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元祐皱了皱眉,他更觉得奇怪了,因为他看到书香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好像眼神里却少了什么,就好像死寂一般,毫无波动。
但元祐这想法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他更注重的是书香叫唤他时的称呼,“元祐?你竟然唤我这个,凤九果真对你不一般,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我当初道你是为什么突然和我说不合作了,果真是因为这个。”
本来书香是答应了元祐制作镜子合作,可后来书香听了凤九元祐的身份之后,便改了主意,和元祐断了这合作。
确定是元祐,书香心里暗暗压下惊讶,没想到她会落在元祐的手里,还真是‘落入狼圈’了。
“这是在哪?你怎么不把我交给凤九?我爹呢?我姐呢?沈姨呢?”元祐既然没杀她,那么自然她是有用的。
元祐百~万\小!说香这么快就镇定,勾了勾嘴,“这个事情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没听说凤九有带什么人离开府城,他现在已经在连城了。”
书香斟酌了许久,浑身传来的微微刺痛感也被她忽略了,“元祐,二皇子,你要什么条件才能带我去找我爹和二姐?如果是制作镜子的…我可以…”
“你既知我的身份,你觉得我还会要你制作镜子的方法?”元祐的尾音微微上扬,这董书香倒是有趣,这个时候还想得到和他谈条件。
“那你为什么救我?想把我给凤九添堵?活着想要威胁凤九?”书香语气有些冲,可是因为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在元祐听来,却是依旧柔弱的。
元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书香,然后起身从一旁拿过了一片叶子从小溪里舀水,递到了书香的嘴边,“喝吧,听你说话还真费劲。”
书香也不想着元祐会对她下毒药什么的,直接就将水喝了,喝完却是疑惑的问道:“那么黑,你看得到?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到。”
书香这话,直接让元祐拿鱼的动作滞了滞,这篝火那么亮,董书香居然说她一点都看不到,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突然在脑袋里想了最坏的结果,嘴里却道:“你以为你可以和我一样夜视吗?今天可是连一个星星都没有,一片乌云。”
其实夜空虽然月亮不甚明亮,可星星却还是有的,零稀的挂在了夜空中。
听闻,书香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可是她此时精神不济,料想着元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说她想知道的消息,但肚子确实是饿了…不对…鱼香味,烤鱼?
“元祐,你烤鱼了?你烧了火?我听到声音了,我闻到气味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不见,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火在哪里?”书香的声音越发的激动,她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她眼睛看不到了。
元祐本来还想着骗过了今晚,等会书香睡着了再看看她有什么不同,却不想书香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而且还那么激动。
书香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痛了,她猛然站起了身子,睁着眼睛却是伸出手四处摸着,声音伴带着恐惧,“看不见…还是看不见…”她的脚却是朝着鱼香味靠近了,元祐远看着她就要一脚踏入篝火中,一个闪身就将书香一揽在怀,然后将书香正立,“你干什么?你现在看不到不代表明天看不到,你不要找你爹、你姐、你沈姨、还有你那君哥哥了吗?”
话一说完,元祐才发现,他有些情绪过头了。或许他看惯了书香理智的样子,一时间接受不了她这种样子,所以才会情绪失控的。
书香的手被元祐抓着,她挣扎不开,眼眶里却是蓄出了泪水,自穿越以来,她第一次在人前落泪,却没想到是在不甚熟悉的元祐面前。
她落泪并非因为她看不见了,而是因为沈君为了保护她,而她却不争气的看不见了。
她落泪并非因为痛,而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感觉到有些东西在慢慢的流逝。
她感到很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
“元祐,我求你,帮我找找他们好不好?”声音沙哑,带着梗咽,似乎从喉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让元祐为之一怔。
她现在看不到了,不要说找人了,或许连这个地方都走不出去。
元祐虽然心里怔愣,可他理智未失,“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我顺道救了你,我对你已经有了救命之恩了。”
书香一顿,眼前一片黑摸,她根本无法看到元祐说话的神情,可是根据元祐说话的语气来判断的话,元祐果真是一个‘在商言商的商人’。
“难不成你想要我以身相许?”书香嗤笑道,心里却是清楚得很,元祐绝对不会要她‘以身相许’,内心里也对自己佩服,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和元祐呛嘴。其实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安慰,她需要的是家人平安的消息,还有沈君的消息。
向来理智的元祐终于破功,咳了几声后才道:“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的,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说的话吗?一点都不懂得女子应该矜持。”
“我是村姑,还有什么矜持可言,我瞧着你也不错,勉强就行了。”书香随口便回答。
若是秀才爹他们都平安的话,她这双眼睛再也看不到了也值得。
“我不错…我再错我也不会要你。”元祐声调拔高,语气很是不屑。
两人这么调侃一番,接着书香像是忘记了自己眼睛看不到一般,在元祐的帮助下吃了鱼,喝了水,然后躺在了乱糟糟的草堆上,闭目养神。
她问元祐为什么救了她,元祐是这样说的。他是刚好路过,然后看到了那一幕,直到鞑子走开,才上前将她救了。
元祐这样蹩脚的解释书香压根不信,元祐从来就不简单,救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甚?
可元祐就是这样说了,他也不在意书香信不信,只是给出一个过程而已。
何况,书香是被他救的没错,这一点书香根本没法辩驳。
躺了许久也不见睡意,书香突然问元祐道:“你一个二皇子,怎么看上去对野外生活那么熟悉?而且还在东汉和承平两国间来往做生意?”在她看来,纵使这个元祐有心要统一几国,也未必要自己出手不是?
“这个…我想我没必要说。”元祐根本没打算给书香解释,令他惊讶的是凤九既然和书香说了他的身份,难道就没有说他的为人?
其实,元祐还真说对了。当时凤九和书香说了他不简单,可却没说过他如何的‘不简单’,更让凤九没想到的是书香和元祐还有这么一朝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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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章:皆灭
不管元祐对书香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元祐还是带着书香离开了这荒无人迹的山林,书香在这期间也给自己把了脉搏,可暂时还是无法辨别自己的眼睛能不能治好,可就算是有办法治好,那也很难。
元祐带着她似乎进了一农家,听着淳朴的带着浓重乡村味气息的声调,书香嘴角微微勾了勾,神色也稍稍放松。
元祐已经出去一天了,她呆在一间房里,有一个张嫂伺候她吃了午饭和晚饭,现在她等着元祐回来。
元祐是在快到子时的时候回来的,书香看不到他神色沉凝的样子,只觉得元祐沉默得太过异常。
她等着,等着元祐自己说出来。
“董书香,你喜欢上凤九了吗?”
想不到元祐竟然问这个问题,书香唇角愕然,眼睛迷茫,皱了皱眉,“元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祐又是沉默一阵,“知道我听到什么消息吗?凤九大胜,你们承平国皇上大喜,即刻封他为皇长孙,也是下一任的继承人。”
书香想笑,可是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凤九如何?和她有关系。
“那很好啊。”书香不知道是如何说出这话的,嗓音低哑,却很柔和。
“是啊,很好,他藏得够久了,这下终于如常所愿。只是我想,他应该不记得你了,真是可惜了。”元祐的话,不知是嘲讽或不屑,书香想,或许两者都有吧。
凤九一朝登天,书香这是早就想到的,可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只不过五六日吧,竟变了那么多。
“元祐,这些我不管,我想问,我爹和我二姐呢?”这才是她应该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正要告诉你,我听说廉亲王妃将一个酸秀才一家绑架了威胁皇长孙,皇长孙不理,那一家酸秀才都被杀了,廉亲王妃也被皇上下旨赐死。”
元祐的话像是一根一根淬了毒的尖针刺入书香的心,那痛传遍了全身的四肢百骸。
“你骗我的?元祐,你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书香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将在她眼前的元祐扯住了衣领,几乎将他的衣领撕下来。她的声音很是颤抖,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元祐看着她倔强的脸,心里不有产生一丝不忍,可嘴里还是说出另书香更加神失的话,“董书香,你若是觉得我骗你,我明天就带你进城,如果亲耳听到能让你死心的话。”
书香不相信,她相信凤九当了皇长孙,元祐这点不可能骗她;她不相信的是凤九视她的亲人不顾,让她的亲人就这样没了。
元祐冷哼,却是在第二天便带着她进城,据元祐所说,她现在所进的城是府城旁边的城—项城。
她听到耳边热闹的声音,叫卖声、吆喝声,声声入耳,仿佛鞑靼一场残酷的入侵,都成了过眼云烟,对于项城根本没影响。
“项城几乎不受战争的影响,但是消息来源却是最精确的,我告诉你的事情,已经过了三天了。”元祐在耳边说道。
扶着书香进了一家最繁华的客栈,书香听到了有人在说着最新的消息。
“这廉亲王妃还真是,为什么要杀一家酸秀才,还威胁皇长孙,她这做法也太可笑了。”
“我听说了这内幕,听说皇长孙在府城里当安东县县官的时候喜欢上了那酸秀才的女儿,廉亲王妃在混乱的时候将他们给抓了,就是为了让皇长孙就范呢。”
“我还听说,那个酸秀才的女儿长得丑,估计皇长孙只是为了给廉亲王妃错觉而已。”
“原来是个丑女啊,哎呦,这…这…这…”
书香听着耳边你一言我一言的话,脸色越发的惨白,酸秀才…丑女…
再也坐不下去,扯着元祐的袖口,“带我离开这里,带我离开…”
终于到了僻静之处,书香却已经是浑身颤抖,要不是元祐拉着她,她恐怕早已经瘫软在地了。
“董书香,现在你信了吗?”元祐声音略略抬高,其实,他也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会这样的,他至少认为,凤九不会利用董书香,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相信和不相信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书香笑,笑声很大,如果这是真的,那一切的一切她就是罪魁祸首。为什么被廉亲王妃抓的不是她?她甚至于后悔当初让那两个暗卫大哥带走自己的爹和书瑟、沈姨,现在她不仅对不起董家,也对不起沈君,沈君为了救她跳入悬崖,她却是将他最亲的娘给送入地狱。
她很希望这是假的,感情上她相信凤九,理智上却相信这眼前铁铮铮的事实。
元祐听她笑完,又道:“我听说的最新消息,承平皇上在三个月内给凤九纳正妃。”
“元祐,我谢谢你。我现在想要知道,我能帮你什么?”书香面色依旧苍白,可看上去却很理智,理智得几乎让元祐感觉眼前的她和前几日的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元祐楞了。
“现在的我,估计对你也没作用了。我现在是个瞎子,凤九,不,对于皇长孙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了。你还用得着我?”书香自嘲笑道。
“董书香…”元祐迟疑唤她,“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回东汗的话,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眼睛的。”
“不需要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么?还有,我想,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吧,这几天耽误你不少时间了。”
书香说的很正确,可听到元祐的耳朵里却感觉到她浑身上下的悲凉之感。
不可否认,他确实想要过董书香被他利用,能从凤九得到什么。也不可否认,当时动了一丝念想救她,也是动了这个心思。
可他没想到她眼睛会失明,也没想到她一家的遭遇,放佛这一切一切的不幸都在这几天降临到她身上。
“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杀我灭口?”
书香的语气越发的自嘲,放佛已经和这世界隔上了一堵墙。
元祐失神,“难道你不想要去找他们的尸首?如果…”
“不了,我没脸去见他们,我还有哥哥,不,我不配做他们的妹妹,我想…他们会去的,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她有什么脸面去见爹、二姐、大哥、三哥…他们会这样,都是她,都是因为她才成这样的。
“董书香,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想哭你就哭出来,哭一场就好了,你不是说沈君要你好好活着吗?你不是要做傻事吧?”元祐越来越不敢去正视书香这一瞬间的变化了。
书香不笑了,眼睛里却什么神情都没有。愤怒,元祐没看见。伤心,元祐也没看见。
干涩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元祐,你不杀我就放了我吧,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救命之恩。”
她没想过以后的生活,可是元祐在身边她就会无时无刻的想到这些事情。原谅她,她现在想逃避,她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或许,她还想要去凤九那里亲自验证,前提是,她现在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无貌的丑女村姑还能见到高高在上皇长孙吗?
她在刚才的一瞬间想要让元祐带着她去找凤九,她相信他有办法,可是她还不敢现在去面对凤九。
“董书香,你确定不和我回东汗?或许现在那个廉亲王妃的亲信就在找你。”元祐不能理解书香此时的心情,但他现在却是以一种和书香平等的姿态在和她说话。
书香坚持,“你走吧,若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脸上冷漠如斯,放佛根本不认识元祐一般。
元祐却感觉自己人生第一次充满了挫败感,而且她不端庄、她不漂亮、她不淑女,和他以前见过的无数女子相比,她是粗俗的、她是丑陋的、她是特别的。
“你现在不方便,我安顿好你,我就离开。”
不知为何,这话自他说出口,却像是练习了无数遍一样。
其实,这五六天他和书香相处,两人除了呛嘴还是呛嘴,要说开心说不上,要说不开心也不是。
其实,他的时间是很宝贵,可他就是为了她浪费了五六日的宝贵时间。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为什么当时会来到正遭受鞑子残杀的安东县,为什么偏偏救了书香,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书香和凤九的关系?
可,这个答案他直到很久很久才知道。
书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听了元祐的话后,她选择了暂时妥协,“那…谢谢你了。”
一路直到回到那农家,书香都没再说一句话,元祐也没再说话。
一进房间,书香终于压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在哭她安定的生活没了。
她在哭她的亲人被她害了。
她在哭为什么她要穿到这个时代来,为什么要穿到董书香的身上。
她还在哭为什么她那么不争气,牺牲了沈君,还把眼睛给弄得失明了。
她更在哭,为什么她还活着。
“爹,二姐,大哥,三哥,君哥哥,沈姨,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一定好好活着,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我会为你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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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章:穆尔兰舟
两日后,元祐将书香给安顿了一番,便启程回东汗了。
书香收拾了这些日子的心情,元祐还给她留了人下来,果真是安顿好了她。
她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医好自己的眼睛,首先就是要药材。元祐考虑得很周到,买了很多她需要的药材,可是她用了那些药材,外敷、内疗,眼睛还是看不见。
书香终于忍不住了,摸索了一个篮子就朝着山里‘走’去,自然身旁有人作陪。
“姑娘,您这要去山上采药,怎么认得出那就是你要的药材呢?你还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药材,我去采好了。”
说话的是一个和书香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她是元祐留下来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并不会武功,或者其他的技艺。
听闻,书香抿嘴浅笑,“茴香,我只是眼睛失明了,我还可以闻草药,还可以摸它们,并非我失明了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茴香一怔,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姑娘,是我…”
书香知道她在想什么,摸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一路上山,书香眼睛看不见,虽然不是完全不认识草药,可要辨别却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一天过去了,书香却只采到了自己需要的三种药材,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当初学医的时候,她怎么就不好好的学呢?
其实,她会学医,还是要谢谢凤九的。
纵使,凤九可能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谁?”书香突然感觉窗户边的风向增大,以为是茴香,却是没听到茴香的应答,起身,再度唤了下,“茴香,是你吗?茴香…”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书香的耳内,“原来你在这里,倒是让我一番好找。”
书香很肯定,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不熟悉。
“你是谁?”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书香不由得后退几步,直到无法再退。
茴香肯定是被制住了,不然就是被杀了,不然不会不回她。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眼睛怎么了?”男人似乎很惊讶。
“我…”
书香在昏迷过去前听到了男子最后的一句话,“罢了,和我回去再说。”
皇长孙府内。
“你们说什么?人不见了?”凤九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路打听书香的消息,终于在项城打听到有一个脸上长着黑斑的女子在街上走,两天过去了,终于确认,现在却得到书香已经不在的消息。
林大说情,“主子,书香姑娘应该没事,在屋内没有找到任何打斗的痕迹。”
“没事?什么时候灵素冀的动作那么慢了?竟然连一个人都还会落在别人的后面。”凤九神色很是严肃,灵素冀是他最为亲卫的手下,竟然有人抢先他一步,这人实力绝对不同凡响。
林大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神色冷冽,“主子,属下请求亲自去香姑娘。”
这些日子,主子为了书香姑娘,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一个好觉了。董家一家也未曾找到,沈君也没了消息。而且还在外传出这么个消息,要是主子再不找到书香姑娘,到时候书香姑娘相信了主子是在利用他,那…
林大一走,林先生便进了屋。
凤九见到林先生叹了口气,“主子,您这样找一个人太过兴师动众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书香我是必须找的,我知道先生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已经对不起书香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书香第二次。”凤九转过身去,黑眸看向窗外,瞳孔里泛着血丝。
董家一家都没找到,书香也失踪,虽然他得到了第一步的胜利,可他却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心里纠结成缠,他却走不开,无法第一时间的找到书香。
“主子,您已经尽力了,书香姑娘如果知道你做到这个地方,肯定…”
林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九打断,“先生,您是不知道她的为人,她不会因为我现在是皇长孙而高兴,也不会因为我现在权大势大而巴结,她甚至于会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远离我。她对我来说是不同的,是特别的,没有人能像她这般毫无顾忌的说话,和我开玩笑。”
“主子,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主子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都会有的,何况只是…”
“先生如果累了,就请先回去歇着吧。”凤九难得的对林先生用了不耐烦的口气。
林先生看着凤九傲然的身躯,心中叹息,摇了摇头,转身出去。
夜深,林先生开门,找到了沈溪迟。
“沈公子,听说你和那位书香姑娘是同一个县的,也认识她,你认为她的为人如何?”林先生从来说话不拐弯抹角,一下就入了主题。
沈溪迟细细的看了他,他还想着这个林先生究竟还要多久再来找他,现在他是终于忍不住了啊。
“林先生,或许对于你来说阿香只是一个山村村姑,她配不上皇长孙,甚至给皇长孙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最多最多皇长孙实在是对她用情太深,不过一个通房而已。”
“或许,你认为阿香只是妄图,她是勾引了皇长孙才让皇长孙对她这般。”
“或许,你还认为,应该派人去杀了她,绝了皇长孙的念头,一心抱负。”
“但是我会告诉你,如果阿香是个村姑,但她不是一个平常的村姑;阿香也没有勾引皇长孙;你也不要动什么念头想要把她给杀了,我相信吉人天相,阿香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杀了的。何况,你若杀了阿香,估计皇长孙也不会让你在他身边待了,就是放在了身边,也不会要重用你。”
“这些,就是我要告诉先生的,希望先生好自为之。”
沈溪迟说了一大堆,直把林先生说得瞳孔大睁。
这个沈溪迟果然慧眼,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动了杀心。
主子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甚至于可能会因为这个女子而将一切的努力付之东流。
而且,他起了杀心沈溪迟都猜得出,难道主子猜不出?
思及此,林先生脑门忽地冒出一头冷汗。
确实,凤九怎么可能会忽略林先生的意图。
林先生是他请回来的,他为了他的宏图大业,他是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人,他还是个想要一张抱负的人。
所以,其实林先生就是起了这个心,他也可以谅解。
因为,这个杀心也表示出了林先生对他的忠诚。
只不过,林先生看待儿女之情太淡了。
不过,他也想到了林先生不会打没把握之战,肯定会去找沈溪迟了解状况,依照沈溪迟和阿香的关系,肯定不会让阿香出事情的。
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在凤九的计算当中,林先生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忍不住冒一头冷汗,他毫不怀疑凤九的手段。
林大是个聪明的,他和凤九相处的时间长,他更懂得凤九的想法,所以才主动请缨去找书香,就是为了安凤九的心。
沈溪迟看着远去的林先生,心里却想着那个聪慧的人儿到底怎么样了。
书香一直在做梦。
她梦到了秀才爹他们一身血的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帮他们报仇。她还梦到,书瑟满脸的愤怒质问她为什么当初要救凤九。她又梦到,沈君对她低吟‘阿香,叫我一声君哥哥可好’。她也梦到,本身的书香出来了,她指着她的脸,骂她‘你为什么不好好的珍惜我的家人,他们对你那么好,对你那么好’。
而就在她隔壁的厢房内。
“太子,那姑娘身体太虚,受到严重的打击,一时无法承受,又碰到了头,所以才会导致昏迷不醒,失明的状况。”一位老御医沉声禀告着穿着一身金黄|色龙袍的男子。
那是一个银发男子,金黄|色的珮冠将他的发丝高高束起,前额镶嵌着几缕细碎的发丝,半遮着他那英挺剑眉下的那双锐利眸子。深邃的眼眸下,透出的是死一般的沉寂,让人望而生畏。
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傲视天下的霸气。
他,就是鞑靼太子——穆尔兰舟。
穆尔兰舟浑身煞气,“这些你已经说了几百遍了,现在都三天了,人还是没醒,一群庸医。”
不过就是将她敲晕了,竟然带回来三天了,还没醒。
下首跪着的一群御医皆冒冷汗,那姑娘不醒他们也没办法了,他们是什么办法都用了。
他们心里这样抱怨,可面上却是什么都不能说,要在这拥有罗刹称号的穆尔太子面前抱怨,那他们就是不想活了。虽然,他们现在也可能会半死不活。
“太子,那姑娘估摸着这几日就醒了,您再等等。”一位资历较老的御医出口道。
“几日又几日,你们这拖延时日倒是很有理由,”穆尔兰舟冷哼,“来人,将他们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她一日不醒,一日你们就打二十大板,直到他醒为止…”
穆尔兰舟此话一出,下首皆一片寂静。
没人敢求情,谁若是求情,那惩罚必定加倍。
“报…太子殿下,那姑娘醒了。”
这报告来得太及时了,一群御医皆松了口气,要是再不醒,他们就死路一条了。
v4章:留下
穆尔兰舟听到报道立刻站起了身,然后直接去了躺着书香的厢房。
厢房内的壁炉中袅袅上升着烟气,散发出一股薄荷香味,很淡,闻着却很舒服。
书香是醒了,可她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穆尔兰舟,她只是感觉到周身很温暖,身边的人对她也没有敌意。
“醒了?”穆尔兰舟直挺的站在书香的面前,看着还躺着的书香,她的眼瞳里却没有什么生气,没有当初的狡黠和干净,只有一丝迷茫。
书香浑身一怔,“是你?”在她昏迷之前将她敲晕的那个人。
“你认出我来了?”穆尔兰舟充满煞气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浅笑,他就说嘛,她肯定不会不记得他的。
“是你把我敲晕的。”书香哼哼两声道。
穆尔兰舟脸色一囧,可他更在意的是书香刚才说的认出他是认出他是敲晕他的那个人。
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书香听到了轻巧的脚步声,却也感觉到了越发靠近自己的陌生男人气息。
侧在身侧的小手捏紧,“你抓我来干什么?我只是一个瞎子,对你没什么用。”
‘一个瞎子’么?她怎么那么轻易就说得出口?
穆尔兰舟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想着若是他早先一步找到她,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其实,他也是间接造成她是瞎子的凶手吧。
“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你的眼睛我会帮你治好的,你只要安心的在这修养就行了。”
书香心里有些咬牙,此人将她抓来,竟是为了可笑的治好她的眼睛,还有让她修养?
没听到书香回答的穆尔兰舟第一次出现了不快,“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吗?”
这女人会不会太随便了,什么问题都不问他,也不说什么,难道她就不怕他是那等登徒子?
其实穆尔兰舟真心想太多了,书香自己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一般人对她不会产生欲—望,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抓她的人是不是又想着她和凤九有什么关系,然后来威胁凤九。
如果抓她的人真这么想,那她算是幸?还是不幸?
“那你是谁?”
“我…”穆尔兰舟口塞,这个问题他还不能一下说出口,“就是想要报恩而已,你救过我一命,我保你一命。”
“报恩?你没搞错对象?”书香一愣,脑中却是翻转了一番,忽然浑身一怔,“你是鞑靼人?”
报恩?她除了救过一次凤九外,就只有那个人了。
一想到会是鞑靼人,书香突然就激动起来,自嘲道:“鞑靼人,来报恩?你不觉得可笑?先让我家没家,住没住,然后现在眼睛也瞎了。”
“那不是…”最后一个‘我’字,恰在了穆尔兰舟的喉咙说不出口。
事实就是如此,就是他鞑靼人将承平的几个城弄成了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不过,这说到底其实和他没根本关系,都是他的死对头三皇弟惹的事。
“行了,既然我救过你,那你就把我放了吧,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有办法,不需要你来治。”书香冷漠的拒绝。
穆尔兰舟生来傲气,书香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冷漠至此,虽然说到底是他没理,可他从来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
于是,他煞气必露,“如果你觉得你离开了我这里能活下去的话,你就自己走出去。”
书香差点将胃里的酸水给吐出,要她自己走出去,她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呢。
“反正我带你来的时候,其实在那时的前半刻钟有人想要刺杀你,要说报恩,其实我已经报了你的救命之恩了。”穆尔兰舟没好气又道。
话落,穆尔兰舟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偌大的厢房只剩下书香一人,她在想着穆尔兰舟的话。
他说有人想要刺杀她,他把她给救了,说明此人实力还行,至于到底如何,她是猜不出是谁要杀她。
穆尔兰舟出了厢房门,对着服侍书香的丫头吩咐,“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就按照她的需要。”说到底,他心里还终是留了一份愧疚。
书香本来想要试图走出去,可是她眼睛不行,耳力也不好,几次碰撞之后,终得暂时放弃。
“姑娘,太子让奴婢告诉您,您若是想清楚了,奴婢便带您去见太子。”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太子?难不成刚才的那个男人是鞑靼的太子,穆尔兰舟?
她真不知道该想着自己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竟然好死不死的救个人是太子。
不过,那个男人是太子,他还敢留她在身边吗?难道就不怕她刺杀他?
穆尔兰舟,鞑靼的罗刹太子,鞑靼和承平交战的时候似乎领头人不是鞑靼的太子。
书香心里纠结半响,她现在无法离开这个地方,穆尔兰舟就是等着她去见他。她见了他要如何?难道穆尔兰舟还真的想要报救命之恩,明明他自己都说救命之恩已经报了。
书香心里将利弊都分析清楚了,还是决定去见穆尔兰舟,反正左右不过一死,而且穆尔兰舟的样子不像是要利用她或者是杀了她,还说要将她的眼睛治好。
穆尔兰舟听到书香要见他的消息,脸色要好看了些,他就怕书香执拗着不见他,要真这样的话,她的眼睛就更难治好一分了。
穆尔兰舟是在花厅见书香的,书香到花厅的第一时间闻到的就是牡丹花香,还有穆尔兰舟身上的龙诞香。
刚才她太过茫然和思绪混乱,所以才忽略了穆尔兰舟身上的味道。
龙诞香不是一个常人可以用的,只是穆尔兰舟用龙诞香,符合他的身份。
书香思索着,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
因为她看不见,所以她也没有发现穆尔兰舟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趣味。
“鞑靼太子,不知你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书香直入主题,她现在想要确认的就是穆尔兰舟的意图,再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全。
“自然算数。”穆尔兰舟几乎没思考。
在说话的当头,他还挥手让人离开,他觉得,若是有旁人在,他和眼前的丫头没法正常交流。
书香听闻,松了口气,“那就好,如果这里是你鞑靼的皇宫里,我要求离开这个地方。第二,若是你想要我眼睛治好,那便让我住在有草药可采的山峰下便罢。”
她不是个迂腐的人,鞑靼和承平打战她不喜欢,也对鞑靼有着怨恨。
可她理解这么一句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这个肉弱强食的世界里,几个国家的上位置必然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就算是鞑靼不出兵,承平也指不定会在某时某刻出兵。
“你说话能不能正常一点?”穆尔兰舟再度不快起来,眼前这小丫头简直和当初的差别差太大了。
“怎么让我正常起来?我父兄、姐姐生死不知,从小到大的哥哥为了让我活下来亲自跳下了悬崖。你是希望我和你调侃几句,然后奉承你几句?”书香的声音嘲讽,嘴角讥笑。
她这话让穆尔兰舟又语塞了,他不过就是想要说话正常点,却不想书香说这些。
顿了顿语气,“我不是说这个,我是在想你当初的勇气哪儿去了?你父兄、姐姐、一起长大的哥哥,他们现在下落不明其实不代表已经死了,而且我想应该还活着,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将眼睛治好,到了后来,你想去找他们就去找他们,我绝对不会拦着。”
穆尔兰舟想,这是他二十几年来说过的最多的话了,这小丫头若还是不知好歹,他是不是该直接将她扔到死人堆里放个几天?
若是书香知道穆尔兰舟的想法,铁定大骂一声:毒男。
要过了很久之后,书香才知道穆尔兰舟不是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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