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等人备问详情。贺从勖与李文贵上殿参拜已毕,便将出使大宋经过讲与元昊。贺从勖最后说道:“宋朝皇帝赵佶言说若大王果愿归顺,应照汉文格式,称臣立誓,不可在称兀卒与泥定国。可由宋朝封大王为夏国主,且每年有岁赐白银两万两绢两万匹茶三万斤。并许我国进奉正旦及乾元节。”元昊听贺从勖说完才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 贺从勖说道:“按照礼仪南朝使臣上见大王,大王须离云床起立,问圣体万福”。元昊哼了声说道:“嗯你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叫宋朝使臣来见我,再议此事不迟”。 贺从勖道:“若如此,臣告退”。说完便与李文贵齐退下殿去。
元昊此时方才说道:“贺从勖至南朝商谈议和之事刚刚众位尽已皆知,你们有何高论,不妨说来听听”。
这时太师张元说道:“大王此次派六宅使贺从勖前去议和,尊称赵佶为父已然大大损害了大王的威名,若对宋朝称臣,奉正朔,臣以为万万不可。此次大王率军亲征,深入宋朝境内数百里如入无人之境,虽未能攻破渭州但也满载而归。若大王能与北辽协商共同出兵伐宋,宋朝两面作战势难持久。那时我大夏便可入寇关中,虎视中原。不待宋辽分出胜负,我军便可挥戈南下,那时中原富庶之地便尽在我大夏骑兵铁蹄之下。”
宁令野利荣旺出班言道:“大王我觉得张太师所言甚是,我大夏与宋朝几次交战皆获大胜,大王声威如日中天,只可顺天西行,岂可逆天东下,若与宋议和也无不可,但需宋朝割地,岁赐,驰盐禁,并准予互市,而我大夏不称臣,只以兄弟父子之礼相待。”
尚书令徐敏宗出班奏道:“大王我以为张太师所言不妥,宋朝国力强盛,兵多将广,虽数败而无法伤及筋骨。况且秦凤环庆延麟三路山高路狭不适合骑兵作战,而宋朝又据险建砦,于我军大为不利。而泾源路地势平坦虽对我大夏骑兵颇为有利但现在又由宋朝重臣范仲淹韩琦共同统领,并有张亢黄天赐景泰等名将率大军十余万人分路把守,远非昔日可比。旦泾源有事环庆秦凤两路援军旦夕可至。而北辽即与宋朝议和成功,岂会背信弃义与我军共同伐宋。现今我军连年征战,宋朝禁止与我互市,我大夏所产马匹,牛羊等物只能贱卖北辽,其所得还不及开战之初的半数。而宋朝所产绸缎丝绢茶叶等诸多民生物品更是数倍于从前。今年又及大旱收成大量减产,百姓怨声载道,十不知更是竞相传唱。不若趁我军大胜之际与宋朝议和,更可争取更多岁赐,若能令宋朝大量购买我大夏青盐于国于民更有莫大好处。何况宋朝所要不过是个虚名,大王照样是大王,大夏依然是大夏与我并无损失”。
张元又道:“徐尚书此言差矣,范仲淹虽富有谋略不过纸上谈兵罢了与王沿范雍何异。再说他所倚仗者不过黄天赐人而已,其余诸将无不是葛怀敏之流。所幸赵佶昏庸,吕夷简糊涂,竟派黄天赐护卫议和使臣来我大夏,大王早已设下连环计虽然在瀚海让黄天赐等人逃过劫,但明日殿上便是他的死期。只要黄天赐死,范仲淹即便智谋百出却也无人可用,届时只能任由我家大王宰割。”
徐敏宗闻言说道:“那范仲淹深谙战法,广有机谋,建城立寨步步为营,远非王沿范雍可比。手下大将岂止个黄天赐,种世衡狄青皆是代名将,另外如张亢景泰范恪蒋偕那个是容易对付的,岂是个葛怀敏所能比的。”西夏众臣时唇枪舌剑,众说纷纭,莫衷是。
元昊时无法定夺,便道:“今日便议到这里,待明日见过宋朝使者再说不迟,张元与野利荣旺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去吧”。众人齐声称“诺”,先后退出王宫,只张元与野利荣旺两人留了下来。元昊这才说道:“徐尚书所言也不无道理,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明天我便要招宋朝使者入朝,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
张元道:“宋使初来锐气正盛,大王可先折辱他番,挫挫他的锐气。若他不堪受辱转头而去。大王便可以此为借口,乘机投书北辽,只言南朝使臣无礼并无议和诚意,与辽相约出兵共伐大宋,我们也师出有名。若他不走,我们便可提出与北辽同样的条件迫使他答应”。元昊对野利荣旺说道:“宁令你觉得此计可行否。”野利荣旺道:“大王我觉得此计甚妙,可以试”。元昊这才对张元说道:“如此便依你所言,你可先去准备番,今晚替我备宴款待宋使。明日朝会让宋使前来见我,并要那个黄天赐同前来”。张元答应声,元昊才令二人退下,各去准备。
当晚邵良佐等人接到请柬,便与黄天赐等人商议,黄天赐便令司马直南宫望墨无畏分别负责保护王承恩张士元王正伦等三人,自己则陪伴邵良佐身边,另外带了十六名亲兵径去赴宴。众人到了集贤殿外,张元早已派人在殿外迎候,众人便将所带兵器交与黄天赐手下亲兵收管,这才同进入殿内。
这时张元与野利荣旺带领西夏文武官员迎了上来,张元说道:“天使远来路辛苦,今日奉我家大王之令为诸位洗尘,希望诸位能尽兴而归。”黄天赐见那张元两耳招风,翻鼻大口,说话之间两眼上翻,神态颇为自负,浑没将邵良佐等人放在眼里,心中便有些不快。但自己职责只是保护议和使者,体制有关,自己也不便多说什么。邵良佐谦逊几句,众人这才分宾主落座。张元便令开宴,时菜肴如流水般端了上来,虽不及宋朝食物精美,但也颇具特色。酒过三巡,名西夏武将乘着酒兴说道:“太师如此喝酒太过无聊,不若我献上刀舞为大家助兴如何”。张元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快快舞来”。
黄天赐没想到张元竟有此招,不知他们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便与南宫望等人交换了下眼色。南宫望几人知道身上担子不轻,时刻小心在意。邵良佐心道:“他们这哪里是为我等接风,分明是摆下了鸿门宴。”时与众使者面面相窥,脸上均现出惊疑之色。黄天赐见此悄声对邵良佐说道:“邵大人尽管放心饮酒,有黄某在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邵良佐知道黄天赐武功盖世,听他如此说,心下方安。
那西夏武将持刀走到殿中,立了个架势,随即将把单刀舞将开来,但见刀法灵动,步法迅敏,柄单刀施展开来犹如狂风暴雨般,银光闪闪,便如个白色光团,不住在场中游走。伏魔密典上对各派刀法都颇有研究,黄天赐见这人所使竟是祁连快刀门的逐日刀法,刀式绵密,疾如电闪,显见此人在这刀法上颇下过番苦功。心道:“这元昊果然了得,竟连祁连快刀门的人也都网罗来了”。这时那人已舞刀逐渐向邵良佐靠拢过来与邵良佐相距已不及五尺,但见他单刀挥突然向邵良佐头上削去。黄天赐早知他定然不怀好意,已暗自留心,此时见他刀向邵良佐削来,身子探,两指如钳,早已将那单刀夹住。那人没想到黄天赐竟有此招,忙用力回抢,但见那单刀便如生了根似地,哪里能拔动分毫,时之间急的面红耳赤冷汗直流。众人见此情景,皆大惊失色。张元原想派他在这酒宴之上折辱邵良佐番,却没有料到邵良佐身边有如此高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黄天赐此时已长身而起,说道:“这位将军也舞的累了,不如由我代他为大家舞上遭,为大家祝祝酒兴。”邵良佐刚刚也惊出了身冷汗,手上酒杯差点拿捏不住,险些颜面不保。此时听黄天赐说,哪还管朝廷体统,便先行叫起好来。王承恩等人也跟着叫好。
黄天赐不管那将官答应与否,手指暗运玄功,送夺,那汉子只觉手上滑,正在惊愕之间,那柄单刀早已让黄天赐抢了过去。黄天赐随手抄过刀柄,走到厅中。那人时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张元心道:“此人怎么竟如此不济,平时夸夸其谈,总是自命不凡,没想到关键时候竟上不了台面,丢了自己的脸面。”想到这里便狠狠地瞪了他眼说道:“你即把刀借给这位将军,不快点归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南宫望暗想:“这张元真不要脸,明明是黄公子在他手下手中夺了刀去,他却说是那人把刀借给黄公子。”便说道:“就是,你还不回座难道是想衣服鞋帽也都借与我家爵爷,要与众人裸舞不成,你又不是娘们,我们可没兴趣看你的赤 裸模样,你若再不回去,张太师的眼珠子都会掉出来的”。 王承恩等人听南宫望这样说众皆大笑。那人回头狠瞪了南宫望眼,才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去。南宫望也不理他自斟自饮了杯说道:“真是痛快”。张元此刻张老脸早已被气得变了形。
这时黄天赐双手抱拳说道:“献丑了”。说完将那单刀舞将开来,众人只见大厅中刀气纵横,白光闪耀,刀光之中隐隐夹杂着风雷之声。那西夏众官员见那刀光凛冽,每刀都似要劈向自己般,众皆股栗,丑态百出。此时众人心中皆暗骂张元,若不是他安排什么刀舞,此刻也轮不到自己受罪。黄天赐舞到酣处,但听声大吼,使出招天外屠魔,那单刀脱手而出,直向张元身旁石柱射去。张元还道黄天赐要趁机杀他,只吓得“啊”声惊叫,身子向后仰,手中银杯瞬间掉落下来,杯中酒水洒了身,搞得狼狈不堪。众人只见那单刀已有小半插入石柱,兀自嗡嗡的震动不停。众皆大惊,半晌掌声方才如雷鸣般响起。
张元官服上已被酒水阴湿了大片,时之间又无备用官服可换,摸样极为狼狈。此时又见众人皆为黄天赐鼓掌喝彩,顿时恼羞成怒,用手指黄天赐吼道:“你你”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黄天赐闻言拱手对他说道:“这位大人,你要问我什么,可否说清楚些”。南宫望不待张元回答,接口道:“你是想问我们爵爷的名字是不是你放心我们爵爷既不姓张也不姓吴。既不是屡试不第的穷酸秀才,也不是悖祖望宗引狼入室的无耻小人。自不会抢你的饭碗,对此你大可宽心”。原来张元本是宋朝华阴县人,自认豪侠,才华横溢,极为自负,因屡试不第,又闻元昊有意入寇中原,这才与吴昊起来到西夏投靠元昊,元昊对他二人是言听计从,颇为信任。元昊几次出兵陕右俱是他二人出谋划策,此事宋朝边关众将无人不知。南宫望此言出,正中张元痛处,他向自负,此刻连遭讥讽,再也按耐不住,竟不顾官场仪节甩袍袖转身而去。
在场众人时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张元等人自来到西夏,深得元昊宠信,野利荣旺对此早有不满,此时见张元失仪离去,也乐得看他笑话,说道:“众位勿惊,张太师刚刚不小心弄湿了官服,换过衣服自会回来。”接着又对黄天赐说道:“这位将军年纪轻轻,武功如此高强,真是令人佩服,来我敬你杯”。说完命人取过盏大杯斟满了酒递给黄天赐,黄天赐那肯示弱,端起酒杯,仰头饮而尽。野利荣旺道:“将军真是好酒量”。黄天赐道:“大人过奖了”。说完方才归席。众人又吃了几巡,尽已酒足饭饱,黄天赐怕在生事端,用手扯邵良佐袍袖,邵良佐已知其意,这才带领众人告辞离去。待送走宋朝使臣,野利荣旺率众人回到集贤殿中,那武将径去殿中石柱上想取回单刀,连运了数回力气却哪里拔得出来,众人见了无不惊骇。
慕容宛晴见黄天赐等人去了这么许久还没有回来,早已是心急如焚,已到黄天赐房间去过几遭,这时见黄天赐等人平安归来,方才放心。众人此时都已回房休息,慕容宛晴便缠着黄天赐将参加宴会的情形说了遍,她听黄天赐说完,心中不无忧虑的说道:“你说那张元在西夏位高权重,你们如此戏弄他,他能甘心么”。黄天赐道:“不甘心他又能怎地,难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慕容宛晴嗔怪道:“你瞧你说的,人家是担心你么”。 黄天赐也知自己说话重了些,伸手拉过慕容宛晴双柔荑说道:“我何曾不知你担心我,但此事你尽可放心,我即敢来西夏,便不怕那张元。若是凡事畏首畏尾的那就只能任人摆布,若真如此还不如回去抱孩子呢”。 慕容宛晴抽出手来,刮着脸说道:“没羞没羞,你有孩子么”黄天赐把将慕容宛晴揽在怀里柔声说道:“现在还没有,不如我们马上就生个出来”。 慕容宛晴脸上羞得通红,心头阵鹿撞,连忙挣脱道:“哪有那样快,羞死人了,定是今天酒喝多了,我让人给你做碗醒酒汤去”。她生怕黄天赐再来纠缠,忙走了出去,心里却感到阵甜蜜。
第二天清晨,众人吃过早饭,张元便已派贺从勖前来带众使者齐赴西夏王宫,黄天赐与王承恩也道随行。众人来到王宫之外,但见正门紧闭,只有两边侧门留与人来往通行。邵良佐等使者来到门前时踌躇难决。黄天赐对贺从勖问道:“邵大人乃天朝使者,为何你家大王不开正门,却只开偏门,是何道理”。 贺从勖时也颇为尴尬,说道:“此事我却是不知”。黄天赐心想定是那张元暗中捣鬼,便也不为难贺从勖,默运玄功,字顿的大声说道:“你家大王即认我大宋皇帝为父,天使持节来此,如万岁亲临。若你家大王待自己父亲便如仆役随从般,只让其从便门出入,我大宋使者如何不能通行。”声音直透屋瓦,远远传出,声闻数里。元昊在大殿之内听到黄天赐言语,心中暗惊,连忙命人撤去各处阻障,大开中门迎接天朝使者。
第八章 比武 第节 诬陷
黄天赐与邵良佐等人步入王宫,但见王宫里边五步楼,十步阁,亭台轩榭,古木奇花,不可计数。中间条御道,两边甲士林立,戒备森严,众人路来到大殿之上,殿内雕廊画柱,气势雄浑,文武群臣各立两旁。黄天赐见当中张云床之上端坐人,阔眉环眼,鹰鼻深目,魁梧雄壮,英气逼人,让人不敢仰视,想来此人就是元昊无疑。只听元昊说道:“你们见了本王为何不行跪拜之礼”。言语铮铮,不怒自威。众使听他说,相顾失色。此时殿中众文武齐声喝道:“跪下”。宋使哪里见过这等威势,先后跪了下去。
邵良佐见其他人皆已跪下,只自己与身侧的黄天赐还站在当地,便欲跪倒参拜。黄天赐把拉住他,对元昊说道:“大王即遣使陈情,称愿归顺我大宋,我大宋使者持节在此,如万岁亲临,大王应先行施臣下之礼,何故安坐云床不动,还欲让我使者跪拜”。元昊闻言说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黄天赐双眼直视元昊,昂然不答。这时贺从勖上前躬身答道:“此人便是黄天赐,路护送宋朝使臣来到这里。”元昊冷笑声,说道:“我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你到我大夏,杀我臣民,掳我军马,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还胆敢在大殿之上咆哮,来人啊,给我拿下”。四下里立刻涌上八个带甲武士便欲擒拿黄天赐,只见黄天赐双臂振使出跌衣十八沾的功夫,八名武士刚碰到黄天赐衣襟还没拿实,便四下摔了出去。
黄天赐这才说道:“且慢,大王你是听何人所说我杀你臣民,掳你军马的”。 元昊没有想到八名武士还拿不住黄天赐,不由愣。这时太师张元出班说道:“是我所奏,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黄天赐见是张元便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你这忘宗悖祖,屡试不第的穷酸秀才”。接着指张元对元昊说道:“大王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鼠辈言语如何可信”。张元听黄天赐所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我对大王忠心耿耿,何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今天你若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我便活剐了你”。黄天赐闻言阵冷笑,说道:“就凭你,还是省省吧。你生在我大宋却不知忠君报国,叛逃到此,此为不忠;忘宗背祖,弃父母妻儿于不顾,此为不孝;即到西夏,不知规劝你家大王勤政爱民,却要你家大王屡兴刀兵,征伐四方致使西夏千万人,妻离子散,惨死沙场,此为不仁;你因屡试不第,便心怀怨望,引西夏军兵,侵犯父母之邦,以致汉羌失和,人民困苦,陷广大西夏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便是不义。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只知为己之私诬陷好人,陷害无辜,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事。我倒要问问你,我在何时何地杀你臣民,掳你军马”。张元听黄天赐如此说,只气的满脸煞白,全身颤抖,半晌才道:“你你在瀚海杀我大夏军民千六百余人,掳走战马千余匹,难道还想抵赖”。黄天赐听了又是阵冷笑说道:“不错,我在瀚海是率军杀了千余人,那些是你大夏骑兵么当时我曾问过贺使者,还要他遣散兵将放我等过去,当时贺使者亲口对我说,他们都是马贼,你家大王屡次派兵围剿,都奈何他们不得。若如你所说他们都是西夏军骑,那我倒要问问,他们拦我大宋天使杀我卫兵二十余人,可是你所指使。”张元听黄天赐这样说,暗想:“若是说是我西夏军兵,无异于背信弃义,失礼在前;若说是马贼自己岂不成了谎报军情”。时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元昊也没料到黄天赐有此说。这时野利荣旺上前说道:“既然贺大人亲眼所见,认得是马贼,便不会有假,定是太师误听人言,以讹传讹,已至有此误会,还请黄大人谅解”。忽听元昊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便不追究此事,但朝廷即欲议和,何必遣使去问北朝,这也太不将我大夏放在眼里了吧。”邵良佐上前说道:“南朝北朝本是兄弟之邦,互通音信乃平常事,当今万岁兼爱天下,不忍百姓受战乱之苦,才有此议。大王即愿归顺,便应照汉文格式,称臣立誓,进奉正旦及乾元节,万岁可封大王为夏国主,且每岁赐白银两万两绢两万匹茶三万斤。”元昊道:“称臣立誓进奉正旦本无不可,但闻黄将军勇武过人,只要他能胜得了我大夏国师,我便俯首称臣,其余诸事也皆可商议。”邵良佐道:“若是黄将军胜不了你家国师又当如何”。 元昊傲然说道:“他若胜不了我大夏国师,那便须留在我大夏国为我效力,至于其他么那也只能慢慢商谈”。
第八章 比武 第二节 法王
原来昨日晚宴之后野利荣旺连夜进宫,将宴会上所发生事情与元昊讲了遍。元昊也没有想到黄天赐武功竟如此高强,不但没有让宋使屈服,反倒丢了自家脸面,暗怪张元无用。又想起黄天赐夜袭白豹城,火烧十万大军屯粮,又以两百护军杀败自己近两千骑兵,深以为意。野利荣旺便建议若明日杀黄天赐不成,可寻个由头让他与国师比武,以国师武功之高,即便不能将黄天赐当场毙杀,也可将他羁留西夏为西夏所用。元昊当场答应,这才有今日之事。
邵良佐虽知黄天赐武功不俗但听到对手是西夏国师心里便有些没底,便说道:“大王此乃国家大事岂同儿戏,还请大王三思”。元昊闻言冷笑声,说道:“怎么邵使者是怕了不成,我大夏以武立国,朝廷若要我称臣立誓,总要让我对大夏臣民有个说法。我大夏国威正旺如日中天,岂可逆天行事。若黄将军胜得了我大夏国师,我大夏臣民知道天道循环,自会赞同孤王称臣,若不然孤王也是无法可想。”
元昊话出口,宋朝使者知道此事再难避免,目光齐向黄天赐望去。黄天赐暗想:“他所说国师极有可能是那日在延州范大人府中碰到的那个老僧,若真是他,自己拳脚之上并无必胜把握,若是比兵刃,自己仗着裂天刃之威或有胜算”。想到这里才道:“大王,你家国师与我比武,不知是要比拳脚还是比兵刃。”元昊不知这里的玄机,略思索便道:“拳脚兵刃都要比过,直到分出胜负为止”。黄天赐听这话,便道:“若如此,黄某答应便是,届时黄某若侥幸赢个招半式,大王不要忘了今日之言”。元昊哈哈大笑声,才道:“你道孤王是言而无信之人么”邵良佐说道:“大王不知比武定在何时”。元昊说道:“三日后午时,在西郊校军场”。 邵良佐知道此事再说也是无益,便率众人告辞回到驿馆,自去准备。
待众人离去,只听元昊说道:“国师可以出来了”。忽的从元昊身后屏风转出个老僧,身披大红袈裟,年约六十开外,须发皆白,双眼开阖之间,精光乍现,显见内功已到登峰造极之境。这国师不是别人,正是三十年前江湖六大高手之的轮转法王。因与刀魔历恨天在泰山之巅比武不胜,自认为输在兵刃之上,愤而离开中原,发誓定要找到足以匹敌裂天刃的趁手兵刃,在与历恨天较长短。便远赴西域各地,寻找制作兵刃的材料。待兵刃炼成,返回中原却听说历恨天在华山役后身负重伤,不知所终。不由终生抱憾,后来辗转到了西夏,正巧碰到元昊招贤纳士,这才连败数十高手,被元昊聘为国师,在西夏住就是十余年。
张元见这老僧便道:“国师刚刚为何不出手将那小贼拿下,怎任他在哪里猖狂”。 轮转法王说道:“非是老衲不愿出手,只因那黄天赐武功着实不凡,实非易与之辈”。张元闻听眉头皱,惊诧道:“怎么国师也拿他不下么” 轮转法王摇了摇头,说道:“老衲曾与他交过手,那黄施主武功确是了得,老衲怕惊扰了大王,故有所忌惮”。元昊道:“国师三天后的比武可有胜算”。 轮转法王说道:“大王不必担心,三天后自见分晓”。张元说道:“这战关乎国运,国师若无把握,我等可想办法,届时可让那小贼无法尽出全力,以保国师必胜”。书包 网 b2. 想百万\小说来
第八章 比武 第三节 易容
轮转法王闻听脸上微有怒意,冷笑道:“太师这是不相信老衲了,若如此要老衲来此做甚,何不另寻高明”。张元见此颇为尴尬。忽听元昊说道:“太师此言也是为国师着想,他怕国师半世英名毁于旦,既然国师无意如此,无论胜负与否只看天意,此事再也休提,国师就在孤王宫中住下,三日后我与文武同国师起赴约”。 说完便遣散众臣,与轮转法王道回宫。
再说邵良佐等人回到驿馆,南宫望等人早已等在那里,众人说起今日之事,皆道黄天赐骂得痛快。王承恩由衷称赞道:“杂家平日里只知道黄爵爷武功高强,带兵有方。没想到爵爷竟是文武双全,席话骂的那张元是闭口无言。”黄天赐谦逊道:“公公过奖了,黄某介武夫哪里知道那么多,皆是在环庆带兵之时,听范大人与诸位将军所言,时情急这才脱口而出。”邵良佐道:“黄爵爷无需谦逊,倒是三日后与那西夏国师比武之事,应好好商量下”。南宫望等人闻听黄天赐要与西夏国师比武,忙问过究竟。邵良佐便简单说了下,南宫望听邵良佐说完,便对黄天赐说道:“爵爷你可知那西夏国师是何人”。黄天赐愣道:“我还真不知道,我猜想极有可能是在延州范大人府中遇到的那个老僧。”墨无畏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晓,此战未打便已先输了半了”。 邵良佐面有忧色地说道:“墨老弟所言极是,元昊既然有持不恐的要派他国师与爵爷比武,必是有备而来。何况此战我们也输不起,不若派人去西夏王宫打探番,我们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好早作准备”。黄天赐沉思片刻,忽的面上喜对司马直说道:“司马兄都说你可日走千家,夜盗百户,易容化妆,神鬼难辨。这次可要偏劳你了”。司马直嘻嘻笑道:“虽说西夏王宫戒备森严,但对我来说也是小菜碟,您擎好吧。”黄天赐微笑说道:“我听说元昊宫中美女如云,宝物甚多,司马兄届时可不要时手痒,顺手牵羊带个回来”。司马直知道黄天赐是有意警示他,便正色说道:“公子放心,我司马直孰重孰轻还是分得清的,绝不会误事”。王承恩尖声道:“司马将军几时动身”司马直道:“我现在便动身前去,二更左右便会回来”。南宫望道:“司马兄定要小心在意,元昊宫中高手众多,千万别出差错”。司马直答应声,回房取了背囊,便即出门离去。邵良佐待司马直走后才道:“元昊素来狡诈难测,太师张元更是诡计多端,我们还需多做防备。我知道南宫将军你们几个与黄爵爷情同手足,这几天黄爵爷的饮食便由你们负责,丝毫不可大意。”南宫望等人连声答应,黄天赐虽觉邵良佐过于小心,但知他也是番好意不便推辞。
当晚黄天赐等人都在大厅中焦急的等待司马直归来,二更刚过,黄天赐便听到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便是司马直无疑,过不多时,只见房门被人推开,从外边走进个西夏军官,看职衔似是不低,脸虬髯,狮鼻隆目,却不认识。墨无畏上前说道:“这位将军是谁,怕是走错地方了吧”。只听那人说道:“我找黄爵爷,有要事相告”。声音粗犷,说的虽是大宋官话,但却带有浓重的西夏口音。众人听他说心中均是凛,只道是司马直出了事情。黄天赐心中惶急忙上前说道:“我便是,你是谁,可是我那司马兄弟出了事情”众人也都走了上来欲问究竟。只南宫望安坐旁,面带微笑。那人便是司马直,他本想和众人开个玩笑,见黄天赐等人如此焦急,心中也甚是感动,忙歉然说道:“众位勿惊,在下便是司马直”。众人此刻听声音却是司马直,起围上前来,仔细观看,竟找不出丝毫破绽,不禁啧啧称奇,实在想不到他的易容之术竟精妙至斯。黄天赐时童心大胜,笑着说道:“没想到司马兄易容之术竟如此高超,回头定要教我教”。司马直嘻笑道:“只要爵爷愿意学,我司马直定倾囊相授”。后来司马直便真将易容之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黄天赐,此是后话,在此不提。邵良佐道:“司马将军此番前去可有西夏国师的准确消息”。司马直听邵良佐问起不敢怠慢,忙正色说道:“那西夏国师便是三十年前武林六大高手之的轮转法王,听说他在十年前凭对寒铁玄冰轮,大败西夏王宫三十余名高手,被元昊聘为国师。武功之高,实是人所难测”。众人听对方竟是轮转法王面上皆现出惊惧之色,均感黄天赐此战必定九死生,毫无胜算。邵良佐王承恩不知轮转法王究竟是何许人,便问众人。墨无畏这才说道:“那轮转法王三十年前凭借对日月双轮横扫大江南北,无有敌手,与刀魔历恨天,剑神晓青师太,药王华灵枢,四川唐家的唐断肠,还有家祖父并称当世六大高手,二十年前不知所终,没有想到却在西夏做了国师”。 邵良佐王承恩原来想凭黄天赐的武功定可获胜,没想到对手却如此强劲,时也没了主意。黄天赐见众人意兴萧索神情沮丧,便道:“那轮转法王也不是三头六臂,何况他也大把年纪了,我都不惧,你们怕他作甚”。众人虽觉黄天赐说的不无道理,但想到对手竟是武功高绝的轮转法王均神情沮丧暗自摇头。黄天赐知此事再说也是无益,便叫众人回房休息。书包 网 b2. 想百万\小说来
第八章 比武 第四节 登台
众人走后,黄天赐心中时难以平静,正在厅中踟躇来去,忽听有人敲门,声音甚是轻微,黄天赐忙打开房门,见是慕容宛晴,便把她让了进来。原来慕容宛晴就住在黄天赐的隔壁,黄天赐与轮转法王比武之事她字不漏听的清清楚楚,她知黄天赐此次比武凶险万端早就想过来。但因王承恩与邵良佐等人直与黄天赐在起,自己既非官身,又系女流颇不方便。便个人在房内胡思乱想,坐卧难安,后来见众人都已回房,这才过来。此时只听黄天赐说道:“晴儿,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慕容宛晴面色凄楚,眼中含泪说道:“天赐哥哥,我怕”。说道这里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便似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滚落下来。黄天赐见慕容宛晴此刻如梨花带雨颇惹人爱怜,便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秀发说道:“傻丫头有什么好怕的”。慕容宛晴抬起头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黄天赐天真的说道:“我怕你和父亲,爷爷他们样,我现在就只有你个亲人了。天赐哥哥你能不去和那个轮转法王比武么,晴儿真的很担心”。黄天赐柔声安慰道:“晴儿你尽可放心,那个行将入墓的糟老和尚,他奈何我不得。”慕容宛晴摇了摇头,紧抿着嘴唇,似是做着什么重大决定似地,半晌才对黄天赐忸怩说道:“天赐哥哥你今晚就要了我吧,无论是生是死我都和你在起”。说道这里已羞得是满脸绯红,声音几如蚊蚋,低不可闻。黄天赐没想到慕容宛晴对自己用情竟如此之深,把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傻丫头,我说过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难道你想抱个孩儿上花轿么。”慕容宛晴听黄天赐这样说,心中既高兴又有些苦涩,说道:“我是担心你吗你还有心说笑,若是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人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黄天赐正色说道:“晴儿,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别说轮转法王已经老迈不堪,即便是他正当壮年我也不惧,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慕容宛晴听黄天赐这样说方才放心,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天赐哥哥我信你,你定可以打败轮转法王的,我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黄天赐与轮转法王比武事早已如晨风般传遍了贺兰山南北。时之间各族豪侠,王公贵戚,齐聚兴庆都想睹为快,城中客栈酒肆无不人满为患。邵良佐王承恩等人生怕节外生枝,再惹事端,约束随行兵将甚少出门。第四日巳时刚过黄天赐等人便在贺从勖的陪同下来到来到西郊校军场,此时校军场外两边高地上是人山人海,其中不乏各族豪侠。见黄天赐等人来到,人群立时马蚤动,众人高呼黄天赐的名字纷纷向这边挤来,争先恐后欲睹黄天赐风采,若不是有军兵维持,几乎将校场周边的拒马冲开。邵良佐见此情景不由长叹声说道:“没想到黄爵爷名声如此响亮,在这塞外江南,也如此受人追捧。在我大宋即便是状元及第在京城西华门外跨马游街,也不见得有如此风光”。黄天赐闻言不由苦笑声道:“我倒不想有此风光,只是苦于没有办法让元昊收回成命”。此时慕容宛晴也扮作军官模样与南宫望等人道,跟在黄天赐身后,她听黄天赐这样说,显见心中并无把握,鼻子酸差点掉下泪来。
黄天赐等人随贺从勖进入校军场,众人方才下马,自有仆役将马匹接了过去。贺从勖这才引着黄天赐等人来到承军殿前,承军殿内正中坐着元昊,元昊身旁坐了位十七八岁男儿打扮的少年,整个人便如粉妆玉砌般,腰中悬了口长剑,模样长得极为俊美。两旁坐满了文武大臣。承军殿东西两侧各有个观礼台,东边座甚是空旷上边只有十余个侍者,西边座已坐满了来自西夏各地的王公贵戚,部族酋长。这时名侍者已上前引领邵良佐王承恩南宫望等人去了东边观礼台。慕容宛晴临上台前还不住回头瞧向黄天赐,满眼尽是焦虑关切之意。此时黄天赐向承军殿内略拱手,说道:“大王,比武何时开始”。元昊向承军殿前那座高台指,说道:“我家国师已在台上等候多时,只待将军到来,便可宣布开始”。黄天赐闻言躬手,转身向承军殿对面座高台行去。那座高台离承军殿有五丈远近,高约丈余,三丈见方,俱是用巨木搭建而成,上有木梯,坚固异常。黄天赐顺着木梯缓步来到台上。轮转法王已在高台上等候多时,见台下走上来人,身白色劲装,头戴蓝色包巾,眉清目朗,面带刚毅之色,猿臂蜂腰,手提长刀,俊雅不凡。正是当日在庆州府衙遇到的那个对手,顿时收起轻视之心。这时只听木梯响动,从下边走上来名宣旨官,双手捧旨口中高声说道:“现今宋夏交战连年不休,致使两国民众困苦不堪,国主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遣使特旨议和。因宋朝皇帝要我大夏国称臣立誓,方许议和。现我大夏国威正旺,如日中天,焉可如此。但国主怀悲天悯人之胸怀,不忍百姓受离乱之苦,故此宣我大夏国师轮转法王与宋朝等开国子延福宫使泾源路兵马岑辖黄天赐在此比武,以待天意。若我国师获胜则说明我大夏乃天命所归,和当与宋朝并立于世。若宋使获胜,国主亦愿为天下百姓着想,称臣立誓。双方比武,拳脚兵刃不拘格,生死各安天命,直至分出胜负为止。现在比武开始”。
第八章 比武 第五节 比武
宣旨官说完退下台去,校军场四边观众原来只知国师轮转法王要与宋朝高手比武,却不知里边还有这许多故事,听那宣旨官说完时哗然,议论纷纷。那些百姓早已厌倦战争,都盼黄天赐获胜,议和能够早日成功。观众之中不乏少男少女他们见黄天赐袭白衣,形体健美,俊雅不凡,早已倾倒,便有几个大胆少年高声呼喊黄天赐的名字,四下里人们齐声附和,声音越来越响。元昊听了不禁眉头紧皱,心烦意乱。此时只见黄天赐缓缓除去刀鞘,抽出裂天刃,随手将那刀鞘掷到台上,横刀胸前,目视轮转法王,说道:“大师请了”。轮转法王见黄天赐手持裂天刃,白衣飒飒,那兵刃招式与三十年前泰山之巅的刀魔历恨天般无二,心中惊。说道:“刀魔历恨天是你什么人”。黄天赐道:“想来也算是我的位师傅吧,我见到历前辈时他已化作堆枯骨,还是我亲手安葬。不过我从他遗留下来的秘笈上学了他的武功。”轮转法王道:“原来如此,三十年前蒙他赐教,依仗宝刀赢了贫僧招,贫僧耗时十年打造寒铁玄冰轮本欲与他再赌高下,没想到找遍大江南北都寻他不到,原来他已故去。今日即遇到了你,贫僧已尘封十余年的日月轮,这次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说完将手中提的包裹缓缓打开,从里边取出对日月轮,双轮错说道:“来吧让老衲来领教领教你的伏魔刀法,看看你学了历恨天的几成功夫”。
黄天赐闻言也不客气挥裂天刃,向轮转法王头上疾劈而下。轮转法王见这刀来势凶猛,身形退,左手持寒铁轮将裂天刃挡开,右手玄冰轮疾向黄天赐胸前击出。黄天赐见那玄冰轮向自己胸口疾扫而来,还未及身,股阴寒刺骨的冷风已扑面而来。他没想到轮转法王的兵刃还有这般妙用,不敢大意,忙撤刀闪避。二人战在处,但见轮转法王得势不饶人,舞动日月双轮催动自身所修寒阴真气,将黄天赐笼罩其中,时高台之上寒风大作,气温顿降,虽是盛夏时节,烈日当空,但此刻黄天赐却如坠冰窖之中,登落下风,若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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