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萱紧紧咬着下唇,踌躇了半晌,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话挤出来。
“皇兄,我去看看皇嫂,好吗”
苍漠缓缓摇头:“不必了。”
“皇兄,”芸萱眼中涌出泪水,“我同皇嫂交好场,连她的最后面都没能见到,你就让我看看她吧。长这么大,我就只有她个真正的朋友。”
苍漠见室中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说:“你皇嫂可能没有死。”
“什么”芸萱惊得大叫,忙掩住了嘴巴。
最初的惊愕过后,是阵阵狂喜。
“皇兄,你说的都是真的皇嫂她真的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她现在在哪我要去见她。”
苍漠轻叹:“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证明她没有死。”
把自己发现的疑点告诉芸萱。
芸萱信心满满地说:“那个人定不是皇嫂,皇嫂定没死。”
佳人难再得5
旁沉默的慕容启轩突然说:“不如我们再去冷宫看看,说不定能再发现点什么。”
苍漠心道有理,于是行人来到冷宫。
照例不许旁人进来,冷宫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苍漠急着调查事情的真相,自那天离开火灾现场后也再没进来过。
现在同芸萱夫妇在灰烬中仔细地搜索,心头满是苍凉,如同地上的灰烬。
突然,个小小的白色的东西跃入眼帘,苍漠忙走过去,将它拾了起来。
那是个小小的白玉做的瓶子,他曾经见到过,那是秋依水的东西。她曾经说过,那是装脂粉的小瓶子。
他还曾取笑过她,装脂粉的小瓶子搞得跟药瓶样。
这样才特别嘛,那是她的回答。
现在,苍漠的心头更是充满了疑惑,她向来很少施脂粉的,怎会将这个瓶子随时带在身上而且这个瓶子怎会掉在这儿
拾到瓶子的地方在室外,应该是在窗外,莫非依水曾经在这儿呆过
“那是什么”芸萱跑过来,看着苍漠手中的小玉瓶。
“这是她的东西。”苍漠简单地回答。
慕容启轩也走了过来,接过苍漠手中的瓶子,打开来,凑到鼻间闻了闻,突然面色大变。
“这象是克制神魂颠倒的药。”
苍漠的心头突突直跳,秋依水是曾对他说过,她中了神魂颠倒的毒。
他曾问过张院使,神魂颠倒是种什么样的毒,张院使根本闻所未闻,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而慕容启轩闻装过药的瓶子,就知道这是克制它的药。
“你知道神魂颠倒”苍漠急切地问。
慕容启轩答道:“神魂颠倒是月泽国皇室秘传下来的种毒药,配方已经失传,我曾经到月泽国游历时,有幸听闻过关于它的传说,也曾见到过这种唯能克制它的药。”
佳人难再得6
“有解药吗”
慕容启轩摇头:“没有。据说它是无药可解的。”
扬了扬手中的小玉瓶,又说:“这药只能稍稍压制它的毒性,延缓它发作的时间,并不能根除毒性。而且,克制的药也不是能够无限制地使用,最多半年,毒性仍是会暴发的
”
苍漠失望至极,抱着线希望问:“既然有克制它的药,那么能根据这药配制出解药吗”
慕容启轩答道:“恐怕很难。曾经有很多使毒高手尝试过,但都以失败告终。”
芸萱插话问:“皇嫂怎会有这东西”
苍漠凄然答道:“她中了神魂颠倒的毒。”
慕容启轩难以置信地问:“皇上,恕草民无礼,能不能问皇上个问题”
“你讲。”
“皇上,您从来没有临幸过皇后娘娘吗”
芸萱面上微微发窘,嗔道:“启轩,你问这个做什么皇兄和皇嫂恩爱得很哪。”
慕容启轩没有回答她,神情严肃,迫视着苍漠。
芸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再插话。
苍漠叹道:“是,朕从来没有临幸过她,她不让。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启轩松了口气,答道:“草民也猜是如此。神魂颠倒是种很阴毒的药,中了毒的女人只有与男人同房,把毒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才能将身上的毒素去除掉。”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不让他碰她。
“毒转移到男人身上后,那个男人会怎样呢”苍漠屏住了呼吸等待慕容启轩的回答。
慕容启轩轻叹:“所以说这药阴毒。转移到男人身上后,那个男人从此便要受这个女人的支配,成为听从于她的傀儡。”
苍漠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依水为了他,宁愿身受毒药的侵噬,宁愿顶住黑衣门的压力,却不肯让他有半点的烦恼。
佳人难再得7
难怪她要跟他有两月之约,因为她知道,最多两个月之后,她身上的毒就会暴发。
而他不懂得她的心,还怪她想要独宠,还背着她去找兰妃。
他都干了些什么呀。
苍漠双手掩面,愧疚得恨不能头撞死在地上。
芸萱泪眼模糊,皇兄和皇嫂的爱情太让人感动了,也太艰难了。
双大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芸萱侧过头,轻轻靠在慕容启轩肩上。
慕容启轩搂紧了她。
他们两个该是何等的幸运啊,两情相悦,而且能够无所顾忌,自由自在地在起。
苍漠站了很久很久,陡然发出声凄厉至极的清啸。
啸声尖锐而绵长,久久不息。连天上的白云都似被这啸声震惊了,动不动地停驻在天空。
啸声渐止,苍漠苍凉地说:“芸萱,你回来得正好,以后苍越国的事要多靠你了。”
芸萱察觉到不祥,惊问道:“皇兄,我是个女子,苍越国的事我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很多。”苍漠决然道,“我要去找她,不论她在哪,我定要找到她。我不在皇宫的时候,由你来处理所有的国家大事。”
芸萱头摇得拔浪鼓样:“不行的,皇兄,我从来没有处理过政事,我怎么能行你派人去找皇嫂就好了,我和启轩也可以去找,你就安心地呆在皇宫吧。”
慕容启轩也赞同芸萱的说法。
“皇上,我和芊妹块去,定能找到皇后娘娘的下落。您就放心吧。”
“不,”苍漠口气很是坚决,“我定要去找她。就算呆在皇宫我也没有办法处理事务。我没有弟弟,也没有子嗣,只有你个妹妹,这幅重担只能交给你。”
芸萱还是为难地拒绝:“皇兄,我从来不懂得政事,我做不到的。而且,我介女子,朝臣也不服的。”
佳人难再得8
苍漠鼓励地看着芸萱。
“其实你有这个才干,至少有识人的眼光。比如说依水,在我还在怀疑她的时候,你就相信了她。”
“依水是谁”芸萱问。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依水。
“就是你皇嫂。她其实不是慧灵公主,而是黑衣门的秋依水。”
把事情的内幕简要说了遍。
芸萱听得啧啧称奇,原来月泽国这样狠毒。而皇兄和皇嫂由敌人变成爱人,经历着生死离别,不能不让人嗟叹。
“芸萱,这下你该明白我的心情了。我不会立刻走,这几天你和启轩就呆在我身边,我教你怎么做。有启轩帮助你,你定行的。至于朝臣那边,我自有安排。”
当天,在苍越国的酒肆茶楼里,人人都在谈论着系列爆炸性的新闻。
据说,荣妃娘娘族,因通敌叛国,被抄家流放。唯有荣妃人,离奇般地从深牢大狱中逃走,随她道逃走的,还有个狱吏。
据说,皇后娘娘被荣妃陷害,含冤而亡。皇上悲痛,下令将灵柩停在宫中,竟不许安葬。
据说,皇上敕封芸萱公主为监国长公主,参与政事。
据说,有好几个身负绝学而不为人知的隐士,以及因性情梗直仕途不如意的官员,经芸萱公主举荐,得到朝庭的重用。
时间,朝庭上下欢呼称庆,庆幸苍越国除了有位英明睿智的皇帝,又多了位识人善任的公主。
几天之后,苍越国皇城之外的古道上,出现了匹黑色的骏马。
骑在马上之人身穿黑色大氅,头戴斗笠,斗笠下方是袭黑纱罩面。
看不见他的面容,只看得见黑纱下方刚毅完美的唇和下巴。
透过黑纱,隐隐可以感觉到有犀利的目光透射出来。
“依水,我来了。”
风中传来他隐约的呼唤。
忆往昔1
秋依水随了泽天,路奔波,终于来到了月泽国。
泽天将马车赶到处依山而建的小院落旁,停下了车。
“依水,到家了。”
他掀开车上的门帘,含笑对秋依水说。
秋依水这些天每天服用泽天专让人为她配制的药,并由泽天替她运气驱毒。毒素虽未被驱逐出体外,但身体的状况已经改善了很多。
可以如正常人般行走,只是仍是手足乏力,使不上劲。
泽天原是想抱她下车的,秋依水说什么也不肯,非要自己下来。
泽天只得由着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马车,来到小院落跟前。
“这是什么地方”秋依水问。
“是我们暂时隐居的地方,也是为你疗毒的地方。喜欢吗”泽天期待地看着秋依水。
秋依水打量着面前的小院落,这就是她未来的暂时居所吗
这是个不大的院落,朱漆的大门,院外围了溜粉白的山墙,墙上是青色的琉璃瓦。
院内有几间屋子,也不大,飞檐翘壁,同院墙样,也是粉墙青瓦,看着极为清爽悦目。
院落依偎在个小山坡前,位置较高,将山前的景色尽收眼底,视线很是开阔。
前方是片小山林,更有道白练般的瀑布挂在山间,水雾氤氲。瀑布下方,是流泻欢唱的清泉。
“真美啊。”秋依水由衷地赞叹。
泽天满足地笑了。
离开苍越国这些天,还是第次看见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还有更美的呢。你再看看屋子后面。”
秋依水依言望向屋子后方,这看顿时惊呆了。
后山上开得满满的全是紫萝花。紫萝花的花期很长,到现在还有不少的花儿争着挤着开放。
阳光洒在花瓣上,反射出点点的光芒。深深浅浅的紫,象是条奔腾的紫色河流。
忆往昔2
秋依水呆呆地望着紫萝花,水雾不争气地弥漫了眼眶。
“泽天,我们现在就去后山看看,好吗”
泽天犹豫了下,问:“你的身体吃得消吗要不休息下,明天再去。紫萝花不会这样快凋谢的。”
“不,我不累,我要去看。”
秋依水坚持,她甚至迫不及待就要举步往后山而去。
泽天只好扶了她,绕过小院,来到后山,站在树树的紫萝花下。
“依水,你想起来了吗”泽天问。
他的心莫名的开始紧张,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想起什么”秋依水反问。
她真的不记得了,泽天失落地说:“想起我们的第次相遇啊。”
“第次相遇”秋依水喃喃地说着,走到株大树下,伸手抚摸着垂在眼前的朵紫萝花。
紫萝花变得模糊了。
“我和他的第次相遇,就是在紫萝花下。他帮我采了朵紫萝花,而我,竟不知道他是皇帝,跟他斗嘴,还踢了他几脚。”
秋依水淡淡地笑了。
紫萝花下的孽缘。如果那次她没有想摘紫萝花,没有遇见苍漠,是不是切都不同了呢
他现在可好心又开始丝丝的抽痛。
泽天的心顿时跌落到谷底,原来她急着来看紫萝花,是为那个男人。
他选择了这个地方,建了这座院落,并在后山上遍植紫萝花,就是为了纪念他和她的第次相遇。
没想到,她和苍漠的相识,也是起缘于紫萝花。
原本想通过熟悉的事物,唤醒她丢失的记忆,却让她更加的思念起远方的另个男人。
泽天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别难过,泽天,要振作起来,切都会好的。
“依水,你还记得吗我们第次相遇,你在紫萝花下舞剑。片片紫萝花瓣随着你的剑尖起舞,而你在它们的中间,象个花间的仙子。”
忆往昔3
泽天遥想着当初,他似乎又看到了深深地镌刻在心上的那幅绝美的画面。
秋依水正为苍漠而难过,听泽天这么说,心头突然阵恍惚。
片片记忆的碎片在脑中闪过,象是她的记忆,又不象是她的记忆。
也是这样的片紫萝花林,她舞着剑,片片花瓣之外,突然出现了个俊美的男子,赞赏的目光追随着她。
他站在丛紫萝花下,整树的紫萝花都因他而黯然失色。
秋依水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腕,在空中轻轻地划了个圈。
泽天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依水,就是这个招式,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正在使出这招剑法。你记起来了吗”
秋依水茫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做出这个动作。
泽天扶着她的肩头,期待的目光迫视着她。
秋依水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泽天关切地问:“怎么了头疼吗”
秋依水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进去吧,你太累了,从前的事,以后再来慢慢回想。”
秋依水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紫萝花,这才随着泽天进入院落,进入他早为她准备好的房间。
泽天扶着秋依水在张软椅上坐下来,蹲在她面前,慎重地说:“依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我会治好你的,你什么也不必做,什么也不必担
心,知道吗”
“嗯。”秋依水点点头。
泽天蹲在她面前,仰面望着她的样儿,让她的脑袋又开始纷乱。
不知怎么的,脑中出现了那样幅画面。
她的腿受了伤,泽天蹲在她面前,温柔地替她包扎伤口。
秋依水猛地摆着头,她这是怎么了那不是她的记忆,怎会出现在她的脑中。
难道是那个秋依水要被泽天唤醒了吗
忆往昔4
“怎么啦头还疼吗”泽天见她摆头,关切地问。
秋依水刚刚摆脱的记忆又出现在脑海中。
泽天为她包扎伤口,关切地问她:“还疼吗”
如刚才的口气。
她的心为他的柔情而感动,为他的关切而感动。
就是从那次开始,她对他动了心。
她是黑衣门的死士,很小的时候,泽天的父亲就开始培养她。他们教会她各种各样的本领,把她训练成黑衣门最出类拔萃的个人物。
就是没有人告诉过她感情是什么,死士是不需要感情的。
他们只知道训斥她,苛责她,从来没有人象泽天那样关心过她。她少女的情怀为泽天而敞开。
“泽天,谢谢你。”秋依水脱口而出。
“傻瓜,我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呀,谢什么”泽天站起身,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秋依水又是脱口而出。
“还记不记得那次,你为我包扎伤口”
泽天喜不自胜,拉了张椅子在秋依水身旁坐下来,捧起她的脸,似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依水,你记起来了吗我怎会忘记那次,你都对我说过很多遍啦。”
泽天离她这样近,秋依水感到心烦意乱。
为什么她会有种想要拥抱泽天的冲动为什么她变得不象她自己了
还有,她刚才都在说些什么
她脑袋中怎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和想法
看到秋依水眼中痛苦的神情,泽天疼惜不已地将她拉进怀里。
“依水,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我知道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你,父皇只是把你当工具。为你包扎次伤口就能把你拐到手,你让我如何不心疼你”
他抱得那样紧,秋依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但是头脑却骤然清醒了,忙用力从泽天怀里挣脱出来。
又是因为那个秋依水。
晚安
忆往昔5
刚才的记忆定是属于那个秋依水的,那份对泽天的感情也是属于那个秋依水的。
她不是她。
泽天握了秋依水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我再也不要你受苦了,你已经摆脱了过去的身份,再不是从前的那个秋依水了。再没有任务压迫你,你可以自由自在在阳光下呼
吸。”
秋依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冷静异常地问:“泽天,我还能活多久”
泽天眼中是慷慨就义般的眼神。
“依水,你不会有事的。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就安心呆在这儿,别胡思乱想。我会有办法的。”
秋依水突然觉得心头很是不安,泽天的表现太奇怪了。
泽天站起了身,拍拍秋依水的肩头,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趟。我直派了人在研制解药,我得去看看进展怎样了。”
泽天离开后,没有了他的影响,秋依水的心渐渐沉静下来,不再如刚才那般紊乱。
对苍漠的思念却又势不可挡地滋生出来。
他知道她还活着吗他把事件的真相都查清了吗
他会不会很难过很伤心
泽天离开的速度太快,苍越国的消息还没能传到他们的耳中。
突然很后悔把安公公的供状送给苍漠,如果他没有看到就好了。
那么,皇宫还能维持着平静,如同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前。苍漠以为她死了也好啊,那么短暂的痛苦过后,他又能回复从前的生活。
不象现在,即便他知道真相,即便他找到她又如何
唯有增加更多的痛苦。
这些天,泽天忙忙碌碌的,大半的时间都呆在外面。
据他说,他是在配制解药。
据他说,情形很好,配制出解药的希望很大。
每天从外面回来,他都欣喜地告诉她,解药又有了进展。但是秋依水却发现,在那灿烂的笑容之下,是掩藏不住的忧愁。
忆往昔6
秋依水也不揭穿他。
事已至此,唯有听天由命了。
泽天每天都会带她到外面走走,带她回忆他们的往昔。
看来,泽天选择这个居所真是煞费了苦心。在这儿,浓缩了所有他们过去的生活场景。
难怪来到这个院落,她就总是有些精神恍惚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因为,所有的这些,都是那个秋依水铭刻在心的东西啊。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个个从身体的不知哪个角落钻出来,顽固地驻守在她的脑海中。
她和泽天在瀑布之间练剑,激流被他们截断,水珠四下飞射,宛如飞花溅玉。
泽天满头满脸都是水珠,象个顽皮的小孩。她突然扔下了手中的剑,用手掬起捧水,泼到泽天脸上。
泽天也扔了剑,嘻嘻哈哈同她闹在块。
他们的浑身都变得透湿。
泽天突然扑倒了她,他们沉入水中。瀑布的轰鸣声听不见了,水中是个宁静和平的世界。
他们就象两条快乐的小鱼,在水中自由地游戏。
唇上是温柔的触感,那天,她把自己的初吻给了泽天。
她和泽天在林中赏景。
泽天盘膝坐在地上,奏起了动听的琴声。琴声缠绵绯恻。
她问:“这是什么曲子真美啊。”
泽天答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奇缘,就象我们两个的缘份。痴爱生,不离不弃。”
她为他的话而感动,轻轻地在泽天额头上印下记。那是她第次主动吻泽天。
就在泽天怔忡之际,她却如轻烟般溜到了林子当中。
泽天的目光追随着她,重又奏起了琴声,仍是那首奇缘,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欢欣和雀跃。
她甩开了长袖,随着琴声在林中翩翩起舞。
曲未终,却有个不速之客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
忆往昔7
他是泽天的父亲,月泽国的皇帝。
也是培育了她十年的人。
从他开始培养她的那天起,她就被灌输种思想,她必须得服从他的命令,哪怕是他要她的命。
这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扎根在她的心中。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反对他。
她停止了起舞,泽天也停止了弹奏。
皇上雷霆震怒,喝令她从此以后再不许见到泽天。
从来温柔的泽天跃而起,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父皇,我爱依水,我要娶她,她是我今生唯想娶的人。”
皇上怒斥泽天:“你是月泽国的太子,将来要身负家国重任,如何可以痴迷于这样个女人”
“依水怎么了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孩,哪点配不上我”泽天不服气地反驳。
“哼,她出身低微,怎配做月泽国的太子妃你要娶的,是诸王重臣家的千金。家世既相配,又有助于巩固江山。”
“我不管什么江山,我只要依水。没有了她,纵有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正是泽天的这番话惹怒了皇上。
“混帐。”他丢下句话,离开了他们。
水波流转,时空变幻。
慧灵公主将要和亲到苍越国去了,泽天却被派去边郡巡视。
泽天走后,她独自人站在紫萝花下,思念着远方的泽天,想象着泽天回来后他们相拥在花下的情景。
皇上自那次离开后,虽然跟泽天有过几次交锋,要他娶别的女人,但并未阻止他俩在起。
他们对未来很是乐观,以为凭借真情终能感化皇上。
残勾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对她说:“皇上令你去见他。”
她见到了皇上。
皇上指着桌上的个小玉瓶说:“里面有粒药,你吃下它。”
忆往昔8
她没有反对,甚至没有问问那是什么药,打开瓶子将药口吞了下去。
皇上向来严厉的脸上微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刚才吃的是神魂颠倒。后天由你代慧灵公主出嫁,嫁到苍越国去。你要用美色迷住苍漠。只要他与你同房,就会成为你的傀儡,任你操纵。到时整个苍越国都在我们的掌
中了。”
她惊呆了。
从来服从命令的她跪下企求:“皇上,请您另派别的任务给我吧。我爱的是泽天,我不要侍奉别的男人。”
皇上怒道:“你是死士,本就不该有感情,更不该勾引太子。朕没处死你就算好了,这回你就将功赎罪去吧。”
她惶惶然踏上了去往苍越国的道路。
她甚至连跟泽天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从她坐上马车的那刻起,她就下定了决心,她决不会负了泽天,她决不会让苍越国的皇帝污了她的身子。
但是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等着再见泽天面。
她坚信,泽天定会来找她的。
等见过了泽天,她会从容就死。爱情与服从命令,她无法偏向哪个。
她用古板的服装与卑微的姿态,掩藏起了她的魅惑人心的美色。她成功地没有让苍漠侵犯她。
再后来呢
再后来,秋依水突然醒悟过来,再后来自己就来到了这个时空,附在了这个身体之上。
她终于明白了泽天同原来那个秋依水之间的爱情。
原来他们的爱情是那样的执着,那样的悲怆,那样的感人。难怪泽天义无反顾地守在苍越国,要带她回家。
泽天扶了秋依水,站在小院落前,望着前方的瀑布和山林。
“依水,很快你就可以恢复健康,又可以到瀑布中练剑,又可以在山林中起舞了。”
秋依水收回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
以身解毒1
问泽天:“泽天,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解药配好了吗”
泽天揽住她的肩头。这回秋依水没有拒绝他。
她如何忍心拒绝这样个痴情的泽天她都快分不清了,她到底是自己,还是变成了原来的那个秋依水。
泽天下定了决心般地说:“依水,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为你解毒。”
秋依水有些迷糊,问泽天:“你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解药呀,小傻瓜。”泽天微笑。
“真的配制好解药了”秋依水有些怀疑,她总觉得泽天的笑容太夸张,不真实。
“当然喽,”泽天的口气十分笃定,“所以,今晚你定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秋依水在激动不安中迎来了第二天的日出。
今天她就可以把身上的毒素全部驱除掉了,她又可以变成个健康正常的人了。
太好了,她还可以看到无数个无数个日出,人生是这样美妙,她真舍不得离去啊。
泽天终于来到了她居住的屋子里面。
秋依水紧张地望着他,生怕他告诉她,解药没有炼制成功。
泽天站在门口,却不急着进来,只用充满柔情的目光注视着她。
站了好会,他才缓步来到她跟前,手指疾探,迅如闪电般点了她身上的岤道。
秋依水动弹不得,但还可以说话。
惊问道:“泽天,你要做什么”
泽天深深地凝望着她,好似要将她的容颜印刻在他的眼中。
终于,他收回了视线,将秋依水抱起,平放在床上。
“依水,我为你解毒。”
秋依水吃惊不小,莫非泽天没有制成解药,想要用他自己来为她解毒
惶急地叫:“泽天,你不可以这样,你不能做傻事。”
泽天脸上浮现出丝伤感的笑容。
以身解毒2
“依水,我现在不妨告诉你实话,没有人能够配制出神魂颠倒的解药。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失败了。”
他是真的,真的想用自身来换取她的健康,她的生命。
“不,”秋依水泪流满面,“泽天,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侵犯我。”
“依水。”泽天在床边坐下来,爱抚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依水,我从来没有强迫你做过什么,但是这次,由不得你了。”
秋依水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加凶猛。
“泽天,定还有别的法子的。你不可以这样,你是太子,你还身负治理天下的重任,你不可以出事的。”
“天下与你相比,天下算得了什么”泽天轻声说。
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拔开瓶塞,倒出粒药丸,口吞了下去。
“依水,你别太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将手中的瓶子朝秋依水扬了扬,又说:“这些天,虽然没能研制出神魂颠倒的解药,但是通过克制它的药,倒是研制出了种预防毒素侵袭的药,就是我刚吃的这个。”
“预防的药”秋依水迷惑地问。
泽天点头:“是的,预防的药。吃了它,可以在身体内形成屏障,防止毒素侵袭。所以,只要你把毒转移到我身上,你就可以恢复健康。而我,也不会中毒。”
“真的吗”秋依水很是怀疑。
如果这药当真这么灵验,为何泽天脸上会有这种伤感和义无反顾的神情
“当然是真的。”泽天安慰她。
“不,”秋依水拼命想打消泽天的想法,“这药并不是你说的那般好,对不对”
泽天轻叹:“依水,为何你不能笨点呢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猜的没错,这药刚试制出来,效果怎样谁也没有把握。”
以身解毒3
秋依水泣道:“你明知道没有把握,就别这么做啊。”
泽天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来不及了,只有冒险试试。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要。”
泽天俯下身,吻住秋依水的唇,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秋依水动弹不得,无法避开他,只能泪眼模糊地望着他,眼中都是企求。
“依水,”泽天含含糊糊地说,“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抬起身,疼惜地看着秋依水泪水纵横的脸。
“依水,你别哭啊,笑个给我看看。我好想再看看你的笑容。”
秋依水非但不笑,反而破口大骂。
“泽天,我爱的人是苍漠,你不可以强迫我。我的身子是属于苍漠的,我不爱你,我讨厌你,你快走开。”
心里遍又遍地说,泽天,你快生气啊,你快离开啊,你不可以这么做。就算你为我解了毒,我这辈子也无法卸下心头的重负。
泽天脸上都是受伤的样儿。
“依水,你是故意这么说,想逼我发怒离开吗不论你爱的人是谁,今天我是要定你了。”
“泽天,你真傻。”秋依水痛哭失声。
泽天再次吻住了她。
“依水,答应我,万我有什么闪失,你别管我,你去找苍漠,同他好好地过辈子。他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在乎你并非处子之身。”
“泽天,这世上怎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我不傻,能够得到你,哪怕只有次,我已经很满足了。”
泽天恋恋不舍地放开秋依水的唇,坐直了身子。
象在履行项十分神圣的仪式般,他的脸上是肃穆虔诚的神情。
他伸手轻轻地拉开了秋依水胸前系住罗衫的衣带。
“依水,你别怕,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弄疼你。”
以身解毒4
秋依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的思维也开始变得模糊。
眼前闪现出个极大极大的漩涡。
泽天不见了,她处身的屋子不见了,所有的切都不见了。
她身不由己地被卷入漩涡当中。
“泽天,不要。”秋依水大叫着,坐起了身。
咦,她的身体怎么能够动了她不是被泽天点了岤道了吗
睁开眼睛,光线怎么变得暗了明明是在上午,明明阳光满室啊,难道是泽在把窗帘拉上了
秋依水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暗淡的光线,举目四顾,她正处身在个小小的卧室当中,熟悉而又陌生。
粉白的墙壁,粉红的窗纱,窗口还挂了串粉紫的风铃。夜风吹过,风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她回来了,又回到了她自己的小窝。
真是她的小窝,她独自居住的间小小的单身公寓。熟悉的小窝,她曾经那么想要回来的小窝。
可现在它又是那样的陌生。
她去了另外那个时空太久了,久到她都以为自己是古人了。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正坐在床上,转过头,床头柜上的灯依然亮着,同她百万\小说睡着前个样子。
秋依水匆忙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依然开着,上面显示的时间仍是她离开时的那个晚上,只不过她睡觉的时候是九点多,而现在是凌晨三点。
过了大半个夜晚了。
平时她没有那么早睡觉的,那晚是因为百万\小说看得心里发堵,太气愤了,才丢下书睡觉。
对了,后来怎么样了
泽天替她解毒了吗他自己有没有危险苍漠怎么样了书上都有写吗
书还静静地躺在枕畔,秋依水抓过书,迅速地翻看。
粗略翻了翻,前面讲的基本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情节。
以身解毒5
秋依水没有耐性再看遍,哗啦哗啦翻到泽天替她解毒的那段。
前面的内容闪而过,她都没有仔细看,甚至没有看到她随泽天离开后,苍漠查明真相的部分。
已经历过的事件占了大半本书,后面还剩下小半本。
翻到了,她回到这个时空之后那边发生的事情,书上写得很清楚。
泽天拉开了衣带,躺在床上的秋依水突然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淌满了泪水。
泽天忍着巨大的悲哀,替秋依水解了毒。
这是他的依水,不论她是失了忆,还是变了心,或者真照她说的,被另个灵魂占了身体,她都是他的依水。
他要救他的依水。
泽天头晕乎乎的,全身乏力。
是药的效力太差了,他还是中了毒了吗
早在他带秋依水来到这个小院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在秋依水毒发之前是配制不出解药了。
于是他想到了这个办法,把毒引到他自己的身上。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为此作准备。
他的功力深厚,抗毒能力本来就比别人要强,再加上他每天都在服用避毒的药丸,原以为他可以避免毒素的侵害。
泽天的思维在渐渐抽离。
在他最后失去知觉前,他脑中只飘荡着些断断续续的思绪。
他将成为依水的傀儡了,依水可别舍不得他,照顾他辈子,而不肯去找苍漠。
依水白被他父皇培养了十几年,本性却依旧善良。
依水定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丢下他不管。
父债子还,是父皇害依水中了毒,由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解救依水正是份所当为。
依水,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泽天平躺在床上,躺在秋依水身边,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
过了很久,躺在他身边的秋依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以身解毒6
百万\小说的秋依水泪水模糊了视线,书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
只得暂时把书抱在胸前,擦拭奔涌的泪水。
泽天真是太痴情太伟大了,明知心上人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他仍然义无反顾地救她,不惜自身受到伤害。
躺在床上的那个秋依水醒了,是原来的秋依水的意识又回来了吗
是了,泽天要以这种方式替她解毒,她受到的刺激太大,潜藏不住了,所以苏醒过来,把自己给挤回来了。
好嘛,遇到不如意的事就当缩头乌龟,让她来顶着。
等到情郎要同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她又毫不客气亲身上阵了。
也好,他们本就是对。但愿泽天能够幸免于难,苏醒过来,同她幸福地生活在起。
而自己,是属于苍漠的。苍漠,他怎样了
秋依水忙抹干眼泪,重又将书举到面前,读着书上的文字。
泽天身边的秋依水渐渐苏醒过来,她象是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自己身在何处似的,茫然四顾。
身边躺得有人她从来都是独睡的,身边怎会有人
秋依水侧过了头,映入她眼帘的,正是她日思夜念的泽天俊美的面容。
“泽天。”秋依水惊喜地呼唤。
“泽天,你怎会在这儿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泽天静静地躺着,没有回应她的呼唤。
“泽天,你睡着了吗你是不是太累了嗯,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秋依水坐起了身,想替泽天盖好被子。
身上怪不自在的,秋依水诧异地低下头,发现她的衣衫十分凌乱,而身下米白色的床单上,有着刺目的红。
她突然明白了,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迫吃下神魂颠倒,代替慧灵公主远嫁苍越国的事清晰地回到脑海中。
泽天,是替她解毒了吗
晚安
她是我的了1
她到了苍越国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这中间定缺了些什么,但是她点都想不起来。
“泽天,你是不是替我解毒了你为什么这样傻”秋依水猛摇着泽天。
“泽天,你醒醒啊,你快回答我的话。”
泽天沉睡不醒。
秋依水抓起他的手,把住他的脉搏。她受了十几年艰苦的训练,学会了很多很多的本事,医术和施毒她也学过,不过并不擅精此道。
泽天的脉博还算强劲有力,只是有些浮滑。
他的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是,神魂颠倒的毒素会侵入他的脑中吗等他醒来,他会变成个没有思想,受她操纵的傀儡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