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洁道:“无论您怎么想怎么办,我都不会反对您要是先作画,我就是您要的画纸,您要是先来蛟龙入洞,那就入吧,洞内的温暖会让您的蛟龙舒服无比的。”范天策没再迟疑,脱光身子之后就与白玉洁搂抱在一起,白玉洁心道,您就是再有能耐,也是年过中年的男人,难道经过千锤百炼的白玉洁,还抵挡不住您的那一条骁勇的蚊龙么
因为天热也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白玉洁筋骨酥软地从地毯上坐起,双眼之中含着泪花,温情地用手抹着范无策额上的汗滴,呢哺着声调动情地说:“范秘书长,真的,您让我好兴奋好感动,看得出来,您是一个做任何事包括这件事,都会十分尽力尽心的人”
范天策仰躺在地毯上,闭着的眼并没睁开,原本十分急促的呼吸渐渐地归于平静。
白玉洁低下头,吻了吻范天策的唇道:“范秘书长,您说,拥有我一个月,您觉得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一个月后,我自费在这儿等您因为,这么些年来,您是我惟一真心应对过的男人不是因为您是县委秘书长,而是因为只有您的这条蛟龙最适合我的洞穴。”
范天策道:“白小姐,在世俗之人的眼里,咱们都属于男盗女娼之流凭心而论,从我身下滚过的女人,知名知姓的,少说有六七位,但没有谁能同你一样,让我不顾一切地冲锋陷阵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吧,是你的胭体独有的磁力与气味一个真正懂得女人的男人,一看一试就会知道,你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女人拥有了你的一切,对于女人,我恐怕再无所求。”
白玉洁道:“我既然这么好,那您敢娶我作老婆吗”
范无策没想到白玉洁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笑了笑道:“怎么,你想嫁给我”白玉洁道:“据我所知,您很快就会成为临江县的县长了,这辈子,我能做县长夫人,不也是一件很美的事吗”
范无策道:“白小姐,实话实说,我并不敢娶你。”
白玉洁道:“为什么”
范天策道:“我懂女人,研究女人研究了几十年的我,一看到你的胴体,就明白你是一个只当女人而无法当母亲的女人上帝让你降生坐,也主要是让你作女人而不是作母亲的”
白玉洁道:“此话怎讲”
范天策道:“你看看,你饱满光洁又弹性十足的荫户两边,一边一颗鲜红的痣就说明了一切相书上说,这叫双虎把门,明示你的不同凡响之时,也明示着娶你之夫的不幸。”
白玉洁道:“你能不能明白点说呢”
范天策道:“明白点说,你就是民间所说的白虎星,克夫的那种白小姐,你在这方面的欲望和能力,都是一般女人的数倍而且,你是不是长这么大,都一直没有过流红的日子”
白玉洁道:“这一点,还正是我自豪的地方,因为我每个月,没有其他女人那种必须要经历的麻烦。”
范天策道:“所以,我不敢娶你。”
白玉洁道:“这么说,这辈子,我只能如此地与男人上床吗”
范天策道:“相书上说,双虎把门的女人虽是女人之中的极品,但也是霉气最重杀气最重的女人,谁粘上了这样的女人,就会走霉运。”
白玉洁道:“范秘书长,既然知道有这么回事,那您为什么还愿意跟我上床呢”范天策一笑道:“我只相信相书上说的你是极品的女人,却不相信自此会走霉运,因为我相信自己是一个有能力摆脱和战胜霉气的男人好了,白小姐,咱们不要再谈这些无聊的话题了,给钱老板打个电话吧,请他过来,我想我该和他见见面了。”
白玉洁道:“钱老板说过,他的事,等我侍候您满一个月,再议不迟范秘书长,咱们是不是该去吃点什么呢”
范天策听到白玉洁的提议,才真的有点饿了。双双走进餐厅,范天策刚一坐下,就认出了不远处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餐的公安局长耿东生,刚要示意白玉洁离去,没想到耿东生已经看到了他,因此很热情地打了招呼,耿东生跑过来道:“范秘书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这位小姐真漂亮呀秘书长,不引见引见”
范天策道:“呵这位么是黄小姐,是市里一家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到临江来考察投资项目的黄小姐,这位就是临江公安局的耿局长。”握了握手,双方“久仰”一番,在耿东生离去的时候,范天策附在耿东生耳边道:“老耿,那一位,是司马奔的老婆吧,你们这是”
耿东生忙道:“我们在一起是商量他丈夫的事。”
范天策心道:“你耿东生关了人家的丈夫又想占人家的便宜,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白玉洁道:“范大秘书长,为何介绍我姓黄”
范天策道:“难道你不姓黄吗要知道,在公安局的眼里,你这种职业,就是姓黄的”
白玉洁笑道:“这么一说,倒也正确。”
范天策道:“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白小姐,你的名气太大,我只要介绍你姓自,就等于跟他说了我和你刚刚从床上下来他们这些人的联想,在这方面是丰富无比的”
白玉洁心道:世人都说女人个个都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看,男人是既想搞女人又想充君子
那一日,唐滔一走进办公室,就吩咐王新琪给建筑公司老板何力培打电话,让他到县委办公楼来一趟。
王新琪打了电话,给唐滔沏好茶,正欲到外间自己的办公台,唐滔满脸带笑地道:“小王,你看我今天的精神怎么样”
王新琪道:“很棒”
唐滔道:“这就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王新琪道:“唐副县长,有什么喜事,说说听好不好”
唐滔道:“你不妨猜猜”
王新琪道:“是县长的任命书下来了”
唐滔道:“不是。”
王新琪道:“要不,是牛嫂给您生了个胖儿子”
唐滔又一笑道:“你呀,就是猜一年也猜不出来”
王新琪道:“不一定吧”
滔道:“没嫁人的姑娘家,永远也猜不出我的快乐之事,小王,去工作吧”
王新琪的双腮有些微红地走出唐滔的办公室,牛冲高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说道:“唐副县长,我有点事找您说。”
唐滔道:“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
牛冲高道:“这是公事,最好还是在办公室说吧”
接着又说:“我的一个同学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的事,想请您批示一下。”唐滔道:“这样的事,是要经过教育局党委讨论研究的,我批示什么”牛冲高道:您是一县之长,有了批示,问题不就解决了么“唐滔道:”牛冲高,你怎么如此糊涂人人都找我这么批示批示,教育局的工作还怎么做“
牛冲高道:“我都收了人家5000块钱的好处费了姐夫,你就作个批示吧”唐滔的脸色气得铁青,想一想,自己和南妮的事儿牛冲高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不给牛冲高这个面子,真惹恼了这个蛮横的小舅子,怕他什么事都敢作从牛冲高的手里将表格扯过来,飞快地签了字,递给牛冲高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牛冲高一笑道:“姐夫放心,就此一回。”
望着牛冲高离去的背影,唐滔摇了摇头,他想自己就怎么摊上这样一个愣头青般的小舅子呢
走进来的何力培见唐滔在沉思,一时也没出言打扰,还是端着茶水随后而进的王新棋道:“副县长,何老板到了”
唐滔这才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转过身,喜道:“何老板,你来得好哇小王,带上门,两个小时内,我不再见任何人”
王新琪道:“明白”
等王新琪带上门离去后,唐滔喜形于色地说道:“力培,花光真是女人中的尤物啊这一星期,我的魂都快留在她身上了”
何力培道:“副县长,怎么个好法呢”
唐滔道:“哎呀那个水灵那个水嫩那个吸力那个弹力,真叫人消魂何老板,你说,你是怎么找到如此的一位佳人,你说”
何力培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今日叫我过来,就是说这个”
唐滔道:“我让你来,是想让你亲自送花光回玉笛镇上班,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嘛”
何力培道:“你看,她是你喜欢的女人,我怎么好”
唐滔拍拍何力培的肩膀道:“咱们两人之间,还存在什么你的我的既然能穿一条裤子同一条船,就能同一个女人。”
何力培道:“我这就去送她”
唐滔道:“今天能办成就行这是我给玉笛镇党委书记方全准写的信,由你交给他,并转告他,安排花光在镇委办公室作秘书,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思,县委会也将会讨论通过的。”
何力培道:“唐副县长,自金县长把担子卸给你后,现在在临江,你的话不就等于是圣旨”
唐滔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工作上的事,还是要讲究原则的嘛”何力培一笑,又用手指指自己的手包道:“唐副县长,万事不能拖呀,不是有夜长梦多这句话么我说呀,在这要升未升的关键时刻,你也要该出手就出手的出手的东西十万现金,我出都在这里,我先走了”
唐滔想说什么,见何力培摇摇手,也就只有点点头来表示感谢。从唐滔那儿出来,这一路,何力培把车开得飞快,途中,助手花闪打过他的手机,问他在这一天有没有空见见白玉洁,何力培说他抽不出时间就挂了,一门心思直奔别墅。
在别墅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肉欲横流地生活了近一个星期的花光,终于懂得了拥有美貌和金钱的乐趣花光明白,一县之尊的唐滔对自己宠爱有加,除了自己年轻饶艳的肉体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本钱了。
想想何力培,想想唐滔,这两位,如果要从三陪小姐的工作角度上讲,虽说都可算是花光所陪过的嫖客,但有一点花光觉得不同的是,这两个男人,是可以改变她的生活可以决定她将来如何生活和工作的男人。
大学毕业去当一段时间的三陪小姐,花光的初衷只不过是挣点钱好在跑工作的时候派上用场,当然,潜意识里也不是没有傍上大款的想法她想,凭自己的气质凭自己完美无缺的青春胭体,只要有机会亮在男人面前,只要男人真的有钱,就不会可惜自己的钱往她花光的兜里进。
也许是天随人愿吧,花光认定,自己碰上何力培老板,又被何力培老板引荐到副县长唐滔的身边,花光觉得自己是交上了好运女人的身子,迟早总是要让男人碰的,先让能给自己钱花能给自己带来光明前途的男人碰碰,花光觉得很值知道何老板很快就会来别墅,花光就开始准备着自己肉体的姿色。花光想,尽管何老板是利用自己去讨好巴结唐滔,也毕竟为自己的未来尽了心力也就是说,花光在心里早已不把何力培看成是一个商人一个嫖客,而多多少少存进了一丝丝知遇之恩的感激
除了脸蛋的妆扮之外,花光还将身体之上其他的性感部位也都进行了化妆花光懂得,不穿衣服之后,女人最耐看的地方并不在脸上。所以,花光在自己胴体之上那些凸凸凹凹的地方所下的工夫,差不多是在脸蛋上所下工夫的三倍。
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准确点说是听到了何老板在喊自己之后,花光心念电转地只披了一条透明的白纱,胡乱地缠裹在胸前以及下体的羞处,应了一声,打开卧室的门,娇着声音地道:“人家正在房间里想想事呢”看到比往日更加迷人的花光,何力培伸手就将她揽进怀里道:“小冤家,这一个星期,熬苦我了”
花光道:“姐姐花闪不比我强”
何力培道:“花闪是花闪,你是你,这是不可比的”
花光嗔道:“有了我,你可不许欺负我姐姐i”
何力培道:巴“怎么会呢再说,你花光今后主要的男人是唐酒又不是我,我只不过是门前补补漏罢了。”
花光道:“真难听,什么叫门前补漏嘛,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何力培道:“门前补漏是一足球术语。意思是说,今后,唐滔才是与你来往的男人,我呢,只有在唐滔顾不过来的时候,才可能找你因为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同唐滔争女人。”
花光道:“凭你这种义气,唐滔将来也会让你当上副县长。”何力培道:“花光,唐滔是一个能办实事的人,你的事,不是已经有眉目了”花光一笑道:“何老板,多亏了您真的,所以,您瞧,我今天要百分之百地慰劳您呢”
花光说这番话的时候,将那一条裹缠着的白纱巾飘落,裸出她妆办过后更显娆妖的胭体。何力培见状,直觉得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神经末梢上击过,张臂抱住了花光后狂热的吻烧红的烙铁般在花光的裸体之上发出哧哧的音响
去当面见了李枫,本以为一找事情就可以解决的牛茹萍,其实什么也没有办成,就不软不硬不痛不痒地让李枫支到范天策那。见了范天策,提到日后用车的事,范天策说县委车队正在精减和调整的阶段,具体怎么定,还要等县委办公会讨论之后才能决定。无疑,在范天策那儿,牛茹萍同样没有得到一回心情舒展。从县委大院出来,牛茹萍越想越气,心道:要是金县长级住院要是老唐还在,有你范天策说话的份吗
或许是要找人诉诉心中的委屈,也可以说是想找个地方告告状,牛茹萍决定去医院见见金县长她想,自己的丈夫唐滔是金县长一手栽培提拔上来的,对她这个亡人的妻子,总会心存几分怜悯之心,要是金县长能帮自己在新书记李枫面前说说话,唐滔被追认成烈士的事,也许就会好办不少。
到了医院,远远地就见金娟娟扶着父亲金县长在休息园中慢步,牛茹萍张开嘴就想开喊,嘴张开后一想这是在医院里,于是又将呼出一半的气吸回,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近前说道:“金县长,您的气色,似乎好多了”
金县长道:“是茹萍呀,谢谢你的关心娟子,给你茹萍阿姨沏杯茶吧”金娟娟道:“爸,这儿哪有沏茶的设施呢”
金县长道:“瞧我,还以为在自己的家里呢怎么,茹萍,你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嘛”
牛茹萍道:“金县长,唐滔他去了”
言罢,便呜呜地哭了起来。金县长一听,问娟子道:“娟子,这是真的”金娟娟点点头道:“爸,我们没让您知道,是怕对您的病情恢复不利呀”金县长道:“这是李枫的意思”
金娟娟点点头。金县长的双腿在颤,娟娟和流着泪的牛茹萍急忙扶他到就近的长椅上坐下。牛茹萍流着泪道:“金县长,都是我不好,让您伤心了唐滔他已经走了九天了,您也别太过伤心”
金县长道:“唐滔是怎么去了”
金娟娟道:“车祸。”
金县长道:“谁开的车,得好好地收拾这个司机”
金娟娟道:“爸,是张天宝。用不着收拾了,张天宝现在仍在市里的医院里昏迷不醒,说不定哪天也就去追唐滔和南妮了。”
金县长道:“哪个南妮”
牛茹萍抹了抹泪道:“范秘书长的妻子南妮。”
金县长道:“南妮怎么了,也去了”
金娟娟道:“是同唐叔叔一起出的车祸。”
金县长叹道:“车祸猛如虎呀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范天策的影子,原来他在承受着丧妻之痛啊茹萍,唐滔的后事办好了吗”
牛茹萍的泪一下子又流出来,哭道:“金县长,真是人一死就凉呀唐滔死了这么多天,没人问没人管刚才我去问李枫书记唐滔的追悼会什么时候开,李枫说还需要等一段时间金县长,我这心里的苦,没地方倒呀”
牛茹萍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便嚎陶大哭起来。金县长道:“人死了,不管是死在办公室里医院里还是车里,都是为共产党工作多年的领导干部嘛就是普通的一名共产党员,去逝了,开个追悼会,都是应该的看来,这个李枫,在这方面的工作没有做好哇”
金娟娟道:“爸,您都两个多月没工作了,不了解情况,不能随意提意见哩”金县长道:“人都死了九天,追悼会还没开,这能说是工作做好了吗娟子,给李枫打个电话,我要跟他讲话”
金娟娟一摸衣袋,道:“手机放在病床上的,没带。”
牛茹萍道:“金县长,我有我带着的,用我的”
金县长的手指有些抖,按不准键,生气地将电话递给娟娟道:“替爸爸接通”金娟娟无奈地拨了号,接通后,迅速地递给了金县长,金县长道:“是李书记吗我是老金李书记呀,我听说唐副县长去逝九天了,追悼会怎么还没开呢唐滔为临江人民工作了快二十年,功劳是有的嘛人死了,开个追悼会,盖棺定论给说法,公理型嘛什么什么以后再说李枫,这只能是你个人的意见目前,我还是县常委的一分子,我不同意你的这个主张”
生气地挂了电话,金县长的额上有汗流出来,气冲冲地站起来吼道:“扶我回病房”
金娟娟道:“爸爸,您是不能生气的,绝对不能生气不然,这些日子的治疗,又白费了”
金县长吁了口气道:“爸爸不气茹萍,县官不如县管,这话一点不假呀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还会找江枫谈的”
牛茹萍点点头道:“金县长,我一个妇道之家,全凭您做主了您好好养病,有空,我会常来看您的”
金娟娟道:“茹萍阿姨,再见”
扶爸爸回到病房,等爸爸躺好,金娟娟用温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水,道:“爸爸,住院后,您答应过女儿的,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激动都不发火,今天,却是没做到呢”
金县长道:“不是爸爸没做到,是江枫不让爸爸做到。”
金娟娟道:“爸,您也不想想,人家李书记,与唐叔叔无冤无仇唐叔叔死了,他身为书记,拿着共产党的钱做顺水人情个人落好的事,为何不做呢因为这里边有问题。”
金县长道:“什么问题”
金娟娟道:“爸,唐滔叔叔和南妮阿姨出事时,两个人的下半身都是光着的据公安局的法医现场取样,证明他俩人死前,在张天宝的车上,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金县长道:“这么说,李枫的做法”
金娟娟道:“爸,我知道您很赏识唐滔,可是,在您住院的两个多月中,唐滔有了变化您知道吗听说,他不仅生活作风败坏,还接受巨额贿赂,并且,我还听说,他让他的一个相好当了某镇的镇长呢”
金县长摆摆手,示意娟娟不要再说下去了。金娟娟喂了金县长一片苹果,又遭:“爸,古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市里让您安心病休,您安心养病就是了,别再掺和县委工作上的事,不然,会出力不讨好”
金县长一听,心道:唐滔的变化真大,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哇
第六章
自唐滔副县长归西后,在车队里,牛冲高从前的冲气牛气一扫而光,每天上班,规规矩矩地呆在车队里,随时听候着调令。
这一日,早晨一上班,牛冲高就提着水桶,打了半桶水,将一直派给他开的那辆帕萨特擦得一尘不染。这辆帕萨特,自那辆宝马翻车损坏之后,成了县委车队最好的一辆卧车了。
杨柳鸣的那辆旧吉普,旧得虽然有点丑陋,但杨柳鸣却不嫌弃,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洗车杨柳鸣说,这车,累了一天一夜,早晨上班不给它冲冲澡,身上的“汗”也馊。其实,是因为他这辆吉普总是拉些蔬菜,不冲涤干净,还真的会散发出异味。
见牛冲高也在擦车,杨柳鸣道:“牛冲高,帮我一个朋友办点事,怎么样”牛冲高道:“什么事”
杨柳鸣道:“民办教师转公办教师的事。”
牛冲高道:“这事我办不了。”
杨柳鸣道:“牛冲高,几十天前,你不是替人办了一回再说,也不白让你帮,人家出三仟”
牛冲高道:“就是出5000,我也办不了”
杨柳鸣道:“那你以前为什么能办”
牛冲高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不是经常帮我洗车擦车吗现在,为何不帮”
杨柳鸣道:“牛冲高,你是不是因为姐夫唐滔副县长升天了,你曾经的牛气也泄了”
牛冲高道:“杨柳鸣,你神气什么再神气,也只配开这辆老掉牙的吉普”两人正说着,车队长领着范无策走了过来,一见牛冲高和杨柳鸣,车队长道:“牛冲高杨柳鸣,过来交车钥匙”
两人纷纷来到车队长面前,问道:“为什么呀”
车队长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给我”
车队长伸出了手,牛冲高道:“这车是唐副县长生前交给我开的,你凭什么要我交车钥匙”
车队长道:“经县委会同意,车队的人员与车要作全面调整,所有的司机都得交车钥匙,又不是针对你一人”
杨柳鸣很痛快地把车钥匙交给了车队长道:“给,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想继续侍候这早就该报废的老爷车呢”
牛冲高见范秘书长在一旁荫沉着脸,极不情愿地将钥匙放到车队长的手心上道:“怎么调整,也得由我来开这辆帕萨特”
范天策一笑道:“牛冲高,说说理由”
牛冲高道:“范秘书长,您知道的,四五十天前,建筑公司老板何力培,是冲着我姐夫唐副县长的人情,才赠给县委机关这辆车的。”
范天策道:“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呢现在我代表县委宣布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杨柳鸣同志负责驾驶这辆帕萨特,主要保障县委江书记用车车队长,把车钥匙发给杨柳鸣”
杨柳鸣真是喜出望外,双手有些发抖地接过钥匙,说道:“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保证尽心尽力,完成对各位领导的用车保障任务”
牛冲高见状,气得七窍冒烟,但当着范天策的面,又不敢发作,只是一味地抬头向天,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在心里,牛冲高早已骂了范天策几声娘。本来,唐滔早已答应过他。说等他当上了县长之后,就给他牛冲高谋个一官半职。这个愿望,是牛冲高主动提出来的。那天,牛冲高到信琴娱乐城去泡妞,听到有人说姐夫唐滔让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当上了某镇的秘书后,就开始动了心思。于是,就跑到姐姐家,当着唐滔和姐姐的面,说他牛冲高还是有一定的能力和水平的,当个科长镇长副局长什么的,绝对没问题当时,唐滔就答应他,等他唐滔当上县长之后,一定给他牛冲高谋个副局长的官职干干。
这一下可好,姐夫一死,当官的梦破灭了,就连开一辆车帕萨特的待遇,今日也被“剥夺”了,心里的那股火那股怨,要多冲有多冲车队里,哥们都在为杨柳鸣开上了帕萨特而叫好,却无一人来安慰他牛高高心情上的失落。牛冲高知道,这全是因为自己平日里总是把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仗着自己是唐滔的妻弟,动不动就对别人吹胡子瞪眼的结果。
牛冲高平日里虽说爱仗势牛气,这一刻,他却十分明白,自己交车只不过是第一步,第二步,县委车队一裁人,从眼下的情况看,他牛冲高肯定是第一位想到了这一层,牛冲高真的有点欲哭无泪。
神情沮丧地走进姐姐家,一见姐姐,牛冲高就忍不住流下泪地说道:“姐,我的命苦哇”
牛茹萍这两天,其实心情也不太好,见弟弟伤心地落泪,搂住了弟弟的头道:“怎么了冲高出什么事了冲高”
牛冲高道:“我不能再开那辆帕萨特了”
牛茹萍道:“不开好车,还落个清闲,这是好事呀”
牛冲高道:“姐,只怕清闲一阵,车队一缩编一精减,我就得减出来的”牛茹萍道:“就算减出来,也没啥,咱姐弟俩自己开个公司。”牛冲高道:“姐,开公司,那得有钱”
牛茹萍道:“冲高,自你姐夫走后,我就一直在想,谁我们都不靠,也靠不住,得靠我们自己开一个公司,挣好多好多的钱,我要让他们瞧瞧,咱们是有本事的人”
牛冲高道:“姐,话好说,事难做,就说开公司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我们都没法筹集呀”
牛茹萍道:“资金的事我有这几年,特别是近几个月,自你姐夫主持县委工作之后,我替你姐夫收下了一些钱,加起来,有60多万哩”牛冲高道:“姐呀,这些钱千万露不得,依我说,姐,你得赶快转移姐,你存银行了吗”
牛茹萍道:“那么多钱,不存进银行,还能放家里”
牛冲高道:“姐,你真糊涂,现在存钱,都是实名制,你写的是谁的名字”牛茹萍道:“我的呀”
牛冲高道:“姐,明天,你就把钱取出来,转移到乡下去”牛茹萍道:“为什么要这么作”
牛冲高道:“姐,你也不想想,你不上班,就姐夫那点工资,攒多少年才能够六十多万眼下,姐夫的追悼会一直被拖着不开,就是因为县委们大都认为姐夫有问题没搞清楚人家要是跑到银行一查,姐夫收受贿赂的事,不就露了到那时,钱都充公不说,还落个臭名远扬”
牛茹萍道:“这么说冲高,明天陪姐一块去取钱”
牛冲高点点头道:“没问题不过,姐,咱们就是把钱取出来,有人一查,还是知道你存过那么多钱的,到时候,也得勒令你上交”
牛茹萍道:“总不会到那一步吧”
牛冲高道:“姐,墙倒众人推再说,人家是依法办事,有理有据,咱想不交,也不成”
牛如萍道:“如此说来,这钱,咱们落不着”
牛冲高道:“姐,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吧,明天,咱们先把钱取出来再说。”其实,牛冲高的心里,早已盘定了一条计谋,只不过没有告诉姐姐罢了。高吟回到家里,妻子杨梅正在和面,两只手粘满了面,而脸上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水。见高吟回来,叫道:“高吟,你过来一下”
高吟正在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应道:“有什么事吗”
杨梅道:“有不有事,你过来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吟来到杨梅面前,问道:“什么事嘛,一本正经的”
杨梅仰起脸,道:“把我脸上的汗抹抹”
高吟道:“我去取毛巾。”
杨梅道:“对于我来说,你的手比毛巾好用”
高吟一笑道:“呵老了老了,越老越懂调情嘛”
杨梅一笑道:“去你的,什么调情这叫柔情一一懂吗”
高吟伸手抹了抹杨梅额前和脸上的汗,说道:“杨梅,咱临江的女人,还真有觉悟高,党性强的呢”
杨梅把揉成一团的面带响地放到面板上道:“有什么新闻么”高吟拿起一把扇子,边为杨梅扇风边道:“宋丹阳今天把丈夫告了”杨梅道:“宋丹阳告丈夫”
高吟道:“今天下午,我刚到办公室,宋丹阳就找来了,说是要反映他丈夫司马奔贪污国家资产的情况。”
杨梅道:“没下文了”
高吟道:“工作原则,我只能说这么多喂,你歇歇,我来擀吧”杨梅道:“你擀的面,没人爱吃”
的的确确,在这个下午,宋丹阳看上去很美也很大方很正气地走进了高吟的办公室。当时,高吟还差点没认出她就是宋丹阳。
让了座沏了茶之后,高吟问道:“丹阳,找我有什么事吗”宋丹阳道:“高书记,我是来向你反映情况的。”
高吟道:有什么事,你就照直讲吧“
宋丹阳道:“这事关我的丈夫司马奔,我很矛盾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一我才决定说出来司马奔他曾利用手中的职权,为他的老家铜锣村通电,从电力局拉回去了三卡车物资,总价值达一百多万元而且,他还贪污公款数万元,收受贿赂几十万元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过我的昨天,我在家里搞卫生,发现了一只鞋盒,鞋盒里藏着五万元现金你看,我给你带来了”
高吟接过钱,连忙喊来财务核定登记,走过来,坐到了宋丹阳的对面沙发上,赞道:“宋丹阳,我真为你有如此高的觉悟而高兴真的,你能这么作,令我这个纪检书记很感动呀丹阳,你这种精神,在临江县,是很缺少的,我一定会向县委李书记报告”
宋丹阳道:“高书记,瞧你说的,我好歹受党的教育多年,党的原则性,我还是有的。”宋丹阳一走,高吟立刻赶到了李枫的办公室,向李枫作了汇报。李枫一听,觉得这件事似乎有点违背人之常情。
的确,作为一个妻子,在自己的丈夫关进看守所之后,首先想的和首先作的,应该是让丈夫早一天出来,而不是让丈夫加长关着的时间。想了想,李枫道:“高吟,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高吟道:“除了说明宋丹阳觉悟高党性强之外,我实在得不出其他的结论”李枫道:“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啊不过,临江县局级干部队伍中,贪污受贿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宋丹阳的行动,给咱们提了个醒,高吟,你火速通知临江的各个银行储蓄所,让他们查查,临江县局级以上的干部,包括家属子女,凡拥有的存款与其收人不相符的,一律暂时封冻”
高吟道:“应该有一个具体的杠杠吧”
李枫道:“按工龄算人一年的存款超过一万和平均超过一万的,就封冻起来”高吟道:“我这就去办”
李枫道:“先口头通知,随后以县委纪检办的名义,下发一个书面性的文件通知”
高吟说没问题,心里却是十分地佩服道:李书记的这一手,不知要查出多少贪官污吏啊
煮好了面条的杨梅见丈夫高吟在院子里的凉椅上躺得出神,叫一声道:“高吟,想什么想得这么投入”
高吟一笑道:“想媳妇呗”
杨梅道:“穷贫吧你说,是在屋里吃,还是我给你端到院子里来”高吟道:“回屋里吧,我想喝上一杯。”
杨梅道:“医生嘱咐过,在这非常时期,你最好是不要沾烟洒,勉得将来小宝宝一出生,身上都是酒味”
高吟一拍脑壳道:“哎哟差点忘了,不喝”
杨梅道:“这还差不多,我去给你端出来吧,院子里凉快”
突然有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在院子外响起来,而且又接着不断声地响。把一碗面条递给高吟后,杨梅打开院门一看,见一辆放着光泽的帕萨特停在一边,杨柳鸣正依在车边笑呢杨梅一笑,喜道:“小鸡,来了,快进屋吧”杨柳鸣道:“姐,你瞧,我开新车了,而且,主要是保证李书记用车”杨梅道:“进屋呀,快进”
杨柳呜进了院,喊声姐夫,就坐在了高吟的对面。高吟道:“知道是保证李书记用车,还私自开车出来”
杨柳鸣道:“是李书记让我把车开到这儿来等他的。”
杨梅道:“这么说,李书记一会儿要来我们家”
杨柳鸣道:“应该是吧。”
高吟一时愣怔住了,他在想,要不要等李枫来一起吃碗面条。在公安局,干警铁锤虽说无职无衔,却是局长耿东生的心腹,不因别的,只因铁锤惟一的亲小姑是耿东生的老婆,也就是说,从亲戚辈份上讲,耿东生是铁锤的亲姑父。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在临江饭店与宋丹阳热火朝天大干快上了好几个回合,使得这一刻走进办公室的耿东生看上去憔悴而疲乏,走路时双脚的轻浮也正明显地昭示着他的筋疲力尽。耿东生觉得,宋丹阳这个女人真够厉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要是由着宋丹阳的胃口再来两个回合,耿东生想,自己八成是要躺倒在临江饭店了。无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虽说精神不足,但耿东生在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的耿东生认为,自己能搞定像宋丹阳这样在临江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是他的造化也是他的福气而且,与宋丹阳商定,宋丹阳又愿意拿着自己送她的五万元现金去告丈夫司马奔,就更令耿东生心花怒放。有了这一告,耿东生知道,自己与宋丹阳这种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勾当,就有可能保持个十年八年,至少也能保证三年五载了。沏了杯浓茶,品着浓茶的时间,耿东生清楚地想到,这一期间的临江,差不多正是一盘散沙的状态,金县长病离,唐副县长死去,范秘书长丧妻之中又全力瞄准县长之位,李枫新来不熟悉情况。抓住这么一个空档,耿东生想,自己瞅准机会搞搞女人捞点钱财,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耿东生在心里,也不是没有盘算过将官升高做大,盘算的结果,耿东生还是觉得,当这个公安局长不错在这临江,当个公安局长,真的同活阎王没什么差别。想到这个绰号时,耿东生并不生气,且常常还会生出一些自豪的感觉。办公室的门有人敲响,耿东生睁开双眼,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叫道:“请进”进来的干警不是别人,是挂着一脸笑的铁锤。铁锤走近耿东生,细着声音道:
“局长,有人想捞人。”
接着又道:“捞三个月前进看守所的兰花拐”
耿东生又问道:“出什么价”
铁锤道:“一只手耿东生道:”三年的刑,一只手,不行去回了“铁锤道:”价钱的事,或许还可商量要不,我去把人叫来跟您面谈“耿东生道:”告诉捞人的人,若再出一只手,我就给兰花拐弄个保外就医,若只出一只手的话,我只能让他有机会逃出看守所,至于逃出后是否被干警重新抓回,那就难说。“
铁锤道:“我这就去传话。”
耿东生问道:“人在哪里”
铁锤道:“就在局大门对面的小饭馆里。”
耿东生眨了眨眼,似是想起什么,又道:“铁锤,跟捞人的人这么说,就说兰花拐又交待了几起拐卖儿童妇女的案件,要不了多久,就会往市里移交的。”铁锤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真是”
一个小时后,铁锤将一只鼓鼓的纸袋推到了耿东生面前,道:“局长,十万,一分不少”
耿东生道:“怎么答应的”
铁锤道:“我向他保证,三天后兰花拐就能保外就医,可以自由了”
耿东生道:“嗯不过,兰花拐在临江臭名昭彰恶贯满盈,受其害的人不少刚被判刑人心大快,又见她无事出来,定有人反映举报此事所以,铁锤,你得提醒兰花拐,出去后,尽量少碰见熟人,更不要让曾受她所害的人遇见她。”铁锤道:“还是局长看得远想得细姑父,这两天,我嗯我又输了好几仟”
耿东生抽出一把百元大钞,递给铁锤道:“什么也别说,拿着,够你小子几个月玩的”
铁锤见姑父递给自己一万,喜得双手有些发抖地道:“谢谢局长谢谢姑父”耿东生道:“记住,凡是我俩之间的任何事,都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你姑姑”
铁锤道:“我明白,明白”
耿东生道:“明白就好回头,我给看守所所长打个电话,具体的事,就由你去办”
铁锤一走,耿东生将那玖万块,拿出三万块放进自己的皮包里,剩余的,锁进了办公桌边的保险柜。
做完这些,耿东生的精气神似乎恢复了一些,喝了两口茶水,摇头晃脑地哼起了京戏智取威虎山的选段。
正在他哼到兴头上的时间,办公桌上的那部外线电话响了起来。耿东生停了哼唱,拿起话筒:“喂,我是红泪,有话好好说嘛别哭好好,我这就回家好”
妻子铁红泪来电话说头痛得厉害,还说都快十天了没见他耿东生的人影,一急,头疼的老病就犯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看表,离中午下班的时间不早,耿东生想想,还是没同别人打招呼,带上办公室的门,叫上司机,就往家里赶。
听到丈夫连着声地说回家,铁红泪的头疼便好了一半,心中的那一气恼,也消了不少。将屋子收拾利落,也把自己看上去虽不俏丽却也算丰满的容貌收拾利落,就来到厨房,她打算为丈夫耿东生炒两个他最喜欢吃的菜。
刚把菜炒好端到桌子上把酒斟进杯里,耿东生就走进了屋,一见妻子铁红泪满脸的光艳,问道:“头不疼了”
铁红泪一笑道:“我不说头疼,你能回家吃这顿午饭么”
耿东生道:“红泪,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啊,新书记一天两个会,忙得我无法回家呀”
铁红泪道:“再忙,这不也回家了瞧,我还炒了两样你最爱吃的菜呢”坐下来,递给耿东生筷子又递给耿东生酒,铁红泪说道:“喝一杯吧,我陪你”耿东生道:“不能喝,下午还要开会的。”
铁红泪亲呢地推了推耿东生的肩道:“不嘛,我想让你喝一杯”
看到妻子如此地柔情蜜意,耿东生便明白,在饭后,妻子八九成要想一回夫妻间的那个事了。也是,近十天没着家,红泪按捺不住属于30出头女人的那种躁动,也是合乎情理的耿东生在心里这么想。
果然,吃罢午饭,铁红泪收拾好饭桌厨房,就到卫生间冲了凉,身上滴着水珠子地就来到客厅,对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耿东生道:“不去冲个凉,睡个午觉”耿东生说好罢,摁灭烟头,关了电视,去了卫生间。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子,将房间空调的温度调到摄氏21度,散了浴巾,就赤裸着全身面朝里地躺下。铁红泪懂得,自己只要这么光着身子等男人上床,事实上就是一种无言的形体告白。
耿东生进了房,一见妻子铁红泪的睡相,心里暗暗一笑,一屁股坐到床边上,顿了顿,躺在床的外边便一动不动。
铁红泪见丈夫没有搂抱自己的举动,转过身来,右手搭在了“耿东生的胸前道:”东生,都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想我,是不是在外头有相好的女人了“耿东生道:”都胡说什么呀真是“
铁红泪撒娇地道:“那人家都表示想了的,你为何不碰我”耿东生道:“近来工作比较忙,我的心里也有些烦,再加之天热,也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了。”
铁红泪一听,泪就流出来道:“难道你想让我守活寡吗”
耿东生见妻子伤了心,侧过身,将妻子搂住,道:“红泪,瞧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说掉泪就掉泪想了,咱们就来”
耿东生嘴上这么说,只不过是让铁红泪听了高兴。事实上,当铁红泪听到耿东生如此说的时候,心里也的确一喜然而,当铁红泪花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也没能令耿东生的那个玩意精神亢昂起来后,铁红泪热火了的感觉,就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恼得她一巴掌拍到耿东生的小腹上,活生生留下四条红色的指印
自知道姐姐有60余万的存款之后,牛冲高的心里就一阵阵地激动,而且,这种激动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兴奋在牛冲高看来,死了丈夫的姐姐所拥有的这60余万,差不多等于就是他牛冲高的拥有父母远在乡下,相依为命多年的姐弟俩,在唐滔去后,更加地相依为命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站在一家银行的大门外,提着一只保险箱且戴着一幅宽边墨镜的牛冲高,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在等姐姐的到来。牛冲高想,等钱一从银行取出,他就有足够的能力支配这笔资金了。
自与姐姐牛茹萍商定在今日上午要将60余万存款取出后,牛冲高的心里就一直在想,纪检部门迟早会查出姐夫唐滔所贪污受贿的这笔巨款的只要一查出来,这笔钱还得乖乖地交出充公。于是,牛冲高想出了一条计谋,那便是请了自己最铁的两个哥们帮他在取出钱后,将这笔巨款抢走。
这一计策,牛冲高当时在姐姐牛茹萍的家里都已想妥,但他并没有对姐姐说牛冲高认为,这么重要的计划,姐姐一个女流之辈,最好还是蒙在鼓里为好,只要自己让姐姐的下半辈子过得舒舒服服就成。
不告诉姐姐这一计划,牛冲高关键的一点就是怕日后事发后姐姐露馅所以,牛冲高决定,先和姐姐把钱取出再串通铁杆哥们抢走,剩下的事,再说。如此的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有人查出了唐滔贪污受贿了这六十多万,也没法将这笔款充公,因为在提款的时候被人抢了从这一计的构想和设定上看,应该说牛冲高并不是一个弱智的男人。然而,世上许许多多的事,有时总会是人算不如天算的。银行的门早已打开,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牛冲高见姐姐有些慌张地走来,叫了一声,牛茹萍才认出戴了宽边墨镜的弟弟,脸上的紧张表情才算淡化一些。
“姐,你别紧张,放松些”
牛茹萍道:“我身上揣着那么多存折,能不紧张吗”
牛冲高拍拍姐姐的后背,等姐姐喘匀了气,望望前后左右,便同牛茹萍一起走进了开门很久的银行。
营业大厅里的人流较少,找了一个无人的窗口,牛茹萍将一厚摞存折递进了窗口道:“小姐,我取钱”
营业员道:“取多少”
牛茹萍道:“取款单上不是填好了吗”
营业员一看取款单,惊道:“陆拾三万这是巨额取款,预约过吗”牛茹萍道:“我取自己的钱,还要跟谁预约”
这时,值班行长走了过来,问道:“你的这些存折,都是个人的名义存的,根据县纪委的通知,抱歉,你的这些存款,暂时不能提取”
牛茹萍问道:“为什么”
值班行长道:“我们只是按县纪委的通知办,要问为什么,可以回答你的地方是县纪委。”
接过营业员递出的一摞存折,牛冲高对姐姐说道:“咱们走”
牛冲高和牛茹萍刚出银行还没走出50米远,就有两个戴着头盔的小伙子各拿一块砖头,迎上来就朝牛冲高和牛茹萍的头上拍下,牛冲高本想开口解释什么,却来不及只焾一拍,牛茹萍午冲高的头部就嗡地一响,两个小伙子乘他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将牛冲高手中的手提箱抢过去,然后骑上一辆摩托托,逃之夭夭。牛茹萍的伤势不重,牛冲高的头上却在渗血牛冲高摸了一下头,见手上沾满了血,骂道:“真他妈的活见鬼”
牛茹萍一见弟弟的头被砖头拍破,回过神的她扶住弟弟道:“冲高,快随姐姐去医院包扎一下,止止血”
拦了辆车,牛冲高与姐姐直奔医院去了。
范天策能从一校之长升到县委秘书长的宝座,除了才能之外,与他善于察言观色善解上司的心意是分不开的。比方说,新书记李枫的到任,首先就让秘书办的王新琪陪着去看金县长,范天策就猜得,王新琪给李枫的第一印象不错,于是乎,自李枫一正式上班,范天策就让王新琪主要负责李书记办公室的工作。后来,范天策又得知,李枫曾调看过司机杨柳鸣的档案,联想起李枫第一次到县府就是坐杨柳鸣的吉普车,想必杨柳鸣在李枫的心里印象深刻。是此,范天策决定,让杨柳鸣开帕萨特,主要保障李枫的日常工作用车。
还真别说,这两件事一落实,就得到了李枫的口头表扬,说他范天策脑子转得快,工作做得好。
听到如此的表扬,范天策想,要是我范某人没这两下子,还有希望当县长么其实,范天策一直都不知道杨柳鸣是纪检书记高吟的妻弟,直到杨柳鸣开上帕萨特到他的办公室谢谢他的关照后,才问是不是他姐夫的人情当时听了这话,范天策惊问道:“谁是你姐夫”
杨柳鸣道:“纪检书记高吟。”
于是,范天策心中又是一喜,算是歪打正着吧,唐滔走了,妻弟牛冲高理应走低,而走高的杨柳鸣无巧不巧地又是纪检书记高吟的妻弟,在冥冥之中,范无策也算是给高吟做了个人情,到时候,在县长竟选的选举上,高吟就有可能投他范天策一票。
刚刚把办公桌收拾利落,没想到李枫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没等范天策开口,便说道:“老范,你的这间办公室,布置得很高雅嘛不错,大有临江第一才子的气韵”
范天策道:“李书记,您过奖了,过奖了”
李枫道:“高雅是高雅,就是太显简陋了点老范,你这间办公室,可是咱们县委机关对外展示的重要窗口啊群众上访,上峰下视,第一站,通常就是你这儿嘛所以我建议,花点钱。再收拾收拾。”
范天策道:“李书记,还是您想得细致周到”
李枫道:“老范呀,我看,你已经从丧妻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了,别怪我不近人情,是因为我们的人手的确不够啊因此,老范,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再担一副担子先把属于县政府的担子也担起来怎么样”
范天策一听,心里暗喜,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地道:“李书记,不是我不想多做点工作,的确我的能力有限,光县委机关的这一摊子事。我都有些应付不了,更何况”
李枫一笑道:“老范,不是我要给你加压,也是形势所迫嘛你看看,唐滔一去,县政府的担子,除了你,谁有能力接谁又有资格接只有你范天策嘛再说,离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重新选举调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作为县长候选人的你,在这个时候,也应该勇敢地先挑起这个担子”
范天策道:“李书记,既然您这么相信我抬举我,那我就尽力地做好工作吧”李枫道:“这就对了嘛老范,你就通知一下,县政府县委机关以及各局局长,下午一点半到县委会议室集合,我也好把这件事跟大家讲一讲。”范天策道:“我一定安排好”
李枫一走,范天策高兴的笑就挂在脸上,他没想到,自己当县长的梦,这么快地就要成为现实。
范天策明白,李枫让自己挑起县政府的担子,实际上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行使代县长的权力虽说金县长并没正式下台,但病离已两个多月的金县长,在换界选举的过程中,肯定会落马范天策懂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一是工作不出漏洞二是“结善缘收买人心,达到在换界选举上立于不败之地的目的。
事实上,在唐滔死于车祸之后,大家的心里早已把他范天策当成了未来的县长因为除了唐滔之外,没有人还能在这一职位的竞选上与他范天策抗衡。安排好了下午开会的事,范天策得意的心态写在脸上,正当一他准备给交通局长胡炳辉挂个电话时,胡炳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电话中,胡炳辉道:“范哥,下午的会,刚接到通知,什么内容呀是不是关于县局级干部包括家属存款封冻的事”
范天策道:“你有存款封冻了”
胡炳辉道:“我哪来的钱让县纪委封冻哦”
范天策道:“没有那你穷紧张什么下午的会,主要是宣布县委的一个临时性决定。”
胡炳辉道:“什么决定嘛”
范天策道:“反正对你对我都是一个不错的决定炳辉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心别让这三把火烧着你”
胡炳辉道:“范哥,晚上到家里来喝一杯吧,我还有些想法,想跟你探讨探讨。”范天策道:“下午碰了面再说吧”
电话刚刚挂上,又响起来,范天策拿起话筒,刚“喂”了一声,听出对方的声音,忙道:“我先挂了,再用手机给你打”
挂断电话,范天策从包里取出手机,拨通后,说道:“我叮嘱过的,别给我打有线电话”
对方道:“您的手机关着呢,那机鸡也关着么”
范天策道:“我这就过来,有话,当面说吧”
交待了一下,范天策就往临江饭店赶这是因为,一听到了白骨精白玉洁的声音,范天策就想起了她可人的姿色诱人的胭体,心中原本就有喜庆的因素,再加上想到了白玉洁的妙处,范天策的念头就锁定于在白玉洁的躯体之上挥笔作画了。范天策满脸喜气地走进白玉洁包房的那一刻,白玉洁正在浴洗间里裸着下体,对着明亮的镜子,仔细地观察或日欣赏着被范天策称之为“二虎”的两颗红痣的的确确,那地方一边一颗的红痣,很饱满,很红润,让人看了,在那个地方不但不嫌多余,反而却是十分珍贵的点缀白玉洁心道,单凭这一点,自己就有资格有别于其他的女人。
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白玉洁从浴洗间探出半个脑袋问道:“是范大哥吗”范天策道:“是我。”
白玉洁不叫范天策为范秘书长,是上次范天策的交待,他怕隔墙有耳,知道了他范天策的行踪。
从浴洗间出来,见范天策一脸的喜庆,白玉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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