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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耽美 二零一三|作者:axsdr|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5:56:43|下载:耽美 二零一三TXT下载
  “你”蒙烽忍无可忍上前,林箐舒在边哭了起来。

  刘砚道:“李嵩临终前把他的女人托付给你,死了还好说,万他没死呢”

  林木森眼中充满戾气,看着刘砚,想说的话目了然李嵩怎么可能活着

  刘砚就猜到他想什么,缓缓道:“我觉得在那个情况下,李嵩说不定死不了。”

  林木森道:“你问她,除了哭还会什么。”

  刘砚没有吭声,周遭陷入寂静,林木森玩着手里的枪,似在思考件难以抉择的事:“嵩儿让你们来投奔我”

  刘砚道:“不需要,你不收留他女朋友,我们怎么能把她扔下现在就走。”

  林木森不耐烦道:“别说这些虚的,你叫什么名字你会做什么”

  蒙烽没有回答,盯着他时眼中满是杀气。

  林木森说:“你是当兵的,或者说当过兵,是吧。”说着抬起手,想与蒙烽握握。

  蒙烽却把手揣在兜里,无动于衷。

  林木森也不介意,扫了角落的另外两人眼,说:“外面都是丧尸,你们出去能活几天我问你,你会什么”

  崔小坤道:“我是学自动化的。”

  林木森看着他,随口道:“你”继而朝蒙烽指,又道:“和你,都可以留下来,但别闯祸,正缺人手。”

  “我和他起的。”蒙烽抬起手放在刘砚的肩上:“他走我也走。”

  “别急。”林木森喃喃道:“那边的阿姨,你会做什么”

  于妈道:“我会做饭,但我和这些小伙子,还有那边的闺女儿起的,你不留她我也走。不能忘恩负义。”

  林木森笑道:“我们正缺个做饭的,太好了。”

  于妈眯起眼,带着股食堂从业人员特有的杀气

  “你呢”林木森眉毛吊了起来,戏谑地看着刘砚:“你是他们的头儿。”

  刘砚看着林木森的眼,抬起手指,摩挲自己的下巴,他其实觉得应该留下来。

  这里背山傍河,又是个工厂,占据了天然的地势,门口还有公路,容易得到各地的消息。最近的小镇离这处足有十公里,从山上朝下看,目了然,旦受到丧尸侵袭,可以渡河逃跑。

  丧尸生存手册上提到,利于躲藏的建筑物种有监狱工厂学校,忌四面空旷的平原与孤独的小屋,否则被丧尸四面八方围上,不利于脱身。

  但面前的人显然不把他们当成回事,刘砚可不想成为个没事给队友忙死忙活,丧尸来了被扔下垫背的角色。况且看林木森那德行,只怕遭到危险时会给蒙烽身上绑炸弹,让他去自杀炸丧尸。

  刘砚短短片刻,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说:“我是学设计的,什么也不会。”

  “你不像什么也不会的人。”林木森冷冷道:“学生证拿出来看看。”

  “机械设计”林木森喃喃道,眉毛扬:“研究生”

  刘砚道:“你在想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实话说吧,我只会制造点东西,做机械,做产品,做切你想得出来的东西。只要你给我提供足够的工具。”

  林木森道:“这里不可能有你需要的工具。”

  刘砚道:“那么就先给我制造工具的工具。”

  林木森道:“你会修车么”

  刘砚:“”

  崔小坤:“那个森哥,像他们系的人不用修车的。”

  林木森:“”

  崔小坤:“他们的车坏了般就是扔在路边,再换辆新车,用螺丝刀或者夹钳撬开前锁盒,扯出两根电线”

  林木森:“”

  刘砚道:“别胡说,只有老式车才能用这办法,修车太浪费了,我可以给你做点别的。”

  他朝附近看了眼,说:“这里以前是个化工厂,说不定有我需要的东西有电么”

  林木森道:“有柴油发电机,够你用的了,三个小时内做完,可以吃午饭。做出来的东西我不满意,会杀了你。”

  “你”蒙烽不禁勃然大怒,刘砚道:“别冲动。”说毕使了个眼色。

  蒙烽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以蒙烽的身手,真要开枪或徒手搏击,这里的人都不在话下,然而林木森这么说,他的尊严受到极大的挑战。

  “你会后悔说过这句话的。”蒙烽嚣张地指着林木森。

  林木森无所谓地笑了笑。

  刘砚道:“这就开始吧,我要到处走走。”

  “随意。”林木森又叼了根烟,头也不抬道。

  刘砚在厂里逛了圈,摘下两个闭路电视的摄像头,找来崔小坤,问:“小坤,这个你能找到么”

  那是个红外线勘测头,崔小坤道:“有,是测试没开箱的化学品用的。这也有个,你要做什么”

  刘砚道:“共有几个我要拆个。”

  崔小坤道:“每个厂房都有个,你拆吧。”

  刘砚点了点头,要来堆工具,在其中间封闭的厂房内开始把仪器拆零,以电笔,夹钳等进行调试。

  “我自动化和电子电工学得不太好。”刘砚小声道:“不是这个方向的。”

  崔小坤道:“我看挺好,这还有好几个3186激光夜视仪,这工厂的技术挺先进的,滤镜你这么装,打算做什么”

  刘砚道:“我想做个远距离可控,两种波段的。”

  崔小坤道:“太难了,你忘了还要用无线接收。”

  刘砚无奈地吁了口气:“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

  崔小坤道:“你就算做成有线的,我打赌他们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刘砚:“你去看看控制台。”

  崔小坤过去厂房控制台看了眼,欣喜道:“行效果不错”

  早十点。

  刘砚把杆铁棍插在泥地上,说:“做好了,两小时四十五分钟。”

  铁棍上是个小型的厂房用监视仪,上面绿灯闪闪。

  “这是什么。”林木森道:“我也会做,把摄像头摘下来,粘在棍子上,谁不会做”

  刘砚道:“跟我来。”

  林木森跟着刘砚进了厂房监控室,刘砚打开几个按钮,雪花点荧幕上唰然成像,现出清晰的红外线景图。

  屏幕上绿得刺眼,细微的温差区别令天地成了反色,蓝天片墨绿,而大地则片浅白。远处的山峦曲线起伏,近处的沙粒呈现水流般的走向,被风吹下路面。

  刘砚单手握着个线控器,按了下,外面路上的铁杆缓慢升高,红外线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旋转周。

  林木森缓缓点头,刘砚又按了个按钮,镜头咔嚓声响,三个聚焦圈缓慢旋转,外圈前推,内圈后退,将画面朝着远方不断推进,放大。

  “极限探测距离是公里。”刘砚道:“看屏幕,那些活动的外形。”

  两个人型发光体呈现明亮的黄绿色,出现在屏幕上的同时,刘砚手中的线控盒嘀嘀嘀地开始报警。

  “七百米外有两只丧尸在朝东南方移动。”刘砚说。

  林木森起身,刘砚道:“我还有个条件。”

  林木森道:“说。”

  刘砚道:“李嵩让我们来投靠你,大家各得其所,他的女朋友虽然”

  林木森爽快地说:“行,再给我做六台这种玩意。我就让林箐舒留下来。”说着指着刘砚戳了戳:“别出岔子。”

  刘砚欣然点头。

  不到周的奔波与逃亡,他们感觉却像过了个世纪般的漫长,所有人都留下来了,蒙烽被安排巡逻,刘砚分到间厂房的宿舍。工厂里没有半个工人,想必在病毒爆发的那会儿,不是跑了就是变成丧尸跑了,河里可以取水,虽然生活不太方便,但至少能活下去。

  刘砚只用了短短两天就改装完林木森要求的监视器,他和蒙烽住间宿舍,宿舍里有两张床,两个小太妹负责给所有的男人洗衣服,于妈带着林箐舒去厨房做饭。

  林木森带了二十七个人,清色男人与李嵩说的不样,当初他们从市逃出来时确实有四十来个小弟,但在突围时壮烈地死了将近半,只剩下这点人了。

  他们扫荡了附近村庄商店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囤积在厂房仓库,每日按人头配给。

  蒙烽把最后根铁柱钉进山顶的地面,令它站稳,开机。

  长长的电线跨过山下,汇入个用电话线匣子临时改装的集线器,再牵进厂房,林木森蹲在石头上抽烟,说:“我没想杀他。”

  蒙烽看了林木森眼,林木森掏出根烟,说:“来来。”

  蒙烽摆手道:“戒了。”

  林木森坚持给蒙烽,蒙烽接过,随手搁在耳朵后。

  林木森又道:“学生仔,没经历过社会,大哥随口说说,磨磨他的耐性。嵩儿的妞也没想着赶她走,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她成日哭哭啼啼,又仗着是哥们儿的媳妇生事。”

  蒙烽点了点头,说:“刘砚脾气就这样,鼻孔朝天。”

  林木森笑道:“年轻人都傲。你多大了”

  蒙烽道:“二十五。”

  林木森指了指自己,又比了三根手指,示意他三十,搭着蒙烽肩膀朝山下走,说:“你不像普通当兵的。”

  蒙烽吁了口气:“3。”

  林木森道:“3是什么”

  蒙烽解释道:“特种兵。”

  林木森刹那动容,又问:“怎么进去的”

  蒙烽没好气道;“别提了,那不是人过的日子,被按着入伍的,能选的话老子还不想去呢。”

  林木森道:“你还有退伍战友么,能联系上不能叫的都叫过来,人多好办事。”

  蒙烽无奈摇头,在这个电话打不通,送信没有邮差的时候,要怎么联系

  林木森道:“今天有弟兄出去探路,外头裕镇的丧尸跑了,聚集在前头高速路口。那段路没法走,废车堆着不少,咱们这儿成了必经之路,说不定还有不少人来,打起精神点。”

  蒙烽点了点头,回宿舍去洗澡,睡觉。

  刘砚开着床头灯,在灯下看丧尸生存手册,蒙烽回来后把烟扔:“上缴的。”

  刘砚:“你现在可以抽了。”

  蒙烽:“不了,免得你又唧唧歪歪的。”

  二人随谈了几句,刘砚才把灯关上,夜里秋风习习,各睡张床。

  蒙烽道:“陪你睡不。”

  刘砚道:“那么小张床,挤,你还打鼾,吵死人。”

  蒙烽道:“那你过来睡,你不能温柔点吗。”

  刘砚没吭声,过了很久,他手肘支着起床,似是拿不定主意要过去不,蒙烽却是困得很,脑袋挨枕头便睡得死猪般,惊天动地打起鼾来,刘砚无奈,只得躺下睡了。

  三天后,林木森的预言成真。

  开始先是几个侥幸逃脱市丧尸潮的幸存者走过门前问路,并要求提供水和食物,不到天时间,逃难的人越来越多,及至大批的徒步行走的避难者沿着高速走下来,穿过化工厂门口的马路,朝西面行进,逃难的人已达到近千。

  他们闹哄哄地挤在化工厂前,要求里面的人把东西拿出来,与受苦的人类同胞分享。林木森提着枪,朝天开了枪。

  “砰”

  外面登时安静了,没有人尖叫,女人们连丧尸都见过了,还会怕那枪

  林木森道:“都排队,会给你们吃的,这是森哥施舍你们的,不是理所当然的,领吃的之前,先到路边排队登记。”

  两个男人把厂房的车库闸门拉开,蒙烽把桌子端端正正地摆在车库大门口,刘砚无可奈何地坐在桌前,无奈地说:“为什么是我。”

  蒙烽道:“因为他觉得你很聪明,好好干,森哥想培养你当个黑社会小弟。”

  刘砚烦躁地把叠纸条放好,试了试手里断墨的圆珠笔,胡乱画了几条线,说:“这里排队,领吃的,请大家安静点,节省体力,可能需要排很久。”

  汹涌人群登时自觉排成条长龙,各个眼望刘砚身后那壮观的上千个纸箱,足可填满整个车库的矿泉水,饼干与泡面。

  公路边,靠近化工厂的侧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另侧,张岷背着决明,跟随逃亡的人群沿公路徒步走来。

  张岷的汽油用完了,沿途兜了好几个郊区红十字会与省级援护站,都没找到救援组织。

  今天早上,直升飞机离开的声音惊醒了在车里睡觉的张岷,他发现路边的人聚集了不少,便让决明下车,两人跟着大部队走,前往裕镇西边,直升飞机离去的方向。

  “宝贝”张岷让决明从背上下来:“累么”

  决明摇了摇头。

  “有饼干。”决明说:“我想吃,还有点口渴。”

  他们看到远处的林木森手里握着枪,不怀好意地扫视人群,车库前又摆了张桌子。

  张岷心里不太踏实,但还是说:“好,应该是收容所物资发放。宝贝在这里等,爸去排队问问。”

  碰面

  “你是做什么的”刘砚道。

  “我”那男人道。

  刘砚问:“嗯,从事什么职业,只有你个人吗。”

  男人道:“我是网管,在市里上班,我爸妈在外地”

  刘砚示意不用多说,吩咐道:“下位。”

  “吃的呢”网管愕然道。

  刘砚道:“您不符合我们的条件,抱歉,不能给你吃的。你可以沿着这条路走,朝西边去碰碰运气”

  林木森道:“刘砚你如果每个人都解释这么串话,三个月后估计能打发完”

  “快走开别挡着路”小弟粗暴地推搡。

  “起码给点饼干吧走了天没吃喝了”那男人愤怒地要挣扎,林木森二话不说,持枪抵着他的太阳岤,冷冷道:

  “走不走,不走毙了你。”

  队伍肃静,那男人只得转身走了。

  “下位。”刘砚叹了口气。

  “你是做什么的”刘砚问。

  “我待业。”面前男人道:“小兄弟,你和他们不是路的,我看得出来。请你给我箱泡面,我带着大家子人,他们还在公路上。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沿路都被洗劫完了,裕镇死了很多人,东西全被洗劫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买不到东西我妈七十岁老人家身体不好,撑不住饿。水我自己去想办法,给我点吃的,好么以后如果都活下来了,我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给点吃的,我马上就走。”

  刘砚静了片刻,林木森过来了,刘砚只好道:“下位。”

  “你别和他们同流合污”那男人变了口气。

  “你干什么”桌旁马上有人过来推开那男人。

  “干什么你们才是干什么你们这是违法”那男人离开队伍,愤然道:“粮食都是你们买的吗只怕未必吧你们在裕镇杀了多少人沿路过来的那些死人,整个裕镇被你们打劫成什么样真以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就是群伤天害理的强盗外面有丧尸在杀人,你们竟然对还活着的同胞下手”

  林木森依法施为,以枪抵着他的后脑勺,男人道:“这里的人全听见了你有种”

  身后砰的枪。

  那男人脑浆爆了满地。

  林木森冷冷道:“真够横的,看看谁横”

  四名小弟把那男人的尸体拖去扔到工厂后的河里,有人提着水桶出来拖地。

  刘砚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

  刘砚:“下位,什么职业”

  “快递”那人道。

  刘砚道:“下位。”

  那人发着抖,转身走了。

  半小时后:

  “你是做什么的”刘砚麻木得像个复读机。

  面前女孩自我介绍道:“我叫丁兰,会计专业,在家小超市里负责记账和管仓库。”

  刘砚眉毛动了动,说:“我们正缺个管仓库的,你愿意留下来吗”

  “我愿意”

  “我”

  队伍中马上有人大喊:“我也是做物流的我比她做的好”

  刘砚征求地看着丁兰的双眼,丁兰点了点头。

  “小伙子,兄弟,大哥。”有人道:“你让个女人管仓库能做什么要招男人”

  刘砚道:“因为她排在前面。”

  说毕刘砚撕下张条子,写了“仓库”二字,交给丁兰:“他们会给你吃的,带你到后面去,先去领食物和水吧,欢迎你加入我们。”

  丁兰点了点头,走出队伍,却不离开,站在边,像在等待什么。

  刘砚:“下位,你是做什么的”

  又是名女孩。

  “我叫谢枫桦,学生。”那女孩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看模样与刘砚,蒙烽年纪相差无几:“这是我的学生证。”

  “研究生”刘砚翻开看了眼:“还是政法大学的。”

  谢枫桦点头道:“你也是我好像没见过你。”

  刘砚道:“你认识个叫叫”

  刘砚想起李嵩的弟弟,却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只得作罢,又道:“你是什么专业的”

  谢枫桦道:“哲学系,学生证上写着的。”

  刘砚:“哲学系研究生对不起,丁兰,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丁兰道:“我们是邻居,发小,她不能留下来吗为什么”

  刘砚道:“很抱歉,她的专业对我们没用。”

  谢枫桦笑道:“可以理解,别说了,丁兰,先生,方便给我点吃的吗”

  丁兰道:“咱们起走吧,说好了的”

  谢枫桦道:“不,我早说好了的,丁兰,你留下来。”

  刘砚鼻子有点酸,抬眼看着蒙烽,蒙烽的眼眶也有点发红,似是想起他们小时候起长大的事。

  刘砚:“下位。”

  “等等。”丁兰不顾谢枫桦的阻拦,过来问:“这个厂房很大,不能给她个住的地方吗她吃得不多,也不麻烦”

  “够了”小弟过来要拉开丁兰与谢枫桦。

  蒙烽攥着那小弟手臂,冷冷道:“有话好好说,别对女人动粗。”

  刘砚:“厂房里不能给她住,我说了不算,对不起”

  丁兰:“那么谁说了算我去问。”

  刘砚:“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去找他。你应该庆幸他现在走开了。刚刚杀人那会没见着么”

  丁兰不吭声了,蒙烽道:“走吧,你们耽误太多时间了,待会老大回来会有麻烦的。”

  谢枫桦道:“我如果在小溪的下游,或者马路对面留下,应该不碍着你们吧”

  刘砚想了想,答道:“这不冲突。”

  谢枫桦道:“谢谢。”接着小声道:“丁兰,难得的机会,我会留下来陪你,这里不好,咱们再起走。”

  丁兰眼里噙着泪,勉强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车库,拿着条子去厂房内报道。

  “下位。”刘砚道:“什么职业。”

  “私人侦探。”那小青年道。

  刘砚道:“从业证让我看看。”

  小青年道:“没有从业证,你知道的,这行是秘密职业。”

  刘砚怎么看怎么不像,小青年又道:“别看我不高,瘦,我能打,而且想事快,逻辑慎密,思维严谨。”

  刘砚眯起眼道:“是么你觉得他像”

  蒙烽抬起枪,抵在他的额头上:“说实话,三。”

  刘砚知道蒙烽不可能真的开枪杀他,然而那小青年的脸色马上就白了,说:“医疗人员,但没有牌照,你们缺不缺医生”

  蒙烽:“二。”

  小青年:“作家”

  刘砚:“下位。”

  小青年道:“我也是个编剧,可以给你们编故事解闷,会排演戏剧”

  刘砚道:“不了,我不想听故事,他们估计也不想听,我们现在就活在个冗长而无奈的故事里。”

  小青年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点头道:“每个人生下来,就进入了个不得不接受的故事。”

  “你可以到西北边去碰碰运气。”刘砚说。

  小青年无奈道:“太宅,走不动了。脑力劳动者在灾难片里总是吃瘪群体。”

  谢枫桦安慰道:“希望是坚韧的拐杖,忍耐是旅行袋,携带它们,人可以登上永恒之旅。”

  小青年笑了笑:“谢谢。”

  刘砚道:“给他包饼干吧。”

  小青年接过饼干,林木森在远处打量片刻,过来道:“刘砚,我让你坐在这里不是让你浪费粮食的。”

  刘砚静了片刻,而后道:“好的,那拿回来吧。”

  小青年迅速拆开饼干,朝里面吐了口唾沫,又舔了次,说:“哦,还给你们。”

  “你”林木森怒道。

  蒙烽道;“算了,森哥,小孩个。”

  小青年走到树下,拆开饼干,和那哲学系的女生谢枫桦搭了几句讪,分给她半包,两人开始喝水吃饼干。

  蒙烽评价道:“挺精神文学小青年。”

  刘砚面无表情道:“下位,精神能当饭吃么他卖的是文字,又不是脸。”

  蒙烽:“嗯吃醋了其实你也不错。”

  刘砚道:“那里的才是小孩。咱们车上还有吃的么,拿点水给他吧。挺可怜的。”

  树下蹲着名少年,看模样只是个半大的初中生。

  他是这些天逃亡的旅途中,刘砚见到的年纪最小的活人了再小的孩童或体力不济,或奔跑缓慢,不是死在丧尸潮中就是累死在路上,那和独自面对饥饿,寒冷等困难不同,很少有野花野草能顽强地生存下来。

  那少年头发有点乱,身衬衣西裤却十分整洁,蹲在树下,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蒙烽到他和刘砚的车上,拿了瓶水和口香糖过去给他,他沉默地接过,什么也不说。

  刘砚:“你是做什么的”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面前的人说话,视线却瞥向树下的少年。

  他蹲在那里感觉十分突兀,就像道不融于马路的风景线,默不作声的模样令他和周围的人有种鲜明的区别,不像是人当然不可能是丧尸,刘砚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念头。

  蒙烽给了他饼干和水,队伍中便有个男人转头,朝那少年笑着喊:“宝贝,记得说什么”

  “谢谢。”那少年道,眼睛盯着蒙烽的枪。

  蒙烽朝队伍中喊话那人打了个手势,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陌生的少年开始吃果汁口香糖,又不吭声了,蒙烽说:“排队那人是你哥”

  “我爸。”少年道。

  蒙烽理解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少年有点排斥与陌生人对话,只得转身回到刘砚身边。

  刘砚:“你是码头工”

  那壮实男人憨厚笑:“没媳妇,就光棍,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

  刘砚:“你愿意留下来么”

  壮实男人道:“当然可以能干点体力活,管饱,尽管使唤我。”

  刘砚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预备”二字,交给他,说:“不定吃得饱。”

  男人道:“有吃的就行。”

  刘砚:“下位,你是做什么的天啊师姐我以为你死了”

  “没有刘砚,你怎么在这里”那女生哭着上前,隔着桌子与刘砚紧紧拥抱,哽咽道:“你师哥呢”

  刘砚的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喘息道:“最后批大巴撤退的时候他上了车,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你拿着条子到厂房里去,会有人接待你,让他们带你去找崔小坤,他会详细说。”

  女生名唤方小蕾,是萧瑀的女朋友,化学学院研究生毕业,在另间学校的生物学院担任辅导员,那天刘砚没与她碰面。

  “你他妈的混账这是你认识的人就让她进去”队伍里马上有人喊道:“怎么回事那女的能做什么”

  刘砚道:“这跟你们没关系。下位”

  “怎么没有关系”又有人大骂道:“大家都想活下来你有什么权利给熟人走后门”

  时间群情汹涌,朝着刘砚叫嚣不止。

  “怎么”林木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本在外面巡逻,喧闹声把他引了过来。

  刘砚从故人重逢的心酸中回过神,瞬间反应过来,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说错半句话。

  刘砚“我的师姐来了,她是搞化学的。”

  林木森:“所以呢”

  刘砚:“所以我让她进去了。这是个化学工厂,她的专业知识能帮上你很大的忙,配炸剂,装填陷阱,你如果不满意,可以让她试试。”

  林木森点头道:“可以。”

  队伍又静了下来,各个仇恨地看着刘砚。

  刘砚:“下位。”

  “下位”

  “下位下位别挡着,阿姨对不起不要哭了我没有办法是,我也有妈别说了,你走吧”

  “不不真的很抱歉这里不是收容所你们得朝西北走,找救援站”

  三小时后,刘砚手里的纸条剩下五张,面前的队伍剩下不到四分之。

  林木森又转了回来:“没有医生也没有医学专业的当兵的呢”

  刘砚遗憾地摇头:“没有,医生救死扶伤,传染病爆发的时候,他们几乎是站在第线的,当兵的就更没有了”

  林木森点了点头,对这结果不甚满意,但也没办法,说:“快点发完东西回去吃午饭。”

  刘砚点头,朝面前的人问:“你是做什么的。”

  “你好兄弟,我叫张岷。”男人伸出手,刘砚与他互握。

  刘砚道:“哦,是你我记得你,那个小孩是谁”

  张岷道:“我儿子。”

  刘砚头疼了,张岷道:“那位兄弟是你朋友谢谢他给决明的东西。”

  刘砚:“不客气,算了,我们这里不能带家属,很抱歉。”

  张岷:“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广播收不到,手机打不通,我从市开车过来,沿路全荒了。”

  刘砚:“省会也沦陷了”

  张岷点了点头,眉毛紧拧着。

  刘砚道:“你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张岷:“先父是中医,我原本参军,退伍后继承了点家业,略知皮毛,在市开了间医药公司。”

  刘砚蹙眉,张岷道:“这是我的退伍证。”

  刘砚看着远处的少年,问:“他叫决明你看上去不老啊。”

  张岷笑道:“我二十八,决明十五,我是他的监护人。”

  刘砚朝蒙烽道:“你过来,替会我的位置,张岷,你跟我来。”

  刘砚与张岷走到路边的树下,张岷掏出包烟,抽出根给刘砚点上。

  “你这是双重标准”蒙烽远远愤怒地喊道:“你让我戒烟,自己还抽烟当我是傻子吗”

  “我压力巨大再不抽根烟我会疯的”刘砚朝剑拔弩张,准备吵架的蒙烽喊道:“行行好吧大哥”

  蒙烽不吭声了。

  刘砚转过头问张岷:“会外伤包扎和内科处理吗”

  张岷答:“这个没有充足的药材,我可能没法彻底治好患者,怎么了你们这里有人生病了我可以给病人看看。”

  刘砚摇头,又问:“你有什么打算。”

  张岷叹了口气,显也有点疲劳,说:“不知道,能借住晚上吗,我们的车从家里开过来,在上头路口没汽油了,沿途加油站大部分都空了。决明身体弱,想在这里找个地方歇宿,再朝北走看看,那些怪物的情况怎么样”

  刘砚:“你倒挺乐观的,实话说,不太好,到处都很危险。”

  “我也心里没底,不敢在他面前叹气。”张岷道:“决明性格很敏感,嘴上不说,心里怕拖累我,万睡觉起来跑了,死在什么地方,我也别活了。”

  “可以理解。”刘砚说。

  张岷捋了把额发,十分烦恼,斟酌许久后开口道:“我和决明,能借光住在这里不。”

  刘砚也想说这个问题,但那名少年能做什么林木森多半不会答应,先前还对师姐事起了疑心,若让张岷留下,就得想个办法体现他不可或缺的作用,来说服林木森,让他多捎个什么也不做的人。

  张岷道:“我是退伍兵,枪法还凑合;医理虽不说精通,但治点小病没问题,会辨识草药,会做饭,会弹吉他,会治家畜的病,管好,会理发”说着手指头作了个剪刀夹夹的动作:“脏活,累活我包办。要么这样,我去试着谈谈,我干两个人的活儿,领多点儿吃的有张床睡就行,我俩挤挤就凑合了。”

  刘砚没有说话。

  张岷见有难度,改口道:“要么我干两个人的活,领份吃的,给我儿子吃,匀点剩饭我自己解决你们三顿分量足不。”

  刘砚道:“本来就没多少,你要个人的饭量两个人吃,那么就只有你每天什么也不吃,变超人了。”

  张岷:“”

  张岷:“我们还带了点吃的,都在车上,但没有汽油了,搬过来能撑十天半月的”

  刘砚又想了会,开口道:“先不忙,这样,你领张条子去报道,我带你儿子找个地方让他先藏着,等过几天人走的差不多了,再让他出来。”

  “尽量多藏几天,你和森哥认识了就切好办,他那人看上去不讲道理,你如果对他有用,他也不会太为难你。”

  张岷如释重负:“那成,太感谢了,我去给决明说说,他很懂事的。”

  张岷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要检查身体伤口吗”

  刘砚:“我们没有医生,现在全部新来的人都集中在侧面库房里,你能”

  “可以。我知道染病的人大概有什么情况,不用脱衣服。”张岷道:“但是我怎么办找地方脱了给你看下”

  刘砚见张岷切如常,想了想,说:“不用了,你儿子呢没受伤吧”

  张岷笑道:“没有,我们都没有被感染。”

  刘砚道:“那么跟我来,你算健康的,你负责检查其他人来,我让林木森把人集中在起。”

  会议

  在刘砚的安排下,最后张纸条交到张岷手里。

  紧接着刘砚果断出手,把决明塞进了自己的房间,交给他本书,叠报纸让他打发时间,蒙烽把午饭带了上来。

  “别到处乱跑。”刘砚说:“这个给你。”

  决明接过瓶绿茶,那是刘砚先前从学校食堂带出来的,直舍不得喝的饮料。

  决明点了点头,拧开盖子,看了眼,把盖子还给刘砚。

  再来瓶。

  刘砚哭笑不得,说:“你留着,以后说不定还能换。”

  刘砚把全身汗水的衬衣换下,穿了件背心下楼,镶金牙的胖子阴阳怪气道:“哟呵,刘总管来了。”

  刘砚看了他眼,转入厂房,问:“森哥呢”

  人指了路,胖子不即不离跟在刘砚身后,刘砚走到化工厂僻静处的中院,林木森躺在树荫的石椅下睡午觉。

  “都安排好了”林木森眼睛不睁,徐徐道。

  刘砚道:“差不多了,我招了个叫张岷,这个人很不错。”

  林木森道:“我见着了,他上缴了半条烟,还有不少吃的,箱药。”

  胖子谄笑着上前,在林木森胸口摸来摸去,林木森拍开他的手,掏了根烟给他,胖子马上千恩万谢地退后,林木森又抽出两根烟,递给刘砚。

  胖子的脸马上就黑了。

  刘砚接过,问:“你安排他做什么”

  林木森坐起身,双手撑着石椅,说:“他说他什么活儿都能干,是退伍兵,又是医生,没事的时候我本来不想给他派活儿,但他自己想忙,我就把他和蒙烽编队,去轮班巡逻。”

  刘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也不走。

  林木森道:“你还有什么事”那句话却是对着金牙胖子说的。

  金牙胖子说:“没事。”说毕悻悻走了。

  胖子走远后刘砚才开口道:“他是什么人,你的手下么。”

  林木森道:“不是,是市里家餐厅的老板,本来我看他的场子,撤退那会,他把全部家当,存粮都交给了我,让我带着他走。多亏了他的米面粮食,大伙儿才撑过最开始那段时间。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林木森眉毛动了动,刘砚回避开这个问题,又说:“张岷是医生,我师姐是学化学这块的,研究生念的生物工程,对这次丧尸爆发的原因,他们说不定有点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么”

  林木森抬眼道:“外头已经变成这样了,那些丧尸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又关我什么事当前任务是活下去,懂么”

  刘砚道:“我觉得,咱们起码得知道,它们为什么会活动,受什么样的活动限制,弱点在哪里,习性是朝什么地方迁徙。”

  “温度,湿度,环境对它们又有什么影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能找出里面的原因,说不定会少死很多人。”

  林木森无所谓道:“那么就听听吧。”

  刘砚道:“吃完晚饭后,我让我觉得靠谱的人集合起来,大家开个会,再来叫你”

  林木森缓缓点头。

  蒙烽与张岷拄着各自的枪,倚在溪旁的石滩外,黄昏的夕阳光线在鳞波般的水面上滚动,哗哗带往下游,秋高气爽,蔚蓝长天皓皓片。

  张岷被分来与蒙烽组,今天是第二天合作,值下午三点到六点的班,预防有丧尸顺着河流飘下来,再突然上岸。

  张岷带着副露指军用手套,埋头检视自己的钱包,里面是他与决明的大头贴合照。

  蒙烽也换上了全套耐磨的迷彩军服,外套里防热,只穿了件薄薄的背心。

  蒙烽:“你说他们这些军用设备是从哪里来的”

  张岷摇了摇头,十分迷茫,林木森再强悍,也不敢公然打劫军车才对。

  “配备不算太齐全。”张岷说:“枪只有六把,子弹稀缺,看样子像捡回来的。”

  蒙烽唔了声,又道:“那是什么”

  张岷笑了笑,翻开钱包给他看,里面是决明做的卡贴,两张仔妹的情侣信用卡。

  蒙烽说:“那小子是你哎兄弟,这看上去不像两父子啊。”

  张岷尴尬笑了笑:“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蒙烽蹙眉打量张岷,张岷道:“你们也是,对吧。”

  蒙烽说:“明白了,你也是。”

  张岷欣然点头,与蒙烽暗号般的对上,二人距离拉近了不少,蒙烽道:“你家那小子多大,受的了吗”

  张岷道:“十五,捡回来那年十。”

  蒙烽吓了跳,险些被水呛着,咳了几声道:“哥们,你这是犯罪啊,他还没成年。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哎。”张岷笑道:“马上就成年了不是现在也没人管得着了。”

  蒙烽又问:“他没父母”

  张岷解释道:“我刚退伍那会老爹去了,家里没亲戚,空有点手艺,申请不到牌照,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每天在老家上山采药,再倒腾给收中药材的铺子。有天在山沟里就发现他了,刚好那谷里是个长决明子的地方,就起了个名字叫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