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7)

　　洛冰河盘腿坐在地上，模样很是乖巧。

　　沈清秋站在一旁，手持折扇指导洛冰河，心只想早早打发他走。

　　「背脊打直，不要弯腰驼背！」沈清秋用折扇打了他的背一下，「闭眼静心，屏除一切杂念。」

　　洛冰河在心底暗笑，依言阖上了眼。

　　「调匀呼吸，气沉丹田……」

　　闻语，洛冰河睁了眼，问道：「师尊，『丹田』在哪儿呀？」

　　「肚下方，这里。」沈清秋把折扇一收，矮下身用扇往洛冰河的肚腹一拍。

　　「噢，知道了，是这儿吗？」洛冰河用手轻碰，却是点在偏侧腹上。

　　「不是。」沈清秋无奈，伸手往正确位置－－肚脐下方约三指处－－一按，「是这儿。」

　　洛冰河的身微微一僵。

　　「为师以灵力导引你一回，你自个儿提气跟上，听见没有？」

　　「……是。」洛冰河的嗓音哑了那麽一瞬。

　　「气沉丹田，顺着灵脉缓缓上提，把灵气想成一道火，逐渐往上走温暖五脏。」沈清秋不带情绪地说着，指尖凝出淡蓝灵力，手指随着话语游移於洛冰河身上，「肾、肝、脾、肺……」

　　洛冰河隔着衣料，感受着沈清秋的指尖在身前游走，时不时停顿、打转，他知道沈清秋所为仅是为了早日取得金丹，亦知道沈清秋此刻绝无动心调弄之意，可是洛冰河仍不禁心猿意马。

　　沈清秋指尖微凉，但洛冰河的皮肤底下已随着他的举动燃起一把火，火舌舔着他的心发痒，似是将成燎原之态。

　　呵，要不是他现在还是幼童模样，岂容沈清秋举止放肆？待他长了身板，便要……洛冰河有些骇然地止住了想法。

　　他便要如何？

　　「……而後到心。」

　　沈清秋往他胸口一按，使洛冰河睁了眼，那双眼眸的深处藏有几抹猩红，正盯着沈清秋瞧，沈清秋一时未察，自顾自地说着：「心为脏腑之首，如人间帝王，故心为君，他者为相。心火即是君火，用此心法修练，心火便是『三昧真火』的上昧神火，你的金丹得以神火练成。」

　　「噢，不对。」沈清秋露出恶毒的笑，「是为师的金丹。」

　　「嗯，是师尊的金丹。」

　　洛冰河的嗓音瘖哑，竟不似孩童声嗓。沈清秋一惊，抬眸对上洛冰河猩红的眼，惧意袭身，惊觉事态有变，沈清秋想拉开与洛冰河的距离，来不及收回的手却被洛冰河一把抓住。

　　「松手！」沈清秋喝道，话语微微颤抖。

　　洛冰河置若罔闻，望着那只手一会儿，而後缓缓地将沈清秋的手贴到唇边，竟似亲吻，洛冰河的气息温热散在沈清秋掌心里。他此刻分明是个孩，沈清秋却无法挣脱他。

　　「师尊，弟方才受教了。」

　　洛冰河双眼猩红，神情不似稚儿，然而从他口吐出的话语依旧是孩童甜美软糯的童音，两相搭配起来，着实令沈清秋毛骨悚然。

　　「弟斗胆，再向师尊提个意见。」洛冰河眯起双眼，「让弟搬到竹舍的偏房来吧？如此一来，师尊便能就近看顾师尊的金丹练得如何了……」

　　「放肆！谁准你这麽对为师说话的？」

　　「难得弟一片丹心。」洛冰河假意露出委屈的神情，「若是师尊不允，那弟只好……」

　　「你要做甚……」

　　话语未完，一片铺天盖地的红往沈清秋攫来，意识朦胧之际，他似乎看见洛冰河的身忽地抽长，化作成年男的身形，手里犹捉着他的手，见他往这方看，洛冰河勾起邪魅狂狷的笑，舔吻着他的手。

　　沈清秋张嘴想骂人，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师尊，别那样看弟。」洛冰河欺身压上他，「明明是你勾引弟在先，怎好怨人？嗯？」

　　最後的印象是洛冰河近在咫尺的好看容颜，而後，沈清秋便甚麽都感觉不到了。