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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春心代嫁|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5 06:57:24|下载:春心代嫁TXT下载
  吃好喝好,的确是不可多得!哎……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看我虔诚的小眼神~~~~”

  “可是有的时候你并不快乐,乐乐,你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给你快乐。”

  他眼睛里有着不应该属于这个意气风发的三皇子的悲伤,她还来不及去分辨那是什么,他就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你看看你,至于么,多大个事儿啊你上升到这个层面,搞得我好像是多郁郁寡欢似的。其实吧,你这里真的挺好挺好的,你说我要是连三皇子府都敢嫌弃的话,那这整个盛都恐怕也就只有皇宫能叫我不嫌弃了,你说是吧?”

  “乐乐,若是有一天,斯嫣回来了,你也不要离开这里了。”他眼神深邃无比,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无数个夜晚自己和允贺在青郊看到的星星,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勉强的笑了笑:“怎么了啊?为什么这么突然的说到这个问题?”

  司禄张了张嘴,仿佛是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按下去了。她知道他这个样子,必然是不会再说了,索性什么都不说,等着他组织好语言,用最妥当的方式说出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敲在仙乐晓的心里:“乐乐,我觉得对不起你,我留下你,是想要补偿你。”

  那个时候的那两个人,真真年轻,就觉得尊严是件顶大的事儿,从来都不肯先低头,仿佛是谁先说了,谁就输了。

  乐乐眼睛里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抽离,他只以为那是因为他说了要她留下的话,他只以为,她那片刻的失神,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她留下。

  难道留在我身边,真的就这么难受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总归是不好受。

  “我再想想吧。这件事儿,我一时半会儿应承不了你,你知道的,这里,并不很适合我。”

  补偿?

  只是补偿吗?

  霍司禄,你根本不了解我这个人。我宁可这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是个被人休的女人,也不要你为着那毫无意义的道义而留我在身边。

  第二卷,才会相思

  夜凉如水,偌大的三王爷府很少有这样寂静的时候,乐乐抬头看着月亮,心里空空的。吟诺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吟诺……”

  身后的吟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上前一步,轻轻的抱住乐乐:“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您别憋着,都说出来,说给我听,好不好?”

  “我很乱。”她转过头来看着吟诺“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原来以为在哪里都一样,无论是在家还是在三皇子这儿,我都会好好的过日子,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从前我觉得,我不需要有人来关心我爱护我。可是现在我觉得身边没有人,心里没有人。空空的。”

  “小姐……”

  “可是我和这里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在他心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吟诺,日子太辛苦了。我从来不知道,我会这样。”

  吟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侍奉仙乐晓,记忆中自己的这个小主子从来不像府里其他的人那样难伺候,她开朗活泼,什么事儿都不斤斤计较。她大了乐乐整整五岁,心里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

  她也的确从来没见过乐乐这个样子。恍惚间就想起了小的时候,听府里的一个年级颇大的管事说过,她说:“人这一辈子,总得经历点什么,才能真正的长大。”

  “小姐,三皇子是那样优秀,你喜欢上他,这很好,毕竟,你们是夫妻。”

  乐乐眼睛里仿佛装着星星,明亮闪耀的不可思议:“可是吟诺,你明明知道……”

  “人世间的男女痴缠,恩怨纠葛,哪里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呢?就像小姐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三皇子,你这样的好,三皇子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咧嘴笑了笑,模样傻傻的:“谢谢你,吟诺。”

  夜里有点凉,乐乐穿的少,又在外面坐了这么久,此刻已经感觉到不适了,便回了屋。

  第二天到底还是生病了。

  不不趴在床边看着乐乐,神情很是鄙夷。乐乐凶狠的威胁:“你要是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有人低低的笑声。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满脸通红。使劲的往被子里钻。

  司禄几步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皱着眉问:“怎么搞的?”

  “发热了?”乐乐不可置信的自己摸摸额头。一张小脸顿时泄了气般的纠结在一起“真脆弱,想当年我和允贺冬天的时候在雪地里打滚,第二天照样安然无恙的去参加家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都怪你!给我养的这么脆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看这身体都完了。”

  他却笑了:“那等你过阵子身体好了,我带你去骑马。”

  乐乐睁大了眼睛,仿佛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她抓住司禄的手,一劲儿的确认:“真的?你说真的?骑马?你带我骑马是不是!是不是?”

  他笑了笑,把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神居然很温柔:“真的,是真的。”

  她听了这话,作势就要下床,霍司禄眉毛一挑,长手一伸,她老老实实的被他推回到被子里。乐乐耐心的解释道:“我没有事情了,身体好着呢,真的真的,你现在就带我去骑马吧!”

  “那可不行,乐乐,你得把身体养的好好的,我才能带你去。”

  她沮丧的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盈盈若秋水,声音委屈的不得了:“哦……”

  他觉得她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小爪子,慢慢的挠在自己心里,一下一下的,不能忍受的痒。

  “小姐……喝药了。”吟诺挑开帘子,看见了霍司禄“奴婢给王爷请安。”

  司禄点点头,伸手接过吟诺手里的药,对她挥挥手“你去给王妃拿点蜜饯,跟秦管家说,就要上次南方进贡来的。”

  “是。”

  不过一会儿,吟诺就拿来了蜜饯。司禄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对着床上的乐乐说:“这蜜饯很是好吃,甜而不腻。你喝了药,吃点这个,不会太难受。”

  又转头对吟诺说:“先给王妃吃着,如果吃没了,再去秦管家那里要。”

  “是。”

  “你先下去吧,告诉这屋里的丫鬟做事儿都轻手轻脚点,别吵着你家小姐。”

  吟诺又毕恭毕敬的回答了一声:“是。”只不过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含笑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脸红红的,似乎也没想到司禄会对自己这么好。

  打发走了吟诺,司禄拿起桌子上的药:“乐乐,喝药。”

  “哦。”她接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仿佛在喝白开水一样,眉头都没皱一下。司禄怔怔的看着,往常府里哪个主子生病,总是要他哄着才能喝下去药。这般洒脱的,倒是少见。

  他拿起蜜饯给她:“吃不吃?”

  她二话不说的拿起一块来吃。可能是蜜饯真的很好吃,她满足的眯起眼睛,小猫一样:“好吃!”

  “好吃也别吃太多,这么甜,仔细坏了嗓子。”

  “哦。”这么答应着,眼睛还是盯着他手里的盘子。

  他被她这样的眼神打败:“只能再吃五个。”

  “十个吧十个吧!”乐乐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你看我都生病了。”

  “……好吧。那吃完了要记得喝水漱口。”

  酒足饭饱……呃……其实就是吃了蜜饯喝了茶水,屋里暖暖的,乐乐有点困,司禄也看出来了,帮她掖好被子:“睡一会儿吧,休息好了,身子就舒坦了。”

  “唔。”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乐乐感叹自己怎么这么能睡。

  “吟诺……”

  “哎”吟诺一边答应着一边挑开帘子进来。

  “我睡得好沉啊,什么时辰了?”

  吟诺笑着说:“王爷走的时候吩咐了,不能吵着王妃,我们做事儿都轻手轻脚的呢。”

  “哦。”

  “我去秦管家那里取蜜饯的时候,你知道秦管家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啊?”

  吟诺清了清嗓子,学着秦管家那沉稳的声音:“外人都道王妃不得宠,我看未必,这南蛮子进贡的蜜饯最是尊贵,皇上心里疼三王爷,特地赏了下来,一共就那么一小筐,以前从没见王爷赏过谁。”

  乐乐刚睡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又什么好惊讶的,在仙家我什么大富大贵没吃着过。”

  吟诺上前服侍她穿衣服,嘴里说道:“小姐,你就是嘴上不认输,奴婢也不多说,你总归是心里有数。”

  要说嫁个皇子老公就是好,每年除了吃喝上面的福利外,还有许多为了彰显自己是贵族的野外旅游。

  司禄说给乐乐听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那个孩子欣喜的表情:“真的吗真的吗?”

  他笑了笑:“皇室每年都有这个项目的,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带上我。这真是太惊喜了!”

  司禄微微皱了皱眉头:“带你去当然可以,但是你不准乱跑。”他盯住乐乐的眼睛“别让我找不到你。”

  对面的人猛地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

  司禄认命的叹口气,傻孩子一准根本没听清自己后面说的什么话,一门心思全扑大驾身上了。

  出行的那天三皇子府甚是手忙脚乱。

  司禄穿上下人递过来的披肩,看了眼明显处于兴奋状态的乐乐:“你东西都带好了?”

  “带好了。快走吧!”

  “我记得前天我让秦管家给你送去一个披肩,带了吗?”

  仙乐晓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心说你个男人犯得着这么小心眼吗。磨磨蹭蹭的回去取。

  好不容易把披肩取来了,司禄有貌似云淡风轻的说:“哎我记得你还有个暖手炉吧。”

  乐乐:“……”

  “回去取吧。”

  最后把暖手炉取回来的时候,乐乐才醍醐灌顶:“哎为什么不让下人去拿啊,天寒地冻的你折腾我干什么啊!”

  司禄却没有理会乐乐此时此刻的大呼小叫,只是上下看了看乐乐,勾了勾嘴角:“披肩是不是又忘拿了?”

  “……”

  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估计都是憋笑憋的够呛。

  乐乐通红着脸:“我……我进屋找手炉的时候,脱下来了。出来忘记穿了……”

  吟诺站在一旁,语气无奈极了:“请王爷恕罪。”

  乐乐当然知道她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无奈,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兵荒马乱的,找到这个丢了那个,明明记得放在柜子里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床底下去了,当吟诺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个她为之奋斗了半个时辰的护膝时。坐在床上惆怅了好久:“小姐您说咱这也不是战争年代,这府里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入贼,您说您犯得上这么东藏西藏的吗?”

  乐乐大笑着缓解气氛:“哈哈,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啊!”

  说完刮来了一阵风,她不由自主的把脖子缩了缩。

  司禄叹了口气:“你啊你……”

  说完牵起她的手,一路回到了乐乐的屋子。大红的披肩突兀的放在床上,司禄走过去拿起披肩,乐乐伸手:“我自己穿。”

  “别动。”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乐乐果然不再动了。司禄一边给她穿披肩,一边很有耐心的说:“这次去了,会有家宴,肯定比较闷,你乖乖的坐在我身边就好,什么都不用做。吃饱了就行。”

  乐乐郁闷的低着头:“我有那么没风度吗我……怎么说我也一盛都名媛啊,多少少年郎的梦中情人心中偶像呢,叫你一说这么不堪。”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少贫,我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乐乐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她甚至有理由怀疑它是不是生病了不工作了,要不然为什么在停止了一瞬间之后,就剧烈无比的跳动起来?他刮自己鼻子的一瞬间,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迅速的蒸腾开来,“彭”的一声,开出了绚烂的花朵。

  从来没有过的甜蜜,她似懂非懂的享受。

  司禄最后系好了扣子,低头看着她:“你不准乱跑。也不准穿的太少,生病了,我可没钱给你看病。”

  “哎你这人……哎我说你呢你跑什么啊你!!!”

  马车已经开出老远,守在家里的丫鬟还能听到王妃的大嗓门:“吟诺你说有这样的么你说,挺大个男的犯得着吗他?给我看个病都锱铢必较。真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哇塞小姐你会说成语了啊!还会说诗句,你真是出息大发了你!”

  “嗨!这有什么难的?告诉你这就是我内偶像苏轼写的,苏轼知道谁吗?就写《长恨歌》那人。”

  吟诺:“……”

  司禄:“……”

  乐乐马上小人得志的笑起来:“哎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啊,吟诺不知道也就罢了,您堂堂三皇子豫亲王怎么还能不知道呢?太掉价了吧我说。”

  吟诺:“……”

  司禄:“……”

  来了之后乐乐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说是秋闱打猎,那全都是男人的事儿,女人们只能乖乖的待在帐子里。还不如在府里待着舒坦呢。

  霍司禄不放心乐乐,特命了手下的心腹守在帐子前面。

  乐乐看着吟诺频频看向帐外,终于忍耐不住:“吟诺,你看什么呢?”

  吟诺红着一张小脸气愤的说:“小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帐外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怎么寻思怎么别扭。”

  乐乐喝了一口茶,不愧是皇家的茶,比别的地方的好喝了不知多少倍。

  “你不看他不就完了吗。”

  吟诺一本正经的:“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抛了这层关系不说,老爷在朝中,也算是这个。”她伸出自己的大拇指“你说现在他往这一杵,多招风啊,我眼看着安珍屋里的丫头朝咱们这儿看了好几眼了。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总归是好说不好听的事儿。”

  仙乐晓听了这话,几步跑到门口,掀开了帘子:“你叫什么名?”

  门口的人显然没想到身后会有人和自己说话,吓了一跳,吟诺看见了,吃吃的乐:“还保护人呢,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后面出来一个人就给你吓成这样。”

  那人听了,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请王妃恕罪。”

  乐乐一听这话,乐了:“成啊,你看见对面那帐子没?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别低头看蚂蚁搬家啊你。”指了指对面的帐子“看那,看那知道不?”

  跪下的人抬起头来,顺着乐乐的手看过去。

  “卑职知道,那是安夫人的帐子。”

  乐乐手一拍:“对了!你就上那看着去。”

  他面露难色:“王妃,这不妥啊。王爷走的时候特地交代了奴才……”

  “我跟你说,这是战术,这一来呢,声东击西,二来呢,你站在对面,看我的帐子也观察的更全方位多角度,是吧?”

  “这……”

  她脸色一正:“怎么着?我堂堂豫亲王王妃,请不动你不成?”

  “属下……遵命!”

  这才对嘛~~

  帘子刚刚放下,吟诺就一脸的兴奋:“小姐你真厉害,不愧是仙家大小姐。”

  “别吵,我要睡一会儿,你看着点时辰,别误了晚上的家宴。”

  昨晚上兴奋了一宿,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

  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乐乐感觉自己身边有热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下意识的问道:“不不?”

  耳边传来熟悉的轻笑声,霍司禄无奈的说:“乐乐,你这脑袋成天都寻思什么呢?”

  她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被子里,嘴里不忘争辩:“你这人怎么和不不一个爱好啊。”

  霍司禄伸出手来环抱住乐乐:“休息好了吗?”

  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她,她觉得隐隐的幸福,以及……巨大的不安。

  “霍司禄,叫人来把灯点上好吗?”

  “不行。”

  “你……”

  他的手摸索着覆盖住她的眼睛:“乐乐,你刚刚睡醒,不能见强光。”

  仙乐晓犹豫了好久,还是轻轻的拿下了他的手:“可是这样,你看不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身边的人瞬间僵硬,连说出来的话都好像透露出寒气:“仙乐晓!你以为……你以为这么多日子以来,我一直……我一直把你当别人?”

  她想坐起来,可是腰间霍司禄的手却死死的固住她:“我没有,我不指望着要取代谁,只是我不想我们日后,连表面的那套都做不来。”

  霍司禄收紧了手,一个大力将她压在身下。

  仙乐晓疲惫的闭上眼睛。

  “你看着我!仙乐晓,我叫你看着我!”

  她伸出手来推他:“你出去!”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一种静谧的气氛,以及两个人压制不住的喘息声。

  她刚刚挣扎着想要起身,司禄却突然极温柔的靠在她的肩膀上,闷闷的声音传过来,竟然有点哽咽:“乐乐,你不能赶走我,我总是觉得你有一天会突然不见了,你伤心了生气了,可以跟我说,可以让我替你出气,所以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累。我只是想抓住你,想你在我身边。”

  他抓住乐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这个姿势让两个人都难受极了,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乐乐,你不知道,你说你要离开这个府,你说你妹妹进府你就走了的时候,这里有多难受,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自从我娘走了之后,我一直都觉得这里可能都不跳动了,没有什么事情能再叫我这样伤心。那天你说你要走,我这里疼的要死。恨不得……恨不得这颗心不是自己的。”

  黑暗中他的心跳刚劲有力,诚实的证明着此刻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是多门的健康,可是明明是这么健康的心跳,它的主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脆弱的话?

  她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咸湿的液体滑进嘴中,脸上凉凉的,她居然哭了?

  “你别说了。”

  “……”

  “今天的话,你就当没说过,我就当没听过。”

  你有那么多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比这更动听的话,可是我发誓,这是我短暂的生命里,听到的最动听的话语,它比我见到的任何花朵都美丽,比我看见的任何落日都令人遗憾。

  你还有那么多,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仅仅是你的一段情话,就可以让我毫不犹豫的飞蛾扑火,即使知道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即使知道你爱我的妹妹,我也愿意,爱上你。

  可是我不能说,我也有自己的小尊严,虽然这尊严早就在你的面前卑躬屈膝,我也要努力的维护住。

  黑暗中霍司禄的哭声那样的无助,像个迷途的孩子,乐乐紧紧的抱住他,默默的说完了许多话。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霍司禄却小孩子似的紧紧的握住。

  仿佛只要不松手,她就不会走。

  番外《长相思》

  《长相思》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父亲许靖南是整个王朝最骁勇的将军,而我,作为许家长女,注定要进入深宫。我们一族世代守护皇族。为皇族哺育后代。长此以往,许氏一门长盛不衰。我十九岁那年,父亲再一次挂帅出征,我被送到了皇宫里。侍奉太子。其实大家心照不宣,太子以后就是我的夫君。这样子近身侍奉,也算是给我们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

  当今太子已经二十一岁,按理早该大婚,只是皇后两年前仙逝,太子需尽孝道守丧三年。

  太子并不是皇上的长子,皇后生下他时,皇上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而皇长子如今都已经是一个十七岁少年的父亲了。看着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对着只比自己大了四岁的太子叫皇叔,我总是少不了一番窃笑。不想这笑声给他听了去,寻着声音看向我。

  “承元啊,这是你清儿姑姑。”太子一手牵过我“这孩子人小鬼大,你叫他承元就好”

  到底是差了一个辈分,我笑着唤他侄儿。

  他却将头一扬,眼神炙热而执着。不愧是天家后代,与生俱来一种王者气质。

  “清儿姐姐。”

  太子眉头一皱:“承元,这是你清儿姑姑,以后就是你皇婶。不得无礼!”

  霍承元却坚定无比:“就是清儿姐姐,不是姑姑,不是皇婶!”

  那个时候我只当你年少无知爱逞强,便打着圆场:“霍暮,承元还是小孩子,你做什么这么计较?”

  霍暮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过于严厉,只好放松了口吻:“承元,等到日后许清过了门,当了你的皇婶,你可就不许再一口一个姐姐了,知道吗?”

  少年长身玉立,倔强着不肯答应。我和霍暮相视一笑,只当是小孩子年轻气盛。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所以日后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大意。居然无视了他那么灼热的眼光,居然没有意识到,他当我是女人,而并非长辈。

  承元走后,霍暮牵着我来到花园。我心里很是欢喜。他侧头看着我:“你还这样年轻,就叫我给囚禁在这个樊笼里,真是罪孽啊”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摆弄着花瓣继续说:“整个皇宫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也只有这里让我觉得在这个处处勾心斗角的污秽之地里,还有着一片宁静。”

  我侧过头看他,这话是最最说不得的,却也是最真实的话。从来,皇帝就不好当。

  外人只看得见皇族的无限荣耀,然而又有几个人真正的明白他们的无奈。在这个被权力与欲望堆砌的坚固城池里,能够守护的住自己最初的愿望,是多么的不易。

  这是霍暮第一次对我如此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是他作为统治者的后代最智慧的感悟。可是谁叫他站在那个位置上呢?高处不胜寒,天家后代注定在享受着无上荣光的同时也承受着权利对于他最严酷的腐蚀。

  上元灯会,历来是备受推崇的节日。那一天霍暮带着我乔装成普通百姓,在长安城里逛灯会。只是没想到滚滚人流居然把我们冲散,待到我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见了霍暮的踪影,我心里焦急,不知道这一切是刻意还是巧合。这次出宫我们没带随从,如果霍暮出了事,我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赎罪的。纵是我们许氏世代贵族,纵使我的父亲为当今圣上打下了这片江山,也抵不上这一个罪名。

  我站在大街上,忽然就觉得好笑。这就是天家,这就是我们许氏卖命守护的皇族。他们自私自利,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在我十九年的生命里,第一次对他们产生了质疑。

  只是没想到,太子平安无事,有事的却是我。

  一群脏野之人,喝了点酒。恣意妄为,居然当街调戏女子,我看不过去,上前制止。那人痞里痞气,滛笑着看我:“哎哟,我说这个妞倒是嫩的很啊!让爷放了她,可以啊,你来伺候我,要是爷舒坦了,自然就答应你的要求。”

  我哪里听过别人这么对我说话?一看几个混混都上来围住了我,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我气极的举起了手。

  “啪!”

  四周顿时变得安静,我惊慌的盯着自己的手看。明明不是我打的,为什么这声音却仿佛是那混蛋挨了一巴掌?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霍承元站在我的身后,脸上是盛怒之下的表情。他还带着一些随从,看起来精壮无比。

  他薄唇微启:“滚!”

  那几个人自知打不过他的随从,可是又觉得这样离开很丢脸,于是逞强的喊道:“你个小毛孩!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那些人会意的点头。然后他就牵起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里。我打趣的说道:“原来你这么有本事啊。”

  霍承元看过来,眼神中透着寒意:“许清,我不是你的晚辈。不准你把我当孩子看。”

  阴晴不定是天家的特产,我早已经习惯了。笑着拍了拍他的头:“等你啊,和你父亲一样上得朝野再来和我说这话也不迟!”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以后不准独自出宫,这里人杂,你一个女孩子,出了事怎么办!”

  我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心里对他的好脾气终于用尽:“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他一把把我推向身后的墙,我的后背重重的撞到墙上,疼得我闷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倔强的不肯讨饶。

  “许清!”

  “我是你姑姑!”

  他二话不说的吻住我的唇,眼里的炙热终于让我明白了什么。我的手被他高高的举过头顶,他用舌头细细的描绘着我的唇形。鬼使神差的,我居然没有拒绝。

  我只是觉得累,因为我姓许,所以就理所应当的服从命运?因为我姓许,所以就让他们心安理得的安排着我的命运?

  那时候真是年轻啊,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轮回常理,冥冥天道。哪是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挣得开的。只是那一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后的漫漫余生都要为我那一次的任性而付出代价。

  番外

  我的婚礼举行的很仓促,皇上年迈多病本就身体不好,加之染上了风寒。让这位戎马倥偬了一辈子的帝王过早的结束了生命。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要求举行封后大典,那几日我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要以未来皇后的身份主持后宫,一方面要负责婚礼的各项事宜。

  这是个特殊的时期,封后大典不可太过张扬,那是对先皇的不孝,但是该有的礼数又不可少,因为这代表着一个王朝的威严。

  大典那日,盛都阴雨连绵。让这场本就不怎么华丽的仪式更加的舍繁从简。霍暮一直牵着我的手,后来我们站在祭坛上,看着坛下数不清的臣子,因为距离遥远,他们的面容都甚至有些模糊。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都无比欣慰,因为这是一场期盼已久的婚礼,是对这个年轻皇帝政权的保障。

  一道目光自始自终都跟随着我,我知道是谁。无奈的看向霍承元,如今我已经是皇后了,他还想怎么样?

  他发觉我同样的回视着他,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我垂下眼帘不看他,尽量的掩饰自己的慌乱。

  太子,不,现在应该改口叫皇上了。皇上的日子也不比我好过,有的时候在我的寝宫里,我在灯下细细的核对着各宫报上来的具体安排,霍暮就在离我不远处的案台上默默的批复着各类数不清的奏折。如今战事还在持续。前方军饷吃紧。恰逢江南旱灾,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已经泛白的天际,无奈的说:“真快啊,又是一晚过去了。”

  霍暮抬起头看着我:“难为你了,我一时不察,居然忘记提醒你去歇息。”他伸了伸胳膊,活动筋骨。

  我走过去帮他捏捏肩膀:“治国齐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总是要慢慢来的。先挺过这次天灾,让百姓有个好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他打开一本奏折,看了一会儿,突然失笑出声,伸手递过那份奏折:“你看看,承元那小子多能添乱。”

  我打开转轴,少年的字迹映入眼帘,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啊,行书走字之间带着明显的狂傲不羁。但倒是颇有天家风范,大气十足。

  奏折先是引经据典,历数各代王朝皇室之骁勇善战,然后妙语连珠,字字珠玑。通篇看下来,就是想要请旨带兵去前线打仗。

  我放下奏折,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皇上也笑了:“难得这孩子有这份心思了。”

  什么心思?他那纯粹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前线战场如同人间地狱,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根本不了解那里有多可怕。敌人的铁蹄不会留情,更不会考虑你是皇子或是平民。在那里杀戮是主题,死亡反倒是家常便饭,谁也不知道那白骨皑皑中,哪一具是你的尸体。更没有人知道,你生前是多么的辉煌,只要你死在了战场,那么你就是输家。

  我们都道霍承元只是年轻人气盛,一时兴起。根本没有理会那奏折。

  谁知几日之后霍承元手持宝剑,跪于大殿之外。一跪就是三个时辰。

  霍暮笑吟吟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若是今日朕不应承你,你就一直这样跪着?”

  他抬起头来看着霍暮,眼神一片清明:“皇上明鉴!承元即是皇室子孙,享受着祖先基业荫庇的同时也有责任为天下保住这先人用白骨换来的江山。如今前线战事正紧,我自恃没有办法为国家拿出数万军饷,但是我可以用我的身躯挡住敌军挥舞南下的铁骑,我可以用手中的长剑,阻断敌人日渐强大的野心!”

  霍暮看看我:“清儿怎么看?”

  承元也看向我这边,眼神里包含着太多我一直以来竭力回避的感情。阳光下他挺直的背脊越发的耀眼,还有些稚气的脸庞已经逐渐雕刻出棱角。这样俊美的一个男人,真的适合战场吗?

  我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开口:“承元,你没见过什么叫战场。那里不仅仅是你有一腔热血就可以生存下来的。如今你选择为国捐躯,这是好事,皇室有你这样有雄心壮志的后代,是霍氏江山的福气,我总归是不反对的。但是你要知道,以你皇子的身份,若是到了前线打不了仗,那么你就会成为我父亲的蹩脚,成为数以万计的战士的累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看着我,长久的不说话。这样静谧的气氛实在诡异,霍暮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却仿佛洞悉了一切。

  “清儿姐姐,我可以。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这天下,这万里河山,这秀丽山川。我同样可以捧到你的眼前来。”

  霍暮负手而立,一双眼睛既不看我也不看霍承元,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承元,朕就依了你。朕只给你四个字,望你牢记于心。”

  “承元恳请皇上明示!”

  “天下苍生。”

  说完,霍暮头也不回的走了,明黄的衣角被风吹起,冷冽的带着一点点决绝的味道。

  霍承元的腿早就已经跪麻了,站起来之后连道都不会走。一瘸一拐的,我伸手去扶他,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放下了。

  到底是长辈,我嘱咐道:“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想皇上明天就能下旨。你府里的事宜也要打点清楚。”

  “许清,你信我会打胜仗吗?”

  我正色道:“天助我国国威,多难兴邦,我相信神灵一定会保佑我们。”

  他看向我,眼神居然炙热的让我无力承担:“不,许清,我就是我。你别和我说什么天下苍生。我只问你,你信不信,我承诺给你的胜利?”

  “我信,我也必须相信。希望你不要骗我!”

  他的眼睛看向远处,神色居然悲痛落寞:“许清,你没爱过一个人,等你以后爱上了谁,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你宁可死,也不会欺骗你爱的人。”

  他的侧脸像是用刀雕刻的一样俊美异常,这样看来居然有摄人心魄的美丽。以前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就说过,霍承元不知不觉间已经打动了许多少女的芳心,当时我只道他小,最多不过是模样生的俊俏。

  可是现在仔细看看,那是一个男人最朝气蓬勃的年纪,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使他不同于凡夫俗子。他的眼睛里隐藏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沉与老道。这使得他在众多王公贵族里脱颖而出,成为别人眼里最独特也是最诱人的男子。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就算是膝盖剧痛难忍,他也要挺直背脊,以一个皇子最妥当的姿态,离开这座皇宫。

  霍承元走的那天,很多人都来送行,皇上和我特地送他出城十里之外。霍承元的父亲,两鬓已经斑白,默默无语的看着自己最小最得意的儿子,踏上了那生死未卜的征途,他甚至没办法说一句挽留的话,因为为国捐躯,容不得你有半点私心。霍暮摆架回宫的时候拍了拍大哥岭王的肩膀:“朕相信承元,会带给我们期盼已久的胜利。”

  岭王点点头,却是红了眼圈,缓缓的同自己的弟弟道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