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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宁愿 七姑娘的鱼和熊掌|作者:z546458969|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8:06:28|下载:宁愿 七姑娘的鱼和熊掌TXT下载
  今晚yi直异样的情绪稳定下来。

  揉着眉心从洗手间出来后,宁清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在看到自己床上坐的那人后,再yi次绷紧。

  “你怎么在这儿”受惊吓的宁清扶着胸口厉声问。

  钟磊歪在她的床头,脑袋底下惬意地枕着她的枕头,正细细地端详着手里那个镶有她照片的相框,好似没听到她比平常还要冷淡愤怒的问话yi样。

  宁清见他yi副拽样,怒火更甚,随手拎了yi个毛绒玩具朝他砸了过去:“出去”

  钟磊轻松地接住玩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生这么大气就因为我没接到你”

  宁清冷着脸,几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朝楼下喊:“刘妈你过来把我房里的人”

  话未说完,腰就被人揽住了,房门“啪”的被合上。

  钟磊将宁清翻了个身抵在门后,yi双眸子亮晶晶的,很得意的样子:“今儿这么生气,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 没有”宁清别过脸,拼命想摆脱他的钳制,全然不顾指甲划在他手臂上留下伤痕。

  “你敢说看见傅芊上我的车,心里没别的想法”

  “当然有”宁清迎视他,“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禽兽连我同学都不放过”

  “你骂了我那么多年的禽兽,可我没做过几件禽兽的事,你说我是不是很亏”钟磊慢慢压体,嘴唇磨蹭着她敏感的左耳,“我倒真想名副其实”

  他的嘴巴贴上她的耳垂,舌尖沿着肌肤的轮廓慢慢勾勒,手臂将她的身体勾缠得更紧,吓得宁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出他更大的反应。

  “小姐,你刚刚叫我”yi门之隔的外面突然传来敲击声,宁清yi个激灵,像突然有了底气yi样奋力推开钟磊,快速打开门,急切地握住刘妈的手臂,半推着她往楼梯口走:“刘妈,我饿了,我想去餐厅吃点儿东西”

  钟磊抱肩靠在她的房间门口,不知怎么,这次看她紧紧偎在刘妈身边,yi路急匆匆的离开,心里并不十分生气,反而像证实到了什么yi样,嘴角勾出yi丝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忏悔,最近总是忘记预报更新下次更新在明晚

  c第三十三章

  宁清后来又在医院见过贺楠的妈妈,她偷偷打听过,贺妈妈患的是严重风湿病,关节畸形病变造成行动障碍。

  宁清很难过,这种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又看到yi位长辈遭受病痛折磨,还因为曾经疼爱过她的贺妈妈如今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偷偷的跑去贺妈妈病房门前,想哪怕是关切的看上yi眼,但是却被对方发现,换来毫不客气的驱逐以及责骂。

  病房里只有黄雅静在陪护,见状追了出来:“你别放在心上,老人家比较固执,有些事比较难放开。”

  宁清尽量表现得不受影响:“没关系的。”

  黄雅静看着她强撑出来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有些难受,到底没忍住心底的疑惑:“你跟那个钟磊的事不是自愿的,对吗”

  宁清不妨她会这么问,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她。

  “我前几天去过钟氏,不小心听到yi些话,所以才想找你求证yi下。”

  “有没有苦衷已经不重要了。”宁清有些悲凉地笑笑。

  黄雅静有些难受:“婚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宁清微微扬起头,好像这样就能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yi样,“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我爸又没醒,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黄雅静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像堵了什么yi样,犹记得高中时期的宁清还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这才隔了两三年而已,眉宇间就多出这么多阴郁来,到底是世事弄人。记得当初出事后,她跟贺伯母yi样,认定了宁清只是无聊之余拿贺楠当乐子来玩的,勾了人的心还不算,最后还把他伤得那么重,所以才记恨了她两年之久,纵然后来气消了很多,到底还是不能彻底释怀。现在阴错阳差地拼凑出了真相,却不知该用什么心态对她了,同情有之,叹息有之。曾经还暗骂她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娇女,现在想想,生在富贵之家又怎么样,还没他们这些平凡人活得自在。

  宁清抹了抹眼睛:“不说这些了,贺阿姨怎么样了”

  黄雅静叹了口气:“是早两年冬天没日没夜的做工落下的病根,yi到刮风下雨就加重,前些天又犯了病,阿楠这才不顾她反对把她送来住院。阿楠他yi个人也顾不过来,所以我有空也会来陪陪她。”

  宁清听到她说前两年,才知道又是那件事惹的:“又是我的过错了。”贺家跟孙家家境都不好,想必是那时候贺妈妈赶着付儿子的医药费,才会那么拼命的做工。

  “你别多想。”黄雅静急忙劝道。

  宁清望了yi眼贺妈妈的病房,低低的道:“你回去陪着贺妈妈吧,不用提我的事,让他们恨着也好。”

  “清清”黄雅静只觉得喉间涩涩的。

  宁清却突然捂住嘴巴,声音有些哽咽:“有你这句清清,我已经好过很多了。”

  黄雅静目送着宁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过头就看见贺楠正从柱子后面慢慢走出来,眼睛死死盯住宁清消失的方向。

  “阿楠”黄雅静喃喃。

  贺楠恍若未闻,抬脚就想冲过去跟上宁清,却被黄雅静死死拉住:“你干什么你忘了被钟磊看到你们纠缠后的后果了”

  贺楠挣开她,眼睛发红:“他即便是打死我,我也要把她这些年的事问个清楚”

  黄雅静急得泪水都流了出来:“你忘了伯母还在病床上躺着了你忍心让她还没日没夜的替你担心”

  贺楠颓然地停住了脚步。

  钟宁两家的这场喜事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连yi向喜欢清静的钟其秀都忙碌了起来。

  唯yi置身事外的c对订婚礼筹备进程漠不关心的大概就只有宁清了。

  因为忙碌而久未来找她的林萧潇也抽空送来了礼物。

  宁清盯着礼盒里那对精致的穿礼服的小人儿,只觉得苦涩不已。

  林萧潇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日子都得照过,咱们这种人家的女儿,想顺着自己心意来都是不可能的。”

  宁清合上礼盒,勉强笑着转移话题:“表姐这些日子看起来瘦了很多,若是身体吃不消的话,先紧着林氏的工作就行,反正酒店的事现在也稳定了,你也能抽时间休息yi下了。”对于表姐尽心尽力帮她的事,她是很感激的,只恨自己没有经商天分,不仅帮不了父亲,还要处处求人,连累得表姐也忙碌成这样。

  林萧潇摸了摸脸颊,不在意地笑道:“没事,我吃得消,酒店的事上手了之后也容易得很。这段时间算是yi个小旺季,之前钟总嗯,留下几个度假村的方案,我看很好,过几天我把几份方案给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倒是可以试着发展yi下。”

  听她提到钟磊,宁清有些黯然,兴趣缺缺地道:“再说吧。”

  林萧潇看了看她的脸色,也就识趣的打住这个话题。

  yi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宁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日子越来越接近,心里的恐慌焦急也越积越多,在别人眼里该是喜气盈盈的她,却每晚都失眠抑郁,噩梦连连。

  她的这份不安并不敢在慧眼如炬的钟其秀面前表现出来,相反还要完美的掩饰下去,然后陪着秀姨应酬yi众提前来恭贺的贵妇太太们。

  钟磊这些天忙于筹备宴席,除了偶尔过来看她几眼之外,两人再没有多余的接触。

  订婚典礼的前yi天晚上,宁清跪坐在房间里,烧掉了那张她同贺楠的照片,连同她辛辛苦苦才藏到现在的厚厚的yi沓素描。

  看着两张明媚的笑脸在吞吐的火焰中化为灰烬,她的yi颗心起起伏伏,不知是绝望中的解脱还是新yi轮的沉没。

  恍惚中,看到父亲yi脸愧疚的跟她说:“清清,要不是石头,咱们家酒店可真的要倒了,你听话,跟你那同学分了吧”

  父亲的话断断续续,可她还是听清楚了意思。她不忍心看父亲持续佝偻下去的腰,还有鬓角新添的白发,所以妥协了c同意了,她藏住心底的真实感情,在所有人欣慰的目光下,配合他,取悦他。

  父亲等人只当她真的跟外面那个小男友分了手,对她和钟磊越来越多的互动乐见其成。

  她后来时常会想,如果那时候她没有阳奉阴违,真的跟贺楠分了手,是不是结局就会不yi样。那样钟磊就不会撞见她同贺楠私下继续约会,就不会有那晚的冲突和贺楠的伤病。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她以为横亘在她和贺楠之间的是钟磊,其实应该是她自以为是的隐瞒

  火苗持续吞噬着那代表着过去的纸张,宁清瘫坐在地毯上,泪水yi串串的滑下,砸在幽蓝的火苗上,窜起yi小股的青烟。

  半晌后,她才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去卫生间。

  半敞着的窗口灌进yi阵风来,将几片未燃尽的纸片吹出了那个宁清用来充做火盆的瓷缸,带着火星的残片yi接触干燥长毛的地毯,立即“嗤嗤”的冒出烟气,很快就有细小的火苗窜起。

  钟磊这yi个月来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因为父亲并不能帮他张罗,而且他实在享受这种yi砖yi瓦堆砌自己的幸福的忙碌感。

  直到现在,他才能微微松口气,剩下的,就只有等待明天的日出。

  按捺不住的,他几乎是在确保了明天所有的程序都会万无yi失之后,立即驱车赶往宁家。

  客厅里,钟其秀正同刘妈交待着些什么,见侄子进来,有些心疼地看了看他近来有些消瘦的脸颊,嗔怪道:“这么晚了还跑过来,明天不就能见着了嘛”

  钟磊会赶过来纯粹是被激动冲昏了头脑,这会儿冷静下来也颇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问:“她呢”

  钟其秀看了看楼上:“明天要起早化妆c做头发,我怕她没精神,早早的就让她去睡觉了。”

  钟磊点点头,往二楼瞥了几眼。

  钟其秀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天的硬仗才能打得漂亮。”

  这话中听钟磊相当受用地应下了。

  不过,没见到人到底不太圆满,钟磊出了门就拐到侧面的花园里,仰头望向宁清的房间。

  这yi看就看出了不对劲来

  窗户口往外冒着的分明就是浓烟

  钟磊来不及细想,行动已经先于意识,迅速返回屋内,在钟其秀不解的眼神中,冲到了楼上。

  撞开门,隔着烟气都能看见站立在洗手间门口的宁清,她的脸上没有慌乱,只有茫然,眼睛盯着火光,好像透过火苗看到了什么yi样。

  “宁清”钟磊压抑住心底暴涨的绝望和怒火,不顾地上蔓延的火苗,迅速奔了过去,双臂护住她的头,将她带了出来。

  跟上来查看情况的刘妈看见宁清房里的火势,吓得不轻,yi边大叫芸子来帮忙,yi边飞奔去厨房拎来两罐灭火器。

  好在烟气虽不小,火势却不大,赶在消防队员来之前,火苗已经不再蔓延。

  宁清被带到了yi楼的yi间客房。钟磊从进来以后就没说过yi句话,脸色冷得可怕,看向她的眼神沉甸甸的让她不敢抬头迎视。

  这情形让原本yi头雾水的钟其秀也有些明了,于是也略带责备地看了看宁清,最后抚着额头叹口气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后,压力更甚,宁清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只感觉自己头顶似乎要被戳出yi双窟窿来。

  “我不是故意的”她终于受不了这沉闷得要吃人的气氛,崩溃的大喊。

  “不是故意的”钟磊yi字yi句地重复了yi遍,慢慢弯下腰,紧紧的捉住她的下巴,眼神寒得像啐了冰yi样,“你说我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该相信你这个骗人精”

  他的手劲太大,宁清在他的掌握下,连摇头都做不到,只能yi遍yi遍的重复:“我不是故意的”

  她刚开始真的不是故意的,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火苗已经燃到了床脚,但是势头不大,她完全可以逃开。然而,最初的慌乱过后,yi个疯狂的念头也忍不住滋生:如果她受了伤,明天的订婚礼是不是就无法举行

  然而,脑海里还没有定论的时候,他已经出现了。

  “跟我订婚就那么痛苦么痛苦到让你玩自残”钟磊眼里氤氲着刻骨的绝望,缓缓的松开手。“宁清,我终究对你太仁慈了。”

  宁清等他yi放开自己,就迅速缩着身子拉开同他的距离,yi脸的惊恐忐忑。

  被她这样望着,钟磊的怒气值达到最高点,转身几步跨到门边。

  宁清只当他要离开,刚想松yi口气,就见钟磊只将门锁住,就又返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宁清瑟缩着,眼神惊惶地看着慢慢朝她走来的脸色阴郁的钟磊。

  钟磊动手解开胸前的扣子,乌沉沉的眼底升腾起两簇火苗。衬衫很快被他抛开,露出精壮的上身。

  他嘲讽地看着宁清:“三年前那次我就不该放过你,今晚我就补上我犯的错误。”

  “钟磊,你不能”宁清话未说完,就被钟磊扯倒在床上, 本就单薄的睡衣被他几下扯掉。

  大片大片的肌肤在摩擦中发热泛红,宁清像是yi条在砧板上挣扎不休的鱼儿,呼喊求救都显得那么微弱无用。

  钟磊低头堵住她的嘴,毫不怜惜地吸允缠咬,yi双手大力游走在她周身,所过之处统统留下显眼的红痕。

  灯影下,两具身体相互折磨yi般纠缠着。钟磊的眸子里清醒yi片,没有迷乱,有的只是猩红的报复的。

  被压在底下的宁清所有的反抗都被轻易镇压,哑掉的嗓子渐渐的也喊不出话来,只剩yi双手狠狠的,yi下yi下的挠在钟磊的胸前。

  钟磊剥掉她身上最后yi件衣物,分开她紧掩的腿,在她脆弱的中央拨弄了几下,扶着自己高昂的缓缓推进。

  宁清大睁的眼睛里已经布满绝望,在钟磊刺入的yi瞬间,她死寂的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嘴巴半张,泛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原来那晚她没有

  钟磊挑眉笑得有些邪气:“我说过我yi直在对你仁慈,是你自己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往我头上扣,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不解释不代表那就是真相。”他连续挺动几下,享受地看着底下的人儿痛苦的脸庞。

  宁清的神经在yi连串的打击下,几近崩溃,紧抓着身下床单的手指死命的收紧,指甲撑不住压力,清脆的yi声响后崩裂开来。

  身体里胀痛得厉害,可心脏比那里还疼,像是有钉子放在胸口,沿着旧伤的痕迹,yi下yi下的被敲进去。

  钟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汗水被他从额头上甩落,混着她的,yi起干涸在皱巴巴的床单上。

  订婚典礼前yi天晚上的噩梦持续了多久,宁清已经没有印象了,她只记得昏过去的前yi秒钟,身上的钟磊正仰着漂亮的下巴,脸上交织着极致的满足与欢愉。

  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这间客房里,时间大概不早了,窗帘即使没有拉开,入目的也满是明晃晃的阳光。

  宁清动了动手臂,抓起胸前的被子将自己更紧的包裹起来。

  身上大概是被清洗过了,不再有恶心的黏腻感,但是依旧疼痛难受着,yi动就撕裂般的疼,双腿好像yi直在痉挛着,在被子里蜷成yi团。

  眼前突然多出yi片阴影,宁清缩了缩身体,就见钟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八点半我们出发去酒店,你还有yi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外面化妆师已经在等,我去叫刘妈进来帮你穿衣服。”

  刘妈进来的时候,看见宁清这个样子,心疼无比,红着眼睛扶她起身。

  宁清像木偶yi样,机械地被刘妈套上yi件件衣服,站在穿衣镜前,她空洞的眼睛里映出yi个脸色同礼服yi样苍白的人影。经验丰富的化妆师的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上妆之后的宁清,均匀地扑了腮红的脸颊上竟也能露出几分喜气来。

  在客厅里等着的钟其秀,yi看到宁清木然空泛的眼睛,再结合侄子脸上的凝重,也大概弄懂了昨晚发生的事,她叹口气握住宁清冰凉的手:“yi会儿咱们坐yi辆车,秀姨有些话要交代你。”

  钟其秀自然不会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只是想赶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为两人隔出冷静的空间来。

  她虽是长辈,但有些事情毕竟不好插手,尤其宁清还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她怕自己多说之下,反而会让事情更复杂。

  酒店门口已经很热闹了,前yi辆车里的钟磊yi下车便要跟众多早来的宾客寒暄。

  钟其秀则带着宁清跟随侍者的引领进入酒店专设的休息室里,里面钟晶和钟淼早已经在等待。

  两位姐姐显然还不知道昨夜弟弟做下的好事。对这桩婚事始终不看好的钟晶发觉宁清明显“不在状态”之后,心里更加不悦:“今儿是大日子,外面都是客人,你注意yi下情绪。”

  “就因为是大日子,所以才会紧张嘛。”钟淼笑着帮宁清解围。

  “是啊。”钟其秀附和,拍拍两个侄女的肩:“走吧,咱们先出去招呼客人,还有段时间呢,让她先平静yi会儿。”

  于是,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宁清。

  很久以后,宁清回想起这场订婚礼,还记不清楚自己在那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究竟都做了什么,记忆里的这两天像是成了空白yi样。

  整场宴会,宁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所有的热闹和喧嚣都是围绕着她的,但又好像与她无关。虚假的笑容撑得她脸都痛了,只能全身僵硬地跟着钟磊的脚步穿梭在人群中,接受那些擅做表面功夫的贵妇们言不由衷的赞美。

  不过黄雅静和贺楠并没有出席这件事,倒是没有超过钟磊的预料,反正他原本的目的就是在宁清所有的熟人面前都给她打上他的标签而已,显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c第三十四章

  订婚典礼之后,钟磊突然忙了起来,因为之前实在是积累了太多的事情。宁清的生活还是照旧,她现在看的经营管理之类的书多了,再加上经常在基层各部门旁观,也因此对自家酒店的经营状况有了初步认识。她对表姐很放心,或者说这是唯yiyi个可以暂时放心的人了。

  周五傍晚的时候,宁清背着包从练习室里出来,又去了酒店。距离酒店大门口不远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步,眼睛呆呆的盯住正前方的某yi点。

  那里正停放着yi辆熟悉的奔驰,车灯还亮着,似乎是在等人。接着就看到yi身得体职业装的表姐从酒店里走出来,笑着上了这辆车。

  宁清说不出心里此刻是什么滋味,直到目送那辆车开走之后,她还站在原地,突然就没了进酒店的心情。

  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宁清连续好几天去酒店的时候,总能在外面看到钟磊来接表姐下班,yi次两次她还能对自己说两人可能只是要谈公事而已,但是次数多了,心也就开始烦躁了。她不知道自己仅仅是担心那个人有目的的接近表姐而已,但是到后来她也弄不懂心里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yi次,她去酒店的洗手间,在隔间里听到外面两个工作人员在洗手台前窃窃私语:“哎,你发现了没,林小姐最近和钟少走的很近啊,几乎天天来接她下班”

  另yi个应和道:“当然发现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啧啧,我以前还觉得钟少是个长情的,没想到,这才订婚几天啊”

  “死心吧,男人都这样,到手的东西谁还当宝贝yi样放着”

  “不过话说回来,林小姐有模样有手段,看起来确实跟钟少更相配,比起来,宁小姐倒是像只漂亮的花瓶”

  “嘘,你小声点儿,被人听见就完了”

  宁清在里面呆呆地听着,觉得像是有无数柄锤子重重地敲在心上,浑身上下都是麻木且钝痛的。

  她在隔间里待了好久才迟缓地走出来,用凉水洗了把脸,嘲讽地看了看镜子里呆滞没有灵魂的脸庞,花瓶么还真像

  林萧潇下班的时候,宁清过来敲她办公室的门:“表姐,yi起走吧。”

  林萧潇迟疑了yi下:“我还有点儿事没处理完”

  宁清搀住她的手臂:“咱们姐妹俩很久没聊过天了,不如找个餐厅yi边吃yi边聊”

  林萧潇推辞不掉,只好应下了。

  两人yi起走到酒店门口,钟磊的车果然又在等着了。

  看见她跟林萧潇yi块出来,钟磊丝毫不意外。

  近日来最热绯闻中的三大主角首次聚齐,这让酒店里听过风声的人兴奋不已,总有人装模作样地从门口过yi趟,连保安的眼睛也比平常亮了几分。

  林萧潇有些尴尬:“钟少好巧”

  钟磊点点头:“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我们也有车”林萧潇下意识的要拒绝。

  “我们要去商业街十字路口那里的西餐厅。”宁清脆生生地截断她的拒绝。

  钟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林萧潇自觉地坐到了后面去。把人送到之后,钟磊并没有离开。

  这家餐厅气氛很浪漫,几乎都是成对成对的情侣,他们这样的三人组合倒是少见。

  来送餐的服务生终于打破了三人之间静默的气氛。宁清看着自己刚刚不经思考要的六成熟的牛排,万分的后悔。

  她不喜欢吃西餐,知道这家餐厅也还是简婕介绍的。看到那牛排被刀子切开时流出的yi丝粉红色的血液,莫名的有些作呕。

  钟磊没点餐,只端了yi杯红酒惬意地品,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萧潇点的是七分熟的牛排,见她yi脸为难,也笑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喜欢吃牛排了呢,还是不太适应吧,要不重新点yi份”

  “不用。”宁清继续低头切割牛排,但是始终没勇气放进嘴里。等她把整份牛排都切成小块之后,钟磊突然放下酒杯,伸手将她的盘子并刀叉都端到自己面前,又叫来服务员:“再来yi份蘑菇浓汤。”

  于是宁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忍着恶心辛苦切好的牛排yi块块的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诡异的三人同行,钟磊先把林萧潇送回了林家,然后载着宁清去了自己的别墅。

  yi路上宁清都侧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动也不动。遇红灯的时候,钟磊伸手扳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前方:“这么侧着,脖子不酸么”

  宁清没理他,固执地恢复原样。

  钟磊也不再管她,将车子飞速地开到别墅大门口。

  车子停下的时候,yi直发呆的宁清才惊觉这根本不是她家。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要回去”

  钟磊松开安全带,斜睨她:“你忍了大半天,就没话问我”

  宁清被看出心思,稍微羞恼了yi下:“没有。”

  “真没有”钟磊再问,得不到回应之后才悠悠然地道:“那你们明天要去哪儿吃饭,我还可以来当司机。”

  宁清怒视他:“钟磊,你这么接近我表姐是有什么目的”

  “yi个男人接近yi个女人,你说有什么目的”钟磊不答反问。

  “可你明明已经”宁清没往下说。

  “已经什么,订婚么”钟磊凑近她,“所以你承认现在是以未婚妻的名义质问我”

  宁清别过脸:“我只是不想让我表姐受到伤害。”

  “伤害”钟磊冷笑,“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病毒啊,还是除了我,这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都是善良无辜的”

  “”宁清抿紧了嘴巴。

  “算了,”钟磊推开车门,“你没其他话说的话,我先上楼睡觉了。当然你肯定是不愿意跟我这个病毒待在yi块的,楼下的客房随便挑yi间吧。”

  宁清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头yi次觉得心慌。

  她曾经幻想过如果钟磊将对她的关注转移的话,她yi定会无比快活。但是现在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看见他接近别的女人,她会不悦会失落,这种犯贱的感觉让她越来越无措,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

  宁清跟表姐之间有些疏离了,她不问,林萧潇也没主动开口解释。像是有yi个结突然横亘在她们中间,越缠越紧。

  宁清真正的爆发,是在yi个周末的晚上。

  她跟简婕约好去yi家中餐厅试试那里的招牌水煮鱼,点了餐之后,她去洗手间,经过yi间门未完全关紧的包厢时,她无意间的yi瞥,随即就愣住了。

  里面坐的明明就是钟磊和林萧潇。两人的座位紧挨,表姐巧笑倩兮,还不时往钟磊面前的碟子里夹菜。

  宁清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涌,想忍都忍不住,失控之下yi把推开包厢门,愤怒地站在两人面前。

  钟磊看见她只掀了掀眼皮,连坐姿都没变,淡定地拿筷子将林萧潇夹给他的菜吃了个干净。

  林萧潇脸上现出yi丝紧张和愧疚,随即拉开凳子站起身:“清清,好巧”

  宁清直视着她,抿着唇想看她怎么解释。

  “清清,你别误会,我只是跟钟少来谈公事的。”

  公事宁清冷笑yi声,孤男寡女坐yi个包厢里举止亲密,是来谈公事的

  她再看向钟磊的方向,只见他脸色平静,好似就没看见她这个人yi般。

  宁清的眼神yi暗,然后不顾yi旁还要再解释的表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回大厅里,不顾刚端上来的饭菜,拿起包包拉着简婕就走。

  “怎么了”被动前进的简婕yi头雾水。

  “清清,我跟钟少他”后面的林萧潇追了出来,拦在宁清前面。

  宁清停住脚步看着她,等着看她能再说出什么好的借口来。

  林萧潇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半晌才道:“清清,对不起”

  宁清的心,突然就沉了下来。

  简婕看着眼前两个人,恍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宁清没再说话,拉着简婕绕开林萧潇,快步走出了餐厅大门。

  “清清”简婕同情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她前些日子还羡慕好友身边竟有yi个24孝男友兼未婚夫,哪知这么快就出了问题,不得不说任何事情都是存在未知变故的。

  “我没事,谁稀罕”宁清回道。

  “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yi次见你生气”简婕话里有话。

  宁清脸上装出的不在乎的表情有yi瞬间的龟裂,随即又恢复到原样:“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讨厌别人瞒我骗我,尤其是我最信任的表姐”

  “真的只是这样吗”简婕叹口气,“清清,真正骗你的人是你自己,相信我,如果仅仅是因为你表姐的欺骗,你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

  “你别说了”宁清突然捂住耳朵,痛苦地打断她。

  她这些天不是没想过自己反常的原因,可是那又怎么样,答案根本不是她能正视的,她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在乎那个她yi直讨厌的人,这在她看来是不可原谅的犯贱

  钟磊做过太多她厌恶的事情,包括可能是害她爸住院的嫌疑人,是拆散她跟贺楠的侩子手,是屡次羞辱她的恶魔,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人有了除恨意之外其他的感情,简直是可悲而又可笑。

  简婕见她这样yi幅痛苦迷茫的样子,虽然不忍,也还是拍了拍她的肩:“清清,你得学着正视自己的内心了,现在应该还来的及。”

  “不可能,我没有什么需要正视的。”宁清抵死不肯承认。

  简婕见她不愿意谈,也不再劝,只在心里希望她以后不会因此而后悔。

  宁清回到家之后,直接上了楼,然后趴在自己的大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不快。

  芸子很快来敲门:“小姐,表小姐来了,说有事找您,太太让您下去。”

  “不去”宁清烦躁地回了yi句,刚刚沉淀下去的不快又翻涌了上来。

  芸子听出了她的怒气,也不敢再说什么。

  片刻之后,又有敲门声,“清清,我可以进去吗”

  是林萧潇的声音。

  宁清万分后悔自己刚刚忘记将门反锁。

  果然,即使得不到回应,林萧潇也还是推门进去,就好像小时候每yi次,宁清在外公家受冷眼后躲在屋子里,她体贴地进去安抚受委屈的表妹yi样。

  林萧潇在她的床边坐下,看着宁清留给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清清你还是像小时候yi样,记得那时候你有yi个很漂亮的洋娃娃,可是你yi点都不喜欢,你只喜欢钢琴和画笔,于是有yi天姑姑将那个洋娃娃转送给了我,你立马哭了起来,说那娃娃是你的,谁也不能抢走,所以我最后又把玩具还给了你。但是清清你想过没有,钟磊他不是玩具,他有思想有灵魂,不可能任你晾他那么些年都不动摇”

  “够了”宁清翻身坐起,“你的意思是说我太霸道太自私,自己不想要的别人也不能要么所以你就可以瞒着我跟他来往,还骗我说是为了公事,你们是想看着我这个挂名未婚妻变成yi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吧”

  “我承认是我不对,没在第yi时间告诉你我们的事情,但是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更没有先来后到这yi说,即使你们订了婚又怎样,你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都是事实。而且我们刚开始有接触的确是为了公事,我必须就那个他留下的度假村的方案请教他,所以先有了几次饭局,后来”

  宁清别过脸:“我不想听这些过程,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哪yi步了,需要我的主动退出吗”

  林萧潇眼中滑过yi丝苦涩:“没你想的那么深,我只是想跟你有公平的竞争机会而已。”

  “竞争”宁清讽刺地yi笑,“用不着竞争,我现在就可以找他解除婚约,以后你们想怎么发展都跟我没关系”

  林萧潇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清清,你不能这样浪费你所拥有的”

  “这不正如你所愿吗”宁清yi句话将她噎了回去。

  “那你问过我的意见吗”门口突然有道冰冷的嗓音传来。

  是钟磊,他正倚在门边,眼神森远而又凉薄。

  屋里的两个人yi时滞住了。

  “怎么不说了”钟磊冷笑着走近,在宁清面前站定:“刚刚不是还讨论得很激烈”

  宁清咬咬牙,破罐子破摔:“你听到最好,我不想讨人嫌地夹在别人中间,所以我们的婚约还是尽早解除比较好”

  钟磊看了林萧潇yi眼,后者接收到他的信息,苦涩地道:“你们聊着,我先出去了。”

  等到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之后,钟磊摸出yi根烟点燃,吸了yi口,缓缓地吐出yi口烟圈,眼神锐利,语带嘲讽:“宁清,你yi直在等说出这句话的契机吧怎么样,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是不是特解脱”

  宁清抿唇不答,事实上她现在的心情,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钟磊逼近她,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我今天还就跟你明说了,别说我现在跟你表姐还没什么,就算以后我们上了床发生了关系,你他妈也得给我忍着,解除婚约想都不要想”

  宁清挣开他的手:“钟磊,你无耻”

  钟磊冷笑:“怎么就许你在答应跟我交往之后,还同时跟其他男人卿卿我我的,到我这儿,连跟女人yi起吃个饭都罪无可恕了宁清,你对我就不能有yi丁点的公平”

  “我的公平不是要留给你这种混蛋的”宁清红着眼圈喊。是他害的爸爸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是他害的贺季楠差点拿不起画笔,是他害的她现在还要屈辱的活在他提供的庇护里,毫无尊严可言。

  “我他妈最混的就是犯贱爱上你而且还是这么多年”

  钟磊这yi声吼彻彻底底把宁清吓住了,双眼呆呆地看着他,连哭泣都忘了。

  钟磊吼完就铁青着脸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宁清站在屋子里,心脏像突然被人敲了yi下,酸酸涨涨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大概是在周三

  c第三十五章

  隔天,林萧潇给宁清打了yi个电话,说要暂时脱手酒店的事情,去外地旅游散心。

  宁清迟疑着答应了。这样yi来,她不得不放松学校的训练,转为经常去酒店帮忙。

  林萧潇请假之后,林二舅在酒店如鱼得水,重新进入中心管理层,宁清暗地里观察过yi段时间,发现他经手的事情里也挑不出错事来,于是便默许了林二舅的上位,并且还经常跟在他身边,学着处理公务。

  宁清带着花束来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刚刚给父亲打过营养针。宁清将花瓶里快要枯萎的花束拿出来换上水灵的马蹄莲,然后照例去打来温水,拿毛巾擦拭着父亲僵硬的手臂。

  “爸,明天是你跟秀姨的结婚纪念日,你都好几年没陪她过了,今年还打算缺席么”宁清轻声地说道,语气带着些小撒娇。

  “前年我替你送了yi条项链给她,去年送了玫瑰,今年要送什么啊”宁清苦恼地指着下巴问道,神情极认真,就像父亲真的就可以开口帮她出主意yi样。

  病房里的静默终于让宁清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她慢慢垂下头,声音也低低的:“其实别人送的礼物再好她也不会喜欢,我也是,我们最想要的礼物是你赶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