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唯君眸中栖身(1)

　　屋外小径响起阵阵步伐声，空响满山静寂。

　　洛冰河站在屋外，仍是冰霜般的神情，眉眼间却透着恍惚。他怎麽会回到这儿？一片静好岁月的清静峰？天知道他都屠山几年了，何来如此模样？他愣了愣，而後旋即明白甚麽。

　　八成是在梦里吧？唯有在梦里才能得如此可能。

　　过往的清静峰吗？他拾步走向半掩的小门，心里隐约带着期待，不知道屋里的那人是否仍是旧时模样？

　　现实生活的沈清秋，已被他锁在幻花水牢里，剜去眼睛、拔掉舌头、卸下四肢，活脱脱成了个人棍。总是那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师尊，如今再怎麽愤恨难平，失了能瞪视的双眼、辱骂的口舌和能反击的双手双脚，他只能任他摆布，如个废人。

　　如果那样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洛冰河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推门而入，沈清秋就坐在案旁，长发未紮散在肩头，衣衫轻简，他垂首正读些书简，听闻动静抬眼望去，见了来人，神色藏有些许惊讶，语调微冷：「你怎麽来了？」

　　「弟一向自由惯了，去来还需向师尊报备？」

　　沈清秋眼带轻蔑，撇过目光，道了声「出去」，洛冰河闻语，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不知为何，他对他师尊不正眼看他颇感不快，现实如此，在梦里亦是如是。洛冰河就不明白，他堂堂魔君呢，进得了世间无数女的心眼，怎麽偏偏入不了师尊的眸？

　　兴许他当时动念挖去师尊的眼睛时，怀的也是这份心思。既然他眼里容不下他，那他就让包含自己的全天下都进不了他的眼。

　　洛冰河望着沈清秋，目光阴骘，心里忽然起了恶兴。大梦一场，自己若入不了他的眼，他师尊身上总还有其他地方容得下他。

　　大手一捞，洛冰河轻而易举地把那人捞上了床。

　　「洛冰河！你做甚麽？」

　　「师尊觉得弟想做甚麽？」他嘴角带笑，眸里却无半分笑意，冷得深沉可怕，「都到床上了，师尊觉得还能做甚麽？嗯？」

　　「小畜生！你……」

　　沈清秋咬牙，恨恨出声，骂至一半却忽然一滞。洛冰河单手压制沈清秋，将身下那人的双臂高举过头按在床头上，另一手探进半敞的衣襟里，不安分地游移，他把自己的膝卡进沈清秋的双腿间，抵在他的私处，隔着衣料有意无意地蹭着。洛冰河目光挑衅，那样落在沈清秋眼底，十足十地在他心里燃起了滔滔怒火。

　　「师尊觉得如何呢？可曾被男人压在身下？」洛冰河漫不经心地问着，右手扫过沈清秋平坦白皙的胸膛，「生气吗？不甘吗？觉得受辱吗？」

　　「你放开我！」

　　沈清秋挣扎着，但对方显然没有将他的举动放在心上。

　　「还是说……」洛冰河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沈清秋脖颈上，掌心抚弄搓揉手下触及的红樱，「师尊很喜欢？」

　　「滚！」他气息紊乱，仍从齿间怨毒地吐出一个字。

　　「师尊要弟滚去哪……」

　　话音未落，沈清秋冷冷的一席话断了洛冰河的声嗓。

　　「你怎麽不死在无间地狱？死在我见不着的地方多好？」

　　洛冰河一楞，血丝泛上双眼。他就这麽盼着他死？他不知道他在无间地狱里是怎麽活下来的，受苦受难，好不容易才从地狱回来，他却说，你怎麽不死在那里？

　　是啊，他怎麽就不乾脆死在无间地狱里，还得在这儿受他的气？

　　洛冰河捉着沈清秋的脚踝，指节死死发白，下唇一咬，眸一沉，把沈清秋用力拉向自己，他的双腿搁在洛冰河肩上，洛冰河粗暴地褪去那人的衣裤，自己的阳根堪堪抵在对方的穴口，不待沈清秋反应，他迳自以指头闯进那人紧致的壅道里，随意抽插了几下。

　　异物侵入而起的剧痛在体内深处炸开，沈清秋头皮一麻，挣扎地更加厉害。

　　「洛冰河！」

　　「师尊问弟怎麽不死在无间地狱？」

　　洛冰河的眸染了血似的红，挺胯直接撞进那人的肠穴里，被强行占有的痛感让沈清秋惊呼一声，他死死地咬着唇，不让半点求饶或吃痛的声音从嘴流泄，沈清秋深怕自己此时吐出的字句会破碎而无从辨认，他不想让压在他身上的小畜生遂了他的心意。

　　洛冰河伸手抚过他额前的碎发，倾身抵着沈清秋的前额，本该是温情的举动，落在沈清秋心底却是种渗进骨里的寒。

　　「弟要是死在那里，如今又要怎麽折腾师尊呢？」

　　未待沈清秋反应，洛冰河的下身已剧烈摆动起来，以毫不怜惜的姿态反覆在他体内抽插，肉刃蹭过肠壁皱褶，无温存可言，一次次都像是要在他体内剜出血来。

　　疼痛寸寸透进骨里，沈清秋的唇已被咬出血迹点点。

　　沈清秋已经阖上了眼，撇开头去，无法再瞪着为所欲为的那人。因为洛冰河给他摆的姿势特别难以入眼，他要是抬眼瞪向洛冰河，便会无法避免地看见他与他的结合处，看见他被迫吞吐他勃发的慾望，那儿一片湿淋，渗着血丝。

　　洛冰河埋头肏弄他，额前鬓旁皆落了汗，长发散落胸前，眼前旖旎春景，他忽然想看看他师尊此时脸上表情又是如何。望去却见那人死闭着眼，双眉紧皱，偏过头去，似是厌恶，洛冰河恼极怒极，强硬地扳过沈清秋的脸，吻上他闭得死紧的眼。他的舌头舐过他的眉间眼睑。

　　很小很小的声音在洛冰河心间躁动，微弱得他几乎没有察觉。

　　师尊，你看看弟吧。

　　沈清秋敌不过，到底是睁了眼。洛冰河却在沈清秋睁眼的刹那，看见他眼瞳的人影时蓦地一僵。

　　他师尊眼里映出的，是岳清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