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只见黄伯冉衣衫褴褛,全身枯瘦,双目深陷,面色乌黑,头发逢乱,仰卧在床板之上,似已睡着,那还有往日姿彩。
黄天赐见此不觉心中大乱,伏在床边,泪如泉涌,痛哭失声。这时黄伯冉身子微微动了下,已然醒来,口中轻声唤道:“是是天赐回来了么。”
黄天赐不觉收住哭声伏在床边轻轻说道:“爷爷,爷爷,是天赐,是孙儿天赐回来了”。 黄伯冉勉强的侧过身子,张开眼来伸手轻轻抚摸着黄天赐的头顶安慰道:“天天赐你这是怎么了,爷爷没事,爷爷没事。”
众乡邻见此无不默然垂泪,悄然退了出去,此时房中只剩下这祖孙二人。黄天赐面缓缓解开黄伯冉胸前衣扣面伸掌贴在黄伯冉胸前膻中岤上将股极浑厚极柔和的内力源源向黄伯冉体内输入,黄伯冉身子颤,片刻额头上便沁出汗来,这时只觉得灵台片清明,心知自己已然去日无多。便对黄天赐说道:“傻孩子,你先扶爷爷坐起来”。
黄天赐依言将黄伯冉身子扶起,伸手取来被褥铺盖等物放在床里,扶黄伯冉倚靠在上边。伸手搭黄伯冉脉搏,只觉黄伯冉五内郁结,真气涣散,已负了极重的内伤。便对黄伯冉说道:“爷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孙儿定为你报仇雪恨。”
黄伯冉叹了口气说道: “哎天赐你现已成年,爷爷也无需在隐瞒于你,你本是广源黄家之后,我此次下山本想探听下你的仇家的情况,没想到在广源被昔日仇家认出,我虽力战得脱但也身受重伤.爷爷这把年纪死不足惜,但却不愿辜负你父母的嘱托,故此路兼程赶回,希望在临终之前见你最后面.” 黄伯冉接着说道: “天赐你先把爷爷床下的那口箱子拿出来”。
黄天赐依言从床下拉出口箱子,这箱子似是楠木所做,上边布满了灰尘.黄天赐将上面灰尘抹净,把箱子放在床上. 黄伯冉面色凝重,缓缓打开箱子从里边取出了个包裹,他把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床锦被,和套色彩斑斓的小儿衣物.里边还有把金灿灿的长命锁上边刻着天官赐福几个字.
黄伯冉指这些物件对黄天赐说道: “这些本是你幼时之物。 爷爷此前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年纪太小,现今爷爷也不行了,再不和你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黄天赐眼中含泪对黄伯冉说道:“爷爷你会没事的,你的病定会好起来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翠玉小盒,打开盒盖,拿出那半截千年人参。接着说道:“爷爷您先把这半截人参吃了,我在帮您推宫过血,运气疗伤,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黄伯冉接过那半截千年人参看了看说道:“这老参怕已有千年,即便有再多的灵丹妙药此时也治不了我身上的伤,爷爷自己的伤自己知道,现在爷爷吃了无疑是暴残天物”。说完吩咐黄天赐依旧把那半截山参放入盒中。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世上人心险恶,任谁都不要相信。你天性纯良,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想想爷爷今天和你说的话。”
黄伯冉接着又道:“天赐,爷爷去日无多,就给你讲讲爷爷的故事你可愿意听,这个故事也与你有关”。黄天赐接道:“爷爷您说,孙儿听着就是”。
黄伯冉说道:“爷爷家本住山东峄县,世代行医,到我二十三岁那年便已青出于蓝,无论任何疑难杂症,内伤外伤均可药到病除,名声日响,后来宋辽大战,朝廷征召各地名医,我不愿前往便避祸进入了熊耳山。许是机缘巧合无意中得到了达摩老祖遗留下来的拳经心法等武功秘籍,我便依法修习。直到二十八岁那年方才离开熊耳山,后来在江湖上闯荡也薄有微名,记得三十五岁那年我在终南山中采药见壮汉身受重伤倒卧路边,便全力将他救活,待他伤愈后,为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便与我八拜为交,那时我也颇得他助力,次酒后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少林寺的弃徒,因耐不住少林寺的清规戒律偷逃下山,临走还盗取了少林寺的易筋经,并将此相赠与我”。
黄天赐接口道:“想那少林寺号称中原第门派,如此重要的东西丢失,岂能罢休,他把偷来的东西给您,想必安得也不是什么好心”。
黄伯冉不由面露嘉许之色说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识,我当时却被他所蒙蔽,只道他是好意,哪曾想他早已从我的拳招身法上得知我修习的是少林武功,且是他所不曾修习过的。他这么做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而且这易筋经他不知看过几百遍几千遍早已熟透,留在手里对他也是无用。后来他知道我得到的竟然是达摩老祖晚年手录下来的拳经心法等武功秘籍,便几次三番前来借取,先后拿走了无相劫指,般若禅掌,寂灭抓,又归还。后来我无意中听说他竟然挟技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滛掳掠无所不用其极,得知他人品如此恶劣后他再来借书我便坚决不予,没想到他竟然趁我离家采药之际闯入我家中,将我家中童仆二十余口尽皆杀害并将我父母妻儿尽数掳走,还遗书于我,相约在君山之顶要我带书前去,不然必将杀害我全家老小。
黄天赐道:“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可恶,爷爷后来您去了吗”
黄伯冉说道:“父母妻儿尽被他掳去,我怎能不去,当时我把达摩老祖遗留下来的拳经心法等武功秘籍连同易筋经全都藏到个非常稳妥的地方,第二天我就到了君山之顶,他也真有耐心,竟然带了好多吃食直在这里等我,我的父母妻儿竟然也在这里。见到我后他就问我要秘籍心法,我和他讲达摩老祖遗留下来的拳经心法等武功秘籍全都让我藏到个非常稳妥的地方,只有他先放了我的父母妻儿,我才会带他去取。他犹豫再三才点了我的岤道,还用重手法震断了我的手少阳三焦经,废了我手上的功夫,方才放心放了我家老小,我当即嘱咐家人,回去后立即远走高飞,不要在此居住”。 小说上传分享
第章 灭门 第七节 仇家
黄天赐不解的问道:“爷爷后来你当真把哪些秘籍心法给他了”
黄伯冉道:“我当时已洞悉了他的狼子野心,若把书给他,爷爷还哪有命在”。接着又道:“我当时就带着他在熊耳山中转了两天,后来趁他不注意逃了出来,他路追赶,我当时只想摆脱他的纠缠,便越逃越远,后来就逃到了广西南路广源州地界,不想在广源州万涯城中因旧伤复发加上水土不服便病不起,不久所带盘缠用尽。客栈老板见我钱财用尽,生怕我死在他的客栈之中,坏了他的生意,便命两个伙计用张门板将我抬出店去,想把我抛到荒郊野外,让我自生自灭。没想到这个时候正好碰到万涯城城主出巡,这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当时你刚刚出生不久,他问明情况,见我与他同姓,又有武功,便将我带到你的家中,延请当地名医为我治病,后来我的身体逐渐痊愈,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当时我便留了下来。希望到你长大后将我身所学传授与你。那年八月,家家户户相庆新年即宋时广西壮族的稻谷节,城里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没想到就在这天傥犹州的知州侬全福率精兵五千余人突袭万崖城,你父亲亲率敢死卫士十余人与敌往来拼杀,虽也杀了两百余人但是无奈敌人太多,你爹爹也身负重伤,最后自刎而死。你娘就把你托付给我,要我无论如何把你抚养成人,将来好报这血海深仇。我当即把你抱在怀中,杀出条血路,冲了出去。三天后我把你安顿到山里户猎户家中,便悄悄潜回万崖城。问才得知,你母亲竟然投井而死,你们黄家满门老幼百二十五口全被诛杀,没留个活口,真是惨绝人寰。回来的路上正好撞到侬全福手下的名将官率领着亲兵卫士在沿街搜查,原来他们是想要斩草除根。当时我已躲不过去了,便又和他们混战场,好不容易夺了匹战马冲出城来。后来我便带着你星夜赶路,那时你才六个月大,我们路上东躲西藏,直到在这华山脚下才算安顿下来。为了让你将来有个好的体魄,自小我便采集奇花异草为你做浴汤,到你三岁时便已百病不生,你五岁时便开始教你读书习武,在你八岁时便让你辨别草药教你岐黄之术,你十岁时便教你兵书战策,这十几年来也让你吃了很多的苦,你不会怪爷爷吧。”
这时黄天赐已然泪流满面,听到黄伯冉问他便答道:“孙儿知道爷爷是为了孙儿好,孙儿怎么会怪爷爷呢”。 黄伯冉长叹了口气接着又道:“我本来打算到你十八岁时在告诉于你,不想让你小小年纪便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可惜啊我这次前往广源本来想探听下侬家的情况,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昔日的仇家,他现在竟然做了侬家的总教头,武功已远非昔日可比,我与他只斗了十几个回合便被他掌打在背上当即便口吐鲜血,要不是当时侬家有紧急之事唤他前去,爷爷就回不来了。”这里黄伯冉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当时我知道自己已然深受重伤,身边又没带大回春丹,深怕见不到你最后面,便昼夜兼程赶了回来,及到村口便已坚持不住了,好在被乡邻救起,天赐你要是在晚回来日,爷爷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黄天赐哭着说道:“爷爷你会没事的,您不要说话了,我现在就给你治伤”。
黄伯冉道:“你有这份孝心也不枉爷爷疼你场,但爷爷自知时日无多,你听爷爷讲完”。 黄天赐哭着道:“爷爷还有什么事您说吧,天赐在听,爷爷”。
黄伯冉道:“爷爷死后十年之内你不可前去寻仇,你也不必为爷爷守孝,爷爷只要你把这箱中所藏达摩老祖遗留下来的拳经心法连同易筋经并归还少林寺;你现在武功已有所成,今后爷爷不在身边凡事你要三思而后行,当知人心险恶,任谁都不可全信,切记切记”。黄天赐道:“孙儿谨记爷爷教诲”。 黄伯冉望了黄天赐眼深吸了口气半晌才又说道:“天赐,你要知道你也是将门之后,想当年广源黄家也是显赫时,爷爷要你学习兵书战策乃是希望你有朝日能重振广源黄家之声望,这样也不辜负你父母所托,现今西夏兵犯宋廷边陲正是你用武之时,时机稍纵即逝切勿轻弃”。黄天赐连声答应。黄伯冉半晌才又费力指了指床前的个包袱说道:“这个包里有些散碎银两,还有爷爷学医半世所总结的心得体会都送与你望你善自珍惜”。说完便再无声息。
黄天赐忙扑上前去用手贴着他胸前的膻中岤,将内力缓缓的输送过去,但只觉得他身子阵剧烈的抽搐,便再无动静,黄天赐扑在黄伯冉身上,纵声大哭。村中邻居闻到哭声便纷纷赶来,见此情景,无不潸然泪下。黄天赐哭到后来竟伏在黄伯冉的尸身上晕了过去。乡邻见此都束手无策,还是位年老猎户见多识广,走过来伸手掐住黄天赐人中岤,过了会他才悠悠醒来。山中穷苦猎户不似城中大户人家,当天村民便入山伐木为黄伯冉做了口上好的棺材,把黄伯冉封棺入殓,次日黄天赐与村中猎户在山里选了块向阳山地把黄伯冉安葬了。
黄天赐在黄伯冉坟前守孝三日,第四日清晨回到家中,将达摩老祖遗留下来的拳经心法易筋经历恨天的骨植等皆装入那玄铁盒子之中,又将些杂乱物品与裂天刃,玄铁盒子打了两个包裹,锁好房门,走下山来。
第二章 夺刀 第节 寻衅
黄天赐初下山来所闻所见,俱觉新奇,只见路上往来行人衣衫光鲜,民生富足,百姓安居乐业,派生机勃勃景象。黄天赐路行来大约过了二十余日,这日傍晚来到洛阳城中,洛阳在宋时称为西京,是九朝古都,虽不似东京汴梁繁华,但与其他郡县都城相比则要繁荣得多。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肆银铺药店茶楼,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多如过江之鲫。
黄天赐哪里到过如此繁盛之地,便路游去,由上东过永通至御道转长夏穿厚载路上兴致盎然,但见往来之人锦衣华帽,纷纷济济,各有服色,出入茶坊酒肆,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了下来。黄天赐刚刚转到永通街忽见前边街边有座三层建筑,外悬青布纱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装饰极其华丽,上书怡红轩三个烫金大字,似是名家手笔,里边丝竹悦耳,歌舞喧嚣,灯火辉煌。
黄天赐驻足向里边观看,这时从里边走出名店伙,见到黄天赐衣着破旧,满脸风尘,脸上便现出鄙夷之色。及到近前对黄天赐喝道:“哪里来的穷小子獐头鼠目的在这里探头探脑,别把我家的客人吓跑了。”说完便来赶黄天赐。黄天赐微愣神,并没有挪动脚步,口中说道:“要我走就好好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个店伙大怒口里嚷道:“贼头贼脑的贱坯子,衣食无着的烂乞丐,还赖在这里不想走么”。说着双手用力向黄天赐推去。黄天赐身子微微侧躲了过去,那店伙不由得踉跄几步,方才站稳。不由得恼羞成怒转过身来,对黄天赐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此时街上行人众多,见这里争吵,不由纷纷驻足观看,人越聚越多,那店伙见这许多人上来围观便越发的撒起泼来。黄天赐哪里经过这种世面,初时还分辨几句,及到后来便面红耳赤,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欲待转身离开却被那个店伙扯住包裹不放,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动武,黄天赐不觉心中急躁,不顾店伙纠缠,分开众人用力向外挤去,只听得当啷声响,忽觉肩上轻,回头望去,原来所背的个包袱被店伙拽断,裂天刃等物件都摔落到了地上。那店伙见到那口长刀不觉愣便即住口,黄天赐连忙俯身把东西收拣起来,从新包了个包裹,背在肩上,转身欲待离开。
那店伙见黄天赐别无言语便又上来纠缠。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人拉着黄天赐的胳膊开口说道:“兄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让哥哥我好找”。黄天赐抬头看只见这个人约三四十岁年纪,面白微须,穿着甚是华丽,手扯着他另只手拿了把湘妃纸扇,他身旁还跟着个矮胖子,面带微笑甚是和蔼,似是团团富家翁模样。这两个人自己却都不认识。
黄天赐愣神刚欲说话,只见那个人却转过头去向他店伙问道:“ 我这兄弟可是吃了你店里的茶饭不曾付钞与你”。那店伙畏畏缩缩的说道:“这位兄弟不曾到店里”。 那人接口道:“那你拦他作甚,想必是你见我兄弟是外乡来的,衣着褴褛,便欺负他是也不是。”店伙期期艾艾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人见店伙不说话便扬起手来叉开五指对着那店伙脸上就是巴掌,那店伙个趔趄,嘴角都流出血来,哪里还敢分辨,溜烟跑向店里去躲,众人不觉哄笑俱都散了。
那人见众人散去,便对黄天赐略抱拳说道:“刚刚见到小哥着实尴尬,想为小哥解围,时冒认,尚请见谅。”说罢转身拉着那矮胖子欲走。黄天赐初时还有些疑虑,这时见他如此做作,哪里还考虑那么许多。疾走上前躬到地说道:“刚刚多亏兄长解围,要不然小弟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与那矮胖子相视笑,连忙扶起黄天赐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些微小事,何足挂齿。”接着又道:“不知刚刚小兄弟如何与那店伴起了争执”。黄天赐便简要的把刚刚的事情说了遍。那人道:“我想也是如此,向小兄弟这等样人断不会到这等地方胡闹”。黄天赐听他如此说颇为不解便问道:“这种地方我为何去不得”那人闻听微笑说道:“小兄弟要是再过个三五年,怀里边揣上千百贯铜钱,这个地方自也去得”。黄天赐顺口说道:“这里不就是家酒肆么,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人和身旁的矮胖子对视眼不觉双双捧腹大笑。黄天赐不知他们笑得是什么,伸手挠头颇觉尴尬。半晌那男子才说道:“小兄弟可能初来洛阳,不见得那楼上挂的烟月牌么,这里乃是洛阳城最大的家青楼妓馆,内中的姑娘倒也生的花容月貌,兄弟你还年轻故此去不得”。黄天赐闻说不由羞得面红耳赤。慌忙说道:“小弟实在不知,只是听的里边丝竹之声非常悦耳,才驻足观看,哪里知道竟然是这样处所在。”
那人也不在取笑黄天赐,双方互通了姓名,黄天赐才知原来那手持湘妃纸扇之人名叫司马直,那个矮胖子名叫南宫望。二人久慕洛阳繁华,时值洛阳花会,遂结伴来此游玩已有几日了,刚刚碰巧遇到黄天赐被那店伴纠缠,遂替他解了围。二人得知黄天赐刚刚来到洛阳还没有住下便邀他同住,黄天赐推却不过,只得允了。
三人同来到客栈,但见那客栈上书三个大字翠微居,进得店来,南宫望对那掌柜交待翻,便拉着司马直与黄天赐径直到大堂里饮酒用饭。此时天色已交出更,大堂中只有三五桌客人还在吃酒。南宫望略点了些酒菜便与黄天赐等二人边喝边谈。这时从外边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只会功夫就将这大堂坐满。南宫望与司马直高谈阔论,所说无不是洛阳城中的种种故事,景致由来。黄天赐听他们谈吐不凡,见识渊博不由大为倾倒。
酒至半酣,南宫望司马直二人说起刚刚在青楼之前发生之事,都到那个店伴太过势力,自取其辱。说到此时南宫望不由向黄天赐看了眼说道:“我见黄兄弟英气内敛,相貌非凡,但没有想到黄兄弟,小小年纪竟能如此沉得住气,任那店伴耍泼胡混,没由来的纠缠。”黄天赐闻听此言道:“南宫大哥,小弟初次下山确是不敢惹事,想那店伴不过个闲人罢了,我初来此地人地生疏,若与他争气,既浪费时间,又讨不得好去,只得由他,现在想想实是无聊,要不是二位仗义出手,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才好。”说到这里,司马直便向黄天赐问道:“适才见到黄兄弟包裹之中掉出的那把刀似乎有些来历,不知可否借我观”。
第二章 夺刀 第二节 宝刀
黄天赐不假思索便俯身从地上包裹中取出裂天刃双手捧与司马直胸前。司马直伸手接过刀,他万没想到这把刀竟然如此沉重,但觉手中沉,差点失手掉落下来,忙凝神提气,左手拿稳,右手握住刀柄缓缓脱去刀鞘。但见这柄刀,刀身通体漆黑如墨,在灯下照,流光溢彩,端的非凡。司马直不由脱口叫道:“真是好刀”。邻桌之人见他如此无不探头向这边望来。
司马直还刀入鞘递与黄天赐随口问道:“此刀漆黑如墨,锐利非凡,我所料不错,应为三十年前刀魔历恨天之物,这把刀兄弟却是如何得来”。黄天赐说道:“是我次入山狩猎偶然得到的,司马大哥如若喜欢送与大哥便是。”
司马直推辞不就,过了会方才说道:“此刀煞气甚重,三十年前不知多少豪杰死于此刀之下,单单华山役五十余人与会,能侥幸逃得性命的不过十之二,此刀出江湖上势必会又是番血雨腥风,兄弟我还想多活几年,这把刀是无福消受啊”。接着又道:“黄兄弟此刀以后断然不可轻易示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黄天赐听后颇不以为然说道:“这把刀也是我无意中得来,谁若想要我给他就是。”。
南宫望见此说道:“刚刚司马兄所言甚是,黄兄弟想来还不知厉害,自从三十年前华山役后刀魔历恨天再无消息,他的仇家便四处寻找,三十年来从无间断。若让他们知道你得了历恨天之物,其后果可想而知,那里是单单夺刀那么简单”。
黄天赐听后不觉眉头紧皱说道:“如此说来却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现在就把这柄刀丢了去”。
南宫望闻听不觉莞尔,笑着说道:“那也不必,若兄弟有当年刀魔的手段,这把刀尽可带的。不然就送入少林寺,我想少林寺号称天下第门派,人才辈出,即便历恨天他的仇家知道也是无可奈何。”
黄天赐与他们相交不深,自不会直承自己武功已胜过历恨天,便说道:“那我明天便去少林寺”三人又谈论了会方才结账入房安歇。
那大堂里的客人见他们三人已去,便纷纷结账而去,只在角落里个身躯魁梧的老者,带着个身著青衣的少女两个人仍在那里吃酒。
忽听那少女说道:“爷爷我有事思来想去到现在还弄不明白”。
那老者说道:“晴儿什么事想不明白,你说说”。
晴儿道:“那冀北双怪出手相助那个少年我看多半不怀好意,可是为什么那少年将屠龙宝刀送与冀北双怪,他们却不要呢”。
老者说道:“傻丫头,那冀北双怪又不是瞎子,他们纵横江湖十余年很少栽跟斗,你可知是因为什么”。 晴儿摇了摇头。那老者接着说道:“就是因为他们行事向来谨慎异常,你总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吧。如果他们堂而皇之的接受了少年的馈赠,拿了裂天刃,且不说我们单是坐在那边的铸剑谷的冷氏兄弟,青龙会,堂的几位堂主那个是好相与的。最后闹个鸡飞蛋打不说,搞不好还可能因此送了性命,何况那个少年是何来历,他们还不知晓,怎么可能贸然行事呢。”
晴儿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让那个少年拿出裂天刃,这样不是把那少年往火坑里推么”。
那老者说道:“晴儿你当知道那冀北双怪都是什么样的人吧”。
晴儿接口道:“这个晴儿到是知道,那个司马直被称为百变神偷,南宫望江湖人称铁算盘,这两个人无门无派亦正亦邪,办事却很少失手。我知道了爷爷,想必冀北双怪是想让我们为了裂天刃先自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那老者面露嘉许之色说道:“你能想到这点也不容易了,那冀北双怪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如此慷慨,竟把裂天刃双手奉上,他们之所以假意推辞个是表明无意染指,这样正可置身事外,另个就是要我等自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晴儿忽又说道:“爷爷那冷氏兄弟等人为何不动手,而冀北双怪又要让那少年将屠龙刀送到少林寺呢这样做对他们有何好处”。
老者道:“洛阳毕竟是西京比不得偏远小镇如果闹将起来,被官府知道他们都是有家有业之人却也难逃干系。而少林寺至洛阳不过百余里,冀北双怪他们这样做是怕夜长梦多,是让我们无暇调遣人员及时布置,二是不想让裂天刃出世的消息传播出去。三来么洛阳此去少林寺山路颇多,他们也好相机下手。”
那老者接着又道:“晴儿,我想冷氏兄弟及青龙会,堂他们定会在明天去少林寺的中途出手夺刀。我们早些休息,今晚就动手。”说完便叫过小二前来结账。待结完帐他们又问明了黄天赐的居处,便双双离去。
原来这祖孙二人乃是江南四大世家之万马堂之人,那身躯魁梧的老者乃是万马堂的堂主江湖人称金刀震九州的慕容白,那少女是老者的孙女名叫慕容宛晴,年纪虽幼,但把鸳鸯刀已颇具火候,另有十二把家传柳叶飞刀更是百发百中。万马堂在辽北养有良马万余匹,在各地往来贩卖获利颇丰,至今已近百年。祖孙二人此次来洛阳是为了来看洛阳牡丹花会;二是因朝廷最近对西夏用兵要用大量马匹,故此特来寻找门路。刚刚恰遇怡红轩前幕,众人散去后他祖孙二人便路尾随冀北双怪与黄天赐等三人来到这里。
第二章 夺刀 第三节 盗刀
祖孙二人回到下处略略休息,当夜子时刚过二人便收拾停当,穿好夜行衣,带了兵器赶往翠微居。是夜月色显得格外明亮,整个洛阳城笼罩在苍茫深邃的夜空中显得分外静谧,路上只听得两人沙沙的脚步声,及到翠微居附近,二人隐身墙下,仔细查看周遭情势,见无异状,便双双纵身越上屋顶,寻到黄天赐下榻之处。
慕容宛晴自幼深受慕容白宠爱,执意要亲去盗刀,慕容白时无法,又不能与她争辩,只能由着她。只见慕容宛晴双脚钩住屋檐个倒挂金钩,拔出鸳鸯刀轻轻撬开窗子,个鱼跃已然进了房间。
她见黄天赐盖着被子鼾声如雷,睡的正香,举目四望房中物事目了然,只桌子上有两个包裹,便伸手把那两个包裹摸了遍,却哪里有那裂天刃的影子。慕容宛晴正自疑虑,忽听黄天赐喃喃说道:“你莫不是要找裂天刃”。慕容宛晴心中大骇,忙矮身缩在墙脚,举头向床上望去。继而听到鼾声又起,才知黄天赐说的是梦话,虽然如此但也全身惊出身冷汗。
裂天刃莫不是被他放到了床上,慕容宛晴想到这里,来到桌边从怀中取出火石火绒将桌子上的油灯点燃,手擎着油灯,手倒提着刀走到床边,伸手去推黄天赐。黄天赐自他们跃上屋顶的那刻起便已知觉,直假寐,及到见她在自己房间四处搜索,便知她们是为裂天刃而来,当时假做梦语想把她惊走,没想到她到如此大胆,盗取不成便来强索。无奈黄天赐便假作睡眼惺忪之状,前身微微探起脸茫然的望着慕容宛晴。慕容宛晴掉转刀头将刀尖斜指着黄天赐,黄天赐“啊”的声惊叫,身子缩平躺在床板之上,全身发抖状若筛糠。慕容宛晴见状暗笑,心道这样个大男人长的仪表堂堂,怎的却如此不济。故作凶恶状低声恐吓道:“不要乱叫,不然便杀了你”。黄天赐满脸惶恐的点了点头。慕容宛晴接着说道:“我问你,你晚间吃饭时拿出的那把刀现在何处”。黄天赐惶恐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在我这里,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慕容晚晴刚要说话,忽听屋顶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原来冀北双怪与黄天赐所住房间相邻不远,慕容祖孙二人寻到黄天赐所住屋顶上时二人便已发觉。但日间他们见黄天赐不过十六七岁,身上背着百十来斤的裂天刃却浑若无物,便觉惊异,故此想先借他们试探下黄天赐的反应,及见到黄天赐房间亮起灯光,房间并没有传来打斗之声。料想黄天赐不过久居山野只是力大而已,又怕裂天刃有失,便双双打开窗子纵上房来,正遇慕容白。司马直擅于点岤之术,那湘妃纸扇的扇骨乃是精钢所铸,他将扇子当作了点岤撅便与慕容白斗在起。
慕容白也端的了得口金刀舞将起来使得是泼水不进。南宫望自幼也学过单刀功夫知道这单刀分为“天地君亲师”五位:刀背为天,刀口为地,柄中为君,护手为亲,柄后为师。这五位之中,自以天地两位为主,看那慕容白的刀法,天地两位固然使得出神入化,而君亲师三位,竟也能用以攻敌防身,变换莫测。司马直与慕容白斗了二十余个回合便已渐渐落了下风,南宫望生怕司马直有失,提起铁算盘加入战团与司马直双斗慕容白。
再说慕容宛晴她见屋顶打了起来,便知爷爷已与人动上手了,心中不觉焦躁口中说道:“少废话,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若在啰嗦我便刀宰了你。”黄天赐喃喃的说道:“你用刀指着我自然是你问我”。慕容宛晴说道:“那柄刀当真不在你这里”。黄天赐说道:“这房间物事目了然,想必你已找过,那把刀除非被我放在床上,若不信,你来看”。说着伸手欲掀被子。那慕容宛晴登时张俏脸臊得通红,在灯光映照下越显娇艳动人。口中说道:“谁要来看,信了你就是了”。生怕黄天赐当真将被子掀起,忙收起单刀将油灯掷放在桌子上,从窗子个翻身跃上屋面。其实那把刀便真被黄天赐放在床边,黄天赐不愿显露武功,知她个小女孩子家不敢真的来看,便只是逗她。那慕容宛晴如何知道。
屋顶上司马直与南宫望双战慕容白,南宫望铁算盘挥舞开来,锁拿砸崩撩路施展开来。开始双方还堪堪打了个平手,斗了十余个回合,但见司马直步法变施展轻功绕着慕容白游走,乘隙便攻,专马蚤扰。只会功夫慕容白便已落了下风。恰在此时慕容宛晴已然来到屋面,挺鸳鸯刀便加入战团。四人时斗得难分难解。经他们这么闹,楼下所住旅客纷纷被吵醒,客房相继亮起灯来。有些胆大的客人便开窗向他们这边叫嚷道:“哪里来的小贼,敢在这里胡搅,若还不去,便叫官兵来捉了你等去见官”。慕容白见此知道时半会很难分出胜负,若是把巡城官兵招惹过来,则更为麻烦。便紧劈几刀把冀北双怪双双迫退,拉着慕容宛晴便走。南宫望与司马直见屠龙刀并未被他们得去,也不追赶,跳下屋顶,往黑暗处隐,会功夫见各个客房都已熄灯便悄然潜回房中,自去休息。
第二日清晨黄天赐早早起床,气行十二周天,这时天已大亮。打开房门,店小二送来热水毛巾,黄天赐洗涑完毕。便带了包袱提了裂天刃来寻司马直二人。司马直二人早已起床,正在闲聊。见了黄天赐,三人相携走下楼来,叫过店小二胡乱叫了些茶饭,三人边吃边聊。只听南宫望说道:“黄兄弟昨晚休息的如何”。
第二章 夺刀 第四节 双魔
黄天赐长叹声道:“唉别提了,我昨夜睡的正香,半夜却被人唤醒,我当时还道是二位哥哥有事找我。谁料到睁眼却见个女贼拿着把明晃晃的刀子站在我面前,没把我吓死。那女贼见我便向我讨要裂天刃”。中州双怪齐声问道:“那你怎生答复与她”。黄天赐道:“那女贼要是好生相求,我说不定见她生的漂亮便给了她。但是他用刀子抵住我,还危言恫吓,我便只好骗她骗,只道裂天刃不在我这里。那女贼竟也相信了。”接着话锋转又自说道:“我想那女贼多半怀疑我将裂天刃放在你们哪里了”。南宫望与司马直对望了眼却没说话。黄天赐看了他们眼接着又道:“后来我听得屋顶乒乒乓乓的似是有人打架,却也不知是谁,那女贼想必也听到了,便急匆匆的越窗而去,唉吓得夜都没睡好,及到天亮方才睡着”。说完自拿起茶杯饮了口,双眼直看着南宫望二人。南宫望说道:“这个也无需隐瞒黄兄弟,我和司马兄自幼学武,也会那么个三脚猫的把式,我知道裂天刃出现,势必有人心存觊觎,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昨夜我们见到有夜行人前来夺刀,便与他们打了场。黄兄弟你还是早早的把它交到少林寺收管才是正道”。黄天赐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嘛子刀差点害得我丢掉小命,今天我便把这刀送到少林寺,不知二位哥哥可有时间陪小弟我走遭。”南宫望微笑说道:“现在不陪你去也不行了,若不然路上在碰到那两个劫匪,你却把裂天刃推说在我们兄弟身上,这辈子我们也别想安宁,看来这趟买卖注定是要亏本了,说不得我们兄弟只好给你做个免费的保镖。”黄天赐听了不觉莞尔笑。
吃过早饭,司马直等三人结算了店钱问明路径便使店小二去雇了辆马车,三人乘着马车出了洛阳城,沿着官道路往少林寺方向而去。此时正值夏初时节,官道两旁杨花飞舞,柳丝袅娜,红的紫的白的各色野花竞相开放;远处池塘,红掌戏水,白羽映堤,鹅儿鸭儿尽情嬉戏,周边阡陌纵横,群农夫正在田里忙碌着;几只鸟儿立在枝头,叽叽喳喳的似是嘲弄这官道上来去匆匆的旅人。黄天赐等人边闲聊,边欣赏着这大自然所绘制的美丽图画。马车大约行了约个多时辰,官道两旁景色立变,两边丘陵起伏,成片成片的树林就像硕大的绿色宝石镶嵌在苍茫的大地上。马车又行了莫约个时辰,前边是座大镇,南宫望等三人来到镇上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要赶路,这时那车夫走上前来对南宫望等人说道:“客官在往前行大约三十余里便是少林寺,路都是山路,崎岖难行,马车是行不上去了。”南宫望问明路径打发了车钱,三人拿了行李物品,路走上山来。
嵩山乃五岳之首,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山上有太阳少阳明月玉柱等七十二峰,山势雄壮魁伟秀逸诱人,飞瀑腾空层峦叠嶂多彩多姿,气势磅礴,景象万千,宋代以来文人墨客,多来于此。嵩山八景更是美不胜收,唐代进士郑谷游曾赋诗云:“月满嵩门正仲秋,轩辕早行雾中游。颍水春耕田歌起,夏避箕险溽暑收。石淙河边堪会饮,玉溪台上垂钓钩。余雨少室观晴雪,瀑布崖前墨浪流。”而少林寺就在山北五乳峰下。
三人行了十余里,但见前面山路曲折,两边山林茂盛,忽听得阵唿哨声从林间窜出十余个大汉,清色身黑衣,头戴斗笠,却又把帽檐压得极低。迎面拦住黄天赐等三人去路。为首二人个手提跨虎拦,另人则提着条九节鞭。南宫望略抱拳说道:“久闻两位大老板在伏牛山天龙寨发财,今天是什么风把两位吹到少室山来了”。黄天赐见此不由得低声向司马直问起二人来历。司马直低声对他说道:“那拿跨虎拦的名叫戚良江湖人称摩云金翅,那个拿九节鞭的叫秦冲人送外号活阎罗,二人号称伏牛双魔,在伏牛山天龙寨聚集了百多号兄弟开堂立柜,专打家劫舍,据说手底下也非常了得,因他们所用都是奇形兵刃,故此认得”。只听那戚良说道:“兄弟听说裂天刃重出江湖,在二位兄弟手中,斗胆想借来看看。不知二位兄弟是否可以赏在下这个面子”。南宫望听了这话不由嘿嘿笑说道:“二位大老板的倒真是消息灵通,只可惜啊,那柄刀并不在我们兄弟手中”。戚良冷冷的说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只要二位不插手此事,我们兄弟定然不会为难两位”。南宫望说道:“这个话从何说起”。戚良道:“我听说那柄刀落在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我还到早被你二人得了去,既然是这样,我们直接找正主就是,也免得翻脸坏了兄弟情分”。南宫望道:“好说好说”。回头向黄天赐说道:“黄兄弟怎么说”。原来南宫望最精于算计,他自恃自己和司马直可抵得住秦戚二人,但却无法分心照顾黄天赐,如果黄天赐能抵得住这十几个人到可拼。若不然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反正有司马直在,只要知道正主是谁,那裂天刃早晚盗得回来。黄天赐见南宫望问自己便道:“这捞嘛子的裂天刃害的我这两天觉都睡不好,如果他们喜欢送给他们也无妨”。南宫望闻听顿觉失望,高声说道:“既然正主发话,那柄裂天刃就送给你们也无妨”。戚良正要上前去取刀,突听有人喝道:“且慢动手,他们答应了,我们可没答应”。说话之间从后边赶过两个人来,这两个人莫约四十来岁,身著青缎直缀,腰悬长剑,五官倒也生得周正。南宫望喃喃道:“没想到他们也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黄天赐低声问道:“这两个人是谁。”南宫望道:“他们是江南四大世家之铸剑谷的冷氏兄弟,那个身材稍高的叫冷秋风,另个叫冷铁衣,据说二人武功已直追其父”。戚良愣说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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