北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很晚了,改天我好好请您。
吕建彰的眼神让苏北不敢直视,他把玩着苏北的手:小北,别拒绝你吕伯伯对你的疼爱。
苏北赶紧解释说:没有,我很感激您的关照,您留步,我告辞了。
好吧。我不送你了,时间长了你会了解我的,我从不勉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那不是我的风格。身后,吕建彰低声说道。
苏北觉得股凉气正从脊椎骨处升起,她没有再接话茬而是快步走出了房间。
直到车开出了宾馆的大门,苏北才长出了口气。
她回望眼枫风宾馆,心想如果今生可能我绝不想跨进这个门槛第二次。
第三部分 第八章1
那明伦指挥工人将机器卸在工厂的院子里,安排厂家来的技师住进了附近的宾馆,又吩咐副手小催做好明天安装调试的准备工作,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那明伦开车离开厂门口的时候,门卫跑过来告诉他,说厂长夫人来电话让他回来就告诉她,什么事情她没有说。
那明伦沉思下,说你别管了,我知道了。便开车出了厂门。
路上,那明伦给冉小苒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冉小苒问他在哪里那明伦说还在路上,进了台机器。冉小苒又问他什么时候到家那明伦犹豫了下说,明天吧,家里有什么事情冉小苒说没什么事,只是担心他的身体。那明伦说我身体挺好的,我会注意的,没什么事情我挂了明天回去早,我晚上回家。冉小苒幽幽地说那好吧。
挂断电话,那明伦心里阵歉疚,他从来不曾在冉小苒面前撒过谎,他可以有不告诉她的事情,但是能告诉她的定是真话,现在,他不但在行动上欺骗她在语言上也开始欺骗她了,他们的婚姻和爱情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的轨道了,那明伦为自己悲哀。
按响苏北公寓的门铃时,那明伦的心情还没有好起来。
苏北穿着随意的便装,像只快乐的小鸟,很快就把那明伦的心里的阴暗冲散了,躺在苏北提前放好的水的浴池里,那明伦觉得心里和身上的所有阴霾都被洗掉了,他的心情下子像春天里的太阳明媚起来。
卧室里,他们贪婪地注视着对方的身体,好像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对方的捰体样欣喜渴望,他们相互抚摩着拥抱着,并不急于进入对方的身体,他们好像两个高明的调酒师,细细地把玩着调酒的每细微的过程,直到酒的颜色和味道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同的是他们调的是情,调的是欲火,直到女人在男人身下挣扎扭曲,混杂快乐和痛苦的呻吟牵动全身的快感神经,直到男人青筋暴起,呲眉裂目,拼尽所有的体力气喘如牛,在压迫和渴望被压迫,在占有和渴望被占有的灵肉呼唤里,进入了男人完全拥有女人,女人彻底拥有男人的颠峰。
但是苏北依然心存遗憾。
每次她和那明伦爱,除了他们在牟心疯了的那个晚上,她的吻让那明伦失控外,以后那明伦都不让她吻他的嘴,她无法体验把舌尖探进男人口中那种被允吸被融化的感觉,还有每次高嘲的时候,那明伦无论多么渴望那种被夹紧被包围挤压的感觉,他都会在精的瞬间将身体从苏北的体内抽出。
他坚持体外精。他和苏北都不喜欢避孕套的感觉,那层薄薄的东西看似透明,实际上无异于铜墙铁壁,它让男人深入女人时貌似有感觉实际没感觉,而且心理上也没有完全接触,彻底占有的幸福感和满足感。避孕套实际上是给那些相知不深,萍水相逢的男女准备的,它永远不会是夫妻或者情人之间的必需品,避孕他们自有适合他们的办法。不信,你去问那些已婚夫妻,他们的避孕措施不见得比专家研究出来的落后,当然,那些措施只适合夫妻或者固定的情人,滥交的人永远需要自我保护。
苏北曾经买过种叫“左炔诺孕酮炔雌醚片”,让那明伦整盒扔进了垃圾筒。
这种药冉小苒在尝试用节育环避孕失败后曾用过,是种每月服粒的长效避孕药。
那时那明伦还没得病,开始冉小苒用的是那种型环,带上没多久,副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先是感觉腰疼,再后来经期延长了,个月有半个月是经期,而且经血量也多得吓人,让本来就单薄的冉小苒脸上没了血色。后来又换了种型环,只带了个月不知道怎么就滑脱了,那次的代价是冉小苒做了人流。之后,冉小苒就买了这种那明伦戏称为“二缺片”的避孕药。只服两次就让冉小苒的月经乱了套,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准来,凭添了许多担心外还因为经期不准废除了他们夫妻经常用的安全期避孕。那明伦心疼妻子,从此就没让冉小苒再尝试过任何避孕工具和药物,他总结出来了套适合他们夫妻的避孕措施,而且行之有效。
苏北见那明伦不同意她吃药,而且听说有人吃这种药不但有呕吐感,时间长了脸上还会有色素沉着,也没再坚持。她想可以试试用避孕药膜,或者学已婚妇女在手臂上植入种东西,据说能避孕五年,都让那明伦否决了。
人类就是在不断地减少种旧麻烦又增添种新麻烦中研究自己摧残自己的。那些减肥药,保健药,避孕药那明伦从来没有相信过它们对人体会百利而无害。所以他宁愿相信自己,也不会相信它们那宣传得满世界都知道的疗效。
他和苏北之间无需任何避孕工具。他从开始就没想让那东西射进她的身体,不是已婚男人的自私,担心她会怀孕给自己带来麻烦,而是他担心流动在他血液里的那些病菌会传染给苏北,他爱这个女人,他不能为了时的贪欢而允许自己有丝毫的疏忽。
他也爱冉小苒,自从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后,他和她爱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有认识苏北以前,他有时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敢碰妻子的身体,既使他知道白血病不传染,但是流动在血液里的癌细胞怎么能让他轻易相信呢在他的印象里它们是无孔不入的病菌,它已经击倒他了,谁能保证它不会入侵比他那明伦体质更弱的人呢
这两个女人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他已经不能承诺她们的将来,但是他在力争不影响她们的未来,他能做到的他定要坚持。
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
那明伦喊了声小北,没人应声,起身来到餐厅,早餐已经做好放在桌子上,旁边是苏北留给他的字条:
明伦,看你的样子太累了,不忍心叫醒你,多睡会儿吧。我先去工地了,那边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醒来,给我打电话。吻你。小北。
那明伦吃过早餐,来到客厅的电话前拨通了苏北的手机:
走那么早啊
你醒了吃早餐了吗
刚醒,吃过了。昨晚睡得好吗
睡了几个小时,这些天你总不在我身边,我有点不习惯了,兴奋过度,你呢累吗
累,不过好多了,你现在要是在我身边,还可以继续作战。
要不,我现在回去,你等我
别别别,宝贝,饶了我吧,我给你打完电话马上要到厂子里去,今天安装调试机器,不知道要忙多晚,有可能回不来,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好吧,你先去忙吧。晚上我们再联系。
再见亲你,宝贝。
那明伦挂断电话,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苏北给他的钥匙,锁好门,来到小区的停车场,打开213的车门,发动车子,不知道为什么车子就是打不着,这家伙很少犯毛病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那明伦下车,打开前盖,没有发现什么毛病,再次坐进车子启动发动机,发动机像个喘气的老牛哼哼了两声便没了声息。
看来今天得打出租车去了。
那明伦给个熟悉的个体汽车修理厂老板打了电话,告诉他,他把钥匙放在小区的保安那里,让他派过师傅过来修理,然后走到小区门卫那里做了交代,出门打了辆出租,朝厂子里赶去。
妈的,今天有点不顺,呆会儿安装机器时要格外小心才是,路上,那明伦心里有点迷信,自从得病以后,他觉得自己变得敏感多疑起来,生活里他随时加着小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承受意外的冲击和打击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此刻的他正行进在他无法逃脱的灭顶的灾难途中。
那切来得太突然了,事先没有点预兆,因为那是他最注意最小心的环节,他曾经设想过多种意外,比如车祸,比如病情突然恶化昏迷或者死亡,比如火灾,地震,他是个时刻做好死亡准备的男人,所有该设想的他都预想过,单单没有想到那致命的打击来自他认为最不可能出事的环节。
出租车将那明伦送到厂子门口,下车付费的时候,那明伦特意看了下手表,十点,四月中旬个春天的上午十点,太阳明媚温暖地照耀着这个位于郊区,四周被绿油油的麦田包围着的私人印刷厂。
平日里它外表安静祥和,不走进它宽大的厂院,路过它的人根本感觉不到它任何声响,它不显山不露水地座落在城乡交界处,没有丝毫的张扬和喧哗。
那明伦早已习惯了这份宁静,而此刻,他站在厂门口,吃惊地注视着停在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不下十辆的挂着公安文化稽查工商局标志的车辆,看着带着徽章,穿着制服的人穿梭在厂子的库房车间和他的办公室,会计室,这动静绝不是平常的例行检查。
出事了,出大事了
那明伦冲进厂子的时候,脑子里片空白。
第三部分 第八章2
冉小苒今天起得特别早。
昨晚,那明伦说今天能回来,她有点兴奋,她已经快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她虽然还和从前样很希望他回家,但是他不回来她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失落了,人可能是最容易习惯的动物。
不到六点,她就起床收拾起屋子。把该擦的地方,该清理的地方,该扫该拖的地方全都收拾了遍,还不到上班时间。冉小苒来到浴室,打开了热水器,洗了个热水澡,她有早上冲澡的习惯,即使晚上洗过,睡了夜觉,早晨她也会从头到脚冲下,冉小苒觉得早晨洗澡能给人天清爽的感觉,她不习惯蓬头垢面睡眼惺忪地去上班。
洗过澡,吹干了头发,冉小苒化了点淡妆,看还有时间,便提前出了门。
冉小苒家的附近有个早市,早市的菜大都是附近农民自产自销的,新鲜而且品种多还大都是绿色蔬菜。小打小闹地种植点儿应时应季蔬菜,农民们舍不得用那些价格不匪的农药和化肥,只有大面积搞种植的才要求产量和害怕病虫害,才会过量地使用化肥和农药。这是冉小苒最近下去讲课从基层了解到的。以前,她买菜主要挑的是色泽和外观好的蔬菜,现在她已经改变了这种挑选方法,往往那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长着些许虫眼的蔬菜才是吃着最安全的。她想晚上给那明伦准备几个他喜欢吃的青菜,早上挑选的余地大。
蹲在地摊挑香菇的时候,冉小苒听几个菜农在议论,好像是前几天在哪村最偏僻的块责任田的沟里,发现了上次裘丽说的那个失踪乞丐的尸体。
听说,死的可惨了,五脏六腑都给挖去了。个菜农说。
另个菜农问:要个傻子的下水做啥呢
做啥用处可大了,听说光个肾能卖十多万呢。别看人傻,里边的东西没毛病,可能还比咱正常人的功能好呢,要不你们谁见他吃脏东西拉稀跑肚了谁见他整天睡大街上胳膊腿疼了人就是他妈贱,好吃好喝的得癌症的多了,吃不上喝不上的啥毛病没有。
照你这么说,个大活人不值钱,溲旮零碎倒值钱了
可不。听说公安局都给拍照了,好像别的地界也有这种事。
我看拍也白拍,大前年那个无头女尸案到现在不也没破吗别说个无家无业的傻子了,没人盯着,人家公安给你上心
冉小苒听着他们议论,心想这回裘丽说的话没准靠点儿谱。现在的事让人不敢轻信,前段时间还传说,天津公共汽车上有人用针管注射爱滋病病毒,说是些感染了爱滋病的人没钱治病报复社会,专扎年轻人,传的有鼻子有眼,闹得人出门都不敢坐公交车。
别人传这种小道新闻,裘丽也跟着起哄,稍有点医学知识的人都知道,爱滋病病毒离开人体分半钟后就会死亡,病毒只能在**细胞中存活。那些人用注射器不过是拿传染爱滋病做个幌子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冉小苒劝裘丽快别跟着瞎传了,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无知,从她们这儿再传出去就让人笑话了,怎么说也是个天天和动物的病菌打交道的人啊,冉小苒不知道裘丽在职高的动物检疫专业都学了什么
果然不久电视台就辟了谣,裘丽也看了那期法制进行时,从那以后,冉小苒觉得耳根子清净了很长段时间。
冉小苒买完了想买的菜,正要起身离开时,忽然发现旁边小摊的苦瓜很鲜嫩,又停下脚步,称了斤苦瓜。
那明伦喜欢吃凉拌苦瓜,苦瓜清热败火,尽管这个季节的苦瓜不便宜,但是只要那明伦爱吃,冉小苒就舍得买。
以前,那娜在家时,餐桌上全是他们爷俩爱吃的菜,那娜走后,餐桌上就是那明伦爱吃的菜了。冉小苒从不记得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觉得丈夫和女儿的喜好就是她的喜好,什么咸啊淡了的,只要他们爷俩吃着合适她就合适。
平日里,那明伦不回来,冉小苒经常瞎对付,来舍不得花钱,现在无论什么职业的人都觉得钱不好挣了,而花钱却很容易,冉小苒也有同感。所以,平日里她最怕上超市,超市虽然方便了人们购物,但同时也给了人们种错觉,拿东西的时候不犯算计,付帐的时候吸凉气。二来个人吃饭很没有意思,而且也不值得费那么大功夫。
尽管,冉小苒知道长久这样下去对健康不好,但是总克服不了人的惰性,不是在单位伙房随便吃两口,就是买些速食品瞎对付。
久而久之,冉小苒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在下降。比如春天她从来没有皮肤过敏过,现在说不准什么时候,脸上和耳朵就开始刺痒,身上也会出现风疹样的包块。冬天也是,时不时地有点气管炎的症状,好在这些反应都不是很严重,用点药就过去。
买完菜,冉小苒送回家,看表刚好到了平日的上班时间,便朝单位赶去。
路上,冉小苒感受着春天明媚的早晨,观赏着马路两旁在春光里舒展的绿树,花草,看着缓缓的撒水车在植被和路上喷洒着水雾,融入在熙熙攘攘的上班的人流里,感觉从未有过的清爽和惬意。
她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城市了,这里清新的空气和不疾不缓的生活节奏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种全身心的放松,它不如发达城市那么繁华但是也没有繁华背后的躁动和喧闹,它没有年轻代所追求的那种刺激和快节奏,但是它适合疲惫的中年和苍茫的老年,对于那些厌倦了喧哗和浮夸,厌倦了名利的争斗和拼杀的人们,这个城市是他们避风的港湾。
化验室里,冉小苒面观察昨天的细菌培养,面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自己的遐思里。
最近,她经常走神,看半书,做半截事她会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思没在上面,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思维拉回来,可是没过多久,还是徒劳。
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冉小苒觉得自己总处于种飘忽状态,只有走到大街上,走到阳光下面,她才有站在地上的感觉,才知道环绕在自己心头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遥远,不切实际。
她觉得自己就像台老式挂钟的钟摆,每天都飘荡在两极状态,从不在中间位置停留,她无法找到内心的平衡点,她非常清楚这种感觉是从何开始的。
昨晚,那明伦给冉小苒打过电话后,亓克的电话紧接着也打了过来。现在她和亓克已经不在满足网上的交谈,他们越来越多的在电话里聊天了。
自从开始和亓克的交往,网上,冉小苒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叫“女人如酒”的女人。尽管她们聊的次数不多,但是在心里,冉小苒直在怀念这个女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那个女人对自己说过的话,想象着那个女人在怎么活着,想着她的活法肯定和自己不同。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在人生的旅途上你原本在按照自己的轨迹行进着,不定某个时刻会遇见什么人或什么事情触动了你,也许你当时没有觉察,事后才知道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者开始你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那瞬间改变了某些根深蒂固的观点,你对未来有了新的发现。你的人生轨迹不再是单清晰的条线路,许多小径出现在你面前,你在别人和外力的影响下重新选择了条适合自己的途径,结果你发现峰回路转,你的目的地已不再是当初的终点了,命运因此改变。
冉小苒知道自己和亓克进入这种虚拟的情人关系,方面因为自己空虚,另方面是受了“女人如酒”那些观点的影响。她觉得新奇,觉得自己想探索着什么,探索在婚姻关系中如何保持男女双方都感觉轻松的状态或者是探索婚姻关系外男女间那种不受良心谴责的柏拉图式的精神填充她拿不准自己。
在与亓克交往的过程中,冉小苒会儿站在自己的角度,会儿又站在“女人如酒”的立场想象着她会如何处理应对这种交往。
这么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逐渐接纳亓克,逐渐喜欢他带给她的那种心灵和听觉上的诱惑,这已经背离了她平日做人的原则,她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借口,每种理由在自己固有的观念面前都站不住脚,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听到亓克的声音,她所有的自责便逃之夭夭,那种刺激和飘忽的感觉引力太强,她的情感已经驶入条无交通管制的快车道,安危全凭己之念。
整个天都过得很平静,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裘丽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冉姐,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冉小苒问:又有疫情了
裘丽摇头,眼神躲闪着: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局长就让我叫你上去。
局长的办公室设在三楼,平时没事,冉小苒只在自己楼的化验室,很少到领导的办公区域来,局长找自己肯定是因为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了,而且不定是好事,若不裘丽的眼神不会躲着自己。
冉小苒敲门,局长在里面说了声请进,冉小苒走了进去:
您找我有事
局长指了指沙发:坐下谈。
冉小苒看着局长的脸色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小苒,我其实不愿意告诉你这件事情,或者我希望由别人来告诉你,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们在起共事这么多年,我还是决定亲自告诉你,你听了不要激动,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就照事办,着急也没有用。
冉小苒已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她的大脑片空白,声音也在颤抖:您,您别说了,我知道了,他,他现在在哪儿
在公安局的拘留所里。
第三部分 第八章3
亓克是在写那篇关于省绿化的调查报告时,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的调查报告写的还比较顺利,正在他觉得才思敏捷,为自己的观点和独特的视角得意的时候,总社老刘给他来了电话:
老弟,近来身体怎么样
吃嘛嘛香啊。亓克套用了句广告词。
这就好。
你呢又想传播什么坏消息
好坏都是辨证的,对于你是坏消息对于别人就是好消息。没办法了,老弟理解吧,昨天接到血库的通知,有个得白血病的家伙很幸运,你成了我们社第个骨髓供者。
等等,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啊,你太不够哥们了吧
真没开玩笑,你把那边的事安排下,赶紧回来吧,老总要亲自接见你呢。
不会那么倒霉吧干吗让我做第个吃螃蟹的人
这怎么能说倒霉呢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说的轻巧,你丫试试
我倒想试呢。你以为是谁都是试得了的四百万分之的概率,乖乖,比中六盒彩还难呢。得了,发两句牢马蚤出出火吧,哥哥我理解你,怎么着,给哥们句话,哪天回来我好去交差。
你就跟头说,我病了,让他们亲自找我谈,就是只羊挨宰的时候也得蹦蹬两下吧我不想升官,二不想发财,我没那么高尚,要是抽管子血我倒不在乎,抽骨髓我得考虑考虑,我今年都四十了,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吃啥长啥的年龄了,谁不愿意多活两年啊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听说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凿洞抽骨髓,是抽什么造血干细胞。
抽啥也是我身上的,抽点少点儿。告诉你吧,我打懂事起除了打预防针和献血外,从没被针头扎过,我晕针。
得得,我跟领导交差去,要说也是,这么大的事让我个办公室主任办了,他们也太省心了,我还是去策划事后怎么让你成为名人吧。
你丫少恶心我啊,惹脑了我,我给你到嫂子那里奏本,让你没好果子吃。
老刘是社里有名的气管炎,老婆是那种又高又壮的女人,曾是市体校的摔跤运动员,瘦小的老刘在她面前就像个随从,夫妻之间偶起战争,老婆的嘴茬儿顶不住老刘的能言善辩,老婆便使出杀手涧,只需抬手,老刘就像只小鸡子似的被拎了起来,这时候老刘多有理也只有偃旗息鼓的份了。据说有次老刘不服,被老婆拎起还喋喋不休,老婆硬是站在床边倒提双腿给老刘来了个倒挂金钟达十分钟之久,整得老刘血脉贲张,连连讨饶。为此,常常成为社里众人调侃的话题。
别别别,放心,我不会出卖你,那哪儿是咱哥们干的事不过,当哥哥的劝你句话,和领导打交道见好就收,往后路还长着呢,咱哥们是听喝的,别把真心话都抖落出去。
这还像个哥们。
挂断电话,亓克看着写半的稿子再也没有了写下去的欲望,这意外的消息下子让他陷入了惶恐中。
虽说他也知道些捐献骨髓的相关新闻,但是那都是从电视里或者报刊上看到的,他身边或熟悉的人中还没有人有过如此经历,他不知道捐献的具体过程,但是他能想象出绝不像献血那么简单,只须在针头扎进血管和拔出血管时咬紧牙关坚持那么分多钟就过去了,他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才能做出决定。
亓克关掉手机,他决定在总社领导来电话前,先去省的中心医院咨询下。
他并不是想像老刘在电话里以为的那样,打算和领导讲什么条件,那不是他的风格,他觉得自己从心里上还没有准备好,他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陷自己于惊恐和不安中。
省中心医院的院长亲自接待了亓克。
本来亓克没想弄那么大的动静,他到血液科咨询时掏出了记者证,编了套想了解下捐献骨髓的全过程准备做篇报道的谎言,没有正当的身份和理由,人家根本不接待他。然后,医生给院长打了电话,院长亲自下来接待了他,并安排医生给他放了有关治疗白血病和捐献骨髓的医教片。
记者证就是这么好使,在某种程度上它就是张通行证,尤其是在当官的面前,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社会上用假记者证行骗,明明知道被揭穿就会锒铛入狱还铤而走险的原因。
医教片里详细介绍了捐献骨髓的全过程,亓克看着捐献者并无痛苦地躺在病床上,旁边是部干细胞分离机,循环过滤着捐献者的外周血造血干细胞,并不是想象中直接抽取骨髓那样的恐惧和可怕,而且知道了献造血干细胞对供者身体没什么损害,亓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回到记者站,同事小赵就告诉他,说社长和薛副社长都打电话找过他,亓克问:你们怎么告诉他们的小赵回答说实话实说呗,说你去了医院,感冒了。
亓克笑,这是他刚才骗同事们的说法,确切应该说假话实说。
亓克给社长拨了电话,没有打给薛平。
男人有个特点,从不在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亓克不想让薛平知道自己曾经的怯懦,尽管薛平二者兼而有之,是他曾经喜欢的和现在不再喜欢的女人。
您好,社长,我是亓克,您刚找过我亓克问。
啊,是啊,我听站里的同志说,你病了
刚从医院回来,有点感冒,开了点药。亓克故意抽了抽鼻子。
要不要派人接你回来到医院看看社长语调里透着关切。
不用,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亓克赶紧推辞。
感冒也不能大意啊,要抓紧治,下边条件不好,你们要多多注意身体,总社正在考虑是否将你们的任期适当缩短,或者在其他福利方面适当照顾站里的同志,小亓你这段时间干的不错,这些社里领导和同事们都有目共睹。社长似乎在王顾左右而言它。
多谢社长夸奖。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亓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免得社长以为自己在讨价还价。
哦,是这么回事,上次社里不是举办了次捐献骨髓的活动吗昨天血库来通知了,你是咱们社第个符合基因配型的骨髓供者,小亓啊,这是你的荣幸更是咱们社的光荣,能为社会和别人做点贡献是咱们做记者的骄傲,只是你最近身体不大好,我有点担心,还没有给血库回话,你看
没事,我的身体素质直很好,估计两三天感冒就过去了,下个星期我回去,您和他们联系吧。
行吗真的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
那好,我让他们给血库回话,小亓,我代表社里全体同志向你表示敬意,等患者术后成功,我们要好好庆贺下,现在据说有规定,不能泄露供者身份,但是,社里已经研究好了,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捐献骨髓时,安排专人看护你。
谢谢领导关心。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你好好养病吧,我们回来再谈。
好的,再见社长。亓克赶快挂断电话。
第三部分 第八章4
亓克打算在这两三天之内,把手里的稿子赶完,他有个毛病,写东西喜欢气呵成,写半的东西再接起来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和激情。
站里的同事知道了亓克要捐献骨髓,全都围拢过来,亓克从他们的眼神和担忧中,深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亲人之间的真诚和关切。几个同事商量,决定自愿捐款,为亓克增加营养,天只甲鱼,让家在本市的秦大姐亲自造厨,熬汤再做些可口的营养丰富的饭菜,在亓克回京之前绝不让他再吃廉价的盒饭。
亓克感动得险些热泪盈眶,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类似家庭和亲人之间的温暖了。看着负责采购,负责做饭的同事们分头离去,亓克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宿舍的床上,感慨万千。
人得意的时候,往往不屑于这样的亲情,以为它轻于鸿毛,流于世俗,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等到危难和落魄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最需要的恰恰是平时最忽视的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在人生的天平上,它永远是平衡灾难的砝码。
亓克在这个时候更加想念个人,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女人,他有许多话想和她说,他拨着她的手机,按到最后个数字时,他停住了,起身来到院外。
院子里,四月的泡桐正是开花的季节,满树淡紫色的花恣意地舒展着,这意境这氛围让人联想起许多感觉不明晰的词汇,梦幻迷惘忧郁和游离。
不能和她说,至少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亓克心里的想法异常清晰。
苏北早上去工地的时候顺便拐了个弯,去看了吕建彰说的有可能成为市最抢手的那块地皮。
地被道长长的栅栏圈着,里面堆放着些杂物,周边去年长的杂草荒芜着,副颓败和荒凉,门口处是间简易的活动房,住着几个看地的民工。
苏北站在国道边上打量着,这块地皮真的如吕建彰所预测的那样,是块未被发现的宝地。它的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非常适合外商搞华侨城,即使这个项目上不了,这块地皮升值也是迟早的事情。
昨晚,苏北和那明伦说了吕建彰的计划,那明伦沉思了好久才开口,他说她要是征求他的意见,他的意思是不做,不管这个项目能挣多少钱,拿着心里不踏实,吕建彰在外界的传闻那明伦有所耳闻,个领导和私人老板或企业家私交过密总是会让别人联想到什么,而且,吕建彰说的零风险,是那种不出事没事,出事就是灭顶之灾的风险,他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垂暮之年,而你的路还很长,没必要陪上自己,君子谋财取之有道,该挣的钱挣不该挣的不能贪。
苏北想想也有道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吕建彰的为人她也有所了解和体会,围在他身边的那些搞建筑的看上去都是些为钱绞尽脑汁不择手段的人,他们每个人出了差错就会发生连锁反应,这里的浑水自己还是不趟为好。
但是,如何回绝吕建彰还不至于伤了他呢,往后,自己的事情他设卡就会费许多周折,只要在市做房地产就逃不出他的关系网,总该找个合适的借口吧
那明伦说你就等他找你好了,或者你去那块地皮看看找找不适合搞华侨城的理由,然后做出副小家子气,来点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优柔寡断,他看你是扶不起的阿斗就放你马了。
那明伦的话让苏北把他好顿捶打,苏北骂他看上去君子个,其实骨子里这么看待女人,偏见女人。
那明伦说我是在教你怎么用男人的心思对付男人,这是男人的游戏圈子,女人要想混在圈里,在适当的时候要学会装傻才能明哲保身,精明过人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苏北承认那明伦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块地的前景真的很有诱惑力,回想着离家时熟睡中的那明伦疲惫的神态和已经稀疏的头顶,苏北觉得昨天的决心正在动摇,300亩地,每亩8万元,扣除成本还可以有1000万的利润,五五分成,如果把这笔钱给那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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